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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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正要拉开面包车的车门,曹子煌已经敏捷的跳了下来,司机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伸手要去拉曹子煌的衣领,然而他的手刚刚伸出一半就停在了半空中:“大哥,有什么话好商量,我身上的钱不多……”他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曹子煌二话不说,枪口几乎顶到司机的前胸,然后冷静的扣动了扳机。
出租车司机像一捆稻草一样猛然跳了起来,身子向后抛去,曹子煌看也不看,径自走向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郑天豪眼睁睁的看着司机被这个凶神恶煞一样的中年人一枪打倒,心知不妙,连忙挪倒司机的位置上打算发动汽车溜之大吉,可是还不等他转动钥匙,曹子煌的双筒猎枪已经从窗口伸了进来:“别费事了老爷子。”
郑天豪吃惊的看着曹子煌,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你想要什么?钱吗?要多少?只要你开个价。”
“我只要你的命!”曹子煌狞笑一声,把枪口对准了郑天豪的心脏部位扣动了扳机,本来他只要对着郑天豪的太阳穴打一枪就是了,可是他实在不喜欢看到一个人脑浆迸裂的样子。
曹子煌下车、开枪一直到刺杀郑天豪,前后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来回看了一下,没有车从旁边经过,他只要把那个司机的尸体拉过来塞到汽车下面,再把郑天豪的尸体放在后面的座位上,就可以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逃跑时间。
半小时以后,黄玉生的收到了曹子煌的一封短信:“齐活。”
黄玉生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他不再摆弄棋盘,这一局他赢定了。他看了看表,两点五十一分,于是拨通了赵元的电话:“按原计划,三点钟准时行动。”
下午三点,正在打吊瓶的陈浩在病房里有些坐不住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能看到父亲了。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自己有很多话要对父亲讲。
一个医生端着一个方盘走进了病房,他低头看了看绑在陈浩床脚上的名签,然后对照了一下方盘上的卡片,点了点头:“感觉好点没有?”
“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浑身无力。”陈浩笑着回答,医生的眼睛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他们看惯了生老病死的事情,所以难得有真情流露的时候。——从这个角度看,和医生结婚的人应该说很不幸。陈浩为了这样稀奇古怪的相法而觉得好笑。
“反应不稳定啊,要加一剂抗蛇毒血清。”医生一边说,一边放下方盘,从上面拿起一只早就准备好了的针管,从吊瓶下方的胶皮塞子处扎了进去,把针管里面的药液注入吊瓶里面,然后拔出针管:“点滴的速度怎么样?”
“有点慢。”
“好的,我给你调快一点。”医生端起方盘往外走去。
此刻,走廊里响起重重的脚步声,一个人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差点和医生撞个满怀。
“不好了,董事长……”进来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刘四海。
“怎么了?”陈浩吃了一惊,本能的坐了起来。
“董事长,董事长……他……”刘四海的面如土色,说话结结巴巴。
“我爸爸?他怎么了?”陈浩惊讶的看着刘四海。
“他……被人……暗杀了!”
“什么?”陈浩变了脸色,与此同时,他的身子忽然往后一挺,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一头栽倒在床上,大大的张开嘴巴,艰难的呼吸着,仿佛有人紧紧的卡住了他的脖子。
“快来人啊,医生……医生……”刘四海惊慌的抱住了陈浩:“董事长,你怎么了?呼吸……呼吸……医生,他妈的医生都死绝了?”他一边手忙脚乱的在陈浩的胸前拍着,一边回头喊叫医生。
一脚门外一脚门里的那个医生认真的看了看陈浩逐渐发青的面孔,然后转身走了。他往前走了十几米,进了男卫生间,关上里面的门,迅速脱下白大褂,除下口罩,把这些东西放挂到卫生间里面的一个衣帽勾上,然后出了卫生间。
走廊里乱成一团,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推着一个担架往手术室方向飞奔,一个护士把氧气罩扣在陈浩的脸上,一边跑,一边大叫:“呼吸,呼吸……”
陈浩的脸色青得吓人,他的两只眼睛直直的向上看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怖。
假扮的医生就是赵元,他一路往外走,一路吹着口哨,他把五毫升的氰化钾溶液注入陈浩的吊瓶里,只要进入他的血液百分之一,他就彻底完蛋了,现在看来,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他了。
赵元走出医院,随手招呼一辆出租车:“到最近的地铁站。”
在车上,他给黄玉生发出了一条短信:“齐活!”
