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者-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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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贺家，庄严点了支烟，顺着大路走着。
和妇人的一番交谈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妇人自己并不具备这样的思考能力，而她的一言一行应该是有人教她的，这个人是谁呢？庄严首先想到的就是贺春生，因为这里面有一个细节，那就是之所以之前他们没有提起贺春生有精神病的原因很大程度是贺春生告诉她只要找到设计贺春生的人那么他就不会受到太重的刑罚。
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有精神病却还对他这般的言听计从，在庄严看来贺母这么做有些不合逻辑，哪怕贺母再没有文化也不应该这样的。
回到酒店张达已经在房间里了，他正在摆弄着自己的相机。
“咦，相机找到了？”庄严问道。
张达点点头，神情有些沮丧：“不过机子里的内存卡却不见了，还有我的那些证件也找到了，还好，不然补办这些证件得费老大的力。”
庄严问他是在哪里找到的，他说是被一个高中生捡到的，看到了张达的那些证件就把东西交到了派出所，是派出所打电话让他去领回来的。
庄严笑道：“看来我们猜得没错，那照片才是罪魁祸首，他们打晕你就是为了抢走相机里的内存卡，只不过对方做戏做得很足，看起来就像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案。”
张达咬了咬嘴唇：“我觉得应该还是那张花篮的照片才对，其他有什么我真想不起来了。”
庄严说道：“我已经和叶玫说了，瓮水不大，能够订出花篮的花店也就是那么几家，只要查一查就能够查出来的，你别着急。”
“我着什么急啊，不就是一张内存卡嘛，我重新买一张就是了。他们也真不识货，我这相机就算是卖二手价也差不多要值两、三万呢，就这么给扔了。”
“你觉得他们像是差钱的人吗？这样处理正是他们的聪明之处，真要把相机拿去卖了的话说不定警察早就找到他们了。”
“好了，不说我这破事了，我听说省里的专家组已经到了，明天就要给贺春生进行精神鉴定？”
张达不愧是记者，消息就是灵通。
庄严说道：“没错，就连高彬也来了，贺春生曾是他的病人，他也是专家组的专员之一。我看了贺春生的病历报告，如果照那报告上的来看贺春生确实存在严重的精神问题，虽然平时里看不出来，但只要在遭受重大刺激的情况下他犯病的机率几乎就会是百分之百，假如是这样那么当他被谢小宝激怒时之下杀了那个女人那么我们可以理解是因为他犯病，这样他是可以免予刑事处罚的。”
张达说道：“他是被谢小宝激怒的，这一点你不是帮他证实了吗？”
“是啊！”庄严的这两个字才一出口整个人就楞住了，他突然就发现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圈套之中，自己被人给利用了。
他突然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贺家的人会选在这个时候提出对贺春生进行精神鉴定了。
贺春生有精神问题，但并不等于他一直都处理一个发病的状态，贺母不是说吗？除非是遭遇重大刺激不然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怎么证明他犯事的时候是遭遇了重大刺激，自己一到瓮水的时候就围绕着贺春生被谢小宝设计这件事情进行调查，而且还有了明确的结果，当然也把谢小宝私下里见不得光的那些勾当曝光了出来。
自己被贺家的人利用了，确切地说被贺春生利用了，自己先证实贺春生是在被谢小宝激怒下杀人，接着贺家再提出进行精神鉴定，那么不就间接证明了贺春生杀人的时候确实是处于理智不受控制的状态么？怪不得贺家的人没有第一时间提出精神鉴定，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庄严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恼火，他脑海中浮现出了贺春生那一脸的从容和淡定，他的恼火便更甚了。
第405章 动机是什么（）
居然会被贺春生利用了，那贺春生能是精神病吗？他要是有精神病那自己不就真成了傻子了？
庄严忘记了，就在之前他还在说服蒋琳，精神病并不一定就是疯子，而且他们甚至还有可能有异于常人的高智商，庄严只是心里很不忿，被人利用的感觉确实很不好。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张达心大，他还没有细想到这一层。
庄严叹了口气：“这次我或许做错了。”
他很突兀的一句让张达瞪大了眼睛，做错了？哪里做错了？他有些不明白。
庄严这才把自己所想说了出来，张达听了之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小庄啊小庄，平日里只有你算计别人的份儿，没想到这次你竟然也跌了个大跟斗。看来这个贺春生还真有些本事，居然能够让你吃这么个亏儿。”
庄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张达说道：“不过贺春生的精神病应该不会假，你也说了，那些病历报告可是说了，他从十七岁就被查出有轻度的抑郁症的。就算他真算计了你也只能说他脑子转得快，并不能证明他没有精神问题。”
