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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井冈风云录-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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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敌人也能被红军所消灭。眼下最重要的是红军指战员树立必胜的信心和决心。理想是动力的源泉,是信念的基础。坚定信念和精神不灭,是一种强大的思想支柱,是任何物质都代替不了的。毛泽东最后强调:“大余虽然没有敌人防守,但一定不能放松警惕。我们的行动敌人很快就会知道,我们行动的胜败,关系到井冈山的安危。大余没有地方党组织,会给我们造成工作上的难度。一定要搞好宣传发动。”
  贺子珍和伍若兰带领宣传队在大街上张贴宣传标语口号,引来了不少群众的观看。
  陈毅是政治部主任,这一天,他显得最繁忙。先是布置宣传标语,接着召开座谈会,然后在大余章江和大路中间的沙滩上,召开了群众大会。大会还请来了毛泽东、朱德到会讲话。会后把打土豪得来的财物一一分发给当地群众。当地群众第一次感到了共产党的温暖。有的说“活了一辈子,没见过当兵的不欺压老百姓”。
  正当红军在县城开展工作时,由于当地没有党的组织,群众又没有组织起来,以至于敌旅长李文彬带领一旅人马到了大余北,正引军悄悄靠近县城,也没有人主动前来报告。城中的红军领导和一部分部队处在十分危机之中。
  原来,毛泽东和朱德一下井冈山,就被嗅觉灵敏的敌人闻到红军主力的行踪。杨池生虽然在七溪岭和龙源口险些遭到全军覆灭,可这一次他要雪耻,命令刚升任旅长不久的部下李文彬,率领一旅人马,前去追击。
  林彪受领警戒大余县城北的任务后,他没有察看地形,没有很好地布置各营担负警戒的任务,以至于李文彬部悄悄逼近县城,都未能够及时发现。
  当敌人的轻重机枪朝着他们发起猛烈攻击时,才知道敌人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林彪仓猝应战,勉强抵抗了一下,就招架不住敌人的强大攻势,带领部队撤出了警戒的山头。
  毛泽东当时听说敌人来偷袭,就匆匆离开会场,带领军部机关部分人员刚到县城边,看到林彪已经带领部下撤到这里。恰好,陈毅帮助当地群众疏散后,也赶到这里。毛泽东质问他:“怎么这么快就撤下来了?”
  林彪回答说:“敌人火力太猛。”
  毛泽东一听,面带愠色地命令他:“你必须迅速带领部队把敌人挡回去!”
  林彪心中是一百个不情愿,想以既成的事实要挟领导。但他表面上还装出一付为难的面色,说:“你看,部队已经撤下来了,再返回去……”毛泽东一听,一改往日的和蔼,面呈怒色,严厉地说:“撤下来了,再拉上去!”
  陈毅对他的作法极为不满,愤然作色道:“二十八团是主力,主力就要坚决顶住敌人!”
  林彪见两个领导态度如此强硬,不好再固执,什么也没说,就带人返回迎战。
  毛泽东和陈毅带领一部分人撤到大余县城南门外,在山口停下。关切地观望县城方向,耳听时紧时松的枪声,不免有些焦虑。这时,朱德也带一部分人赶来。他沉痛地告诉毛泽东:“何挺颖在阻击敌人时受了重伤。三十一团的周舫营长和独立营的张威营长牺牲了。”
  出师未捷,先损兵折将。毛泽东和陈毅听后都很悲痛。俩人谁都不说话。
  停了一会,毛泽东告诉陈毅:“你去告诉林彪,要他好好照顾何挺颖同志,必要时将何挺颖同志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陈毅知道何挺颖同志是个有作为的红军领导,也是毛泽东十分看重的同志之一。他转身迎着枪声的方向走去。毛泽东也和朱德带领人员继续向南撤离到安全地带。
  林彪返回抵挡了一阵后,预料到军首长脱离了危险,就命令迎战的部队向南撤离。
  在一条狭窄的山道,林彪跟在何挺颖的担架一边,带着部队疾走,正好陈毅迎着担架匆匆走上来。
  陈毅来到担架跟前,检查伤口。伤口虽经处理,可还在往外渗着血。他本人还处在昏迷状态。他检查完伤口后,对林彪说:“毛委员和朱军长专程让我来转告你,一定要照顾好何挺颖同志,必要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林彪表示:“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陈毅还有点不放心,再一次地叮嘱他:“何挺颖是三十一团来的好同志,千万要照顾好。”
  部队仓促撤到了群山环抱的乌径。当天的夜里,在一座民房内,毛泽东、朱德和陈毅对着地图研究行军路线。参谋长袁文才进来报告:“各部的宿营报告都报上来,是按规定宿营的。”
  朱德思忖着说:“如果,不出现敌情,部队明天在这里休整一天。
  正说间,朱云卿跨进来说:“刚得到报告,敌人已经追上来了。”他指指地图说:“敌人到了这里,离我们还不足十里。”
  朱德不加思索地命令道:“通知部队马上出发,向东进入赣南。”
  二十八团团长林彪接到敌情报告后,马上组织后勤人员和伤员首先撤离。一个参谋跑来,向他请示:“团长,何党代表怎么办?”
