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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落菩提-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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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昏了一天一夜了,还没醒过来。”坐在溪边的那个人施施然站起,转头看向这边,“你们闹的动静,挺大的。”

    舍脂眯起眼睛,朝着来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火光跳跃,映出那人修长挺拔的身姿,再往上,是昳丽却带着几分阴沉的容颜,两枚飘摇流丽的宝石坠下,滴落在他的发间。

    舍脂缓缓站起,她虽然失了紫绶云光带,但身上穿的,脚下踩的依然不是凡俗之物,她向前走了几步,天人的身体不染尘垢,顿时在火焰下显出她近乎生光的倾世容颜。

    她挡在苏雪禅身前,低声道:“这里是哪?你又是在哪里发现我们的?”

    青年的呼吸一窒,他愣怔地望着舍脂,不由自主道:“这里是这里是北极天柜山,当时钟山发生大爆炸,我看见有流星坠落,于是去找我在距此两百里的地方发现了他,又在向东百里的地方发现了你”

    舍脂一怔,皱眉道:“北极天柜”

    北极天柜山距离逐鹿已经很近了,但周围神人国众多她若有所思,又重新将容貌隐没在阴影中,坐到苏雪禅的身边,“行,我知道了。”

    青年一怔,这才如梦方醒地反应过来,他气急道:“你你居然对我使用迷魂术?!”

    舍脂不屑道:“迷魂术是什么东西,我还需要用它?看在你救了他的份上,我仅是在你面前晃

    眼一下罢了,要真想对你做什么,你现在只怕早就死了。”

    青年张了张口,良久才冷笑一声,低语道:“这个青丘狐子,倒是一直运气很好,无论走到哪,都有人愿意护着他”

    舍脂虽然听出他话里的嫉妒之意,但也不想在这里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起争执,她只是再次担忧地探了探苏雪禅腹中的情况,又为他擦去脸上残存的血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山声势浩大,各方灵力激荡的这一仗,苏雪禅肚腹此时已经有点显怀了。舍脂虽然不了解龙胎的情况,可心里也知道,这样的环境定是万分凶险的,她看着苏雪禅昏睡过去的面容,不由为他担忧地叹了口气。

    而这时候的苏雪禅,还在一片白茫茫的梦境中徜徉不休。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他在满目柔絮般的雾气中四下探看,想要张口叫人,却又想不起来自己该叫谁。

    身后忽然传来些许轻微的响动,他还来不及回头去看,就听得一声轻轻的,带着颤抖的呼唤。

    “雪雪禅。”

    那声音又低又软,就算拂过飘摇的雪花,也不会使它下落的轨迹发生一点变化——那样小心翼翼的,不知所措地唤着他的名字。

    雪禅。

    苏雪禅茫然地转过身体,正正对上一双璨金的龙瞳。

    他一下愣住了。

    黎渊低声道:“这是这是梦,是么?”

    苏雪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正要说“我不知道”,就见黎渊的眼框缓缓发红,从里头徒然涌出两行泪水,吓得他下意识张口道:“是,这是梦。你不要哭”

    黎渊只是定定看着他,那目光竟让他说不出话来,唯有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从未在黎渊身上看过这样的眼神,贪婪而卑微,炽热而柔软,含着造化弄人的悲哀和一隙至死方休的热烈他看着他,就像守财的巨龙无措地捧着一个小小的,脆弱的月亮,愿意剖开胸腹,将他放进身体最深处来珍重保护。

    那目光让他隐约觉得,黎渊是想来将他牢牢抱紧在怀中的,可是他不敢。

    “你你怎么啦?”苏雪禅讷讷地望着他,“是受伤了吗?”

    黎渊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青年,他的脑海全然混乱,无数零碎的措辞短句翻涌,他头一次感受到,原来言语是如此无力的东西。

    要说什么呢,说自己因为固执害了他,因为高傲自大而不愿意相信他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因为无所谓的尊严损耗了他的心血,让他在求不得的痛苦中生生挣扎

    每一幕都是他的罪,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他的疏忽和过错。

    他还能说些什么?

