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不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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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逻辑四维能力不怎么样的我，压根还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要证明些什么。
就在这时，“踏踏踏”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我和小唐对望一眼，刚准备起来接驾，门就被“砰”地一声打开。
楚君翊双手插着口袋，眯着眼瞅着我。
“会开完了？”我将剩下的半个橘字往嘴里一送，用纸巾揩了揩嘴，蹦跶道：“去吃饭吗？”
而那个一向对我笑容满面的楚君翊却是一言不发，拉着我的手就走，我莫名所以地任凭他把我绕了两个弯，径直闯入有些压抑的会议室里。
本就安静的空间，并没有因为多了两个人而热闹，反而，更让人沉闷。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抑制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怔怔地看着那超出常理的局面。
“你说你一定要推荐的人就是她吗？”就在我像个傻帽儿一样杵在楚君翊旁边时，一个戴金丝边眼睛的男子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
我非常不喜欢这种被待价而沽的样子，扬起眼眸，淡淡地看着他，心里却在不停地腹诽：这位领导，你要看快看，要不是你们是楚君翊的头头，我丫才懒得招呼你。
许久，戴眼镜的男人微微一笑，“君翊，的确很符合‘安雨桐’的气质。”
楚君翊一听，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毫不避讳地揽着我坐到开会的席间，“元导，不瞒你说，在现实生活中，殷素就是我的未婚妻，我想由她出演，我们的对手戏一定会很精彩。”
突然之间，我发现我明白了楚君翊的意思，“慢着”二字还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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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有人就已经替我喊出。
首席的男子十指交叠，依靠在座椅上，如鹰般的犀利双眸一瞬不瞬地正视着我，然后，略微偏转一个角度，斜睨此刻正坐在我边上的人，“楚君翊，《笙歌》的剧本与年庆的氛围相差太大，但制片人和导演讨论了很久，觉得是一种很好的表现手法，我才会破例使用。可是，在选角的问题上，请不要在把你那套星语的做派端上台面。”
“秦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也是为了公司好，‘安雨桐’这个角色，除了殷素之外，根本没有人能演好，这一点，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楚君翊斜入耳鬓的长眸精光一闪，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
“盛远上下有那么多女艺人，各个演技精湛，才艺卓绝，你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助理来演盛世集团的年庆大戏，是不是有点荒诞无稽。”
秦宇的话一出，坐在一旁的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连忙点了点头，似乎非常赞同少董的英明决断，只是，除了那个被叫做元导的男子一直玩味地打量着我。
“就因为《笙歌》是年庆大戏，所以一切才必须做到完美，我明白。”楚君翊邪魅一笑，妖冶的美眸随意一转，让在场素有的男男女女都不禁心神一荡，“可凭借我和曼曼在圈子里的实力和地位，这部电影已经成功了一半，各位觉得呢？”楚君翊见众人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如果四个主角都是天王天后，根本只会造成观众的视觉饱和，也就是为了这部戏的考虑，曼曼选择了和自身“玉女”形象非常符合的女二‘李芝雯’，如果女一用一张新面孔，观众的眼前也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我了解殷素，‘安雨桐’对她来说，只是本色出演，那样子，才会更有代入感。”
我只觉得在场那么多人的目光一下子汇聚在我的身上，有好奇，有不解，有羡慕，更多的却是怀疑。
可不要说他们怀疑，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女一号？盛世集团年庆大戏的女一号？就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菜鸟，你让我演一个打酱油的，我都怕自己给演崩了。
楚君翊像是发现了我的不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把头靠在我的耳边，“素素，相信我。”
可当那打在我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凌厉起来时，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抬起头，迎上秦宇如冰的双眼，那么远的距离，我却神奇地发现那一片漆黑里，只倒影着我一个人的影子。他是那样生气，那样愤怒，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
