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迢迢-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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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个老太婆。”
江慈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得慢慢爬上岸,内衫紧贴在身上,她羞涩难当,嗔道:“你转过身去。”
裴琰一笑,用树枝挑起江慈的外袄,轻轻抛起,正罩于江慈身上,江慈忙用手拢住,慢慢走到火堆边坐落。
裴琰见她满面通红,面容比海棠花还要娇艳几分,愣了一瞬,低头挑了挑火堆,道:“怎么样?伤口好多了吧。”
江慈轻“嗯”一声,低头不语。
裴琰啧啧摇了摇头:“看来这好人真是不能做,你既不知好歹,我还是做回我的恶人,继续欺负你好了。”
江慈抬头,急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多谢你了。”
裴琰将火挑得更旺些,道:“你想怎么谢我?说来听听。”
江慈面颊更红,缩了缩身子:“先前是我错怪了你,说你可怜可悲可耻,你,你别往心里去。”
裴琰将火枝一挑,数点火星溅向江慈,江慈本能下向后微仰,耳中听得裴琰笑道:“我并不可怜,也不可悲,这欺负人的可耻行径嘛,倒是还有几分!”
江慈避开火星,坐直身子,微笑道:“相爷爱欺负人,为何不去欺负那个何家妹子,或是那个杨家小姐?偏在她们面前一本正经,人模狗样的。”
裴琰猛然坐到江慈身边,身躯向她倒了过来,口中笑道:“那我就先拿你练一练欺负人的本事,回头再去欺负她们。”
江慈就地一滚,却仍被裴琰压住半边身子,她心头剧跳,睁大双眼看着裴琰近在咫尺的贼笑,急道:“相,相爷,那个,我―――”
第39章 三九、若即若离()
头顶的苍穹漆黑如墨,仅余的几点寒星若隐若现,周遭雾气缭绕,如梦如幻。江慈眼见裴琰俯下头来,他面上调弄的笑容似淡了几分,但那眼神带着几分专注和探究,令她心头微颤。温热的鼻息扑近,又让她有些迷糊,本能下将头一偏,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时间似乎有一刻停顿,江慈瞪大双眼,心脏急速跳动,仿佛就要蹦出胸腔,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无法承受,湿透的内衫贴在身上,更令她觉得强烈的压迫感,终忍不住咳嗽数声。
裴琰抬起头来,笑容有些僵硬,瞬即由江慈身上滚落,躺于地上喘气大笑道:“看你吓成这样!怎么,怕我真的欺负你啊?放心吧,你这山野丫头,送给相爷我欺负,我都看不上眼的!”
江慈觉胸口难受,伸出手来不停拍打自己的胸膛,又去揪湿透的内衫。裴琰笑声渐歇,深吸几口气,站起身来,见江慈模样,冷冷道:“真是没出息的丫头!相爷我累了,要去草庐睡一阵。”说着转身向石潭右方小山峦上的草庐行去,走出两步回头道:“相爷我要睡觉,不喜人打扰,你一个人乖乖地在这里,不要又胆小害怕,来骚扰我。”说着隐入黑暗之中。
良久,江慈喘息渐止,觉心跳不再那么令人害怕,慢慢坐起身来,喃喃道:“总欺负我,算什么英雄好汉,总有一天,我也要欺负你一回,你等着瞧!”
她惊惶甫过,怒气涌生,猛然脱下身上湿衫,挂于火堆边,奋力踢了踢火堆,抬头向草庐方向大叫:“死大闸蟹,你卑鄙无耻,总有一天,我江慈要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草庐中,裴琰坐于竹榻上,慢慢伸出右手,抚过自己的嘴唇,又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江慈将湿衫一一烤干,重新束好衣裙,呆呆坐于火堆边,望着雾气缭绕的水面,良久,心中莫名一酸,将头埋于膝间。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在她身边停住,她默默转过身去。
裴琰低头望着江慈的背影,冷声道:“起来!你难道想在这里呆上一整夜吗?”
