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系列03荒原-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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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因就是事实。布莱因就是事实。布莱因就是事实。
“噢,上帝啊,真是一团乱麻,”杰克喃喃自语,然后合上了双眼。几秒钟后他再次进入梦乡。这回一夜无梦。
17
第二天中午他们来到了又一个山丘顶,第一次看见了寄河大桥。大桥在寄河河道变窄处横跨两岸,河水正流向正南方,恰恰从城市的前方经过。
“上帝啊,”埃蒂轻声说。“你觉得眼熟吗,苏兹?”
“嗯。”
“杰克,你呢?”
“是的——看上去有些像乔治·华盛顿大桥①『注:乔治·华盛顿大桥(George Washington Bridge),位于美国纽约市休斯敦河上,连接纽约市与新泽西州,全长一公里。该桥建于一九三一年,是当时世界上第一座悬挂式索桥。』。”
“绝对像。”埃蒂附和道。
“但是乔治·华盛顿大桥怎么会在密苏里州?”杰克问道。
埃蒂看看他。“你说什么,孩子?”
杰克显出困惑的表情。“中世界,我是说。你知道。”
埃蒂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盯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是中世界?我们路过那个界标时你还没加入我们。”
杰克双手插入裤袋,低头看看自己的鹿皮鞋。“我梦见的,”他简略地说。“你不会以为我找我爸爸的旅行社预订了这个行程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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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碰碰埃蒂肩膀。“现在先别问了。”埃蒂草草瞥了罗兰一眼,点点头。
一行人站在山顶眺望大桥。远处城市的轮廓已经让他们逐渐习惯,但这座大桥还是全新的景物。远处天地交界处的轮廓十分朦胧,仿佛被画在晌午碧蓝的天空幕布上似的。罗兰可以隐隐看见桥上矗立着四座无比高的铁塔——桥的两头各一座,中间两座。铁塔之间拉起一条条巨型缆索,长弧悬荡在空中。铁索和桥基间又见许多竖线——要么是更多缆索、或者是金属柱,他无法确定。但是他也看见多个裂口,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悟出,原来大桥已经下陷、不再水平。
“那座桥很快要沉到河里了,我想。”罗兰说。
“呃,也许吧,”埃蒂犹豫地说,“但我觉得大概还没那么糟。”
罗兰叹口气。“别抱太大希望,埃蒂。”
“你这是什么意思?”埃蒂听见自己声音里的敏感,但已经来不及掩饰了。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相信自己的眼睛,埃蒂——别无他意。我的家乡有一句谚语:‘梦醒之前只有傻瓜才相信自己在做梦。’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讽刺的反驳已经窜到埃蒂的舌尖,但经过一阵短暂的挣扎,他还是忍住没说。这只是罗兰的方式——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他肯定,但是这并没让一切变得容易接受——他让他自己觉得异常幼稚。
“我想我明白,”他最终回答。“这和我妈妈最爱讲的话意思一样。”
“她最爱说什么呢?”
“希望最好的,准备最糟的,”埃蒂语气很酸。
微笑点亮了罗兰的面孔。“我想我更喜欢你妈妈的说法。”
“但它仍然还跨在河上!”埃蒂忍不住说。“我承认它状况并不很好——估计一千年以来也没人给它做过全面保养——但是它仍然还在。整座城市也是!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在那儿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或者有人会给我们吃的、像河岔口那儿的老人一样告诉我们一些消息,而不是朝我们开枪,难道这样想就那么错误吗?难道我希望我们能够从此转运就那么错误吗?”
