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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绝代双骄-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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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儿沉默了半晌,大声道:“不行,我绝不能逃走,若要我一辈子躲着不敢见人,还不如死了算了,何况,还有燕大叔我已答应了他!”

    苏樱幽幽叹道:“我也知道你绝不肯这样做的,可是,你和花无缺只要一交上手,就势必要分出死活,是吗?”

    小鱼儿目光茫然凝注着远方,喃喃道:“不错,我们只要一交上手,就势必要分个你死我活”他忽然向苏樱一笑,道:“但我们其中只要有一个人死了,事情就可以解决了,是吗?”

    苏樱的身子忽然起了一阵战栗,颤声道:“你你难道能狠下心来杀他?”

    小鱼儿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苏樱黯然道:“我知道你们这一战的胜负,和武功的高低并没有什么关系,问题只在谁能狠得下心来,谁就可以战胜”

    她忽然紧紧握住小鱼儿的手,颤声道:“我只求你一件事。”

    小鱼儿笑了笑,道:“你求我娶你做老婆?”

    苏樱咬着嘴唇,道:“我只求你答应我,莫要让花无缺杀死你,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死!”

    小鱼儿道:“我若非死不可呢?”

    苏樱身子又一震,道:“那么那么我也只好陪你死”她目中缓缓流下了两滴眼泪,痴痴地望着小鱼儿道:“但我却不想死,我想和你在一起好好地活着,活一百年,一千年,我想我们一定会活得非常非常开心的。”小鱼儿望着她,目中也露出了温柔之意!

    苏樱道:“只要能让你活着,无论叫我做什么都没关系。”

    小鱼儿道:“若是叫你死呢?”

    苏樱道:“若是我死了就能救你,我立刻就去死”她说得是那么坚决,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但还未说出,小鱼儿就将她拉了过去,柔声道:“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死的,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他望着窗外的天色,忽又笑道:“我们至少还可以快活一天,为什么要想到死呢!”

    一天的时间虽短促,但对相爱的人们来说,这一天中的甜蜜,已足以令他们忘却无数痛苦

    深夜。

    四山静寂,每个人都似已睡了,在这群山环抱中的庙宇里,人们往往分外能领略静寂的乐趣。但对花无缺来说,这静寂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几乎所有的人都已来到这里,铁战和他们的朋友们、慕容姊妹和她们的夫婿、移花宫主

    花无缺只奇怪为何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们也许都不愿打扰花无缺,让他能好好地休息,以应付明晨的恶战,但他们为什么不说话呢?他现在只希望有个人陪他说话。但又能去找谁说话呢?他的心事又能向谁倾诉?

    风吹着窗纸,好像风也在哭泣。

    花无缺静静地坐在那里,他在想什么?是在想铁心兰?还是在想小鱼儿?无论他想的是谁,都只有痛苦。

    屋子里没有燃灯,桌上还摆着壶他没有喝完的酒,他轻轻叹了口气,正想去拿酒杯,忽然间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条纤弱的人影幽灵般走了进来。是铁心兰!

    在黑暗中,她的脸看来是那么苍白,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可怕,就仿佛有一股火焰正在她心里燃烧着。她的手在颤抖,看来又仿佛十分紧张。这是为了什么?她难道已下了决心要做一件可怕的事?

    花无缺吃惊地望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铁心兰轻轻掩上了门,无言地凝注着他。她的眼睛为什么那么亮,亮得那么可怕?

    良久良久,花无缺才叹息了一声,道:“你你有什么事?”铁心兰摇了摇头。

    花无缺道:“那么你你就不该来的。”铁心兰点了点头。

    花无缺似已被她目中的火焰所震慑,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刚拿起酒壶,又放下,拿起酒杯来喝,却忘了杯中并没有酒。

    突听铁心兰道:“我本来一直希望能将你当作自己的兄长,现在才知道错了,因为我对你的情感,已不是兄妹之情,你我又何必再自己骗自己呢?”这些话她自己似已不知说过多少次了,此刻既已下了决心要说,就一口气说了出来,全没有丝毫犹疑。

    但花无缺听了她的话,连酒杯都拿不住了。他从未想到铁心兰会在他面前说出这种话来,虽然他对铁心兰的情意,和铁心兰对他的情意,两人都很清楚,可是,他认为这是他们心底的秘密,是永远也不会说出来的,他认为直到他们死,这秘密都要被埋在他们心底深处。

    铁心兰凝注着他,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幽幽地接着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感,也绝不是兄妹之情,是吗?”她的眼睛是那么亮,亮得可直照入他心里,花无缺连逃避都无法逃避,只有垂下头道:“可是我我”

    铁心兰道:“你不是?还是不敢说?”

