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本无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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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教训清歌记下了。”将来有一天也会原原本本地全部还给你。清歌内心里有太多的难以平静，面上却是越来越平静，她一直记得去年中元夜那个青衣男子杀人时候面不改的从容不迫的风华，她要做那样的人，而不是赵娴激两句就会失去镇定乱了心神的那种人。
“知道最好，我等着看明天的结果。”赵娴起身离开，她刚刚被清歌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凛冽寒意冻得一激灵，而现在明明是盛夏时节，自己的修为还要比她高上一截，为何会被她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威慑到？赵娴一边在脑海中想着这个问题一边走出了他们母女所在的那个小院。
第24章 好不得意（）
星河璀璨，满天的星子让月光都暗淡。
清歌看着星空，突然生出来一种强烈的无力之感，她最开始之所以会选择修仙，是因为修仙会让人变得强大，强大意味着她可以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和物，可是如今她连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的权利都不能捍卫，只能任由赵娴的一句话就将前往沅陵城的机会亲手放弃。
如果，如果她强大到一个人可以对付整个谢氏家族
那又何其遥远，不说三大家族，就是中州的一些中型的修仙家族也是有着金丹修士甚至是元婴修士坐镇的，就算她一路顺风顺水修炼到了元婴，那也是千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母亲可还在？那时候今日的人和事还在？明天的机会放弃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这种挣扎却又得不到解脱的困境让清歌感到十分挫败，一定要变得强大更强大才能够随心而行，保护自己也保护至亲。
五更天，百里靖远已经领着百里绍成和百里清歌坐上了前往赤凤镇的马车，马车飞快地行驶在古镇的马路之上，清歌看着窗外全然是沉沉的心事。
临行的时候洛文慧，赵娴和百里正岳都在大门口给他们挥手，赵娴甚至还特意嘱咐了一句“一定要好好表现”，其实不过是hi在提醒她别忘了她手上的筹码。
既然已经说好要放弃，那就放弃的坦然一些，第一关就放弃吧，不然一定会心心念念，如果走到了最后反而更加烦恼，那倒不如在一开始就放弃。心中的念头终于是辗转完了，下完了决心，清歌的面部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此路若是不通，那再想别的办法好了，世界上可以修仙的地方又不是只有沅陵城。
他们这边刚走出天水镇不远，赵娴就一个人再次来到了清歌母女的小院，洛文慧没有像平时一样吹笛子，而是在院子中的椅子上坐着，看着远远的天空。
昨晚清歌离开之后，她自己在屋子中坐了一会，便准备睡觉，却突然一阵眩晕，血气上涌，咯血了，那是她心肺衰竭的征兆。
大限之期就在眼前，现在的她在数着日子过日子，剩下的岁月大概就是按照天数来算的吧。所以清歌，今天你一定要成功通过测试，顺利前往沅陵城啊。
“天上有什么值得看得你这么入神？”赵娴被洛文慧脸上那种圣洁而又平静的表情弄得一阵恍惚，似乎她就是从天上来的一般，和天边那多皎洁的白云一样飘忽，而且随时都可能被风刮跑一样。
“你来了。”没有疑问，没有惊奇，因为洛文慧原本就觉得赵娴这一年来的平静不正常，此时采取行动了才符合她的性格。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赵娴最受不了的，便是洛文慧这副置身事外，通透明｜慧的样子，那是她穷尽一生都难以做到的地步，原本要发怒，想到自己要说的那件事，却是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来，看着洛文慧笑得灿烂异常。
“嗯？”洛文慧终于是有了一丝的动容，她不知道赵娴有什么消息要告诉自己，便有些疑惑地看着笑得古怪的赵娴。
赵娴见洛文慧来了兴趣，脸上的笑容便是越发明艳，带着她脸上的脂粉都落了一层。
“弟妹可还记得三十年前黑水城那个专门抢掳女修修炼采阴补阳之术的那个魔修晋元君？”赵娴昨夜同清歌讲的时候并没有提到魔修的名字，因为说了清歌也不知道，但是洛文慧不一样，她对这个人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甚至可以说是她一生的梦魇。