话音落下,众人陷入沉默。埃蒂尴尬地意识到刚刚自己说得太多了。
“不是。”罗兰的话音里透出和蔼——那种总让埃蒂惊讶的和蔼。“希望永远不是错误。”他仿佛刚刚睡醒似的,环视了一圈。“今天我们不赶路,我想现在是我们该好好聊聊的时候了,估计需要的时间可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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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侠离开大道,头也没回地径直向路边的高草走去。片刻之后,其他三个也跟了上去。
18
在他们遇到河岔口的那群老人之前,苏珊娜眼中的罗兰一直是她很少看的电视节目中的硬汉形象:夏安族人,来福枪手,当然还有所有形象的原型,枪烟①『注:夏安族人(The Cheyenne),来福枪手(Rifleman),枪烟(Gunsrnoke),都是美国五、六十年代流行的电视剧集。』。最后一部在被搬上银屏之前先在广播里播出,有时她和她父亲会一块儿听听(想到广播剧这个名词对埃蒂和杰克两人肯定非常陌生,她不禁微笑起来——看来转换的不仅仅是罗兰的世界)。她还记得每集广播剧开始时播讲人说的话:“这让一个男人变得警觉……同时有些孤独。”
直到河岔口之前,这些角色都能精妙地勾勒出罗兰的形象,他肯定不像马歇尔·迪龙②『注:马歇尔·迪龙(Marshal Dillon),电视剧集《枪烟》中的主人公,身高六尺七寸,是堪萨斯州道奇市的警官,剧中他与一切犯罪分子无畏斗争,把法律与秩序带到这座西部小城。他的朋友道克、凯蒂也是剧中人物。』一样体形彪壮、身材魁梧,他的面孔更像是一位疲倦的诗人,而不像西部警察。但他俨然就是文学虚构的堪萨斯执法者,把扫除一切犯罪看做此生惟一使命,当然除了偶尔在长枝酒吧与朋友道克、凯蒂喝上两杯。
但现在她发现罗兰绝对不只是一个在世界尽头开着越野车的警察,他更是一名外交家、一名调停者,甚至是一名老师。最重要的,他是一名战士,代表了众人口中的“白界”,这大概指的是一种能够阻止互相杀戮、促进某种进步的高度的文明力量。在他的时代,他始终更像一个流浪侠客,而非赏金猎人,而且从众多方面看来,现在仍然是他的时代;起码河岔口的住民就是这么想的,否则他们为什么要跪在泥地上接受他的祝福?
悟出这点以后,苏珊娜随后明白在通话石圈那个惊悚的早晨以后,枪侠一直在巧妙地引导、管理他们。每次当他们开始对话、想要对发生的一切交换意见时——当然,鉴于每个人加入到这个队伍的过程简直都是无法言明的世界末日,有什么比这种方式更自然呢?——罗兰总会迅速介入,然后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开,而他们中没有一个(甚至连她自己,尽管她已经参加了将近四年的民权运动)识破他的计策。
苏珊娜觉得她明白原因——他这样做是为了给杰克更多的时间恢复。但是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并不能改变她自己明白了罗兰巧妙敷衍的感觉——惊讶、有趣、委屈。她记得她的司机安德鲁在罗兰把她拉进这个世界之前不久提起过肯尼迪总统是西部世界最后一位枪手。当时她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她终于明白,罗兰身上J。F。肯尼迪的影子绝对比马特·迪龙③『注:马特·迪龙(Matt Dillon)即上文提到的马歇尔·迪龙。』来得更深更重。尽管她怀疑罗兰也许没有肯尼迪的想像力,但说到浪漫……奉献……领袖风采……
和伪装,她想。别忘记伪装。
念及此,她扑哧笑了起来,把她自己都吓一跳。
罗兰已经盘腿坐下来,听到笑声他转过身,眉毛一挑。“什么这么好笑?”
“非常好笑。问问你——你会说多少种语言?”
枪侠沉吟了一会儿。“五种,”他最后回答。“我以前还能说塞廉语,但是我想现在除了粗话别的我都已经忘了。”
苏珊娜又笑了起来,笑声愉快清脆。“你真是头老狐狸,罗兰,”她说。“货真价实的老狐狸。”
杰克表现出浓厚的兴趣。“那你说一句塞尔兰的粗话吧。”他说。
“塞廉。”罗兰更正道。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很快咕哝了一句——在埃蒂听来就好像他嘴里含着什么浓稠的液体,比方说,搁了几个礼拜的咖啡。罗兰说完,咧嘴笑了起来。
杰克回应地笑笑。“什么意思?”
罗兰伸出手臂环抱住男孩的肩膀。“意思是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谈谈。”
19
“我们属于同一个卡-泰特,”罗兰娓娓道来,“这个词的意思是一群被命运绑在一起的人。我故乡的智者曾经说过,只有死亡或背叛才能打破这种同盟。可我伟大的导师柯特却认为,由于死亡与背叛也是卡车轮的轮辐,所以实际上这样的同盟是永远无法被打破的。这么多年以来我经历了很多,我越来越倾向于柯特的解释。”
“每个卡-泰特的成员就像一块拼图。单独看只是一个难解的谜团,但如果凑在一起就能拼出一幅图画……或者一部分图画。完整的图画也许需要多个卡-泰特才能拼成。如果你发现某种迄今无法理解的方式影响了自己的生活,你也不需要惊讶。其一,你们三个人都能够明白各自的想法——”
“什么?”埃蒂脱口而出。
“是真的。你能够自然地分享各自的想法,也许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一切,但这的确就在发生。无疑我看到这一切没什么困难,因为我并不完全属于这个卡-泰特——抑或是因为我并非来自你们的世界——所以我也不能完全拥有这种分享思想的能力。但是我可以发出。苏珊娜……你还记得我们在石圈的时候吗?”
“记得。你告诉我当你叫我放开魔鬼时我就放开。但当时你并没有大声说出来。”
“埃蒂……你还记得我们在巨熊的老巢、机器蝙蝠袭击你的时候吗?”
