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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佛莲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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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姜文冼拱手向四周行礼,说道:“各位乡亲,姜某多承诸位照顾,在此谢过!”又与钟颜、方宝儿互道珍重,要带方仲下山。

    山下大河之中,一条大船靠在岸边,从船上下来数十人,人人手中拿刀持剑。

    一人道:“山上有座小村,或许有坛主想要的东西。”

    领头的一人身形魁梧,奇丑无比,一摆手中鬼头刀,大笑道:“总算又寻到个有人的地方。小的们,给我看仔细了,上面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走。”跟在身后的人齐声答应,在此人率领之下,向山上杀奔而来。

第7章 鬼冢() 
方仲随着姜文冼还未走远,便见山道上涌上来数十人,当先一人是个铁塔一样的黑大个。脸长得三分像人七分倒像鬼,最吓人的是胸前竟挂了一个布满牙印的半瓢脑袋,可知此人平时没事就捧个骷髅头解馋,一见就是穷凶极恶的歹人。

    姜文冼面色一凛,忙带着方仲躲在树丛之中,眼见着这些人奔赴山上去了,这才闪身而出。方仲惊道:“这些是什么人?”

    姜文冼低声道:“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妖人。”带着方仲悄悄蹑足在这些人的身后。姜文冼有伤在身,一身功力所剩无几,原本不想多事,但方氏夫妇也在山上,如若不救,只怕良心不安。

    此刻那小小的山村成了修罗地狱,早已有数人横尸当场。到此地肆虐的正是在赵家屯遇见两位道人的铁尸鬼段悯,为了给新得到的葫芦收一个相称的鬼魂当役鬼,已跑了不少地方。那铁尸鬼把搜罗到的人统统赶到村中空地,方氏夫妇也未能幸免,钟颜妆还未卸,畏缩在方宝儿怀内,面露惊惧之色。那空地中间有一座女子雕像,乃是当年救过刘老等人的那个红衣女子,感其恩德,立像祭之,香炉内常年香火不断,如今那香炉却成了铁尸鬼的坐凳。

    姜文冼刚一走到村口,便被一个役鬼堂弟子发现,喝道:“这里还有一个。”奔过来想捉姜文冼。姜文冼淡淡一笑,举起剑鞘霍然劈下,那人没想到姜文冼就敢动手,想招架之时却已晚了,被剑鞘砸在脑门之上,惨叫一声,摔倒在姜文冼脚下。

    惨叫声一下惊动了其它人,几个役鬼堂弟子见姜文冼人单势寡,各要争功,一起举刀砍来。

    姜文冼单手一握剑鞘,眉目一轩,一道白芒从姜文冼手中暴起,如匹练般横扫开来。剑光几个闪动!“呛!”姜文冼收剑入鞘,冲前的数个教众呆塄片刻,噗!噗!噗!胸前背后鲜血标出,栽倒在地!

    这一出手,技压当场,刘老、方宝儿等人均为姜文冼这一击之威而翘舌不下,需知姜文冼在这里住了十年,从不展示武功,谁知他竟有这般本事。尚未攻到近前的役鬼堂弟子,惊惧之下纷纷后退。铁尸鬼段悯也是一惊,冷眼斜视姜文冼,冷笑道:“看不出来,这偏僻之地倒也藏龙卧虎,好,方才一击却是精彩,不知阁下是谁,敢管我役鬼堂之事。”

    姜文冼沉声道:“不平之事自然有不平之人来管,你若不想丧命,就早点滚回去。”

    铁尸鬼咧嘴笑道:“如若是我,便不会说方才这番话。你若打得过我,何必叫爷爷走,若打不过我,爷爷可不是吓大的。在下役鬼堂分坛坛主段某,要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铁尸鬼从香炉上站起,从背后拔出鬼头刀,一步步向姜文冼走来。

    姜文冼面色一变,他有伤在身,一直未能痊愈,本身修为已跌落到极低的境界,刚才那一剑本想立威之后,把这些人吓走,不料还有一个十分棘手的坛主在这里。

    姜文冼摆手道:“且慢动手!本人一向疏懒,今日只好临时抱佛脚,待我先演练演练,理一理昔年所学,然后再来与你较量。”把剑东劈一下,西指一剑,数次剑击地面,留下数个剑痕。姜文冼演练完毕,收招退步,这才淡淡道:“请赐教。”