2007…9…15 11:40 皓妈
第十三章
破局
整个下午,黄玉生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律师事务所自己的办公室里焦灼不安的踱着步,下午六点四十分,他的手机响了。
“黄总,我是曹子煌。”
“好,子煌,赵元到了吗?”
“他就在我的身边,您要和他讲话吗?”从电话里,黄玉生清楚的听到赵元习惯性的在清着自己的嗓子。
“不用了,等会你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他就可以了。记住,从现在开始尽可能不要和我联系,有事情我会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在那里躲上半个月到一个月,等事情平息下来以后你们再回来。另外那些钱你们都存到卡里了吗?……存了?那就好,你们要小心些。”
“谢谢黄总,您放心,我们一定听从您的指示。”曹子煌必恭必敬的回答。
黄玉生挂了电话然后从公文包里面拿出另外一个手机,犹豫了一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了。”他拨通了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随即有人拿起电话,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一声剧烈的爆炸从手机的听筒里传了过来,然而爆炸声刚刚响起就被突然截断了,手机听筒里传来了间断的忙音。
黄玉生放下手机,颓然的坐了下来,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迫不得已,他不会亲手杀了这两个忠实的属下。
警方很快就会在承德避暑山庄附近的一间房子里找到两具被炸得焦黑的尸体,很快就会判断出他们的身份:黄玉生律师事务所的赵元和曹子煌。从他们随身携带的银行卡里,警方可以帮他找回事务所刚刚失窃的一百二十万元现款,银行的监控录像里面有他们自己存钱的过程。他们是怎么死的?谁知道,一定是因为分赃不均。从现场的爆炸物里面他们会找到引爆装置,可是却难以查到他黄玉生的头上,因为那个房子是赵元自己租的……
落日的余晖透过茶色玻璃照进房间,看上去似乎有一种奇怪的让人伤感的味道,那一刻黄玉生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他让外甥骑在自己肩膀上的情形,那个时候赵元那么可爱,可是现在他却亲自剥夺了他的生命,如果过世的姐姐在天有灵,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原谅了。可是生存在弱肉强食的社会里,他又不能不偶尔做一些类似这样违心的事情。外甥杀过几个人了,他已经是死有余辜了,自己动手无非替代法律部门执行了他的死刑而已。
尽管如此,他决定要好好照顾赵元和曹子煌的家人,早在他下决心除掉这两个人的时候,他就存了这样的念头。
太阳落下去了,黑暗统治了黄玉生。
员工早就下班走了,办公室的玻璃窗把都市的喧嚣阻隔在外面,这让他很不好过。他胜利了,可是此刻却觉得自己非常的孤独。
走廊上响起高跟鞋的声音,黄玉生抬起恐怖的眼睛看着门,此刻他对外界的辨别能力已经降到最低点,以至于他听不出来正走向他的办公室的是什么人。
门开了,一个人出现在那里,走廊的灯光从她的身后射了进来,以至于看上去她就像个幽灵一般的站在门前。
“谁?”黄玉生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新来的人没有吭气,她迈着方正的步子走过去打开了天花板上的吊灯,于是,女儿徐紫娟苍白的脸出现在黄玉生的眼前。
“你赢了。”她踱到墙边的酒柜,从里面拿出一瓶1983年的法国红酒和一个高脚杯,坐在沙发上,一丝不苟的打开瓶塞,然后在高脚杯里面斟了半杯,端起来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叹息一声,慢慢的喝了下去。
“看起来你没有那么高兴。”徐紫娟用木然的眼光看着父亲,幽幽的说道。
黄玉生茫然的看着女儿,一句话也不讲。
“我刚从网上得到消息,郑天豪和陈浩都被人谋杀了,死因正在调查中,据说与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有关。”徐紫娟像喝药一样又吞下了半杯红酒。“我觉得奇怪的是,您的布局已经成功了,为什么您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欣喜?”
