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泪-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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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姑姑提起神来,厉声问道:“为何昨日不曾听你报告?”
宛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看那个公公好像是……”她语带惊恐,没有再说下去。
我自椅中站起,徐徐走至她旁边,将她扶起,手上微微用力:“但说无妨!”
她看了我一眼,又极快的垂下头去,低声说道:“好像是淑妃娘娘身边做事的公公,所以也未曾在意!”
我的心中“嘎登”一下,殿外是青山绿水,亭台楼榭,美不胜收。而我的心底如千年寒潭,万年冰窟,凉不自禁。
为何偏偏是她?
我但愿不是她!
她的目的是什么?是我?还是——我这腹中的孩儿?
我抚着肚子,感觉到里面一阵一阵的闹腾,手甚至能感觉到孩子的动作,不知是他的手还是脚抵在了我的肚皮之上。笑容渐渐回到了脸上,是温情而慈祥的:孩子,娘亲一定护你!
然而,现实就是这般残酷,我若产下皇子——
浮现于我脑中的是焰炽的脸庞。佛堂外,他的铿锵警示:“在这宫里,得知道谁是可以信任的!”他的无私襄助:“万事小心一点!”他的淡定平和:“无论如何,你总可以信我!”
于是——
“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声张!”曾姑姑会意,吩咐内官将殿中清理干净,又让宫女们重新换了幔子,方才惊险的一幕似乎不过是惊魂一梦。侍卫们里里外外仔细检查,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可能藏有危险的角落。
我唤住了那个宫女,将她叫到跟前:“昨日之事,切不可乱说!呃,对了,你叫宛空?”
好奇怪的名字!
*
行宫所到之处,鸟语花香,仿佛极乐世界。
季秋之月,菊有黄花。现在是初秋,池中的荷花早凋了大半,园子里已有菊露初香。我在花丛中流连,直至衣襟沾满了花香。
知夏挨近我身旁,不安地说道:“皇后娘娘,您慢些走!”
她对于毒蛇之事仍心存恐惧,一时半会是放松不了的。
我笑着宽慰她:“你是初荷,又不是秋荷,怎的也这般没劲?”
初荷是她原来的名字,让我给改成了知夏。
她莞颜一笑:“幸好皇后娘娘给我改成了知夏,没改成晚荷!”说罢,自己觉得可乐,掩着嘴笑了起来。
我撇了她一眼,有些不解:“本宫有那么坏心?”
她止住了笑,不安地看我,嗫嗫说道:“奴婢没那个意思!只是想到宛空——”
听她一提,我也想起来了:“是啊,宛空!难道说她的名字也是后来改的?”
她吐了吐舌头,面有难色:“奴婢多嘴!”
这丫头有些蹊跷,平日里数她最直爽,有什么事都藏不住,叽叽咕咕就给说出来了。于是我沉下脸盯着她,佯装不快。
她经不住我一唬,赶紧说道:“奴婢说了,皇后娘娘可不许怪我!那宛空原来名叫宛容,容字可是犯了贵妃娘娘的名讳,贵妃娘娘就让她改成了宛空!”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刚才不敢说,原来是因为三姐的缘故。
“可是,改什么不好,偏偏改成个空字?听起来倒有点像出家的姑子!”
“奴婢也不清楚!贵妃娘娘虽说是您的姐姐,可是性格却大相迳庭!”
我沉默无言,三姐的脾气像母亲,骄傲而任性。
抬脚欲走,却猛然停了下来,只觉脑中有异采闪过,忙吩咐知夏:“去请封司簿过来!”
*
秋初仍暖,花蕊吐芳,我无心徜徉花树之中,只坐在竹宫内,单捧着一卷六韬》,拂去心中杂尘。
殿外脚步纷纷,紧接着便听到一熟悉男声:“颜儿,朕回来了!”
我站起来迎向了出去,粉色华服在风中展开,六韬》落于地上,在风中柔软的飘扬。
他,步伐稳健,有力压乾坤之势,声若龙吟,有气吞山河之像。
他身着束腰劲服,穿过日光向我走来,只觉天地唯在此间,万物亦远离了我们。
“皇上!”
他的肤色略略黑了一些,却依旧不失俊朗本色。星眸中有焦虑,在看到我的时候才稍稍释然。
他的手向我伸来,束紧的袖口之下青筋突起,似蕴含无限力量,将我娇柔的身躯用力揽入怀中。
“没事就好!”他下巴摩着我的额头,缓慢而轻柔,微微扎人的髯须,传递无限的牵挂。
我就沉浸在这小别重逢的爱恋之中,想起上次这样子还是省亲,不过那时我们心存了芥蒂,纵是心中有情,也是各自压抑。
脚边突然有异动,我挣开他的怀抱,俯头看去,不禁大吃一惊!
