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风云录-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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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军官相互看视,无一人发言。孙连仲盯住生闷气的高树勋,不紧不慢地说:“高师长,你说说吧。中村一战是你指挥打的。”
高树勋腾地一下站起,唬着脸说:“仗是打败了,还有啥说的?要治罪我一人承担!”
赵博生声音不高地说:“高师长,中村一仗也不能全怪你,总指挥的意思不是让你担责任,更不是送你去军事法庭,而是让你想个办法,怎么向南昌、南京交待。”
高树勋这才气呼呼地坐下。
董振堂站起来说:“我看咱们不如找个借口,先应付过去。”
赵博生感兴趣地问:“董旅长,你说如何找借口?”
董振堂犹豫了一下,神秘地说道:“我们不是接到增援广昌的命令吗?”
赵博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董振堂继续讲道:“我部奉命后,正准备向广昌增援,突然发现红军的主力向招携急进,大有逼进南昌之势。为了顾全大局,防止共军逼进南昌,在中村一线匆忙阻击红军北进。
由于指挥失当,造成中村一仗败北。“
孙连仲听着脸上有了喜色。赵博生脱口而出:“好,好借口!南京就怕红军逼进南昌,我军此举正是牺牲小的利益而顾全大局。总指挥,我看这样报告……”他走近孙连仲,对他附耳说了阵。
于此同时,毛泽东和朱德等总部领导,也正在设在南团的红军总部里,商量中共苏区中央局留驻龙冈后,为了便于作战指挥,又成立了以毛泽东为书记的红一方面军临时总前委。彭德怀、滕代远、林彪、罗荣桓、黄公略、蔡会文、罗炳辉、谭震林奉命来到总部已多时。几位老总见总部主要首长不在,就谈论起歼敌的有关话题。正说着毛泽东、朱德来到总部院里,见有十几匹马。
朱德:“他们都到了,速度好快。”
毛泽东:“兵贵神速嘛。”
毛泽东、朱德等谈着进到屋里,屋里的人本来随便坐着,马上离座起身。
毛泽东:“各位辛苦了!”
黄公略:“辛苦不怕,这样打仗,再辛苦点也值得。”
毛泽东:“刚才你们在谈论什么?”
罗炳辉:“刚才我们在谈论……彭总说您是‘摇鹅毛扇’的。您这扇子一摇,赛过‘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摇得敌人丢盔弃甲。”
众人听后,大笑不止。
彭德怀:“一路东行,痛快淋漓,我们的情绪正高着呢。”
毛泽东接过话:“好!我们还要东进!现在就请朱老总下达作战任务。”
朱德歉意地笑笑,说:“各位,对不起。军情紧急,只好催大家出征了。部队连续作战,有些战士脚上打了泡,可还得扛着枪东进。现在的形势是这样的:敌第六路军正在向广昌集中。23日也就是昨天,敌第八师已开始撤出广昌。据侦察,敌二十四师明日开始撤退,照这样的速度,敌第五师可能在27日前后撤出广昌。总前委决定,在广昌消灭敌第五师四个团的兵力!目前,我军距广昌还有一百多里路,部队连续作战,实在辛苦。”
毛泽东接话:“在战场上我们要有连续作战的作风。”
朱德:“我们要的就是这种精神和作风。各部的具体任务是:红三军,经甘竹向南丰急进,追击北逃的第八、第二十四师;红四军为左翼,红十二军为右翼,担任攻击广昌;红三军团为攻城总预备队。务必在27日晨完成对广昌之敌的围攻。”
毛泽东见大家都没有言语,问道:“任务都明确了吗?”
“都明确了。”大家齐声说。
毛泽东:“请各位马上回去布置吧!”
众人向毛泽东、朱德等人握手告别。毛泽东、朱德等将各路将领送到总部门外,看着他们上马而去。正要回身的毛、朱等看见有一骑人马闪电般地奔来,不由停住脚。快骑到了毛泽东面前停下来。只见马匹跑得浑身是水。跳下马背的是后方医院的医生。只见他全身的衣服都汗湿了,喘着粗气说:“报告首长,院长让我送来一封信。”他说着递过去。
毛泽东接过信看后,十分悲痛,对朱德说:“我们的好参谋长朱云卿同志,在医院遭到了国民党特务的暗杀。”在场的人听后十分惊诧,他把信递给震惊的朱德。又接着说:“朱云卿同志,才24岁。他是我们方面军的好参谋长。”
朱德问医生:“具体情况,你清楚吗?”
