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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官居一品-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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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躬安,”陈洪冷声道:“皇上对陈洪说:‘你现在就去宫门外,给那些沽名钓誉之徒最后通牒,让他们立刻消失,半个时辰后,谁还敢留滞不走,就全给朕抓了!’”说完打量着这一百多号人的面色,果然个个小脸煞白,显然是吓坏了。他冷笑一声道:“不想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就赶快走吧,皇上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觉着,自己说完这话,就应该吓跑一半了,但事实让他大跌眼镜,一百多人竟然一个都没走。
  陈洪不由奇怪道:“还硬挺着干什么?怎么家里管不起饭,想去诏狱里吃免费的?”又问了几句,官员们沉默以对,显然拒绝与他沟通。
  他不是男人,也不是读书人,永远无法理解,对男人来说,面子是顶顶重要的,对读书人来说,尊严比天还高。他的狂妄之言,让这些年轻的官员心中愤怒,也下不来台……要是就这么灰溜溜走了,就坐实了‘沽名钓誉之徒’,今天本来的仗义为国之举,也就变成滑稽的丑剧了,这是他们万万无法接受的。
  “点起线香来!”陈洪脸上挂不住了,咬牙道:“一株线香燃尽,谁要是还不走,别怪咱家不留情面了!”
  他越逼,年轻的官员们就越逆反,望着面前巍巍的朱红宫门,他们想起了昔日仗义死节的先辈们,大名至今仍被传诵,那是多么光荣啊……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仗义死节,就在今日!’年轻的官员们暗暗给自己打气,一种维系华夏千年不灭,名叫气节的东西,便在许多人心中重生……这是严嵩当国时,万万不会出现的场面。
  当然也有想偷偷溜走的,却被边上人拉住,恶狠狠道:“谁敢临阵脱逃,天下人共唾弃!”更有暴力者,恶狠狠的威胁道:“谁敢走打死他!”那些胆小者只好打消了逃跑的念头,陪着大伙儿跪在西苑门前,等那线香燃尽的一刻。
  第六六三章 我的蹄筋我做主
  北风呼啸,线香燃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只剩下寸许长的一截,见官员们仍然没有动摇的意思,陈洪吩咐手下,准备好牛筋绳、铁锁链,准备拿人了。
  年轻的官员们也已经认命,既然横竖要被抓,还不如英勇点,不能输给诸位前辈太多。
  这时刮起一阵旋风,将那线香忽的吹倒,众人便看不见眼前的红点,陈洪恶狠狠的一挥手道:“抓人!”
  东厂番子们便要一拥而上,眼见大明朝最不人道的一幕,又要上演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便听得一声低喝道:“住手!”陈洪一听,竟是徐阶的声音,便看到内阁首辅徐阶,带着七八个身披紫貂皮大氅的高官,下了轿子,向这边快步走过来。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陈洪嘟囔一声。但岂敢得罪宰相大人,赶忙摆摆手,示意手下暂停,摆出一副笑脸迎上去道:“哎呦,徐阁老,您可来了,快帮着杂家劝劝诸位大人吧,他们都堵宫门大半天了,实在不是个事儿啊。”
  “老夫正是为此而来。”徐阶点点头,低声对陈洪道:“还请陈公公暂时撤一下贵属,不然气氛太不友好,老夫事倍功半。”
  陈洪闻言道:“中,就给阁老这个面子。”他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万一真的不可开交,被皇帝推出来当替罪羊就坏了。但又补充一句道:“不过您老要是也不中,那就别怪咱家不讲情面了。”
  徐阶点点头道:“陈公公放心,老朽晓得了。”于是陈洪带领手下暂时退进宫门里,让徐阶跟那些官员沟通。
  寒风中,徐阶望着一脸不屈的年轻官员,心中有些欣慰,但更多的还是苦恼,叹口气道:“大家,不要这样……纵使你们有一百个理儿,但对抗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能让事情越弄越糟。”顿一顿,见没什么反应,他语重心长道:“你们想过没有。这是在逼宫啊!皇上就算能答应,也绝不会答应你们了,不然,以后有什么不痛快,来宫门前一闹,皇上就得答应,天子的尊严何在、权威何在?”说着叹口气道:“大家听老夫一句,都起来回去吧,这里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老夫去跟皇上说,如何?”最后给众人重重一躬。