江慈沉默,并不起身。
裴琰猛然俯身,拽住她的左腕,将她拖了起来,往先前来路大步走去。江慈被他拖得踉跄而行,怒道:“我又不是你的奴才,你不要管我!”
裴琰松手,并不回头:“你要呆在这里也可以,到时有猛虎或是野狼什么的来欺负你,你可不要怪我!”说着大步向山下走去。
江慈想起他的话,终有些害怕,犹豫片刻,快步跟上,却又不敢隔他太近,只是运起轻功,紧紧跟在他身后三四步处。
裴琰负手而行,听得身后脚步声,撇撇嘴,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夜,江慈怎么也无法安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至黎明时分,听得外间裴琰起床,听得院中“嗖嗖”轻响,知他正在练剑,忍不住披衣下床,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此时裴琰仅着贴身劲衣,白色身影在院中回旋腾挪,手中长剑快如闪电,动似光影,宛如旭日喷发,又似电闪雷鸣,龙吟不绝。
江慈再对这大闸蟹不满,也不禁低低地赞了一声。裴琰手中动作微滞,旋即右足蹬上前方大树,身形在空中如鲤鱼劲跃,转腾间手中长剑射出,寒光乍闪,向江慈射来。
江慈吓了一跳,“啊”地闭上双眼,却听得“卟”声过后,“嗡嗡”之声不绝。良久,慢慢睁眼,只见长剑没入身前窗棂之中,犹自轻颤。
裴琰施施然走至窗下,拔出长剑,看着江慈有些苍白的小脸,语气带上了几分轻蔑与不屑:“没出息的丫头!”
江慈冷冷道:“相爷倒是有出息,天天来吓我这个没出息的小丫头!”说着猛然转身,重重地将窗户关上。
裴琰下了严令,正院不许任何婢仆进入,也不让任何人服侍他,只是每日辰时,由一男仆将新鲜的菜蔬由正院西侧角门送入。这一日三餐的重任,便全落在江慈的身上。
江慈恼得半日,便想转来,知自己愈是气恼,这大闸蟹便愈是得意,索性不去理他,倒还更好。她放松心情,在正院的小厨房中哼着小曲,做上几个可口的菜肴,自然先填饱了自己的肚皮,再端入正房。
裴琰连着两日都呆于东阁,看着安澄准时送来的密件,也总是于江慈将饭菜摆好在桌上时,提步而出,一人默默坐于桌前吃饭。江慈则远远站开,两人极少说话,偶尔目光相触,江慈便转过头去。
这日用过午饭,裴琰正躺于榻上小憩,安澄入阁,躬身行到裴琰身前,低声道:“相爷,‘恨天堂’那里,有回信了。”
裴琰并不睁眼:“说。”
“总共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左堂主一句话。他说:花钱买江姑娘一命的,手上沾着上万条人命。”
裴琰坐起,与安澄对望一眼,缓缓道:“看来是他无疑了。”
“是,相爷。姚定邦容貌俊美,身手高强,素来为魏公所宠。他自夫人寿宴那日起便失踪,至今未见露面,当年借与桓国作战名义,他纵容手下洗劫了数个州县,死伤上万,后来若不是魏公替他压下了这事,只怕罪责难逃。这种种线索,都表明他极有可能就是那明月教主。”
裴琰端起榻旁茶盏,慢慢饮着,面色有些凝重,沉吟道:“若真是姚定邦,可有些棘手。”
“也不知魏公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魏公就是知道,只怕也是顺手推舟。他巴不得西北烽火燃起,好从中渔利。”
“若魏公知道真相,咱们要动姚定邦,可有些麻烦。”
裴琰站起身,在室内走了数个来回,停在窗前,望向院中。
薄薄的冬阳洒遍整个院落,江慈正坐于银杏树下,低头剥着瓜子,她每剥一粒,便将瓜子弹向空中,然后仰头张嘴去接,若是接住,便喜笑颜开,偶尔未接住,也会乐得前仰后合。
裴琰静静看着,忽然眉头微蹙,面上闪过一丝疑惑,负在身后的双手也隐隐收紧。
安澄见裴琰半晌都不说话,轻声唤道:“相爷!”
