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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2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0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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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走到了这个地步,对这些神神秘秘的情况,已经不需要惊讶和恐慌了。也没有必要,立刻就根据一些臆想和猜测,去立刻做决定。这些幻觉可能代表了什么,但是,既然我从未找出过足以证明其真正含义的证据,那么,就只需要将它当成是日常的一种现象,就如同雨后的彩虹那般,是这种苛刻而困苦的生活中,一剂味道复杂的调味料。

    暂且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这是我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最真切的想法。

    我发过誓,无论事实多么难寻,无论真相多么苛刻,我也绝对不会放弃希望。

    而为了维持希望,调整自身的心理,就是必须的手段,而我也绝对不会对这么做的自己太过苛责。

    我沿着围栏一侧绕着圈子,果然发现了一些可以让人钻进去的破洞。其实,使用速掠更加方便,而充满朽态的木制围栏,也才只有一米高罢了,本身就不可能防止别有用心的人进出。

    外面的那个警示牌,也仅仅是一个警示牌而已。

    一般人也不会毫不知情地,在这么一个阴森偏僻的地方乱逛。

    我想,换做是我的话,也绝对不会费大力气,将这个地方翻新成更加幽闭的空间,此时“生人莫近”的味道已经很浓郁了。

    即便如此,我仍旧没有使用任何“神秘”的力量。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那般,钻了进去,用双脚走路,用眼睛观察,用一定程度的连锁判定进行感知。我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否有意义。我反思过,但最终还是采用了这样的方法,就仿佛有某种捉摸不清的情感和想法,让我选择了如普通人一样行动。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呢?很多时候,我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既然是自然而然的行动,那就一定不会是错误的吧。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自然而然的“浪费”,不明不白的“自我限制”,让我在以普通人的方式进入庄园后,那种异常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

    钻入鼻腔的空气显得粘稠,但绝对不是因为阴雨的缘故。荒废的草坪。发散出来的,也不是自然的草木泥土的气味,反而有一种尸体腐烂的感觉,让我觉得,脚下柔软的土地。新埋葬了一大片的尸体。我顿了顿,才抬起脚,走向庄园正门。

    阴雨中,庄园内的灯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在时间和节奏上太过吻合,所以给我带来一种刻意的感觉。就像是里面的人知道有一个外人接近,于是怀着某种心理熄灭了灯光。

    我把手放上大门,尝试用了一点力气。大门没有关死。虽然有些笨重迟缓,却吱吱呀呀掀开一条缝隙。我的耳畔又传来阴森恐怖的笑声,仿佛在对我说: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但身为神秘专家。这种明显的挑衅,已经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

    我心中完全不为其所动,用力推开正门。

    正对我前方,于大厅中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歪着头,就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五官也是扭曲的。看到我的时候,立刻发出笑声——我听出来了。在门外听到的阴森恐怖的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但是。他的眼神和表情虽然很古怪,却没有让我感觉到针对性。普通人或许会吓一大跳,觉得这个老人有毛病,的确,他当然有毛病,他就是一个精神病人。

    在我的眼中,他就像是一个留声机一样,只是静静坐在轮椅上,面朝正门发笑,却根本就不会做出更危险的动作。很古怪,但是,放在精神病人身上完全没有问题。

    我对他视若不见,任由他在背后继续阴森森地发笑。他看起来没有问题,但有问题的情况还是存在的。我前方的地面,不知何时已经扑上了一层灰烬,勾勒出一个箭头状的图案,就像是在某个意志的作用下,进行路线的指示。

    然后,穿堂风一进来,灰烬就开始变形,松散,飘散于空中,还夹杂着点点火星。

    这个庄园里的确存在一些危险、神秘而有意识的东西。

    连锁判定并没有提前感知到灰烬符号和这个阴森老头的存在。

    门于身后重重关闭,我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更加特别的情况发生。

    这里用来照明的也同样是古旧的烛台。我没有急于探索,而是绕道烛台处,将可以点亮的蜡烛和油灯全都地用提灯点燃。当内部亮堂的时候,那些阴郁压抑的氛围立刻减轻了许多。

    我抓起一根铁质烛台,足以当作长枪使用。这才谨慎的搜索大厅的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任何收获后,才沿着灰烬符号所指向的方向前进。