医生:“清楚。”
毛泽东招呼着医生说:“来来,屋里说。”
原来,国民党为了配合军事行动,专门成立了“宣抚署”,进行策反和暗杀活动。朱云卿参谋长就是在后方医院遭到国民党特务暗杀的。将星陨落,三军动哀。
广昌是毗邻闽西的一个县城,也是南昌经抚州通往赣南和闽西的交通要道。广昌东有武夷山屏障,西有梅江之险,是军事要地。在广昌设防的是国民党的第五师。师长是胡祖玉5月27日凌晨,红军总部已赶到广昌城外的一座小山上。
王铮、曾丹辉和其他电台人员,正紧张地架电台。围攻广昌的部队已对广昌形成包围。东方欲晓时,总部发出了攻城信号。经过激战,广昌城头到处冒着烟火。由于守敌的顽强抵抗,攻城部队一时受阻。总部首长把红三军的轻重机枪、迫击炮调集在一起,实施火力集中,攻打广昌城的一个点。为总预备队的红三军团听说后,彭德怀也把军团的轻重机枪集中在一起,调上来参加攻城。
战斗空前激烈。城下死伤不少战士。伤员被支前的地方人员从战场上抢救下来,转移到安全地带。
顽强抵抗的敌人,死伤更甚。广昌城内的守敌人心惶惶,尤其是敌第五师师部,里面一片狼藉。进出人员在作逃跑的准备。敌第五师师长胡祖玉身负重伤,生命垂危地躺在房正中的门板上。一个医生正在为他紧急处理。这时,一位敌团长跑进师部,见此景惊呆了。他头上、身上也是多处受伤,缠着绷带,跑到师长面前:“师座,师座。”
负重伤的师长胡祖玉,费力地睁开暗淡无光的双眼,望着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是费力地动了动嘴唇。
“师长,我们怎么办?”
胡祖玉面色蜡黄,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敌团长怒火满胸地站起来:“我跟他们拚了!”
他马上拼凑起来约有一个连的兵力,上了弹痕累累、千疮百孔的城头。
“弟兄们,只要我们坚持住,援军马上就到。”他们占据有利的位置,阻止红军攻城。正说间,山坡上的轻重机枪、迫击炮一齐开了火。炮弹落在城头上,炸伤许多敌人。指挥的敌团长中弹倒下。
此时,胡祖玉已毙命。师长一亡,部下如无头之蝇,闹哄哄、乱糟糟只顾各自逃命。师部的电台还在紧急呼救。
在城外山坡上的红军电台,收到“SOS”的紧急呼救信号,接着是明码联络:“共匪主力攻打广昌。现在激战中,胡师长身负重伤,生命危殆……”
曾丹辉收听到后,高兴地大声叫道:“敌师长被我军打死了,敌师长被我军打死了!”
经过一整天的鏖战,在晚上9时许,广昌终于被红军攻克。10时左右大批部队开进广昌城。
18。退守建宁
三军将士奋力攻城,一举拿下广昌。这是反“围剿”以来的第四次胜仗。坐镇抚州指挥的第六路军总指挥朱绍良,还不知道第五师在广昌被红军歼灭,总以为他的手下按计划于红军脱离接触,顺利由南向北转移。这时,他同第五师失去通讯联系,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他始终认为一是红军距离广昌甚远,二是红军不一定东进广昌,就是东进广昌其速度也不会太快。原因是红军连战几仗,没有很好地休息。红军虽是胜利之军,可也是疲惫之军。经此一分析,朱绍良心中稍安。而驻守在福建建宁南中沙镇的敌五十六师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还是5月27日,这一夜,是农历4月29日,星期二。师长刘和鼎正率部进驻闽西,颇为心安。他距离红军主力几百里,别说他不想同红军作战,就是想打,可相距甚远,望尘莫及呀。他对前几天的战斗略知一二,可他对近在咫尺的广昌却是一无所知。风高月黑,穷乡僻野,无一消遣。刘和鼎邀集几位团长到他那里搓麻将。他们边搓边议论着前几日的战斗:“师座,共军会不会入闽西?”刘团长担心地问。
李团长抢先发表自己的看法:“共军就是入闽西,凭他那两条腿,也得猴年马月。”
刘团长表示异议:“老兄不可大意,共军历来行动迅速。”
张团长:“南昌行营的通报上不是说,五路军的四十七师、二十八师和四十三师一部,被红军所歼灭,师长公秉藩被召到了南京。看来他是凶多吉少。”
李团长发表慷慨之词说,说:“他们吃亏就吃在情况不明上,共区的老百姓,一个个都是刁民,国军一来搞什么‘坚壁清野’,还到处放哨为共匪通风报信。我们一来倒好,人都跑光了,要吃的没吃的,要住的没住的,成了聋子、瞎子。”
刘和鼎一言不发,看上去他表面上的注意力是在牌上,其实也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
刘团长:“不是我们是瞎子、是聋子,而是刁民通匪有术啊!”