庄严微微点头，张达这么说并没有什么毛病，但他还是怀疑贺春生的精神病是真是假。
高彬可是业界的权威，就连省里组成专家组也把他给捎上了，难道他会错吗？
庄严又有些迷糊了，他和高彬的关系虽然并不是太深，但对于高彬的能力他还真是没有怀疑过，能够得到业内的认可那可是需要实力的。
“看看明天鉴定结果如何吧。”庄严说。
原本斜靠在床上的张达盘腿坐了起来，望着庄严说道：“要是贺春生从十七岁起就开始作戏，然后把全世界的人都给耍了那就有意思了。我说，如果要装成一个精神病会不会太难？”
张达还真敢想，不过庄严却被张达的这个想像给震住了。
贺春生会不会真如张达说的这样，如果真是这样近十年的时间装成一个精神病人那贺春生的城府也太深了。
关键是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呢？难道他早就已经算到了自己会有这一劫？不可能，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预料到自己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如果说他真从十七岁就为今天未雨绸缪的话打死庄严都不会相信。
庄严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真是被气糊涂了，张达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
晚上叶玫回来了，她那边也没有什么新发现，她告诉庄严，警方现在正在花大力气找那个叫老万的人，瓮水警方认为这个老万就是破毒品案的关键。黄永军他们禁毒大队这几天一直在连轴转，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休息，困了顶多就是打个盹儿，然后洗把冷水脸就继续投入工作。
庄严的心里有些内疚，如果当时不是自己任性自大，认为自己能够对付谢小宝他们的话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或许警方很顺利就能够找出那个幕后毒贩了。
“你不必自责，他们也不会怪你，这个制毒的窝点就藏在瓮水县，而县局却一点都没有发现，若不是你恐怕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头绪。他们马局说了，这都得感谢你呢，有机会他还会当面亲自向你道谢。”叶玫这话并不完全是在安慰庄严，那些话确实是马局说的，为此他还这把瓮水县禁毒大队给狠狠批评了一通，黄永军那个郁闷劲儿就甭提了。
庄严听她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一些，他知道黄永军他们也不容易，做警察就是这样的，遇到大案要案那么他们就只能拼着命地上，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他们舍弃的太多太多。
“明天一早就要给贺春生做精神鉴定了，一旦鉴定结果他真有精神病的话那么庄严，这个案子你就可以丢手了。”叶玫说。
庄严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叶玫有些纳闷，按说庄严能够丢手那是好事，谁不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庄严在这件案子的调查中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可以说他是功成身退啊！
“怎么？你好像没有什么兴致？”叶玫说。
张达在一旁说道：“他要能够有兴致才怪了，他被一个精神病给算计了，刚才还在郁闷呢！”
叶玫先是一愣，接着追问张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达便把情况和她说了一遍，叶玫听完也笑了起来：“听着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不过庄严，你们别把他想得太坏了，我看呐，顶多就是一个巧合。退一步说他即便有这样的智商，你作为他的律师帮他查清是不是被人算计不也是正常的吗？你做了你该做的，其他的就别多想了。”
庄严叹息道：“我并不是因为自己被算计而生气，我是在想，万一真如我们说的，他的智商很高，而他把我们所有的人都骗了，那么法律也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张达一下子来了精神，他隐隐听出了庄严话里的意思，那不就是刚才他说的那种可能性吗？
他说道：“唉，我说庄严，你刚才还在反驳我提出的这种可能性，现在怎么又说出这种话了？你不会是担心没面子故意借我那套说辞来替自己开脱吧？”
叶玫来了兴趣：“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啊，别尽在这儿打哑谜。”她并不知道刚才张达和庄严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张达嘴快，接着便将他的那种猜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叶玫听完呆住了，这一点她可是也没敢想过，望着张达：“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张达有些不好意思：“我只不过是看那些侦破片看多了，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或许这件案子就更加精彩，老实说，就现在来看太普通平淡，回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才好。”
