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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七剑下天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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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彼此有所顾忌,所以韩志邦也不敢碰他,转而暗袭楚昭南,果然迎面三招,刀掌并用,把楚昭南迫出圈子。凌未风压力大减,自然是马上又抢上风。
  韩志邦本是楚昭南手下败将,在云岗石窟,抢舍利子之时,楚昭南曾以一双肉掌,打败韩志邦的八卦紫金刀,胜来毫不吃力!现在见他招数古怪之极,不禁大奇:怎么这个土包子,不到两年,就学了这身上乘武功!
  韩志邦抢高宫走坎位,又发了几手怪招,楚昭南回剑自保,越发纳闷,而那边凌未风把齐真君迫得连连后退,在追逐之际,经过桂仲明身旁,还偷出手来,向成天挺发了一掌,虽未打着,可是掌风所至已把成天挺的双笔荡开,桂仲明乘势也跳出了圈子,把冒浣莲和张华昭接应出来。
  楚昭南虽给韩志邦几手怪招弄得纳闷不已,但他到底是个机灵的人,一想,仅仅两年,韩志邦纵学得极上乘武功,功力也是不够,何必怕他!当下把全身穴道闭住,拼受他怪招掌击之危,运天山剑法中的十三路“须弥剑”法,保卫自己,硬冲过去。佛经中有“须弥芥子”之说,“须弥”是座大山,据云佛法可将之藏于芥子之内。佛经常借神奇的说法,来谈人生哲理,这里不必深究。只说天山剑法中的“须弥剑法”,就是借佛经此语作喻,即放之可弥六合,卷之可藏于密的意思,运剑保卫自己,不论空旷之地或斗室之中,都可伸缩自如,插针难进。楚昭南用出这路剑法,更兼闭了穴道,对付韩志邦那可是万无一失,当下强冲过去,韩志邦无法可施,只好仗着怪异的身法,连连闪避。
  那一边凌未风将齐真君击退之后,却不穷追,突地翻身杀入,把通明和尚、常英、程通等人都救出重围,楚昭南大急,急忙过来堵截,凌未风刷!刷!刷!连环三剑,急劲异常,楚昭南功力稍逊,虽然仗着绝妙的须弥剑法,也给荡开,急忙招呼齐真君过来。桂仲明却抢在前头,将腾蚊剑卷在手中,倏地发出,齐真君见一人空手过来,不加防备,忽然白光一道,飞扫过来,右手的长剑,剑尖竟给削掉!
  齐真君大吃一惊,左手长剑往下一沉,桂仲明顿觉似千斤重物,直压剑身,竟然抽不出来,急运大力鹰爪神功,倏地向敌人手腕抓去,齐真君右剑一挡,分了分心,左剑的压力减弱了些,桂仲明趁势疾的把剑拔出,两人都向侧面退出几步。
  齐真君心里暗暗嘀咕:自己在长白山苦练了五十多年的剑术,本以为可以无敌于天下,不料一到京师,就连番受挫,现在竟然连这毛头小伙子,也能把自己的剑尖削断,到底中原有多少能人?桂仲明也吓出一身冷汗,如不是这把宝剑乃是至柔至刚之物,给他一压,准会压碎,这份功力,真是自己出道以来所仅见。
  齐真君缓得一缓,凌未风已和桂仲明会合,一众英雄猛杀出去。楚昭南急急大声呼叫,前面封锁街道的御林军,已聚拢布成阵势,长枪大戟,塞着去路,民房上也都遍布了弓箭手了。
  楚昭南这时看清了敌方的实力,胜券在握,指挥若定。大声叫道:“天挺,你去截那黄衫少年;齐老前辈,我们再联手斗凌未风;那土包子不用怕他,他只是三板斧,刁四福,你去截他。其余的人,兄弟们并肩子食掉算啦!”楚昭南算定:敌方最厉害的是凌未风、桂仲明、韩志邦人,照这样部署,必胜无疑。刁四福轻功极好,功力虽差,但比起韩志邦却要好一点,楚昭南叫他去绊韩志邦,那正是最适当的人选。