此刻,伏于我裙裾之侧的竟然是一头灰色小狼,毛茸茸的,还站不稳。我的裙裾在风中微微摆动,时而触碰到它的鼻尖,它则皱着鼻子拱了回来!
“别怕!它是朕救回来的,不会伤害你!”皇上弯下腰去,将小狼抱于怀中,又执了我的手,引我去抚摸狼毛。
柔柔软软,说不出来一种舒服的感觉,我不禁大起胆子来。在我的抚摸下,小狼顺着我的手蜷曲着身子,十分的温顺。
我兴奋的抬头望皇上,他亦笑了起来:“你看,它喜欢你!朕见到它时,母狼正与黑熊嘶咬在一起,奄奄一息。朕射死黑熊,将它带了回来!你看,送给咱们的孩子作为礼物好不好?”
我含笑点头,将幼狼抱在怀中,它的眼中没有丝毫恐惧,我心中不禁对这小动物起了慈爱之心,将自己的脸也贴了上去。
皇上摇头,无奈一笑:“你呀!”
或许是女人天性,又或许是慈母心软,自怀孕之后,特别是感觉到孩子的存在之后,我原本清冷的性格之中又多了一丝怜悯。
*
寝宫内,曾姑姑以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为由,让妃子们单独进来请安。
淑妃请安的时候,冷冷淡淡的,连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自从焰炽立妃之后,她便一直如此,仿佛所有的人都欠她几分似的。我也不以为然,尤其在今天,我更怕她说话。
随她一同前来的淮王妃,客客气气的,没有一点骄气,令我刮目相看。
她们退下之后,贤妃便进来了,嘉寅跟在身后,一颠一颠的跑到我身旁:“母后娘娘!”
焰行连忙抱住冲过来的他,笑着说:“好弟弟,哥哥带你玩!”
待坐下之后,贤妃面色焦灼,语带关切:“皇后娘娘没被吓着吧?这怀了身子的可不比常人,那是一点都不能担惊受怕的!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把蛇放到娘娘寝宫来了?!”
正在喂嘉寅吃果脯的焰行愣了一下,转头问我:“母后娘娘,您看见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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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铮铮繁华灰飞烟灭:第34章 拨开乌云见明日]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紧盯着贤妃看。她娇媚的粉颊上,略略有些红晕,宛若春日红花。她的眼中堆砌着关爱的神情,亦似春风。
稍稍平了心绪,我开口欲说,却见嘉寅扑入她的怀里,含着果脯口齿不清:“母亲,孩儿怕蛇!”
她正等着我的话,突然被嘉寅吓了一跳,然后连忙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抚,口中温声哄着:“不怕!不怕!”
这幅温情画面,让人心中百转千回。
贤妃待哄了嘉寅之后,皱眉看了焰行一会,美眸中若有所思。不过瞬间的功夫,她已回过神来,温婉笑道:“娘娘,这甘泉宫外没了月氏王女的歌声,可清静许多呀!”
树提伽?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了吧。皇上围师必阙,到底意欲如何?
只是,这宫中梧桐叶到底是熬到了初秋,即使再落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贤妃又说了些校猎的事之后,只字不再提毒蛇一事,然而,我却看到她的笑容中,十足的牵强。见我意兴阑姗模样,她忙起身告退,逃一般的要离开我的寝宫。唯有嘉寅,依依不舍才让她的脚步慢了些。
知夏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才皱了眉头对我说:“皇后娘娘,您为何——”她欲言又止,显然隐忧于心。
我收回目光,垂望自己的腹部,那儿,是我的安慰。寝宫内一片寂静,良久,才听到我一声叹息:“你看,五皇子也长这么大了!”
“娘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心中一震,便想起浣衣局中的顾氏,那个时候,皇上对我也有这样的警告。
难道,是我还未成长为他心目中那个能独挡风雨的皇后?我心中一阵颤栗,若那时候知夏未引燃幔子,后果又会如何?我只顾着怜惜别人的孩子,谁又曾怜惜我这腹中的孩子?
柔言查了两日,方才查出,宛空原来确实叫宛容,在君贵妃身边伺候。而关于她的改名,簿册上如此记载:“淑妃封氏献言,贵妃君氏采之。”难怪!一箭双雕!本来如此也就罢了,然而仅凭着一个宫女心怀怨恚便能部署如此周详?柔言再往前查,簿册上记载:“羽辽人冯氏女宛容,轩辕六年入宫,年十六。”
当时,我心中一动,羽辽,那不正是陪都晋安王的封地吗?晋安王……晋安王妃……王妃父亲华敬初……是贤妃的舅父……
于是我派人送给皇上一封书信,里面不过是写了些身子不适的话,关于毒蛇一事则只字未提。而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竟自己落入我所布的陷阱里了。若与她无关,难道她能未卜先知?现在才知道不是我多想了。
知夏的怀中,幼狼嗷嗷叫,口中尚未长出利牙,和普通的小狗似乎没啥区别。焰行不喜欢它,连靠近都不让,幼狼的眼中如婴儿一般满是委屈。
想起皇上说,那母狼垂死之际,眼中居然流出泪水。
狼会流泪?闻所未闻!皇上也是因此而动了恻隐之心,拦下了旁人的弓箭。
*
临近中秋,皇上站于轩辕台上注视着漫天的梧桐黄叶,沉声说道:“回未央!”