叶玫没有再搭理张达，而是看着庄严：“庄严，说说你的想法，达子说刚才你并不赞同这个说法，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庄严耸了耸肩膀：“我只不过是那么一说，至少到目前而言我还有两件事情没想明白，如果他真像我们想的这样，那么从十七岁那年他就开始筹谋，他的动机是什么？第二一点，他是怎么骗过他的几个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的？是不是真的精神病或许一个菜鸟医生不一定能够分辨出来，但像高彬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他给蒙蔽？”
第406章 这个案子过去了（）
贺春生的精神鉴定出来了，经过专家组的鉴定，一致认为贺春生有重度郁闷和中度精神分裂。
结合贺春生作案时的实际，专家组认为他当时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所以才会有那么偏激的行为，他杀人应该处于精神病发病期间。
这个鉴定结果等于是宣布了贺春生不用为自己杀人的行为负法律责任，当然，他免不了会到精神病院去接受针对性的治疗。
而他这样应该是属于间歇性精神病，平时只要不受到刺激并不会对社会产生什么影响，估计他在精神病院呆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甚至可能就几个月。
高彬和庄严、叶玫坐在黄永军的办公室里，黄永军给庄严散了支烟，庄严把鉴定结果放到了桌子上。
“你好象对这个鉴定结果并不满意。”高彬微笑着问庄严。
庄严看了他一眼：“我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的当事人可以免于刑罚这也算是我这个代理律师的成绩不是？”
叶玫轻轻碰了下庄严：“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要尊重法律，尊重科学。”
庄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子，从里面取出一颗润喉糖放进了口中，吸了一口烟：“我说的是实话。”
黄永军说道：“接下来就是贺家的人办理相关手续，然后将贺春生送到精神病院去接受治疗了。”
高彬说道：“庄严，这几次你和贺春生的接触你感觉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庄严说道：“沉着，冷静，而且脑子很灵光。”
高彬点点头：“没错，你说脑子灵光都含蓄了，他的智商很高，这样的人要么会成为某个领域的天才，要么很容易患上某些精神疾病。因为他们很可能会在自己的精神领域构架自己的一套世界观，从而排外，自我封闭，特别像贺春生这种有抑郁与自闭倾向的人，他病历上写着，从十七岁起就有轻度抑郁，我想或许是在那个时候他的精神世界就已经开始雏形了。所以他会患上精神病一点都不意外，这种人他的心里就只有他自己。”
庄严承认高彬说得没错，这说法他也和蒋琳提过。
高彬又说道：“刚才叶玫和我说了你和张达的一个猜测，还别说，我听了之后都觉得有这样的可能，高智商的人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泾渭分明，一般不会居于二者之间，如果他是天才，那么从十七岁他就开始给自己涂上了一层保护色，开始欺骗身边的人。我不否定你们假设存在的可能性，但我想问的是他的动机与目的又是什么？”
庄严的嘴动了动，但却没有说话，这个问题正是困扰着他，至今没能够想出答案的问题。要是他能够把这个问题思考清楚的话那么其他的问题说不定就迎刃而解了，哪里还需要高彬来提起。
高彬知道庄严回答不出来，他说道：“你知道吗？早上在给他做精神鉴定的时候他很镇定，很坦然，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顺理成章的，他和我们说他没有病，有病的是我们。我都在想，他真的像个精神病人吗？不过其他几个专家却认为他这就是一种表现，因为没有哪个精神病人会承认自己有病的，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让一个正常人承认自己有精神病他也会如此反驳的，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庄严皱了下眉头：“也就是说你同样对他产生了怀疑？”
高彬苦笑：“我的怀疑是基于你们的怀疑，或许是受到叶玫说的那些的影响了吧，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被这家伙给骗了。”
黄永军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他有些听不明白高彬与庄严之间的这些对话，好像与贺春生有关系，但怎么听都不能领悟其中的意义。
他轻声问叶玫：“叶队，他们在说什么？难道贺春生根本就没有精神病？”