我很清楚他的愤怒，明明是不该再出现的人，不止活蹦乱跳的出现，还搅乱了他正常的工作。换了任何一个人，此刻应该都是暴跳如雷的。可是楚君翊那莫名的坚持，让我如何在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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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的面前强力反抗？
我歉疚地移开眼，强压住自己心里的慌乱，对不起，秦宇……
就在大家考虑如何反驳楚君翊的那番言论时，坐在边上的那个高挑美女终于忍不住发话：“翊哥，你说的很有道理，观众的确是需要一些新鲜感，本色出演能让戏剧更真实的主张，也很有说服力。但是，符合这两条的，并不是只有你的未婚妻而已。”苏珞颜高傲地仰起头，姣好的五官满是不甘人后的自信，“《笙歌》的剧本是翊哥坚持要采用的，那想必应该很清楚，‘安雨桐’是一个模特，是一个在模特界叱咤风云的女人。而我，恰好是今年模特大赛的冠军。如果殷素是本色出演，那我，具有模特资格，拥有演员实力，到底是哪一点，让翊哥坚持不同意我，而一定要采用自己的未婚妻呢？”
真是字字珠玑，切中要害，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声都给道了出来，连我都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对面的陆曼似乎看她非常不顺眼，一个脱口就要上演前几日在录音棚外的一幕，幸好乔大叔立刻制止，毕竟，这场会议太过诡异，除了被牵涉在内的人，几乎很少有人敢开口。
“苏大模特的意思是我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自己老婆咯。”楚君翊说得轻佻，眼睛却是冰冷无比。
“我苏珞颜向来有话直说，不喜欢拐弯抹角，我自认为的确是有超过你家殷素的资格，出演‘安雨桐’一定会带来更好的效果，就提了出来，翊哥要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了，也千万别怪罪我。”苏珞颜不动声色地朝秦宇边上靠了靠，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哈哈，我就喜欢心直口快的。”楚君翊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展明媚笑颜，但讲出的话，却是带着锋利的刀刃：“那苏大模特也别介意，我楚君翊演戏挑人可以说是圈内出了名的，《笙歌》里‘凌辰’和‘安雨桐’那么多场感情戏，，对着你，我实在是演不出。我也是有话直说，要是因为这个让苏模特不开心了，很抱歉。”
斜对角的陆曼瞅见苏珞颜瞬间尴尬无比的表情，和楚君翊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笑容，乔大叔见着这一幕，顿有仰望苍天，长啸悲鸣之势。
而我则在桌子下方立刻捏了下楚君翊的手，无论苏珞颜有多讨厌，当众让她下不了台实在是过了点。更何况，她也只是在努力为自己争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被我捏住的手反倒狠狠地捏住了我，一个用力，用自己的手掌把我包笼在内。而脸上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我有洁癖的习惯，狗仔也没少报道。”不理会苏珞颜那铁青的脸色，楚君翊继续道：“我前几部戏都是纯爱电影，女主角也都是些圈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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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的朋友，但这次《笙歌》有几场亲密戏，如果不是殷素，O。K，那就没办法合作了。”
我曾在闲聊时听小唐提起过，楚君翊算得上是娱乐圈里的一个传奇神话。在这个人吃人的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外貌和才艺。但楚君翊不仅两者兼具，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邪魅气质，根本就没有人能复制，在出道的第二年，他就已经杀出重围。压倒无数能力卓绝的实力派演员唱将，获得最佳男主演和最佳男歌手。一夜之间，让本来只是处于中游水平的星语经纪公司成为与盛远并驾齐驱的翘楚。
所以，当这个如日中天的一哥放出这样子的话，根本没人敢接，冷场了几秒之后，所有人只能求救地看向秦宇。
可我知道，秦宇不是那么轻易妥协的人，他的世界，不允许这样子的悖逆，更可况，楚君翊还一直在维护他最讨厌的我。
果不其然……
“楚君翊，演戏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当你决定要演《笙歌》的那一刻，就不要再给我带入任何个人感情，我认为，苏珞颜比殷素更具有成为‘安雨桐’的资格。你是一个演员，就要有自己的职业精神。”
“秦宇，不要玷污‘安雨桐’，除了殷素，没有人可以演得好。”
“她不合适……”
“不要自欺欺人，她比任何人都合适……”
“楚君翊，是你自己被蒙蔽了眼睛，还要告诉我自己是正确的，告诉你，你现在这么做，将来一定会后悔……”
“姓秦的，我也告诉你，我楚君翊不会后悔，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件事适可而止，如果无法收场，到底是谁吃亏，你很清楚。”
