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者-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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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天杼的脸禁不住微微发红，他在描述着少年时的情窦初开。
庄严说道：“后来呢？”他也很好奇，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冯天杼暗恋的是汤茹，就连向紫苏也说过向天笑因为这事儿与汤茹和冯天杼发生过争执，闹得不可开交，现在看来全都错了。
冯天杼正待开口，庄严突然又问道：“我听紫苏说当年因为你和汤茹走得近向天笑几次发难，与你和汤茹吵得很厉害，有这回事吗？”
冯天杼叹了口气：“我是和向天笑闹得呜呼哀哉，但并不是为了汤茹，而是为了郝春雁，紫苏那时还小自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确实有一阵子和汤茹走得近，但那是因为汤茹针对春雁，我看不过所以数度找汤茹想让她放过春雁，或许这让向天笑误会了吧，向天笑说我总是想抢他的女人，他并不是一个豁达的人，我也感觉得出他结婚以后仍旧放不下春雁，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已经将春雁伤成了那样，他没有资格再爱春雁。”
庄严听得头都大了，向天笑的感情上完全是一笔糊涂账。
“紫苏真是向天笑和郝春雁的女儿吗？”庄严问出了他最想要问的问题。
冯天杼沉默了。
庄严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望向冯天杼。
冯天杼伸出手来：“给我一支烟。”
庄严递给他一支烟，还替他给点上。
“不是。”冯天杼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么两个字，庄严却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向紫苏竟然不是向天笑的女儿。
“怎么会这样？”庄严忍不住问道。
冯天杼苦笑：“向天笑根本就不能生育，向志强不是他的儿子，向紫苏也不是他的女儿。”
庄严瞪大了眼睛，他是彻底被冯天杼的话给雷住了。
冯天杼说道“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可这确实是事实。”
庄严没说话，这个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冯天杼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怪不得他会说要告诉自己一件重要的事情，岂只是重要，根本就是炸了天！
“向天笑自己也知道，他和汤茹结婚两年都没有孩子，他开始怀疑是汤茹有问题，但汤茹却说她去查过没问题，她劝向天笑也去看看，向天笑一次去京里出差就偷偷去做了检查，确实是他的问题。”
“那向志强是谁的孩子，向紫苏又是谁的孩子？”庄严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冯天杼笑了：“你太心急了，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对他的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吗？”
庄严不问，他知道既然冯天杼主动提起那说明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向天笑没有什么朋友，他这个人的心思很重，很难交到朋友，所以当时我可以说是他唯一能够说真心话的人，当时他就把这结果告诉了我，他说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特别是汤家的人，如果汤家的人知道他不能生育，那么势必会让汤茹与他离婚，当时事业才刚刚起步，甚至都还没有见到效益，他不能放弃。他问我怎么办，我说那就只能设法让汤茹怀上孩子，只有这样才能够把这事情遮掩过去，他却很犹豫，他觉得这样的话以后他挣下的这些产业就不知道会落入谁的手里了，骨子里他还是很传统很封建的。”
庄严也笑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很无奈的，向天笑有这样的顾忌也不足为奇。
“他既然这么想我也就不劝他了，可没多久他却想通了，他跑来告诉我汤茹已经怀上了，我问他是谁的孩子，他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孩子姓向，那晚他喝了很多的酒，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庄严插话道：“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冯天杼咬了下嘴唇：“是汤茹以前的男朋友的，不过那男的后来因为喝醉酒失踪跌进河里淹死了。”冯天杼说到这儿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庄严皱眉道：“这么巧？”
冯天杼叹了口气：“是啊，我也觉得太巧了，自那以后向天笑就开始做公益了，而且并不是为了什么名，这让我感觉他是在赎罪，其实我真不愿意那么去想，我不愿意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庄严总算是听明白了，汤茹的那个前男友的死冯天杼认为应该与向天笑有关系。
“你不会是为了这事情和他闹翻的吧？”庄严问道。