  林彪不加思索地说:“抬上一起走。”
  “天黑,山路又不好走,担架不好抬呀。”
  “那就把他扶到马背上。”
  “这……”参谋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走。他知道林彪的脾气,再多说也无用。
  在茫茫的黑夜中匆匆赶路的战士,沿着崎岖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黑走着,身后不时传来敌人追赶的枪声。情况很是危机,大家都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尽快跳出敌人的包围圈。
  身负重伤的何挺颖,在马背上一上一下的颠簸着。每颠簸一下,他的伤口都产生出剧烈的痛疼。何挺颖很是坚强,咬着牙一声不吭。他心中明白眼下部队的处境,不愿把痛苦表露出来。
  道路愈走愈难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何挺颖从马背上摔下来,抢救不及,被后面的马匹践踏身亡。
  毛泽东、朱德和陈毅听到何挺颖牺牲的消息,悲痛万分。
  毛泽东没有责怪林彪,而陈毅心中却是十分内疚。因为是他传达毛泽东的指示,要林彪好好照顾负伤的何挺颖,而林彪未能这样做。他感到对不起毛泽东。说实话,当时林彪不喜欢党代表何挺颖的直率和坚强的原则性,他俩虽说不上意见不合,起码林彪内心有一种嫉妒心理。尽管毛泽东和朱德、陈毅没有去责怪他,何挺颖的死他是要负一定的责任的。
  经过几天的急行军,毛泽东、朱德和陈毅来到了寻乌县东的圳下。
  刘士毅在红军身后,马不停蹄地紧追不舍,也于当天到达了寻乌县城。伪县政府的官员,在一个讲究的房间里,为他设下了酒宴。正当觥筹交错之时,一个军官进来,到了刘士毅身边躬身贴耳低语一阵。众人不知出了何事,目光全集中到他俩人身上。
  刘士毅听后,脸上如同春风拂面,立时荡漾出得意的笑容,兴奋地说:“各位,井冈山那股土匪,流窜到了圳下。我们一路追击,已使他们疲惫不堪。明天一早,各位就会得到报捷。恕不奉陪。”他离席欲走。
  伪县长拦住:“刘旅长,用过餐再去也不迟嘛。”
  “等我打败了朱毛这股土匪,你再摆一桌还不是一样嘛。”
  刘士毅自信地说:“关云长能‘温酒斩华雄’,我刘士毅也会马到成功的!”
  自信的刘士毅连夜带领他的部队,向东围剿红军去了。
  这时的圳下,山村一片黑暗。
  毛泽东住在一户民房内,正灯下挥毫。贺子珍已经趴在一边打瞌睡。
  朱德推门进来,关切地说:“夜深了,该休息啰。”
  贺子珍惊醒,歉意地笑笑:“军长,请坐。”
  毛泽东停笔起身,又问道:“部队的宿营报告都送到了吗?”
  “林彪的二十八团和特务营驻防圳下以西,朱云卿的三十一团驻防圳下以东的吉潭。”朱德说着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继续说:“刘士毅一直尾随在我们的后面,大有紧追不舍之势。”
  毛泽东心中一直还在牵挂着井冈山的安危,自言自语地说:“不知德怀和王佐怎样了?我们仅仅牵制了赣南敌军的部分兵力。他们的处境也不比我们好,甚至还会更糟。”此时,他们对井冈山的情况一无所知。
  朱德也是忧心忡忡:“我们只有甩掉屁股后面的敌人,才能转危为安。”
  天色微明,山村静悄悄。
  毛泽东的住房灯熄灭了。
  驻扎在圳下西面小山村中的林彪,早早撤除警卫,带领二十八团提前出发了。造成西线防守的空虚,被刘士毅钻了空挡。
  刘士毅带领部队悄悄包围上来,偷偷摸摸进了村。有一股敌人越过了毛泽东的住房。朱德住在别处,离毛泽东的住处有一段距离,他一清早起来,同伍若兰准备行装。此时,陈毅和毛泽覃在吃早饭。他们都不知道敌人已经将他们包围,处在十分危机的境地。突然,村中传来一阵清脆的枪声。陈毅和毛泽覃大惊,放下碗筷就闯出房门。
  陈毅动作稍快一些,沿着小巷匆匆向前走。他没注意到身后,有个敌兵悄悄摸上来。正走着的陈毅,突然觉得肩上披着的大衣被人抓住,情知是敌人上来了。他急中生智,把大衣向后一抖,蒙着了敌兵的眼睛,快步飞跑而去。落在后面的毛泽覃走出来看见,随手捡起一根木棒,照敌兵头上打去。敌兵应声倒地,毛泽覃捡起他的枪也飞快地跑去。