    花无缺长长叹了口气,黯然道:“也许我只是不能说。”

    铁心兰道:“为什么不能?迟早总是要说的,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也免得彼此痛苦。”她用力咬着颤抖的嘴唇,已咬得沁出了血丝。

    花无缺道:“有些事永远不说出来,也许比说出来好。”

    铁心兰凄然一笑,道:“不错,我本来也不想说出来的,可是现在却已到非说不可的时候,因为现在再不说,就永远没有说的时候了。”

    花无缺的心已绞起,他痛苦地责备自己,为什么还不及铁心兰有勇气?这些话,本该是由他说出来的。

    铁心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小鱼儿,我本来也觉得我们这样做,就对不起他,可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这种事是勉强不得的,何况,我根本不欠他什么。”

    花无缺黯然点了点头,道:“你没有错”

    铁心兰道:“你也没有错,老天并没有规定谁一定要爱谁的。”花无缺忽然抬起头望着她,他发现她的眸子比海还深,他的身子也开始颤抖,已渐渐无法控制自己。

    铁心兰道:“明天,你就要和他作生死的决战了,我考虑了很久很久,决心要将我的心事告诉你,只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别的事就全都没有关系了。”

    花无缺忍不住握起了她的手,颤声道:“我我我很感激你,你本来不必对我这么好的。”

    铁心兰忽然展颜一笑,道:“我本就应该对你好的,你莫忘了,我们已成了亲,我已是你的妻子。”

    花无缺痴痴地望着她,她的手已悄悄移到他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他那已日渐瘦削的颊一滴眼泪,滴在她手上,宛如一粒晶莹的珍珠。

    然后,泪珠又碎了

    风仍在吹着窗纸,但听来已不再像是哭泣了。

    花无缺和铁心兰静静地依偎着,这无边的黑暗与静寂,岂非正是上天对情人们的恩赐?爱情是一种奇异的花朵,它不需要阳光,也不需要雨露,在黑暗中,它反而开放得更美丽。

    但窗纸终于渐渐发白,长夜终于已将逝去。

    花无缺望着窗外的曙色,黯然无语。他知道他一生中仅有的一段幸福时光,已随着曙色的来临而结束了!光明,虽然带给别人无穷希望,但现在带给他的,却只有痛苦。

    花无缺却凄然笑道:“明天早上,太阳依旧会升起,所有的事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铁心兰道:“可是我们呢?”她忽然紧紧抱着花无缺,柔声道:“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总还在一起,比起他来,我们还是幸福的,能活到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是不是?”

    花无缺心里一阵刺痛,长叹道:“不错,我们实在比他幸福多了,他”

    铁心兰道:“他实在是个可怜的人,他这一生中,简直没有享受过丝毫快乐,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到处被人冷淡,被人笑骂,他死了之后,只怕也没有几个人会为他流泪,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坏人”她语声渐渐哽咽,几乎连话都说不下去。

    花无缺垂下头望着铁心兰——小鱼儿这一生中本来至少还有铁心兰全心全意爱他的,但现在

    铁心兰也垂下了头,道:“我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花无缺勉强一笑:“我怎么会不答应!”

    铁心兰目光茫然凝注着远方,道:“我觉得他现在若死了,实是死难瞑目,所以”她忽然收回了目光,深深地凝注着花无缺,一字字道:“我只求你莫要杀死他!无论如何也莫要杀死他!”

    在这一刹那间,花无缺全身的血液都似已骤然凝结了起来!他想放声呼喊:“你求我莫要杀他,难道你不知道我若不杀他,就要被他杀死?你为了要他活着,难道不惜让我死?!你今天晚上到这里,难道只不过是为了要求我做这件事?”但花无缺是永远也不会说这种话的,他宁可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伤害别人,更不愿伤害他心爱的人。

    他只是苦涩地一笑,道:“你纵然不求我,我也不会杀他的。”

    铁心兰凝注着他,目中充满了柔情,也充满了同情和悲痛,甚至还带着一种自心底发出的崇敬。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只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

    太阳还未升起,乳白色的晨雾弥漫了大地和山峦,晨风中带着种令人振奋的草木香气。

    小鱼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喃喃道:“今天,看来一定是好天,在这种天气里,谁会想死呢?”

