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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太平公主-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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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假,想那张昌宗,比母皇要小四十多岁,但他长期相伴,情浓意深,难舍难分,叫年轻男女都羡慕。”
  “其实,依小臣看,女子大些更好,既同样有女人的韵味,又多一份如母亲般的慈爱,岂不两全其美。”崔湜净拣太平公主喜欢听的话说。
  “可是有人说张昌宗对母皇根本无爱情可言,完全是为了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下官认为,这个说法也不错。试问,一般人家嫁娶,谁不讲求对方的家财和地位?找个男人再相当,穷得没饭吃,那就不如找个有饭吃的,哪怕不相当也不在乎。这个理在男人身上也一样。不知公主以为如何?”
  “看来你真称得上是才思敏捷,说理透辟,能言善辩的奇才。可惜你这么好的学识,怎么这么多年才是个员外郎?”
  崔湜一听话入了正题,便说道:“古有伯乐相马、伯牙听琴的故事。下官多年来尽管兢兢业业,勤于王事,才能学识不弱于人,但却未能遇到知音。但愿今后能遇见像公主殿下这般耳聪目慧的上司。”
  太平公主一笑说:“这有何难?你说,你想当个什么官?”
  “臣现为考功员外郎,如能补为员内,也就很好了。”
  太平公主大笑道:“原来你只有这点要求,也太低了。我马上补你为吏部侍郎。以后,我还可以补你为尚书,乃至宰相。”
  崔湜知道公主说话的分量,立即双膝跪下,弯腰拱手谢道:“谢太皇太公主骰下栽培,小臣没齿不忘。”
  “不仅你,听说你还有两个弟弟,我都可以提拔重用他们,你叫他们只管来找我。”
  “那我先替我的两个弟弟谢公主殿下。”
  崔湜一连在太平公主府上住了几个晚上,乐不思家,两人整日饮酒作乐,想着花样玩,真是如胶似漆,难解难分。直到第五天,崔三公子崔涤前来寻找哥哥,他方与太平公主依依惜别。不过崔涤却被留了下来。
  这崔涤年方十六,如玉琢的一般,太平公主见了,哪里舍得放走,一住又是四五天;等二兄崔液来找弟弟,才放他回去;不过崔液又被留了下来。
  较之崔涤,崔液更长于诗文,进士出身不说,文章、书画堪称一绝。太平公主从小也读了不少诗书,写字作画也略知一、二,因此二人诵诗唱曲,作书绘画,琴瑟和谐,意趣相投。又住了好几天才回,也与他的兄弟一样,带着太平公主升官的许诺和整车的珍宝赏赐满载而归。
  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太平公主连连把崔氏三兄弟弄到手,既满足了情欲,又网罗了人才。半个多月前胸中莫名的烦躁与气恼,通通消释干净。她觉得这日子过得从来没有过的滋润。
  这日子过得最不滋润的要算上官婉儿。
  嫁给中宗,她觉得好像嫁了床破棉絮,然而就是这破棉絮也难有相会的时候,今天这个宫,明天那个院,几个月也难与他相聚一次。正处于如火如荼年龄又与不止一个男人往来过的上官婉儿,怎耐得住独守空房的寂寞?她本来有个武三思,但为讨好韦氏,他对她的光顾越来越少。她感到后悔,早知如此,又何必去牵那根线?而今覆水难收,武三思已被有权势的韦氏全部占据,自己只有另起炉灶了。
  她突然想起控鹤府,虽然撤销,但可以搞个类似的机构,把一些文人学士集中起来,吟诗作词,写字作画。文人中的风流佳客最多,尽可以从中物色可意人儿。恰中宗、韦氏、安乐公主都爱附庸风雅,又爱热闹。投其所好,他们准保支持。她便向中宗建议戌立修文馆,把那些能文会诗的公卿大臣、学士文人,定期集中,品茶喝酒,吟诗作赋,既可为朝廷歌功颂德,让他们干些正事,又避免他们在下面妄议朝政。中宗觉得有理,便立即批准成立。每月初一、十五两次例会,参加者要交诗作,评定等级后皇上颁奖。一时间报名参加的人多如牛毛,写的诗成百上千。中宗、韦氏、安乐公主常由婉儿捉刀代笔,不断有新作问世。都说上官婉儿出生时,其母梦见天神交付她一把秤,并说:“汝女将来文才冠天下,这把秤就交给你,要她称天下士。”故而,皇上命婉儿详定等级,中宗、韦氏、安乐公主的诗每次都能夺冠,群臣纷纷称贺,说他们乃天下第一流的诗人,甚至超过屈原和三曹。这样一来,他们的积极性更加高涨,修文馆的评诗活动搞得热火朝天。
  还有一个每次都能评为一等奖的人是崔湜,这时他已升任为兵部侍郎。他的诗本也不错,但更主要的是他的羡貌打动了上官婉儿的芳心。几次一等评下来,二人成了知交,常借研究诗艺在修文馆相聚,由研究作诗技巧逐渐变为研究其它方面技巧。郎貌女才,风流天成,二人的桃色新闻如一场漫天大雪洒遍了京城。
  好哇婉儿,你这个贱人,看来是跟我作对定了:我的张昌宗,你偷;我的武三思,你偷;我的崔湜,你又偷。天下男子这么多,你为什么偏偏拣我爱的偷?