冯天杼摇摇头：“没有，我真正和他闹翻是因为紫苏。”
庄严又是一惊，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想要告诉我紫苏是你的女儿吧？”
冯天杼没有说话，不过庄严看得出他这算是默认了，这下子庄严更加地零乱了，怎么会这样，向紫苏竟然是冯天杼的女儿。自己原本猜测向志强是冯天杼与汤茹背着向天笑偷情所生，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向紫苏才是冯天杼的女儿！
第109章 为情所困（）
庄严有些眼花缭乱了，这都是什么事儿？
“向紫苏真是你的女儿？那为什么你自己不负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庄严的语气带着质问。
冯天杼的情绪难得有些激动：“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想的，可是春雁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过。”
庄严有些不明白了，照冯天杼的说法向紫苏应该是他与郝春雁的孩子，郝春雁为什么非得把她送给向天笑，让她成为向天笑的女儿？
还有就是汤茹为什么要说谎，汤茹是知道向天笑不可能有孩子的，为什么要编那么一个故事来骗自己？
他们到底谁在说谎？
庄严越想越觉得头疼，他以为他已经很了解人性了，可是现在看来他知道的还是太少。
“我问春雁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她是想要让向天笑痛苦一辈子，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在她的心里只有向天笑，并没有我。”冯天杼的脸上是自嘲的苦笑，他的心里此刻应该也很是苦涩。
庄严听明白了，郝春雁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向天笑，可是这不管是对冯天杼还是对向紫苏而言都是不公平的。
庄严有些替冯天杼感到悲哀，他感觉得到冯天杼对郝春雁的感情是很深的，郝春雁却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两人之间虽然有了那种事儿，可她并没有真正地嫁给他，甚至两人生的女儿郝春雁都送到了向天笑的那儿当成她的一个报复的工具。
“我若是你一定会阻止她这么做的。”庄严正色地说，他对冯天杼的懦弱很是不齿。
冯天杼轻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阻止吗？我为这事儿少有地冲她发了大脾气，可是她却很固执，我想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直接去找向天笑，可我还没去找他，他就来找我了。”
庄严静静地听着，他的内心也不平静，这剧情的反转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向天笑求我不要再和春雁闹，他告诉我春雁患了绝症，估计不久于世，他说他也知道春雁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他希望我同意由他抚养紫苏，他说他一定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对待紫苏，他说只要春雁觉得这样心里能够舒坦，就由着她。”
冯天杼说到这儿声音有些哽咽，眼睛也隐隐模糊了，庄严想到了那句老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这下子庄严全都明白了，冯天杼答应了向天笑，这两个男人为了郝春雁最后都照着她的意愿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说我和向天笑闹翻其实也不尽然，是我自己提出离开天福药业的，也就是那年春雁离开了我们，春雁走了以后我找向天笑想要要回紫苏，毕竟她是我的女儿，我希望能够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向天笑却是不答应，他说那样会对紫苏造成伤害，我知道他是想把紫苏留在身边，以此来纪念春雁，我也知道他说得没错，那样确实会伤害紫苏幼小的心灵，可是我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我宁愿向天笑真的无情无义，我不希望他的心里有春雁，春雁是我的。”
庄严也跟着叹息道：“后来你还是放弃了要回紫苏，将她留给了向天笑，但你觉得无法再与向天笑相处下去，于是你就离开了天福药业。你终身未娶为的是郝春雁，你一直守在天福市没有离开为的是向紫苏，我说得没错吧！”
冯天杼点点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确实是这样。”
“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有哪些？”庄严问道。
冯天杼说道：“能够知道这一切的只有汤茹，汤茹当时之所以愿意接受紫苏一来是因为她还是比较同情春雁的，二来或许也有我的缘故，其实汤茹和我的关系不算差，你也知道，我算是向天笑唯一的朋友，有时候汤茹有什么关于向天笑的烦心事儿也会和我说道。”
庄严淡淡地说道：“那个何质斌的岳父知道吗？我听说他是向天笑很信任的人，向家之前所有法务上的事情都是他经手的。”
冯天杼说道：“他？他应该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紫苏是向天笑的私生女，并不知道紫苏原来是我的女儿。当时向天笑把紫苏接回向家当作是他和汤茹的孩子自然少不得需要一些法律上的文书，所以就委托他全权负责，他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不过因为紫苏的身世牵扯到我，所以我们大家都没有把这事情向他说明。”
