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者-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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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彬耸了耸肩膀：“还真是让你说着了，有时候我自己也在想，我不抽烟不喝酒，也不打麻将，几乎就没有什么喜欢的爱好，整天除了看书就是工作，我到底是为什么活着？”
庄严说道：“对了，高医生，能问你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吗？”
高彬嘟了下嘴：“如果是想问我为什么到了这个年纪还不恋爱不结婚的话那你就免开尊口，就算是你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庄严有些尴尬，自己的问题还没有问出来高彬就把路给堵死了，他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其实这个问题不是我一个人想问，和你认识的人谁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说你就不怕人家说你的性取向有问题吗？老实说，你该不会真是弯的吧？”
高彬没有想到庄严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调皮话，高彬坐直了身子：“狗屁，我是纯爷们，直的！不过缘份的事情说不清楚，或许到目前我还没有再找到能够让我心动的那个人吧！”
庄严留意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用了一个再字，看来他是曾经沧海了。
“这么说以前曾经有过那么一个让你心动的女人了？”庄严揪住了他的语病，高彬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接着又恢复如常：“谁没有那么一段过往呢？”
庄严捕捉到了刚才高彬表情变化，他分明看到在高彬的神情中带了几分悲伤与仇恨的意味，他知道这个话题要适可而止，自己和高彬的关系并不像和张达、王建忠那般，有些话题太过敏感，说出来就有些交浅言深的意味了。
但他相信高彬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庄严，前些天我和你的心理学导师朱教授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提起了你，朱教授说你做律师太可惜了，你应该沉下心来做应用心理学的研究，或许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高彬这话语中也带着些惋惜。
庄严笑道：“我倒是不觉得，其实我蛮喜欢律师这份工作的，对了，他没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选择律师这份职业吗？”
高彬摇摇头。
庄严收起了笑容：“我之所以选择律师这份职业是因为我的父亲就是一名律师，在我心里他是最优秀的律师。”
高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子承父业啊，那你父亲一定会很高兴。”
庄严摇摇头：“我父亲七年前就过世了。”
高彬很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不小心触碰到了你的伤心事。”
庄严重新露出了笑容：“没什么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总是要向前看不是？”
高彬说道：“嗯，没错，我们都应该向前看，一个生活在过往记忆中的人是不会快乐的。”
第402章 我不相信（）
庄严望着高彬，回味着他说的那句话，一个生活在过往记忆中的人是不会快乐的。
庄严其实并不认同这句话，在庄严看来过往的记忆也有幸福的回忆，不能一概而论，不过他并没有反驳，或许高彬是在开解自己吧。
庄严吸了口烟：“老实说，我与贺春生接触了几次，我还真就没有看出来他有什么抑郁症，在我看来他不像是一个精神病人，特别是他那双眼睛，看上去充满了睿智。”
高彬一怔：“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像你一样的想法，这么一个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是抑郁症患者？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病，但在深入接触之后我又发现他一直都把自己隐藏得很深，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内心所想。”
庄严眯缝着眼睛，静静地听着，或许高彬说得对，贺春生给自己披上了伪装，这伪装也是为了自我保护，不让自己受到来自外界的伤害。
“我们看到的只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而没有人可以轻易地走进他的内心世界。”高彬叹了口气。