黄玉生看着女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值得,杀了许多人,费了许多脑筋,为的就是郑天豪的财产,难道我真的需要那笔钱吗?换言之,如果我来掌管浩然公司,我会比郑天豪做得更好吗?他一向觉得自己之所以做不成什么事业,是因为没有好的机会,可是此刻却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疑问。
如果上天能让我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布这个局吗?黄玉生无言的站了起来,来到紫娟的身边坐了下来,提起酒瓶仰头喝了几大口,然后重重的放下了瓶子:“孩子,也许你是对的。”
“对也好,错也好,可惜发生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紫娟的脸上滚了下来,内心深处她在痛骂自己的懦弱,为什么听任父亲到处作恶而不加阻止?她本来有机会救下郑天豪,救下陈浩的,只要她把实情告诉陈浩,他们就不会这么容易就遭了毒手,可是如果告诉了陈浩,也就等于把父亲推上了断头台,陈浩会手下留情,不向公安部门举报吗?
这是她永远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紫娟慢慢的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下去,此时此刻她只想喝醉了,把人世间一切的丑恶都抛到脑后。
“娟子,别喝了。”黄玉生沙哑着嗓子说道。
“你别管我。”紫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她恨死了爸爸。
“孩子,我们……,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赵元和曹子煌现在怎么样了?”紫娟看着父亲的眼睛,从中得到了答案。
“下一个是我吗?”她咧嘴笑了,尽管她不相信父亲当真会为了钱而杀了自己,但是却只想用最恶毒的话来刺激他,他作恶太多了。
黄玉生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女儿,良久方才缓缓的嘘了一口气。
陈浩,你平时那么聪明,可是为什么不重视我的警告?为了你,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我原本以为你会警惕起来,躲过这个难关,只要你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方法来挽救你的。
紫娟不停的喝着酒,直到父亲把酒瓶抢过去为止。
“你……是个人渣,不配……不配……做……我的……爸爸……”她直愣愣的看着黄玉生,然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黄玉生双手抱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很久,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空调的温度往高调了几度,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紫娟的身上,关了灯,离开了办公室。
郑天豪和陈浩去世的消息在浩然房地产公司形成了一场轩然大波,父子俩被暗杀的详情没有人知道,只是公司的几个高层主管以及两个秘书被警察传唤过了,让黄玉生觉得奇怪的是,警察居然没有传唤他。
事件发生的次日上午九点钟,黄玉生来到浩然公司,庄重的和见到的每个人都打过招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楼下大厅接待处的长沙发上坐着周倩倩和她的儿子陈东,周倩倩的眼睛肿得像个桃子。——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她曾经不择手段的伤害陈浩,可是内心深处对他的感情却又那么深。黄玉生黯然的为自己泡了一杯绿茶。
黄玉生习惯的从抽屉里拿出棋盘,用黑子布下了一个三连星,此时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黄玉生一怔,还不等回过神,门已经开了,女儿徐紫娟走了进来。
“紫娟,你来干什么?”他吃惊的站了起来,紫娟是整个布局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他不想让她露面太早。
“我来看看。”紫娟的眼皮红肿,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也显得皱皱巴巴的。
“你要看什么?”黄玉生吃吃的问道,他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乱子来。女儿显然因为陈浩父子的死而产生了强烈的愧疚感,而一时的软弱很可能会对整个计划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紫娟没有回答父亲的话,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当初我一定是鬼迷心窍才成了你的帮凶。”
“娟子,有话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黄玉生暗自叫苦。
“放心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会再把你卖了。只可惜陈浩死了,要是他还活着,我发誓你连一根寒毛也动不了他。”紫娟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父女两人像仇人一样相互对视着,门悄然开了。紫娟没有转过头来,不过从父亲忽然张大的嘴巴以及恐慌的眼神里她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于是连忙转身,赫然看到陈浩和郑天豪并肩站在门口,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浩子!”紫娟喜极而泣,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陈浩的脖子:“我以为你死了……”
陈浩咧嘴笑了,他拍了拍紫娟的头:“别哭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紫娟抬起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着陈浩:“浩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要是死了,谁听你讲故事啊?”陈浩笑得像个孩子,徐紫娟脸上挂不住了,她知道陈浩说的是她假扮残疾女编出一套鬼话骗他立下遗嘱的事情,于是红着脸在陈浩的肩膀上捶了一下:“不骗你骗谁?”