  太平公主心里骂着,手舞着雪亮锋快的日月宝剑横杀竖砍,眼看一片才长起来的小树林被她砍得一片狼藉,吓得来向她报告消息的宗云赶快躲到一边。他生怕公主砍顺了手,把他也给砍了。
  她砍累了,丢下宝剑,坐在草地上喘气。一大帮侍女都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宗云,你过来。”太平公主向宗云招手。
  宗云小心翼翼走了过来。他想坏了,今天这马屁难道又拍到马蹄上了?上次因为去讨张昌宗的好,被打了两巴掌,虽然立马就报了仇,但那阴影还在。可是今天,公主问起崔湜,我只说了人人都说过的那几句,怎么又错了?
  “你把崔湜这段时间去修文馆的情况详细给我讲讲,我非治治他不可。”
  宗云见太平公主气已消了许多,胆子大些了,走近两步,细声讲了一遍,然后关心地劝慰道:“公主殿下,那崔湜看起来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只不过小人一个。公主殿下是干大事的大人物,何必跟他那样的小人计较?”
  太平公主听了,心中稍觉受活,笑道:“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谢公主殿下夸奖。”
  “你们过来,”公主指着站在远处的侍女们说道:“去告诉总管,叫他从库里选一百尺好级子,准备好车马,送宗侍郎回府。”
  宗云听了忙恭身打拱说:“谢公主殿下赏赐。”赏一百尺缎子,自然高兴,但没让他饮宴侍寝,又不免懊丧。
  宗云的长像酷似张昌宗,太平公主与他一起,能勾起以往与张昌宗的许多美妙有趣的回忆。要是平日。她一定会留住他,可今天不能。
  因为今天丹房里还有个年轻道士等着她。
  太平公主的私生活也确实够浪漫的。唐代是个较为开放的社会,男女之情的约束不像宋以后那么严格,然而就以当时的观念看,太平公主也算得上是非常糜烂和混乱了。她除了正式的两任丈夫外,未婚前就有过多次与男性的性游戏。以后,家中养着数以百计的娈童供其取乐不算,还与一些三教九流的低贱之徒、颇有知名度的显赫人物保持着关系,其中尤以与张昌宗、张易之的关系最为可叹。二张本为她所发现,而后供奉给母亲武则天。母女同宠,相安无事。她与武三思、崔氏兄弟以及张氏兄弟等人的关系,延伸下去,与武则天、韦氏、上官婉儿,以及朝中许多政要共同织成一个以政治为经、以情爱为纬的密匝的网,太平公主正握住那网头。
  这或许是太平公主家庭的“传统”。她的祖父太宗李世民,在夺取政权后就把弟媳元吉之妻杨氏纳入后官;高宗更是色胆包天,敢偷父皇的才人武则天,“父子同妃”,竟造就了一个中国历史上惟一的女皇;高宗又最无所顾忌,他既与武后之姐韩国夫人相好,又与其女魏国夫人私通;后来武则天当政,把高宗的把戏反过来玩,与女儿太平公主同时爱着一个或几个男人;中宗皇后韦氏,不仅与武三思、马秦客、宗楚客等有密切的情爱关系,甚至看上了女儿安乐公主之夫即自己的女婿武延秀,强迫他侍寝。韦氏创造了唐宫廷淫乱史的纪录,但比起太平公主的作为,她又还略逊一筹。
  且说太平公主打发宗云走后,沐浴更衣,准备去丹房接受道士传授青春不老术。刚刚移步,忽闻门上报:“太子卫王求见。”
  “快请。”太平公主忙说。
  她决定不去丹房了。
  太子卫重俊是中宗的儿子,叫太平公主为姑妈。可这位姑妈不知怎的却爱上了自己的侄儿。日夜思念,心痒难熬。不久前议立皇太子,太平公主为他力争,成了太子,他去公主府表示感谢:“姑妈,侄儿能立为太子,全靠您老人家栽培。侄儿给姑妈叩头。”说罢,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太子的位子实在来之不易,我不知费了多少口舌。难道你磕三个头就算报答了吗?”
  “姑妈在上,侄儿能有今日,全靠您老,您说要什么,只要侄儿有的,都孝敬您。”
  “此话当真?”
