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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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宗问道:“有什么妙计,快快讲给朕听。”
宋璟、姚崇如此这般向睿宗奏报。
睿宗说道:“计倒是好计,只是让二位受委屈了。”
“陛下,为了大唐社稷安宁,臣等肝脑涂地,死而无憾。”
第二天早朝,文武百官到齐后,高力士宣布皇上御笔诏书:“按中书令奏,太平公主纵家人阻挠朝廷政令颁行,危害社稷之稳固;又前因谯王谋反案牵连尚未了结,今一并处理:着太平公主出京去外地闲住,不得干预政事。”
太平公主在紫帐里听了,如五雷轰顶,掀开紫帐就要大闹。但一声“散朝”,顷刻间朝臣走个干净。太平公主只有守着睿宗哭泣,拼死拼活,绝不出京。睿宗任她哭闹,至精疲力竭后方命左右送公主回府。
公主回府休息后,精神大振,立即点了府内女兵50名,她自己则一身戎装,骑上高头大马,向东宫进发。东官卫兵见是公主,不敢阻挡,任她一直走到内院。但见李隆基的嫔妃个个战线兢兢,跪伏在地。
太平公主下得马来,用马鞭指着她们说:“快把李隆基交出来,否则,放火烧了东宫!”
正在不可开交时,李隆基从外面回宫,见了太平公主,立即下跪说:“听说姑妈前来问罪,小侄特地赶回,向姑妈当面请罪。”
“好个李隆基,你要把我撵出京城,我今天跟你没完!”边说,边向他逼进,她的女兵也围了上来。
“姑妈请息怒。侄儿刚刚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宋璟、姚崇两个老东西奏的本,蒙蔽了父皇。我已向父皇上表,请削去他两个的官职,流放千里以外……”
“当真?”
“姑妈在上,侄儿若有半点谎言,任打任罚,就是要了我的人头,我也该得!”
听这么一说,太平公主气消了大半,急急带女兵回府,只等明天早朝,看兄皇怎么说。
第二天早朝,头一件事就是宣布对宋璟、姚崇的处理。只听高力士大声念道:“查宋璟、姚崇,身为宰相,所奏太平公主纵仆抗拒政令一节,有挑拨皇室之嫌。兹决定解除二人相职,调离京城。璟为楚州刺史,崇为申州刺史。昨日对太平公主调外地闲住一节,因系皇上亲拟诏书,皇上口中无戏言,仍旧有效,希各自即日起程离京。”
太平公主想再发作,但忍住了,她恨自己过于自信,小看了对手。装着无所谓的样子,撩开紫纱帐,迈着平缓的步子走上她的玉辇。
晚上,睿宗驾临公主府,亲自向御妹陪话:“今日之事,皇妹万勿见怪。局面已闹得这么僵了,实在无法收拾,只有采取各打五十大板的办法。这也是我实在不愿意的。”说着,他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淌,“想我大唐江山,自大宗皇爷出生人死打下来,至今已数十载,能维系到现在实属不易,总望我皇室内部要精诚团结,协同一致,才不致让社稷落人他人之手。朕虽为皇上,德才实比皇妹差得远,如皇妹愿意,朕愿将皇位相让。请皇妹给我一个明白的回答。”说完,已泣不成声。
说实在话,太平公主闹的就是这个。她心急火燎地正望着那皇位,要像母后那样指点江山,统治万民。可是,她也比较清醒,真的要把皇位禅让给她,这局面她能驾驭得住吗?她没有一点信心。且不说李隆基已成气候,他那道关口就过不去。还有臣民中男尊女卑观念不易转变,加上武则天女皇统治时期的残暴政治,韦氏专权时期的混乱与荒唐,人们对女性掌权存有戒心。一句话,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兄此言差矣,如果真的我有登基打算,我会把中宗扶上皇位?我会那么不顾一切地支持你登基?我只是为我大唐江山着想。”见睿宗皇兄那么动情,太平公主也有所感动,又说:“当然,作为妹妹,我性子急,也有不妥处……”
“皇妹,你既不愿登基,就请你想一下为兄的难处。我这皇帝实在无法当了。你想想那几件事你实在做得欠妥,不给你一个轻轻的处分,平息不了各方面的意见。所以请你迁出京城一个时期,时间三五月不限,地点由你选择,你想带谁去,都可以……
太平公主被皇兄的眼泪征服了,她愿意出京,她选在离京城较近的蒲州。
太平公主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旁边,是她须臾也离不开的崔湜。她靠在他的怀里,感到无比幸福,完全没有被撵被逐的感觉,倒像是一次轻松的蜜月旅行。