庄严却不这么认为：“他能够正常与女人交往，至少我知道他就谈了两个以上的女朋友。”
高彬笑了：“抑郁症患者有时候并不一定会表现出人际关系交往的障碍，这也是有特例的，而贺春生就是这样的特例。他与女人交往又何尝不是他想告诉大家他是个正常人呢？有精神病的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病，他们会做很多事情来证明他们是正常的。”
庄严沉默了，高彬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抑郁症患者没表现出人际交往的障碍这样的特例他也接触过几起，要是这么说来贺春生的行为就解释得通了。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庄严有些吃不准，对于这个贺春生一直到现在庄严都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
“下午我会去看看他，要不要一块去？”高彬问庄严，高彬想去看贺春生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贺春生曾是他的病人，出于对自己病人的关心他也应该去看看。
庄严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呢。”
高彬指着庄严说道：“小庄，我还真不觉得你是个律师，在我看来你倒像是个侦探，有些像名侦探柯南，走到哪儿都会有案子发生，然后你便会介入其中。不过向天笑的案子我听说了，很精彩，你办得很漂亮，我寻思着让你做心理学研究都屈才了，你应该去当警察，或许那更符合你的性格。”
庄严笑了：“还别说，茶城警方确实也希望我能够加入警队，不过我志不在此，没错，我喜欢推理，但和他们警察相比我并不专业，我只是占了心理分析的优势。”
高彬望着他：“心理分析，微表情和行为分析都是你的强项。”
“看来高医生对我还蛮关注的嘛！”
高彬哈哈一笑：“朱教授的高足，我自然会多关注了，你可是不知道，朱教授把你夸上了天，说你是他学生中悟性最高的，他还说微表情和行为心理分析在国内还相对薄弱，作为应用心理学而言，我们已经落后了，他原本是希望你能够从事专业研究，让它能够得以广泛地应用到更多的领域，比如教育、刑侦、心理治疗等等，可是他没想到你却选择了当一名律师。”
想到朱教授，庄严心里很是愧疚，他哪里会不知道朱教授对自己的期望，也正是因为这期望朱教授一直对他尽心尽力地辅导，还主动张罗着让他留校专心搞研究，可是最后他却选择了回黔州，回茶城。
庄严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说前几天和朱教授一起吃饭，他来茶城了？”
高彬点点头：“他来黔州开个学术研讨会，顺路来了趟茶城，原本是想见你的，可是那晚我们打你的电话却没有打通。”
庄严忙问了一下，原来竟是他们在果水揭穿张婕的那晚，他倒是没有留意，想想或许那天雷雨交加的，果水那边的移动基站出了问题吧，那晚他们给张达打过几次电话也没发现有问题啊？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庄严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已经走了，他说让你有时间去看看他，别一离开学校就和老师成了路人。”高彬笑道。
庄严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这一年多来他还真有回去看过自己的老师，就连电话都打得少。
又坐了一会庄严就离开了，他知道高彬应该还有些事情要忙。
他没有直接回酒店，他要去见一个人，那就是贺春生那个新女友蒋琳。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无法接受贺春生有精神病的事实，他想问问蒋琳，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
打电话给蒋琳，约她一起吃午饭。
蒋琳倒是没有拒绝，让庄严到她单位对面的一家小饭馆见。
十二点一刻的时候蒋琳来了，庄严将菜单递给她，让她点自己喜欢吃的菜，她没有接那菜单，对着服务员随口说了两道炒菜，庄严也点了一个菜，又要了一个汤。
服务员下去了，蒋琳才开口说道：“你约我不会只为了请我吃午饭吧？”
庄严抿了抿嘴：“贺春生明天要做精神鉴定，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蒋琳皱了下眉头：“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知道贺春生有精神病吧？”
两人一开口就是三个问句，庄严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蒋琳说道：“不知道，上一次听说他家里人想要给他做精神鉴定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后来知道是一场闹剧，可是这次怎么又来了？”
“这次是真的，这次他们提交的那些病历报告都是真实的，其中一份病历报告就是由这次来给他做精神鉴定的一位精神科专家出具的。也就是说贺春生确实患有精神病，如果这些报告完全真实的话。”
蒋琳冷笑：“这么说来我一直都是在和一个精神病交往喽？”
庄严咳了一声，没有回答，不过他不回答也是一种态度。