    铁尸鬼跨步向前,鬼头刀化一道寒光劈来。姜文冼凝神而立,刀光劈来,也不遮架,往后一退,退时脚步纷乱,显得十分狼狈。

    “不要走!再吃一刀。”白光又闪,铁尸鬼的鬼头刀又力劈而下。

    姜文冼淡淡一笑道:“我力量不及你!”已退入了方才的剑痕之中。

    铁尸鬼见他几无还手之力,狂笑道:“你方才绝学哪里去了?冲着爷爷来便是,看爷爷是否也被你瞬间斩了!”跨前数步,已踏入姜文冼方才所刻的那几个剑痕之中。姜文冼单手掐了一个法诀,往地面之上一打,顿时几个剑痕发出淡淡豪光。铁尸鬼只觉得身子一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束缚在地面之上,几乎挪不动脚步。

    就在铁尸鬼惊怒之中,姜文冼一声大喝,手中剑瞬间拔出,身形闪动,剑光急攻,务要短时间解决此人。刀光剑影之下,铁尸鬼有力施不出,转眼身中数剑,虽非要害,却已鲜血涌出。旁观的役鬼堂教众见自己坛主面临危险,谁也不敢前来助手,只道姜文冼神威无敌,连坛主也非敌手,自己上去岂不是送死。

    姜文冼靠这一个小须弥阵制住铁尸鬼段悯,看似风光,实则心中叫苦!任自己如何相攻,就是取不得此人性命。而自己却胸腹之内寒气激荡,旧伤马上就要发作。又一剑刺至,铁尸鬼拿大刀一磕,刀剑相击,姜文冼身子一震,脸色霍然转白,攻势为之一缓。

    铁尸鬼段悯终于腾出手来,急忙一拽腰间一个葫芦,葫芦塞拔去,喝道:“役鬼现身!听主敕令!卫主除魔,显道扬威!”呼的一声,阴风顿起,一股凉意席卷开来。阴气弥空之中,铁尸鬼段悯身旁转瞬多了两条鬼影。两条鬼影方一出现,便往姜文冼扑去。

    姜文冼睁目细看,只见灰蒙蒙阴气中两个白眼翘舌的黑色女婴箕张双手扑来。姜文冼手中剑横扫二役鬼。“嗤”的轻响,二婴被划为两段,化作一股黑气消散开来。

    铁尸鬼段悯嘿嘿冷笑,一招手,身边黑气凝结,又现方才两个女婴,除了颜色暗淡些外,手脚俱全,何曾伤了一丝一毫。铁尸鬼单手举起胸前挂的骷髅头道:“你已中了我的尸毒之气,却不觉得么?”身边两个婴儿役鬼围着骷髅头旋转,从骷髅头骨里吸出缕缕黑气,不一时,白色骷髅头颜色黯淡,如失精华。待得再无黑气吸出,铁尸鬼一握手,“噗!”骷髅头化为齑粉随风散去。那两个女婴却如吸食了大补之物一般,已恢复如初。

    姜文冼暗道不好时,只觉头脑昏昏,脚步踉跄,已站不稳身形。铁尸鬼段悯轮开大刀,把姜文冼刻在周围的几个剑痕劈得粉碎,身上所受束缚顿时解了,这才收起役鬼,走到姜文冼跟前,冷笑道:“阁下手段不过如此,让爷爷好生失望。”举刀一扫,血光一闪,姜文冼腿上被划了一刀,顿时摔倒在地。

    铁尸鬼段悯刚把刀上血迹擦去,眼角瞥见一条黑影奔己而来,似乎是条小犬,也不放在心上,唰的一刀劈去,却砍了个空。铁尸鬼一惊,往下一看,哪有小犬踪影。猛觉后背着力,似乎有物踏背而来,铁尸鬼悚然而惊,急忙甩头,正好大眼瞪小眼,一只额头有一点白毛的犬首出现在肩背之上,并毫不犹豫的冲脖子一口啃下!