“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只要有我在，她不会受到伤害。”
“你一定要把所有人都逼上绝路，你才会开心吗？楚君翊……”
“到底是谁把谁往绝路上逼，秦宇？”
两人越说越激动，甚至都已经站了起来，要不是中间有会议桌隔着，早就有干架的气势。他们的对话明显已经超出了《笙歌》选角的问题，会议室里的人根本就是云里雾里，连劝架都不知道从哪里切入。
我拉着楚君翊的袖子，拼命地摇着头，提醒他凡事适可而止，可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动作反倒遭来秦宇更多的不满，他阴鸷地瞪着我，眼里烧着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全场的氛围变得一触即发，让每一个人的弦都绷得紧紧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断裂。
就在这时，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子站起来，试图做一个和事佬：“秦董，君翊，先听我元名一句话。既然女一‘安雨桐’是模特，那么我认为设计师的意见应该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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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发言权。知道今天要来参加这个会议的时候，我就特意联系了一个我在米兰认识的设计师朋友。”元名看了看手表，对着门口的男子道：“凤萧，你来得正好。”
在听到凤萧二字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朝门口望去，唯独我，突然之间发现，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文案上我也写了，大家注意看一下哈~~摸脑袋~~
还有，希望大家能多多冒泡~~看见大家我就特有动力！！！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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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9
“凤萧，我在米兰认识的设计师，以‘鬼才’的名号著称，这次《笙歌》所有的服装我都会请他帮忙设计，关于女一号的问题，他的意见应该还是比较可靠的。”元名自认为成功率99％的救场措施，却由于不熟知我和秦宇那段不齿的关系而恰巧地正中那1％的几率。
白色出尘，不染铅华的清俊男子，此刻站在我们三个人的面前，淡褐色的瞳孔里只有一个人的存在。
我知道，这件事情早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变得更加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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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层的高层住宅区里，藏着的也许是整个S市味道最好的餐馆。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多，向来都是熟客，而这些熟客，也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商界名流，吃腻了山珍海味，厌烦了豪华排场，反倒是更倾向与这类精致可口的私房菜。
我想，这样子的做派，的确很符合当年那个高贵而低调的凤萧。
小包间内，环绕着简单悠扬的乐曲。我和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圆桌的两侧，中间隔着好几道我见都没见过的菜肴。
那些香气是如此诱人，我想，就算是厌食症患者说不定也会忍不住动筷。可是，我们只是两两相望，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会议室内，秦宇一声沉闷的“散会”，让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可却又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套在我们四个人的身上。
本该早就离开的人，偏偏又一次闯了进来，这个狗血到让人发指的桥段，显然把事情又一次搅得混乱起来，可我知道，该狠心了断的地方，向来是不能够拖沓的。
凤萧很清瘦，高中那会儿就是，一米八几的个子，却只有一副骨头架子，空荡荡的，看着怪让人心疼。自从上次我和秦宇从阿尔回来之后，我和凤萧，就再也没见过面，如今再看着他那张脸，似乎又清减了不少。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拿起细长的银质长筷，夹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块鱼肉，酸酸辣辣，是我年少时最喜欢的口味。
果然，见我动筷，那个单薄的男子也终于拿起筷子，只可惜，是把菜往我的碗里放。
“我现在喜欢偏淡的食物。”假装没有看见他脸上的苦涩，我放下筷，微微一笑，“凤萧，没有想到，元名导演口中的设计师会是你。”
“那年他在米兰拍戏，我与他曾经有过合作。”