“你到底要说什么？”洛文慧的身体开始发抖，那场噩梦纵然是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却还是她这辈子最黑暗的日子。
“别着急啊，我一直当弟妹是个凡人，只是没想到竟然是有着那样天资的的你最后竟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真是可惜啊”赵娴摇头叹息，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减，根本没有一点的可惜之情。
“这倒不用你同情，我都无所谓了，大嫂你又何必可惜。”洛文慧知道这是赵娴想要羞辱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自己过去的信息的。她将自己的过去一点一点地挖了出来，无非就是想要自己难堪罢了，只是如今生死都不在乎了，还在乎那丁点的自尊和颜面吗？
“事情怎么会就此就完了，那岂不是不好玩了？”赵娴凑近洛文慧的脸，“咯咯”地笑了起来：“昨晚上我将这些都告诉了你女儿，那个臭丫头被我的话哄得一愣一愣的，你猜今天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对清歌说了什么！”洛文慧伸手抓过赵娴的衣襟，虽然她已经是一个虚弱的凡人，但是身为修士保持了近二十年的行为习惯并没有改变多少，她的反应还是一样的敏捷。
“你还记得后来你们被散修围困，后来却在一位前辈的帮助下将那些散修全部绞杀这件事吗？那些散修里面有一个人其实是谢氏嫡系的三公子，谢家这些年可是一直在寻找仇敌呢。我对那臭丫头说，她主动放弃去沅陵城的机会，我就保密。”
赵娴看着洛文慧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便越笑越开心：“那个丫头平时机灵现在却又糊涂上了，这个消息我说出去又有什么好处，就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我的要求，现在看着你们母女这样，我真是心情无比的舒畅！”
“你又何必如此”洛文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赵娴，让她对自己和清歌这般憎恨，以至于要断了清歌的前程。
“何必？”赵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拉下了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瞪着洛文慧：“我讨厌你，讨厌你们母女，就这么简单，你们的存在让我过得不痛快，所以我要你们过得也不痛快，现在我十分痛快，只可惜你们十分不痛快。”
“哈哈，现在就等着赤凤镇那边的戏落幕是个什么样子，你慢慢不痛快，我先回去了，哈哈”
赵娴的笑声跟着她的人一起离开了小院，洛文慧只觉得翻腾的血腥之气又从心口向上涌来。
第25章 噩耗连连（）
赤凤镇比起天水镇来说很是繁华，这场测试将百里家在中州大陆南端零散的十来个镇子上的后辈都集中到了赤凤镇，和清歌他们一同参加测试的孩子有将近二十个。
第一场的测试测试的是经义，清歌之前在路上就打定主意在第一关放弃，所以对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经义测试，清歌有的写了错误的答案，有的干脆就没写，只有一小部分她原本就不会的理解阐述题是自己写的。清歌在测试场上看着这张试卷，要是没有向赵娴屈服的话，现在她可以肯定这一轮的测试会是甲等。
第二轮是测试灵根，第三轮心性测试测的是入定时长，因为第一轮就在故意为之的情况下放弃了，清歌自然没能像大多数小孩一样进去第二轮灵根的测试和第三轮心性的测试。
百里绍成最后是顺利地通过了全部测试，即日和本宗的两名修士前往沅陵城。小石头说过她是双灵根，通过测试不成问题，平常她就比百里绍成入定的时间长，既然百里绍成能通过，那她应该也没有问题。
这个结果让百里靖远十分诧异，虽然他一心想着的是能让百里绍成顺利前往沅陵城，如今这个愿望也已经达成，但是清歌这三年来的努力他也是看在眼中的。虽说是一直没有将重心放在清歌身上，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清歌比起绍成来，是要略胜一筹的。
清歌看着百里绍成，原本是应该高兴和祝福的，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丝埋怨和气愤，要不是他的母亲，起码现在她也可以前往沅陵城了，不管怎样，那是娘的心愿。
咬咬牙，对百里绍成说了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就不再看他，她知道这件事情和百里绍成没有关系，但是她真的很恨！
百里靖远早早就察觉到了清歌的不对劲，却因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和处理，一直没有机会问。第二天，送走了本宗的一行人，剩下的人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从赤凤镇回到天水镇的路上，马车同样是摇摇晃晃，清歌一直看着窗外沉默不语，百里靖远看了清歌半晌，出于一个常被对晚辈的关心，他也应该要问一问。
