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3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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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码呈现于视网膜屏幕中。他所看到的世界,就是如此的冰冷,而他内心的世界,却如同岩浆一样翻滚。
教堂中格格不入的歌声和八音盒的声音让人烦躁,静静聆听的人们更加古怪,整栋建筑被破坏的地方都恢复如初,外界那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似乎在述说着一种深沉而孤独的绝望。高川注视着这一切,然后无视了这一切,提着ky3pR大步走向布告台。
歌唱者是一个女人,有着让人联想到“疯狂”的酒红色乱,身材胖到如同酒桶一般,她的声音虽然谈不上难听,但也不算是多么动人,而她的旋律和八音盒的旋律纠缠在一起,只让人想要将她的嘴巴封上。但高川不打算针对她,他要的只是八音盒而已,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在拿走八音盒之后,不,包括在去拿八音盒的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准备好去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麻烦。
如果这里的教徒们什么都不做,那么,高川就会直接拿走八音盒,带走宿营地的人——以耳语者众人为中心,还有许多人坐在中间一列的长椅上,到底有多少是宿营地的人,高川也不清楚,但是,只要情况允许,他可以带走所有人,再一一甄别。
问题只有两个:一,有没有人阻拦。二,如何脱离教堂,回到正常的世界。
高川以神秘专家特有的经验和直觉,已经做出了判断:去拿走八音盒,这个过程和结果,会给他一个答案。
杀光所有人,从来都只是下下之策,就如同在欧美地区,他杀死了那么多的纳粹一样。哪怕没有一合之敌,也的确从纳粹手中救下了不少人,但是,高川十分清楚,自己的做法,只不过是让被救者苟延残喘而已,又有多少人,在他离开战场后就死掉了呢?
第三次世界大战,从一开始就不会以“高川杀死了多少纳粹”为转折点。从结果来看,他这个“世界英雄”的份量,其实是很低很低的。
如果无法阻止“病毒”,那么,末日结局就是必然,而无论包括神秘组织和国家政府付出了多少心血,做出了多少努力。而想要阻止“病毒”,先就要找到“病毒”——高川一直都很清楚,这才是自己行动的核心,其余的都不过是旁枝末节,而借助这些旁枝末节去找出“病毒”的线索,这又是系色中枢和级桃乐丝的工作。
假设“高川”所遭遇的神秘事件,既然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冥冥中有着深刻联系的,那么,找出这种联系,是否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病毒”呢?这是对“高川、系色和桃乐丝”这个组合所产生的,一连串看似和“病毒”无关,只纠结于末日幻境中种种矛盾的行动,做出最简单的解释。但实际上,高川自己也十分清楚,整个过程是何等的复杂,提取样本,观测数据,确定公式,找出可能性,最终把握那一闪的灵光,将碎片化的近似于了无痕迹的东西,从那深深的未知中找出来,又要消耗多长的时间,付出多大的代价。
最基础的代价,便是如果系色没有变成系色中枢,如果桃乐丝没有变成级桃乐丝,如果高川不是特殊的病患者,那么,如此沉重又模糊不清的工作,从一开始就无从展开。
哪怕在末日幻境中,也有着系色中枢和级桃乐丝无法观测到的东西吧,例如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例如新世纪福音的哥特少女,但是,“高川”就是最好的切入点,从未见过的,一知半解的东西,都会在高川身上和周边呈现出来。
就如同现在的情况,对系色和桃乐丝而言,也会是上佳的材料:它涉及到了至深之夜,涉及到了新世纪复印,涉及到了又一种病态的现象,从受害者向周边更多人——包括对高川——辐射的影响,对整个末日幻境的末日局势也有着潜在的影响。
坚硬的义体能够适应更具有毁灭性的环境,运作效率极高的脑硬体如实地记载一切,然后以莫名的方式解析和传递,这才是它们被安装在高川身上的初衷。
高川自身,就是最好的观测工具。