    苏樱依偎在他身边,见到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目中又不禁露出了怜惜之意,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正想找几句话来安慰他。

    突听一人沉声道:“高手相争,心乱必败,你既然明白这道理,就该定下心来,要知这一战关系实在太大,你是只许胜,不许败的。”

    小鱼儿用不着去看,已知道燕南天来了,只有垂着头道:“是。”

    燕南天魁伟的身形,在迷蒙的雾色里看就宛如群山之神,自天而降,他目光灼灼,瞪着小鱼儿道:“你的恩怨都已了结了么?”

    小鱼儿道:“是。”他忽又抬起头来,道:“但还有一个人的大恩,我至今未报。”

    燕南天道:“谁?”

    “就是那位万春流万老伯。”

    燕南天严肃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暖意,道:“你能有这番心意,已不负他对你的恩情了,但雨露滋润万物,并不是希望万物对他报恩的,只要万物生长繁荣,他已经很满意了。”

    小鱼儿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他老人家在哪里?身子是否安好?”

    “你想见他?”

    小鱼儿道:“是。”

    燕南天淡淡一笑,道:“很好,他也正在等着想看看你”

    小鱼儿大喜道:“他老人家就在附近么?”

    燕南天道:“他昨天才到的。”

    苏樱也早就想见见这位仁心仁术的一代神医了,只见一个长袍黄冠的道人负手站在一株古松下,羽衣飘飘,潇然出尘,神情看来说不出的和平宁静。小鱼儿又惊又喜,早已扑了过去,他本有许许多多话想说的,但一时之间,只觉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万春流宁静的面容上也泛起一阵激动之色,两人一别几年,居然还能在此重见,当真有隔世之悲喜。

    燕南天也不禁为之唏嘘良久,忽然道:“已将日出,我得走了。”

    小鱼儿道:“我”

    燕南天道:“你暂时留在这里无妨。”

    他沉着脸接着道:“只因你心情还未平静,此时还不适于和人交手。”

    万春流道:“但等得太久也不好,等久了也会心乱的。”

    燕南天道:“那么我就和他们约定在午时三刻吧!”说到最后一字,他身形已消失在白云飞絮间。

    万春流望了望小鱼儿,又望了望苏樱,微笑道:“其实我本也该走开的,但你们以后说话的机会还长,而我”

    小鱼儿皱眉道:“你老人家要怎样?”

    万春流唏嘘叹道:“除了想看看你之外,红尘间也别无我可留恋之处。”

    小鱼儿默然半晌,忽然向苏樱板着脸道:“两个男人在一起说话,你难道非要在旁边听着不可?”

    苏樱眼珠子一转,道:“那么我就到外面去逛逛也好。”

    万春流望着她走远,微笑道:“脱缰的野马,看来终于上了辔头了。”

    小鱼儿撇了撇嘴,道:“她一辈子也休想管得住我,只有我管她。若不是她这么听我的话,早就一脚将她踢走了。”

    万春流笑道:“小鱼儿毕竟还是小鱼儿,尽管心已软了,嘴却还是不肯软的。”

    小鱼儿道:“谁说我心已软了?”

    万春流道:“她若非已对你很有把握,又怎肯对你千依百顺?她若不知道你以后必定会听她的话,现在又怎肯听你的话?”他微笑着接道:“在这方面,女人远比男人聪明,绝不会吃了亏的。”

    小鱼儿笑道:“我不是来向你老人家求教‘女人’的。”

    万春流道:“我也早已看出你必定有件很秘密的事要来求我,究竟是什么事?你快说吧,反正我对你总是无法拒绝的。”他目中充满了笑意,望着小鱼儿道:“你还记得上次你问我要了包臭药,臭得那些人发晕么,这次你又想开谁的玩笑?”