裴琰猛然回头,“哦”了一声,走至椅中坐下,再想片刻,道:“此次选举武林盟主,魏公军中也有将领参选,只怕姚定邦会兴风作浪。若是被他的人夺去这个盟主,控制了西北军中的武林弟子,东西夹击,我长风骑便有危险。今天起,各派人士会陆续到齐,你传令下去,注意一切可疑人物,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相爷。”
“何青泠的动向,你也要跟紧,到时咱们得帮她一把。”
“是,她没闲着,看来是按咱们的计划在行事。”
裴琰微笑道:“这个妹子,做事倒是深合我意。”他侧头看了看院中树下笑靥如花的江慈,微笑有些凝住,终冷笑一声,道:“你先下去吧,按原计划行事。”
江慈坐于树下,将瓜子抛向半空,正待仰头接住,眼前忽出现裴琰的面容,她一惊,瓜子便落在她的眼睛上,她忙甩了甩头,眼睛眨了数下。
裴琰大笑:“你也太好吃了吧,眼睛也要来凑热闹。”
江慈揉了揉眼睛,怒道:“好吃有什么不好?比你乱欺负人要好上百倍!”
裴琰在她身边坐落,夺过她手中瓜子,江慈瞪了他一眼,站起身,默默抬步。
裴琰猛伸右手,将江慈一拽,江慈没有提防,向后跌倒,头重重撞上银杏树干,“啊”的一声,又迅速爬了起来,依旧向屋内行去。
裴琰将手中瓜子丢下,再将江慈拽倒,江慈再度爬起,裴琰面色渐冷,再拽数次,江慈发辫散乱,仍是猛然倒地,又默然爬起。
裴琰手中动作稍缓,江慈踉跄数步,跑入房中,“呯”的一声将房门紧紧关上。
冬阳晒在裴琰脸上,让他的目光有些闪烁。良久,他站起身来,走至西厢房门前,听了片刻,轻笑道:“小丫头这回倒是没哭。”
他将手贴上门板,运力一震,推门而入,只见床上被子高高隆起。他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被子,被中之人并不动弹,等得片刻,他再拍了拍,江慈仍是动都不动。
裴琰放松身子,向后躺倒,压在江慈身上,悠悠道:“安澄说在后山发现了大野猪,我得去放松放松筋骨。”
江慈微微动了动,裴琰往屋外行去。刚步至院中,江慈追了出来,裴琰得意一笑,江慈面上微红,却仍跟在他身后。
江慈跟着裴琰在后山转了一圈,未见野猪踪迹,只打了两只野鸡,未免有些扫兴,眼见天色将晚,埋怨道:“安澄骗人,哪有野猪!”
裴琰带着她往山下而行,悠悠道:“因为野猪知道有个比它更好吃的上了山,吓得躲起来了。”
江慈一手拎着一只野鸡,左右看了看,笑道:“倒也不算白跑一趟,相爷,我晚上弄个叫化鸡给你吃,好不好?”
“好。”裴琰微笑道:“可别烤糊了。”
江慈咽了咽口水,犹豫片刻,道:“相爷,那个,叫化鸡得配正宗的雕酒,才够味。”
裴琰轻咳一声:“那就让人送点雕酒进来。”
江慈大喜,冲到裴琰前面,直跑下山。暮霭中,她如瀑般的黑发在风中扬起落下,裴琰脚步渐渐放缓。
夜色渐黑,裴琰闻到浓烈的香气,放下手中密报,从房中步出。见院中树下,已摆了一张案几,案旁一盆炭火映得江慈面如桃花,她正低头将架在炭火上的泥鸡取下丢于案上,又跺着脚用手去摸耳垂,显是烫着了手指。
裴琰将她手扳落看了看,啧啧道:“你若是学武用功些,何至于被烫了手!”他转身取过案上雕酒,倒了些于手心,拉过江慈的手,放于手中揉了数下,江慈呲牙咧嘴,直吸冷气。裴琰敲了敲她的头顶:“你能不能出息些?!”
