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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太平公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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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中意的。
  她首先想到的是武三思。虽然相貌一般,可对付女人的手段非同一般。她曾把他与张昌宗做过比较,张昌宗太女人化了,他温存,却属于女人那种和风细雨、柔情似水的温存,缺乏力度;她要的是大幅度、大力度的爱。只有他,才算是真正的男人,而跟他,才感到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到武三思,门上就报说“武大人到!”
  太平公主无比高兴地把他接入内厅,两人久未见面,喜笑颜开,知心话说个不休。
  “三思,这一阵是不是又有什么艳遇?竟忘了过府来叙叙。”太平公主先对他开个玩笑。
  “公主殿下不要拿下官取笑了,我倒是想,自今上登基以来,公主倍受重用,比当年监国还显耀,有的是人侍候,怕早就把武三思给忘了。”
  太平公主听了心里好笑。恰巧堂前挂了一笼小鸟叫得正欢,她便指着那鸟笼问武三思:“那鸟儿叫得好听吗?”
  武三思觉得奇怪,这太平公主怎么把话题又扯到鸟儿上去了?她既然问了,就只得回答:“叫得太好听了。”
  “你能认出哪只是雌,哪只是雄吗?”
  今天她怎么啦?话越扯越远。但他还是站起来,走近鸟笼细看,两只鸟一模一样,难分雌雄,只是有只头上多络黄毛的,不住地围住另一只跳来跳去,唱得更欢。他便断定出雌雄了,说道:“我看那只头上有络黄毛的是雄鸟。”
  “因为它头上有络黄毛吗?”太平公主问。
  “不是。是因为它老是围着那只跳来跳去地叫。”
  太平公主嫣然一笑说:“好了,余下的话,我就不说了。”
  这时,武三思才陡然明白太平公主问话的用意,也不顾白天晚上,猛地扑向太平公主,用力把她抱起,转了一圈,看看客厅,除了椅子、茶几,再无可放的地方。在他怀里的太平公主嗔声道:“看把你急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书房就在你身后,一脚踢开门就是……”
  太平公主为了淫乐的方便,府内遍设书房,房内,除了书案书架外,床椅桌凳一应家具齐。床上铺的波斯毯,放的香罗被,挂的罗蚊帐,摆的销魂枕。屋里弥漫着迷人的香气。
  武三思把房门踢开进屋后,脚一勾,又把门反踢上。接着,便是一片欢笑和喘息。
  二人尽兴方休。整衣时,太平公主问道:“这么久没来,你今日来定有什么事情求我。”
  武三思也不隐瞒,便把“神龙革命”时他如何遵照公主吩咐,稳住武攸宜,又如何冒险给太子李显通消息等经过,陈述一遍。望公主勿忘他的功劳。
  太平公主听了,安慰道:“大概是皇兄贵人多忘事,把你的封赏给忘了。此事你就交给我,过几日你来,定有佳音相告。”
  武三思听了,满意而去。
  其实,关于武三思的封赏,早已议过,因为他是武氏亲族,武则天退位后,大臣们怕武氏势力再起,都反对对他的封赏。今天他上门求,太平公主如果有意为他力争,也是不难办到的。但她没有这样做。以后,武三思一连几次登门,二人欢愉一番后,问及此事,太平公主不是说没有机会,就是说还有个要紧位置没腾出来,叫他再等几日。转眼,一、两个月过去了,武三思便起了疑心。
  太平公主当然有她的打算,她觉得现在朝堂上,除了皇上就是她,权力已达极顶;而在情欲上她却是个空白,没有一个如意郎君陪伴,这空虚的“权”有何用?然而要有如意的男人又非得有“权”不可。比如她很满意的武三思,他能隔三差五地来,就因为她有帮他升官的权,一旦他升大了,他还会经常来吗?张昌宗就是个例子,当初是我推他上去的,后来呢,反目成仇。因此,她对武三思采取拖延战术。让他来不断地求我吧,什么时候我觉得可以了,再说……这大概就叫做玩之于股掌吧?这个玩法还很有意思。
  武三思可不是任人玩弄的人,当他意识到太平公主在有意延宕时,他又另辟了条路。
  这其实是条老路。
  今晚皇宫的一所院落里张灯结彩,从清早开始就有乐队在演奏欢快喜庆的音乐。门窗上、大厅里,贴着耀眼的红喜字。一顶八人抬的大花轿,在一对红绿灯的指引下不断地在宫里兜圈子,抬进那座张灯结彩的大院里去了。
  原来今天中宗皇上结婚。
  其实,皇上结婚,除了正式的原配皇后和纳皇妃外,都是很随便的。后宫佳丽三千,看上哪个就跟哪个结婚。而今皇上有了韦氏皇后,也早就有了不少正式接进宫的皇妃,怎么又在办喜事呢?而且接来的轿子不出宫门,就在宫里就把新娘抬过来了,这岂不有些怪吗?说穿了一点不怪,因为今天皇上接的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今天坐在花轿里,在吹吹打打的乐声中被抬着在宫中转游时,她全然没有当新娘的那种喜悦心情。照说她应该笑,因为嫁给了皇上,可她笑不出来;那她该哭?三十多了总算有了归宿有了名分,也算是件好事,为什么要哭?她是个诗人,但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自己这时的心情。最后她选择了“没有劲。”
  也真太没劲,没想到自己的终身竟落在他身上。她宁愿给武三思做第十房、第二十房妾,也不愿嫁给他。可有什么办法,他是皇上,是个昏昏庸庸中气不足的皇上。年纪大倒没什么,就没点男人味,哪像张昌宗那样温柔?哪像武三思那样勇猛。简直就是团破棉絮。尽管皇上册封她为婕妤,还封她母亲郑氏为沛国夫人,那又顶什么用?然而她只有顺从。
  可是中宗皇上对她一点也不计较,尽管新婚之夜他就发觉她不是处女,也无所谓,就算她与先父高宗,也没关系,母皇不是先祖父太宗的才人吗?他觉得追究起来大家都没意思,装着不知道,岂不省心?