  凌未风凛然一惊,心想楚昭南这厮果然厉害,武功高强,那还罢了,他还是个教练人材,一交过手,就知道对方的优势所在,可惜飞红巾先逃出去,要不然倒可把他的布阵击破。但凌未风也是极老练的人物,趁着他们尚未合围,打个胡哨,把自己的人紧聚一处,一口青钢剑,天矫如龙,左荡在决,展开最迅疾的身法,东刺一剑,西劈一掌,专解救处境危急的人,尽量避开楚、齐二人之合击,苦他们分头想伤害自己这方的人时,他又神出鬼没地突来骚扰,韩志邦本已给刁四福迫得手忙脚乱,但给凌未风忽然掩到,一掌打断刁四福左臂,韩志邦也登时脱出身来,和凌未风一起,专以怪异的身法,援助同伴。
  这样一来,楚昭南的部署全落了空,陷入混战之局。但论实力楚昭南那边有三个顶尖儿的人物,更兼大内近二十个高手(本来是二十四名的,已死伤了六七人),比起凌未风这边,仍然强得多!大混战中,虽然暂时是僵持之局,但打下去却稳占上风,附近街道的御林军,经过了这么些时间,也纷纷赶来,形势端的十分危险。
  混战中张华昭中了一刀,血流如注,仍是挥剑力搏,勇猛异常,凌未风掠过身边,反手一掌,把他面前的一名大内高手劈得脑浆迸流,将他拖入内围,只听他喃喃叫道:“兰珠,兰珠,我要见你。”凌未风知他神智已渐昏乱,越发心焦。右剑拒敌,左手撕下衣袖,给他包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冲出之后,我带你去找她。,你跟在桂仲明贤弟之后,只准拒敌,知道吗?”张华昭点了点头,凌未风剑走连环,又替冒浣莲击退了两名围攻卫士。
  凌未凤见敌势越大,心内暗道:“怎的他们还未见来?”正焦急间,忽见前面清兵似波浪般两边分开,前头杀来一彪人马,个个面上画得奇形怪状,就像戏台上的大花脸一样。凌未风暗暗笑道:“张青原这家伙也有两手,画了花脸果然比蒙面更不易认出庐山真相。”但仍不免忧虑:“张青原能力平平,他带来的弟兄,纵能挡得住御林军,也杀不退这些大内高手。”正盘算间,忽见一个清癯老者,一马当先,剑刺掌劈,疾如雷霆,拦阻的御林军纷纷倒地,凌未风大喜,对冒浣莲道:“怎么他老人家也出来了!”
  齐真君抢去拦阻那清癯老者,剑锋一抖,只见白光一闪,直指咽喉,齐真君叫声“好快”,双剑一剪,攻守两招同时发出,那老者一也“咦”了一声,身形霍地一转,剑光闪处,避开齐真君的“风雷交击”辣招,连肩带背刺将过去,齐真君沉腰翻腕,硬磕敌人宝剑,哪知这老者剑法快得惊人,霎忽之间已攻了五剑,齐真君要运剑自保,竟击不着敌人的剑,楚昭南见状大惊,连人带剑,舞成一道白光,向老者飞掠过去。那老者疾刺两招,忽然拔身一耸,掠起三丈多高,剑光一闪,飞云掣电,向楚昭南迎面刺去,两剑在半空相交,两人都给震得向后倒飞!那老者在半空中连人带剑转了个大圆圈,落下来时,就宛如带着一道光环飞降,抢过来的御林军,折臂断足,都给剑光扫伤。楚昭南翻身下来时,却给桂仲明趁势一剑削去,腾蚊宝剑舞起丈余光芒,威势端的惊人。楚昭南身子悬空,无法躲闪,只得暗运内力伸剑一点,剑尖虽给截断,他也趁着这一点之力,斜刺落下,吓出一身冷汗。
  齐真君又是一惊,睹道:怎么两日之间,竟碰着这么多能人?这清癯老者,剑法迅捷,竟似不在凌未风之下,楚昭南这时已猜出老者是谁,大声叫道:“石老头子,你还要不要在京师的产业,你还顾不顾你的门生弟子?”
