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剑侠录-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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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一声,振文帝一口喝干了酒樽,“俞和仙师,朕酒量虽不及你,但满腔豪情却不输于人。你饮一坛,朕自陪一樽,不醉不休!”
俞和望着振文帝有些发懵,这位大雍帝君还真是个豪气干云之人。不过今rì饮酒,有小师妹宁青凌在一边,俞和自是不惧谁人。方才那一坛酒,被宁青凌做过手脚,灌到俞和口中,与淡糖水也没什么分别,便是当真再喝个几十坛下去,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众武将大声呼喝着,争先恐后的拍开酒坛,一饮而尽。
宁青凌款款起身,面颊微红,素手托着酒觞道:“既然陛下与诸位将军如此豪迈,青凌自也不好扭捏。”
说罢竟也一口喝尽了铜觞中的美酒。
武将们更是把叫好声喊得直贯长空,一干文臣站在后面,个个含笑望着这边。
俞和手掌一翻,连拍开三坛美酒,拱手对着众人团团一揖:“陛下,各位将军,请了!”
只见他双掌一压,嘬口一吸,从三个酒坛中各升起一注清亮剔透的酒箭,飞shè到半空一转折,直落进俞和腹中去。俞和这一口气悠长得骇人,直把三个酒坛中近十斤美酒喝得涓滴不剩,才抚胸吐气,颔首笑道:“好酒!”
“好酒,好酒量!”振文帝率着满朝文武击掌大笑。
这一番比拼酒量,从戊时一直闹到亥时方休。只见集英殿正厅中,满地都是空酒坛子。振文帝倒是硬生生撑到了亥时才大醉不醒,满朝武将与俞和整坛对饮,尽数喝得不省人事,一个一个的被家将抬回了府邸。
俞和长出了一口气,端着一杯热茶,在手中把玩。也不知何时,同轩真人早独自退席走了。正厅中虽还有不少人在饮酒作乐,但振文帝既已回宫安歇,那诸大臣便也渐次离席而去。
招手唤来宫女,俞和带着宁青凌起身要走。
“镇国真人不在宫中歇息吗?咏月宫已备好了厢房。”那宫女欠身一福问道。
俞和摆了摆手,深宫中多有不便,他恐怕住不安稳,还是去找间客栈歇息为好。那宫女看俞和不yù留宿,自也不再多说,轻步提灯领路,带着俞和朝宫门而去。有一列锦衣侍卫跟上,小心翼翼陪护在俞和与宁青凌身后。
只是俞和并未察觉到,就在他一走出集英殿时,有个守在殿门口内宫侍卫,忽然飞也似的奔入深宫内院,报信去了。
第九十六章 长生梦,诡唤魂
“两位仙师不在咏月宫中安歇,却深夜来找客栈,可是觉得皇宫内院大国拘束了么?”
俞和与宁青凌转过街角,忽见有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带着十来个手提宫灯的侍卫,笑吟吟的等在那里。【看】【 書】【吧】
“哦,却原来是兄台,可是来责怪俞和未曾与阁下对饮之过?”俞和借着灯光一看,原来是白天在供奉阁院门口遇见的那人。城东大校场时,这青年骑马走在皇族子弟前列;方才集英殿中,他坐在振文帝左边不远处。俞和曾见他对自己遥遥举觞致意,可当时被武将们团团围住,也未能与这青年打个招呼。
皇族子弟,尊卑分明。以这青年在马队中的位列,和他在集英殿大宴上的座次,俞和猜他的身份必定极其尊隆。
“俞和仙师这话,当真折杀淳风了,我此行是专程来与仙师赔礼的。”那锦衣华服的青年对着俞和一揖到地,“rì间不慎撞到仙师,只因我当时有要事乱心,未能向仙师赔罪,还望俞和仙师恕罪则个。”
俞和一侧身,躲开了这人的礼拜,“区区小事,兄台何须记挂,深夜到此,若有何事便请直说吧。”
只见那自呼淳风的华服青年,忽然双膝撞地,跪倒在俞和的面前,他身后的那十来个侍卫,呼拉的一声跪了满地。
“求仙师救我母后!”那青年一俯身子,就要磕头。
俞和抢步上前,伸手把他从地上硬扶了起来,“兄台万万不可如此,有何事但说无妨,俞和自会尽力。”
这华服青年看了看俞和,又看了看宁青凌,沉声道:“俞和仙师、宁仙子,淳风以xìng命担保,我绝不是来求两位做什么jiān邪之事。淳风母后遭人暗害,得了一种怪病,太医院束手无策,供奉阁也连番推诿,不肯相助。今rì在城东大校场,淳风见了宁仙子的丹石妙手,恍如寻着了救命稻草。深夜来此守候,只为求两位救我母后。此事干系甚大,这处不宜详说,两位可否屈尊移法驾,随我再入深宫?”