我亦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摆脱了困人的牢笼般轻松。
然而贤妃却要求留在甘泉宫,说是嘉寅身子不适,不宜车马劳顿。
皇上沉默片刻,随即准了她的所求:“留下来也好!朕赐你妃号贤字,好好为嘉寅护住你的妃号吧!”
她伏拜地上,身子却猛地一震。我亦一惊,皇上为何这么说,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旋即我便明白过来,定是有人暗暗报告给他了。知夏,曾金二位姑姑不都是有可能的吗?
他如此不喜欢惠妃,尚且因为焰炔、焰华而保留她惠妃名位。更何况贤妃,原就会讨他欢喜,后又为他生下了嘉寅,岂能毫无情分?这样子,大概是最好的吧。知道,却故作不知,又适时提醒,他的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再次让我惊叹!
这时,龙辇上空,有飞鸟盘旋,轩辕帝微微抬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亦随之望去——
分明便是那日寝宫内衔蛇而去的怪鸟!
原来如此!
最后看一眼贤妃,她也正在看我,却没有往日的娇媚或者亲热。在她的眼里,我看到了复杂难陈的神情。
在乔公公“起驾回宫”的唱声中,皇上当先上了龙辇,一路上,再没有回头。
而回宫的队伍之中,亦没有宛空。宛空,碗空,这个因为我三姐而被宫人耻笑了十年的女子,我命人将她送去陵阳的寺院。在那里,希望她能找回自己的平静。我对她说,如果想要活命,就不要让别人知道她还活着!
她出宫的时候,是被卷在草席里送出去的。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将会带给我什么样的际遇。然而,此刻我不顾知夏的反对这么做了,至少,我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贤妃来请安的时候,知夏正巧进来报告说死去的宫女宛空已经埋葬了。
*
椒室殿,椒粉暖心,到了这里,才像是站在了地面上。
皇上深深闻着葡萄酒香,惬意一笑:“只在椒房才有这个味道!”
“臣妾听说月氏国的葡萄酒比这更香,可是树提伽没有想到这一点!”我想起请树提伽赴便宴时,在看到葡萄酒时,她眼中的惊讶。
“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他放下酒杯,俯头看我,薄唇轻吐之中迷漫着浓郁醉香。
可她毕竟曾经给我那么天真浪漫的感觉,不禁问道:“她人呢?”
他脸上露出诡异一笑,我有片刻的失神,若是树提伽看到这个笑容一定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他收起了笑,轻描淡写:“自然是回去了!她是西南滇国之人!”
“滇国?”曾听父亲说过,西南有族名滇,难道就是他所说之滇国?
他摇摇头:“弹丸小国,何足挂齿!只是,颜儿如何知道她是假扮的?”
我怔了一下,正欲说出雪纺之事,却对上他的眼神,不禁咽下想要说的话,转而说道:“臣妾见她不识葡萄,才心下起疑的!”
他仍是看我,只是看不到脸上有任何的色彩,似乎心神已处于飘渺之状,半晌才点点头,转开视线:“哦,原来如此!”
我心下长长吁了一口气,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君家和滇国,怎么可能会联系到一块呢!
思及此,我展颜一笑,然而,就在这时,却被一阵刺痛揪住,不禁轻轻“啊”了一声。
皇上身子一紧,而后抓住我的肩膀,止住了我慢慢下滑的趋势:“颜儿?”
*
疼痛一阵紧似一阵,我渐渐喘不过气来,额头上的汗珠亦大滴大滴滑落下来,只觉得粘乎乎的难受,但平日里不能忍受的这些在此刻看来都成了微不足道。腹部传来的那种疼痛难以言语,所谓壮士割腕亦不过如此吧?我想拼命的大叫,却只是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有人惊呼:“皇后娘娘!”
接着,神思恍然之中,有人摇着我:“颜儿!”
一声“颜儿”将我的神智恢复大半。我勉强睁眼,一道明黄身影就在我的旁边。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我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你……快……出去……放心……我,我……没事!”
手心突然一凉,似乎被塞进了一样东西,可我无心去看,只记得自己一遍又一遍哀求:“出去……出去……我的样子……难看!”
