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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魔剑十八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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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龙飙急道:“确有此事。”
  阎罗大怒道:“本神君掌生死,识善恶,录人间一切功过事非,有便是有,无便是无,岂容你多嘴。”封龙飙疑惑道:“那怜怜妹妹?”阎罗道:“大胆!这是什么所在,还情孽难舍?那怜怜就是怜怜,与你毫不相干,怎地认做妹妹!”
  判宫道:“非但不是妹妹,而且这生死簿载明乃是一段良缘。”
  封龙飙道:“那,她是谁?”
  判官道:“天机不可泄露,等她阳寿终了,自会来阴间与你说明,休再多问。”
  阎罗道:“此子生前善恶如何?”
  判官道:“此子血仇未报,情缘未了。生前么,倒也劝人向善,收服不少江湖人物,免去了许多血腥杀戮,功德非浅。”
  封龙飙心道:“说自己情缘未了倒是真的,血仇么,业已报了。”
  阎罗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哼道:“封龙飙,你以为报仇了么。”
  封龙飙道:“正是。”
  阎罗道:“今天让你明白,方显出地府明察秋毫。”
  阎罗说着,猛饮一口酒,将酒喷向封龙飙斩下并一直提在手上的人头。忽然,人头的皮开始皱起慢慢脱落,竟然慢慢地褪下,渐渐露出另一张面孔来。
  这个人,封龙飙认识,正是那个被江湖武皇拖下金水河的卫士。
  偷梁换柱。
  瞒天过海。
  封龙飙气愤到了极点,双眦崩裂,嘴角迸血,浑身骨节咯咯作响。
  阎罗道:“封龙飙,你悔也不悔?”
  封龙飙道:“悔!”
  阎罗道:“你恨也不恨?”
  封龙飙道:“恨!”
  阎罗道:“你的仇还报不报?”封龙飙道:“报!”阎罗道:“本神君念你一片忠孝之心,就成全了你。封龙飙,本神君命你为值日功曹,一百日之内练成‘值日神功’,出地府捕捉仇人。如若百日无成,嘿嘿!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父母冤魂日也骂你,夜也骂你,你便是做鬼也是耻辱之鬼。”阎罗退堂。封龙飙让催命判官带入一间洞府,锁门后判官便独自离去。这是一间又杂又乱的洞府,墙上、地上、桌上、几上画满了各种人形,胖的胖、瘦的瘦、高的高、矮的矮、丑的丑、俊的俊、老的老、少的少,僧、道、官、民、黑、白、黄、赤,真是各式各样,千姿百态。桌上卷轴,书写着:“功曹幽冥神功”,上面画着经络骨骼,与各种习练之法。卷首云:经络乃人体之经、络二脉总称。经,路径也,循行于深部,乃经络之主干;络者,网络也,联络周身,无处不在,其部位较浅。经与络是气、血津运之通道,人之内脏、孔窍、皮毛、筋肉、骨骼无不与其相连,经络更,则体形改,经络变,则音韵变。是以经络得控,则人之高低胖瘦,黑白红黄则可随之变换。络脉者有三:是为别络、孙络、浮络。经脉者有二:一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乔脉、阳乔脉等奇经以蓄气血,是为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为另一经脉,其为——┌┌┌手太阴肺经┌手太阳小肠经│手│三阴│手少阴心经三阳│手少阳三焦经│└└手厥阴心包经└手阳明大肠经│┌┌足太阴脾经十二正经││三阴│足少阴肾经│足│└足厥阴肝经││┌足太阳膀胱经││三阳│足少阳胆经└└└足阳明胃经手三阴,从胸走手。手三阳,从手走头。足三阳,从头走足。足三阴,从足走胸。循环贯注,首尾相关,如环无端,经络行气血、营阴阳,儒筋骨,利关节,如能以气相驭,必然伸缩自如,行动随欲,得百变形骸于冥功之中。
  封龙飙看罢,凝神默思,若有所悟,便以图上所示之法,运气行功,开始演练起来。
  一日复一日,他几乎忘了一切,坐在这些图谱前,依图行功,有时凝思一阵,有时忽然跳起来,比划一番。
  他只记得自己是死了的人,是个冤死的大鬼,他要练好这些冥功,变做厉鬼去复仇。
  洞府内。他忽然哈哈大笑,又忽然哭上几声,更多的时间,是在洞府里视谱练功,图上注明走不进去的门,他渐渐走进去了;图上注明走过去的小洞,他也往复自如了;摸不着的东西便摸不着。摸得到的东西便得到。
  如果这时有人看见他,一定认为他是个鬼,因为,他的身材在瞬息之间变来换去,一忽巨大,一忽瘦小,一忽粗笨、一忽精巧,面容上的五官散开聚拢,一忽像七旬老翁,一忽像十八岁青壮,一忽像莽撞黑汉,一忽像白面书生……
  阎罗神君说:他练痴了。
  这一天,阎罗神君将他请回阎罗殿,设宴款待。
  阎王爷请客——无人敢去。
  封龙飙来了。他不怕,因为他是鬼。
  阎罗道:“你是不是已经来了一百天?”