  朱德、伍若兰和警卫员闻到枪声,动作迅速地离开住处。
  朱德三人一出院子,就和敌人相撞。警卫员抢先开枪,有几个敌人应声倒下。
  朱德吩咐伍若兰:“你快去毛委员那里,他有夜间工作晚起的习惯。”伍若兰手持双枪离去。朱德和警卫员阻击敌人。
  警卫员突然中弹身亡,朱德在悲痛之极。他也顾不得什么,从警卫员身上取下枪,向敌人射击。在这危机时刻,一个班的战士及时赶到,消灭了敌人。
  伍若兰在向毛泽东住处靠近的途中,遇到冲散的两名战士,三人一起去援救毛泽东。这时毛泽东、贺子珍、警卫员在一个班的掩护下,已经离开了住处。伍若兰三人扑了个空。
  这时在返回追赶朱德,已经不可能,因为敌人早已包抄了上来,只好边打边向村外撤退。
  驻扎在圳下村东面的朱云卿,听到西面的枪声,知道情况有异常,亲自带领一个营的兵力赶来增援。他刚冲进村中就同敌人展开了巷战。敌人招架不住,边还击边后撤。敌人在后撤中丢下几十具尸体。
  在这场敌人偷袭的遭遇战中,要不是朱云卿带领部队及时赶来支援,毛泽东、朱德、陈毅险些被敌所虏,部队也将遭受重大的损失。
  部队撤到了吉潭附近的项山。毛泽东、朱德、陈毅、贺子珍等到了山顶。不一会,林彪、朱云卿、伍中豪、毕占云和腿部受伤的毛泽覃也赶到。朱德询问毛泽覃的伤势后,当着大家的面批评林彪:“你这个殿军是怎么当的?在大余由于防范疏忽,让敌人钻了空子。这一次,又是你提前行动,造成后方空虚。敌人都摸进了村,军部机关险些被敲掉!”
  林彪一副挨训的样子,闭口不语。
  朱德命令道:“各部清点人数。”
  林彪、朱云卿、伍中豪等正要离开时,毛泽东突然发现伍若兰不在,焦急地问:“你们看到伍若兰同志了吗?”
  大家互相看看,都摇摇头表示没有。
  毛泽东有一种不祥预感:“快派人去看看。”
  朱德心中虽然也有些着急,但他镇静地说:“她在后面,一哈子就会来的,不用去找。”
  他们那里知道,此时负伤的伍若兰已经被敌人抓住。她是在两名战士牺牲的情况下,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准备跳崖时,被敌人抓住的。伍若兰被捆绑着,推推搡搡来到刘士毅面前。
  伍若兰昂首挺胸,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刘士毅完全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从上到下审视一番,而后威严地问:“你就是朱德的婆娘?”
  伍若兰鄙夷的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是又怎么样?”
  刘士毅突然哈哈大笑,笑后脸色一变,大声问:“朱德和毛泽东在什么地方?”
  “废话!”
  伍若兰怒视他:“他不在红军队伍里,能在什么地方?”
  刘士毅脸色马上又变过来,堆出一丝微笑,漫不经心地自语道:“像你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怎么就当了土匪呢?”
  伍若兰眼睛一瞪:“你们才是土匪!我们是专门消灭你们这帮土匪的红军!”
  刘士毅阴森森地说:“难道你不怕死?”
  “哼!”
  伍若兰轻蔑地看着他:“怕死不革命!怕死不当共产党!怕死不当红军!”
  刘士毅被激怒了,吼道:“打!狠狠地打!”
  立时上来两个拿树条的敌兵,不断地抽打在伍若兰身上。
  在项山,队伍早已集合好,默默地站立着。
  朱德本来就不苟言笑,此时他的脸色更加严肃。
  毛泽东面带焦虑,一直望着圳下村的方向。
  这时,有几个受伤的战士,跌跌撞撞地走来。他们老远就嚷:“伍若兰同志被敌人抓走了。”这无疑是一声惊雷,使全体战士一个个被震惊了。
  朱德伫立在那里,像钉住了一般,面目严肃、平静。可他胸中却像澎湃的大海,一浪一浪地冲击着他那悲痛的心。被敌人抓住的是他新婚不久的爱妻啊!
  毛泽东在地上焦虑不安地来回走动,并且大口大口地抽着烟。毛泽东突然停住,威严地叫了一声:“林彪。”
  “到!”