    小鱼儿想起那件事,自己也不禁笑了。但他的神情忽又变得严肃,压低了声音,正色道:“这次我可不是想求你帮我开玩笑了,而是一件性命交关的大事。”

    万春流也从未见过他说话如此严肃,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事关系如此重大?”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我只想”

    这两个月以来,苏樱对小鱼儿的了解实在已很深了,女人想要了解她所爱的男人,并不是件太困难的事。平时小鱼儿心里在想什么、要做什么,苏樱总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有这次,她实在猜不透小鱼儿究竟有什么秘密的话要对万春流说。

    她本来并不想走得太远的,但想着想着,眼睛忽然一亮,像是忽然下了个很大的决定。于是她就立刻匆匆走上山去。这座山上每个地方,她都很熟悉。

    她心里正在想:“移花宫主和花无缺他们已在山上等了两天,他们会住在什么地方呢?”就在她心里想的时候,她的眼睛已告诉她了。前面山坳后的林木掩映中,露出红墙一角,她知道那就是昔年颇多灵迹,近年来香火寥落的“玄武宫”了。现在,正有几个人从那边走了出来。

    这几人年纪都已很老了,但体轻神健,目光灼灼,显然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其中一人身上还背着一面形状特异而精致的大鼓。还有一个老婆婆牙齿虽已快掉光了,但眼波流动,未语先笑,说起话来居然还带着几分爱娇,想当年必定也是个风流人物。

    苏樱并不认得这几人,也想不起当世的武林高手中,有谁是随身带着一面大鼓的,她只认得其中一个人。那就是铁心兰。

    她发觉铁心兰已没有前几天看来那么憔悴,面上反而似乎有了种奇异的光彩,她自然不会知道是什么事令铁心兰改变了的。

    她不愿被铁心兰瞧见,正想找个地方躲一躲,但铁心兰低垂着头,仿佛心事重重,并没有看到她。

    这些人一面说着话,一面走上山去。

    铁心兰一行人说的话,苏樱都听不到,只有其中一个满面络腮胡子,生像极威猛的老人,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只听这老人道:“小兰,你还三心二意的干什么?我劝你还是死心塌地地跟着花无缺算了,这小子虽然有些娘娘腔,但勉强总算能配得上你。”铁心兰垂着头,也不知说了话没有。

    那老人又拍着她的肩头笑道:“小鬼,在老头子面前还装什么样,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你以为做爸爸的真老糊涂了么?”铁心兰还是没有说话,脸却飞红了起来。

    那老婆婆就笑着道:“也没有看见做爸爸的居然开女儿的玩笑,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那虬髯老人仰天大笑,仿佛甚是得意。

    苏樱又惊又喜,开心得几乎要跳了起来。听他们说的话,铁心兰和花无缺显然又加了几分亲密,而且铁心兰的爹居然也鼓励她嫁花无缺,这实在是苏樱听了最开心的事。

    其实天下做父母的全没有什么两样,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个可靠的人。她以后若有个女儿,也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移花宫主的传人,绝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去嫁给恶人谷中长大的孩子。

    只听那老人又笑着道:“你既然已决心跟定花无缺了,还愁眉苦脸干什么?等到这场架打完,我就替你们成亲,你也用不着担心夜长梦多了。”

    那老婆婆也笑道:“未来的老公就要跟人打架,她怎么会不担心呢?若换了是我,只怕早就先想法子去将那那条小鱼儿弄死了。”

    那老人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谁能娶到你,倒真是得了个贤内助。”

    老婆婆道:“是呀,只可惜你们都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另一个又高又瘦的老人道:“依我看,花无缺这孩子精气内敛,无论内外功都已登堂入室,显然先天既足,后天又有名师传授,那江小鱼年龄若和他差不多,武功绝对无法练到这种地步,这一战他绝无败理,你们根本就用不着为他担心的。”

    但苏樱却开始担心起来,她本来觉得这一战胜负的关键,并不在武功之强弱。而现在,她却愈想愈觉得这种想法并非绝对正确,小鱼儿的武功若根本就不是花无缺的敌手,那么他就算能狠下心来也没有用,主要的关键还是在花无缺是否能狠下心来向小鱼儿出手。他们两人若是斗智,小鱼儿固然稳操胜券,但两人硬碰硬地动起手来,小鱼儿实在连一分把握都没有。她若想小鱼儿胜得这一战,不但要叫小鱼儿狠下心来,还要叫花无缺的心狠不下来。但小鱼儿既能狠下心杀花无缺,花无缺凭什么就不能狠心杀小鱼儿,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一个人呢?

    “花无缺活得好好的,我凭什么认为他会自寻死路呢?他根本就没有理由只为了要让别人活着,就牺牲自己呀。”苏樱叹了口气,忽然发觉自己以前只想了事情的一面,从来也没有设身处地地为花无缺想过。

    在她眼中,小鱼儿的性命固然比花无缺重要,但在别人眼中呢?在花无缺自己眼中呢?翻来覆去地想着,愈想心情愈乱;她自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心情从来也没有这样乱过。其实她想来想去,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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