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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格列佛游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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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穿在身上的裤子,那是用一只老鼠的皮做成的。
  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肯接受我的任何东西,只是有一颗仆人的牙齿,我见他十分好奇地在那儿仔细端详,觉得他很喜欢,就硬劝他收下了。他千恩万谢地接了,这么一件小东西其实不值得他这么道谢的。那牙齿是一位技术不熟练的外科医生从格兰姆达尔克立契的一个害牙痛的仆人嘴里错拔下来的,它其实和他嘴里的其他牙齿一样是好好的,我把它洗干净,放到了橱里。牙齿有一英尺长,直径四英寸。
  船长对我这一番简单明了的描述十分满意。他说他希望我们回英国后我能把这一切写下来公之于世。我的口答是:我觉得我们写旅行的书已经太多了,现在不来点别出新裁根本就不行。我因此很怀疑一些作家考虑的不是什么真实性,而是他们自身的虚荣心和利益,要么就是为了博得无知读者的欢心。我的故事却只有一些普普通通的事件,别的很少,我不会像大多数作家那样,笔底下尽是些关于奇怪的草、木、鸟、兽,或者野蛮民族的野蛮风俗、偶象崇拜等等华而不实的描写。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谢他的好意,并答应他考虑写书的事。
  他说,有一件事他觉得很奇怪,就是我说话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大?他问我是不是那个国家的国王和王后都耳朵有毛病?我跟他说,两年多来我一直这么说习惯了。
  我也觉得很奇怪,他和水手们说话的声音低得像是在耳语,不过我听还是听得蛮清楚的。在那个国家里,我说话就像一个人站在大街上跟另一个从教堂的塔顶向外探望的人说话一样,除非他们把我放在桌上,或者托在什么人的手上,说话声音才不必那么响。我告诉他,我还注意到了另一件事,就是我刚上船那会儿,水手们全都围着我站着,我都以为他们是我平生见过的最不起眼的小人儿呢。真的,我在那个君王的国土上的时候,两眼已经看惯了庞然大物,一照镜子就受不了,因为相形之下,实在自惭形秽。船长说我们一道吃晚饭时,他就发觉我看什么东西都带一种惊奇的目光,好像总忍不住要笑似的,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好认为我有点神经失常。我回答说他讲得很对。我看到那菜盘子只有三便士银币那么大,一条猪腿几乎不够一口吃的,酒杯还没有胡桃壳大,我怎么能忍住不笑。我接着又以同样的方式把他的其余家用器具和食物形容了一番。我在为王后效命时,虽然她吩咐人给我预备了一整套小型日用品,我却一门心思只在我周围看到的那些大东西上,就像人们对待自己的错误一样,我对自身的渺小故意视而不见。船长很能领会我这善意的嘲笑话,就轻快地引用一句古老的英国谚语来回敬我,说他怀疑我的眼睛比肚子还大,因为我虽然饿了一天了,他却发现我的胃口并不怎么好。他还继续往下开玩笑,坚决说他乐意出一百英镑看鹰叼着我那小屋,再从极高的空中把它丢进海里。他说那情景一定惊心动魄,值得写下来传之后世;那和法厄松'注'的故事显然可以相提并论,不过我却不大欣赏他这种牵强附会的说法。
  船长前面是在越南的东京,这时正在返回英国的途中。船正朝东北方向行驶,方位北纬四十四度,东经一百四十三度。但是我上船后两天就遇到了贸易风。我们向南航行了很长时间,又沿新荷兰'注'海岸航行,之后一直走西南西的航线,再改走南南西,直到绕过了好望角。我们一路上十分顺利,我就不再把每天的航行日记拿到这里来费读者的神了。船长在一两个港口停了船,派人坐长舢板前往采购食品和淡水。不过我在到达唐兹锚地前一直没有下过船。我们于一七○六年六月三日到达唐兹锚地,这时离我脱险大约已有九个月了。我提出留下我那些东西作为我搭船的费用,但船长坚决表示他分文不收。我们亲切话别,同时他答应以后上瑞德里夫我家里来看我。我还问船长借了五先令,雇了一匹马和一位向导回家而去。
  一路上,我见到房屋、树木、牲口和人都小得很,就开始以为自己大概是在利立浦特。我怕踩倒我所碰到的每一个行人,常常高声叫喊要他们给我让路。由于我这样无礼,有一两次我差点叫人打得头破血流。