他们三个只顾议论,忘记了打牌。
刘和鼎催促他们:“打牌、打牌。”
刘团长打出一张:“八条。”
刘和鼎把牌放倒:“糊了。”
刘团长:“师座是单调将啊。”
众人往外掏钱。李团长嬉笑着说:“师座请客。”
这时,勤务兵抱着几铁盒军用罐头,掂着酒进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刘和鼎站起身招呼他们说:“来,我请客。”
说到吃,他们个个馋涎欲滴。说句实话,他们也只能在师长这里吃到这么好的东西。行军打仗鞍马劳顿,也难得有这么个好机会。于是大家围在桌前,开罐头的开罐头,倒酒的倒酒,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此时的街上,夜黑如漆。
在一户地主门前,一个敌兵惶惶张张提着裤子从高门楼里跑出来。后面是50多岁的地主拿着竹棍紧紧地追到大门外,冲着前面逃跑的人骂道:“你这个畜生!丧天害理,不得好死……”院内不断传出女人的哭声。
敌兵跑远了。他这才气呼呼进去,把大门关得很响。
原来他年轻的小妾,才20多岁,被闯进去的敌兵强行奸污。这位地主因事不在,回到屋里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情景。地主进来看到伤心痛哭的小妾,气得直转圈圈。最后他一跺脚,气恼地说:“我找他们长官去!”
他来到师部大门口,被哨兵拦住。
地主气呼呼地说:“我要见你们长官!”
哨兵用枪拦住,出言不逊:“去、去!滚一边去!”
正在气头上的地主硬是往里闯,哨兵动怒将其推倒在地,他又爬起来大喊大叫:“我要见你们长官。”
此时的屋内,几位团长正和师长碰杯,饮到兴头上,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不由有些败兴。刘团长不悦地放下酒杯,走了出去。
刘团长到了门口大声问:“干什么的?”地主看到了刘团长,像遇到了救星似的:“长官,你的属下夜闯民宅,调戏良家妇女。”
刘团长大不以为然:“啊,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小事一桩。回去吧,等会派人去查查。”
地主哀求道:“长官,你要给我作主呀。”
刘团长不由来了一点兴趣,好奇地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地主回答:“贱内。”
刘团长一听,刚才涌出的那股好奇心也立时跑光了,慢不经心地说:“噢。我说就算了吧。你也是妻妾成群,何必那么认真。再说,弟兄们为了你们,整天在山沟里东拚西杀,连一点腥都沾不上,就算你慰劳弟兄们了。”
地主一听,气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刘团长也不再理他,转身进了屋内。地主满心指望长官为他审冤出气,不料一句话就打发了,令他大为失望。他呆站了一会,冲着门里大叫道:“你们来了,我给你们派款派粮,找向导给你们带路,到头欺侮到我头上来了。你们算什么国军!”
他一跺脚正要离去。
他这一喊,刘团长却又出现在了门口:“你个老东西竟敢骂国军?来人!拖出去!”
哨兵应声过来一枪托砸在地主身上,接着又踹了他一脚,随后把他拖得远远的。地主被打痛了腰,躺在地上痛得直叫,引来了哨兵的一阵嘲笑。
夜已很深。值班的师部电台人员慌慌张张进到师部。
“报告师座:总指挥命令我部明日向建宁撤退。”
刘和鼎一惊,拿过电报,轻声念道:“和鼎兄:刚得悉,在今日夜10时,广昌失守。五师被共军围歼,师长胡祖玉以身殉职。特令你部于28日撤出中沙,坚守建宁。总指挥朱绍良。即日12时。”原来,朱绍良在抚州午夜接到密报,说是胡祖玉在广昌殉职,所率大部被红军就地歼灭。匆忙给最南面的刘和鼎发报。
刘和鼎接到电报不由大惊,很难相信红军有如此快的速度。原以为远离红军就会高枕无忧,岂料路程远,其祸不远。
他奔到一边,打开地图,翻着看了看,回身对三位团长命令道:“快回去迅速准备,明晨撤出中沙。刘团长,你们团为前卫;李团长,你们团为后卫;张团长,你们随师部行动。”
天刚刚亮。刘和鼎开始调动军队,弄得满镇鸡飞狗跳,一派吵杂。刘和鼎也早早骑在马上,被众人簇拥着驰出中沙镇。
28日。在广昌城外的红四军指挥所里,中午开饭时间,军直人员都坐在树荫下吃饭。十师师长王良,政委李赐凡俩人策马从这里经过。内中有认识他俩人的,边打招呼边开玩笑地说:“王师长、李政委,你们来的正好。来,喝碗红米粥吧。
还热着呢。“
“二位有口福,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王良、李赐凡笑着同他们打招呼。王良也打趣地说:“就是冲你们的红米粥来的。小个子,少喝点,别把肚子撑破了。”
那个战士笑着说:“放心吧师长,咱这肚子能装下大海。
从东固吃到了广昌,咱还准备吃到福建去呢!“
“好气派。”王良说着同政委牵马绕过山坡,来到了前面的军指挥所。林彪、罗荣桓迎了出来。罗荣桓:“你们来的好快啊!”