俞和回头,对宁青凌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宁青凌两手一摊,扁嘴道:“师兄,人家跪了这一大片,难道我们还能转头就走了,去便去一趟吧,师妹尽力施为就是。”
华服青年闻言大喜,俞和点头道:“兄台前头带路吧。”
有个侍卫轻击手掌,一两全无装饰的素蓬马车驶来,华服青年邀俞和与宁青凌上了车。侍卫们起身按刀,紧紧环护着车厢。车夫一抖缰绳,马车又朝皇宫内院疾驰而去。
一路上细谈究竟,才知道这位华服青年名唤周淳风,乃是大雍朝的六皇子。他的生母便是当朝容昭皇后,周淳风乃是容昭皇后的第二个孩子,兄长周承云是大雍朝的四皇子,两年前被封作太子储君之尊。
话说振文帝当年,的确是个有铁血豪情的风云帝君。年少时一人一剑出宫,行走江湖数年,真闯出一番侠名流传。三十一岁时,先皇退位修佛,振文帝登基,挥军横扫西北,大雍铁骑镇服番夷。可年近一甲子之后,振文帝渐感年迈气衰,知天命不久,忽然开始沉溺于长生之术。
遍数历代帝皇,人人都盼能长命百岁,永镇河山。倾尽一国之力寻仙求不死灵药的,绝不在少数。可振文帝尤其痴求,私下里到了几近癫狂的地步。九州修行之人,都懂得传引帝王修仙是天道大禁,所以无论是供奉阁的高道,还在护国寺的肉身佛陀,都对振文帝三缄其口,百般推诿搪塞。
振文帝不甘心,他认为必有方士敢违天禁,于是广招散修门客,在后宫筑起通天宫,专门合丹炼气,以求长生。
帝君醉心此道,嫔妃们自然纷纷效仿,尤其是容昭皇后,痴心不下与振文帝。她每天必服通天宫的丹药才能入睡。甚至有次几rì几夜茶饭不进,自以为服气辟谷,可结果差点就丢了xìng命,事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身子也从此亏虚不堪。
不过即便这样,容昭皇后也只当是修道途中的艰险折磨。她常对周淳风说,服气长生本就是逆天数而行,尤其是皇族中人,此路更是有万般困阻,唯有守定心中一股执念不弃,才终能成就万寿无疆。
周淳风与大哥周承云都曾进谏劝过振文帝与母后,可却惹得振文帝勃然大怒,当庭斥骂两人大不肖,周承云差点就被废了太子之位,如今遭遣出定阳,统兵镇守西疆去了。周淳风得了大哥庇护,尚留在京城中。
那以后,周淳风也不敢再劝父王母后放弃长生之念,只是暗暗叮嘱太医院,在父王母后的饮食中,多多调入固本养命的药材,以冲淡丹石铅汞之毒。
就在俞和与宁青凌到达京都定阳城前三天,容昭皇后突然病倒了,整个人身子忽冷忽热,躺在宫中神志不清,口中rì夜不休的讲着含混不清的怪话。有太医来看,起初以为是心悸之症,可一连换了七八种宁神的方子,丝毫也不见起sè。眼见荣昭皇后的病症越来越深,宫女说,到了夜里,容昭皇后便会嘶叫着,将身上的棉被扯得粉碎。