  林彪应声跑到毛泽东面前。
  毛泽东用少有的严厉命令他:“你马上带领一个营下山,设法救出伍若兰同志!”
  “是!”
  林彪毫不含糊地回答。他心中十分清楚,是因为他才有了这个不应该发生的事件。他正要去执行毛泽东命令。
  “站住!”
  朱德平淡地制止住他,慢慢走到毛泽东面前,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对毛泽东说,也像是对大家说:“战场上牺牲是难免的,何况她还活着。我相信她能经受住考验。为了大家的命运,部队出发吧。”
  毛泽东虽然有极大的控制力,可他的眼睛中已经转动着泪珠。贺子珍站在一边失声抽泣。
  队伍中有不少红军战士在擦眼泪。
  朱德此时很明白,这里并不安全,敌人随时都有追上来的可能。他见大家都不动,快步跑到队伍的最前面,下达口令:“同志们,听我的口令!向右转,跑步走!”
  队伍跟在朱德的后面下了山,一直向北转移。这不是朱德无情,恰恰正是朱德品质的可贵、精神的高尚之处。如果没有他的大公无私,如果没有他的高尚情怀,当时很难脱离敌人的追踪。
  第一部 燎原星火(九)
  25。风雪井冈
  1月16日,毛泽东和朱德带领红军主力离开井冈山的第三天,任临时总指挥的何键,命令围攻井冈山的全部人马,全面出击。敌人把井冈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飞鸟扎翅难逃。整个井冈山地区到处是浓烟滚滚,到处是枪炮声,使井冈山笼罩在了危机的硝烟中。
  八面山哨口阵地上的松木工事上,弹痕累累,千疮百孔,如同蜂窝状,令人惨不忍睹。
  黄洋界上的处境更是艰难。彭德怀同滕代远伫立在黄洋界的制高点上,久久地注视着山下。山下敌人“围困万千重”。彭德怀面对如此情景,心中在高速运转。他对自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坚守住井冈山。然而,进攻井冈山的敌人是二万余人,是守卫井冈山七百多人的三十倍以上。在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如果是在平原,顷刻间就会被夷为平地。彭德怀根据敌人兵力部署的情况,重新调整了守卫井冈山的兵力。
  26日,天空仍然飘着大雪,朔风阵阵,多日来的奔波、战斗,彭德怀的干粮袋也丢了。他是井冈山上的最高指挥,没有把丢失干粮袋的情况告诉任何人。两天中他未吃一粒米,饥饿、疲劳、寒冷、死亡在不断地威胁着他。他的言行举动事关全局,他凭着一个共产党员的坚强意志,硬是抗了过来。
  战士的处境也好不到那里去。坚守在前沿阵地的战士,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敌人的炮火一阵强过一阵,工事被炮火摧毁了,有的战士被压死在里面。活着的战士没有畏惧,更没有退缩,他们掩埋好战友的尸体,揩干身上的血迹,又继续投入战斗。工事被摧毁了,他们砍下树枝、松木再建。一天要打退敌人十几次、甚至是几十次的连续进攻。战火的洗礼,他们经受住了。一到了晚上,敌人虽然停止了进攻,可寒冷这个敌人也随之而来,在不断地折磨着每一个战士。战壕里,战士蹲卧过的地方,是泥水交织,弄得全身净是泥水。
  一到了晚上,高山上的寒气,使泥水变成了坚硬的冰碴,受冻的全身不时被冰碴扎得生疼。有些受伤的战士,就更加难熬。他们为了一个信念,在坚守着、在忍受着。有的战士未能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反而死在了寒冷中。守山的战士面临着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两个敌人。
  敌人连续进攻了多日,虽然有了一些进展,但也未能达到预期的目的。不知从何处得来一个消息,有一个常年捕蛇的山民,知道一条小道,可直通黄洋界。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寂静的山村突然来一队敌人,为首的是一个连长。他们悄悄进村后,径直来到一户农家。
  敌连长亲自上前打门。
  急促的敲门声过后,房门慢慢开启一条缝,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脑袋。
  敌连长上去一把将那人拉出。他就是要找的捕蛇人。
  “你是捕蛇的吗?”
  那人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连长抓住他的衣领,一提把他拉到了屋里。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他瑟瑟发抖。敌连长什么也不说,从怀中取出一包大洋,打开往他面前的旧桌子上一放。
  他30余岁,疑惑地看着白花花的大洋,问:“老总,这……”
  “只要你给我们带个路就行。”
  “向哪?”
  “黄洋界!”
  “不、不、不。”他一个劲地摇手。
  敌连长用枪顶住他:“去不去?”
  “好、好,我去。”
  他一是在敌人的威逼下不从不行,再一个也是看中了那白花花的大洋。他成了历史的罪人。
  黄洋界侧面的山上,悬崖峭壁,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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