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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落菩提-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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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封北猎垂手站在高处,指尖萦绕着缕缕环绕的微风,将下方的人团团围拢,仿佛一个人造的隔离区域。

    底下的人抬起头来,一手持笔,一手捏笺,那清润乌黑的眉眼,俊秀如许的面容,正是苏雪禅于此世间的模样!

    ——东夷雨师,天然雨泽之身,能于一面中化三千面,非至圣所不能识破。

    “你当真要这样做?”他缓缓开口,连语气和悦耳温缓的嗓音都与苏雪禅别无一二,“在我看来,这个计划着实瑕疵颇多,难堪大用。”

    封北猎低声笑道:“不,他一定会上当的,你大可放心。”

    “为什么?”羽兰桑反问道,顶着菩提木的容颜,就连不甘的质疑似乎都可以变得温和柔韧起来,“在此之前,我们从未与月神打过交道,他和日神也从未插手过下界的战争,你这般冒然,不免太过招惹是非。”

    “更何况,他本身亦是月宫魁首,只怕你我二人加起来也难敌其手,若他半途发觉,你我又待如何?”

    封北猎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一种势在必得的光芒,他凝视着不知名的虚空,犹如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

    “我说了,他一定会来的。”他缓缓重复,“因为我已经知晓了他的结局——或者说,是他和日神的结局。既然要闹,为什么不闹得大一点呢?他是最好的人选,毋需再犹豫了。”

    羽兰桑定定看着他,道:“还有一点。”

    “什么?”

    “应龙宫的印玺,可不是那么好伪造的,就连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唯有尽力一试。”

    封北猎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些许嘲讽之意:“尽人事,听天命吧。”

    良久,羽兰桑终于将手中的笔高高抛起,在信笺上落下了第一道刺目的墨痕。

    天边忽起一阵波澜。

    风乍起,云乍还,苍穹浓云如滚,乌风四啸,顷刻间便将盛日的阳光挡在了层层阻霭之后,恰似一个黑云压城,长夜将至的景象,沉沉笼在坤舆上方。

    风雨欲来。

    广寒三十三天,此刻,望舒已经驾着月车逡巡于九天之上,月宫中清寂无比,花落无声。

    一名衣袂翻飞的仙娥从漫天繁盛的金桂中翩翩而来,手中平举着一封书信,降落至一群女侍之间。

    “云笺这丫头,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一名仙娥眼尖,率先看到云笺纤细飘渺的身影,“莫不是又向女官偷了懒,跑回来纳凉来了?”

    望舒虽为月宫之主,可性子温柔矜善,与羲和雍容威严的风格尤为不同,因此月宫中的侍女们也格外亲厚,不若其他仙宫那般等级森严。

    云笺闻言,不由蹙起淡如扫烟的蛾眉,轻啐了那女娥一口,眉心一粒秀气的红痣也像生气一般闪着微光,“谁偷懒了,是有人给大人送信,女官姐姐叫我送回来而已,谁又与你们一样了?”

    被她这样对待的宫娥也不生气,反而伸出玉葱样的手指头,指着云笺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瞧瞧这丫头,平时偷懒得还少,今儿被我一说,反倒正儿八经地拿起乔来了,谁和我们一样,那天谁在树下睡得被花盖一身,谁就和我们一样!”

    云笺气急:“你!”

    又见其他宫娥也纷纷掩口而笑,喁喁打趣,她一张小脸也涨得通红,不由恨恨地一跺脚,就要跑到殿里去。

    “哎!”另一个急忙叫住她,“傻丫头,回来!你还没说是哪送来的信呢,怎么能就这样直接送到大人那里!”

    云笺不情不愿地转身,抬手看了一眼,瓮声道:“应龙宫!”

    闻言,一仙娥疑惑道:“应龙宫?怎么会是应龙宫,那位龙神素日不与其他神祗来往的,今日为何冒然来信?”

    “我还没说完呢!”云笺瞪着一双潋滟妙目,“是应龙宫那位小殿下。”

    她说得含糊,可在场的仙娥在愣过一刹后,皆纷纷反应过来,惊讶不已地相互对视。

    “那位小殿下”一人难掩诧异道,“不是应龙神的红线情缘吗?传言应龙神将他看得忒紧,半步都不肯放松的,他为何会给大人写信?”

    另一人紧接着道:“可别了!应龙神那个冷情傲慢的性子,整个洪荒谁人不知,你倒把他说得情圣一般模样,也不知是听谁传的。”

    先前那仙娥顿时不服气道:“我听谁传的?我听羲和大人亲口与大人说的!婆娑盛宴上,应龙神可是唱了一曲绸缪给那位小殿下当众示爱,依我看,龙神冷心傲慢也罢,总归他只对一个人深情,比其他那些三妻四妾的男子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好了,别争了。”一女子忧虑道,“既然是应龙宫来信,我们也不好多嘴,云笺,你将信交予我,待我验过印玺后,就将它放进大人的书房罢。”

    云笺依言上前,将手中的信递予说话的女子,女子摸了摸光润封皮,扬眉道:“咦,怎得没有印玺加盖?”

