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者-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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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庄严这么一说黄永军与刘涛都沉默了，庄严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庄严说道：“好，我们不着急往后面捋，先来说说贺春生这个计划的前面两步，首先是杀那女人，与贺春生的谈话中他暴露了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他放到谢小宝身边去的，乍一看仿佛是他想要对谢小宝怎么着，可结果他却亲自把那女人杀了，他杀那女人的动机我们假设是因为那女人知道了他的某个秘密，这么说你们能够接受吧，就像当初我们认为谢小宝激怒贺春生是为了让贺春生帮他杀了那个女人保守他的秘密一样，只是如今这角色已经反转了。”
黄永军和刘涛听明白了。
庄严见他们都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第一步，保守秘密，那么第二步，就是关进看守所。”
黄永军说道：“假如关进看守所算第二步的话，那么他是有意要进看守所的喽？”
庄严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黄永军问道：“理由呢，理由是什么？”
“谢小宝！”庄严吐出了这个名字。
第435章 两次的不同（）
当庄严说出谢小宝名字的时候黄永军和刘涛都呆住了，贺春生把自己弄进了看守所是因为谢小宝，这又是从何说起？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觉得和黄永军与刘涛说这些有些吃力，如果是叶玫的话早就已经猜到了他是怎么想的。
庄严干咳了两声：“还记得之前我们对谢小宝的假设吗？他是想要刺激贺春生杀人，而这个假设后来在与谢小宝说起的时候得到了证实，谢小宝却是起的这个心，那个女人把贺春生在那方面没有能力的事情告诉他，他以此来激起贺春生的不忿，一怒之下杀了那个女人。这经过谢小宝的证实确实是事实。只是谢小宝并不知道那个女人竟然是贺春生安排的，所谓的那方面能力不行也是假的。”
黄、刘二人被庄严给绕得晕头转向。
“好吧，看你们俩这样子我就说重点吧，重点是谢小宝确实想整死贺春生，之前我们的假设错在什么地方，错在我们以为谢小宝是想借贺春生的手杀那女人灭口，其实不是，谢小宝的目标根本就是贺春生，故意杀人，贺春生一旦坐实了这个罪名不是死刑也会判个死缓，谢小宝是想要贺春生的命，或者让他一辈子都在监狱中度过。那么是什么让谢小宝会对贺春生起了杀机呢？答案我还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为了一个女人。”
黄永军叹了口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庄严，他真不明白庄严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怎么他就能够想得这么多，这么细？
刘涛也不说话了，他在咀嚼着庄严说的这些话，慢慢想来不正是这么一回事吗？
庄严继续说道：“你们一定会问，既然贺春生明明知道谢小宝希望他死，或者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他为什么还会这么做，这话我们又得说回去了，其实这看似谢小宝做的局，但其实谢小宝也只是局中的一枚棋子，真正做局的是贺春生自己，谢小宝想弄死他，如果他不这样进了看守所的话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刘涛这下反应过来了：“也就是说贺春生就算是不杀那个女人，谢小宝也会想其他的办法杀他，谢小宝是铁了心的要他死，对吧？”
庄严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所以相比之下，被警方抓住关进看守所对于贺春生来说才是最安全的，一来谢小宝会认为贺春生死定了，就算是不死，怎么也会被判个死缓吧？二来谢小宝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跑到看守所来杀人。”
黄永军说道：“贺春生敢情是到看守所避难来了。”
庄严笑了：“避难，这个词还真是贴切。没错，他就是去避难的，还有就是他的家属两次提出精神鉴定的事儿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黄永军连忙点头：“之前那一次根本就是闹剧，可是没想到第二次还是真的。”
庄严说道：“第一次虽说是闹剧，但也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和一次并不是出自贺春生的本意，而是他那酒鬼老爸收了人家的一箱子酒干的傻事，不过你们注意没有，第一次的时候谢小宝还活着。”
