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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落菩提-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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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下一个穿着明显过宽的粗布短裳,还是个半大孩子的的年轻仆从在命陨之际只是低着头轻道:“我我很想回家”

    哀凄的哭声低低四起。

    家?哪里还有家呢?

    闻语掩在殿柱后的削瘦身体不停战栗,十指深深陷在坚硬玉石上,她目眦欲裂,眼眶中泛起血色的微红。

    对不起,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在心中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毒得好!”

    就在斧钺落下如裂帛的的声响中,一个少女的声音忽然响起。

    四下皆寂,闻语吃惊地抬眼望着前方。

    “你说什么?”纹川如毒蛇阴冷的目光缓缓转向她,“你再说一遍?”

    少女的面色如雪苍白,细嫩肌肤上横着一道深褐色的狰狞疤痕,纤弱的脖颈间亦戴着一封沉重囚枷。闻语知道,那是为修为有成,族中地位颇高的妖族所打制的枷锁,她在失去自由和尊严以前,也一定是一位高贵的女性。

    她舌绽春雷,猝然暴起道:“我说毒得好!她早就该死了,这个心地狠毒的蠢妇,一无是处的废物!”

    纹川瞳孔骤缩。

    “你在乎你兄弟姐妹的性命,却不知道我们也是别人的兄弟姐妹;你知道要为你她出气讨回公道,却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们以神人的身份为傲,甚至认为自己能随意处决其他族群的生死——那真是太可惜了!”少女放声大笑,“黑如淬碳,遍体流炎,你们丑陋得连自己最看不起的走兽都不如!”

    她咬牙切齿,嘴唇间滚动着低沉的咆哮:“被困在笼中的囚鸟注定不会放弃曾经拥有过的天空,拔去爪牙的野兽也永远不会忘记仇恨的滋味你们迟早会灭亡在自己轻贱蔑视的妖族手中,不死国民,就算不是现在,也在不久后的将来!”

    “杀了她!将她碎尸万段!”纹川暴跳如雷,额上青筋绷起。

    少女的眸光犹如一捧熊熊燃烧的火,在暮色沉沉的天空下放射着无匹的光与热,她放声狂笑,好似扑向烈焰的飞蛾,将全身被抑制的妖力猛然灌注进脖颈上的沉重囚枷——

    ——滔天热浪轰然炸响!

    闻语被迫在一片刺目的强光中闭上双眼,而在纹川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中,她分明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微微颤动着飞溅于她的面颊上,又连串滚下冰冷坚硬的地面。

    就像泪。

第18章 十八.() 
东荒海,应龙宫。

    黎渊坐在临海楼台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潮汐涨落的大海,他面前的玉台上摆着一张松木棋盘,上面空空荡荡,无一落子。

    在他心神不稳,时刻忍受剜骨锥心之痛的情况下,繁杂棋局只会令他的心情更加烦躁,头脑更加混乱。

    苏雪禅与他相对而坐,目光温软地望着他的侧脸,“听龙君此言,我身边岂不就有一个神人国的内鬼?”

    黎渊淡淡道:“唔,所以你的父母既不敢让你回青丘,也不放心你在这里的安危。”

    因为内鬼的威胁,青丘不得不放松对不死国的牵制,将族内老幼分散至禁地密处妥善安置,只余青壮留在原地以应对不死国的反扑。而应龙宫虽然有些许不安全的因素,可应帝在此坐镇,总比随时会开战的青丘好得多。

    苏雪禅低下头,心中既有连累家园的愧疚感,也有一股寄人篱下吃白饭的不安感,他难为情道:“这段时日,着实打扰龙君了”

    黎渊微微皱眉道:“光凭你一人,还吃不垮龙宫的家底,不必胡思乱想。”

    苏雪禅一怔,他没想到黎渊也会用这种近乎温和的口吻和他说话,心头不禁骤然泛起一股柔蜜的甜意,他想了想,又道:“我听说,不死国的王女身中剧毒,纹川已然方寸大乱,不死国国君是个昏庸无能的统治者,国师又少理朝政,在这个关头,能引出那个内鬼吗?”