陈浩轻轻的推开紫娟:“我和你爸爸还有一步棋没有走完。”
顷刻间徐紫娟回到现实中,她回头看了看父亲,此刻的黄玉生站在那里,面如死灰,胖胖的身躯就像打摆子一样不停的抖动着,看着郑天豪和陈浩,他似乎想若无其事的打个招呼,可是嘴巴却好像一点也不管用。
陈浩来到黄玉生的面前,低头看了看棋盘:“施襄夏老先生曾经说过,决胜负之源于布局,黄叔叔布的是三连星,看样子对手如果没有钻地道和拆天桥的能力就有些危险了。不过……”他伸手拿起那盒白色的棋子,以一种轻松的姿态站在那里,把棋子高高举起,慢慢倾斜,于是,白色的棋子纷纷落下,带着清脆的撞击声在棋盘上飞溅,白色的棋子几乎覆盖了棋盘的每一个角落,并且不停的崩落到桌子上和地板上。
“我这盘棋下得如何?”他咬牙冷笑着问黄玉生。
黄玉生忽然笑了:“天豪兄,你这是唱的那出啊?昨天到处都在传说你被人暗杀了,我可是伤心得要命啊,来来来,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绕过桌子像郑天豪伸出了右手。
郑天豪长叹一声:“玉生,我早就劝你做事不要太工于心计,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因为无端失去了一个多年的老朋友,郑天豪感到很痛心。
“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讲什么?”黄玉生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交替看着郑天豪和陈浩:“你们到底怎么了?”
“玉生,我们坐下聊吧,对了,我忘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海淀公安分局刑侦科的刘海生科长。”他指了指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刘科长礼貌的对黄玉生点了点头,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黄玉生的冷汗冒了出来,他知道事情要遭,自己苦心经营了几年时间想要谋夺郑天豪的财产,可是最终落了个一场空,好在我先一步把赵元和曹子煌除掉了,不然这下非把性命送进去不可。
他把牙一咬,拳头一攥:只要我死不认帐,谁也奈何我不得!于是他全身放松下来,笑了:“郑兄,好像你对我有点误会,我搞不明白有什么事情把刑侦科也扯进来了,听你刚才的意思好像我这个做兄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可不想和你产生什么误会,大家还是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吧,免得将来不好见面。”他表现出很不满意的样子,扭着头气哼哼的坐了下来。
“事情是由我身上引起的,还是由我来讲吧。”陈浩先是安排徐紫娟坐到靠窗的椅子上,然后自己在父亲身边坐了下来。此刻,徐紫娟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刚才乍一见到陈浩,真情流露之下她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可是现在她已经明白,陈浩没有死,那么父亲一定完了。紫娟愁肠百转,她开始后悔不该给陈浩发那样的短信,虽然她救了陈浩,却因此而害了父亲。
“1968年11月9日晚上,我的父亲在决定自杀以后,把我放到唐山市城西的光明电影院门前,偷偷的守在旁边,希望能有个好心人把我拣走,我的养母张兰从火葬场送别了我的养父,恰好路过那里,把我带了回去。父亲悄悄尾随在她的身后,一直看着她走进了一个三层红砖结构的楼房,看清楚她进了哪个房间才离开。那天晚上,父亲没有自杀,却搭乘火车去了东北林区,在那里隐居起来。
“八年以后,唐山大地震爆发,我的父亲千里迢迢的从东北返回唐山追寻我的下落,那座小楼已经被夷为平地,父亲追查的结果是,当初我的养母抱着我进去的那个房间住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和一个七八岁的养子一起遇难。我的父亲在悲痛之下摔倒在地上,头部受了重伤,在医院躺了两年才清醒过来。醒来以后他不再找我,他以为我已经在地震中遇难了,可是事实是,遇难的是另外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虽然当时养母的妹妹极力想把我留下,可是我的母亲没有同意,她执意把我带回了丰润,于是不能生育的二姨很快救领养了另外一个男孩。
“我的父亲苏醒以后,开始在一个建筑工地打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得以在运筹管理方面崭露头角,被唐山市建委的一位领导所赏识。我的父亲勤勤恳恳的工作,成绩斐然,到了1995年,他成立了自己的建筑公司。当时为了纪念我,他给公司取名为浩然房地产开发公司。
“父亲虽然没有读过经济学和管理学,可是在公司管理方面却表现出一种超强的才干,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