    “是不是印在里面了?”一人道,“那位殿下初来乍到,怕是不太了解九天书信往来的规矩罢。”

    女子踌躇了一下,到底不敢私拆寄给望舒的信件,不禁犹豫道:“这可如何是好?”

    望舒素日宽和,即便有宫娥犯了错处,也不会施以什么严苛的刑罚,因此,一位宫娥轻声道:“不如就打开看一眼,想必望舒大人也不会多加责怪。”

    女子进退两难,既不好玩忽职守,将一封未经验明的书信放进望舒的书房,也不敢擅自退回这封据说是来自应龙宫的信,最后索性咬牙道:“算罢,就看一眼,大人就算责怪,我也无话可说了!”

    谁知她刚一上手拆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妖风打着她的耳畔擦过,她一个不稳,那墨迹斑斑的帛页便呼啦一下翻进了桥下的溪水里,逐渐洇开了一片。

    “天要亡我!”那女子叫苦不迭,众人亦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广寒三十三天的水乃极寒弱水,自然与凡水不同,待她们七手八脚地跳下小溪,将书信捞出来之后,旁的都还好说,依然能看清字迹,唯有印玺处被墨痕浸得模糊不清,就算吹干,只怕也难以复原了。

    仙娥们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苦兮兮的神情。

    清晨,望舒驾驭月车,一回到主殿,就见殿前侍候了一群低头不语的宫娥,为首一人看到他回来,急忙奔到眼前,如实向他说明了书信的事。

    “小殿下私自给我寄来的信?”望舒疑惑地抬眼,“湿得严重吗?”

    “回禀大人,不严重的,就是应龙宫的印玺被墨染了一半婢子们”

    “拿给我看看。”望舒道。

    信件很快就被呈上来了,他展开帛页,上面传来几许微不可闻的草木气息,清澈明润,一如那个温和的少年。

    是他没错。

    望舒微微一笑,见那些侍女还胆战心惊地立在一旁,于是挥了挥手,道:“好了,都下去吧,打湿了一点,不碍事。”

    侍女们心里是如何松一口气的,他现在已经无暇在乎了,他望着信纸上的内容,目光已经产生了些许变化。

    “前日一别,观君面相有恙,唯恐不祥之兆”他眼皮一跳,“今夜约见?”

    望舒皱起眉头,转脸看着远方纯明无暇,空净澄澈的苍穹,眼神中涌动着旁人难以揣摩的深意。

第111章 一百一十一 .() 
黎渊拿到帝鸿氏传召的旨意时;苏雪禅还在书房里翻阅古籍,全神贯注地做着批注。

    不知是出于对苏雪禅处境的顾虑;还是黎渊野兽一样的直觉感应到了什么,他始终不愿意告诉苏雪禅第三个条件的具体状况;任由苏雪禅百般软磨硬泡;猜测套话,黎渊依旧岿然不动。苏雪禅也不敢将话里的企图显露得太过;唯恐黎渊起疑;只有把自己泡在书堆里;期望那些古老的典籍能给自己指点一下迷津。

    唯独一点;黎渊本来就与他寸步不离,在出了他被封北猎暗算这一事件后,如今更是黏得紧。稍微分开一会,便要进来瞧瞧他在做什么,后来;苏雪禅委实不堪其扰;唯有和他约法三章;让他只能一个时辰找自己一次;黎渊虽然不甚情愿;看到苏雪禅侃然正色的神情后;还是勉强答应了。

    苏雪禅手中拿着一卷金石镂刻的竹简;正艰苦地阅读着上面生涩的文字;一旁还摊着一本对照古籍语言的辞典;黎渊走进来时;他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丝毫没有听到衣袍拂地的声音,还是黎渊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才恍然惊醒,受惊了一般扭头看他。

    “怎”嗓子干涩,他忍不住咳了一声,“怎么了?不是说一个时辰”

    黎渊举起手中玄锦作底,金线刺绣的旨书,目光沉沉,甚至隐约带着一丝不悦的怒火。

    “帝鸿氏传召。”

    苏雪禅一怔,不禁重复道:“帝鸿氏传召?他召你做什么?”

