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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这就是我-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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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后请看——十一、生活万岁之六、最后闯关
  第十一章生活万岁之六最后闯关
  过了一关又一关,爬了一山又一山,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正秀的农调非省里总算批了,但是工作尚无着落,难免牵肠挂肚。
  进了城,什么都要花钱。一家六口的生活开销,加上三个儿女的学杂费,所需支出不是小数!如果正秀长期没有工作,光靠我一个人每月不足百元的工资,今后的艰难就没完没了。尽管教育工会把我列为特困户,年终有百把元济助,但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正秀有些沉不住气了,看到校内有的教工家属在炒菜卖给学生,每天也有不少进项,就动了心,也开始在家里炒菜,开饭时卖给学生。一日三餐倒也能赚几元钱。但这是学校所不允许的。你炒菜,他煮粉,除了干扰食堂的正常工作不说,还势必影响校园环境。再说,搞饮食的人多了杂了,卫生也难以保证。万一这方面出了问题,影响可就大了。因此,我坚决反对她炒菜。但她看着一家六口吃穿用度,处处离不开钱,所以她把我的劝告只当耳边风,依然炒菜不止。家里常为此赌气斗嘴,危机不断。
  现在学生中调皮的又多,各种意外常有发生,让人难防万一。有一次,一个初中男生打了菜不付钱就跑了。正秀追到教室里,钱没拿到,反被学生绊倒在地跌伤了筋骨。从此,我更不准她炒菜,而她还是不听我的,仍是非炒不可。有一天中午,我一气之下,把她炒熟的一盆菜连盆带勺一起扔出户外。她那火爆性子怎咽得下这口气,要与我拼命似的抓着我的手,扯着我的衣又哭又骂又打!闹得我一时火起,扇了她两巴掌。这一下更是闹翻了天,她闹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第二天又接着闹。闹得精疲力尽了就倒在床上,连续几天不吃不喝,哭声骂声不断。谁劝也无用,弄得孩子们不得安宁,学不专心。
  躺了几天,她跑回娘家,把她的舅妈和姐姐搬来。说我不给她找工作,又不让她炒菜,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为了这个家,她炒点菜卖还要挨我的打骂,说我没良心等等等等。舅妈劝我说:“你就给她找一个工作,有了工作她也不会炒菜卖跌你的鼓(丢脸的意思)。”
  我说:“不是我不给她找,是找不到,现在找工作比什么都难。也不是我不让她炒菜,是学校不允许,我们不能破了学校的规矩。”
  经过这一次,她也知道我不会再让她炒菜卖,后来,就改到街上去贩菜卖。很多农民因为家里的农活忙,没有时间守在菜市场,就把自己种的菜以批发价卖给菜贩子,让菜贩子去赚中间的差价。这倒是一条正路子,菜市场的菜贩子很多,到那里去闯说不定还能学到一些生意经,打开一条生财之道。
  做任何事情都是开头难。正秀卖菜也经历了这一过程。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赚到钱。特别是开头的那些日子,还常常亏本,回到家里就苦着个脸,叽叽咕咕发闷气,搞得家里的气氛很不好。这时候,我就好言好语开导她说:“不要怕赔本,这种小生意再赔也有限。等做出了经验,摸到了门道,就能赚钱了。”
  果然,慢慢地,她渐渐摸出了些门道,进菜卖菜都有了些技巧,开始有了些利润,她脸上就偶尔会露出一点笑容。有时一回家看她笑容满面,就知道她今天生意不错,赚了些钱。我记得,那个时候她一天能赚到四、五块钱就会非常高兴,回到家里还没说话就得意地用手势向我比画,她伸出几个手指头我就知道她今天赚了几块钱。
  但是贩菜不是长久之计,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而且每天早出晚归,非常辛苦。为了进菜,天天早上四五点钟就得出门。有时菜不好卖,要呆到晚上六七点钟市场关门才回来。冬有三九,夏有三伏。有一年菜场还没建好,蹲在大马路上卖菜,那种辛苦真是难以形容。再说,正秀已有近二十年的工龄,也不能就这样白白地扔了。没有工作,往后也就完全没有了保障,这对我们小老百姓来说是多么恐慌的事。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努力给她找一个力所能及的工作。可一直到一九九二年,仍无头绪。
  有一天,城联公司经理通知我说,公司马上撤销,要我赶快把傅正秀的工作关系迁走,否则到时候就无人管了。真是旧愁未消添新愁,这工作关系往哪儿迁呢?要迁就要重新找挂靠单位,我到哪里去找?这些难题我只能埋在心里,却对老经理无话找话地说:“你们单位撤销了,那些老工人怎么办?”
