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大人求您辞官吧-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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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想过他们再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却没有想过是在公堂上,她身为犯人,而那个男人竟然出手打她。
吴老爷神情微变,多少年了这个女人没有这样和他说话了。
“当年是你先背叛的我,还和那个女人联手把我赶走,抢走了我的孩子,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你胡说。”
海冬看着下面又争又闹的几人。
轻声说道,“鲁大娘请你从头讲起。”
海冬轻飘的一句话,却异常有威严。
刚刚还叫嚣的吴老爷,强压着戾气站在一边,在看着海冬的脸后发现,眼前的巡按大人,虽然年纪小,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无形中让人有种压迫感。
没有人在呛声,鲁大娘自然的说道,“我为吴家刚刚育有一子,就接到来自外地经商的夫君,送来的一纸休书。”
吴老爷一听,眉头紧蹙,当即反驳道,“我什么时候给你送休书了。”
鲁大娘恶狠狠的瞪着了一眼吴老爷,继而继续说道,“在接到休书三日后,家里就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说是夫君新纳的平妻,当时我刚生产,身体虚弱一气之下便昏厥了过去,在醒来后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吴家,而是在一间茅屋里。”
“休书,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是吴老爷的原配。”
鲁大娘满脸泪水,用力点着头,“恩。”
吴老爷倒吸一口气,是的,眼前的鲁大娘就是他的发妻,沈思。
当年他在外经商,家中的妻子还有一个月生产时,便急着往家里赶,没有想到半路坐船翻到水里,幸好被人救了,只是再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月后,这一个月他昏迷期间一直是由救他的那户家人的女儿常惠照料,身体已经恢复好后,他便写信回家去,让人来接他,结果收到的家书却是,家中怀有子嗣的妻子,抛下刚刚诞下的麟儿,跟人跑了,他从未想过自己深爱的妻子竟然会背叛他。
然今天却听见曾经的妻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鲁大娘哭的不能自己,道,“我是被住在密林里的鲁强所救,本身因为生产身体有些虚弱,鲁强虽然不会说话,人却极好,他听了我的事后,便去吴府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可是去了几次都被打了出来。”
吴老爷脸色铁青,这件事他从不知道,当年他得知妻子背叛他后,一气之下把当年伺候过沈思的人通通发卖,家里任何人都不能提关于沈思的事,就连对于刚刚才生出的儿子也漠不关心,因为每每看见他就能想起妻子的脸,直到后来常惠劝阻他,不管大人的事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打那起他才重新关心自己的儿子,也就那时他纳了常惠,坐了吴家夫人,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常惠直接顶替了沈思,所有人再见常惠都知道她是刚刚生完产的吴夫人。
“我曾经也去过吴家,得知那个女人真的被叫做吴夫人,还让我儿叫她娘亲,我就恨不能生吃了吴忠仁和那个女人。”
鲁大娘此时满眼恨意,一回想到那段往事,她的心就痛的无以复加,原以为她嫁了一个好相公,结果却是一个人渣。