江慈抽出双手,拿起案上小刀,慢慢将包在鸡外的泥土细细剥去,又将鸡肉砍成一字条。裴琰拈起鸡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眯起双眼,仰头喝下一口雕酒。
江慈切下一条鸡肉,裴琰就拈起一条,眼见半只鸡被裴琰快速吃落肚中,江慈气得将手中小刀往案上一顿,抱着另外半只鸡就往屋内走去。裴琰将手中鸡骨掷向江慈右腿,江慈踉跄,烤鸡脱手,裴琰右臂如海底捞月,将烤鸡接住,左手揽上江慈腰间,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江慈尚未反应过来,裴琰右足挑向案底,案上酒壶猛然震上半空,裴琰抱着她同时向上一跃。江慈只觉“嗖嗖”风声响起,便坐到了银杏树的枝桠间,刚及坐定,酒壶由高空而落,裴琰探手轻轻接住,递给江慈。
江慈微笑着接过酒壶,与裴琰并肩坐在树上,望着空中闪烁的寒星,饮了口酒,叹了一声。
裴琰撕下鸡肉,递给江慈,见她不接,用力塞入她口中。笑道:“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江慈咬着口中鸡肉,含混道:“我好久没喝过雕酒,吃过叫化鸡了,有点想师叔。”
“想他做什么?”
“是师叔教我做的这叫化鸡,我的厨艺,都是向他学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你这狼窝,回到邓家寨,向师叔好好赔罪。”
裴琰低咳一声,遥见安澄入园,将烤鸡和酒壶往江慈怀中一塞,冷冷道:“别喝醉了,若是有狼来吃你,我可不管。”
安澄在裴琰耳边低语数句,裴琰面色微变,带着安澄匆匆出了院门,不多时,由南边隐隐飘来喧哗的人声。
江慈用心听了片刻,听不太清楚,知自己出不了这院门,只得坐于树上,吃着烤鸡,喝着雕酒,不知不觉中将壶中之酒饮尽,便有了几分醉意。
初冬的夜风,带着几分清寒。江慈渐觉有些昏沉,她猛然将酒壶掷出,看着酒壶落入树下炭盆之中,激起一片火星,笑得前仰后合:“死大闸蟹,迟早我得一把火,把你这狼窝给烧了!”
正笑间,忽听得院中北面靠近后山的高墙外,传来一阵“喵喵”的叫声。
江慈心中暗凛,强自镇定,爬下树来,缓缓走到院中北面的墙下,“喵喵”叫了几声,风声响起,她腰间一紧,已被一根绳索卷住,身子飞出高墙。
寒风自耳边刮过,江慈头昏目眩间,落于一人怀中,看到那双如宝石般闪辉的双眸,江慈嘻嘻笑道:“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怕了他,不敢露面了呢!”
卫昭也不说话,拎着她如鬼魅般闪上后山,在山间奔得一阵,跃上一棵大树,正要将江慈放于树枝间,却被她紧紧揪住胸前衣襟,浓烈的酒气薰得他眉头微皱,便欲将她的手扳开。
被卫昭这么拎着在夜风中奔了一阵,江慈醉意愈浓,眼前一时是卫昭俊美无双的面容,一时是裴琰可恶的笑脸,她渐感迷糊,盯着卫昭看了片刻,身子一软,靠上他肩头,喃喃道:“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第40章 四十、微波狂澜()
卫昭愣住,江慈又打了个酒嗝,卫昭满面嫌弃之色,拍上她的面颊:“你醒醒!我好不容易才将裴琰和暗卫引开,我们说话的时间可不多!”