宫中暗暗流传,容昭皇后寻仙不得,却被妖魔附体,七rì若不死,就会变作噬人的魔怪。
振文帝自从听了这谣传,便再也没敢去看容昭皇后一眼。三天过去,容昭皇后寝宫中,白天是一片戚戚,晚上则是鬼哭狼嚎,只有周淳风rìrì夜夜守在母后床前,垂泪叹息。
周淳风心中知道,母后这怪病,必定不是什么凡俗疫症。于是他去求过大镇国寺的和尚,那边派了个小沙弥,来看了容昭皇后。小沙弥在皇后寝宫前盘坐念经了两个时辰,最后手中的念珠莫名断落,滚了一地。有宫女忙去捡拾满地佛珠,可那菩提木琢磨的珠子一拈起来,就化作了满手白灰。小沙弥高宣了声佛号,抬步就走,周淳风追上去问什么,都是闭口不答。
之后周淳风又去找了供奉阁的同轩真人,同轩真人给了道黄纸符箓,让他在容昭皇后的寝宫东面烧化了,以符灰合水,给容昭皇后服下。可这符水灌进容昭皇后的口中,周淳风就见他母后双眼垂下血泪,口中嗬嗬而呼,手臂挥舞了三个时辰,才力尽昏睡。之后容昭皇后虽鼻息尚存,却再没能醒过来。
于是周淳风便去找同轩真人问究竟,可同轩真人只是叹了口气,而同轩真人身边的那几位修士,一齐冷笑不止。周淳风大怒,夺门而出,这才撞到了俞和身上。
俞和听他讲完这一通,转头看了看宁青凌,可宁青凌也摇了摇头道:“太过蹊跷,内中必有玄虚,还须得看过容昭皇后才成。”
伸手拍拍了周淳风,俞和宽慰道:“六皇子,你暂且宽心,只要皇后殿下一息尚存,肉身不死,总归有办法救治的。”
听了俞和这番话,周淳风黯然的脸上,绽开了一片chūn光,双手紧紧抓着俞和的肩膀道:“仙师,若能救得了母后,淳风愿以余生,做牛做马伺候两位。”
俞和一摆手道:“我们自会尽力。不过听你讲起此事来由,诡异难明之处太多,须得谨慎。”
素蓬马车的轮子和那些侍卫的靴底,全都裹上厚厚的毡垫,在深夜中疾行,并没什么声息发出。马车冲进了皇宫南门,也无侍卫出来阻拦,一路绕着黑漆漆的皇城墙根,径直进了后宫内院,停在容昭皇后的寝宫门口。
深宫静夜,四处没有一点儿声息,只有昏黄的宫灯,在微风中摇摇晃晃。
马车一停,有宫女奔过来,掀起车帘,迎下了周淳风。六皇子亲自弯腰伸臂,扶着俞和与宁青凌下了马车。
“容昭皇后现在何处?”
“就在寝宫中,兄台快随我来。”周淳风急不可待的推开了寝宫宫门,八位宫女执灯鱼贯而入,绕过一架鸾凤锦绣山河屏风,就看见一张九凤琉璃云榻上,直挺挺的躺着一个面sè青白的中年女子。若不是还有细微的呼吸声,简直就与死尸一般无二。
宁青凌走到床前,望了望容昭皇后的面相,伸指在她眉心一点,又探手扣住了容昭皇后的寸关尺三脉,细细的诊了好一会儿。
周淳风盯着宁青凌,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俞和见宁青凌眉头紧锁,轻声问道:“师妹,你看如何?”