庄严不说黄永军还想不到，但庄严这么一说黄永军马上就明白了什么：“第一次是谢小宝做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庄严叹了口气：“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是因为我。”
“因为你？”刘涛惊呼一声。
庄严点点头：“贺春生一直在说他杀人是被谢小宝设计的，而我的出现确实是按着贺春生给出的思路进行调查，不仅如此，我竟然还触及到了谢小宝贩毒的一些情况，谢小宝慌了，他知道我已经盯上了他，以我以往参加的那些案子来看，说不定我还真能够帮着贺春生摆脱刑罚，那么最终贺春生可能只是被送进精神病院，只是这样下去一些过程就不受他们控制了，他急了，一方面想要加速除掉贺春生，另一方面也想除掉我。”
“过程不可控制？他是怕你深挖下去，他们制毒贩毒的事情就会败露了，对吧？”刘涛问。
黄永军替庄严回答道：“肯定是这样，所以他们就想让贺春生那酒鬼老爸提出精神鉴定，估计他们早就知道贺春生曾经有过抑郁症的病史，所以伪造了那些信息。当时如果不是庄严提醒，我们也不会去管那些资料的真假，专家组那时候都请了过来。”
黄永军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微微一红，当时他们如果细心一点也不会闹这样的乌龙了。
庄严说道：“好，不说谢小宝，再回过头来说贺春生，第一次提出精神鉴定的时候他十分的抵触，他怎么说的，他说他是不会接触精神鉴定的，他没有精神病。那个时候他应该也想明白了那个精神鉴定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是那个时候他送鉴定后送到精神病院却的话说不好他早就没命了。可是第二次却是不同，第二次同样是他家人提出做精神鉴定，但材料却都是真的，甚至连茶城精神科专家高彬这样的权威都搬了出来，而这一次虽然贺春生嘴上还是说他自己没有病，但对鉴定以及鉴定的结果他却没有抵触，也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谢小宝已经死了，换句话来说那就是他的危险已经解除了，没有了危险，他便可以大胆地到精神病院来，住上一段时间，等康复以后他又可以回归到他正常的生活。”
“小庄啊小庄，我很佩服你的这番推理，可是依据呢，你的依据是什么？”
庄严耸耸肩膀：“我不是警察，我只是说出我对这个案子的一些看法，至于说依据也好，证据也好得靠你们自己去找，我是没办法帮你们取证的。”
黄永军白了庄严一眼，这是典型的只管杀不管埋啊！
“你还想到了些什么，干脆一次说完，我最想知道的是贺春生与那个制毒贩毒案有没有关系，他会不会也是其组织中的成员！”黄永军确实很关心这一点，他急切地问道。
庄严抿了抿嘴：“还不好说，但从他与谢小宝这种争斗的手段来看的话还真像是在窝里斗！”
第436章 他也在场（）
黄永军有些不敢置信，庄严这猜测也太大胆了。
他之前也只是在想贺春生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谢小宝的秘密谢小宝才会想要贺春生的命，所以了才会有那么一问。
谁知道庄严竟然说是“窝里斗”。
“窝里斗”是怎么回事？那就是说贺春生也是他们一伙的。
“庄，庄严，你这么说又是为什么？”黄永军手里的半截烟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庄严身子往后靠了靠：“两个人都想除掉对方，可是他们用的手段却又都是这么阴损，从面上看，贺春生略胜一筹。你再想想，如果贺春生对这个谢小宝的情况不熟悉的话又怎么可能把一个女人推到谢小宝的身边？那个女人就是个火种，这把火能够烧起来根本就是因为那个女人。”
黄永军不说话，他在细细思考着庄严说的这话。
庄严又继续说道：“不过那女人也只是一枚棋子，她对贺春生应该是有感情的，所以才愿意这般帮贺春生，只是她没有想到贺春生会对她灭口！贺春生这计够毒，让女人去迷惑谢小宝，还把那个所谓的男人的秘密说给谢小宝听，而谢小宝呢，早就存了弄死贺春生的心思，谢小宝也是个聪明人，只是他的聪明比起贺春生就低了一个档次，他想要激怒贺春生，让贺春生做出极端的事情，也就是杀人，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早就被贺春生算计好了。”
刘涛摇摇头：“我真不相信贺春生的心机这么重，他算得也太准了些吧，他就不怕谢小宝不上他的当吗？”
庄严抿了抿嘴：“你说得对，或许谢小宝不一定会上当，但如果有人怂恿呢？有人给他出这个馊主意呢？”
刘涛和黄永军瞪大了眼睛，刘涛问道：“谁给他出的主意？”
庄严眯缝着眼睛：“你们别忘记了贺春生现在的女朋友是谁？”
“蒋琳，难道是她？”刘涛惊讶地说。
黄永军看了庄严一眼，庄严不置可否，黄永军咳了一声：“蒋桂林？”
庄严这才点了点头：“没错，应该就是蒋桂林，蒋桂林与蒋琳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就算知道的人也认为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两家的长辈早就没了往来的。”