庄严陷入了沉思，照冯天杼的说法何质斌是不知道向紫苏的真实身份的，他应该认为向紫苏就是向天笑的私生女儿，若是这样就算他真是想图谋向家的财产，弄掉了汤茹母子也不可能达到目的，因为还有向紫苏在。哪怕他曾威逼向天笑留下了什么字据也没有用，至少作为向天笑的律师，他不可能成为直接的受益人。
反倒是汤茹的嫌疑最大，汤茹从头到尾都是知情者，只要汤茹将向紫苏的真实身份公布，证实何质斌的岳父曾经在向紫苏身世上造了假，再通过陈蕾拿出证据说明何质斌所作所为妨碍了司法公正的话，那么何质斌就只能以失败告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怀疑是汤茹害死了向天笑，原本我没有证据是不该多说什么的，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观点，但现在我觉得我有必要替汤茹说话，没错，这个女人爱财，凡事她都喜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但她却还算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我不认为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末了他又很强调地补充了一句：“我相信她不会这么做。”
庄严望着冯天杼却没有说话，对于冯天杼会替汤茹说话他并不意外，哪怕是放在今天之前他也觉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之前他认为冯天杼就是汤茹在外面的那个男人，可是冯天杼今天说出来的故事推翻了他之前的设想，但从汤茹能够接纳向紫苏这件事情来看冯天杼有一点没有说错，那就是汤茹这个人确实还是有些心善的。
“这么多年来汤茹对紫苏还是很不错的，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只不过最近两年好像有些变化，为此我还去找过她，我说如果因为向天笑死了她就容不下紫苏那么我愿意把紫苏要回来，我相信紫苏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会去贪图向家的财产。我虽然谈不上有钱，但我们要是想要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第110章 一群人精（）
冯天杼说汤茹和他解释并不是因为向天笑走了自己对向紫苏有成见，是因为她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说如果冯天杼真想要回向紫苏她不会阻拦，但给她一点时间，她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那段时间向紫苏正好找了宏达律师事务所打遗产官司，汤茹告诉冯天杼其实她是真正将向紫苏当作自己的女儿，她在遗产问题上这么处理正是为了向紫苏好。
冯天杼不管怎么追问她都不再说什么。
“我感觉得出来她是很诚恳的，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冯天杼的手里把玩着茶杯。
庄严点点头：“冯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既然我愿意和你敞开来谈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只要我回答得上来就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庄严笑道：“之前我们也谈及秦慕飞这个转世者的事情，你一言道破秦慕飞之所以对向天笑的一切这么熟悉其原因就是向天笑便是这个转世案的始作俑者，现在看来你的推断没有错，能告诉我你当时这么提醒我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吗？”
“其实无论是我还是汤茹，我们都不相信向天笑会死于心脏病发，我们也希望你和你的朋友能够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我和向天笑虽然分道扬镳可是私底下我们却仍旧是很要好的朋友。有的人以为朋友非得天天见面，甚至于朝夕相处，不然，朋友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他能够挺身而出，为你着想的人。没错，我和他因为春雁的事情闹得不愉快，但你别忘记了，他是我女儿名义上的父亲，他和我一样疼爱着紫苏，我们很少联系，几乎没有怎么见面，但却一直都在默默关心对方，不知道这样的情感你是不是能够理解？”
庄严点头表示理解，男人之间的友情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很多年都没不曾相见，但听到对方有什么事总会第一时间给予最有力的支持，这便是兄弟，是哥们，是真正的朋友，相反那些天天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却不见得能够做到这点。
增广贤文里不是说吗？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真正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涓涓细流方可久长。
“我想他那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冯天杼又问庄严要了一支烟。