  我向别人打听后才找到了自己的家。一位佣人开了门,因为我怕碰着头,所以就像鹅进窝那样弯腰走了进去。我妻子跑出来拥抱我,可我把腰一直弯到她的膝盖以下,认为如果不这样她就怎么也够不到我的嘴。我女儿跪下来要我给她祝福,可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已习惯于站着仰头看六十英尺以上的高处,所以直到她站起身来,我才看见她,这时才走上前一手将她拦腰抱起。我居高临下看了看佣人和家里来的一两个朋友,好像他们都是矮子,我才是巨人。我对妻子说,她太节省了,因为我发现她把自己和女儿都快饿得没有了。总之,我的举动非常不可思议,大家就同那船长初见我时一样,断定我是神经失常了。我提这一点,是为了证明,习惯和偏见的力量是很大的。
  事隔不久,我和家人及朋友就趋于正常,彼此理解了,可是我妻子坚称我再也不能去航海了。不过我命中早已安排好是要受苦的,她也无力阻拦我,这一点读者以后就可以知道。我的不幸的航行的第二部分就写到这里吧。
  第三卷:勒皮他、巴尔尼巴比、拉格奈格、格勒大锥、日本游记。主要描述格列佛在勒皮他(飞岛)和格勒大锥(巫人岛)的游历。飞岛上的人长得畸形怪状,整天担忧天体会发生突变,地球会被彗星撞击得粉碎,因而惶惶不可终日。在科学院里,设计家们正在从事研究如何从黄瓜中提取阳光取暖,把粪便还原为食物,繁殖无毛的绵羊,软化大理石等课题。在巫人岛上,岛主精通巫术,擅长招魂,他们博览古今,发现历史真相被权贵歪曲,娼妓般的作家在哄骗人世。
  第一章
  作者开始第三次航海——为海盗所劫——一个心肠毒辣的荷兰人——他抵达一座小岛——他被接入勒皮他。
  我在家呆了还不到十天,载重三百吨的大船“好望号”的船长,康沃尔郡人威廉·罗宾逊来到了我家。他以前在另一艘船上当船长,那船四分之一的股份是他的。
  我曾在他的船上当过外科医生,跟他一起到过黎凡特。我俩就像兄弟一样,好像我并不是他属下的船员。他听说我回来了,就来看我,我原以为那只是出于友谊;老朋友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互相看望一下也是很平常的事。可是他不断地来访,说他见我身体很好感到非常高兴,问我是否就这样安顿下来过日子了。他故意说,打算大约两个月之后去东印度群岛一带航海。一直到最后,虽然也说了几句抱歉的话,但还是明白地向我发出了邀请,请我到他船上去当外科医生。他说,除两名助手外,他手下还有一名外科医生,薪水也比一般的多一倍。他知道我有丰富的航海知识,经验至少和他不相上下,所以他无论如何可以保证采纳我的意见,真好像我可以和他一道指挥这船似的。
  他说了很多客气话,我也知道他人很老实,就没办法拒绝他的邀请了。虽然我过去有过种种不幸的遭遇,但我要看看这个世界的渴望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强烈。剩下来的唯一的困难就是怎样说服我的妻子。不过我最终还是征得了她的同意,她替她儿女们的前途着想也就答应让我去了。我们是在一七○六年八月五日启航的,一七○七年的四月十一日到达圣乔治要塞'注'。因为不少水手都病了,我们只好在那里停留了三个星期,让他们休整恢复一下。接着我们从那里开往越南的东京。但是由于船长想买的许多东西还没有买到,就算在几个月内也不可能都办到,他就决定在那里呆上一段时期。为了能够支付一部分必要的开支,他买一艘单桅帆船;平时,东京人和邻近岛上的人做生意就坐这种船。他在船上装了一些货物,派了十四名水手,其中三名是当地人。他任命我做这帆船的船长,并且授权我在两个月内自行交易。在这个时间里,他自己在东京处理一切事务。
  我们航行还不到三天,海上就起了大风暴。我们向正北偏东方向漂流了五天,过后又被吹到了东边。这之后天气晴朗,但从西边刮来的风却仍相当的猛烈。到了第十天,有两艘海盗的船在追赶我们;由于我那单桅帆船负载重,航行很慢,我们也没有自卫的条件,所以海盗船不久就追上了我们。两艘海盗船上的人几乎同时上了我们的船,他们在海盗头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爬了上来。可当他们看到我们全都脸朝下在那儿趴着(这是我下的命令),就用结实的绳子将我们的双臂捆绑起来,留下一人看守,其余的都搜刮船上的财物去了。
  这伙人中间,我发现有一个是荷兰人;虽然他并不是哪一艘贼船的头,却似乎有些势力。从我们的衣着打扮和相貌上他推断我们是英国人,就用荷兰话对我们叽哩呱啦地咒了一通,发誓说一定要把我们背对背地捆起来扔进海里去'注'。我能说一口相当好的荷兰话,就告诉他我们是些什么人,又求他看在我们是基督徒和新教徒,且英荷两国是比邻的紧密联盟的份上,能去向两位船长说说情,怜恤我们一点。