“我明白了！蒋琳与蒋桂林之间一直有往来，或是因为两人的亲戚关系，又或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的瓜葛，而蒋琳则是贺春生与蒋桂林之间的桥梁，可怜的是谢小宝，他自认为蒋桂林是他的人，可谁知道贺春生却暗渡陈仓。”黄永军大声说道。
庄严笑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谢小宝虽然明面上与蒋桂林看似没有什么关系，但蒋桂林长期泡在他的店面里，这难道不觉得古怪吗？再后来蒋桂林帮着谢小宝去找贺春生的酒鬼老爸，伪造病历要求给贺春生做精神鉴定，想想那谢小宝又怎么知道贺春生有精神病的？还是蒋桂林说的，但蒋桂林自然不是真心要帮谢小宝，于是他让贺春生那酒鬼老爸拿出来的并不是真的病历，这也是他们故意留下的一个bug，只要核实这病历是假的警方还可能给贺春生做精神鉴定吗？”
刘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蒋琳和蒋桂林都是棋子，特别是那个蒋桂林更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他玩的是无间道呢！”
黄永军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找那蒋琳和蒋桂林，这事儿说不得只能在他们那儿找到突破。”
庄严说道：“黄队，那蒋琳你恐怕还不好找她吧？她可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
黄永军愣了一下，倒是刘涛心思活泛，他笑着说道：“蒋琳不能轻易动，那蒋桂林可是一屁股的屎，传他来问话总没有问题吧，再不然随便挑他个什么刺儿也能拘他好几天的。”
黄永军也笑了：“你小子够阴。”
刘涛说道：“这不是恶人得靠恶人磨吗？”
“行，蒋桂林那边你抓紧办，我呢就好好去熬那郝爽，那郝爽一直死咬着不松口，我倒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庄严听黄永军这么说，他说道：“黄队，千万别让那些东西离开瓮水县。”
黄永军先是一怔，接着便明白了庄严说的是什么，那便是制毒的那套设备。真要让那玩意出了瓮水，那么他们就栽了，就算能够抓住几个干系人，但这个制贩毒组织却可能跑掉。
黄永军咧牙一笑：“这个你放心了，我们全局都扑在这个案子上呢，他们跑不了，该盯的人我们也派人盯着的。”
庄严这才点了点头，接着黄永军与刘涛就走了，他们有他们的事情要忙。
关上门庄严长长地出了口气，刚才说了这么一大通其实很多都是他突发奇想，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他又想起了秦慕飞，秦慕飞说过，他查案子讲的不是证据，而是直觉。
庄严自言自语：“我靠的也不完全是直觉，而是人性，人性加上合理的逻辑很多的问题就能够说得通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茶城市枣园小区的一个单元楼里。
周宏坐在沙发上发呆，潘芸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茶：“在担心小庄吗？”
如今他们已经走到了一起，并说好了等到五一就办酒，所以也就住到一起了。
周宏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追查那个人，现在总算是有些眉目了，可是我没想到这事儿竟然和十二年前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唉，说来也是惭愧啊，当时如果我们都勇敢一点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惨案呢？”
潘芸坐到了他的身边：“你不用自责，这也不能怪你，谁都没见过那样的场面，再说了，就算是见义勇为也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周宏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他们都想要上前去的，是我拉住了他们，歹徒只有一个，我们那儿七八个人呢，就算是别人不敢上前，我们三个人如果真冲上前去应该也能够震慑到那个家伙，我们都是学法律出身的，可事到临头却在犯罪分子的面前服了软！”
周宏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头，潘芸抓住了他的手：“老周，你别这样，那是你们的本能反应，真的怪不得你们的，而且他现在这样的报复难道就做对了吗？再说了，他能够知道当时你们在场，那他也一定在场，可是他呢，他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制止歹徒行凶？”
第437章 高彬也收到了书（）
周宏听完潘芸的话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潘芸说得没错，如果那个人当时没有在场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都有哪些人在场？可他如果真在场的话为什么自己不站出来制止，他又有什么资格找大家报复？
