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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9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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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火焰的人形弹起来,随风疾走。无论风刮向哪里,火焰都紧随其后,哪怕风向四面八方散开,火焰也以更加可怕的度,以绕道的方式构成一张复杂的轨迹巨网,阻止那风吹向更远的地方——就在这片庭院中,如同意识变化般迅,乃至于过意识变化的度,风和火焰纠缠在一起,砸碎了地面,烧尽了草皮和树木,点燃了每一个房间,却好似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这股风,让它无法吹到庭院之外。

    宁静而压抑的风景静静地燃烧,跳跃的火光,就是这里最温暖、最明亮也最活泼的东西,它就像是突如其来的败笔,将原来灰色而和谐的风景完全撕裂,让人觉得惨不忍睹。但是,对高川而言,哪怕是这般惨不忍睹的风景,也远比那和谐却充满了灰色和压抑的风景,更加的畅快。

    在高居天穹的眼球注视下,高川仿佛就是永不熄灭的火焰,当风景全被点燃后,升腾的热力连空间都开始扭曲,就连风都被迫回到地面上,一个打转,再次变回哥特少女的形态。

    火焰紧随其后,砸在她的身旁,泥土飞溅,随后露出高川的人形轮廓。

    “这就是陷阱!”哥特少女重复着这句话,语气有了波动。

    ——不完全燃烧。

    当高川的脑海中浮现这个形容时,突然浮现一种既视感。而这种既视感,又让他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情感。

    他想起了少年高川。

    他仿佛看到了病院现实中,那个病弱身体的自燃。

    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倔强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种越时空的思念。

    他依稀间好似看到了模糊的景象,那让他觉得是病院现实的风景。

    那沉默、压抑而狭窄的世界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然后,一团火点燃了这一切。

    ——不。

    “这是完全燃烧。”高川如此回答到。

    这是为了有朝一日,不得不在自我意识的世界里对抗“江”,对抗“病毒”而存在的手段。

    “无法理解。”哥特少女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高挂空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做的眼球,说到:“它应该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吧。”

    “我也无法理解,但它一定有它的理由。”高川回答到,没有任何的犹豫,充满了信任,“我的战斗,从来都不是只有我自己的战斗。而这个陷阱的假想敌也从来都不是你。”

    “人类集体潜意识里的怪物?”哥特少女伸出手,洋伞就在她的手中,就好似从未离开过,她冷笑一声,说:“你们是打算直接将它拖进这里,然后用这种方式击败它吗?你们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她。”高川斩钉截铁地说到:“也许会这么做,也许不会,这个陷阱不是我制作的,不是我能看穿的,也不是我能理解的。但我决定去相信。”

    “相信吗?”哥特少女的表情收敛起来,变回一如既往地平静,“真是蠢货,你就祈祷这份信任能让你活久一些吧。”(。)8

1709 尘埃落定() 
高川也当然希望可以活得更久点,但他并不天真,当对手是那种无法理解的东西时,想要赢得最终的胜利,不付出可怕的代价是没办法做到的。在某种意义上,自己不会活太久,但在另一种意义上,“高川”将会一直活下去,传承自从前那一个个高川人格的梦想从未止步,他也不允许自己只为了区区一个当下的自我人格就苟延残喘下去。

    自己作为义体高川,自诞生起便有使命,这不是被强迫接受的使命,而本就是自己身为“高川”而愿意且必须去贯彻的使命。大概所有坚持自我人格唯一的人,都是无法理解的吧,眼下的哥特少女虽然是从众多人格残渣中诞生出来的自我意志,但看起来也无法理解“高川”。对他们而言,唯一自我的死亡,便意味着比**死亡还要彻底的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高川”是不一样的,从不断的人格死亡、诞生和传承中,一直存活下来的“高川”和他们有着不同的观测世界和观测自我的方式。

    在哥特少女不以为然的讽刺中,高川保持沉默。他不打算知晓哥特少女究竟是如何看待“高川”的,也不打算去理解她的想法,更不打算去改变她的认知。高川作为“高川”而存在,对于高川自身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种理所当然不需要外人去评述,也不需要让他人觉得这是正确的。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确与否的事情。