  就凭这,婉儿就看他不起,尽管他是皇上。
  婉儿思念着武三思。瞅着中宗去别处歇息的机会,她与武三思常常相聚。要是多几日没见到,她便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好在他们做得机密,中宗又大嗤嗤的像个大傻瓜,故未露出破绽。但韦氏是个机灵鬼,宫中又布满她的耳目,久了能瞒过她?最好的办法是把她拉下水。婉儿在宫中多年,什么计谋什么手段没见过,便投其所好地选用了一个。
  韦氏所好是什么?作为女人,作为共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婉儿最清楚。
  她先讨好韦氏,把她哄得团团转转,已经达到见面不叫皇后,只准叫姐姐的程度。姐妹间当然无话不说。女人,又是同一个男人的女人,说的最多的当然是自己的男人。
  “妹子,你对我说实话,你觉得皇上的滋味如何?”
  “姐,我对你实说。听人说也好,在书上看到的也好,都说那事怎么怎么美,怎么我跟皇上就尝不出那种滋味呢?不知道姐是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就像家乡荒年吃的厚皮梨,不吃吧,饿;吃吧,没味道。”
  听韦氏的话,也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婉儿胆子便大了。她说:“姐跟皇上同患难二十年,现应共享安乐,可是他复位后,今天选妃子,明天收嫔女,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皇上可以行乐,姐就不可以吗?”
  “好呀,妹子,你叫姐去偷野男人呀?”
  “姐姐此言差矣,想则天大圣皇帝,一生男宠无数,都八十多了,还天天晚上搂着三十几的张昌宗睡呢!”
  这么久了,婉儿嘴里都没念过这个人,怎么今天嘴一滑就出来了,脸上顿时冒出两朵红云。
  韦氏一听张昌宗,便想到婉儿额上的那个伤疤,问道:“听说你额上那伤疤是因为张昌宗?”
  触动了她的伤疤,她有点伤心地点点头。
  韦氏把她挽到身边,轻轻抹开她额上的那络头发,摸着那像朵梅花的伤疤,同情且又深情地说:“值得。是我么,扎个窟窿都不后悔。”
  “姐,如此说来你不怕喽?”
  “妹子,你给我找个如意的,我重谢你。”
  “好,今晚就来。”
  “真的?”
  “哄你我是小狗。”
  当晚,趁中宗另宿他处,婉儿把武三思引见给了韦氏。
  第二天,当婉儿问她的滋味时,她说:“我这才算做了一夜真正的女人。”
  从此,武三思常常深夜入宫,让婉儿和韦氏做真正的女人。
  在韦氏和婉儿的双股枕头风的夹击之下,中宗皇上任武三思为司空,已是相当于宰相的高位了。
  接着,韦氏又蹿掇中宗,把女儿安乐公主嫁给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两家成了亲家,武三思出入皇宫更为方便了。宫中都知道他与韦氏与婉儿的关系,就瞒着皇上一个人。
  起初,武三思一连好久没登门,太平公主也不觉得太奇怪,男人都是这个德性,总是又缠上谁了。后来听说他在宫中与婉儿幽会,虽有些吃醋,也还情有可原,他们到底也算老交情了。可是后来中宗不顾大臣们反对,硬要任命武三思为司空,太平公主这才发觉问题不那么简单,单单是婉儿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很自然,她想到韦氏。而当武三思之子要娶安乐公主为妻的消息传开后,太平公主把一切看清楚了。及至中宗允许在他的座旁挂上一块紫纱,后面安一张椅子,让韦氏皇后与他一起听政时,太平公主才觉得大事不妙,难道那段戏要重演?