    苏雪禅忽然明白了,他恍然道:“你是不是你知道了,我就是”

    他一时想不到该怎么说,黎渊却已经点了点头,掩在袖内的双手不住发抖。

    “这样啊。”苏雪禅叹了口气,他沉默了一会,仿佛做了什么郑重的决定似的,忽然开口道,“黎渊,其实我不怪你。”

    黎渊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

    苏雪禅笑了起来,他试探性地伸出手,看黎渊没有反对,就轻轻地顺着长袖下方探进去,温柔拉住了他冰冷的手指,这才发现一向不将外物放下眼里的龙神,此时的双手居然在不自觉的颤抖。他吃了一惊,但黎渊已经低下头来看他,眼中含着不知所措的泪意,那模样活像一个犯了大错,正忐忑等待大人批评的孩子。

    “别这样,”苏雪禅道,他也不明白这究竟是自己梦境的投影,还是黎渊真实的神魂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索性豁出去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过这件事,我也不能完全摘出去,我也是有错的。我我对你死缠烂打,还因为私心向你隐瞒了许多事情,我知道你那时候不喜欢我,你心里想着别人——虽然那个别人也是我,可是情爱这回事,确实身不由己我、是我对不起你在先。”

    他看黎渊还是凝望着着他,一副不发一语的样子,他先前去握他的手时,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他不得不稍微躬下腰去够,现在见黎渊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他也有点惴惴,不由直起身体,想要放开。这时候,黎渊却反手一把牢牢握住他的手掌,将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带了一步,差点扑在黎渊怀里。

    黎渊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千年的牢狱之灾几乎磨损了爱侣曾经在他心中的印象,但现在他又鲜活地站在自己面前,温柔敦厚,眸光清澈,纵然经历了如此之多,也依旧像一个从未遭遇磨难和挫折,也从未见过世事艰辛、红尘险恶的小王子,笑着对他说,我原谅你,因为我也有错。

    他的掌中痣,他的心头肉。

第66章 六十六 .() 
黎渊的泪水炽热滚烫如岩浆。

    它固执地熔开眼眶;带着死后方生的决然颓然坠落在他的脸上,又顺着他的面颊和嘴角曲折滚过一道痕迹;那不像是泪水,倒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滴星;从他的眼中诞生;又从他的面上走完一生,同时替两个人诉说了满腔幽微难言的心事。

    “别”苏雪禅张开嘴唇;就感觉到了从唇边渗进来的轻微的苦涩之意;“你别难过;我还有事要和你说呢。”

    黎渊沉默地凝视着他;苏雪禅想了一会,又觉得这样说不太方便,于是轻轻挣了挣右手,摸到自己的衣襟处,连着里衣一起拉开了大半。

    这段时间;他削瘦得厉害;那个鲜红到近乎刺目的痕迹烙印在他略微凸起的骨头和雪白肌肤上;犹如一片肆意蔓延开的野火;更显得惊心动魄。黎渊怔怔望着;情不自禁松开了手掌;转而轻握住了他的腰侧;目中也显出茫然的痛意。

    “我知道;你上一次想带我避开战争;”苏雪禅温和地看着他;“但你看,这种事不是我们想走,就能走的了的。”

    黎渊下意识地摇摇头,他伸长了手臂,怀抱住苏雪禅,他的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发着抖,衣料摩擦时发出微不可闻的簌簌声,就像是他偏执而低微的拒绝。

    “不行。”他低声道,“我可以替你承受这一切,这是我的使命,我的重任”

    “这也是我的使命,我的重任。”苏雪禅认真地看着他,“就算要我这条命也无所谓了,这一路走过来,我已经看了太多。如果说这枷锁必须要有人来斩断那就让我做第一把刀吧。”

    黎渊心头狂跳,他睁大眼睛,视线里的赤红疤痕几乎要化作剧毒的蛇,狠狠一下叼在他的瞳孔上,他咬牙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你还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你难道就能这么轻易地一走了之?你”

    他说到这里,只觉得一口凉气梗在喉间,快要将他逼得喘不过气来。他瞧着苏雪禅的眼睛,这样一双琥珀色的温润眼瞳,它是天下最多情柔软,也是天下最无情冷硬,它明明可以流露出喜悦的爱意和心碎的泪水,却偏偏要在现在这般清明悲悯地对着他,对着这个世界,对着芸芸世人。

    千年前如此,千年后,竟然还是如此。

    “为什么?”黎渊面色惨白,“哪怕你不爱我也好,哪怕你要离开我,离我离得远远的也好,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我求求你别这么残忍,别这样对我你让他们去看春天的桃花,你说那有多美,可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

    “你已经给了毫不相关的人那么多希望了,为什么不能再给自己留一点?!”

    黎渊嘴唇颤抖,他心如刀割,暴跳如雷的愤怒和急躁简直要烧穿全身,若不是一丝理智尚存,他早就把眼前的人一口吞下去了!他只恨不得让他好端端地和自己待在一块,哪都不能去,也好过这样活活受罪,到最后不得善终。

    苏雪禅面上的笑容慢慢消褪了,他沉声道:“就是因为这样,因为我还有家人,我还有朋友,我还有你,所以我才更不能就这样溜之大吉了!你让我退到哪里呢?我的希望就是你们,我一个人可以走,但是你们走不了!”