他观测着一切,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思想,去注视着所有的受害者和加害者。他毫无畏惧地凝视着忘我歌唱的肥胖女人,就如同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般,将手伸向八音盒。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刻,歌唱者出尖锐的高音,空气都泛起波澜,扩散的力量让四面的窗户全都碎裂,向外飞溅。而后方左右两列座椅上的教徒们,也在同一时间用低沉浑厚的声音吟唱着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和声,那音调、旋律和词句一一向人述说着,一个不可名状的异常存在的故事——哪怕听不懂,也能直接让人感受到,就是在述说这个故事,宛如在讲述史诗,宛如在赞美邪神,宛如在出忏悔,宛如在惩罚自己和整个世界,宛如在引导那未曾见过又无比宏大的东西降临于世间。
那是——
“恐怖大王?还是安格鲁?”高川在听到他们的歌声时,就想到了这两个名字,但是,对他而言,这两个名字替换成“病毒”和“江”也是分毫不差的。正因为末日幻境中流传着的末日预言有着这两个核心角色的名字,而自己所遭遇的末日中,“病毒”和“江”也同样具备其它任何一样事物都不具备的本质性恐怖。所以,才会将两者联想在一起。
他所遭遇的一次次事件,包括不久前小女孩唱的歌谣,也仿佛暗示着这种藕断丝连的痕迹。
歌唱者释放的神秘力量无法对义体产生任何伤害,而其他教徒的和声,也无法让高川感到那熟悉的恐怖。高川的手,抓住了八音盒,轻轻将盖子关上,于是,八音盒的旋律就这么停止了。回荡在教堂中的歌声旋律变得单纯起来,在必将接踵而来的情况生之前,高川已经展开掠,将耳语者的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带到教堂门前。
一次可以带上两人,带上四人需要一次往返,花费的时间不到一秒,但是,就像是经过了计算一样,当高川想要再度折返,带上更多人的时候,异变已经生了。坐在中间的一伙人,生生在他的眼前扭曲成了巨大头颅的非人模样,人类的身躯和四肢,变成了章鱼般触须般的模样,而那巨大的头颅,既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只有看似口腔的器官蠕动着,喷出蓝色的液体,然后,它们也开始声。
歌唱者高亢的独唱,教徒们低浑的和声,以及变异者的非人器官所出的绝非常人可以聆听到的旋律,交织在教堂中,怪诞而神圣,而高川的经验和直觉,也让他不认为,这是杀死了他们就能终止的仪式。从一开始,一切都经过重重计算,自己这边的反应,自然也是被充分计算在内——对上末日真理教的时候,高川还从未见到过他们的计划完全脱轨的情况,哪怕自己这边,包括网络球在内也同样拥有高智商的人物,还拥有先知,也无法彻底破坏他们的计划。
不过,高川见过的大都是血腥的,遍地死者的献祭仪式,而眼下的仪式完全利用“声音”和“旋律”,却是显得独特,但是,仅就高川自己感觉上的效果而言,最终会诞生的东西,绝对不会逊色于那些血腥的仪式。在假设这些人都是新世纪福音的前提下,高川倒是深深感受到了,新世纪福音和玛尔琼斯家领导下的末日真理教有所不同的又一方面。
但无论是血腥的杀戮也好,是死者的献祭也好,是怪诞而神圣的歌声也好,无论形式如何,所造成的结果仍旧是相同的。
谁也无法阻止,那仿佛是被召唤出的可怕怪异的降临。
教堂的钟声响起,九声之后,连同教徒们的歌声一同停下。整个教堂彻底陷入一种正酝酿着什么的不详中。高川和耳语者的四人就站在教堂大门处,就连高川也不知道,门外会是什么,也许会是出口,也许会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他本想着,只要确认了四人暂且安全,就可以在这里稍微停留一下,或许可以找出答案的蛛丝马迹,确认后再离开,贸然打开门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危险——可是,当所有声音都停歇后,在高川即将有所行动时,教堂大门从外面被敲响了。(。)8
1700 我和身后的我()
钟声从教堂外传来,九声之后,教徒们的歌声停下,如同声音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一般,死寂的空气开始让人感到不安。高川从窗口向外望,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黑暗,他带走的耳语者四人,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都脸带茫然,双目无神,就像是丢了魂儿,而他也无法肯定,当自己推门出去,自己这些人看到的将会是回归的通路,亦或者是坠入黑暗中,去往这个至深之夜更深的嵌套层中。
但是,歌声已经停止,无论这些教徒想做什么,他们显然都已经完成了。如果仅仅从这个结果来说,在更早之前就杀死他们,让他们无法歌唱,真的可以停止他们想做的事情吗?换做其他人或许会觉得这才是正确的做法,但从高川的经验和直觉来说,他只认为这么做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甚至会产生相反的效果——哪怕不用歌声,用大量的死亡也是可以献祭的,尽管眼前的教徒选择了歌声,显得他们似乎和玛尔琼斯家的末日真理教有所不同,但是,当他们无法歌唱的时候,谁又能肯定,他们会不会做出和末日真理教相同的事情呢?