“清歌，你是不是什么心事？”
“啊？”清歌从自己的世界中茫然地抬起头，又回忆了一下刚才百里靖远的话，无精打采地说道：“可能是因为我还太差劲了吧，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有些伤心”
这事，要怎么说？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事，还真没法说。
“你要是真想走这条路，除了去沅陵城，还有一个方法就去去参加苍梧山的弟子选拔，同样也能够获得系统的指导和大宗门优厚的资源，不过这要比去沅陵城要难得多。”
“嗯，我会好好想想的。”清歌现在脑中的东西比较杂乱，暂时考虑不到这些事情，她需要缓一缓。
马车飞驰，半天的时间便在车轮一圈一圈的碾压中度过，刚下了马车，就看到了一道白光从天边飞过来，正好是落在了百里家的院门口。
“不知这位道友怎么称呼？”百里靖远打量面前这个修士，他的修为和自己似乎是同一境界的，不过却在自己之上，应该是炼气圆满快要筑基了。
“两位是？”那名修士将两人打量一番，然后才说道：“想必伯父就是正原道友的父亲，我是正原道友的朋友，今日前来便是受正原道友所托，来完成他的遗愿的。”
“你说什么？我爹他怎么了？”清歌一直低落的情绪在听到了遗愿两个字的时候犹如雷击，遗愿，只有死者的愿望才叫做遗愿，这么说来，爹爹他
“叔叔你快告诉我爹爹他怎么了”清歌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清歌，你先冷静一下，等进了院子再说吧。”百里靖远牵着清歌的手，一手拉着她，一手向那名修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清歌从百里靖远无意当中所用的力道也感受到了自己爷爷的悲伤。
“在下百里启，是这样的，三个月前正原道友一行人在执事堂的长老的带领下前往了苍梧山西侧，出发前正原道友觉得此行凶险，将一些重要的又用不上的东西委托给了我。实际上因为我和正原道友交好，在他每次外出之前，都会将一些他这些年来收集到的或珍贵或重要的东西在临行前交给我，以防万一他有什么不测，便让我把这些东西送回来给你们。”
说着百里启从腰间拿出一个储物袋，放在百里靖远和清歌面前，清歌认得那东西，叫做乾坤袋，修士一般拿乾坤袋来储存丹药灵石甚至是法宝等等。
“前两天我刚得到消息，他们在苍梧山西侧遇到了袭击，死的死重伤的重伤，正原道友他也失踪了，因为连执事堂的那位结丹长老前辈都在这场袭击中陨落，宗主判定本次行动除了那些重伤的人之外无人生还。所以现在，我就要把它交给你们了。”
“他们不是失踪了吗？为什么就这样判定他们死亡？”清歌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就这样死了：“失踪，失踪就意味着还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清歌十分激动，想要向前再进一步询问，却被百里靖远拦了下来。
“我知道了，多谢这位道友带给我们这个消息。”百里靖远比清歌冷静的多，正原毕竟还没有筑基，连金丹长老都没能逃过去的劫难，他很难相信只有炼气修为的正原能够避开。
“伯父还请节哀，在下还有任务在身，所以不便停留，告辞了。”
百里启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来去匆匆之间带给他们的，却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
“二夫人，二夫人您怎么了？”清歌刚拿起那个乾坤袋，想着要怎样告诉娘这个消息，却听到小蓝惊惶的声音在大厅外面响起。
清歌和爷爷百里靖远一同到了院子中，只见洛文慧晕倒在地，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娘！娘你怎么样了？”清歌抛开乾坤袋，扶起了洛文慧，触及之处一片冰凉，洛文慧的身子十分冰冷。
“爷爷，我娘她怎么了？”清歌惊慌失措地看着百里靖远，小脸上纵横着的全是眼泪，希望这个家里修为最高的他能够救一救娘。
百里靖远也将手搭在了洛文慧的手腕上一探，洛文慧的生命正在流失，怕是就要熬不过去了。
第26章 重新振作（）
百里靖远对自己的修为是有着很清晰的认识的，要说他自己可以无病无灾倒是可以保证，可是救治他人，他还没有这个本事。洛文慧的状况，他也是早就清楚的，面对这样天命所赋予的东西，他实在也是无能为力。
“清歌，你先和小蓝把你娘扶回房间，我稍后就来。”
清歌点点头，和小蓝一起将洛文慧扶回了自家的屋子躺着，百里靖远在大厅里坐着，这短短的一天，不只是清歌，他自己也遭受着打击。百里正原陨落，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痛苦。视线游弋，最后落在了桌上放着的那个钱坤袋，或许里面有什么丹药可以救救急。