“记得。你让我趴下。”
“他从没有张过嘴,埃蒂。”苏珊娜说。
“不对,你张嘴的!你大叫出声!我亲耳听见的,老天!”
“我大叫的,好吧!但我只是用我的思想大叫。”枪侠转身对杰克说:“你记不记得?在鬼屋时?”
“当时我拼命拉的那块木板怎么都不动,你告诉我去拉旁边那块。但如果你知道我的心思,罗兰,你又怎么知道我当时遇到的是什么麻烦?”
“我能看见。我什么都没听见,但我能看见——很模糊,就好像中间隔了一层污渍斑斑的窗玻璃。”他的视线扫过众人。“这种亲密和思想共享就叫做楷覆功,这个词在旧世界古老的语言中还有许多别的意思——水,诞生,生命的力量,这只是其中三个。尽力理解我说的一切,因为这就是现在我想要你们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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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明白你自己不相信的东西吗?”埃蒂反问。
罗兰笑笑。“只要敞开心扉,尝试去接受。”
“这个我能做到。”
“罗兰?”杰克问道。“你觉得奥伊会不会是我们卡-泰特的一员?”
苏珊娜笑了起来,可是罗兰没有。“现在我甚至不愿意去猜测,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杰克——我一直在想你这个毛茸茸的朋友。卡并不统治一切,巧合也的确存在……但突然出现一头仍旧记得人类的貉獭在我看来并不完全是巧合。”
他环视着众人。
“我来开头,然后埃蒂从我停下的地方接下去,再下面是苏珊娜。杰克,你最后讲。可以吗?”
大家齐齐点头。
“很好,”罗兰说。“我们是卡-泰特——众多同盟中的一个。谈话现在开始。”
20
谈话一直进行到太阳落山,中问只休息了一会儿填了填肚子。当谈话结束时,埃蒂感觉仿佛自己和拳王雷欧纳德①『注:拳王雷欧纳德(Sugar Ray Leonard),美国拳击明星,生于一九五二年,是继拳王阿里之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明星拳击手。』苦战了十二回合。现在他对罗兰所说的“分享的楷覆功”不再心存任何怀疑;他和杰克的确在梦中经历过对方的生活,仿佛他俩是从一个整体劈成的两半。
罗兰从山脚下发生的事情开始说起,杰克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生命就在那里结束。他说到自己与黑衣人的对话,以及沃特隐晦提起的野兽、永生的陌生人。他也说到一直困扰他的怪梦,梦里整个宇宙被一束奇异的白光吞噬,当最后一切归于平静时只剩下一片紫色草叶。
埃蒂眼角瞥到了杰克,男孩眼眸中的了然神色让他惊讶万分。
21
罗兰曾经在呓语时断断续续对埃蒂提起过故事的片断,但这一切对苏珊娜来说却是全新的。她睁大眼睛,听得全神贯注。当罗兰重复沃特与他的对话时,她脑海中走马灯似地闪现她自己世界的片断,看上去就像是破碎镜面上的倒影:汽车,癌症,登月火箭,人工授精。她不知道野兽指的是什么,但是她意识到永生的陌生人应该指的是梅林,那个传说中协助亚瑟王的魔术师。她的好奇心愈燃愈烈。
罗兰说到当他再次清醒时,沃特已经死去多年——不知为何时问向前跳跃滑动了也许一百年,也许五百年。枪侠又说起他是如何到达西海海边,在那里他怎么丢了右手的两根手指,同时在遇见黑暗的第三人杰克·莫特之前,他是如何把埃蒂与苏珊娜拉进这个世界的。整个过程中杰克一言不发,听得几乎着了迷。
说到这儿,枪侠对埃蒂示意,埃蒂开始讲述自那以后发生的一切,直到巨熊出现。
“沙迪克?”杰克突然插口。“可这是一本书的名字!我们世界里的一本书!作者就是那个写了著名的兔子故事的——”
“理查德·亚当斯①『注:理查德·亚当斯(Richard Adams),著名现代作家,其关于动物的著名小说《海底沉舟》(Watership Down)在一九七八年被翻拍成动画片,成为动画片经典。』!”埃蒂脱口而出。“那本关于兔子的书叫做《海底沉舟》!我就知道我听过这个名字!但这怎么可能,罗兰?怎么可能你的世界里的人知道我们那儿的事儿?”
“门有许多扇,对不对?”罗兰回答。“我们不是已经见过四扇了吗?难道你觉得它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吗?”