    我一边上楼,不断有稀奇古怪的,看似文字又仿佛图案的东西,沿着墙壁上的裂缝蔓延,其中最显眼的仍旧是那个箭头图案。

    我预感到,有人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上了二楼,没走几步,就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我沿循着这股味道抵达一扇半开的门前,静静站了三秒,我听到里面传来哭泣声,充满了悲惨的渲染力。

    我刻意敲了敲门,才走入其中。

    房间的角落有一个蹲着的女人,劈头散发,发出呜呜的泣声。我一眼看到她,就知道,这又是一个精神病人。

    她没有理会我,仿佛根本就没察觉到我这个人,只是自顾自的哭着。到底为什么哭泣,我不想知道,因为精神病人往往会给出令人瞠目结舌的理由。

    这个女人看起来也没有威胁。

    可是,充斥在这个庄园中的异常感,又更加浓郁了,伴随而来的,还有越来越接近的危险感。

    我在看到自己拖长的影子在烛光中摇摆,也会产生一种别样的感觉。

    和轮椅老人一样,我没有询问这个女性,就这么退了出去。

    之后。地面上用灰烬的写着:为什么不看看她的脸?

    “因为没有必要。”我很谨慎地回答。

    带着火星的灰烬被刮来的,奇怪的风给吹散了。

    “其实你应该看看她的。”一个声音从对面的楼梯口传来。我看过去,只见爱德华神父从容不迫地循梯而下。

    我对他在这里毫无意外。即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碰到他,但在“乐园”即将诞生的时间和地点。随时随地都可能碰到这个曾经的末日真理教神父不到场。反过来说,他躲我那么久,到了这种时候还不路面,才是更人惊讶。

    “你改造了这里?”我问。这个庄园的异常感是如此强烈,但又绝非是临时数据对冲空间。

    “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高川先生。”爱德华神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到。

    “我不需要你普及天下大势。”我谨慎地说。

    没有趁手的武器。虽然不至于会输掉,但我仍旧觉得,在这里和他开战,绝对是很愚蠢的选择。四级魔纹使者当然强大,可是。末日真理教的巫师伎俩,以及爱德华神父的沙耶技术,也绝对不会是好相与的。

    顿了顿,我们之间充满了无言的胶着。过了小半会,爱德华神父提议到:“我们合作吧。”

    “你想什么?”我平静地反问。

    “我有些事情抽不开身,希望你可以将它带入病人们的噩梦中。”爱德华神父这么说着,摊开手掌,露出一粒灰黑色的小东西。看上去是物质,但我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它并非物质态之物。也非是完全的意识态之物。这就是神秘之种,一种可以将普通人催生出“神秘的”的奇物。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没有伸手,而反问:“你我都知道,植入它的下场不会太好,要拔出也非常麻烦。除此之外,玛索的事情。你也要给我一个准确的交代。你和我上一次的交易还没有完成,不是吗?”

    “看来你已经进过噩梦了。”爱德华神父点点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显然,他对于病院给我们这些精神病人服用新药。以及新药的效果,的确是有所了解的,而这也恰恰证明了,他们这些人的确对新药的效果进行了干涉。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噩梦的世界,以及在其中的布置。

    不过,哪怕爱德华神父主动求援,我也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抽不开身”,亦或者只是一种试探。这些小动作,仅仅从他的表面行为和表情,是完全无法判断出来的。我在他这样的人身上,哪怕会进行心理判断,也绝对不会完全相信判断的结果。

    我没有接过他的话,只是在等待他的后继。

    果然,他继续说到:“你已经见过玛索了。为什么还要说交易没完成这种话?”他盯着我,有一种审视的感觉:“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三天里发生的事情我真的没想过,这种药物竟然会对你的记忆产生如此大的影响。但看起来,除了记忆之外,并没有其他副作用。”

    听他的口吻,似乎和阮黎医生一样,对我所失去的那三天有所了解。如此一来,也能判断,我的确是在他人的观测中,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的时间时连续性的,而并非我突然“跳跃到三天之后”,而这个中继器世界“补完了跳过的三天”。

    “是的,对我来说,那只是一瞬间。”我说:“那三天,我都在噩梦拉斯维加斯。”在这件事上,我不觉得有说谎的必要,因为,我不觉得,那是可以作为把柄的情况,而爱德华神父的所作所为,相对当下的情况,其实并不是最直接的威胁源头。反而,五十一区的敌意还更大一些。

    “噩梦拉斯维加斯听说五十一区干翻了全场?”爱德华神父问到,他看起来真的不太了解其中的情况。

    “在我离开的时候,算是他们稍占上风。你应该知道黑烟之脸的能耐,说到底,它的特性和沙耶很相似,不是吗?”我平静的说:“这是你期望看到的,是你将一部分沙耶技术交给他们的原因,不是吗?”

