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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官居一品-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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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四九章 冤家路窄
  月底这天,吏部便在衙门外的粉墙上,悬挂起了新科进士的分配名单,加上三鼎甲那一等,成绩共分四等。最末等的一百九十名,发送地方各省级衙门观政,一欸县令或者同等品级有缺,省里便必须立刻分配,不必像科贡官那样,捧了卵子过桥,兢兢业业,还得送礼走关系,不然非得把板凳坐穿不可。
  这铁打铜铸的七品前程,却是同科进士里最差的,虽然在地方上实惠多多,但要没有通天的本事和天大的机缘,做到知府基本上就到头了。这对于还充满理想,没有丧失节操的新科进士来说,实在是很痛苦的。
  第三等的一百七十一名进士,则被派到六部、都察院、通政司等重要衙门观政,称为观政进士,也就是去端茶倒水,学着当差,等京察出缺后,随即补上。也有实在等不上缺的,外放地方当一方父母官,因为在京里混了几年,多少有些人脉,任官的地方大都比第四等的好,升迁也快。
  无论第三等还是第四等,最不愿去的,就是王府官,因为一旦被派去,就将像他们的王爷一样,从此无人问津,完全没有前途,领着俸禄混吃等死,一辈子都不会挪地方。除非碰到燕王朱棣那样的猛人,或者兴王朱厚熜那样走狗屎运的福星,不然绝无咸鱼翻生的机会。
  如果顺利留在京里,在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这些紧要衙门扎下根,经过数番官场倾轧,大浪淘沙,如果没有被轧死,淘掉。大概十几年后,就能坐上各部堂官的位子,不比翰林出身的慢多少,只是没法再进一步,因为内阁的大门,只对第一、二等成绩的进士敞开……
  第二等三十六人,选庶吉士。获得进翰林院继续深造三年的机会,期间由翰林内经验丰富者为教习,钻研各种文史典籍,并学习如何处理政务。三年后‘散馆’考试,成绩优异者留馆,授翰林编修或检讨,正式成为三鼎甲那样的翰林,然后沿着他们走过的道路前进。其他则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亦有派到各地方任官的。
  但与第三四等不同,庶吉士做知县,是带缺出京的,不必在省里等缺,直接就任。对于这样背景的官员来说,知县任往往只是一道考验,只要做得好,很快会得到升迁,或者调回京里,所以十分看重自己的名声,为官清廉,做事雷厉风行,只求尽快做出政绩,扬名里外,所以得一诨号叫‘老虎班’。
  至于沈默三个,去吏部注个册,直接到翰林院上班就是。
  四月初二,响晴薄日,沈默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之后,吃早饭时对若菡道:“我今天去吏部文选司注册,如果没有意外,下午就去翰林院报道了。”
  若菡掩口笑道:“恭喜翰林老爷。”
  “却不是要向你炫耀。”沈默苦笑道:“我是说,咱们看来得在北京长住了,你看是不是搬出客栈,另找一处宅院啊?”
  若菡笑道:“不用翰林老爷操心,房子几天前已经找了几处,但您这个当家的不去看,一直也没敢定下来。”
  沈默笑道:“就这几日瞎忙活,等到了翰林院,整天闲得吃饭不用放盐。”说着一脸‘你办事,我放心’道:“这事儿你拍板就行,我肯定满意。”
  若菡却摇头道:“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你有空一起去看吧。”
  见若菡坚持,沈默自然不会再说什么,用过早饭便在柔娘的服侍下换上状元冠服,接过官帽,便上马车去接了诸陶二人,一齐往吏部去了。
  马车上,陶大临笑道:“今天听会馆人说,北京人用‘富、贵、贫、贱、威、武’形容六部。说吏部贵而户部富,兵部武而刑部威,礼部贫而工部贱。这个说法很有意思。”
  沈默摇头笑道:“谬,如果户部富,怎么连京官的俸禄都发不下来?如果工部贱,怎么严阁老的干儿子亲儿子把持了正副部长,视之为禁脔?”
  诸大绶笑道:“确实,听说户部尚书整天被各部堂官追债,过年都不敢回家;而小阁老在工部,一个工程就能进账十多万两白银,可见应该是户部贱而工部富才对。”
  陶大临冷笑道:“不管是富还是贱,都是可耻。”
  “这话没错,”沈默笑笑道:“可咱们私下说说就罢了,当着外人可千万不能流露,京城里鱼龙混杂,人鬼不分,弄不好哪句话就引来泼天大祸。”
  陶大临一直很听沈默的,闻言扮个鬼脸道:“这我晓得,又不是三岁孩子了。”说着嘿嘿一笑道:“他们还说,吏部四司是‘喜怒哀乐’。”
  “这个有点意思。”沈默笑道:“都是怎么讲?”