  封龙飙道:“好象是。”
  阎罗道:“你想不想复仇?”
  封龙飙道:“想。”
  阎罗道:“你可以去了。现在。没有人能够认出你,你可以把自己改变成任何一种人,这个办法比任何易容术都巧妙。”
  封龙飙道:“一定很有趣。”
  阎罗道:“江湖武皇不会再出现,你必须重找线索。”
  封龙飙道:“正是。”
  阎罗道:“宫怜怜决不是你的亲妹妹。”
  封龙飙道:“有证据?”
  阎罗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可以去皇宫寻找答案。”
  封龙飙道:“你看得出来?”
  阎罗道:“我看不出来,就不会再有第二人可以看出一来。”
  封龙飙道:“天相老祖,你的阎罗神君当不成了。”
  天相老祖?正是那个天相老祖,真气一收,天相老祖恢复了本来面目。
  天相老祖道:“你认识我?”
  封龙飙道:“不认识。不过我认识一位老偷和一位老工匠。”
  天相老祖道:“他们又恰恰是我的朋友。”
  封龙飙道:“正是。”
  天相老祖道:“看来交朋友要慢,筛选朋友要快,出卖朋友的朋友靠不住啊!”
  封龙飙道:“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天相老祖大乐,道:“你从什么时候认出了我?”
  封龙飙道:“你说怜怜不是我妹妹的时候。”
  天相老祖道:“你怎么看出的?”
  封龙飙道:“你狠盯了我几眼,又弄了弄袖子,像是袖占卜卦,那时,听了你说话,我恰好清醒了一些。”
  天相老祖叹道:“幸好,我交了你这个朋友。”
  封龙飙道:“幸好,我总是习惯听从朋友的劝告,坦率地接受朋友的帮助,所以练成了九转缩骨功。”
  天相老祖道:“你知道?”
  封龙飙笑:“老偷告诉过我,天底下只有老算卦的会这门神功。”两人哈哈大笑。笑声中,一齐走了出来。此时,正是宫怜怜跳起十丈的时候。落下来,她便落人了封哥哥的怀里,又亲又吻,把个天相老祖看得胡须乱颤嘿嘿笑个不停。
  封龙飙已经听她说出原委,更是狂欢不已,把个俏妹妹拥了个腻香满怀。
  天相老祖为他们准备了酒宴,那种很正常的酒宴。
  酒过三巡,天相老祖便以年老多病为辞,回自己的洞府去了。
  年老的人身体总会有些毛病,天相老祖的这个毛病很讨人喜欢。
  尤其是两个从生死中爬过来的一对男女恋人,他这个毛病更显得特别好。
  他是个好老人。
  他是个让儿女喜欢的老人。
  可是,他的老伴呢?
  他的儿女呢?难道他没有?是不是老人又在故弄玄虚?
  总之,他让人永远猜不透。
  他却永远能猜透别人,所以,他是天相老祖,唯一的江湖神相。
  封龙飙没有问,因为他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一问自己。
  ——江湖武皇没有死,这一点,天相老祖的相法与天偷老祖,没有从尸体上闻到天偷留香液的味道,已经证明。
  ——湖武皇在哪里?江湖武皇死了,他又以什么人的面目出现在江湖?
  ——自己在他身上抹了天偷留香液,为什一么天偷老祖也嗅不到?
  ——有谁会知道这一切?
  他知道,只有自己才能解开这个谜,这个谜不是凭匹夫之勇就能够解开的。
  他想到了智慧,智慧是个了不起的东西。
  酒,是好酒。
  封龙飙喝了一杯。
  宫怜怜也喝了一杯。
  封龙飙道:“人们是不是在找我?”
  宫怜怜道:“也在找我。”
  封龙飙道:“我们也要去找人。”
  宫怜怜道:“用什么办法?”
  封龙飙道:“从好人堆里把他捡出来。”
  宫怜怜道:“好主意。”
  一条蛇,无论藏在什么样的洞穴里都不会很难找;但是它如果混在一群鳝鱼里,即便是有经验的人也很难一下子把它抓出来。
  宫怜怜道:“现在,好像应该睡觉了。”
  封龙飙道:“是该睡了。”
  这一夜,是宫怜怜真正享受的一夜。
  “茂源钱庄”是个不小的钱庄。
  钱庄的老板是一位美貌妇人,这很不合规矩。
  尤其是在规矩很多的真定府,就更显得有点不同凡响。
  老板是女的,信誉却是第一流的,茂源发出去的银票,是硬货。
  老板的心情天天都很好。
  尤其是今天,更好。
  她搽了一层宫粉,描了描细眉,点了樱唇便梳起头来。
  除了数银子,她的爱好就是打扮,打扮得像随时准备出嫁一样。
  她从来没有嫁过人。
  茂源只有外掌柜,没有内掌柜,人们都想问:他老公是谁?