    “我爱你们,我爱你!硬要说起来,这天下与我何干?我的心就算剜出来,剁碎了摊开来看也只有巴掌那么大,装不下整个洪荒的。可如果真要救你们那就必须得救将你们涵括在内的芸芸众生。”

    他眼中噙着泪水,拉过黎渊的手,轻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想保住我的命,可我我也想保住你的命啊。”

    黎渊心头剧痛,浑身如坠冰窖般发抖,他手底下盖的仿佛不是苏雪禅微凉的肌肤,也不是所谓救世关键的蚩尤刀痕,而是一把利器,一泓可以杀了他、完全击碎他的雷霆。他的左边是爱人的性命,右边是爱人诚挚向死的真心,恍若火焰与海水将他撕裂成两半,在极度的眩晕与模糊中,他的耳边恍然响起雨师的声音,那是笃定的谶语,亦是恶毒的诅咒。

    ——“应龙你生来就是痛失所爱的命运”

    原来是这样,他恍惚地想着,他这一生高高在上,天然便是身份尊贵的应龙,掌握寻常人一辈子也够不到丝毫的滔天权势。他不在乎脚下生灵,也不把九天皇权放在眼中,洪荒四海,他特立独行千万年之久,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异类。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劫难才来得格外残忍,格外冷酷?所以他们将他夺走一次还不够,甚至要夺走第二次,乃至第三次?

    “我生来就是痛失所爱的命运”他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苏雪禅察觉到他全身冷得厉害,就连抱着自己的手都要撑不住了,急忙伸手摸着他的脸道:“黎渊,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千年之前我离开过,但现在我不是又回来了?我答应你,无论我是谁,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再次回来找你的我发誓。”

    黎渊回望着他的眼睛,哑声道:“那么,这便是你最后的决定了吗?”

    苏雪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是。”

    黎渊的龙瞳沉淀着两轮暗金色的漩涡,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很长时间。

    四周雾气涌动,围绕着他们盘旋不休,黎渊的脑海中也同这雾一样,搅动得混沌一片,就连苏雪禅也不知道,他在这时究竟想了多少东西。

    “我会去逐鹿,我会亲手阻止风伯雨师复活蚩尤”良久,他才断断续续地艰难道,“同样,我也不会拦你,我接受你做出的一切选择和决定。只是我会用尽全力,哪怕拼上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不过是拯救世界而已,”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苏雪禅的面颊,“你想这样做那就去做吧。”

    苏雪禅心头一松,可旋即又涌上一股沉重的涩意,他本应露出一个笑来的,可看着面前的黎渊,他只觉心痛。

    身边雾气渐浓,黎渊低声道:“待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欠你的,亦会好好偿还”

    苏雪禅睁大眼睛,但黎渊的面容已经被雾气缓缓掩盖了,就连熨贴在他腰侧的温度都冰冷了下去,他惊道:“黎渊,黎渊?!”

    “黎渊!”

    他正惶然无措,连声叫着黎渊的名字时,耳边有个声音道:“雪禅!快醒醒!”

    那个声音就像是有魔力,将他自梦境的深渊中一把拉起,升向日光普照的大地,他的肉身重重一颤,仿佛魂归来兮,意识也渐渐复苏清醒,他勉力睁了睁眼,立即就有一个柔软的东西覆在他的眼皮上,他听见舍脂道:“你昏过去的时间长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适应了好一会,才将湿布从脸上拿下来,浑身的关节都僵滞不已,他强撑着慢慢坐起,这才发现,他和舍脂正在一处山洞中。

    “这是”他清了清嗓子,“这是在哪?”

    舍脂道:“我们正在往北极天柜山外走。”

    “北极天柜?”他吃力地想了一会,“那离逐鹿也不远了。”

    舍脂点点头,这时候,从外面又进来一个人,苏雪禅看着他,这人的样貌本应是极眼熟的,可他现在才从大梦一场中脱身,整个人都有些迟钝,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他。

    舍脂瞥了那人一眼,对苏雪禅道:“既然是旧识,那你们说一会话吧。”

    语毕,便站起来,径自走到篝火旁坐下了。

    那人徐徐走近了,低声道:“好久不见,青丘的大王子。”

    声音也耳熟,苏雪禅犹疑地看着他,犹如闪电猛地破开混沌云层,于猝然间想起来这人的身份,不由失声道:“钦琛?!”