  事实上,一切都在重演。
  当初,高宗还是太子时,武则天冒险顺从他,给他以欢乐;而中宗在流放时,韦氏给他以安慰,他才活了下来。虽然情况有些区别,但女人的付出都是一样。既有付出,当然就有讨还。
  认真说,韦氏的付出要多得多。中宗是个胆小懦弱的人,许多事都靠韦氏给他撑腰。那时在流放地,每听说宫廷派人来,都以为是要杀他了,恐惧得要自杀。幸好韦氏劝道:“是祸是福,听天由命,何必这般惶恐?”他这才没有去寻短见。中宗非常感激韦氏,对她说:“将来如果我重登皇位,天下一半属于你。”
  现在,她要向中宗要那一半江山了。中宗一诺千金,让她参与政事。在他看来,不就旁边多摆把椅子吗。
  朝廷大臣们震惊了,这不是第二个武则天吗?
  张柬之、桓彦范、崔玄讳等辅助中宗登基的老臣纷纷上书:“牝鸡司晨,有害无利。”并提出削韦氏权柄,以安内外的建议。这时的中宗已完全为韦氏、婉儿、武三思所左右,先给那些提意见的大臣们封个空头衔的王位,打发他们到外地去做官。然后,一个个安了罪名赐死。
  朝廷的权力中心朝韦氏方面转移;而且,又有聪明人说她有天子之命了,她自己也在野心勃勃地盘算着,什么时候把中宗挤下皇位。
  无独有偶,中宗与韦氏有一女安乐公主,以母后无子为借口,闹着要立她为皇太女,还公开说祖母武则天可以当天子,我这个天子之女就不能当太子吗?中宗觉得女儿言之有理,竟有允许的意思。
  太平公主见她母女如此明目张胆,朝中竟也没有多少人反对。大概这些年人们已习惯了女人统治,没有女人管着还过不得。如果这样,我比她母女哪些不如?为什么这现成的皇位要让她们白白拣去?
  她后悔错过了好多次机会,比如“监国”那阵,又比如“神龙革命”刚成功那阵,大权在握,拿出母皇的手段,说不定早就君临天下了。可是现在也不迟,中宗皇上是个糊涂虫,很容易对付:相王李旦是个逍遥派,与世无争。除了他们,我是嫡传,只待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到时候,振臂一呼,谁不响应?
  太平公主决定行动了。
  她采取的第一步是去上阳宫给则天大圣皇帝请安。
  太平公主的玉辇在上阳宫门外停下。在女儿们的搀扶下,太平公主一行缓步朝母亲的寝殿走去。这中间要经过一个长廊,长廊的两旁种的四季花卉,边走边看。隔远还有个小亭,里面石桌石凳,供走累了休息。每走到一个亭子,太平公主都要坐坐,她不是累,而是触景生情,坐在石凳上向女儿们讲她的童年,因为她的童年很多时光是在这里度过的。讲得津津有味,听得哈哈大笑。
  “娘,原来您小时候跟我们一样调皮呀?”女儿们问。
  “比你们更调皮。”
  一路说说笑笑。两旁锄草修枝扫地的太监见公主过来,都跪下高呼:“给皇太公主请安,皇太公主千岁!千千岁!”
  这些,她已听腻了,毫不在意。她沉醉在童年的美好回忆里。
  陡然,眼前一亮,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他跪着,两手高高抬起,手里捧着那块手形的板子。
  一阵惊恐,一阵惶惑。他还在?算来,已有二十几年没看见过他了。虽然他勾着头,看不清他的脸,但他那平坦实在的背,他那粗壮有力的胳膊,他那大而细滑的手……她都没忘记。
  走近了,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娘,这太监呈上来的是什么东西?”女儿们好奇地问。
  太平公主没有回答,只是从那太监手上取过那手形板子,翻来覆去瞧了瞧,然后举着它,朝那太监头上轻轻敲了几下,放下便走了。几个女儿觉得很好玩,也学母亲那样,每个人都拿起那板子向那太监头上敲几下。一阵笃笃的响声伴着一串串笑声在长廊中骤起,又渐渐消散在四周的树丛从敲那太监的头直到走进母亲的卧室,这长长一段路太平公主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她也说不出心头是个什么味道,羞怯,惭愧,悔恨,怀念,厌恶……好像样样都有一点。
  “还我张昌宗!”刚进门,武则天就认出来的是太平公主。没等她问安,便怒气冲冲地向她呐喊。
  太平公主带着女儿们给则天大圣皇帝请安之后,支女儿们走开,她要单独跟母亲谈谈。
  “还我张昌宗!”武则天重复着。
  要是以往,太平公主就把话给岔开了。而今天,她却接下去问道:“母皇,像张昌宗那种小人,您怎么对他那么难忘?”