    “不是召见我,”黎渊道,“是召见我们。”

    苏雪禅更懵了。

    他瞅着黎渊,活像是还没从书本中回过神来一样,这些天以来的困惑终于在今日达到了顶峰,他转过身去,将竹简妥善安放回原处。

    帝鸿氏何时传召过他?在前世的记忆里,他从未与帝鸿氏正面交流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指名召见过自己。他这些天一直在细细回想,无论是娲皇在南柯海旁劝阻他的话语,还是封北猎出现了偏差的梦境,亦或是黎渊对他言明的三个条件,现在帝鸿氏突如其来的召见无一不充斥着异样的剥离感。

    娲皇说已经发生的结果不可更改,可她展示给自己看的前世记忆却与现在发生了微妙的偏差;黎渊说已经发生的结果不可更改,但他却立即就告诉自己改变的三个条件

    他遍寻古籍,无从寻找时间的奥秘与突破轮回的关窍,然而他心中清楚,两条并行轨道上前进的马车,有一辆,已然驶离了原定的规划。

    “黎渊。”他轻声唤道,“我问你一件事。”

    他站在高大的落地书柜间,雪白的面容上落了一线从层层阻碍中流泄出的阳光,犹如洒落的一道金线,点亮了他原本就澄净清澈的眼瞳,黑檀雕就的魁梧立柜就像重重山峦,围住了他这泓不知所措的泉水。

    在那一刻,黎渊忽然觉得他变小了,就像一把钥匙,一个行走在苍茫原野上的旅人,在漫长的踽踽独行中追寻着终焉大门的锁孔,永恒时间的答案。

    “你是怎么知道那三个条件的?”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祈求地望着黎渊,“告诉我吧。”

    黎渊没办法拒绝他用这种眼神说出的请求。

    他望着莫名固执的爱侣,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低声道:“为何要对此事坚持至此?”

    他叹了口气,道:“这只是一个猜想。”

    苏雪禅吞了吞沙哑刺痛的喉咙,闷不做声地伏在黎渊怀里,嗅着他身上清沉深邃的气息。

    “早年圣人论道,众仙旁摩。有一位圣人看见下方尘世中的纷扰,于是提出了一个几近天方夜谭的问题。”

    “他说,‘一啄一饮,絮果兰因,众生皆因不可圜转的抉择而陷烦恼喧阗,若有一道,能回溯时光,改换起始,能否令众生如意,解脱孽障?’”

    苏雪禅立即下意识道:“这不可能。”

    且不说人这一生做出的抉择有多少,就说“如意”二字,又能有多少人可以从永不满足的欲壑中脱身?

    黎渊一下笑了,他轻轻揉着苏雪禅乌黑光润的长发,点头应道:“是,所以才说这是天方夜谭。但时值洪荒众生刚接触修道的概念,如果可以如他所说,找到回溯时光的方法,斩断红尘俗世的业障,相当于建立了一个立地登仙的捷径,因此,在当时也引起了一阵广泛讨论。”

    “这三个条件,就是当时做出的设想吗?”

    “没错。”黎渊点点头,“只是第一个条件,需要一位圣人为你保驾护航;第二个条件,大功德又不是街上叫卖的白菜,随随便便就能捡上一颗;第三个条件更是无稽之谈,什么才算关键人物,让他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处?当中曲折荒谬,好似镜花水月,倒不如老老实实修习大道来得踏实,因此现在已经没有人提起了。”

    苏雪禅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了。

    钥匙断在了错误的门锁里,旅人望见的终点也只是无谓的海市蜃楼,他还需继续跋涉。

    他闷闷道:“好吧,我知道了。”

    他仰头看着黎渊温柔的璨金色眼瞳,强打精神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听了他的问话,黎渊的神情却蓦地沉了下去,他的目光如一线锋利的寒刃,不动声色,瞥过被他置于一旁的玄锦帛书。

    “不,你不去,就待在家里。”

    苏雪禅意外抬眼:“为什么?”

    但黎渊不愿再说下去,他的眸光如海暗沉,翻涌着一腔郁郁的杀意,挨着他的胸口,除了平稳的心跳,苏雪禅还可以隐约听见昆吾雀在刀鞘中突突跳动的锋错声,金戈喑哑,危机起伏。

    苏雪禅一下子反应过来,帝鸿氏召见他们是为什么事了。

    “他知道封北猎藏身东夷,”苏雪禅道,“那他召见我们,就是为了我身体里的蚩”

    “嘘。”黎渊伸出长指,按在苏雪禅的唇珠上,也将他尚未出口的话压在了舌尖,“别说,也不要提一个字。”

    苏雪禅可以看出来,他正忍耐着满腔的怒意,但那怒意不是对着他的,而是对着帝鸿氏,对着九天之上的众仙,甚至是对着他自己。

    苏雪禅胸口以龙心血封住的东西,稍微了解一点逐鹿之战的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许多人心照不宣的底牌——哪怕这张阻止蚩尤复活的底牌前盘桓护卫着黎渊这头择人欲噬的恶龙,可当真动乱四起,黎渊又能抵挡以帝鸿氏为首的力量多久?