  “吏部四大司,文选、考功、稽勋、验封。”陶大临卖弄着刚听来的掌故道:“因文选司掌升迁除授之事,故曰喜司;考功司掌降革罚俸之事,故曰怒司;稽勋司掌丁忧病故之事,故曰哀司;验封司掌封赠荫袭之事,故曰乐司。”
  “咱们要去的是文选司,”诸大绶笑道:“希望能遇上好事吧。”
  进到吏部衙门,按例先拜会堂官,这次李默却在,他是堂堂天官,自然不会降尊纡贵出迎三人,只是让他们依足礼数觐见……待三人行完礼,立在堂中后。李默又板着脸,拿出吏部尚书的威严教育三人道:“你们中了三鼎甲,真是可喜可贺,想必已经被人捧到云端上去了,本官现在却给你们泼泼冷水,以免诸位真把自己当成‘储相’,提前端起宰相的架子来。”
  三人无比郁闷,心说还指望能遇上好事呢,不料却要受这番折磨。便听李默冷冷道:“有道是学而优则仕,你们寒窗苦读,从童生而秀才,由秀才而举人再到进士,朝廷取用你们的标准是文章学识,不管其他。但入仕以后呢?就不看学问了,只看你们有没有天良!”
  他这话看似同时对三人说,但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沈默道:“天良!懂得这两个字吗?天理良知!不遵这个的人,就算学问再高,也是个祸害。越是聪明,就越是祸国殃民。”又铁青着脸骂道:“若是仍旧不遵天理,不守良知,一味的胡言乱语,胡作非为,与那些奸党狼狈为奸,纵使天不罚你,我也要罚你!”
  这几乎是指着鼻子的痛骂,让沈默实在无法想象,会是出自堂堂部堂之口,他想象不出,这位大人对自己的深重怨念,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呢?
  双方地位太悬殊,他只能忍耐并祈祷时间快快流逝,赶紧结束这段郁闷,谁知更郁闷的还在后头,只听李默冷笑道:“你们肯定在想,暂且忍一忍,反正又不是这臭脸尚书的属官。那你们就错了,本官除了吏部尚书外,还是翰林学士……”翰林学士就是翰林院院长,虽然没什么权力,但所有翰林的操评都掌于他一人之手,而一份恶评足以让人前程尽毁,就是这样可怕。
  看到三人终于色变,李默得意的冷笑道:“我知道你们三个是同乡同年同门,不光你们三个,还有二甲第一,第三,以及另外两个,都进了翰林院。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们却只记得同乡私情,结党拉派,朋比为奸,不念君恩,不要天良,做出什么丢人的事,让你们身败名裂也只是易如反掌!”
  陶大临忍不住要反唇相讥,却被沈默一拉袖子,示意他压住火气,不要授人以柄。
  李默见没有寻趁着,挥挥手道:“把我今天说的话都记在心里,夹起你们的尾巴来,出去吧!”
  从李默那出来,到文选司核对一下个人资料,签名摁手印,便算是将自己卖与天家了。
  终于领到梦寐以求的翰林官服,诸大绶和陶大临却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本来高高兴兴来注册,结果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换谁谁不恼火?
  被矛头所指的沈默却很淡然,还温言劝慰两个兄弟道:“这家伙是出名的嘴臭,会叫的狗不咬人,让他叫去吧。”经过那么多的事情,世间苦难喜悲他都深深体会过了,一颗心早已经磨练的古井不波,根本不会为了别人的恶语相向动气,哪怕是足以让他从天堂坠到地狱的吏部尚书兼顶头上司的恶言,也是如此。
  他坚信,自己不会被击垮,更坚信,对方一定会被自己击败!这就叫自信,哪怕是毫无根据的。
  第三五零章 修史
  翰林院在东长安街,大门是向北开的。
  沈默三个随便找了家饭馆凑合一餐午饭,等未时衙门上班,便来到翰林院门口,向守门兵丁出示了吏部出具的堪合,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穿过三重门,进入头一进是署堂,为七开间的厅堂。堂中有学士、侍读学士、侍讲学士的分座。现在李默不在,便是侍读侍讲二位学士理事。
  侍读学士年近五十,叫袁炜,字懋中,慈溪人。侍讲学士稍微年轻点,四十出头的样子,叫李春芳,字子实,南直隶扬州人。前者是嘉靖十七年的探花,后者登科晚一些,是嘉靖二十六年的状元……翰林院里最不稀罕的就是高学历。