  经过这一年的执政,徐阶还是很有威信的,加之让锦衣卫那么一吓唬,官员们早就胆寒了,便有人道:“我们不能让阁老难做,大家就先回去等消息,相信阁老会给我们个满意的答复。”
  “老夫一定尽力。”徐阶郑重点头道。
  待那些年轻官员,相互搀扶着慢慢离去,徐阶叹口气,整整衣襟。转身进了西内,直入万寿宫,求见皇帝。
  谁知嘉靖竟然不见他,只让李芳传话出来道:“如果是为劝朕不要南巡的,阁老就不要多费口舌了……”
  “如果是别的事儿呢?”徐阶问道。
  “如果是别的事儿,等到过完年再说。”李芳传完上谕,歉意笑道:“阁老,皇上正发火呢,您就别去触霉头了。”
  徐阶满面忧虑道:“我担心,下面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到时候皇上和朝廷的脸上,都不好看。”说着给李芳作揖道:“请公公帮帮忙吧。”
  李芳自从回来后,再没有管过闲事,但面对着来自首辅的恳请,他也只好破回例了,点头道:“您老先在值房歇息,老奴再去跟皇上说说。”
  “劳烦公公了。”徐阶再施一礼道。
  李芳进入精舍内,嘉靖帝已经在陈洪的服侍下,准备打坐将息了。
  “主子,那些人都走了……”李芳轻声禀报道。
  “唔……”嘉靖显然是知情的,闭着眼道:“先记下这笔账,过完年再和他们算。”
  “徐阁老还在外面。”李芳小声道:“他说,无论如何也要见见主子,好妥善处理这件事儿。”
  “没什么好处理的。”嘉靖哼一声道:“朕意已决,你让他回去休息吧。”
  李芳为难道:“徐阁老已经跟那些人许诺了,要是见不找主子,他怕是要难做了。”
  “……”沉默片刻,嘉靖才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李芳万分失望:“不见。”
  “主子……”李芳还欲再劝。却听嘉靖一字一句道:“这次朕就是要给他个难看!”李芳心肝一寒,把劝解的话憋了回去。
  徐阶等啊等啊,也不见李芳出来,直到天黑时,才有个小太监来传话道:“老祖宗说,他老人家也无能为力了,阁老还是请转回吧。”
  徐阶拉住那小太监道:“是李公公见不到皇上,还是皇上说不见我?”虽然区别不大,但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是……皇上说不见您。”小太监吞吞吐吐说一句,便快步离去了。
  徐阶孤零零地站在宫外,遥望着自己耗尽国库,才按时建起的巍巍帝阙,心中一片惊惧。自从当上首辅后,他什么时候想见皇帝,就什么时候进去,‘宫外请见’,不过是个形式。皇帝对自己也是礼敬有加,不仅允许自己在紫禁城内乘肩舆,还御前赐坐,恩宠堪比徐阶;谁知毫无征兆的,说不见就不见了,真是天威难测啊。
  他心里明白。皇帝不仅是因为这次的事件迁怒于他,而是在释放积蓄已久的怨气。其实他早就意识到,自己的改革有些操之过急,让那些言官一下子嚣张起来,触动到了皇帝的权威,引起他的不快。但皇帝一直的忍让,让徐阶心中不免有些侥幸……看来是虎老不咬人,皇帝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但显然不是这样,老虎再老也不会吃素,皇帝不容权威一再遭到挑战。徐阶心中升起一丝自觉,暗道也许从今往后。皇帝不会再那么敬着自己了……
  回去的时候,他没有坐肩舆,拖着沉重的步履,心思沉重地往外走,好在他的家人喊住了正在关门的御林军,这才没有被关在禁宫里。
  第二天,徐阶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但这次他学乖了,不直接上书劝谏,而是让新任的兵部尚书郭乾会同户部的老尚书方钝,给皇帝上了本《扈从事宜》,也就是这次出行,咱们出多少护卫,预算多少银子——仅护驾的锦衣卫及团营官兵即达一万五千余人,加上民夫万余人;锦衣卫、团营战马万余匹,扈从人员马匹六千余匹。这近三万人马人吃马嚼,单程就得耗费粮草折银二十万两。
  又让礼部尚书严讷上呈《南狩注》,对一应供给、礼仪、护卫进行详细规定,各项采买耗费,折银又是十万两。换言之,皇上这一趟,最少也得花去五十万两银子,这还不算地方上的花销。
  这次嘉靖倒是见他们了,但他已经走火入魔,非去不行了,竟对徐阶和三位尚书道:“带那么多扈从干什么?朕不带仪仗,光带几百个护卫就行了……”
  众人大汗,小声道:“天子只有逃难的时候,才可以不带仪仗……”
  “这个……”嘉靖被噎得够呛,怒道:“《虞书》有言:‘五载天子一巡狩。’《周书》又言:‘六年王乃时巡。’孟轲氏亦曰:‘天子适诸侯曰巡狩。’朕都二十多年没出门了,比起人家上古先王的五六年一巡来,已经倦怠多了!”
  皇帝一抬出圣人来,几位大人有些词穷,还是方钝倚老卖老,不怕顶撞皇帝,道:“皇上您说的不错,但那都是夏周古法。我太祖皇帝曾有言:‘天子不可轻出’,就是因为知道天子巡狩之典,犹如井田、封建之不可复也!于是设御史以代之,考官方之贪廉,稽时政之得失;而后归命天子,百职寅恭而趋,九重垂拱而理!皇祖之制,诚百世不易之法也!”