相反,宋璟出京就显得过于悲壮了,许多朋友为他们送行,送了一程又一程。送别的诗,念了一首又一首。宋璟、姚崇忍不住老泪纵横地向送行的人摆手:“回罢,后会有期。”
照说李隆基应该为他们送行的,但两处都没有去。对姑妈,他说什么呢?那种言不由衷的客套乃至虚伪,他做起来不自在;对宋、姚二位:他不忍去,他实在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会做出出格的举动,他会哭着向他们下跪……
然而这时的李隆基不是若干年后多愁善感的唐明皇,他办事果断坚决,太平公主前脚一走,他便取得父皇同意将对他有威胁的宋王成器以改授外官的名义调出京城;又将歧王、薛王所任左右羽林军长官之职罢了,改授为东宫左右卫。凡与太平公主有密切关系的人他都做了安排调整。他还通过手段,让父皇下诏要他监国。这样一来,朝廷军政大权很快便都集中在他的手中了。
在蒲州,太平公主有意外的收获。
蒲州刺史是她的心腹,对她照顾备至,把她安排在当地最好的建筑关帝庙内居住,有宏伟的大殿,明亮的房舍,几重大院内古柏苍松遮天蔽日。院内到处是花草,幽雅别致,犹如仙宫,没有干扰,没有尘嚣,整日与崔湜和随去的十几个娈童戏嬉玩耍,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有时,她甚至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不错。只是崔湜功名心太重,他不愿意把这一生就这么送掉。他家里有娇妻美妾和万贯家财等着他去享受。因此他常常借口打探消息回京城与家人团聚。当然,消息是要打探的,但一些太平公主听了不高兴的消息他全都隐了,专拣那些她爱听的讲。
关帝庙中有一个司香火的庙祝叫慧范,年不过三十,英俊、聪明,百般伶俐。听说住在庙里的,是名扬四海权倾朝野的太平公主,常常在她面前献殷勤,借机一睹公主风采。虽说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婆,在他看来倒是个不过三十的风流女人。从此,他神魂颠倒,夜不能寐。
太平公主也很注意这个慧范,有事无事地找他问这问那。三来两去,已各自有意,趁一个月黑之夜二人成了好事。
慧范是一个有野心有心计的和尚,他很早就听说过白马寺主薛怀义的故事,遗憾的是自己没有遇上好机会。现在,天赐良机。他运用从旁门左道那里学的对付女人的本事,悉心侍候太平公主,使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舒心和快乐。
“因祸得福,不虚此行。”她常常用这八个字来形容在蒲州的难忘的日子。几个月后,睿宗思妹心切,下旨要她回京时,她倒舍不得走了。
回京城的马车里多了个和尚,太平公主旅途更浪漫了。回到长安后,慧范被安排在大云寺当寺主。与当年薛怀义一样,隔三差五去公主府问安。
睿宗传太平公主回京,一则是念兄妹之情,再则是想与她商议传位于太子的事。但思量再三,觉得与她商议这种事会毫无结果,便暂时搁置不议,只是把许多权力慢慢朝太子手中转移,五品以下官吏的任免,军队调动权,死刑审批权等,通通交给了太子。
见太子权力膨胀,太平公主的权欲也膨胀起来,以前的党羽又重新聚集在她的门下。但因去了一趟蒲州,元气大减,不足与太子抗衡,特别是睿宗御座旁再没了她的位子,一切军国大事都不必再找她商议。她感到愤愤不平,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他拉下来。
果然一个机会送上门来。
太平公主乘一辆小轿,私访太子李隆基。
听说姑妈来访,李隆基忙出门迎接。
坐定之后,李隆基说道:“姑妈大人,好久没来寒舍,今日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我来求你一件小事。”
“姑妈尽管说,侄儿一定效力。”
“因为我的事,崔湜被罢相。我想让他恢复相位,望你去给父皇说说。”
李隆基听了,感到为难,便说:“此事有些难办,那崔湜人品龌龊,口碑不好,一时恐难办到。”
“哼,他的人品龌龊,还没龌龊到与自己父亲的小老婆私通的地步吧?”
一句话把李隆基说得心惊肉跳。这个姑奶奶,她是怎么知道的?他与父皇的杨妃私通有孕,正在设法堕胎,此事要是被她捅到父皇那里,那还了得?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连忙扑通一声给太平公主跪下,告饶说:“但求姑妈救侄儿一命,只要您老人家不向父皇说,您所提的什么事我都办到!”