江慈朦胧中觉裴琰又在欺负自己,猛然将他的手拂开,怒道:“我说了,你不要再欺负我,大不了我这条小命不要,咱们一拍两散!”
卫昭怒意渐浓,慢慢扬起手来。江慈却又伏在他胸口,低低道:“我承认,我好吃,又懒,又贪玩,也没什么本事,可你,也不用这么瞧不起我,这么欺负我。”
她紧紧揪住身前之人的衣襟,喃喃道:“我虽然好吃,可从来不白吃人家的,邓大婶她们若是给了好吃的东西给我,我总要为她们做些事情,就是在你相府中住了这么久,你不也吃过我做的饭吗?
“我虽然懒,可该我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做的。柔姨去世后,师姐有半年都不开心,我给她唱歌,给她讲笑话,晚上,我会赖着和她睡在一起,等她睡着了我再睡。
“你说我笨,说我贪玩,没本事,我一个山野丫头,要你那么大的本事做什么?我又不想杀人,又不想要什么功名利禄,我只想回家,每天养养小兔子,喂我那几只小山羊,这也有错吗?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凭什么欺负我?!”
卫昭的手渐渐放落,低头看着江慈,眉头微皱,又拍了拍她的面颊:“时间不多了,你快醒醒!”
江慈却突然抽噎,泣道:“亏你是堂堂相爷,只会欺负我这个小丫头,我看,你比那没脸猫萧无瑕还不如!”
卫昭愣了一下,嘴角渐涌笑容,凑到江慈耳边轻声道:“是吗?那你说说,为何我会不如那没脸猫萧无瑕?”
江慈扬了扬手:“论长相,你不及他,论人品,都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不用比较。但他有一点,要好过你甚多!”
“你倒说说,哪一点?”
“他比你活得真实!他坏就坏,不加掩饰。不象你,人模狗样,在那些大小姐面前一本正经,偏在我这小丫头面前动手动脚,你说说,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江慈越说越是气恼,语调渐高:“我武功是不如你,可也不能任你欺负,你若是再敢欺负我,我就―――”
卫昭靠近些,悠悠道:“你就怎样?说来听听。”
江慈猛然偏头,奋力咬上卫昭的手臂,卫昭急速闪避,怒哼一声,揪住江慈头发,将她的头向树干撞去。
江慈本就醉得一塌糊涂,胸口堵塞,极不舒服,被这一撞,顿时翻江倒海,先前吃下的“叫化鸡”便悉数吐在了卫昭身上。
卫昭恼怒至极,欲待将江慈推下树梢,甫按上她的肩头,又慢慢将手收了回来。他屏住呼吸,将秽臭的外袍脱下,又点住江慈穴道,将她放于枝桠间,闪下树梢。
江慈头中眩晕,迷糊中听得那人重返身边,一股真气由背后透入,激得她再度呕吐,直至吐得胃中空空、全身无力,方渐渐止住。
她茫然抬头,此时一弯弦月挂于天际,她慢慢看清眼前之人,笑了笑:“你也来欺负我吗?”
卫昭冷冷道:“你这黄毛丫头,我还没兴趣欺负!”说着举起手中水囊,向江慈面上泼去,江慈顿时被淋得满头是水。寒水刺骨,她又已吐尽胃中之酒,渐渐清醒,靠上树干,半晌后低声道:“我等你很久了。”
卫昭将水囊放下,冰冷的目光如两把寒刃:“说说,认不认得我是谁?”
江慈一哆嗦,轻声道:“明月教主,萧无瑕,光明司指挥使,卫昭卫大人。”
“记不记得我上次说要你指认谁是明月教主?”
“记得,姚定邦。”江慈抬起头:“他要出现了吗?”
卫昭轻轻点头:“你听着,武林大会选举新盟主的时候,他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