说到底,即便假设这些教徒是新世纪福音,新世纪福音也仍旧是曾经的末日真理教的一部分。
在精神病人面前,没有多少人可以推断这些病人的逻辑,而在宗教化的疯子面前,也绝对不要妄想他们只会用和谐的方法去做事。高川早已经用自己的亲身体验证明过这一点。所以,在面对这些疯狂的人时,当他们显然已经完成了某种准备的时候,先推定“自身没有阻止他们的办法”,亦或者“自己所想到的任何解决手段都会成为他们的助力”,并在这个推定前提下,仍旧要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哪怕可以预见的概率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用功。这正是高川在大多数情况下的选择。
高川很平静,敌人的行动方式有些出乎意料,但本质上仍旧没有脱离一群疯狂教徒所会做的事情。
他知道怪异要来了。这一次的神秘性,将会大过前几轮交锋的时的神秘性。但是,这种神秘性的深入,也定然暗示了幕后黑手想要借此达成的目的——神秘性越高,就越能从神秘事件和所诞生的怪异本身,去猜测其所代表的意义,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个道理是通用的,直到神秘性的强度和高度达到某一个临界点,出之后,便是彻底无法理解,完全无法判断的情况了。
不过,高川并不觉得,即将要生的异常,其神秘性可以达到让自己连“想象其意义”都做不到的程度。
高川的目光从停止歌唱的教徒们身上收回来。包括那个肥胖的女主唱在内,他们没有做更多的事情,就如同木偶用尽了动力,在重新上条之前,已经不会动弹,他们的活力是如此的薄弱,甚至让人觉得他们的灵魂和生命是不是全部都燃烧在歌唱中。
除了耳语者四人之外的其他疑似宿营地中人,全都在歌声中扭曲,眼下看来也没有救了,他们的外形已经彻底异变为大头的怪异生物模样,那充满了粘液的肌肤几乎连衣服都挂不住,而衣服下面的也不再是人类的身体。高川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他们的衣装下,阴影特别浓,特别深,有着别样的神秘感,就算是连锁判定也无法窥视。
不过,这些扭曲异变的家伙,和其他教徒一样,耷拉着头,如同一具尸体。
高川转过身体,就要去打开教堂的大门,他原本想要找几个知情者问话,但这些教徒连机会都没有给他。就如同末日真理教一样,对于自身的死亡,他们也毫无畏惧,而是带着必然的,欣喜的,虔诚的,真理般的信念去接受了。这些连自身的死亡和痛苦,连自己所爱的人的死亡和痛苦,都能坦然接受,都能欣然看待的狂信徒,不会给任何被他们当作目标的对象留下太多的东西。
高川的手还没有搭上门把手,他突然感受到外面有人——这个感觉来得是如此突然,就好似对方凭空出现在门的另一边,而那里,真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吗?