“好。第一,在睿宗御座边重设紫纱帐,我要参政;第二,崔湜、窦怀贞、岑羲、陆象先等免去的相位立即复位;第三,……”
“小侄通通照办。”
送走太平公主后,李隆基连夜拜见父皇,言辞恳切地说:“父皇在上,儿臣自被封为太子以来,因建功心切,不免性情乖张,多次与姑妈太平公主顶撞。而姑妈从蒲州回京以后,不计前嫌,一心为儿臣着想,对国事多有贡献,儿臣特向父皇建议,仍请她在御座边设帐,参与军国大事的议定。姑妈虽为女流,但常有奇谋奇计,非男子可比;另受姑妈牵连的几位贬职宰相,儿臣也建议恢复他们的相位,以共谋大唐之兴旺。”
睿宗听了,满心欢喜,说道:“我最焦虑的是你与你姑妈的关系,现在好了,你姑侄二人能尽释前嫌,精诚合作,乃我大唐之大幸也。所请照准,明日早朝宣布。”
从此,朝堂上安静了。凡有未决之事,李隆基都说:“以皇姑之言为定。”如稍有异议,太平公主把眼睛向他一瞟,他便不敢再说。
见姑侄二人在朝堂上不再吵架,睿宗心头沉重的石头放下了。
然而李隆基心头的石头却越来越重。难道就这样被她挟制,让她牵着鼻子走?
短短几天时间,接连发生两次刺杀太平公主的事件:一次是在上朝的路上,一刺客手执钢刀,冲到太平公主的轿子边朝轿中刺去,轿子戳了个窟医,幸未伤人。刺客当场被杀死;一次是深夜,窗外连发数镖,均钉在太平公主榻前,也未伤着,刺客乘黑夜逃窜。
太平公主把崔湜、慧范召来商议对策。
“此事一定是李隆基遣人所为,如不对他及早下手,不仅仅我,就连你们都会遭到他的毒手。”太平公主介绍了两次被刺经过后说。
崔湜说:“他既然派刺客要置公主殿下于死地,我们也可以采取同样的手段对付他!”
慧范说:“李隆基住在东宫,高墙深院,暗杀手段不易施展。”
崔湜说:“那可以采取其它手段,比如毒杀之类……”
“那也不容易,依我看,可以向睿宗进言,免了他的太……”
“皇兄生性懦弱,不会轻易贬他的。”太平公主说。
“最近,夜观天象,有慧星出现,我向皇上进言,说少主有侵皇位的可能。让皇上把他贬了。”慧范说。
太平公主:“不妥,如果他顺水推舟,干脆借此把皇位让了,岂不弄巧成拙了?”
慧范说:“皇帝谁不想当?武则天皇上八十多了还舍不得退位哩。”
太平公主架不住这位和尚情人的花言巧语,同意一试。
当夜,慧范便以重要星相启奏为由,要见皇上。
睿宗迷信星相,听说慧范大法师深夜求见;便召他近前。慧范向他奏道:“陛下,贫僧夜观天象,西方太微星旁,出现一慧星,长数丈,对帝座有威胁。依臣看,是少主欲侵帝位的征兆,请陛下及早做准备。”
睿宗听了大大松口气说:“朕自登基以来,日夜操劳,寝食难安,正想休息呢。你这样说来,上天也指示我要让位了。好,明天我就叫人拟诏,把皇位传给太子。”
慧范听了大惊,忙换过话说:“贫僧之意不是要皇上退位。皇上刚刚年过半百,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哪有退位之理?则天皇上八十岁了尚在位。陛下如传位,定将危害社稷……”
睿宗说:“朕意已决,你不必再说。退下吧。”
过不几天,皇上果然下了诏书,把皇位传给了太子李隆基。
太平公主枉费一番心机,气得指着慧范的鼻子破口大骂。
但她还有最后一张牌:她进宫见了睿宗,将李隆基与皇妃杨氏私通有孕之事告发出来:“这等乱伦欺君之事,皇上应严加追究,万万不能把皇位传给这等孽子,以免后世耻笑。”
睿宗听了先是生气,后来转而一想,后宫佳丽数千,就算李隆基看上了个把占了去,也无关紧要。何况,此等事不宜声张,以免有损皇室尊严。主意已定,便说:“皇妹,你说此事事关重大,待朕命人去细细查访,有了赃证才好处理。贤妹,你就回府休息吧。”
见皇兄对此事采取如此态度,太平公主的心就凉了。她实在气不过了,临走时,袖子一甩,丢下一句话:“真没出息……”
睿宗假装没听见,按原定计划退位当太上皇。立太子李隆基为帝,是为玄宗。李隆基这下胆大起来,只见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权杖,一一将太平公主的亲信从要紧岗位上全都打了下去。
“放毒!”
“暗杀!”
“起事!”