    在烛九阴让他看到的记忆里,黎渊强行将他带上不周山,想要他远离这场需要自己陨落才能结束的劫难他曾经以为这单是黎渊的私心,可现在看来,未必没有帝鸿氏暗中的推波助澜。

    一个因为纵容部下而导致战争爆发的帝王,一个急于弥补自己过失的君主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又岂是旁人能够揣测到的?

    想到这里,他反手拽住黎渊的衣袖,坚持道:“带我一起去吧。”

    黎渊正欲断言拒绝,就听苏雪禅接着道:“我明白帝鸿氏想要什么,可这不是逃避就能躲过去的事情。若能伏诛风伯雨师,那便是皆大欢喜,但如果不能呢?隐患一直都在,对我而言的危险也会一直在,与其这样,不如带上我,让我和你一起走。”

    黎渊的瞳孔里颤过一丝波光,很快便消弥无形了,他低声道:“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苏雪禅莞尔一笑,心中却是苦涩至极,因为他明白,风伯雨师是不会现在就结束他们的使命的,自己终究要在这一世离开他,投向死亡的怀抱,“我又不傻。”

    见黎渊的面色依旧僵滞不虞,他忍不住搂上黎渊的脖颈,像什么都未发生那般笑嘻嘻道:“好嘛,带我去吧!也让我上九天金銮长长见识,行吗?”

    他握着黎渊关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面还留着常年持刀的薄茧,他的手掌不如黎渊的大,却能与他十指相缠,密不可分地将肌肤与热度融在一起。他握着这双手,一下一下,都像捏在黎渊的心尖上,“行吗?”

    黎渊瞪了他许久,极地巨兽,逐鹿千军,他都能丝毫不惧地横扫践踏而过,但一望见眼前人笑起来时唇边露出的小小漩涡,他便心颤手软,唯有丢盔卸甲,败走春城。

    每当他露出这种无可奈何的眼神时,苏雪禅就知道自己胜利了,他哈哈大笑,黎渊则抄起桌上的玄锦帛书,一手将他抱起来向外走去,一面走,一面忿忿地骂:“小冤家,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他们再一次盛着从海底升起的巨辇,朝着天空飞去,只是这一次,四周不再有海妖化形的小童,而是杀气腾腾的东荒龙骑;他们要去的地方也不是歌舞升平的婆娑宝殿,而是危机四伏的九天金銮。

    只是,青霄之上的景色是何等飘渺幻丽,苏雪禅已经无暇自己观赏了。他和黎渊刚一踩在厚实绵软的云头上,前方便有侍官分立两侧,殷切迎来,将他们带往前方金碧辉煌的主殿。

    但凡商讨大事,总是在酒肉宴席上开场才好做人,这一点,无论是黎渊还是苏雪禅,心里都异常清楚。是以苏雪禅一看到金殿上众仙漫天,其中甚至不乏一些熟面孔,就知道今天帝鸿氏这关只怕难过。

    一眼扫去,蓐收句芒等神灵的面容皆掩在紫气翻涌、金光漫卷中,就是没有看到几位海神的身影,想必不廷胡余等人身为上古神明,也不必强受帝鸿氏的约束吧。

    他坐在黎渊身侧,一边食不知味地拨拉着玉盘中的仙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众仙议论纷纷,讨论九黎余孽究竟意图如何,下一步又要如何下手。他听了一阵,不觉大为失望,在苏雪禅的设想里,这样的场合不说周密筹划,在场诸人的讨论也会言之有物,然而他听来听去,却尽是些无意义的打机锋,绕圈子。

    在黎渊面前,他们唯有相互推诿,不敢将真实意图宣之于口。

    黎渊桌案下的手掌炽热,与他的肌肤贴在一处,有种令人安心的温暖。

    席间的谈论终于告一段落,仙宫佳娥踏着悠扬乐声滑入层叠的云雾间,就在这时,苏雪禅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应龙神,随孤来。”

    苏雪禅心下一凛,低垂的眼睫也不由颤了颤,他正欲转头,就见黎渊泰然自若地放下酒盏,在他耳旁轻声道:“我出去一下,你就在这里坐着,等我。”

    苏雪禅一愣,但黎渊亲了一下他的唇角,便起身朝殿后走去,黑袍拂过桌案旁纷落的花瓣,簌簌有声。

    帝鸿氏这是做什么?他明明只叫了黎渊,为何还要让他听见?

    他顾虑之余,又担心帝鸿氏会对黎渊说些什么,令他怒意上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眼瞧着宴席上云雾迷蒙,仙娥的纱衣在乐声中飘扬纷飞,应该无人能注意到他,于是便悄悄猫下腰,一溜烟地顺着黎渊先前的方向跟了过去。

    黎渊嘱咐完他待在原地,前脚刚走,他后脚就不老实地离了座,一点都不怕黎渊会为此生气。

    “气着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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