  经理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随口答话说:“城联公司撤销后会成立一个修装公司,老工人全部转入新公司。”
  老经理无意中透露的这一信息,不禁引起了我的关注。我一听成立新公司就若有所思地打探说:“那老经理你肯定到新公司任经理啰。”
  不料,我的话倒引起了经理的满腹牢骚:“他妈的,e局撤了我的职,从建新公司调了一个什么人来当新公司经理。他就一定能搞得比我好?我屌都不信!我在城联公司这么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就这样一脚把我踢开,我就是不服这口气。”
  看着经理当着我这样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发这样的牢骚,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同情,毕竟他是帮过我忙的。我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与他相似的怨气以前我也曾有过。然而,此时我无暇对老经理的情绪提供什么安慰。成立“新公司”的重要信息,就象一块磁铁,紧紧地吸引着我。尽管还找不到任何把握,但我心里总琢磨着,正秀的工作一定要争取解决在这次公司的变动之中。
  我从经理办公室出来,马上想到,e局一把手张书记是我的好朋友洪刚的姐夫。当年他在某公社任党委副书记时,我们也曾有过接触。这层关系也许现在能用得着。更为乐观的是,七十年代中期,我在南山文艺宣传队负责时,洪刚的弟弟洪辉是我们宣传队的主要演员。有一次参加县汇演被县剧团看中,要把洪辉调上来,但南山党委不愿放,怕调走了洪辉,宣传队没有男主角。为了这,洪辉的父母把我请到家里,拜托我帮忙。我当时的想法是,我们宣传队毕竟是临时的,年轻人有更好的去处,就应该放手让人家去奔前程。不能因临时而误了人家的永久,因“小”而误了人家的“大”。这是我从自己的生活经历中形成的一种基本观念。基于这种观念,我满口答应了洪辉父母的要求。回场后,我就找到有关领导,劝说他们放了洪辉。我说:“我们是场宣传队,搞一段时间就可能散伙。人家年轻人看重的是前途,现在上面需要,我的意见是最好放行,免得误了人家。”领导说:“洪辉走了,宣传队行吗?”我拍着胸脯说:“全包在我身上。如果不行,你拿我是问。”就这样,洪辉顺利地调进了县剧团。现在我有事求他的哥哥姐姐姐夫,我相信,能帮他们一定会帮。如果没有不可逾越的障碍,凭一把手的权力安排个把人到修装公司应该是可以办到的。
  我首先找洪刚,请他给我到张书记那里穿针引线。他果然很痛快就答应了,说:“好,我一定帮,晚上我就去找姐夫。”晚饭后,我亲眼见洪刚两口子匆匆向e局方向而去。第二天早上,洪刚就来找我,说:“金老师,真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找了姐夫。他说很难办,因为在城联公司挂勾的不止你一个人……。”
  我一听就懵了,但很快清醒过来,认识到自己确实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在城联公司挂勾的人是不少,而且大多是有背景的,有的是某局长的小姨、某科长的妹妹,甚至还有县领导的亲属。安排了正秀一个,他向其他人怎么交待?这些有根有基的人,张书记得罪得起吗?
  我完全理解张书记的难处。但是对于年近四十的正秀来说,就业的路子实在太窄,机会实在是不多。有文化要求的单位根本不敢去想,如商业部门,她连商标也不认识,更不会开发票一类的纸笔活,怎能上得了柜台?重体力劳动部门,她的身体又难以支撑,如建筑部门,搬砖头,担泥桶,她根本无力承受。惟独修装这项工作对她是再合适不过了。修装需要的全是手上工夫,而这正是她的强项。上班又是室内作业,她那个年龄,那副身板,干它个十年八载应该没有问题。我深感这一次机会对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如果这一次塌掉了,就恐怕再难找这种机会了,她的所谓找工作就要画上句号,整二十年的工龄就白干了。可眼下修装公司的门已经严严实实地堵上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抓耳挠腮。
  我这个人看准了的事情,就要纠缠到底,明知不可为,却又总不肯轻易放弃。连续几天,我的脑子总是静不下来,总是那么想入非非,就像科幻电影,一些稀奇古怪的镜头总在眼前闪来晃去。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我躺在床上仍是翻来复去睡不着。突然,一个歪点子蹿上心来:能不能想办法把傅正秀的名字混到原城联公司老工人的花名册上,来个混水摸鱼,瞒天过海?