  我这话却惹得他勃然大怒;他把那些威胁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同时转过身去对着他的同伙语气激昂地说了半天。我猜测他们说的是日本话,又听到他们时不时提到“基督徒”这个词。
  一位日本船长指挥着两艘盗船中较大的一艘。他会讲一点荷兰话,但说得很糟糕。他走到我跟前,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卑顺的一一作了回答。听完之后他说,我们死不了。我向船长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转过身去对那荷兰人说,我真感到遗憾,竟然一个异教徒比一个基督徒兄弟还要宽厚很多。可是我马上就后悔自己说了这样的蠢话,因为这个心狠手辣的恶棍好几次都企图说服两位船长把我抛进海里(他们既然已答应不把我处死,就不会听他的话);虽然没有得逞,却究竟占了上风,竟说服他们要以一种比死还要令我难过的惩罚来整治我。我的水手被平均分作两半送上了减船,那艘单桅帆船则另派了新的水手。至于我自己,他们决定把我放到一只独木舟里在海上随波漂流,给我的东西只有桨和帆以及只够吃四天的食品。那位日本船长倒是心肠很好,他从自己的存货中给我多加了一倍的食物,并且不准任何人搜我的身。我上了独木舟,那荷兰人还站在甲板上,把荷兰话里所有的诅咒和伤人的话一齐毫无保留地发泄在我的头上。
  在我们看到海盗船以前大约一个小时,我曾经测量过一次方位,发现当时我们地处北纬四十六度,东经一百八十三度。我离开海盗船很远的一段距离之后,用袖珍望远镜看到东南方向有几座岛屿。当时正是顺风,我就扬起帆,打算把船开到最近的一座岛上去。我花了大约三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到了那里。岛上全是岩石,不过我倒是拣到了不少鸟蛋;我划火点燃石南草和干海藻,将鸟蛋烤熟。晚饭我就只吃了鸡蛋,别的什么也没吃,因为我决意要尽可能地节省粮食。我在一块岩石下面找了个避风处,身底下铺上些石南草就过夜,睡得倒是相当的舒服。
  第二天,我向另一座岛驶去;我时而扬帆,时而划桨,接着又驶向了第三座岛、第四座岛。但我就不烦读者来听我说那些困苦的情形了。总之,到了第五天,我来到了我所能看得见的最后一座岛屿,它位于前面那些岛的正南以东方向。
  那座小岛离我所在海域的航程要比我事先估计的远了好多,我几乎用了五个小时才到那里。我差不多绕岛转了一圈,才找到一个登陆比较方便的地方。那是一条小港湾,大约有我那独木舟三倍宽。我发现岛上四处是岩石,只有几处点缀着一簇簇的青草和散发着香味的药草。我把我那一点点口粮拿出来,吃了一点,剩下的就全都藏到一个洞穴里;像我藏食物那样的洞这地方有询多。我在岩石上找到好多鸟蛋,又找来一些干海藻和干草,打算第二天用来点火把蛋烤熟(我随身带有火石、火镰、火柴和取火镜)。整个夜里我就躺在我存放食物的洞里,床铺就是我预备用来燃火的干草和干海藻。我几乎没怎么睡,心烦意乱也就忘记了疲劳;这样一直醒着,想想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我应该怎样才能不死,结局一定是很悲惨的。我感觉自己神情沮丧,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就懒得爬起来。等我好不容易鼓足精神爬出洞来时,天早已大亮了。我在岩石间走了一会儿;天气非常好,万里无云,太阳热得烤人,我只得把脸转去背着它。就在这时,忽然,天暗了下来,可是我觉得那情形和天空飘过来一片云大不一样。我转过身来,只见在我和太阳之间有一个巨大的不透明的物体,它正朝着我所在的岛飞来。那物体看上去大约有两英里高,它把太阳遮了有六七分钟,可那并没使我感觉到空气凉爽多少,天空也没有变得更加灰暗,这情形就和我站在一座山的背阴处差不多。随着那东西离我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我看它像是一个固体,底部平滑,在下面海水的映照下闪闪发光。我站在离海边约两百码的一个高处,看着那个巨大的物体逐渐下降,差不多到了与我平行的位置,离开我已经不到半英里了。我取出袖珍望远镜,用望远镜清清楚楚看到有不少人在那东西的边缘上上下下。边缘似乎是呈倾斜状,可是我分辨不出那些人在做什么。