“哦，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兜兜转转总能遇见。”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心里突然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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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那样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带着万分的犹豫。
到底是是高中三年的恋人，他心里面的想法，我多多少少还是能有所察觉：“凤萧，我现在是楚君翊的助理，所以才会在盛远工作。”
“可是素素……”他停顿了半响，还是问出了口：“报纸上和电视上都已经放出消息，说秦宇即将要和盛雨霏完婚，之后正式接管盛世，这件事你知道吗？”
“嗯，他们的婚礼就摆在年庆上，到时候应该会挺热闹的。”我微微一笑，那个表情比播新闻的女主持都来得大方自然。
但是凤萧却以为我是死命强撑，清瘦的脸上满是担心：“素素，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待在盛远？”
“凤萧，我和秦宇早就结束了。我在盛远，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有其他。”我摇了摇头。
“你和他已经结束了？”凤萧的眼睛牢牢地锁定在我的身上，其中的期许，就是迟钝如我，也已经感觉到了。
“是啊，结束了，和他的那段关系。”我不在意地看着他，语气轻快而残忍：“凤萧，从始至终，我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就像当初的我和你，分开之后，你和白依然选择到米兰留学，而我则是过着我自己的日子，再相爱的人走到最后大抵不过如此吧？”
本就消瘦的脸颊此刻更是失去了原有的血色，瞬间蒙上了一股沧桑：“这就是我们走到最后的结局吗？”
“是啊。”魅惑的笑容下藏着最锋利的刀刃，把这段已经过去的爱恋彻底斩断：“当年好聚但不好散，如今，我想弥补这个缺憾，分手之后还是朋友，凤萧，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朋友……”凤萧注视着我，眼神莫名的受伤，随之，惨淡一笑，“现在的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犹豫：“凤萧，从三年前分开的那一刻，不就是那样了？”
见我如此决绝，他的眼睛微微闭起，纤长的睫毛似乎在不停地颤抖，“素素，你还记得我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吗？”
会忘吗？
怎么可能会忘。只是没忘又如何，眼前的这个人与我隔着的岂是千山万水？
当初和凤萧在一起，是年少时的相互爱恋，那种不顾一切，掩盖了很多真相，他的温润，淡然，我的热烈偏执，终究是不相容的两端，隔着彼岸，无法逾越。
刚遇到秦宇的那会儿，我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他，我和凤萧还会在一起，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对那个少年如此狠心。
可事到如今，那些自欺欺人再也无法成立，没有秦宇的霸道又如何？我和凤萧终究还是走不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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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可况，是现在？
柔和的面部线条，淡褐色的瞳孔。
我微微一笑：“凤萧，你永远都是这样，就算你爱我又如何？你的良心不允许你爱我，不是吗？”
不出意料的，银质的长筷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第一次，我看见他的狼狈。
“素素……”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我的耳中却是那样沉重。
“凤萧，那年在米兰的事，白依然可以忘记，但你却不会忘记，不是吗？”
我浅笑着，平静道：“凤萧，从第一眼看见她时，我就不喜欢她，真的，她比我漂亮，比我温婉，比我会讨人的欢心，但最重要的，是她比我爱你。我向来是个反映迟钝的人，但是白依然的眼神，却在一刹那让我有所了悟。”
“所以，当后来你选择送她去医院时，我心里的挫败让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想，也只有你这个大好人，才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吧。”
凤萧的脸色越来越白，这个问题如果我不点破，这个优柔寡断的男子是否一辈子都要这样徘徊？
我注视着他，语气轻柔而缓慢：“凤萧，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们在米兰的事，纵然是意外，她为你做到那种地步，善良如你，又怎么会抛下她？”
“既然没有爱的能力，那就做最好的朋友……”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静水流深，便是无言，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放在自己心里那么多年的感情。
我不去想念，并不是因为爱到极致的成全，而是逃避，逃避自己原来并不爱他的事实。
“对不起……”隔了那么久，离了那么远，我们花三年为彼此画上了最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