    昆仑钦原一族,先前与苏雪禅在龙首山有过争执的小王子,钦琛。

    他震惊地看着钦琛,现在想起来,龙首山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眼前的人好像也带着恍若隔世的陌生感,时空割裂一般乍然出现在他面前。

    但苏雪禅不会忘记,昔日这个骄傲的小王子是如何嫉恨着他,甚至还要害死他的。

    “你”嗓子太过干涩,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你怎么离开昆仑了?现在外面这般凶险,你的父母竟然也放心让你出来?”

    钦琛的嘴角露出一个宛如抽搐的笑,他盯着地面,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黑,他慢吞吞道:“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好运么?有朋友,有家人,有那么多人愿意护着你”

    苏雪禅皱了皱眉,隐约从他的话语里嗅出了不祥的意味,因此他也不说话,只是听着。

    钦琛继续道:“昆仑已经没有我的家了,我自然要出来闯荡,不然还能如何,继续死赖在上面?”

    苏雪禅还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钦原也是妖族内数一数二的大族,又护卫昆仑千年,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又想起钦琛曾经与土蝼一起合谋应龙血的事情,便猜测道:“是西王母娘娘赶你们下山了吗?”

    “没了,死光了,只剩我一个了,”钦琛含糊地笑着,“听不懂?我还以为你们青丘狐很聪明的。”

    苏雪禅差点惊得跳起来,他万万想不到,自瑶池宴后,他再一次听见钦原一族的消息,竟会是如此惨烈的死讯!他急急道:“没了?!怎么会怎么会没了?”

    “被一个人杀光了,”钦琛恍惚地看着他,“那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苏雪禅下意识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唯一有动机,有实力的,他也只能想到一个黎渊,可黎渊怎么会做这种事?

    然而黎渊发起病来六亲不认也说不准

    一想到这,他脸上止不住得青一阵白一阵,但钦琛紧接着道:“当时我被族姐所救,侥幸在他手上捡来一条命,昆仑上下,都被我打探了个遍,放才知道那人就是昔日逐鹿之战时逃脱的风伯。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探到他或许姓风,是么?”

    苏雪禅一听见他说风伯,心中便松了一口气,若是黎渊做了这事,自己也少不得再要替他担待着些了,但一想到钦原一族灭于封北猎之手,他又不忍起来,“是,他叫封北猎,与他在一起的雨师叫羽兰桑。”

    钦琛怔怔:“你果然知道”又翻来覆去地将这个名字在唇齿间咀嚼了数遍,面上透出刻骨阴毒的杀意,眼中也泛了隐隐的泪光。

    “究竟是怎么回事?”苏雪禅问道,“和当时的龙血有关系吗?”

    钦琛的嘴唇紧抿,苏雪禅等了一会,也不见他说话,只当自己的问题触及到他的伤心处了,于是也不再追问,正要劝他去休息一下时,就听见钦琛嘶哑道:“是我父王太过相信封北猎的话,不料却遭至全族的祸端”

    他断断续续地说,苏雪禅默不作声地听,末了,钦琛冷笑道:“到最后,父王一心要与族中那些被毁了修为根基的孩子讨个公道,谁知他耐心尽了,扬手间便刮起风来”

    他牙关打颤,浑身上下都不受控制地栗栗发抖:“真是好大的风好大的风啊”

    苏雪禅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也能想象出,那必定是极惨不忍看的一幕。

    “所以你”

    “我要报仇,”钦琛喃喃道,“我要用毒螯贯穿他的骨髓,哪怕自己立刻就会死去,我不能放过他”

    苏雪禅想起自己被折断的流照君,心头也笼上一股淬血的怒火,他明白,以钦琛的修为,只怕还未接近封北猎的身体,就要被狂风万箭穿心了,但他没有说话,他了解这股要燃尽一切的愤怒,旁人的劝阻只会是火上浇油,他道:“现在你想和我们一起走,是吗?”

    “是,”钦琛决然道,“带我去逐鹿吧。”

第67章 六十七 .() 
深山密林间;一行三个身影正缓缓前行在大地连绵起伏的脊梁上。

    舍脂一边走,一边冷笑:“我算是明白;风伯打的是什么好主意了。”

    此时正是天光略微泛出鱼肚白的清晨,林里本应一派薄雾冥冥的景致;但目力所及、鼻端所嗅;皆是灰暗衰枯的一片。若要从云端上往下俯瞰,就会发现;整个洪荒就像被粗暴揭开纱幕的征人;只能毫无遮掩地将满目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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