  “当真!”
  “那好,你过来。”
  太子重俊上前两步,走近姑妈。
  “再靠近些。”
  他感到奇怪,什么事要说悄悄话呢?何况,这儿又没有另外的人。但他还是更靠近了。
  “今晚要你陪我。”太平公主说得小声,但说得很清楚。
  他知道姑妈淫乱成性,但没有想到竟打起侄儿的主意来了。他犹豫了。
  “重俊,我虽是你的姑妈,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
  太子重俊想到今后要登基,无论如何少不了她的支持。心一横,也就同意了。只是事后他说:“姑妈,下不为例。”
  可是,太平公主她无法控制自己,她从重俊身上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甜头,时时盼望重俊回心转意,破例再来。
  今天,他果然来了。
  重俊进屋后,太平公主发现他神色有些慌张,便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姑妈!”喊一声后,重俊便握着太平公主的双手向她跪下了。
  太平公主把他扶起来,拉他坐下,自己顺势坐在他的怀里,说道:“天大的事,有我哩!你说,谁又给你气受了?”
  重俊放低声向她说了一阵。
  太平公主听了,先是一惊,后来咬了牙说道:“我的乖乖,好,就是死,我也陪着你!”
  说罢,太平公主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正准备拉着重俊上床,忽见外面一晃,一个黑影闪了过去。
  “谁?”太平公主提剑撵出去,外面空无一人。
  难道我眼花了?她想。
  第十六章 纵横捭阖 左右逢源
  在一次失败的政变中,她失去了两个情人,差点连自己都搭了进去;但她却是个胜利者。
  太平公主眼睛并没有花。
  半个多月前,嵩山南麓荒山野岭间的一个破烂道院里,老道金峭对他的两个徒弟作临别训诫。
  坐在八卦蒲团上的金峭,从满头白发和长长的银须看,当在八十岁以上;从他红润的皮肤和明亮的目光看,却不过四十左右。他用铿锵果断的语气对站立在阶下的一僧一道说:“你两个这次下山,虽各自使命不同,但都应严守为师对你们订的戒规,若有违犯,所学之奇术就会失灵。切记切记。”
  “谨遵师命。”两个弟子同声回答。
  “李十三,你上前一步。”金峭说。
  一个四十开外满脸胡须的道士,上前稽首侍立,说道:“小徒在!”
  “因唐室诸王起事造反案,你被通缉,虽然已过多年,也不能大意。我把你的名字改为李石山,石头的石,大山的山,这样可以少些麻烦,又与你本名一个音。你的使命是药杀韦氏和太平,当然也可以采取其它手段,只要能致这两个祸国殃民的妖妇于死地就行。这里有一瓶药,名青春不老丹,服之对房事有奇效。此药瓶有两个盖,盖黄盖服了无毒;盖红盖,服后一、二个时辰内毙命,无药可解。切记不要弄错。”
  金峭说罢,递给他一个盖着黄盖的药瓶,又递给他一个布袋,金峭打开给他看,里面装着个红瓶盖。
  李石山接过药瓶,揣进怀里,毕恭毕敬地站立在老师面前。金峭看了看他,又说:“看你胡髯满腮,一脸皱纹,老气横秋的模样,像卖青春不老丹的吗?凭你这样子,能靠近韦氏和太平公主吗?快过来,我给你治治。”
  李石山上前,挨近师父。只见金峭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一双手不断地在他脸上抚摩。不一会儿,奇迹出现了:李石山脸上的皱纹如被熨斗熨过一般,全没了。就连胡须,也变得色泽鲜亮,并无一根杂毛。
  站立在一旁的和尚看得呆了,上前一步向金峭拱手说:“师父,请您也给我摸一摸。”
  金峭板着面孔说:“等会儿叫你时再说。”
  那和尚羞赧地退下一步。
  “李石山,你这次下山,使命重大。纵观世事,不出三年,当有大变。也许那时能出一个力挽狂澜的贤明君主,一扫大唐污秽,重振国威,再造盛世。但愿你审度时势,相机而动,为国立功,为民造福,也不在我们师徒一场。”
  “谢师父教导,小徒牢记在心。”李石山回答道。
  金峭又对那和尚喊道:“乌龟韩过来。”
  和尚上前一步,侍立恭听。
  “把你的名字也改改,这么多年你都没玩乌龟了,还舍不得丢掉那个名字。你先学佛,后学道,两教合一,就叫韩合一吧。”
  “谢师父赐名。”和尚双手合十躬身感谢。
  “你这次下山,一则协助师兄李石山完成使命。再者你要看你的儿子,要把他救出来。只是你儿子性情倔,要是实在不愿,不要勉为其难。何况,他现在年纪已大,那身子更是无法还原的了。你要顺其自然。见了面,他愿意,就带他出来;不愿,也就算了。人,怎么都过一辈子。”
  “你刚才见我给李石山做了返童术,你也想做,可见你凡心还是太重,何况,于你去救儿子无一用处,他要是见了面认不得你,岂不是更不会跟你走了吗?所以你就不必做了。再说即使做了,也不可能永葆青春,只是短时间能骗过人去。人,还是用本来面目好。”
  韩合一听了,似觉茅塞顿开,忙说:“谨遵师父教诲。”
  “好,为师就讲这些,你们还有何事要问?”