王良:“将军一声令,部将敢闻风不动?”
这时有人接过马缰绳将马牵到一边。林、罗、王、李相互握手,说着进了指挥所。指挥所是用树枝等物临时搭起来的。用石头垒成的方桌上,放着几盘青菜和几双碗筷。王良打趣地问:“军首长叫我们俩人来,怕不是为了这顿饭吧?”
罗荣桓笑着说:“你呀……”
林彪招呼他们:“来,坐下边吃边说吧”林彪、罗荣桓先动起了筷子。王良和李赐凡未动。
罗荣桓也风趣地说:“怎么?吃饭比消灭敌人还艰巨?来、来,先完成这个任务,消灭掉他们再说。”说着给他二人挟菜,望着他俩人吃下。
林彪一直望着他俩人吃完,慢悠悠地说:“根据总前委的指示,咱们红四军要在广昌修整,你们师要配合红三军北上追击敌人第二十四师、十一师和五师残部。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王良、李赐凡同声说:“没有!总部指挥到那里,我们就打到那里!”
罗荣桓:“本来可以派人通知你们,但考虑到你们十师开战以来,一直在最前线,同志们都很辛苦,咱们红四军原地休整,而你们却又要连续作战,所以特地招你们二位来,当面谈谈,看你们还有什么困难?”
王良作为军事指挥干部,说话历来很干脆,还是两个字“没有!”
李赐凡:“困难会遇到一些,但请首长相信我们一定能克服,一定同红三军的同志配合好,完成这次追击敌人的任务。”
罗荣桓看看林彪笑了:“好!有你们这个态度,我们就放心了。”林彪向来不苟言笑,话语不多,说出的话也颇干脆:“任务明白了,如果没什么问题,你们就可以走了。”
建宁,是闽西的一座中等县城,隔在武夷山之东。
刘和鼎率军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住进了建宁城。翌日一早,他就骑马率各团团长来到建宁城门外,查看城防。当他看到他的属下有的开进城中,有的在城外构筑工事,有的在城门外筑碉堡,设置障碍,一切都是按着他的命令在紧张进行,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喜色。他又率各团团长登上城门左边的小山包。指着打开的地图指指点点,随后又望着远方的地形指指划划。最后刘和鼎指着城外的地形划了个半弧,说:“一线防守,由刘团长你们团负责,二线防守由李团长你们团负责,其余防守城内。各部抓紧构筑工事”。
刘团长感到时间紧,为难地说:“工程量大,一时难以完成。”
刘和鼎严肃地说:“愈快愈好!共军不会等我们做好了工事再来进攻。人力不够,老百姓有的是。”
没有人到乡下拉夫,没东西找老百姓要,这就是国民党军队的逻辑。一时间,城外的村庄村村狗叫鸡鸣。拉夫、抢东西的国民党士兵嘴里叫着、喊着、骂着、甚至动手打着驱赶老百姓,挖沟设防。敌兵碰到什么抢什么,有的背门板,有的扛木头,还有的抢粮食。弄得家家户户哭叫声不绝于耳。这一天,他们又到村里抢东西,一个老婆婆哭叫着死死拉住一个背门板的敌兵死也不放手,敌兵将老婆婆踢翻在地。又有一个敌兵背着抢来的被子出了农院,后面又是一阵哭叫声。整个村子被闹得沸沸扬扬,混乱不堪。
在城外,经过两三天的突击开挖,山包之间,庄稼地之间,正在形成一条长长的壕沟。老百姓在敌兵的逼迫下,挖沟担运土方,稍慢就遭到一阵鞭子的毒打。
建宁城内,也是家家关门闭户,店店封门打烊。偶而出现一两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不敢停留,生怕惹祸上身。巡逻的敌兵则在城中横冲直撞,毫无顾忌。
刘和鼎把师部设在伪县政府内。工作人员忙着架设通往各团的临时电话线路。电台人员则正在呼叫着同上级取得联系。刘和鼎颇为满意地视察防务回来,立即部署防务事宜。
根据毛泽东、朱德的命令,红四军留广昌休整,毛泽东、朱德俩人和总部人员率领红三军团和红十二军,分两路快速进逼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