突如其来的不详感,异样感,有一种开门就会看到让自己疯狂的东西的感觉。即便如此,那也不是恐惧,高川没有从来者身上——他可以直觉感受到,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人”——感受到半点恐惧。反而是对方,似乎也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打开这扇门。
于是,高川猛然握住门把手,用力拧开了,可下一刻,门外之人掉头就跑,在高川彻底打开门,看向那个方向的时候,那人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而门的外面,既不是村庄,也不是更另类的区域,那对称的景象,竟然就是另一个教堂。
那是和高川所在的教堂一模一样,宛如镜中倒影般的教堂,这扇看向通往外界的正门,同时充当着两边大门的职责。从一个教堂出去,立刻就会进去另一边的教堂,高川看得十分清楚,对面那一模一样的教堂中,同样坐着大量的教徒,一模一样的桌台后,同样站着肥胖的女歌手,而桌子上也同样留下了八音盒被取走的痕迹。
就连被扭曲异化的宿营地之人,也同样是这边教堂中的样子。有着巨大的脑袋,黏糊糊的肌肤,让人无法相信,他们曾经是一个人类。
不过,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就只有自己身边的这群。
高川猜测着,之前突然感觉到的,出现在门背面的“人”到底是谁。他有一个很荒诞的想法:也许那个人就是自己。
是另一个高川,不,或者可以这么说,是和“高川”十分相似,有某种渊源的家伙。他试图从那边打开门,就如同自己试图从这边打开门一样。只是,自己终究没有感到恐惧,而对面的家伙却很可能感受到了什么,提前逃走了。
又是只剩下了自己一行人。高川环视着周遭,除了自己之外,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的状态不怎么好,但仍旧可以说还活着,但之外的其他人,那些本该都是敌人的人们,全都断线木偶般没了生息,只剩下一具具不详装饰品般的人形躯壳。高川的脑硬体已经完成评估,在这些人身上观测到的数据,全都降低到了完全可以算是“死人”的程度。
但是,他们真的死了吗?高川可不会这么贸然就下决定。不过,好消息就是,至少目前他们不会成为拦截自己等人的主力了。
为了确认这一点,高川掏出八音盒,打开盖子将旋律放出。直到旋律重复一次,也没有让高川找到半点可疑的动静。
于是,高川收起八音盒,对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说:“我们走吧。”
四人仍旧是那副丢了魂般的模样,没有任何反应。高川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心情,但他此时却完全生不出任何情绪,要说悲伤,他早就悲伤过了,那份为这世界所有人而去感受到的伤痛从来都没有愈合的时候,让他无法再去感受到更大的伤害。要说绝望,他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都在面对,在战胜病痛和病毒之前,围绕着他的永远都是绝望、恐惧和痛苦。
自己所爱的人变成这幅模样——但是,对“高川”来说,她们其实一直都是这幅模样,无论在末日幻境里表现得多么像是一个正常人,病院现实里的她们都仍旧是人格破碎的模样,就如她们此时一样。
眼下和以往的不同,仅仅在于,她们的表现统一了:都是病入膏盲的样子。
在这个至深之夜里,可怕的人物在探索着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的联系,如此一来,咲夜和八景她们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就不是难以接受,无法理解的事情。
但也正因为有着病院现实的她们做参照,所以,高川仍旧会对她们说话,因为,他十分清楚,她们并没有彻底失去行动的能力。哪怕是病院现实里,人格破碎的咲夜和八景,也会宛如臆症般去做事情。在这里的两人,绝对不会比病院现实里的她们更糟糕了。
一如高川所想,当他迈步走进大门对面的教堂中,身后的四人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就如同她们仍旧知道,自己被嘱咐要做什么一样。一种朦胧的既视感浮现在高川的眼前,他似乎看到了幻觉,身穿病人服的咲夜、八景和玛索,在诡异而昏暗的房间里,蹲聚在一起,玩着某种纸牌游戏,但那纸牌上并不是寻常可见的纸牌图案……他很快就清醒过来,那不是自己的记忆,而是过去的某个高川,不,十有**是少年高川的记忆吧。
幻觉总是突如其来,带给自己一些似是而非的资讯,当这些幻觉产生的时候,高川总是会对记忆中的另一些事情感到模糊,而他却无法肯定,到底是什么记忆变得模糊了。
这种感觉谈不上舒服,哪怕脑硬体也无法阻止的幻觉,每每提醒着高川,自己就是一个将死的病人。
高川再次将目光聚焦到周围的情况上时,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原来的教堂里转了个身,而不是从那边走进这边,因为两边教堂太过相似了。一秒内,高川已经完成掠,将这个教堂搜索了一遍,同样的格局,同样的摆设,同样的人物,同样的状态,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只剩下正门仿佛通向外面——但是,高川正是从那里进来的。
即便如此,也仍旧只能选择正门。
在神秘事件中,假如来来回回就只有一个明显的“出入口”,那么,选择这么一个相同的“出入口”,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在大多数情况下,从这个“唯一的出入口”进去出来,却会通向不同的地方。
高川也算是经验丰富,并不对眼下这怪异的处境感到疑惑。
当他又回到正门前,正准备开门时,一种才刚刚出现过的感觉又出现了——门后再次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一个“人”,他同样伸出手,正打算打开这扇门,而高川顿住的同时,对方也停下了下来。高川隔着门,无法透视的目光凝聚在门后,他想象着那人的模样,毕竟,同样的情况生了两次,已经足以构成暗示了。
他甚至可以肯定,对方也在这么试图看清自己这边的情况,想象着自己这边的样子。
是“我”吗?另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我”?高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