  “是啊,皇上,”严讷也劝道:“《虞书》又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则知人主一念之敬肆,即中外向背之机矣。是以夏后太康盘游无度,卒召后羿之祸,《五子之歌》,可为永鉴!”
  “越说越不像话了!”出声呵斥严讷的,却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而是一直在边上默不作声的大学士袁炜,他一脸义愤道:“我承认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却忘了陛下的皇考皇妣并不是长眠于昌平,而是在遥远的钟祥!”说着动情道:“我大明以孝道治天下,身为天子,更当以身作则!之前的皇陵都在昌平,所以以前的皇帝都可以随时拜祭,孝道无亏。但陛下至诚至孝,却二十年未拜亲恩,蒙受不孝之名,不就是怕劳民伤财吗?现在陛下只是想再去显陵一次,拜祭一下献皇帝、章圣皇太后,这要求过分吗?”
  众人谁敢点头,只好全都摇头,袁炜遂高声道:“天地之间孝最大!我等身为人臣,当鼎力支持皇上尽孝才对,不该在耗费的银钱上锱铢必究!百官一时受人蒙蔽、群情汹汹,我等自当向百官解说分明、澄清视听,而不是在这里埋怨皇上!”说着双手一拱道:“微臣听闻皇上南巡,激动地不能自已,用五天时间草拟出皇帝拜祭仪礼二十二篇,皇帝巡幸仪礼二十一篇,为南巡以及拜祭礼仪作了尽可能细致的设计和安排,请皇上御览。”
  嘉靖大喜,命赐袁炜大红罗五彩飞鱼服一件,彩织方袋、银瓢、刀箸各一,并对徐阶等人道:“向袁爱卿学着点,为朕分忧不是挂在嘴上,是要记在心里、落实在行动上的!”说着又别有含义道:“谁都喜欢部下跟自己一条心,朕也不例外。”
  徐阶等人凛然,知道事情至此,多说有害无益,只好无奈的告退了。
  见徐阶等人一出来,候在宫门外的官员呼啦一声围上来,七嘴八舌问道:“阁老,怎么样?”“皇上改主意了吗?”
  徐阶疲惫的摇摇头,缓缓道:“老父和诸位大人已经尽力了,这件事情已然如此,诸位就不要多言语了……”
  听了他这话,众人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都道:“阁老,不能让皇上一意孤行啊,不然这一年来的大好局面,付诸东流不说,万一出什么意外,我大明可经不起这份动荡啊!”
  “唉,”徐阶摇摇头,只能把话说得更直白道:“不是屈从,老夫侍奉皇上近二十年,对皇上的性格还算了解一二,你越是对着干,他就越是强硬,大家若不想‘哭门事件’重演,就打消跟皇上对抗的念头,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又叹口气道:“要是没有的话,那就想办法把坏处降到最低吧。”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显然是没发理论下去了,众官员只能先行告退。但徐阶很清楚,这件事不真正的解决,早晚还要出乱子。望着离自己而去的官员,再看看身后紧闭的宫门,此时此刻,徐阶又有些理解严嵩了——当你当上首辅,官员们把你看成是皇帝的代言人,皇帝把你看成是官员的大头领,结果就是两头都不讨好,这夹板气的滋味,真的只有尝过了才能体会。
  回去后,徐阶便找来了张居正等一干心腹,甚至把沈默也叫来了,给他们交代任务——分头去劝说那些官员,让他们不要再生事了。
  出来时,张居正故意落在后面,问沈默道:“你那天说,这事儿不能说太细,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能猜不到?”沈默看他一眼,淡淡道。
  张居正闻言笑道:“我觉着,皇上根本就是借题发挥,要用这次南巡重立威严,谁敢拦路,难免要被杀鸡儆猴了。”
  “呵呵,不愧是张太岳,”沈默笑道。
  “那咱们怎么办?”张居正问道:“支持哪一边?”
  “这你自己选,”沈默将双手抄到袖子里道:“这么冷的天,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舒服,我可懒得出去转悠。”他想起原本历史上的后一个朝代,不由感叹起嘉靖真是生不逢时,要是晚生个二百年,还有幸当皇帝的话,可比现在厉害多了——浩浩荡荡的十下江南,也没人敢管他,史书上还得美其名曰,促进民族团结。
  唉,谁让你生在万恶的大明呢?沈默同情的摇摇头,继续往前奏。
  “你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张居正跟在后面道:“这样可不好吧。”
  “既然不关我事儿,干嘛还要瞎忙活?”沈默耸耸肩膀道:“昨天煨的牛蹄筋,现在回去吃,火候刚刚好。”
  “吃牛不好吧?”张居正道。
  “你可以告我呀。”沈默无所谓道。
  “唉,我倒想告,可是衙门不开门,”张居正紧紧跟上道:“我牙口不太好,能不能煮的再烂点?”