  所以在两位老前辈鼎甲面前,沈默三人从那方面讲,都是晚生后辈,只有乖乖站着听训的份儿。
  但两位学士不是李默那种一手遮天的牛人,自然不会慢待三位新鼎甲,客客气气的请他们就坐、上茶、说话。
  沈默没有因为李默的折辱而失态,也没有因为两位学士的礼遇而飘然,他彬彬有礼道:“我等晚学末进、侥幸得中,实在是惶恐的很,二位师傅切莫再行折杀了。”诸大绶也温文尔雅的笑道:“是的师傅,规矩不能乱。”陶大临也道:“我们站着吧。”
  二位学士不由暗赞道:‘都说这一科的三鼎甲年少得志,却丝毫不见骄狂之色,实在是难得啊……’大家都是三年才出三个的一甲出身,是以天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李春芳便温言道:“那就言归正传,给你们翰林院的差事,最重要的是经筵典礼,不过在秋天举行,现在不用忙。日常工作则是论撰文史、纂修、编辑、校勘实录、圣训、本纪、玉牒及其他书史,咱们所有的翰林每人都会分一块。比如说我,这两年一直在篡修《武宗实录》,而袁学士也在校勘当今圣训,这就是咱们的主要工作。”
  袁炜接过话头道:“你们也会有相应差事的,不过因为咱们的差事关碍重大,只能由掌院学士分配,所以这几天就不给你们安排差事了,还是等李大人统一安排吧。”
  三人早听说大部分翰林的差事,就是读书喝茶消磨时间,所以并不意外,规规矩矩上了几天班,舒舒服服捧着香茗看书,等到了下班时间,便与分在各部衙门的同年相聚会饮,谈天说地,讲一讲对北京城的见闻感受,诸如‘中城珠玉锦绣,东城布帛菽粟,南城禽鱼花鸟,西城牛羊柴炭,北城衣冠盗贼。’等等,这是一个外地人想要在京里生活,必须要知道的。
  当然大家的身份决定,每次聊得最多的,还是各自衙门的门道掌故。这些原先还很单纯的进士,渐渐知道原来官场上的门道比四书五经可复杂多了,那些同样读圣贤书入仕的前辈,也早已经忘了孔孟道德,而是想着法子的捞钱……就连原本印象中最没有油水的六科,都不能免俗。他们还代为概括一下道‘吏科官,户科饭,兵科纸,工科炭,刑科皂隶,礼科看’,精辟的点名了每一科的财路来源。在这种嬉笑怒骂,潜移默化中,九卿衙门的权势之浓淡,人情之冷热,便一一盘踞于胸中,对这些新晋官员将来的为官处事,有莫大的用处。哪怕你是恬退自守的清官,也得知道这些东西,不然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这种日子实在是赛过活神仙,至少在没有厌倦以前是这样的。可谁想到仅仅三天过后,好日子就到头了!
  这日翰林学士李默下令,由新科鼎甲三人,校订《元史》!限期六个月!逾期记大过,载入档案!
  消息一传开,正在吹牛的一众前辈,用一种说是悲天悯人也好,幸灾乐祸也可的眼神,望着可怜的三个新人……早听说掌院大人要整三个新来的,可这下手可太狠了吧?
  按规矩,每次大一统后,新建立的朝代都会给被取代的朝代编修史书,所以洪武元年,朱元璋便下诏编修《元史》,这份由宋濂总裁的元代官修史书,经过两次纂修,共计二百一十卷,但前后历时仅三百三十一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工了。
  很显然,这是一次政治性很强的行动,因为《元史》修成也就意味着一个朝代的结束,从而打消元朝残余势力复国的幻想,巩固了明朝的统治根基。
  但用不到一年的时间,记录一个复杂混乱的朝代,显然是太仓促了。而且因为赶期,这套史书是由许多史官同时开笔,使它不可避免地存在许多不足之处,历来就遭到学者们的非难……
  就资料而言,在长期战乱之后,史籍散失很多,一时难以征集,很难完备;已经收集到的资料,限于翻译条件,也没有得到充分利用。甚至因为对资料随得随抄,缺乏统筹,以至于有大量的内容重复,前后记载矛盾,同一地名、人名、译名不统一,等等。
  种种问题不胜枚举,以至于让后世许多想重修这套史书的官方及民间学者望而生畏,到现在仍是老样子。
  翰林们都知道这些问题,所以一听说要让新来的三个修订《元史》,还得六个月内完工,第一反应便是还不如杀了他们三个呢!