叶玫叹了口气：“或许有，或许没有，不过这都只是我们私底下谈论，你也别当真，专家组已经给出了鉴定结果，一切以鉴定结果为准。”
黄永军“哦”了一声，他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压根不明白，只是他不好意思再问。
高彬说道：“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一会我就要赶回茶城去，小庄，你这边的事情应该也忙得差不多了吧，要不一道回去？”
庄严说他还得再呆上两天，高彬起身与大家告辞。
高彬离开之后叶玫说道：“我觉得高彬好怪，非得让我把你找来，然后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有这个必要吗？”
原来是高彬让叶玫把庄严给找来的，可是他和庄严却并没有谈及到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庄严说道：“他是在暗示我们的思路或许是对的，估计他也有和我一般的想法，我们都让贺春生给骗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没有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而已。”
黄永军说道：“专家组已经给出了结果现在他说这些有用吗？为什么之前他不提？”
庄严苦笑：“他怎么提？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根据，况且他也不能真不当那些老家伙一回事吧？这个意见可是专家组的集体决定，他更没必要跑出来唱反调。你们当他刚才真是想邀我一道回茶城啊，他那是愿意在试探我会不会继续管这事儿。”
叶玫和黄永军也很是好奇地异口同声问道：“那你会管吗？”
庄严摇摇头：“我不会管，我可是贺春生的律师，这样的结果对于我而言已经很完美了。”
叶玫扔给庄严一个大白眼，她才不相信庄严的话呢。
不过庄严接着一说她马上又觉得这件事情确实并不那么重要了。
庄严说：“其实贺春生的案子就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们可以集中精力追查出谢小宝与沈芳的幕后到底是谁，相比起来这个案子或许更加重要！”
黄永军用力地点头：“是啊，反正贺春生的案子你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你们可得好好帮我们把那大毒贩给挖出来，我不想再挨马局批了。”
叶玫也说道：“听你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好，贺春生的案子就过去了，不过庄严，接着我们该怎么做啊，线索都已经断了。”
第407章 突发奇想（）
庄严没有说话，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黄永军有些着急，他的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叶玫用眼神给制止了。
她太熟悉庄严了，她看得出来庄严一定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概半分钟过后庄严才抬起头来：“郝爽呢？还关着的吗？”
黄永军咳了一声：“他被送进医院了。”
庄严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叶玫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同样有疑惑的目光望着黄永军。
黄永军说道：“说是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所以前天他就被送进了医院，应该是昨天做的手术吧，你们别担心，我们派了人在医院看着的，不会有事。”
遇到这样的突发疾病警方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当然是第一时间送他们到医院去救治，这本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不过叶玫却是好奇，为什么庄严会突然想到问起郝爽。
叶玫问道：“郝爽怎么了？”
黄永军有些纳闷，自己说得还不清楚吗？只得又说了一句：“突发阑尾炎……”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叶玫便瞪了他一眼：“我不是问你。”
黄永军这才回过味来，敢情人家问的是庄严，没错，庄严怎么会凭白无故问起郝爽呢？
庄严抿了抿嘴：“之前我不是被郝爽他们带上车吗？就是你救了我的那一次，我在车上就听他打了个电话，像是在联系谁想让他们制造一起车祸。当时我想应该是针对我的，可那时间也太凑巧了些吧，他的电话打完没多久就听到了谢小宝和沈芳出车祸的事情。”
叶玫算是听明白了：“你怀疑他打那个电话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谢小宝他们？”
庄严点点头：“嗯，他应该是在暗示对方可以行动了。”
黄永军说道：“抓住他以后我们在审讯中他提到了沈芳说过的让他打电话联系一个人，准备让你死于一场车祸，我们问他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