  这清癯老者乃是“蹑云剑”石振飞,在凌未风出道之前,和“游龙剑”楚昭南、“元极剑”傅青主并称当世三大剑术名家,武功高强,剑法精妙,在京师是一派宗师。
  这一来形势又变,凌未风趁着齐真君楚昭南与石振飞恶斗之际,焕地冲出,大内高手,拦截不住,竟给他冲开一道缺口。成天挺铁笔斜飞,拼命冲来,通明和尚一刀斩去,“当”的一声,刀锋尽卷,但成天挺的一枝判官笔,也给斩了一道缺口,怔得一怔,押后的桂仲明已掠了过来,腾蛟宝剑舞起丈余光芒,成天挺不敢硬接,侧身一闪,桂仲明宝剑横扫,又伤了两名卫土,前头的凌未风,已赶上去和石振飞会合了!
  楚昭南和齐真君还待堵截,那里堵截得住?凌未风把楚昭南杀退,石振飞也挡住齐真君,桂仲明和冒浣莲两口宝剑,霍霍展开,从旁掩护,不一刻便杀出重围,和张青原带来的人横冲直闯,把御林军杀得伤亡枕藉。石振飞叫道:“向东直门冲出!”凌未风应了一声,让石振飞领先,自己改与桂仲明殿后,摸出三枝天山神芒,猛喝一声,齐真君忽见一道乌金光芒,劈面射来,举剑一撩,只觉臂膊一阵酸麻,火花四溅,剑身竟给射穿,楚昭海却是机灵,运绝顶轻功,连避两支神芒,只累了身后的两名卫士,做了替死鬼,给神芒对胸穿过,惨死当场!
  楚昭南和齐真君知今日已不能取胜,只好聚集清军,衔尾疾追,不敢单身匹马闯去和群雄混战了。
  两方人马在京城的大街追逐,吓得户户关门,人人躲避,不到半个时辰,已闯至东直门,只见城门大开,有二三十个花面的大汉,正与一队清兵厮杀,石振飞等一拥而上,把那队清兵全数消灭,一大群人,飞速出城,石振飞对凌未风道:“我们把城门关上。”两人奋起神力,把大铁门关闭,从外面把一条铁栅闸上,御杯军赶到,全给关在城内。凌未风大为奇怪。
  石振飞道:“这是飞红巾的手脚!”凌未风急忙问道:“飞红巾?老前辈见着她了?”石振飞道:“我们埋伏的人,从天牢附近杀出,正把附近的御林军冲散,便见飞红巾带着一人,左鞭右剑,在民房上如飞掠过,我赶上去问她,她只笑着说:”你若救出凌未风他们,叫他们自东直门冲出便行了,我带来的人,已在城门外安上铁栅,把城门关上,总可以把追兵阻挡得一时半刻!‘说罢她就施展绝顶轻功,飞驰而去,远远似有人影隐现,不知是否接应她的。“凌未风听了,心道:”原来飞红巾早有布置,那些接应她的,想就是她带来的哈萨克人。“
  张青原道:“我按昨日所定的计划,暗中聚集了天地会及鲁王旧部在京师的朋友,埋伏准备。我们本来劝石老前辈不要出面的,他义薄云天,无论如何,都要助我们一臂之力。”
  石振飞拈须笑道:“你当我不出面就能保全了吗?前两天,御林军中已有人通知我,说是他们的人已对我注意了,只是还拿不定我是否收藏叛逆,又怕打草惊蛇,所以暂时不敢来动我。我就是不出面,你们闹出这件大事之后,他们也一定会踩查到我这里来的,我倒不如先豁出去,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凌未风问道:“石老前辈今后打算如何?不如随我们一路到四川去吧。”石振飞道:“我的门生弟子很多,我不能走得这样远。”凌未风道:“他们留在京中会碍事吗?”石振飞莫道:“官府中人只是怕我硬出头,我走了,谅他们还不敢大兴风浪,御林军禁卫军中也有不少是我的挂名徒子徒孙呢,他们哪里捉得这样多?我打算就到江南一带溜溜,找我的孟坚老弟去,和他去捉人妖郝飞凤。”张青原道:“这几百天地会的弟兄和鲁王的旧部也不能随我走,就拜托石老前辈照顾吧。”石振飞乐道:“着呀!我若给官府迫得没法时,就带那些兄弟占山为王,从镖头改为寨主,哈哈!”说罢,又对冒浣莲道:“冒姑娘,记得给我问候你的傅伯伯!”凌未风和冒浣莲双双拜谢,石振飞摸出一大包东西递给凌未风道:“这里面是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的钱票,都是北五省各大钱庄发出的,到处通用。我要逃亡啦,我的徒弟们一夜之间就替我将家产全变卖了。他们说你老带着总比给官府抄去的好。现在我也要说,你带去给李将军做军晌总比我这光棍老头儿带着的好!”凌未风见他说得这样爽快,也不推辞。石振飞带领着几百人,一笑而去。群雄对他的如云高义,无不赞叹!