  李石山问道:“师父刚才教导审度时势,相机而动,弟子感到最难。这时势变化,难以预料,如何把握准确,实非易事。早闻师父为铲除张昌宗。张易之,促动‘神龙革命’,恢复大唐基业,建有奇功,弟子冒昧相问,请告之一二,也让我们学些见识,好用来为国效力。以前弟子也曾相问,师父闭口不说。今日弟子即将下山,恳请师父拨开疑团,不吝赐教。”
  道长沉思良久,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要听,去端个蒲团,坐下让我细讲。”
  “那武氏妖妇专权时代,何等凶恶,何等张狂,但凡稍有不满,便杀之于市;甚至连好言相劝者,也交周兴、来俊臣等酷吏查办,定要把你折磨得家彼人亡方才罢休。李敬业起兵,诸王反抗,白白送死。靠外力,难以把她掀翻。幸好有个张昌宗,是她须臾离不开的面首,从他身上用计谋,最能见效;可是他权重位尊,富可敌国,没有可以打动他的。据情势看,武氏年老多病,张氏兄弟作恶多端自觉难保,定生谋国篡位野心;而武氏为色所述,也有意禅位于张昌宗。我便利用替他看相的机会,说他生有天子之相,使之心乱神迷,一意孤行。又劝他在定州营造佛寺,求上苍保佑,使天下归心。就是公堂之上我也这样说,尽管明知自己将获罪,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啊!”李石山,韩合一齐齐发出一声惊叹,韩合一接着问道:“那师父后来是用什么法术跑掉的?”
  “我没用法术,也不用跑。二张被杀,武氏退位后,御史中丞宋璟亲自到狱中接我出狱,还说我为李唐王朝立了大功哩。哈哈哈……”
  听了金峭的故事,两个徒弟钦佩不已,称赞一番后,告别下山,直奔洛阳。
  李石山走街穿巷卖药,因药效显著,众口相传,不几日便被太平公主府上家丁打听得详细,禀报了公主。
  李石山被请进公主府。太平公主问道:“听说你的药很神奇,愿闻其详。”
  李石山说:“此药乃华山顶峰仙草、东瀛深海龙涎等数十种稀有药物配合,用吐纳术采天地之精气炼就而成。有病者服之,可法百病;无病者服之,能增寿强身。此药尤对房事有奇效,男女皆然……”
  太平公主当晚服后一试,果然其妙无比。始信道士之言不虚。
  李石山又说他还有一种服后可还处女之身的药,只是要服药与修炼同时进行。太平公主听了,求之不得,决定一试。
  李石山从怀里摸出小布袋,解开,从中取出那个红色的瓶盖,要把它换在药瓶上。他觉得自己正在完成一项庄严神圣的使命。他旋开黄瓶盖,换上红瓶盖,盖好,拧紧……每个哪怕是很细微的动作,都与大唐江山社稷休戚相关。他似乎看到她服药后慢慢瘫倒,口流血,挣扎着死去……他还想好如何从容而出,安全地逃出公主府。……
  做好这一切后,他微闭双目,坐在练丹房的蒲团上,静静地等候太平公主的到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从下午等到天黑,等到二更、三更……难道她有所察觉?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他坐不住了,便轻启窗门,跳了出去。他要探个究竟。
  太平公主与太子重俊的一切,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了。他们的交谈,尽管声音很小,但对练过各种奇异神功的李石山来说,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气得几乎要爆炸。
  “好呀你这两个狗男女,姑侄通奸,谋划造反。”他对太子重俊的崇敬瞬间被粉碎,他要拥戴的立刻变为他要打倒的。他决定把这个消息捅给皇上。时间紧急,一刻也不能耽误。
  当他从太平公主卧室的窗下纵身跳上屋顶时,那声惊惧的“谁?!”他听得清清楚楚。
  兵部尚书魏元忠摸着自己的光头在厅堂里走来走去,神色疑惧,脚步零乱,老于政治斗争的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中宗继位后,流放外地的魏元忠被召回,担任兵部尚书之职。他年已七十有八,在历经生活磨难后,已完全失去当年的锐气,正如他那颗光头,毛发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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