  可是,这可能吗?谁来捉笔为你造假?我就很自然地想到那位老经理。目前他正在办移交,除了移交钱、物、账,就是移交人。工人的移交无非就是将一份花名册交主管局,然后转新公司经理。我想,如果老经理能在老工人名册上加上一个傅正秀,新经理刚来,情况不熟,肯定不会怀疑。只是,e局那一关又怎么过?这些琐事即使领导不过问,可那个办公室主任手里肯定掌握着所有工人的档案,一核对不是全露馅了吗?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此路不通。
  我这一生多次碰到过各种各样不通的路,可每次还都让我闯过去了。难道这一回就让我趴下了吗?第一关还没过,就去想什么第二关第三关难难难……!别自己把自己难死了!我的蛮劲一上来,思维立刻转为逆向,一切又全不在话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当务之急,是要设法闯过这第一关。
  于是我又回过头苦思冥想,反复在老经理身上打主意。我与老经理只是萍水相逢,正秀挂勾在他的公司后,我也从未去拜访过。现在有事求他他会全力相助吗?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弄虚作假,他图什么?尽管如此,我的思绪却依然死死地缠着他不松不放。我把与他少有的两三次接触的印象逐一仔细地回味,最后居然翻来覆去推敲起他的那几句牢骚来。经理的每一句怨言,都流露出他的不悦情绪。我沿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他既对局领导和新经理心存芥蒂,就肯定不情愿新公司在他们手里顺心如意。现在办移交的时候,如果有什么大包袱烂摊子,他决不会留着藏着……。我在前面说过,正秀一无文化,二无专长,加上年龄偏大,干不了几年就退休,交给谁都是个包袱。想到此,我决定去找老经理试一试。如果他能接下这个包袱往下交,不管以后怎么样,这第一步就算是走出去了。
  第二天,我在城联公司办公室找到老经理。正好旁边没人,我就对他说:“经理,我们有幸相识,也算是缘份,我还想请你帮个大忙……。”
  经理说:“我都快滚蛋了,还能帮你什么忙?”
  我说:“举手之劳。只要你肯帮就一定帮得上。”
  他说:“什么举手之劳?”
  我说:“经理现在不是正在办移交吗?请你在老工人的名册上加上傅正秀的名字。”
  经理愕然地说:“这怎么能行?”
  我不认为经理已经拒绝我的要求,仍不失信心地从新的角度寻求我们之间的情感共鸣,企图从某一契合点来获得老经理的同情。
  我顺着经理的话说:“这确是一件难为你的事。经理你是知道的,现在办事没有靠山就难上加难。有靠山的人,心想事成,无靠山的人,寸步难行。我是个平民百姓,又是外地人,在本地无人可以依靠。”
  经理也是外地人,深有同感地说:“是啊,在我们公司挂勾的人,有背景的,有的迁到好单位去了,有的正在等着挑好单位。剩下的平民百姓想找单位就难啰。”
  我接着说:“所以我就只有请经理帮忙,走一步险棋。”
  经理与我的距离显然已经拉近了许多,他说:“我这里把傅正秀的名字加上去有什么用?局里还有底册档案,那一关你怎么过?”
  我说:“只要你加上去,e局那一关我会想办法。即使通不过,我也会对经理感激不尽!”
  他考虑片刻后说:“我给你写……就写上去,通得过通不过都不要来找我。”
  我说:“决不再麻烦你。”
  经理最后下决心说:“好,就这样,加就加,犯不了多大的事!”
  第二天,我去找他,经理说:“名字我给你写上了,往后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我听了,连说:“谢谢!谢谢!经理帮大忙了。”
  我口里说着谢谢,心里却泛起一阵歉意。想到先前我对老经理的那些揣测,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经理此举,就是对一个弱小平民的怜悯和救助,对他的这番善行义举,我将没齿难忘。
  走了第一步,再不敢轻举妄动第二步,我担心任何不慎都有可能带来前功尽弃的后果。我只是不露声色地思谋着,寻找着,等待着,希望能在我的面前出现一条绝处逢生之路。
  难道真的是苍天有眼吗?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终于在我眼前出现了这样一条生路。
  有一天,我因事路过杨校长的办公室门前。杨校长不在,只见e局办公室丁主任神情沮丧地呆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大概是他的妻子。我与丁主任并不熟悉。只是前两年为正秀挂勾的事去局里交档案时接触过两回,此后有时在外面相逢会互相打个招呼。今天在校内撞见,作为主人,理所当然要过去问候一声。
  我走进办公室,握着他的手说:“今天主任有什么好事光顾学校?”