“但是——”
“我们都在这个世界里见过来自你们世界的痕迹,而当我在你们的纽约市里时,我也看见了我们世界的标志。我看见了许多枪侠,他们许多很放松、动作也慢,但是他们仍然都是枪侠,明显仍然属于他们自己古老的卡-泰特。”
“罗兰,他们只是些警察。你弄错了。”
“起码最后一个错不了。当杰克·莫特和我一起在地铁站里时,那个警察差点儿就抓住我了。要不是运气——莫特的打火燧石——他肯定就得手了。那个警察……我看见了他的眼睛。他记得他父亲的脸,我相信他记得。然后……你还记得巴拉扎的夜总会叫什么吗?”
“当然,”埃蒂不安地回答。“斜塔夜总会。可这也许只是巧合;你自己也说过卡并不统治一切。”
罗兰点点头。“你真的像极了库斯伯特——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他说过的话。当时我们正计划午夜去墓地探险,但是阿兰不愿意,他说他害怕冒犯他祖先的神灵。库斯伯特就嘲笑说除非让他亲手捉住鬼魂,否则他可不相信怪力乱神的那一套。”
“说得好!”埃蒂大声欢呼。“太妙了!”
罗兰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好了,现在我们放下鬼魂的事儿。你继续说你的故事。”
埃蒂说起当时罗兰把下颌骨投进火堆时他看见的幻象——钥匙与玫瑰的幻象。他说起他在梦中走进汤姆与格里的风味熟食店,来到玫瑰怒放的花田,花田中央的烟灰色高塔统治一切。埃蒂瞥见杰克神情惊愕、听得入迷,索性转过身直接对着杰克讲下去。然后他说起梦中汩汩浓烟从黑塔窗户里冒出,在天空形成层层怪圈。言词间他努力营造出弥漫梦境的恐怖气氛,结果众人的眼神——尤其是杰克的——证明他要么是干的比预期要达到的效果更好……要么就是他们也做过类似的梦。
他接下去说起大家沿着沙迪克的足迹来到巨熊守候的入口,当他把头凑近金属盒时,那段他说服哥哥带他去荷兰ūmd/txt電孖书下载到=》wwω。umdtxt。còm山看鬼屋的记忆毫无预兆地跳回他的脑海。他又说起杯子和钢针。当他们意识到光束对身旁一切事物、甚至天上的飞鸟的影响清晰可见时,就不再需要指南针指明方向。
从这里开始苏珊娜接过话茬,缓缓说起埃蒂如何开始雕刻他自己的那把钥匙。这时杰克仰面躺下,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仰望天空上的流云径直向东南方的城市慢慢飘动。云朵整齐的形状表明了光束的存在,如此明显,就好像烟囱里冒出的浓烟表明了风的风向。
她说到他们如何把杰克拉进这个世界,而在埃蒂关上通话石圈的那扇门的刹那,杰克和罗兰分裂的记忆瞬间合而为一。她惟一没有提的那件事也许根本算不上什么事——至少现在还不是。毕竟她早上没有呕吐,而且月经迟来一个月本身并不代表什么。就像罗兰曾经说过的,这桩事情最好放在以后再说。
当她结束时,她发现自己希望能够忘记当杰克告诉泰力莎姑母这里就是他的家时老人家的回答:上帝怜悯你,因为在这个世界太阳已经落下,永远不再升起。
“现在轮到你了,杰克。”罗兰说。
杰克坐起身,眼睛望着远方的剌德城,已近黄昏的阳光洒在城西幢幢高塔的窗户上,反射出大片的金色。“非常疯狂,”他喃喃低语,“但是我几乎能够明白。就像你刚醒来时还记得片断梦境。”
“也许我们能帮你再明白。”苏珊娜说。
“也许你们能。至少能帮我想想那列单轨火车。我自己一个人实在弄不明白布莱因。”他叹口气。“你们已经知道罗兰同时有两套记忆的经历,所以这段我就跳过去了。反正我也不确定我能解释其中的感受,我也不想解释,这一切都几乎让我恶心。我猜我最好还是先说说我的期末作文,因为就在那时我不再认为这一切疯狂会结束。”他严肃的眼神扫了一圈。“就在那时我决定放弃。”
22
杰克一直说到太阳下山。
他说出他能记得的每个细节,从《我对事实的理解》开始,一直到鬼屋中脱出墙壁攻击他的恐怖看门人。另外三个专心致志地听着,从头到尾没有打断过他一次。
杰克说完,罗兰转向埃蒂,眼神中透出复杂的感情,埃蒂刚开始以为是惊讶,接着意识到实际上是强烈的兴奋……还夹杂深沉的恐惧。念及此,他的嘴巴变得很干,因为如果罗兰害怕了——
“你对我们两个世界互相重合仍旧怀疑吗,埃蒂?”
他摇摇头。“当然不。我在同一条街上走过,而且还穿着他的衣服!但是……杰克,我能看看那本书吗?《小火车查理》?”
杰克伸手摸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