  从来没有人问过。
  所以,老板的烦恼不在这方面,而在那几个介绍来护庄的打手。
  这几个打手月银一千两,是笔不小的数目,尤其是这两三个月来,钱庄吃紧,就显得越发累赘。
  累赘就要割掉。老板娘的割掉不是割脑袋,而是革职。
  决心刚定下,尤老头就进来了。
  尤老头是钱庄的管事,很老的管事,成千上万的银子从他手上过,从来也没有出过差错。现在,他却有点惶惶不安,进门的时候,差点就撞到屏风上。
  老板娘道:“什么事?是不是你老婆死了?”
  尤老头叹口气,道:“我老婆死了,并不稀奇,今天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老板娘道:“这么严重?”
  尤老头道:“有个矬胖子,捏了一大把银票,要兑成银子。”
  老板娘道:“一大把是多少?”
  尤老头道:“总共四十二万八千四百五十两。”
  老板娘一惊,这个数字如果在三、四个月前确实不能算多,问道:“恰好都是我们的银票?”
  尤老头道:“老板的那种保票。”
  老板娘道:“我们可以付出多少?”
  尤老头道:“帐房尚有二十三万二千两,加上房子,也不过三十万两左右。”
  老板娘道:“可不可以缓提?——尤老头道:”那人坐催。“
  老板娘道:“我们完了!”
  尤老头道:“该完的不是我们,是他。”
  老板娘忽然笑了,她想起了那三个保镖,他们都很扎手,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钱庄永远不会兑银给死人。
  如果是突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钱庄,那把银票又彻底不见了。
  一个人有钱的时候,钱可以给他买来信誉,如果是生命和信誉在决斗,很多人都会选择生命。
  生命,比信誉更重要。
  单耳招风只有左边一只耳朵,但是他的一只耳朵比别人四只加起来还要大些。耳朵大,其他部分也很大。
  大,是他的光荣。有一次,他与人对阵,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上去,让人揪掉了一只耳朵,他却活活压死了那个人。
  每当这位胖爷艰难地挪动他那一身肥肉时,总是感到很满意。
  现在,这团肥肉就已经挪到厂外柜。肥肉后面是另外两名保镖。
  单耳追风的肚脐眼在发痒,这是他要杀人的征兆。他一步窜到那个提款人面前,冷笑道:“好小子,原来是你。”
  那人笑道:“是我。”
  单耳追风道:“我找了你整整十年了。”
  那人道:“我们有仇?”
  单耳追风道:“你不但杀了我的老婆,而且……”那人道:“而且还奸淫了你的闺女,所以你一定要杀了我。”
  单耳追风道:“非杀不可!”
  那人笑道:“你们三人一起上?”
  单耳追风道:“对江湖淫贼,不必讲什么道义不道义,杀了再说。”
  两名保镖的剑也伸过来,伸向左右两肋,单耳追风的肉山压了过来,一扑而中,把那人压在了身下。
  单耳追风笑得很得意,笑着笑着,忽然他的笑容凝住了。
  那人已从他的肥肉下钻出来,好像变瘦了许多,弹了一下衣服,问道:“你们俩?”
  两名镖师几乎不肯相信,单耳追风就这这么简单地完蛋了?
  不信是不行的,他们开始在战抖,忽然简举剑砍下自己的一只手,不再说话。
  使剑的人没有手,就表示不再使剑。那人道:“你们可以走了。”
  两人走出去,老板娘进来了。
  老板娘道:“你要兑银子?”
  那人道:“问你一句话也行。”
  一句话抵消四十万两银子,老板娘觉得很合算,简直一字千金,不!再长的话也只不过二、三十个字,是一字万金。
  老板娘道:“请讲。”
  那人道:“我要真话。”
  老板娘道:“我有说谎的余地么?”