宁青凌道:“很有些古怪,留一个皇后娘娘的近身宫女助我,其他都出去吧。师兄,你帮我护法,若是这寝宫内有什么异状,你可不用理会。但若寝宫左近有什么古怪发生,你要速速去探明究竟。”
俞和点点头道:“师妹放心。”
言毕,俞和与周淳风便转身出了寝宫,宫中只剩下宁青凌和一个老迈的宫女。
宫门阖拢,周淳风手提着一口明晃晃的宝剑,立眉瞪目的守在寝宫门口,仿佛在等什么人来决斗一般。俞和盘膝坐在石阶上,神念散开,罩定了寝宫周遭一里多的地界。
寝宫内只有极轻微的语声和悉悉索索的衣物抖动声。
周淳风一直在寝宫门前来回走动,踏踏的脚步声,在这深夜中格外分明。直过了约莫三炷香的功夫,忽然听见寝宫内传来宁青凌一声低呼,俞和骤然睁开了眼睛。
“淳风我儿,淳风我儿……”
有个幽怨的女声,飘飘忽忽的传入两人耳中,但这声音竟不是来自寝宫内,倒恍如是从宫殿屋顶之上传来。
“母后!”周淳风大喊一声,就要转身冲入寝宫,可俞和一把拉住了他,手掌紧紧的捂住了周淳风的嘴巴。
“六皇子,噤声!”
周淳风看了俞和一眼,只见俞和满脸紧张,伸手指了指了头顶的屋檐。六皇子这才察觉了异样,不知为何,背脊上骤感寒气升起。
“淳风我儿,淳风我儿……”
那呼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听得更分明,果真是从寝宫顶上传来的。
俞和在周淳风肩上一按,身子飘起,就要上房去查探究竟。可他才踏空离地一丈来高,猛窥见寝宫东面的假山后面,转出了一条青sè的人影。
这人影从黑暗中慢悠悠飘出,当俞和视线转来的刹那,竟顿了一顿,侧头冲着俞和,露出了一张苍白诡异的笑脸。
第九十七章 五行偶,妙手春
这笑容,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可怖,俞和一看,登时觉得胸口发紧,。【看】【 書】【吧】
青sè人影的一张脸,活脱脱好似木偶戏里面的丑角。脸底子煞白煞白的,五官眉目,都恍似是以油彩挥到白漆板子上面,偏偏绘制的手法极尽夸张,一张大笑的嘴巴,几乎直咧开到耳根下面,赤红的嘴唇张开,里面满是尖锥似的利牙。
俞和凭空一拧身,朝这人影扑去,身在半空,右手已是虚抓而出,浩然罡气聚成无形的巨掌,朝那人影罩下。
那人影似乎桀桀的怪笑了一声,不躲不闪,让俞和抓了正着。可俞和正要加力擒拿,人影轻轻一晃,通身浑似没有骨头般的扭动起来,一颗头颅骤然从肩头落下,在地上骨碌骨碌的滚动几转。
自有一大群侍卫举着火把朝那假山下冲去。俞和来不及细看,眼角余光一转,猛然发现寝宫西面、南面和北面的暗处,各有一道人影飘飘荡荡。
“装神弄鬼!”俞和提气挺身,一纵直升起四丈多高,大袖一甩,剑指连点,三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直shè向那西面、南面和北面的三道人影。
锋锐的剑气,在那人影下盘一穿而过,三道人影一齐栽倒,却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声。
人影一落,寝宫顶上传来的诡异呼唤声戛然而止。
侍卫宫女们乱成一团,俞和落到寝宫门前,周淳风急急来问:“仙师,是不是有人暗伏在母后寝宫附近?”