    “啊!”铁尸鬼直觉脖子剧痛,“哐啷”一声,把刀丢了,腾双手去捉,抓住此兽皮毛,用力拉扯。那小犬咬得极牢,铁尸鬼豁出力气一个猛扯,嗤的一声,脖子处顿时少了老大一块皮肉。铁尸鬼怒不可遏,揪着手中小兽,往地上一砸,砰的一声,摔了个结实,顿时此兽“嗷嗷”哀叫,虽用力蹬腿,却无力站起。

    奔过来咬了铁尸鬼一口的正是方仲所养的狰狞小兽。方仲心疼的差些落泪,也不顾场中危险,跑过来就要抱走受伤的狰狞兽。

    “这畜生是你养的么?”铁尸鬼怒瞪方仲。

    方仲怒道:“你想怎样?”

    铁尸鬼段悯怒极反笑道:“我想怎样?爷爷玩得累了,想拿你这童子身补一补!”伸大手来擒方仲。

    方氏夫妇在人群中疾步而出,喝道:“住手!”铁尸鬼见二人神情,心中一动,问道:“这是你家孩儿?”

    方宝儿道:“不错,乞大王放过了他。”

    “要我放过了他也容易,你二人把命给我,就饶他不死。”说罢,疾步来到方宝儿近前,举掌就劈。方宝儿双手去架,却被铁尸鬼一个锤肘,击在方宝儿胸口。只听一阵骨响,方宝儿胸骨碎裂,鲜血喷出,一交坐倒。钟颜本待来拉方仲,见方宝儿被击倒地,夫妻情深,惊呼一声,来扶方宝儿。铁尸鬼一见,心中大喜,从地上捡了鬼头刀,又把那羊脂葫芦对准二人,喝道:“既是夫妻情深,同甘共死,那就做一场永久夫妻吧。”神情兴奋,一拍葫芦底,葫芦中射出两道红色符印,相继打在钟颜与方宝儿身上。

    方仲见爹娘危险,急步赶来要救父母,铁尸鬼一眼瞥见,更是心中大喜,一拍葫芦,又一道红色符印打向方仲。

    眼见三人都被符印打中,铁尸鬼鬼头刀一举,向着三人横扫而过,就要把三人都斩于刀下。

    便在此时,青影一闪,倒地的姜文冼忽从地上扑起,一把抱住方仲,二人滚倒在地。铁尸鬼的刀光扫过,方宝儿与钟颜夫妇刹时鲜血飞溅,二人命丧当场。方宝儿搂着钟颜,钟颜伏尸丈夫身上,犹如情热相拥之态,温柔缠绵!可怜,今日巧妆红颜送子出山,不过是为己遗容添光作彩。

    铁尸鬼见方仲没有被杀,好好一个三元冢被错过了,大怒之下一脚踢出,姜文冼闷哼一声,口喷鲜血,贴着地面滑出老远,眼见是不能活了。

    看看符印渐消,时效要过,铁尸鬼一咬牙,把羊脂葫芦对准二人。

    血光一闪,从二人尸体上涌出无数血雾,慢慢凝聚成团,缓缓收入葫芦之内,不多时,二人尸体干瘪,止剩一具皮囊。

第8章 进镇() 
舟行数日,一路之上艳红处处小心谨慎,总算平安抵达涌泉集郊外,于是弃船步行,把驳木船变卖折了些银两,往涌泉集而来。

    三人雇了辆牛车,不紧不慢缓缓而行。一路上尽见些孤苦难民流离百姓,有的沿路乞讨,仅靠行乞度日,有的头插稻草,情愿卖身作奴,更有那凄苦父母卖儿卖女的,原来是九曲黄河决口,河水再次改道,淹了无数庄稼农田,故而才有此景。

    这日将到镇上,见难民三五成群,或坐或卧的原地休息,一打听才知,涌泉集前后要道设了卡口,不许随便出入。

    艳红跑到设卡的路口,见无数个庄丁打扮的壮汉在路口维持秩序,各个手拿利刃威风凛凛,有那不听话的穷酸破烂靠近,立时挥刀打骂驱赶,一副自己是天王老子的模样。艳红见无人搭理自己,只得找了个守卡的庄丁,卑微的道:“这位大哥,小女子欲进这涌泉集,乞行个方便。”

    那庄丁看艳红有几分姿色,笑嘻嘻道:“姑娘要进这涌泉集么?不知有没亲戚是此地人?如果不沾亲不搭故,恐怕就不好办了。”

    艳红道:“小女子是外乡人,哪来的亲故。”

    庄丁眼一翻,道:“你非亲非故谁也不识,别是什么犯事的歹人,谁作得准?除非有个担保的人来。”

    艳红道:“担保的人?”