蒋琳说道：“我不相信他有精神病，他很正常，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完做事比谁都正常，他要是精神病那我也成了精神病了。”
庄严说道：“这么说你认为他不可能是精神病了？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不长，但也不短，我很了解他，他是一个条理清晰的人，而且说话做事都很有逻辑性，真的，虽然我知道如果他真有精神病或许他就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了，对他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可是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一个精神病人谈恋爱！”
第403章 了解贺家（）
蒋琳的反应很正常。
她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竟然和一个精神病人谈了近半年的恋爱？
除非她自己的脑子也不正常了，否则这半年来她怎么会发现不了贺春生的脑子有问题呢？
“你想想，如果他真有精神病他怎么会想明白自己是被谢小宝设计？”蒋琳问。
庄严苦笑：“我想你应该是认知上出现了误差，有精神问题并不等于说他的智商有问题，相反的，很多精神病患者的智商都很高的，他们甚至能够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构架出另一个世界体系和独立的世界观，他们大多都会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蒋琳一下子呆住了，她对精神病并没有什么研究，根本就不知道里面会有这么些道道儿。
她说道：“你既然来问我说明你也不相信他会是精神病，对吗？”
庄严没有说话，眯缝着眼睛点上支烟，他的沉默表示他确实也并不相信贺春生真有精神病。
可是那些病历材料都是真实的，而且高彬不可能说谎。
蒋琳突然冒出一句：“来点酒吧！”
庄严一怔：“下午你不用上班吗？”
蒋琳苦涩一笑：“我请假了，其实这些日子我经常请假，你也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确实很难安下心来做事。”
“你就不怕公司到时候把你给开了。”庄严微笑着说。
蒋琳歪了歪脖子：“开了就开了吧，我无所谓，反正哪还找不到一份工作呢？这年头，只要肯干就饿不死，不是吗？”
庄严点点头：“有道理，行，那就来一点吧，给你来瓶小歪郎？”
蒋琳说道：“你不整点？”
庄严说道：“我就算了，下午还有一堆事呢。”
“不行，至少你得喝一小杯！”蒋琳瞪着眼睛。
庄严无奈：“好，我就喝一小杯。”
庄严知道蒋琳的心情不好，就连他的心里又何尝不郁闷呢？如果贺春生真的有精神病那么接下来几乎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只是他觉得这事情很些奇怪，怪就怪在这个时间上，在自己没有把谢小宝设计他的事情查出来之前为什么他的家属没有直接提出精神鉴定？还有，他们既然有真实的病历为什么第一次提请对贺春生进行精神鉴定的时候要造假？
这些都是庄严急于想要知道的。
“你和贺家熟悉吗？”
蒋琳看了庄严一眼：“还好吧，春生带我去看过他的父母，偶尔我也会去他的家里看看。”
“是在贺春生出事之后吗？”庄严又问。
蒋琳说是的，贺春生出事以后她还去过贺家好几回，去陪贺春生的母亲，她说贺春生的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丈夫是那个样子，偏偏儿子又犯了这样的事情。
显然她对贺父的感观也不怎么好，她说那就是一个只会喝酒，喝醉了就拿老婆儿子撒气的主。而且贺父很势利的，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好说。
这一点庄严也知道，否则他又怎么会被蒋桂林怂恿在贺春生有精神病这件事情上造假呢？
想到这儿庄严又皱起了眉头，是蒋桂林让他们造的假，而蒋桂林应该是受了谢小宝的支使，当时自己还在想谢小宝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让人们认为贺春生的脑子有问题，他说的话自然就作不得准，那么他被谢小宝设计的事情也就不存在了。
会不会谢小宝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贺春生真有精神病，所以才会这般的画蛇添足，去伪造贺春生的病历材料呢？而他们找的是贺春生的父亲，那个只会喝酒的不靠谱的男人，于是才会有那么一场闹剧。
“来，喝一杯吧！”
服务员把酒菜上了来，蒋琳给庄严倒了一小杯，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对庄严说。
庄严拿起杯子来两人便喝了一杯。
“你在想什么呢？”蒋琳问。
庄严说道：“贺春生的母亲就没有和你提起过贺春生有精神问题？”
“没有，庄律师，就算贺春生真有精神问题你觉得作为他的母亲会和我这个准儿媳说吗？她就不怕把我给吓跑了？”
庄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蒋琳道：“倒是他爸，经常会打电话问我要钱，要得也不多，三十五十的，他呀，只要有那两杯酒就什么事情都不管的。”