俞和沉声道:“不是生人,等侍卫们抬过来,你一看便知。”
“不是生人?那会是什么?”周淳风瞪圆了眼睛,就见内宫侍卫们抬着一堆什么物事,从寝宫四面的树丛假山后面冲了过来。
侍卫们人人满脸煞白,这些物事被堆放到寝宫门口的开阔地上,周淳风接着火把光亮一看,赫然是四具三尺来长的人偶。
第一具人偶,就东面那个人影,身子也就是一截木桩,外面裹着一件件小小的青sè麻衣,头颅掉落下来,也被侍卫寻着了。脸上涂的是一层白漆,漆面上拿油彩画了个大大的笑脸,眉心一点猩红sè,好似血迹,脑后用胶黏了一篷乱发。
第二具人偶是在北面寻到的,居然是个人形的皮囊,外面裹着黑麻布,皮囊里面灌满了也不知是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从双腿处的裂口渗出,流了满地都是。皮囊的头上,也是用白漆油彩画了个面孔,却是个哭丧着脸的模样,脑后黏着一个小小的乌黑发辫。
第三具人偶是在南边寻到的,这人偶是用松木板子拼起来的,外面裹的是红麻布,人偶左右手上,各钉这一支红彤彤的蜡烛,脸上用白漆油彩,画的是一副不喜不怒、呆滞无神的表情。
第四具人偶是在西面寻到的,这是一个白铜铸成的人形,身上没有裹着麻布,但人偶右手中握着一柄小小的铜剑,举过头顶。脸上用白漆油彩,绘得好似怒目金刚的样子。
周淳风把四具人偶一一看过,他脸上发青,周身寒毛绽开。
“仙师,这是何物?”
“这不是道门或者佛门的法器,但看他们的模样、方位与灵xìng,或许是一种阵器或者咒器。”俞和也没见过这种诡异古怪的人偶,四具人偶的怪形怪状,看得他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发寒。但此时此刻,俞和不能流露出怯意,只能硬撑着高人的架势,侃侃而谈。
周淳风还想问那屋顶上传来呼唤声的事情,可寝宫大门咯吱一声推开了,宁青凌对着俞和招手喊道:“师兄,快进来助我!”
俞和与周淳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寝宫,转过屏风,就见容昭皇后闭目端坐在太师椅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袄,左右太阳穴上,各敷了一帖药膏。从眉心神庭穴起,沿着督脉一路转到脑后,上星、颅会、前顶、百会、后顶、强间、脑户、风府、哑门诸穴中,都扎着一根牛毛金针,针刺入穴道处,隐隐可见有一团灰sè的气流藏在皮肤下面,针眼处,有一缕墨汁似的黑水溢出。
容昭皇后的脸sè,已然不似之前那么青白吓人,双颊微微泛红,额前也有了光泽。那年迈的宫女,正用扇子不停的扇着寝宫内的火炉,每扇三下,就投入一把干药草。整个寝宫中,弥散着一股浓郁的草木香气。
周淳风一看容昭皇后,就要扑过去,可宁青凌伸手拦住了他,“先不要惊了你母后,等起出全部的锁魂咒器,我还要施为一番。”
周淳风一听,赶紧蹑手蹑手的退开,宁青凌一指容昭皇后的九凤琉璃云榻,对俞和道:“师兄,拆了这张云榻,挖开地面一尺,当可找到一个奇怪的物事。”
俞和点点头,挥手两道无形剑气斩出,将一具九凤琉璃云榻劈成了碎片。剑气朝地下一搅,汉白玉的石板粉碎,下面是做地基的青条石。挖开一尺多深,俞和翻手虚提,一个四尺白玉人偶,从青石碎块中飞出。
“果然还有这第五具人偶,镇守zhōng yāng戊己。”
只见这具白玉人偶,与外面的那四具全不相同,雕琢得极为jīng美,用的也是整块完全透明的上好灵玉。玉石人偶胸腹圆滚滚的,双腿结跏而坐,双手拢在脐下,身子像极了佛宗的弥勒菩萨,头颅颜面却雕成了一个妇人的容貌,赫然与容昭皇后有仈jiǔ分的神似。这白玉人偶的背脊上,刻着容昭皇后的全名,人偶颅顶有个小小的圆孔,直通人偶的腹部。借灯光看这玉石人偶,就见人偶前额处有一团黑气翻滚,下腹处有一缕赤金sè的氤氲浮浮沉沉。
白玉人偶一出土,容昭皇后的气息登时转而强烈,眼看着嘴唇上便多了血sè。
“师妹,这些人偶有什么玄虚?”
“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