“那个女人看见我后,就命人赶我走,不让我接近吴家和看到我的儿子,一晃而是多年过去,原本还有鲁强帮我打听关于吴家的事,可是他因病去世后,我便对于吴家的事一无所知,我本想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好了,只要儿子好好的活着,可是直到几个月前,我听说那对奸夫淫妇,给我儿找了一门媳妇,竟然是冯家的小姐,那冯家小姐虽然养在深闺,可是我却知道,她在十一岁的时候,在进香的路上,被人玷污了,因为发现她的正是我和鲁强,冯家人虽然把这件事秘密的隐藏了起来,但是我还是得知那冯家小姐曾经有过身孕,我害怕我的儿子娶到这样的女子,所以才从中阻拦,便用了鬼新娘的办法。”
吴老爷一脸震惊,有了身孕,他怎么不知道,这门亲事是常惠亲自操办,她曾说着冯家的闺女心性品性都没有的挑。
“你是不是误会了,那冯家的姑娘怎么会……。”
沈思冷哼一声,“你当然不希望是,你们一个一个待在深门大院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你又什么时候对我儿子好过,你巴不得他过的不好。”
098 江南行()
吴老爷脸色暗沉,为什么今天他听见的事,有好多和以往听到的都不一样。
吴良亦是如此,在早几个月前,他成亲那日被鬼新娘掳走,得知了他的另一身份,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小的时候,家里的那个所谓娘亲对他从未好过,有时爹爹不在家里她就偷偷的打他,爹爹一回来,就对他特别的好,小时候他不明白,以为别人家的娘亲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可是知道一切后,才知晓只因他不是亲生的,所以故意糟蹋,那个女人,他不能原谅,害的他们母子分离二十年。
吴良手背的青筋暴起,压制不住心底的愤怒。
追究到底,这一切的闹剧都源自于吴家,而那最终的始作俑者,此时在家里正急的团团转。
“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没有。”
门口小丫头匆匆走了进来,“夫人,回来了。”
常惠一脸担忧,“快,让他进来。”
很快,小厮走了进来。
“夫人。”
“怎么样,公堂上都说了一些什么。”
小厮把在公堂上的所见所闻,通通和常惠说了一遍,听完后常惠一脸煞白,瘫坐在地上,嘴里念着,“完了。”
——
公堂上,海冬审理此案,虽然只是一场人为闹剧,可是毕竟因为此事无辜吓死一人,故判始作俑者沈思杖责四十大板。
大堂中传来杖责的声音,一旁吴良看着自己的娘亲被打,十分心痛,眼见鲁大娘衣摆出鲜血溢出,吴良当即趴了下去,挡住打下来的罚棍。
“大人,娘亲年事已高,可不可以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替打,只要能替娘亲受罚,你可以加倍打我。”四十大板一般男子都难以消受何况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海冬眉头轻蹙,“吴良,本官知晓你一片孝心,但是犯错就要惩罚,大历律法明文规定,不要怪本官无情,继续行刑。”
“可是。”
被打的有些虚弱的鲁大娘,伸手抓住吴良的手,“良儿,你别管娘,娘承受的住。”
“娘。”
啪啪罚棍落在鲁大娘的身上,整整四十大棍打完。
海冬看着朝堂下的人,视线落在一旁听审的平城县令身上。
“平城县令。”
平城县令一听唤他,立即站起身鞠躬行礼,“下官在。”
“你一人管理一县城实在是有够为难你,从即日你不要在做县令了,改为八品县丞好了。”
“这……。”平城县令一脸茫然,“大人,这是……。”为什么啊。
“整个平城人心惶惶已有数月,而你这个县令在做什么,你有查取发生的案子从何而来,而为百姓排忧解难?你没有,你不但没有,还让人不得议论此事,就当此事从未发生一般,如此玩忽职守,根本就不配为父母官,不如让出县令一职,给有能之士。”
平城县令一头冷汗,“大人,下官知错,请给下官最后一次机会。”
虽然听着平城县令认错的话,可是在平城县令脸上却一点悔意都没有看出来。
海冬拿出一摞信件,摔在平城县令跟前。
“这上面记载你任职多年所做的事,不需要本官在说一遍了。”
平城县令一头冷汗,看着地上露出的一角信封,上面写着‘令亲’不用把字看全他都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视线看了看周围,那一直站在一旁的主簿,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心里一惊,明白了,那主簿出卖他,这些东西是他交给巡按大人的。