    “是的。但是,他们做的似乎比我期望的更好。”爱德华神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有中继器就是不一样,对吗?”

    “我知道你们打算做什么。”我说:“你们让病人服用的新药,会让人进入一个统一的噩梦,而在这个中继器里,噩梦才是‘神秘’的汇聚点。有这样一个区别于噩梦拉斯维加斯的噩梦,你们才能更方便自由地做一些事情。”

    “是的,正如你所想,这是所有人默契推动的计划。”爱德华神父微笑,“我只是出了一丁点力气,像我这样的独行者,不可能独立完成这个巨大的工程我们都知道,在噩梦拉斯维加斯深处有一个怪物,更有一个可以掌控那个怪物的最终兵器。那是一个大家共同的敌人。你看,在这样一个怪物的威胁下,就算是末日真理教和nog也是可以联合的,五十一区造成的破坏和固有的成见,也可以暂时放下,所有渔利的想法,也可以搁置。所以你知道的。”他耸耸肩。

    他在暗示什么,我当然清楚。各方默契推动的计划,绝对不是我一个人可以破坏的,整个计划中将会产生的受害者,也已经在估量中而被默认许可。这并不是什么正义的计划,参与到计划中的人,也没有一个会带着幼稚而苍白的想法。这并非是“没有想清楚,但不得不做的事情”,而是“想清楚了,而一致推动的事情”。

    即便如此,我仍旧不认为,这是一个符合自身美学的,可以视而不见的事情。我也不觉得,当我在噩梦中,看到那些凄惨的结果时,也能如其他人那般平静对待。我知道,自己的感性丰富,而所有的理性,都仅仅是为了感性不至于泛滥,但是,自身的确是更多依仗感性行动的人。

    我觉得,自己会干涉这个计划。而现在的所作所为,和所想所说,都已经体现出来了。我也觉得,爱德华神父也已经看出来,并在用婉转的方式警告我。

    是的,这是一种警告。

    他们知道这个默契推动的计划无人可挡,但是,却也不希望,在途中制造更多的麻烦。

    “你想我说什么呢?”我举起手腕,让他可以清楚看到第四等级的魔纹,这也是一种警告:“新药对我造成了影响。你觉得这是许可范围内的误差吗?”

    “也许。”爱德华神父的表情有些紧绷,他说:“也许,只是证明了,你和其他病人不一样?在所有的例诊病人中,你也是最特殊的。”

    原来如此,他们已经完成了对我的观测和比较。我并不在意这种事情,不过,这也证明,他们对玛索的情况同样有很深的了解。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那个噩梦。”爱德华神父斟酌着,对我透露了这么一个信息:“并不是每一个服用新药的人,都能活下来,带着一个强健的意志,在噩梦中自由活动。研讨会对新药的研究,并不是完全根据我们的想法进行的。”

    “也就是说,的确不止七个例诊病人服用了新药。”我说。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爱德华神父摊开手,“但是,谁能成功,谁能在噩梦中得到自由,谁最终可以于噩梦中解放,都不是我们这里的某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这关乎病人自身,也关乎一些更复杂的缘由。”

    “是吗?”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这是在说谎。这个由大部分势力默契推动的计划,拥有一个极为隐晦的“仪式”,我看到了那个祭台,哪怕它还没有启用,我也能直觉感受到,那是一种献祭仪式。

    但在这里摆明了说,也没有任何用处。

    “不如谈谈玛索。”

1249 脸() 
我知道一定会在这个半岛上碰到爱德华神父。

    我目前所搜集到的线索都证明,研讨会的活动已经吸引了这个世界中大部分“入侵者”们的目光。虽然我可以猜测,“乐园”的诞生,其实就是末日幻境中末日真理教利用中继器进行许愿的结果,当然,因为火炬之光的活跃,“乐园”诞生的前后理所当然地发生了偏差,但无论如何,对“乐园”的研究已经开始,而围绕“乐园”,试图利用末日真理教的计划去为自己的计划做铺垫的各种阴谋也随之展开。如今半岛上的势力十分复杂,尽管他们大多数都没有光明正大地站出来,而是以一种隐晦秘密的方式参与——我十分熟悉这种隐秘行动的风格,因为这本来就是神秘组织最擅长的风格。