    黎渊轻敲围栏,漫不经心道:“此事我自有安排,给青丘那边写信吧,他们暂且能够休整一段时间了。”

    他的面容深邃英俊,轮廓分明的侧脸在融融日光中浑如镀金,飞扬锋锐的剑眉之下,却生着那样浓密似墨雾的长睫,将他金灿灿的眸光过滤得碎萤般梦幻。

    苏雪禅魂不守舍地望着他,心中充盈温柔爱意,不由开口道:“龙君实力强横,手下亲卫又忠心耿耿,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耗费心神去应付不死国的神人,到底还是我族的琐事令您费心了。”

    他目光澄净,面色坦然,话语里还暗含着倾慕与敬仰的叹息之情,就算是恭维,也完全听不出阿谀奉承之意,倒让黎渊微愣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着面前这个对他而言过于青涩的狐族青年,想了一想,竟认真开口道:“你是青丘王裔,日后亦是要承担作为一个君主的责任,替全族挑起大梁的,那我就在今天告诫你一个道理。”

    “为君为王者,最忌轻视对手,无论你面前的敌人是强是弱,是老是少,是男是女,你都要用尽平生所能去思索该如何击溃他们。强大的对手并不可怕,双方之间差距悬殊的实力也不足为惧,唯有傲慢,才是你最大的绊脚石。”

    “你可以懦弱,可以愚钝,可以在战争中失去先机,可你若是轻视对手此仗无需敌方先行,你已溃不成军,败如山倒。”

    “——一个统帅、君王、上位者最基本的素养,就是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轻视对手。”

    苏雪禅已经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也许是因为忍受剧痛的缘故,黎渊虽然吐字清晰,但语速却不快,苏雪禅还能看见他额角的筋脉随着呼吸埋在皮肤下不停颤动,可他说话时的神情认真而坚毅,依稀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柔。

    原来爱恋真的是能让人神志昏愦的东西。

    他情潮难己,扑面而来的暖浪吞没了他的混沌思绪,连心口都在微微颤动着发烫。他轻轻探身,竭力想要再靠近对面一分,但又被仅剩的理智牵扯着,犹豫着摇摆不定。

    “你您真是太好了,”他努力抑制着自己,清澈的眼瞳中波光流转,“谢谢您愿意和我说这些,我很高兴。”

    黎渊唇角微挑,但这丝温暖的弧度就像水面上蜻蜓点出的印痕,在涟漪一瞬之后,很快便复于无波不兴。他淡淡道:“今晚记得待在房中,不得外出,无论你听见什么动静。”

    苏雪禅贪恋地看着他唇边转瞬即逝的笑意,心下了然,“是,我知道了。”

    长夜无风,星子黯然。

    苏雪禅关上了露台的门,对着远方重重叠叠的花海出神。

    此时这座高起在广袤大海上的雍容龙宫四下皆黑,就连主殿上方悬挂的斗大夜明珠都蒙上了一层罩纱,平日里往来如织的侍女奴仆也一个不见。他明白,每当黎渊失去理智发病之时,就是龙宫宵禁之日。

    只是不知他这次要如何熬过去

    他一面忧心黎渊的安危,一面暗暗唾弃自己的卑下。

    前方花木扶疏间,忽然闪过一道簌簌人影。

    他蓦地一惊,不由凝神望着那处,手掌慢慢按在一旁的酒盏之上。

    那人的身影在草丛中腾挪,缓缓逼近他所在的宫室,苏雪禅身体轻俯,手臂肌肉发力贲张,不妨一星白茫从树林中飞速射出,他眼疾手快,将酒盏以手指相扣弹出,两物在空中砰然相击,徒然炸出一蓬甜香雾气,纷纷笼罩在苏雪禅身上!

    他躲闪不及,连呛几口,心中猛地冒出一股无名之火,纵身提气便飞掠向草丛之中,不料那人左闪右躲,如紫貂般灵活,苏雪禅追着那人一路疾行,穿过层层门廊宫落,只见他身似游鱼,在漫漫夜色中一晃而过,竟再也望不见了。

    他站在殿前的开阔地面上,夜风寒凉,吹得他浑身一激灵,终于如梦方醒。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是怎么走到此处的?

    方才被那白雾当头罩下,他头脑发热,心中除了恼怒再无其余想法,只想一心抓住那人,却没想到他已经跑出了自己熟知的范围。

    他四下张望,想要看出回去的路径,却猛然听见身后空旷大殿中重重锁链撞响的回音。

    苏雪禅的脊梁蓦地僵直了。

    他慢慢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倚在洞开的宫门上,静悄悄地看着他,虽然他的面容有大半都被掩在黑暗中,但那垂地的双翼,两枚犹如黑夜中升起耀阳的金色龙瞳苏雪禅又如何认不出他是谁?

    他向前缓缓俯身,将自己从浓稠的黑暗中脱出,手腕腰间缠绕的粗重铁链也随之哗啦作响。他好奇地打量着苏雪禅僵硬的身体,忽然咧开薄唇,露出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脸和里面森森雪白的尖齿。

    “菩提?你是菩提吗?”

    跑快跑!

    苏雪禅再不敢多看一眼那双野兽般毫无理智的龙瞳,他猛地转身拔足狂奔,乘着夜风飞掠向遥遥的远方!

    ——身后传来一声亢奋的咆哮,数百条玄铁锁链被失控的黎渊一条条挣力崩断,在寂静夜晚发出接连不断的轰然巨响!