  张青原等石振飞去后,悄声地对凌未风道:“我们不能回四川了!”凌未风惊道:“什么?”张青原道:“耿精忠、尚之信全反了,吴三挂在西北的大将王辅臣也在甘肃反了,现在吴三桂孤军在湖南,虽然在衡州开府,要做皇帝,那已是釜底游魂,去日无多了!吴三桂死不足惜,可是那批家伙一反,可累了我们啦,尤其是王辅臣一反,清廷在西北的大军全入四川,李将军派人传递了消息来说,叫我们不要回川,他说他也要将部下分散,化整为零,必要时还准备取道甘肃,偷入回疆呢。”
  凌未风默然不语,良久说道:“那么我们就到回疆去也好!”韩志邦道:“我们现有大喇嘛的关文,以我们的脚程,官府的捕头也赶不上,不如先到西藏去吧。”宗达·完真等喇嘛也一齐邀请,凌未风慨然道:“好!天南地北,处处为家,回疆西藏都是一样。”冒浣莲回望京城,想起纳兰容,颇觉京华云烟,有如一梦。
  张华昭这时神智已清,问凌未风道:“那位飞红巾是什么人,她为什生要将易兰珠带去?”凌未风惨然笑道:“总是情孽,你不必问了,我带你找到她便是。”
  正是:不惜投荒千万里,廿年情孽解难开。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有意护仙花 枯洞窟中藏异士 无心防骗子 喇嘛寺内失寄书
  五个月之后,北天山脚下,有四个青年男女,满面风尘,凝望着天山上空的云海。这四个青年男女就是凌未风、张华昭、冒烷莲和桂仲明。
  他们随朝志邦到了西藏拉萨之后,住了半个多月,达赖活佛的使节红衣喇嘛也回来了。他说起京师中被凌未风大闹数场之后,满朝文武都发了慌,皇帝对凌未风等假借活佛车仗,救出易兰珠之事,大为震怒,幸而皇帝也见过这些侠客的本领,深信车仗关文是给盗去的,这才不责怪于他,只是皇帝却对他说,恐怕那些“叛贼”入藏,要派兵来替他们搜捕。红衣喇嘛只好推说,要问过活佛的主意,才能答复。那时西藏虽属中国版图,却形同独立,政教都在达赖班禅两个活佛的手中,满清皇帝未得同意之前,也不敢贸然出兵,远到穷边,这事就暂时挡过去了。红衣喇嘛另外还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吴三桂日暮途穷,已在衡阳开府称帝,满清大军因此加紧进袭,他离京时,听说大军已进湖南,看来很快就会平定。吴三挂之不能成事,早在满汉大臣的意料之中,所以清兵大捷,并不怎样引起注意;可是随着吴三桂的挫败,满清在四川却有了意外的收获,清军配合了吴三桂的叛军,竟把川滇边区李来亨的部队击破了,听说李来亨因陷入重围,不肯投降,自缢而死。他的弟弟李思永却不知下落。另一个消息是:听说皇上在各省选拔武土,并整顿大军,有攻略回疆西藏之意。
  凌未风听了红衣喇嘛带来的消息后,心中很是不安,他既惋惜李来亨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基业,被毁于一旦;又悬念着刘郁芳,尽管他对刘郁芳不肯揭出本来面目,可是在他心灵最隐秘的地方,还是深藏着刘郁芳的影子,地老天荒,怎样都忘怀不了的。
  张华昭对易兰珠的思念也不亚于凌未风,而且因为他年轻,这份热情就更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显示出来。比凌未风那种深藏的感情,更令人容易触觉,令人替他难过。