  出于保护生命的一种本能,我打心眼里感觉到几分欢乐。我开始产生一种希望,觉得这件奇迹无论怎样似乎总能够把我从这个荒凉的地方以及我目前这种困境中解救出来。然而,与此同时,读者也很难想象出我当时有多么的惊讶,居然看到空中会有一座岛,上面还住满了人,而且看来这些人可以随意地使这岛升降,或者向前运行。不过,我当时还没有心思去对这一现象进行哲学研究,我只想看看这个奇怪物体会飞向何方,因为有一会儿它似乎在那儿停住不动了。没过多久,它靠我更近了,我看得见它的边缘四周全是一层层的走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段可供上下的楼梯。在最下面的一层走廊上,我看到有一些人拿着长长的钓竿在那里钓鱼,其他一些人在旁边观看。我向着那岛挥动我的便帽(我的礼帽早就破了)和手帕;当它离我更加近的时候,我就拼着命又喊又叫。随后我仔细看了一下,只见我看得最清楚的一面聚集了一群人。他们虽然没有答理我的呼喊,可他们用手在指我,又互相之间在那儿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已经发现我了。我看到四五个人急急匆匆沿楼梯一直跑到岛的顶部,随后就不见了。我正确地判断出,这些人是为这件事被派去向有关首领请示去了。
  人越来越多;不到半小时,那岛就朝我飞来;它往上升,使最下面的一层走廊与我所站的高处相平行,彼此相去不到一百码。这时我做出苦苦哀求的姿势,尽可能地把话说得低声下气,可是没有得到回答。站在上面离我最近的那几个人,从他们的服装举动来看,我猜想大概是有几分地位的。他们不时地朝我望,互相之间又热烈地交谈了一阵。最后,其中的一个高喊了一声,声音清楚,语调文雅悦耳,听起来倒像是意大利语。我因此就用意大利语答了他一句,希望至少那语言的语调能使他们听着更舒服一点。虽然我们彼此都听不懂对方的话,可他们看到我那困苦的样子,很容易的也就猜到了我的意思。
  他们打手势让我从那岩石上下来,走到海边去。我照他们的意思做了。那飞岛上升到一个适当的高度,边缘正好就在我头顶的时候,从最下面一层的走廊里就有一根链子放了下来,链子末端拴着一个座位,我把自己在座位上系好,他们就用滑轮车把我拉了上去。
  第二章
  勒皮他人的怪异习性——他们的学术——国王及其朝廷——作者在那里受到的接待——当地居民恐惧不安——妇女的情形。
  我上岛以后,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了,不过站得离我最近的人看来地位较高。
  他们用惊异的神情打量我。可事实上我也和他们一样地惊奇,因为我还从未见过有什么种族的人其外形、服装和面貌有这么古怪的。他们的头一律都不是偏有,就是歪左;眼睛是一只内翻,另一只朝上直瞪天顶。他们的外衣上装饰着太阳、月亮和星星的图形;与这些相交织的,是那些提琴、长笛、竖琴、军号、六弦琴、羽管键琴以及许许多多其他我在欧洲没有见过的乐器的图形。我发现四处都有不少穿着仆人服装的人,他们手里拿着短棍,短棍的一端缚着一个吹得鼓气的气囊,形同一把(木连)枷。我后来才得知,每一个气囊里都装有少量的干豌豆或者小石子儿。他们时不时地用这些气囊拍打站在他们身边的人的嘴巴和耳朵,那做法我当初还想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好像是这些人一门心思在冥思苦想,不给他们的发音及听觉器官来一下外部的刺激,他们就不会说话,也注意不到别人的说话似的。正是因为这样,那些出得起钱的人,家里就总养着一名拍手(原文是“克里门脑儿”),就当是家仆中的一员,出门访友总是带着他。这名侍从的职责就是,当两三个或者更多的人在一起时,用气囊先轻轻地拍一下要说话的人的嘴,再拍一下听他说话的人的右耳朵。主人走路的时候,拍手同样得殷勤侍候,有时要在主人的眼睛上轻轻地拍打一下,原因是这主人总是在沉思冥想,显然会有坠落悬崖或者头撞上柱子的危险;走在大街上,也不是将旁人撞倒,就是被旁人撞落到水沟里去。
  很有必要向读者说明这个情况,要不大家就会像我一样对这些人的行动感到莫名其妙:他们领着我沿楼梯往岛的顶部爬,然后从那儿向王宫而去;就在我们往上走的时候,一路上他们竟几次忘了自己是在干什么,把我一人给撇下了,直到后来由拍手们提醒,他们才想起来!我这外来人的惊异服饰和面貌以及普通百姓的叫喊声,他们见了、听了似乎根本就无动于衷;这些百姓倒不像他们那样神智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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