解开了乾坤袋上的神识印记，百里靖远将里面的东西用神识扫了一遍，丹药是有，不过只有一瓶养元丹，也不知道这丹药对洛文慧还有没有作用，到了现在，也只能是试一试能不能缓解一下洛文慧现在的状况了。
百里靖远将这瓶养元丹拿了出来，前往清歌母女所在的院子。
“清歌，我从你父亲的遗物中发现了这个，这个给修士服用有培根养元的作用，对于凡人来说这丹药有毒性但也算是灵药，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作用，我没有把握。”
清歌说不出话来，犹豫了一阵最后点点头，百里靖远便倒出了两粒养元丹，让清歌给洛文慧服用。
清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洛文慧，仔细地看着洛文慧的反应，最后洛文慧终于是将养元丹吞了下去，过了许久她的脸色才稍稍好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娘，你没事了真好。”清歌在等待洛文慧醒过来的这段时间内已经将脸上的泪都擦了干净，她怕娘亲醒过来之后看到她的满脸泪花再追问她。
“清歌，娘没事，咳咳”洛文慧连咳了两声，掩住嘴的手帕上全是暗红的血渍，不光是清歌不忍心看，就连百里靖远也别过了头。
“文慧你既然醒过来了便好好休息，其余的事还有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话仔细说给清歌吧，我就先出去了。”百里靖远清楚洛文慧的状况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便将空间留给了他么母女，说完就离开了屋子。
小蓝给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清歌将水端到了洛文慧面前，等她漱了漱口，又顺了顺气才说道：“娘，没事了。”
“清歌，你不用安慰我，咳咳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状况，刚刚吃了养元丹也就不过是起了一个回光返照的作用，大限已至，你先安静地听我把话说完。”洛文慧的身子靠在床上，气若游丝，示意清歌不要打断她的话，也让小蓝去了外面。
“嗯。”清歌低头紧紧地咬着牙，忍住心头的悲伤。
“测试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既然沅陵城去不了那就想办法去宗门吧，我知道你也不会愿意在尘世间蹉跎，所以这条路还是可行的。”洛文慧顿了顿，又说道：“无论是世家还宗门，身在其中总会有一些不太公平的事情发生，你要学会见机行事，辨别危险，而不要像现在这样莽莽撞撞的，出门在外能不出头就不出头。人心诡谲，世事多变，一个人要万事小心，娘不盼你能有多大的成绩，只希望你能随心而行，无为自在。咳咳”
手绢之上又多出一团血，洛文慧无奈地笑了笑：“歌儿，我总觉得你爹爹还没有陨落，只是失踪了而已，可是我却只能先到黄泉路上等着他了。”
“娘，不说了好不好，别离开清歌好不好？这里还有丹药，你吃了它们”清歌拿过之前百里靖远交给她的养元丹，想要往洛文慧的嘴中喂去。
但是洛文慧对她摆了摆手，说道：“没用的，这丹药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不要浪费了一定要好好活着”
声如蚊蚋，洛文慧的眼神开始涣散，握着清歌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娘！娘！”清歌的声音里满满是悲情，豆大的泪珠从眼尾滚落，只是床上的人再也不会回应她了，洛文慧眉间淡淡的忧思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线，从此缠绕上了清歌的心。
两天三夜，自从洛文慧离开之后的两天三夜里，清歌都在院子中的那棵古槐树下坐着，拿着洛文慧生前常常吹奏的那支笛子发呆。
被威胁放弃了测试，失去了前往沅陵城的机会，然后就是得知自己的父亲已经陨落，再然后是自己的母亲在连连的打击之下身体也承受不住离开了自己，为什么前几日她还是双亲俱全、未来充满希望的人，今天就变成了一个孤儿？
虽然这世上还有亲人，却已经没有她可以全心信赖可以依靠的人了。
反复摩挲着洛文慧留下来的那支笛子，材质不过是普通的翠竹，却在一端点缀了些许的雕花，朴实中也透着精致的可爱。母亲留下的东西不多，珍贵的都在生前交给了她，父亲的遗物便只有那个装着他这些年来每每出生入死换回来的那一个半鼓的乾坤袋，别的再没有别的了。
从此以后便是孑然一身，百里家的小清歌已经不再是有父母疼爱的小孩子了。
坐在老槐树下，清歌反反复复地想着这几天的事情，最后思虑起母亲临终前所说的话来。突然眼中一亮，娘说她知道她在赤凤镇的事情，看来赵娴一定是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