“听你这么说，他爸在家里其实并不管什么事喽？”
“怎么说呢，别看他经常打春生的母亲，可是家里的事情还全得靠着春生的母亲操持着，否则这个家早就完了。有时候我还在想，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忍他？像这样的男人直接就把他扫地出门了。可是春生的母亲却说夫妻间哪有不吵不闹的，两个人过了这么几十年已经习惯了，再怎么说他也春生的父亲，她还说男人之所以这个样子也是心里苦，下岗了，又没有其他的什么本事，不会挣钱，他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喝就喝呗，好在他也就喝点酒，没有别的什么嗜好，她还说虽然经常挨打，可那男人却是有分寸的，她晓得男人心里难过，就当是让他发泄一下吧。”
“春生有一个好母亲。”庄严说。
蒋琳也叹息道：“谁说不是呢，换作是我就不能忍。”
一顿饭下来庄严倒是对贺春生的家庭有了不少的了解，一瓶小歪郎酒也就二两，原本庄严说只喝一小杯的，最后那瓶酒还是他和蒋琳一人一半。
后面他才发现蒋琳原来并没有什么酒量，就这一两酒她的脸色绯红，走的时候脚步都有些飘了。
他原本是想替蒋琳拦一辆出租的，蒋琳却说她自己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也不管庄严就先离开了。
庄严想了想，也打了个车去贺家，他想去见见贺春生的母亲。
虽说他已经可以不再去管贺春生的事情，但要真让他就这么放手的话他又觉得不甘心。
开门的正是贺春生的母亲，她看着庄严：“庄律师！”
庄严微微一笑：“阿姨好，能和你聊聊吗？”
贺母皱了下眉头：“我正有事要出门呢。”
庄严说道：“阿姨，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贺母犹豫了一下终于让出了路：“请进吧。”
进了屋庄严并没有看到贺春生的父亲，他问道：“贺叔呢，他不在家吗？”
“谁知道他又去哪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赶时间。”贺母的态度并不好，这让庄严觉得有些尴尬，但也有些好奇，自己毕竟是贺春生的律师，她不应该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的。
第404章 被利用了（）
“阿姨，我有些不明白，明明你们有贺春生精神病的证明材料为什么不一早就拿出来，或许你们一早拿出来的话春生也不会被关在看守所这么长时间了！”庄严开门见山地问道。
贺母说道：“这是家丑，家丑不能外扬，之前我们也不知道春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一直都在犹豫是不是该把它给拿出来。后来春生又说他是被人设计的，他就只要揪出那个设计他的人来他就会没事了。我信了他的话，可是听别人说这算是这样他一样是杀了人，这罪他是逃不过去的，最后没有办法我才把这些材料给拿出来。”
庄严点了点头，贺母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贺母懂的不多，更多只是从她自身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这么说你大多时候还是会听春生的话是吧？”庄严又问。
贺母像是有些警惕地看了庄严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错，春生的精神是有些问题，但大多时候只要他没有受到刺激他就是个正常人，我为什么不能听他的。”
庄严抿了抿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之前你们要做出伪造病历材料的事情来呢，你们就没有想过这样或许会适得其反，会影响到警方的正常判断吗？”
贺母咬着牙，狠狠地说：“都是那个死老头子听信了别人的话，送他几瓶酒他就什么事情都敢做，上次的事情是他一手办的，我是事后才行情。”
她说到这儿，望着庄严说道：“庄律师，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春生好，那个谢小宝的事情也多亏了你才能够弄明白，我们一家对你很感激，只是如今你也帮不了春生，死罪或许可以免了，但活罪他却逃不掉，所以我寻思再三就只能把他精神有问题的事情摆出来，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坐牢了。”
妇人没有多少的文化，但她这想法却是没有错。
“庄律师，这事情你就别管了，真的，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贺母的致谢倒是很真诚，不过她却不希望再插手这件事情。
庄严只得说道：“阿姨，您别这样，其实我也是为了春生好，你应该知道，作为春生的律师我是不会害他的。”
妇人叹了口气：“春生是个好孩子，只是命不好。”
庄严没有再说什么，该问的他也已经问了，知道妇人现在并不待见自己，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便起身向妇人告辞。
离开了贺家，庄严点了支烟，顺着大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