    爱德华神父虽然是一名强大的独行者,但是他的计划同样不可能只依靠自己来完成,大部分准备,需要对各方的行动加以干涉,利用对方的计划去完成自己的计划。我十分清楚独行者的自由和制约,强大和局限,至今为止,我都从来没有见到过,有哪一个独行者可以将整个局势操控手中,将他人变成手中的木偶,反而,在充当下棋人的同时,也不得不将自身变成一颗棋子。

    正如我自己必须见缝插针,随时干涉自己可以观测到的,亲身参与的他人的计划,并按照具体情况细微调整自己的计划。整个计划始终只有一个不断修订的草稿,想要按照既定的步骤,一点点去实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的计划在阶段目标和过程细节上。已经于心中订正过无数次,和最初的计划草案已经有很大不同了。而这其中,也并非没有外界的剧烈变化,以及自己的认知加深,而不得不去修正的原因。

    我不觉得爱德华神父会是例外。

    如果他想完成自己的计划。同样许多到处奔波,干涉任何他所知道的,所认为将会影响自身计划的他人计划,如今半岛上正在发生的事情,以及其后继影响,理所当然都是他必须深入关注的。否则。他过去于暗中协助五十一区完成黑烟之脸又是为什么呢?我有理由相信,黑烟之脸和沙耶病毒一定存在某种相互性的影响,而这种影响,也绝对不可能被当前的五十一区破解和反利用。假设随着时间推移,五十一区也可能达到完全摆脱沙耶病毒影响的可能。但他们就是缺乏时间。反过来想想,爱德华神父当然也有可能制造假象,让五十一区的人觉得,自己可以完全掌握黑烟之脸,剔除所有隐患。但即便让他们知道,自己暂时无法完全剔除隐患,也可以将这种隐患,看成是五十一区和爱德华神父的联系纽带。

    无论如何。都没有证据可以让我相信,五十一区真的可以完全将爱德华神父摈弃计划之外。爱德华神父过去一直都是末日真理教的重要成员,倘若五十一区和末日真理教合作。那么,五十一区、末日真理教和爱德华神父三方的默契,理所当然会遭到nog的敌视和警惕。因为,他们真的有合作的基础,而这个基础甚至可以保证他们各取所需——这也是我所能理解的,nog可能对当前局势的最坏判断。

    如此一来。爱德华神父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说的这些话。当然也可以视为一个组织联合的警告。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就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绞杀我的行动上,或许这就是我在失去了对富江的观测后,没有第一时间直面最终兵器的原因。我十分清楚,魔纹达到第四等级的自己有多强,而自己又有多少后手,但也同样清楚,即便是这样的自己也并非是无敌的。

    无论是可以进行意识行走,加上已经达到“用意识作为参照”的速掠超能,都不足以让我百分之百肯定自己能够在面对最终兵器时取得胜利。在我的理论中,“江”和“病毒”是两位一体,而“江”仅仅是我对“病毒”观测的一种人性化的结果,而这个人性化的结果,会随着失去对人形江的观测,失去对体内“江”的观测,而迅速偏向于“病毒”。而“病毒”毫无疑问,是对所有人都毫无益处的,完全符合“病毒”这个词汇的负面意义。更可怕的是,大概“病毒”并非刻意针对人类,其活动,也不对人类抱有任何恶感或好感,它仅仅是依循自己的生存方式,不自觉地给人们带来可怕的恶果。末日症候群患者仅仅是因为“病毒”存在,自然而然产生的变化。

    正如我们无法抱怨天灾,只能尝试去削弱它,控制它,但是,当这种天灾属于“无法观测”,却在实际产生作用的情况下,又该如何去面对呢?

    我自过去的末日幻境中诞生,经历了病院现实,才获知了“病毒”这个存在的概念,但如果没有经历病院现实,那么,同样也只能通过末日进程本身,和网络球的人一样,苦苦思索和追寻,这么一个导致末日进程的概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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