  “一个女人当皇帝,没有几个心腹男人行吗?你看,满朝文武,哪个不是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可是他们一旦发现在我身上得不到新的好处时,就背叛我;但是张昌宗、张易之,他们陪我多年,把整个少年风流都给了我这个老太婆,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背叛。人们都说他们给了我情欲享受,还有什么房中术,采补术之类,这不假,我喜欢;不过我更看重的是他们对我的忠诚……”
  太平公主十分佩服母亲的头脑清醒,她需要母亲在清醒时对她多说些话。
  “可是母皇,你究竟没有保护住他们……”太平公主又出了个挑逗性的题目。
  要是平日,她在皇位上时,绝不会接着这个话茬说下去的。可现在,人更老了,话更多了,加之在这冷清的宫里,说话的人很少。有了女儿太平公主在,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什么都想说。
  “现在想来,朕最大的失策是不该废唐兴周。一个女人能当皇帝已经不易,还要另立新朝,岂不树下更多敌人。要是我不改国号为周,还是用唐朝名号,说不定现在我还在那龙椅上坐着哩,谁想动也动不了……”
  听了这话,太平公主不光是佩服母亲的清醒了,她更佩服她的政治意识。而这对她很重要,她正在想将来改个什么朝代的主意顿时打消了。
  “太平,你过来,靠近我。你看你额广颐宽,长得多像我;你的聪明,也像我,但我希望你的野心不要像我。人无欲则退,欲过则危。李斯显赫一时,后来斩于市曹时方叹做个贩夫走卒而不得。为娘较李斯,又不知显赫多少,而今虽没有落得他那样下场,但宫墙内外有御林军把守,我出不去,别人进不来。白天孤独而坐,夜晚拥衾而眠,找个讲话的人都没有。要是一般百姓家,像我这把年纪,儿孙绕膝,天伦之乐,成天奶奶婆婆叫个不停,那该有多热和、多风光……”
  知足常乐,这是年老人常劝下辈人的话,太平公主听了不以为然。您老人家六十六岁还登基,现在八十多了还留恋那宝座,我才四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年纪,不干番惊天地的事来,不把人生吃得更透,嚼得更香,不在自来人生一遭吗?不有负于您老人家生养疼爱我一场吗?这些,当然都是太平公主心里话,没敢讲出来。
  看看天色不早,太平公主准备告辞,便问道:“母皇,你还差什么吗?”
  听口气女儿要走,武则天有些难受。她没有回答,只摇摇头。
  太平公主看她卧室四壁空空,连一幅画都没有挂,就问道:“下次我来,给您带幅吴道子画的弥勒佛像,挂在这墙上好吗?”
  一提起神像,武则天又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我成也在它,败也在它……”
  “怎么说?”太平公主感到奇怪,急着问。
  “你听我说。”武则天挥挥手,示意不要打断她,“过去我信神、佛、道,什么都信。我一信,大家都信,说我是什么菩萨转世,我也真的相信自己是什么神仙下凡了,闹了不少笑话。后来我才悟出,这神,只能让人家信,你自己千万不能信。古话说:国将兴,听于人;国将亡,听于神。此话千真万确。所以现在,我什么都不信了,就让那墙空着吧……”
  当太平公主带着女儿告别母亲时,她觉得实在不虚此行。以往几次那种敷衍塞责例行公事的感觉一点也没有。
  除了太平公主,一心想去坐中宗那张龙椅,而且比她更有资格的是太子重俊。他是中宗的亲儿子,但非韦氏所生,所以在宫中倍受冷落。他怪他父亲太懦弱无能,对宫中一派乌烟瘴气熟视无睹,常有不满情绪流露出来。韦氏、安乐公主、武三思、上官婉儿,都把他当作眼中钉。
  太子重俊眼看他们抱成一团,把个官廷搞得秽气冲天,心中好不难受。
  那韦氏皇后与武三思勾勾扯扯,竟毫不避人,中宗视而不见。两个人掷骰子眉来眼去动手动脚,中宗还帮他们点筹码;韦氏与光禄卿杨均、中书令宗楚客,甚至与一个叫慧苑的和尚都明来暗去,发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闹出许多花里胡哨的桃色新闻,宫廷上下传遍了,中宗却不知。不过据宫里人说,中宗每次去韦氏住处,老远就咳嗽,让该回避的人回避,免得碰上了尴尬。还有那个安乐公主,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与才从番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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