“你身为两榜进士,功名暂留,来呀,摘掉县令的顶戴花翎,降为八品县丞,观察一年。”
“谢,谢大人。”
“退堂。”
——
鲁大娘深受重伤已然不能在回到茅屋去,一旁胡秀十分心疼鲁大娘的遭遇,如今富家已归还与她,她再也不是无家可归之人,走上前扶着鲁大娘道。
“大娘,跟我回家去吧,以后我养你老。”
因为身体传来痛楚,脸色有些煞白的鲁大娘,立即拒绝掉,“不了,我还是回家去。”
“说的对,娘怎么能跟你回去,就算回家也是跟我回家去,娘,跟我回家吧,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鲁大娘摇了摇头,“不,我要回茅屋去。”
“回什么茅屋,你这个样子还回去,是去找死吗,你就那么舍不得那个男人的家。”
自始至终都被忽略的吴老爷,一听鲁大娘非要回到那茅草屋就气不打一处来。
鲁大娘瞪了一眼吴老爷,恶狠狠道,“我爱去哪去哪,关你什么事。”
“你……哼,不识好歹。”
“大娘,你就别争执了,还是跟我回去吧,你看我身子有孕,家里又没有其他人,这些日子我已经习惯了你的照顾,而且大娘你又与我有救命之恩,就让秀儿还了你这份恩情吧,跟我回家吧。”
“这……。”鲁大娘一脸为难。
“别这那的了,就这么定了,正好我一个人有不会管家,以后还得麻烦大娘照顾我。”
“那怎么行。”
一旁吴良十分不愿意,他已经与娘亲分别二十年,怎么能再让他们分开。
胡秀撇了一眼吴老爷,“吴公子,你别怪我多嘴,大娘如今的这个身份去你家实在不便……。”
胡秀的话让吴良一怔,是啊,家里还有一个女人呢。
一旁吴老爷也明白了,这件事他应该回去处理一下。
听了胡秀的劝阻,鲁大娘决定跟胡秀走。
吴老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妻子被人带走,脸上陷入沉思,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去打听关于沈思的事,他一直都当她死了,因为这个他给他们唯一的儿子起名为吴良,娘亲的娘字,去掉女,就是在告诫他的儿子没有娘。
可是直到一个月前,他在路上无意碰见她,时隔二十年,除了容貌有些年老外,穿的衣着打扮如同家中的婆子似的,其他都和他印象中的人一模一样。
经过他一路查探得知,她竟然和那个男人住在密林里,离他是那么的近,他恨她,恨她的背叛,可是……。
眼下把家里的事情解决掉才是最为主要的,大步朝着吴府走去。
审理完案件,海冬与雷鸣二人避开平城百姓的视线,悄然离开了平城。
——
平城内议论不断,那被牵连的吴家在案件结束后便传出,吴家夫人上吊自尽的消息,通过吴家下人讲述,吴家夫人承认了当年得知自己救的人是一个富家少爷,便心里起了嫁给吴老爷的想法,听闻吴老爷心心念念家中的娘字,那常惠便起了歹念,陷害夺位,又花钱指使家丁阻挡鲁大娘接近吴家,并且不准把事情吐露给吴家人,在此期间常惠更是在吴老爷面前添油加醋的说前夫人的是非,因巡按大人查处鬼新娘一事,当年的事全部败露,之后因羞愧难当自尽而亡,不过她也遭受了报应,一辈子无儿无女,嫁入吴家后,父母便因病去世。
很快巡按大人突然出现在平城,审理鬼新娘一案便传了出去,然而除了那天晚上在公审大堂上,见过巡按大人是个少年的衙役以及零星几个百姓后,在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
刚到梧州的的纳兰川,听闻朝阳收到的消息,眼中有些惊讶。
“川,我刚刚没有听错吧,巡按大人在平城破鬼新娘一案,咱们之前离开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平城啊。”
纳兰川眉头深锁,“恩。”
“主子,听说海大人审理案子的时间,就是在咱们离开的当天晚上,据说那假扮女鬼的是一个妇人,当天夜里想要去杀她来着,所以被海大人活捉。”
越来越越神秘了,花世难以置信的听着朝阳的讲述。
“不是吧,咱们前脚离开,后脚海冬就在审案,难不成咱们在平城的时候,她也在,咱们好歹也在平城带了一天一夜的,怎么就没有发现她的踪迹,难不成她是真正的鬼,会飞天遁地,和咱们站在正对面,也认不出来她。”
真是的,好歹他也活了二十年,也算是见识广泛,但也没有见过这样的。
“还有什么消息?”