  陶大临和诸大绶都是博学之人,自然也知道《元史》的问题,腿肚子一阵阵打转,只感觉天昏地暗。但他们向来以沈默的马首是瞻,所以并不着急说话。
  沈默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平静的接过掌院院士的谕令,竟然不慌不忙道:“遵命。”
  陶诸两人没有当场发作,但回去的路上,终于忍不住道:“拙言,你怎么能答应这事儿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活儿太困难了,就是把全院的人调集起来,半年也完不成,更别提咱们三个了!”
  “人在做,天在看。”沈默突然压低声音道。
  “你是说?”两人都聪明绝顶,闻言知其意道:“陛下在关注着我们?”
  沈默点点头道:“锦衣卫无处不在,皇帝连我中午吃的什么都知道,怎么会漏掉我们现在的处境呢?”
  “那你的意思是?”两人恍然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沈默笑道:“这不挺明白么?”
  两人登时转忧为喜,心说既然是陛下的考验,那可不能懈怠。便跟沈默约定,每天早去晚归各一个时辰,以争取尽可能多的完成任务。
  沈默笑着答应下来,把他俩送回家去。
  两人并不知道,因为李默的缘故,锦衣卫并不会及时上报翰林院的情况,所以除非嘉靖帝问,否则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仨的境况。
  对于忙于修炼的嘉靖帝,还能不能记得自己这个沈六首,沈默还真没把握。他对两人这样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作为三个人的主心骨,他得时刻保持乐观,哪怕是盲目乐观,才能让这个小团队不至于被失望和失败的情绪所笼罩。
  不过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心里反复推敲着京里的形势,积极寻找战胜李默的突破口,只是一直还没找到罢了。
  第二天翰林院一开门,三人便带着干粮和水,一头扎进文料库中的元蒙档案文献库房。
  当打开那扇许久未有人问津的房门,沈默环视四周,只见屋外加盖的参天大树遮挡住了阳光,库房里昏暗而朦胧,几乎占满了整个屋子的书架红漆斑驳,架上的书册卷轴大都古旧发黄,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历史与沧桑的气息。
  望着浩如烟海的档案,陶大临忍不住呻吟一声道:“妈呀,这么多!,半年时间看都看不过来吧!”立国一百七十年来,蒙元时期的资料典籍文献源源不断流入这间库房,尤其是成祖六次北伐,缴获了大量的蒙元史料,但因为《元史》已经二次修成,来不及引用。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编篡人不懂蒙文,考定的功夫也不足,以至于一直没有将这些珍贵史料用进史书中。
  “今后的半年,我们就投身这故纸堆里,看看能不能理出个头绪来!”翰林院修撰沈默如是道。
  ……
  PS:修《元史》这个情节,是为沈默的兄弟们准备的,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一项功绩,而沈默呢,证明自己是个翰林之后,下一章就得干别的去了。
  第三五一章 王世贞
  每日修史之外,沈默的心里还挂念着另外一件极重要的事情……上月中状元的后一天,他便写了奏章,恳请陛下赦免老师沈炼,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据说陛下已经恩准,但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个准信儿,怎能不让他牵肠挂肚?
  但他初来乍到,也没处去打听,原先还有个朱十三可以问问,但那家伙出京公干,至今没有露面,一时也指望不上。没有办法,只好去找同为翰林的张居正,请他帮着打听打听。
  张居正对他在殿试上改弦更张,颇有些气愤,所以沈默来了翰林院多日,也没有来见他。但一码归一码,对于沈炼的义举他还是由衷佩服的,所以虽然依旧不给沈默好脸色,却也答应帮着打听。
  过几日,传过信来,说陛下已经写了条子,命赦免沈炼,现在内阁讨论,是将其削籍为民还是官复原职。严阁老虽然没有明说,但暗示不能将其留在京里。
  “这就意味着,”张居正沉声道:“严阁老放弃对令师的追究了,所以徐阁老的意思是,将令师调到外地为官……”说着叹口气道:“只是官员的任免大权,现在集于李默一人之手,具体怎么样,还得等吏部铨叙了再说。”
  “这样啊……”沈默的面色难看起来,他有不祥的预感,那位吏部尚书不会秉公办事的。
  张居正也有同样的担忧:“李时言这个人,量小狭隘,睚眦必报,据说因为令师的事情,和陆都督闹得很不愉快,只怕有些麻烦。”
  “得想想办法,”沈默闷声道:“但他对我感观极差,我若出面只能适得其反。”
  张居正想了一会儿道:“李默有一多年至交叫王忬……”
  “可是原来我们浙江的巡抚?”沈默问道。
  “不错,他现在是右副都御使兼兵部侍郎,”张居正道:“算是李默的最大支持者吧。”
  “你能找他帮忙?”沈默惊喜道:“那可就太棒了。”
  “我哪有那本事,”张居正苦笑道:“人家位高权重,哪会理会咱们这些小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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