    究竟是谁引我来此地的?是那个内鬼吗?他到底有何居心?

    数不尽的问题从他脑海里一一流窜,但他现在已经无暇思索这些了,追上来的黎渊双翼扬起,掀起的风浪有好几次都差点把他掀翻在地,他凄厉疾呼着菩提的名字,话语间扭曲可怖的戾气简直令人浑身发颤。

    白日那个冷漠疏离的龙神已经不见了,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在爱恨中颠倒挣扎的疯子而已。

    他一路狂奔,连头都不敢回一下,但两人间的距离还是不可避免地越离越近。眼看前方就是主殿,苏雪禅来不及细思,在呼啸风声中化为一只玲珑白狐,瞬间被黎渊险险抓过长尾,他扭身一闪,从紧闭殿门旁的狭小窗口一跃而入,滚落到冰冷的地砖上。

    门外的撞击声震天动地!

    龙神一边愤怒咆哮,一边狠命冲撞着栓紧的红铜殿门,苏雪禅不敢在此地多留,急忙翻身向更深处跑去,就在他刚一绕进殿后内室时,殿门便被失去理智的黎渊徒手破进撕开一人高的缺口,拖曳残损锁链嗅寻着爬进主殿。

    如果没有语调起伏,他呼唤苏雪禅的声音几乎与一只野兽的嚎叫无异。

    “菩提!你在哪里不要走,别离开我!”

    苏雪禅慌不择路,一头扎进黎渊平时在此地批阅卷宗的书房,蜷在宽大桌案下不敢动弹。

    那桌案虽是坚硬玉石所制,却不是四面封闭的庇护所,苏雪禅已经能听见他坚硬龙甲摩挲地面的声响,以及他渐渐逼近的粗重无章的喘息声。

    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变小,向着大殿另一侧渐行渐远,正当苏雪禅松了一口气时,锁链拖行在地上的哗啦声似乎很疑惑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又一路向着他的方位走来。

    他心跳如擂鼓,顿时侧头将鼻子埋在柔软毛皮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别发现我,别发现我

    他能感觉到,今夜的黎渊较之以往似乎更加不可理喻,令人胆寒。他毕竟不是黎渊真正的爱侣面对这个格外疯狂的应龙,他怎么能有十足把握从他手中全须全尾地逃出来?

    海泽的气味混合着龙涎香沉沉压来,黎渊的脚步停在了书房外。

    “你在躲着我?”他语调幽幽,在空旷无人的宫室内不住回荡,“别怕,我会找到你的。到时候,你就再也跑不了了”

    苏雪禅寒毛倒立,他虽然憋着一口气,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在胸腔中猛跳,他眼睁睁地看着黎渊走进房中,硕长龙尾在地面上一晃而过,划出粼粼细浅的波纹。

    书房虽大,但摆放的杂物却不多,苏雪禅听他脚步,却是在房中缓缓逡巡一圈,最后竟停到了书桌前!

    “你是躲在这里吗?快出来吧。”他轻声呢喃道。

    苏雪禅眼前一黑,几乎背过气去。

    要怎么办?是要直接求饶,还是要窜出去继续逃命?这么近的距离,他能否保证不被黎渊抓住?更何况他走过的地面都是一片波光闪动的水泽,自己踏在上面无异于羊入虎口,对控水修为至深的应龙而言,无非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怎么办?

    他六神无主,浑身血液就像被浸入冰雪中一般凉透,只等黎渊失去耐心,一掌掀开桌案将他擒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犹如被架在火上煎熬,连牙关都开始打战,就在这时,黎渊身体一动,居然又不声不响地走出了书房!

    苏雪禅如临大赦,这才惊觉过来,他没有发现自己,刚才那句只是用来诈他的!

    听着黎渊逐远去的步伐和呼唤声,他紧绷的肌肉尽数放松,忍不住支起身体向外探看了一眼,又脱力向后一倒。

    ——喀喇喀喇的机关声猛地响起,在寂寂夜晚简直大如惊雷!

    苏雪禅:“!”

    远处传来应龙受骗恼怒的咆哮声,他惊叫一声,向徒然陷下空落的黝黑洞口坠去!

第19章 十九.() 
顶上地板轰然合拢,苏雪禅于下坠中化作人形,沿着数百层大理石阶梯一路狼狈滚下,沿途磷火无风自燃,纷纷点亮黑暗无光的地道。

    他就像个被鞭子狠抽后的皮球,一路骨碌碌转着扑通扑通往下摔,最终径直滚进终点的密室内,重重撞在半开的门框上。

    苏雪禅:“”

    他挣扎着站起来,简直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今晚的自己。

    这点小打小摔他还不放在眼里,不过,这又是什么地方?