太平公主一伙密谋对付李隆基的办法。
崔湜的相位又给抹掉了,想自己为李隆基做出的牺牲也太大了,他却一点面子不给。由怨生恨,下决心要除掉他。他说:“我上次就提出药杀的办法。上官婉儿有一个叫元儿的小宫娥,她从小失去父母,全靠婉儿养大,二人如母子般亲密。我与婉儿往来,对她一点不避。婉儿被李隆基杀害后,她愤愤不平,要为其主报仇。去年清明节我为婉儿上坟,碰见她,言说她专为李隆基捣制保养药品赤箭粉。谈到上官婉儿之死,她还咬牙切齿地说恨一个人。只要与她联系上,把毒药掺入赤箭粉中,李隆基服了必死无疑。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岂不省事。”
在议论中,有人赞成,有人反对,但在一时拿不出更好办法时,太平公主同意一试。
转眼就是清明节,崔湜在上官婉儿的坟前与元儿相遇,向她讲了毒杀李隆基的计划。元儿满口应承,接了毒药,告别回宫。
岂知这元儿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她把赤箭粉中配了毒药,掺在银耳羹中给玄宗端去,不知怎的,手发抖,脚打颤,眼前一黑,竟摔在殿前,那药羹倒在大理石地板上,顿时出现一道黑迹,牵只狗来吃了,惨叫两声便死了。待元儿醒来一问,乃真相大白。
玄宗李隆基明白,这场较量该到最后决战的时候了。他召集心腹臣僚,作了周密的布置和安排,要把太平公主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第二十五章 魂归离恨天
她一生爱过无数的男人,也有无数的男人爱她。可是她最后剩下的,竟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由他,送她上路。
清明节后几天,天天下雨,从长安城市区到太平公主曲江池边的山庄道路,被车马辗得泥泞不堪。而偏偏这时,这条路上行人陡增,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而且都是行色匆匆的公家人。从他们个个绷紧的面孔看。估计又有什么大事变发生了。
太平公主的山庄被一片迷濛的春雨洗刷着,绿得可爱,但却静得可怕。没有丝竹声,没有喧闹声,更没有欢笑声。整个山庄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丝活气,就是聚集在山庄议事厅里的人们也都沉默不语,任雨水打得树枝树叶沙沙响。
太平公主今天的打扮与往常不同,一身戎装,英姿勃勃,除了没戴沉重的头盔外,其余全部佩戴整齐,甚至箭袋里插满了箭。她坐在上首,挨次打量着两旁或坐或站的心腹们:一边是崔湜,窦怀贞、岑羲、肖至忠、慧范、陆象先;另一边是左羽林军大将军常元楷、右羽林将军李慈、左金吾将军李钦、右散骑常侍贾膺福,济济一堂。
太平公主从椅子上站起来,环顾四周,用坚决的口气说:“好几天了,宫中全无动静,从宫里来的消息说,看不出异常情况。据我看,可能出现变故,故今日邀请各位共议大计。”
常元楷抢先说道:“李隆基以幼夺长,刚愎自用,岂是当皇上的料?我今日投在皇太公主麾下,一切听命。李慈、李钦、贾膺服诸将都是心腹朋友,只要公主一声令下,不消两个时辰,全城将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是时间紧迫,事不宜迟……”
窦怀贞说:“明日太上皇早朝于含元殿,请常将军率羽林军从此门突入,捉拿李隆基。我与肖至忠、李慈在南面策应,定能一举成功。”
肖至忠说:“从这两日情况看,官中定有准备,不能拖延时日,吾意今晚行动,突然袭击东宫,杀他个措手不及。”
“不行,”慧范说,“今晚一是太仓促,二是日子不吉利。明日,乃黄道吉日,出师大利。”
议论结果是多数人同意明早举事。
见陆象先一言不发,太平公主问道:“陆卿有何高见?”
陆象先说:“臣以为玄宗皇上乃以平韦之功继承大统,上下拥戴;如除之,当有正当理由,否则,恐人心不服。”
常元楷却说:“陆承相所言乃书生之见,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秦始皇以武力治国谁敢不服?则天女皇在位十余年,谁敢不服?”
太平公主说道:“陆卿之言虽不无道理,但李隆基以微薄功德,潜居长上,今又登基为皇帝,朝野难服;且他离间宫廷,私通父妃,早应该废除了,只是太上皇昏庸,不明事理,才成全了他。这些都请陆卿细细思量。”
崔湜说:“陆兄,你的官爵,系小弟保举,太平公主一手提拔。公主今有事,理应知恩图报,勇往直前才是,否则,大家只有等死了。”
陆象先不语,起身向太平公主告辞道:“小臣年老,又胆小怕事,此事我就不参加了。”
太平公主冷笑道:“好呀,你去告密领赏去吧!”
“小臣不能在公主需要时尽力,已深感抱歉,岂能去做告密的禽兽勾当?”陆象先说罢,向太平公主再次拱手,出门而去。
李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