    庄丁道:“不错。”见艳红眉头紧皱,又笑着道:“我看姑娘人也老诚,给你两个法子,一个是你拿五十两银子给我,我到管事的门爷处通融一下,就可进去了。”艳红惊道:“五十两!”

    见艳红吃惊,庄丁颇有深意的笑道:“姑娘可拿得出吗?”

    艳红面露难色,问道:“不知另一个是什么法子?”

    庄丁道:“另一个嘛,嘿嘿,便是我做姑娘的担保之人,保你平安进镇,不过……万事付出都得有个回报不是,委屈姑娘做我两天便宜夫人,不知道姑娘原不愿意。”

    这分明是想占艳红便宜,艳红心中恼怒,但面上却挂着笑道:“大哥说话真是风趣,待小女子回去想一想,再给大哥答复。”

    艳红满腔愤慨,回牛车思量进镇之法。方仲见艳红脸带怒色,问道:“红姨,怎么了?”

    艳红叹口气道:“同是爹生娘养,一样都是人,却互相作践取乐,这肮脏世道何时是个头。”

    既进不得镇里,今夜只能露宿郊外,艳红把牛车赶到一株树下,打个地铺,让两小歇息。方仲把受伤的小兽抱到身侧,与它一起同眠。

    夜色一暗,艳红自个坐到车上,抬头望着夜空出神。盛夏未到,星空已是一片璀璨,一闪一闪,那一棵棵亮亮的星星是否就如老人们所说,真是一个个凡间生命的写照呢?如果是,自己又是哪一颗,又是谁让这些群星或殒或灭?艳红托着下颚,就在这不眠夜色中静静沉思。远处路卡,尚有几个灯笼点缀着夜色,人影晃动,还在尽责守卫。

    悉悉嗦嗦的细密脚步声传来,虽然不响亮,但听的出人数很多。方仲怀中的小兽猛的昂起头来,静听片刻,“呜!”的一声长嚎,顿时把方仲、小兰与艳红同时惊醒。那细密脚步声也是一阵慌乱,但随即杂乱脚步声纷起,既已露了行藏,那几人索性大了胆子快步跑来,边跑边道:“抢啊!抢……”

    艳红大惊,回身拽出一柄铁剑来,冲着两小道:“快上车!”方仲和小兰刚爬上车,人群便涌到了,但见这些人衣衫褴褛,人人骨瘦如柴。艳红举剑威吓,哪里管用,人群转瞬扑到车上,拉扯携带行李。艳红一咬牙,一剑削去,一人惨叫一声翻身跌倒,余人涌上,瞬间把他踩在脚底。艳红吓得差些把剑扔了,再不敢用剑去砍,急急拉了两个孩子躲在一边,就见人群里有老人孩子,还有妇人,一个个面露癫狂之色,什么礼义廉耻,在求生的面前,一文不值!

    艳红与方仲、小兰呆呆看着人群的劫掠,就好像打劫的不是自己的东西。良久,人群散去,地上一片狼藉,同时剩下的还有三具尸体,他们是在抢劫时跌倒后践踏踩死的。

    艳红慢慢走到劫掠一空的牛车旁边,伏底身子,呜呜痛哭起来。

    远处,灯笼照耀下的人影朝这里望了望,又自顾巡起逻来,在这些庄丁看来,这都是些司空见惯之声。

    艳红哭罢多时,把周围掉落的零散物什收拾收拾,总算也捡了几件不曾踩破撕烂的衣物。三人在牛车旁枯坐了一夜,谁都没有合眼。

    天色放亮,艳红抬起头,看着越渐发白的鱼肚,心中一阵焦躁:这黑夜怎么过的这么快,晚点不好!