旁边也有人苦劝:“皇上,请出去吧!您在这里,皇后娘娘也无法安心生产!”
手仍是被他紧紧攥着,过了一会,才听到他俯身在我耳边低低说道:“这个给你……无论如何……你父亲……承担……都收着……只有你……长相守!”
不是他说的断断续续,而是我听得语焉不详,只有最后一句“长相守”撞进我的心中,荡起片片浪花。
未央宫,椒房殿,骄傲的轩辕帝对我说了长相守吗?是长相思长相守,还是长相伴长相守?
手一松,周围的突然一空,一股暖流随着空气的流动随之而去,我知道,是他出去了。于是,闭上眼睛,攥紧了拳头,那里,有一样东西,装满了我的心。
只觉过了千年万年,疼痛却不减丝毫。
稳婆的叫声像是厨房里沾满了油的菜刀,无论刀锋刀背,都让人悚然一惊。
我会死掉吗?我张大双眼,抵挡着又一波剧痛袭来,稳婆说无论如何都要保持清醒。我不能睡着,不能睡着!
我这么提醒自己,可是真奇怪,肚子这么痛,怎么还想睡?
一定是我平时太贪睡了,瞌睡虫也比别人多一些!
怎么办?我不要睡觉!
然而眼皮似乎越来越重,重的都抬不起来。好想睡一觉啊,多长时间没合眼了?让我先歇一会吧!
四周越来越黑暗,越来越安静,稳婆尖锐的命令声、四周端盆递水的嘈杂声也渐渐离我远去。
都离开了吗?
突然眼前霞光万丈,朦胧之中被劈开了一片新天新地,一个模模糊糊的形体迎光颤颤巍巍而来。
我怔怔地看着,忘了眨眼。突然——
左手臂一阵钻心的剧痛传至,登时将我从迷糊之中拉了回来。伴着那撕裂的痛楚,我“啊”的叫出声来,体内的最后一丝气力也随之宣泄出来,刹时,只觉一股热流从我的体内喷涌而出,阵痛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阵莫名的亢奋涌上我的心头,却有如泉水般的泪水流下。
产室之内,众人欢呼:“生了!生了!”
我侧身望去,首先入眼的居然是幼狼,呃,它的嘴上微微沾了些血丝。
“哇——”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长空,我越过它,才看见了稳婆。她小心翼翼抱于怀中的,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吗?那样的粉红、柔嫩,带着朝阳的清新,小脚丫不安份地在稳婆的手中踢打着,开始一声又一声起劲地啼哭,像世间最美的天籁之音。
“砰”的一声,产室门被撞开,我看到轩辕帝一脸怔愣地立于门口,最终将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拼了最后一丝力气向他挤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而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一卷 铮铮繁华灰飞烟灭:第三十五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我用了太长的时间才等到这一刻。
从轩辕十年到轩辕十六年,那么漫长的一段路,从黑夜到白昼,再从白昼到黑夜。
烈烨轩——我的儿子,天朝最尊贵的皇子,在“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的祖宗法制之下,他的出生即预示着皇权!他的名中亦被赐予了轩辕帝的轩字。
我原以为中间是一“焰”字,正如几他几位皇子。但皇上凝神摇头,挥毫在文官托于头顶的金盘内写下了烈烨轩三字,并为这个孩子颁下了轩辕朝第一道大赦天下令。
据说上一次大赫天下已是三十几年前,先帝册封皇后时候的事了。之后,便再也没有过。
满月那日,宣室殿中,我将一只金木鱼挂向了轩儿粉嫩的颈项。
皇上掂着那只小小的金木鱼对着轩儿小声说道:“你的母后太小气,难怪人家说是四丫头!”罢了见我面有异色又问我:“朕从来没见人送这个的,怎么你尽是送这个?嘉寅满月宴的时候就见你送的这个,后来辰华的女儿你也是送这个。朕心下纳闷极了,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我心中一震,将那红绳头上的如意结顺了又顺,才作漫不经心状:“臣妾觉得喜欢便送了!”
他看了我一眼,不再追问,又继续逗弄着轩儿。
他送给轩儿的东西早已送往椒室殿,有金印封上,谁也不知内有何物。
轩儿的手上下挥舞,一会儿又开始掐起自己的脸来,他忙伸手将那嫩如莲藕的小手轻轻拨开。
*
内官在外面唱道:“相王携大长公主觐见!”
知夏上前将轩儿抱去,我为皇上整理龙袍刚妥当,父亲母亲便一同进来了。
“老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自家人,不必多礼!”
我将轩儿抱来给他们看,父亲喜不自禁,伸手在孩子脸上细细抚摩,口中喃喃说道:“真像啊!”
大家看了都这么说,确实,轩儿才不过满月,已渐有轩辕帝的轮廓。
母亲双手拢于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