  丁主任长叹一声说:“唉,现在办事真难哪!我一个孩子今年初三毕业,成绩不太理想。想给他留一级,可教导处怎么也不同意。你不同意留级我就要求转学总可以吧?可肖主任还是说不行,说破了嘴他也不同意。”
  我听了丁主任的诉苦,眼前顿时闪过一道亮光,心里立刻冒出一线希望,就象天掉馅饼地生金,我兴奋地感觉到,最后的机会来了!
  我解释说:“主任不太清楚学校的情况,现在上面对学籍真的抓得很严。上级明文规定学生不得随意留级和非正常转学。一旦发现,学校是要承担责任的。”接着我以老熟人的热情主动提议说:“不过,丁主任先别着急,我去给你办办看,你稍等一会。”
  说完,我就离开校长室到教导处对经办人徐老师说:“徐老师,这个学生是我的亲戚,请给我办一个转学。”
  徐老师一口拒绝:“刚才肖主任已经说了不行。”
  我有点着急地说:“可能肖主任不知道他是本校老师的亲戚,请麻烦你通融一下。”
  徐老师就是不卖账,坚持说:“你去找肖主任,他不开口,我不敢办。”
  我一想,这也难怪徐老师。主任已经表了态的事,她又怎敢擅自改变呢?看来非找肖主任不可。我又到主任办公室对肖主任说:“肖主任,这个学生是我的亲戚,请你对徐老师说一声,给他办一个转学。”肖主任也说不行。一急之下,我只得把实情招了出来:“肖主任,我实话对你说,这个学生的家长是e局办公室主任,我老婆的工作安排全篡在他手里,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为难你。”肖主任表现了一些理解,但还是不表态说行。
  他不表态,事情就办不成。我理解肖主任的难处,近几年的政策确实是越来越紧,转学和留级对学校来说,确实不是件小事。但是这一回,我不得不请求肖主任破例,因为这个学生的转学和留级,实在与我关系重大。这一次对正秀来说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机会与我擦肩而过,势必对我的家庭生活、夫妻关系造成严重后果。我陈述利害之后,肖主任仍不松口,我的暴躁性子又有点抑制不住,嗓门就失了控制,几乎是以一种咄咄逼人的口气说:“这个学生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肖主任不愧是颇富修养的老主任,面对我的无理取闹,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虽然未开口说话,却明显地看得出来,他对我是理解和同情的。我也以缓和的口气再次请求说:“肖主任,请你开了这次绿灯吧?”肖主任只是微笑,仍不吭声。我便顺水推舟地说:“肖主任,我去办了,啊……,如果徐老师一定要你表态,只要你照个面,不吭声也行。”走到门口,我又回头加了一句:“千万不能说‘不’啊!”
  我又回到徐老师办公室,毫不含糊地说:“徐老师,我对肖主任说好了,他同意了。”徐老师真是个忠实的老好人,她还是坚持非要肖主任亲自对她过言不可。我有点生气地说:“你怎么这样古板?”无奈,我只得大声叫肖主任过来。
  肖主任听到我叫他,真的来了。他在办公室门口一出现,我便既对肖主任又对徐老师说:“你看,肖主任来了吧,肖主任,我刚才是跟你说好了吧?”肖主任站在门口,也不入内,也不说话,只是笑了一下就走了。我说:“徐老师,我没有骗你吧?”
  徐老师这时才转过调来,既诉苦又解识地说:“金老师,你是不知道,我们办事的人难啦。”边说边拿出有关资料开始填写转学证。
  我说:“徐老师,转学证请你这样写,在存根上写初三,正文写初二。”这一回徐老师没说话,按我的意思佷快填好了转学证,盖上章,交给了我。还说了声:“金老师,对不起,理解万岁!”
  我说:“理解理解,谢谢谢谢。”
  我给丁主任的儿子既办了转学,又办了留级,两个目的都达到了。我把转学证交给他时,夫妻俩喜出望外,连声说:“太谢谢了!太谢谢了!”
  在送他们出校门的路上,我把妻子的事如实对丁主任说了,请他高抬贵手,帮忙放行。主任连连点头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问题。”几天后,我在街上碰到主任,他主动叫住我说:“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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