    而仅仅是,“高川”就是这么存在着,生活着,思考着。

    如同人形火炬般熊熊燃烧的高川只是这么向哥特少女问到:“还要继续吗?”他可以感受到,自己那沸腾的情绪就好似没有终点,如果战斗持续,他也必然会燃烧下去,直到构成自身的一切都烧成灰烬,又从灰烬烧成虚无,然后什么都不会剩下。也许高居于天上的桃乐丝之眼会在变成那样之前,就阻止高川这么做吧,说到底,这个陷阱,这种背水一战,歇斯底里的力量,从来都不是为“病毒”和“江”之外的任何人或非人准备的。

    在这个末日幻境中,系色中枢和级桃乐丝做了种种布置,但从高川自身的感受来说,这些布置还不完善,即便单单说起眼下的陷阱和战斗方式,也只能算是一个雏形而已,用来对付“病毒”和“江”,胜算大概在千分之一以下吧。毕竟,现在的高川还不是理想状态下,最终意义上的高川。

    “不需要了,虽然这个陷阱也有值得称赞的地方,但大体上是怎样,我也已经知晓。”哥特少女如此说到,“听我奉劝,不要以为这个陷阱可以阻止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那个怪物,如果你们主动找死,我这边也会很苦恼。尤其是你,高川先生,我希望你可以在我的计划完成前,老老实实活下来。”

    “这可不是绑架耳语者的人该说的话。”高川略微讥讽了一句。

    “绑架?随你怎么说,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对耳语者做什么。”哥特少女的声音柔和了一些,“我只是要确保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使用你所拥有的力量而已。如果你没有了三仙岛,亦或者在使用的时候受到约束,很可能就会让我的计划失败。”

    果然如锉刀等人所说,她的目的就在于,强行让高川和中央公国产生罅隙,进而让高川以更加中立的单一势力重新登上舞台。但也正如这些人所认为的那样,哪怕是和中央公国政府的关系变得冷淡,高川也不打算将三仙岛交还,这股庞大的力量,是对付少年高川乃至于他背后的“江”所不可或缺之物。

    “我明白了。”高川的回答没有多少犹豫。顿了顿,他又说:“至深之夜还要持续下去吗?我希望可以让那些无辜人离开。”

    “无辜人?”哥特少女平静地说:“会被至深之夜选中本来就谈不上无辜。他们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他们自身内心的映射。你想说他们是普通人?是好人?好不好人我不知道,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早就没有活人了。”

    没有活人?高川有些愕然,只听到哥特少女继续说到:“我不知道你在至深之夜里看到了什么,但你想要和以前一样去拯救他们,只是白忙活而已,他们不过是一群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幽灵。他们所体现出来的,让你所感受到的物性,不过是只在这个至深之夜里才会出现的假象。”

    “包括那个女孩?”高川想起了疑似伪物“江”的女孩,以及那不怎么强力的高川复制体。

    “不,那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需要调查……”哥特少女说着,再次挥动手中的洋伞,这一次那吞噬性的黑暗没有出现,仅仅是高川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高川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推进无边的黑暗,他觉得自己又在下坠。当高川意识到自己站在哪儿的时候,他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村庄的街巷里。这里正是至深之夜,但却不知道是在哪一個层落。高川相信,如果桃乐丝想阻止哥特少女,那么,哥特少女绝对不可能轻易离开那个陷阱,而现在,她已经和自己离开了。

    桃乐丝和她,网络球和黑巢,达成了新的合作意向——大概离开了至深之夜,就能听到这样的消息吧。高川这么想着,扫了一眼视网膜屏幕上的联络系统,信号仍旧处于被屏蔽的状态。高川又打量了一番四周,同样没有找到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四人,不知道他们是仍旧停留在那个教堂中,亦或者已经被送出至深之夜,但在这个时候,却已经不需要担心他们的安危了。