  凌未风眼见着张华昭一天天憔悴下去,想起对他的诺言,加上他对易兰珠的那份如同父女的感情,也催他赶快寻找。于是他向红衣喇嘛告辞,要带张华昭到回疆去,红衣喇嘛知道他在回疆,是自杨云骢死后,最得牧民爱戴的人物,尤其和哈萨克人有极深的关系,因此也就顺便托他代为联络,准备清军万一来攻时,有所应付。
  桂仲明这两年来,对凌未风如同对大哥一样,可以说凌未风是除了冒浣莲之外,他最情服的人,凌未风去回疆,他也一定要同去。凌未风想带他们去历练一下也好,于是一行四人,穿过大戈壁,越过大草原,经过一个多月的艰险旅程,终于来到了天山脚下。
  雄伟壮丽的天山玉立着,绝世的英雄在它的前面,也会觉得自己的渺小。凌未风等站在山脚,只见蓝蒙蒙的云弥漫天际,雪山冰峰矗立在深蓝色的空中,像水晶一样,闪闪发光,这时朝阳初出,积雪的高峰受到了阳光的照射,先是紫色的,慢慢地变成红色,映得峡谷里五光十色,壮丽斑斓,任是最奇妙的画工,也画不出这幅“天山日出”的景色。桂仲明看得目夺神驰,连连赞叹道:“我只道剑阁绝顶,已经是世上最险要的地方了,如今看到天山,高出云表,万峰错杂,这才真是雄奇险要呢!”
  凌未风道:“我的师父就住在北天山的最高峰上。飞红巾的师父住在南高峰上,两峰相距大约有七八百里。我想先谒见我的师父。”桂仲明等久仰晦明禅师的大名,自然是欣喜莫名。凌未风笑道:“以我们的脚程,要攀登至天山之巅,大约要三日时光。浣莲姑娘,你还要多着一件皮袄。”张华昭奇道:“那时你抱着易兰珠上天山,她还只是两三岁的年纪,如何耐得寒冷?”凌未风笑道:“天山之麓,有一种黑泉水(按:即石油原油,以前的人不知,称为黑泉水),可以点火,我到天山之时,时当盛夏,我用大皮袄包着她,每晚就点黑泉水给她取暖。后来晦明禅师发现了,将我们接引上去。”凌未风又讲了一些和易兰珠上天山的情形和学剑的经过,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登山的第一日大家还没有觉得怎样,第二天已是在峭壁险峰之间行走了,高峰上经常有雪水汇成的急流冲泻下来,越往上走,寒气越浓,急流里的冰块也越来越多,冒浣莲牙齿震得格格作响,幸得凌未风早有准备,将晦明禅师采天山雪莲配成的“碧灵丹”送一粒给她咽下,又教她调气呼吸之法,这才不感寒冷。桂仲明和张华昭功力较高,倒还顶受得住。
  行了半天,忽见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峰,挡在面前。这座山峰,好像一头大骆驼,头东尾西,披着满身白色的绒毛。冒浣莲从未见过冰峰,拍掌叫道:“好玩呀!”凌未风道:“可惜我们为了赶路,只能从这座冰山的旁边绕过,这山峰上的景色才美呢,上面有一个冰湖,还可能有雪莲,据说是木什塔克的主峰移植下来的。”冒浣莲问道:“什么叫做木什塔克?是山名吗?”凌未风道:“可以说是山名,但本来却并不是特殊的山名,‘木什塔克’是一句维族话,‘木什’是山,木什塔克,便是冰山,本来回疆高原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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