离开冯天杼家的时候庄严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今天与冯天杼的一席话让他整个人都懵了，之前的太多假设如今都只能推翻。
叶玫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忙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他苦笑：“回去再说吧，让我先自己消化一下。”信息量太大，他确实必须好好消化。
他们却没有发现，冯天杼站在楼上的窗边，望着庄严他们的车子远去，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向啊老向，你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难道你真以为这样的方式能够找出那个害死你的人吗？”
回到了酒店，叶玫便又问起今晚和冯天杼到底都聊了些什么，她相信正如冯天杼说的那样，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越是这样她便越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张达也从庄严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他催促着庄严赶紧说，还大方地将别人送给他的好烟“大重九”掏了出来与庄严分享。
庄严算是缓过劲来了，望着张、叶二人，他笑了，他知道自己一旦将冯天杼说的那些事情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如自己刚才一般感到震惊。
点上一支烟，他卖了个关子：“着什么急，让我好好捋捋，老实说，我自己都还没有真正回过味来。”
说着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
二人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庄严，他们太了解这小子的性格了，他越是这样的做作便越说明这事情重大。
终于，庄严把今晚所谈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叶玫和张达听得津津有味，他们甚至连话都没有乱插一句，直到庄严说完两个人全都傻了眼，他们再怎么聪明也不会猜到故事竟然还能够是这样的。
“我的个乖乖，这简直可以拍电影了！”张达一脸的夸张。
叶玫说道：“眼看着这案子有些眉目了，可这么一来不就更加乱了吗？我说，冯天杼说的这些有多少真实性你想过吗？”
庄严白了她一眼：“这件事情上冯天杼还不至于说谎，他和向紫苏的关系想要证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叶玫点点头，庄严说得没错，只要两人做一个亲子鉴定也就能够弄清楚了。
“冯天杼这回站出来替汤茹说话，也就是说他也不相信汤茹会害向天笑，可我就弄不懂了，既然汤茹真是对向紫苏好，视为亲生的话为什么在向天笑死后的遗产分配上又闹那么大的动静非得逼着不知情的向紫苏与他们对簿公堂呢？”
张达跟着说道：“是啊是啊，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庄严眯缝着眼睛，他记得冯天杼说过汤茹当时解释自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么汤茹的苦衷是什么呢？他闭上了眼睛。
“我记得可是冯天杼提醒你设计转世者事件的人很可能就是向天笑自己，他对这一点又怎么解释？”叶玫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庄严说道：“他只是向天笑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叶玫说道：“向天笑如果真如冯天杼所说的那样并不是被汤茹害死的，那么他玩这么一出针对的就不会是汤茹，你之前又分析或许向天笑是被何质斌操控，那么到底转世这事儿到底是向的意思还是何的意思呢？”
庄严睁开了眼睛：“我认为向天笑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确切说吧，在这个案子里我们所遇到的几乎都是些人精，向天笑、汤茹、何质斌、秦慕飞以至于冯天杼，他们哪个不是脑袋瓜子转得飞快的主？没错，何质斌承认转世这主意是他出的，我们也猜测向天笑有被他威胁控制的嫌疑，但谁又能够肯定向天笑没想要利用何质斌呢？反正向天笑的目的就是在他意识到危险之后想要为自己留下一个复仇的种子，这一点他成功了。我觉得吧，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能简单去区分这几个人，得通过最后的结果来具体看待。不过有一点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有着共识的，那就是大家都认为向天笑的死有蹊跷。”
第111章 金枪鱼罐头（）
莱顿西餐厅是天福市唯一的一家西餐厅。
张达说这家西餐厅的口味并不正宗，说是西餐却根本没有西餐的特色。
不过对于庄严来说很无所谓，他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吃西餐，叉啊刀的他觉得太作，不过这地方是向紫苏选的，庄严能够理解像她那样的女孩身上多少都存在着一些小资的情调。
庄严来早了，他提前了最少一刻钟。
服务员给他上了一杯柠檬水，确定庄严要等朋友到了以后才点单服务员便下去了。
庄严将香烟放在鼻尖嗅着，这地方是不允许吸烟的，他需要这烟草的味道来帮助自己思考。
他真不知道一会该怎么和向紫苏说，昨天才告诉她叫了二十几年的妈妈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