    三人饥肠辘辘,加之一夜没睡,个个神困疲乏。小兰道:“红姨,我们还走不走了,我好累啊。”艳红安慰道:“再等一等,红姨就有办法了。”站起身远近观望,打定了主意只要看到哪个富贵人家,那怕曲膝下跪,也要求恳得人家好心拉上一把。

    “当!当!当!”一阵铜锣响,就听一个高嗓门庄丁叫道:“各位听了,我家卧虎庄庄主吩咐,因要迎接贵人,此地暂时封闭通行,念着尔等颠簸来此十分不易,特备施舍粗茶淡饭数担,分发各位解饥,都过来领取吧!”那庄丁指挥手下从里边抬出几桶清汤与粗粮来。

    外边的人群一阵骚动,随后如潮水般涌去。那些庄丁放好木桶,垂手站立一旁观看,见到那些流民争抢粗食的狼狈像,指手划脚的哈哈大笑。

    初时争抢的人尚不多,艳红与方仲、小兰缩了身子还能凑到木桶边上,看那桶里早被人用手抓得狼藉万分,盛饭的家什不知丢在哪里,只能和别人一样伸手去捞。可是消息传开,人群越聚越多,后来者更是奋不顾身,拼了命的朝里挤,艳红与两小如何争得过一群莽撞粗汉。小兰被一个干瘦的乞丐一推,跌倒在地,人群汹涌,千百条腿搬来搬去,谁会顾及脚下一个弱小生灵,小兰刚要爬起,就被人踩了两脚复又匍倒,这一倒,就别想能自己爬起来!

    小兰放声大哭,抬头尽见那些陌生无情的脸庞上挂着哄抢时的兴奋与痴狂,伸手求助,在脚影重重中毫不起眼。眼见小兰将为人群所淹没,一个小小身影却迅速挤破人群,冲到小兰身边,也不知这小小身影如何蕴藏着这般大的力量,反把周围几个哄抢的人挤了个人仰马翻,抱起小兰重又挤出人群。

    小兰被踩得鼻青脸肿,母亲生前织就的鲜亮衣裳满是肮脏脚印,不禁抱着方仲痛哭起来,“娘!爹!……我要回家,呜呜,娘……”方仲转头默默看着汹涌人群,一言不发。

    三人寻了个人群稀疏之地暂且待着。

    喧嚣人群终于散开,几个庄丁嘻嘻哈哈把翻倒的木桶抬进镇里,临走扔下话来:“明日午时还有施舍,等得及的留下,耐不住的绕道而走,关卡一时半会是不会撤的。”

    远处一个身材微胖的道士,一脸的病容,背挎包袱手提木剑,无精打采而来。

    那道人见人群嘈杂,乌烟瘴气,不禁一皱眉,转头看艳红所在还算清净,便踱到艳红身侧,问道:“姑娘,贫道问个事,这许多人聚在此地作甚?”

    艳红还了一礼,回道:“这里设了入镇关卡,没有熟人或签押银两,无法随便进出,故此这许多人都滞留在此。”道人点了点头,自语道:“这却难不住我。”说罢,转身欲行。

    艳红听得清楚,一把抓住道人袍袖。

    道人一惊,问道:“姑娘待要怎地?”

    艳红哀怨地道:“求仙师提携一下我等,带我们一起进镇。”

    道人摇头道:“贫道没这许多银两,也不识得镇内的人,只顾得自己。”甩袖子就要走人。

    艳红大急,双膝一软,跪在道人面前,流泪道:“道长,求求你可怜可怜受饥挨饿的孩子,我艳红就是卖身青楼也一定报答你的大恩。”揪住袍袖不放。

    道人听艳红言语知是逼到窘境之人,不然不会如此,慌忙扶艳红起来,叹道:“时势不清,人多狡诈,你若真是有心,贫道晚上再来。切记,只可你们几个,若是人多,我理也不理自顾走路。”

    艳红听道者竟然答应了,心中十分感激,然说要晚上再来,却又多了一层疑忌,看这道人虽然面色蜡黄脸有病容,却有几分刁钻油滑之色,不要又碰上个居心不良的道人。

    道人叮嘱了几句,晃晃悠悠走了。

    暮色一降,艳红收拾一番,把铁剑背负身上,吩咐两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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