  那人道:“你没有。”
  问得很明白:“你的汉子在哪儿?”老板娘没有丈夫,却有汉子,只不过知道的人太少。
  答得也很干脆。老板娘道:“四个月他从没有来过。”
  封龙飙明白了,江湖武皇的这个秘密香巢他放弃了,这个女人已经是弃妇了。
  封龙飙忽然说了一句:“你的老家好像是晋阳。”便大步走了出来,那叠银票留在桌子上。
  封龙飙走出钱庄,听见老板娘在吩咐尤老头准备马车。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第二十一章 松竹梅楼
  要想得到朋友,就必须满足他的特殊需要,这句话很有道理。
  一万两黄金足可以压死一个商人,但是对于真正的书癖,远不如一幅王右军的字帖。
  一个热馒头对王公们来讲算不了什么,但对于乞丐,便有特殊的意义。
  在几个比较大的城市里,几家比较大的酒楼中,“松竹梅”酒家是最出色的。
  天色尚未全黑,一座俨然王侯公府的大门楼上,挑起五盏一串的宫灯,灯笼上的描金大字正是“松竹梅酒家”。
  迎宾女使看见了两位客人,男的干瘦黑丑,女的美若仙姬,互相挽扶着走了进来。
  迎宾女使为送往,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可是,当他第一眼看到这双情侣时,竟然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道:“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
  男的一袭布衫,质地中庸,做工粗俗,实在不像那种携美鬼混的豪阔,也不像位官高爵显的贵人,更不像江湖中的绝顶大侠。
  那名仙姬却真诚地偎着他,迎宾女使看得出来,绝不是假的,不是欢颜买笑,不是恃美取宠,是从心里喜欢他。
  迎宾女使暗问自己:“我会不会这样待他?”心里想着,还是非常客气地请他们人座。
  和气生财。丑夫俊妇的银子也是银子,看起来和别人的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白花花的闪着银色光泽。
  松字第一桌。
  松竹梅楼上下三层、共有“松”、“竹”、“梅”三个等级。梅字最高,松字最低。所谓低不是这里的酒食粗俗,而是用料不大贵重,价钱不太高的精工细菜。
  所以,进入这间餐厅的都是重名不重菜的过客。当他们走出这家酒楼后,便可以对亲朋好友说:“某年某月某日,曾于松竹梅酒楼进食。”
  迎宾女使将他们带入这间餐厅,已经很够意思了。忍住没去看丑夫的钱袋,实在是因了那名俊妇的面子。
  因为像丑夫这样的衣着,实在不该进这家酒楼。
  说不定一会儿就会给扒光了衣服赶出来,在大街上出丑。
  迎宾女使看见了俊妇,才临时改变了主意。有这么一位仙姬入座。食客一定会进来很多,并且用餐的时间很长,胃口很好,甚至会不舍得会帐离去。
  楼中自有颜如玉。
  迎宾女使盈盈地笑:“客爷,点什么菜?”
  丑夫道:“你瞧着办好了。”
  口气不小,迎宾女使的胆子却很小,因为老板的规矩是,如果食客付不起帐,就要从她的佣金中扣除。迎宾女使笑道:“来个十两银子的八仙桌如何?”
  十两银子的八仙桌是松竹梅酒楼最便宜的一种。
  丑夫道:“什么叫八仙桌?”
  女使道:“八菜八汤、八冷八热、八荤八素。酒水另加,小帐随意。”
  丑夫道:“好。”
  女使笑道:“请客爷先付了银子。”
  丑夫道:“多少?”
  女使道:“加上客爷看的赏,十五两银子还有找头。”
  丑夫道:“没有。”
  女使笑不出来了,没银子来干什么?也不打听打听字号,就要来混吃混喝!
  丑夫忽然问那俊妇,道:“我身上实在没有这么星星点点的银子,你有没有?”
  俊莺声轻啭,声音有说不出的好听,道:“我只有一张碎票。”说着,掏出来放在桌上。
  迎宾女使瞥见那张票上的“伍”字时,差点晕过去。不是五两、五十两,而是一张五百两官银银票。
  她一个月的佣金三两银子,加上食客随给的小帐,加起来有十两左右。这十两银子,够她们一家五口一年的花销,她常常为松竹梅酒楼的职位自豪。
  迎宾女使使劲压住惊骇,强笑道:“客爷,小店实在……实在找不开。”
  小店?松竹梅楼什么时候变成了小店?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客人大了,店自然变得小了。
  丑人不愠不火,道:“姑娘,我们是不是换个能花出这张碎票的地方坐坐?”
  有钱能使鬼推磨。迎宾女使把他们“推”进了梅字大厅墨梅套房。
  梅字厅墨梅套房是顶顶尖的食座。套房里,四角墨冰,凉风徐来,摆设很够讲究。
  丑夫俊妇刚刚落座,迎宾女使便脆脆地吆喝起来:“墨梅全套,客爷两位,侍候了——”
  岭南荔枝。
  哈密白瓜。
  武夷龙眼。
  洞庭柑桔。
  一壶极品龙井。
  两方苏州绣绸……
  一件件,一样样。杯盏盘碟的陆续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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