    密室的门也是光滑细腻的云纹大理石,而且是半开着的,可见这里的主人很放心此处的保密性,只是没料到会被他今天误打误撞进来。

    地底深邃,他完全听不见上面的动静,索性钻到里面,又将门虚虚掩上。

    环顾四周,只见室内的装潢简洁朴素,唯有一床一柜一桌一椅,但悬在天顶上照亮的,却是四颗呈对角分散状的斗大夜明珠,其上还覆着一层朦胧白纱,将光线过滤得柔和无比,恍若明媚的白天。

    “这里也挂着水精”苏雪禅暗自嘀咕,“难道是龙君的密室?”

    他走到柜前,发现那里满满当当摆的都是无封书帛,册册书页残损,而且样式并不统一,有薄有厚,有大有小,看上去乱七八糟的,还散发出一股腐朽陈旧的味道莫非这就是黎渊的藏书库?

    他思前想后,终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伸手在最上排轻轻抽出一本,打开。

    扉页无名,但那凌乱墨渍却力透纸背,字迹亦甚是粗疏,一撇一捺横折竖钩全看不出笔锋,也不知书写的墨是什么制成的,洇开的毛边竟带着隐隐血色,一本沉甸甸地拿在手中,似乎还能嗅到那扑鼻而来的腥气。

    第三百五十九日,剜鳞一千六百零三枚。

    地底不知日月,我很想你,但这里流窜太多厉刑兵刃,我只有继续将你藏在怀中,你不会怪我罢?

    ——他一下子愣住了。

    再急急翻开一页。

    第四百二十日,剜鳞两千三百七十八枚,龙骨击碎两次。

    此地厉刑之气攻势太重,我昨日不察,撞在万仞刀山上,尾骨碎了几节,好在你还安全无恙。

    这里太黑了,但鳞甲随风碎裂的样子就像长夜中的点点星光,很美,你能看见吗?

    第六百五十二日,剜鳞三千五百八十一枚,今日筋脉不慎崩断,伤势还算严重。

    我现在已经能摸到一点规律了,吃的苦头也少了许多。等我出去之后,说不定连金母的杀手锏都不能再拿我如何。到时候,我领你去看昆仑的桃花。

    狱中除了风啸声和四处游荡的尸体外什么都没有,我实在想念我们在外面的日子。

    苏雪禅的指尖微微颤抖,他塞回那本,又抽出另一册。

    第一千三百日,剜鳞四千五百三十三枚,龙骨击碎十五次。

    这里的风越来越大,可我还有不知多少年岁才能出去,究竟能否保护好你,我已经不确定了。

    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日,剜鳞我数岔了数,大概是四千五百九十二枚罢。

    我想到办法了,但可能会有点委屈你。我可以让厉刑之气剖开腹部,然后再将你放进去,这样就不用担心了。我活着,你就永远是安全的,我若是死在里面,那我的尸首依然能将你护着。

    别怕。

    第一千四百零七日,剜鳞五千三百五十二枚。

    原来剖开肚腹的滋味当真不好受,现在手有点抖。

    你若是看见,又要哭了。

    苏雪禅的喉头梗着一团又烫又辣的热意,烧得他眼眶通红,心头苦痛难耐。

    黎渊用他的血,记录了千年牢狱中的每一天,那这些书册是从哪里来的?

    他踮起脚尖,从最上面拿下第一册,也是最破旧的一册。

    第一日。

    其实这不是第一日,但权当它是吧,总归是从这天开始记的。

    我在刑杀之狱中发现了一片尸山,这里死的人实在是多。

    厉刑之气能穿透我的结界,我现在浑身是伤,不过,我居然在下面找到了不少零碎的小东西。菩提,我能和你说说话了。

    圣人裁定的剜鳞割肉之刑着实刻毒,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在睡前数着它们睡觉,算了,这次我帮你数着,你心疼也好,怪我也罢,只要能再和我说句话就行。

    这本可能是年头太久的缘故,帛页薄脆发黄得近乎透明,后面的书页有好几处都黏在了一起,苏雪禅也不敢妄动,只好将它妥善放回。他又犹豫了一会,忍不住蹲下身体,拿出稍微靠后的一册。

    里面已经没有天数计时了。

    我已经不知道该写什么了,但对你的思念却与日俱增,毫无损减。

    我擅自做了一个决定,你若是不同意,就亲自来对我说好了。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都能放弃,什么都能答应你。

    菩提,这里面真是黑啊,我已经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我数不下去了。

    疼痛不能让人发疯,但是寂寞能。

    数万个日夜,想必你早就溶进了我的骨血中,这样也好,我说的每句话,你就算不能回应,也都能听见了。

    其后的字迹越发潦草凌乱,他一本一本地看下去,到最后,纸面上已然写不出什么具体事件和成句的段落了,一张张一页页一面面,统统都是血凝出的“菩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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