“听说,那巡按大人出门身边只带了一个侍卫,手里是拿大刀的。”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海冬身边的那几个人,每个人手中的武器都很特别,唯一一个拿大刀的人就是雷鸣了。
她出门只带了一个雷鸣。
——
此时被众人口中议论的海,冬正坐在一辆马车里,吃着新鲜的瓜果,看着关于梧州近年来所发生的大事,还有另外一个关于历年来科场的卷宗。
“驾,冬,再有两站,我们就到梧州了,之前收到闪电的信,他和彩云俩人已经买好了宅子,我们是直接去那,还是另外找地方。”这一路上,他与海冬装过夫妻,做过书童少爷,最后一次还跟过商队,就是不愿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马车内,海冬伸出一只白嫩的玉臂,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
“雷鸣,我们这次扮一下要饭的吧。”
额,雷鸣满头黑线,她这是打算把所有能装的都装个遍吗。
不过雷鸣也没有反对,只要是海冬提议的他都愿意去做。
“好。”
话音刚过,马车忽然剧烈晃动,马匹的前蹄直接跪倒在地。
由天上飞下几个黑影,直接朝着雷鸣赶的马车飞去。
099 江南行 (三)()
科场在即,各地的学子纷纷赶往梧州。
眼看着收到海冬的信已经过去了几日,可是仍然不见其踪影。
门庭上写着杜府二字,府中正院内,彩云坐在正门口的竹椅上,手里拿着寒雪鞭,用白布轻轻擦拭。
而院中,闪电手执软剑在半空中挥舞。
彩云一脸怨气的睨视院中练武的闪电,他们已经在这梧州住了半个月了,冬哥哥还没有来,七天前老大来过一封信,之后便一点音讯都没有,而闪电还气定神闲的在家里练武,一点担心冬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手中擦拭鞭子的白布越捏越皱,越想越心塞,闪电不出去接应冬哥哥也就罢了,她自己去还不成,混蛋闪电还拦着她不准她随意出去。
狠狠的扔掉手中的白布,执起鞭子便朝着练武的闪电抽去。
闪电提着手中的剑,弓步直刺,侧身提膝平斩,瞬间感受到一股杀气向他袭来,一个回身后劈了过去,彩云的寒雪鞭直接缠绕在闪电的剑上。
眉头微蹙,他练武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扰。
声音带着斥责,“你疯了,这是在玩吗。”
彩云一脸怒气,“我就是疯了,我要被你逼疯了,今天我要跟你拼了。”
拼了?
闪电微楞瞬间,彩云招招袭来,无处躲闪,闪电一招接一招应对。
他们几个自小长大,彩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妹妹,不管此时彩云发什么疯,闪电都不会真的对彩云下手,可是在他招招留情的情况下,彩云那小妮子却招招狠毒,好像势必要把他打成重伤似的。
实在不想理会彩云的胡搅蛮缠,闪电认真的回击,两招之下夺掉了彩云的鞭子,攥在手里。
彩云看着手中的武器被夺,还一点都没有伤到闪电,一时气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哇……。”
看着彩云如孩子似的坐在地上,深深叹了一口气,女人啊就是事多。
“赶紧起来,大姑娘家家的坐地上哭成什么样子了,赶紧起来。”
伸手上前去扶彩云,怎料彩云用了打掉闪电的手。
“不用你假好心,我冬哥哥都那么就没有消息了,你也不关心,万一我冬哥哥出了事怎么办,我们还没有成亲那,呜……。”
闪电伸手扶额,这丫头到底是有多喜欢冬那臭小子。
“好了,我去……。”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打断了闪电的话。
彩云一愣,“是冬哥哥。”
起身便要去开门。
闪电眉头轻蹙,刚想要出声阻止,彩云手太快已经把门打开。
打开门看向外面,明明有敲门的声音,此时门外却一个人都没有。
一脸疑惑的彩云,刚刚伸手去关门,忽然听见一声大喝。
“哒……。”
突然出现的人吓了彩云一跳,看清眼前的人不是期盼已久的海冬,反而是她最讨厌的追月,那带着笑容的小脸啪嗒落了下来。
“怎么是你啊。”
同样失望的不仅是彩云,还有追月,他满怀欣喜的直奔梧州,以为可以见到海冬,没有想到开门的竟然是彩云。
“是我怎么了,你不欢迎我吗,哼,冬瓜呢,她怎么没有出来接我,反而是你。”
彩云轻哼一声,不想理会追月,这时又传出一阵女声。
“追月,你等等我啊,走这么快做什么,害我追了那么久。”
那一月前,扶着程杰的棺木回家的程玉,也跟着追月一起来到梧州。
“彩云姐姐。”
“程玉你回来了,快进来。”
彩云一脸笑容,和刚刚见到追月时截然相反。
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追月努了努鼻子。
府内追月询问,“二哥,冬瓜和老大什么时候回来。”
闪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知道,七天前老大曾送过来信,说是三天就能到,如今已经过去七天了,人还没有来。”
追月一怔,“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有老大在。”
闪电一脸凝重,他坚信有雷鸣在一般人绝对伤害不了他们,即使晚了几天道,也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阻挡住了他们的路。
——
眼看快到梧州,任谁都没有想过会突然遇见抢匪,那几人来势汹汹,而且都是练家子,那几人趁着雷鸣不备,把马车击碎,为了救海冬,雷鸣手臂被划伤。
河边,海冬为雷鸣换药。
白色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在雷鸣的手臂上。
“伤口会不会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