  “不能,”沈默摇头道:“我的蹄筋我做主……”两人说着话,消失在徐阶家的巷尾处。
  在徐阶和几位大人的大力安抚下,官员们终于勉强答应不再上书,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有天意,自打嘉靖放出风来,说要南巡开始,北京城的天空就一直阴沉沉的没出过太阳,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让人恍若置身地府一般;更邪乎的是,西苑南海子的湖水暴涨,涌起四尺有余,还冲垮了一座桥,重又引得议论四起。
  官员们议论的焦点,已经从这次该花多少钱,变成了这次出巡有多么的凶险了……就连那鼓动皇帝出巡的方士熊显,都被拿来说事儿,熊显凶险,凶险熊显,看,多不吉利!
  便真有人信了这种说法,御林军都指挥佥事张英决定以死劝谏皇帝,遂背着个沉重的包袱,坦胸露乳,怀利刃于腰腹,突然出现在皇帝的精舍外,跪在跸道上放声大哭道:“变征率生,驾出必不利!”说着,将谏疏往地上一搁,便用利刃自刺其胸,登时血流满地。
  大汉将军们赶紧夺下他的武器,把他五花大绑起来,然后把他背上的包袱打开,却见里面只是一包黄土。问他是干什么用的,张英用最后的力气道:“恐污帝廷,洒土掩血耳……”说罢咽气而死。
  嘉靖知道了,不禁赞道:‘义士也!’命其长子入替,值守宫掖。但张英的鲜血,并没有让皇帝改变主意,嘉靖四十二年正月十六,皇帝正式下旨,于二月南巡。
  第六六四章 淮安知府
  皇帝南巡,乃国之大事,那真是万乘出动,天下劳扰,有太多的准备工作要做,百官虽然被淫威震慑,敢怒不敢言,但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配合,也是不可能的。
  幸亏有袁炜的全情投入,虽然朝中沸反盈天,他却意坚志定,认定了这是树立地位,跟徐阶抗衡的关键一役,不管别人怎么说,都对嘉靖南巡一事,任听圣意自裁、唯诺奉行,绝无半点异议,甚至比皇帝想得还周全,提了许多建设性意见,被嘉靖倚为臂助,将一应筹备工作尽数托付。
  嘉靖见他为了维护自己,不惜与百官对立。感动之余也十分好奇,问他为何如此顺从,甚至不顾一切的奋往直前。袁炜感慨道:“南巡之举虽出自圣意,但是一时人情汹汹,纷纷反对,臣只不过秉承上意,用心办差,便被同僚归咎为罪人。臣愈是尽忠,便越发狼狈……”
  “这么委屈,那就随波逐流吧。”嘉靖淡淡道。
  “臣已经欲避不能,只得奋往直前,旦夕扈从。”袁炜一脸慷慨道:“哪怕成为众矢之的,也绝不有负圣君!”一番话,将自己代君受过的‘悲壮’,表达的淋漓尽致。
  对于这种忠狗,嘉靖自然要大加提拔,亲手书写‘贞敬’二字赐予袁炜,并下旨其召见议事及诸般赏赐,皆与外戚勋臣、内阁首辅相同,地位与徐阶比肩。
  二月十二日,皇帝又宣布了扈跸的大臣名单,除了跟着充数的几位国公、侯爷之外,从行大臣有内阁次辅袁炜,吏部尚书高拱、礼部尚书严讷、刑部尚书何宾、工部尚书胡植、左都御史刘焘,以及其他府、部、院、寺扈从官员,近二百人……这些人随时可组成一套运转良好的班子,取代北京城那副官僚体系。
  南巡队伍中。除了护卫和官员之外,另外有道士、方士二百余人随行,那熊显自然在列,又有妃嫔、宫女、太监随侍,胥吏、人役、厨役、乐工等甚众,共计千余人、以上所有人,都由‘总领南巡随扈大臣’,全权负责各方面的安排。
  而嘉靖选择了袁炜,担任这个至关重要的‘总领大臣’之职。这个任命看似合情合理……毕竟人家袁炜付出最多、也最上心,由他统筹也是应该的,但在百官看来,不啻于晴天霹雳、无比震惊!因为总管皇帝出巡,向来是内阁首辅的差事,现在徐阶没病没灾,嘉靖竟将这任务交给了袁炜,不禁让所有人,尤其是徐阶目瞪口呆。
  但很快,嘉靖专门下一道诏书解释:‘因为国政繁多,必需仰仗首辅在京城总理,所以由次辅担任随扈总管。’这说法平息了一部分议论。但还是有很多人,坚持认为这是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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