周宏仿佛一下子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不只是潘芸想到了这一点，其实庄严早就已经想到了的。
此刻的庄严靠在酒店的床着，嘴里叼着烟，也在想着那个人。
不过和周宏不一样的是他的脑子里面有一个实体，高彬。
他觉得高彬应该就是那个人，虽然他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他就算高彬不是那个人也应该与那个人有莫大的关系。
如果他当时真在现场，可是却又没有站出来，现在却找这些在场没有上前去制止歹徒的人报复这是一种什么心理？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把自己放在一个裁决者的位置上，他难道就不先裁决一下他自己吗？
庄严冷笑一声，虽然他也觉得那个女孩死得冤枉，或许当时父亲和两个叔叔真站出来是可以救下那个女孩的，但遇到危险的时候寻求自我保护这是人之常情，毕竟他们将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没有那种心理素质。
而这个人却把自己放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对别人加以裁决，甚至还害了自己的父亲和向天笑的性命，天知道还有没有害过其他人，那晚在场的可是有七八个人，除去了已经死了的自己的父亲和向天笑，加上周叔和萧震雷，那么也还有两三个人。
贺春生替那人传话说还有一本书，那么这本书又寄给了谁呢？
真希望叶玫那边能够早一点查出那天在场的都是哪些人，按说要查到这些并不难，案子虽说过去了十二年，但卷宗应该还在吧？
庄严正在想着电话就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出现的名字竟然是高彬。
高彬！
他怎么想到给自己打电话了？
庄严想了想最后还是接听了电话：“高医生！”
高彬在电话里笑着说道：“怎么样，回茶城了吗？一块吃饭。”
庄严说道：“没呢，我还在瓮水，这边还有些事情。”
“怎么，贺春生的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高彬问道。
庄严苦笑了一下：“还有些扫尾的事儿，今天怎么那么好的心情约我吃饭？”
高彬说道：“哦，从林城来了两个朋友，他们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知道我认识你就让我约你，想和你见上一面呢。”
“那还真不凑巧呢，请代我和他们说一声抱歉。”庄严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高彬听庄严这么说便道：“没事，反正以后还有机会的。悄悄告诉你，我那朋友是看上你了，很想把你挖到林城市局去呢，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原本也是我们这个行当的，他叫欧阳双杰，林城市局刑警队的队长，他对你办的天福药业向天笑的那个案子很感兴趣。”
庄严听高彬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么招警察喜欢，叶玫这边一直在劝自己加入警队，那边又来了一个林城市局的。
不过这个欧阳双杰他倒是听说过，在黔州很有名气，也办过很多诡异的案子，说是神探倒是一点都不过份，如果有机会他还真想要结识一下。
但一想到高彬这个人庄严的心里又咯噔了，高彬真就是那个人吗？他若真是那个人那么他还能够这么淡定从容地和自己通电话和警察打交道吗？
“对了庄严，我听谁说你好像喜欢看日文书？”
高彬这话让庄严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看日文书了？不过之前庄严倒是拿着那本日文版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找过一些人询问那图案，难道这事情高彬知道了？当然，如果高彬真是那个人的话他这么说也就很正常，不是威吓就是试探。
“高医生也喜欢？”庄严也试探地问道，他不清楚高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仿佛刚才他说什么有朋友想见自己只是托辞，这日文书才是他的正文。
谁料想高彬却道：“我哪会喜欢那玩意，只是有人给我寄了一本来，那字我也不认识，就用软件扫了一下，原来是一本，也不知道是谁寄给我的，反正我也看不懂，要是你喜欢看我哪天拿来给你。”
庄严愣住了，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半天不说话。
“喂，喂，庄严，你在听吗？”
庄严这才回过神：“我听着呢，对了，那书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高彬说道：“从瓮水回来就发现这书在我办公桌上，一个值班护士说是我在瓮水的时候有人送来的，至于是谁她也说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