    宿营地被袭击的原委已经弄清,耳语者众人也已经被找到,虽然想要救出至深之夜里的人们,但他们的情况特殊,似乎早就没有了挽回的可能,尽管无法直观判断类似年轻夫妇等人究竟是活着还是如哥特少女而言,已经不算是“活人”,但是,当哥特少女那么说了之后,高川也对这里的人们之异常有朦胧的感觉。

    至深之夜有太多的秘密,高川觉得自己大致是无法弄清楚了。他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只剩下一件。他从口袋里取出次打开它的盖子。那莫名而宁静的旋律流淌出来,点缀着周遭阴森恐怖的夜色。村庄中仍旧徘徊着大量的怪异,却仿佛无法听到八音盒的声音,也就没有聚集过来。

    高川想履行承诺,将八音盒交给那个女孩,而无论她到底是怎样的异常,又是否和“江”有关。高川不知道她如今在何处,眼下所在之处,隐约和之前村庄有些许差异。他只是想起了,女孩对八音盒声音的敏感性,当初她也是顺着声音,自然而然地从至深之夜的一个嵌套层进入另一个嵌套层,如今,或许她也能够凭借这种敏感性和出入如常的特质,出现在自己身边。

    当八音盒的旋律重复了一遍,高川便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下意识转过身体,就看到在阴暗浑浊的夜色下,那个小小的身体就站在三米外。她很安静,明明地上有影子,却仍旧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幽灵。小女孩的脸已经看不清了,无论高川是用肉眼、用视网膜屏幕还是用连锁判定去观测,那张脸都被一层浓浓的阴影所覆盖,五官的轮廓中只留下嘴唇,她的四肢,从膝盖到脚底,从肘部到指尖的部分,也同样涂上了一层阴影,而让人觉得,将要和这浑浊阴暗的夜色融为一体。和最初看到她时的感觉不同,如今的她,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是活人还是死者,亦或者是在一种由生到死的过程中。

    这让她更像是一个幽灵了。

    即便如此,高川仍旧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小女孩。

    “这是你的八音盒。”高川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小女孩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而年轻的夫妇和老猎人又是否生了更多的事情。他没有询问更多的事情,他没有任何好奇心,只是在心中,为那早已经生过,而自己无法挽回的事情叹息着——哪怕,他根本就不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故事。

    他将手中的八音盒递了过去。旋律已经开始了第三遍,在奏完前,小女孩抓住了八音盒,将那盖子合上了。

    旋律被截断后,空气中漂浮着异常、晦涩却又比之前稍稍温暖的气息。就是在这般不同寻常的寂静中,小女孩那仅存的嘴唇露出一个笑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高川面前。

    高川的脑硬体运作起来,逐一驱散从他心中滋生出的情绪。高川平静地走上斜坡,回到原本点燃篝火的屋子里,但是,既然这里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村庄,高川自然也没有在里面找到年轻夫妇和老猎人,篝火也是不存在的,屋顶上也没有破洞。高川走进房间,和之前一样,从高处眺望着村里那回字交错的巷道,只是,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再去寻找离开至深之夜的方法了。

    之后,高川重新捡来木料,在房间里点燃篝火。他独自一人坐在篝火边,凝视着跳跃的焰苗,心中有一种意兴阑珊的情绪,但顷刻间就被脑硬体驱散。他完成了任务。虽然还有种种谜团,有着让人放心不下,想要一探究竟的秘密,有着想要帮助但却或许已经无法帮助的人,但是,他仍旧完成了任务。仅以自己进入至深之夜的目标而言,结果本应该是让人满意的,只是,他本以为自己还可以做得更多更好。

    无论如何,高川都不会被这样的情绪所迷惑,也不会带着这样的心情停留在原地。他将身上的风衣紧了紧,虽然义体不惧风寒,但是,今天所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是一种预演,将“病毒”替代进来后,他便会感受到那深深的绝望和寒意。

    就在这种寂静、扭曲、惆怅、绝望又寒冷的夜里,高川在篝火边闭上眼睛。黑幕落下,将他的心灵包围起来,让他沉沉睡去,这一次,他没有再做梦。无论是上升的,还是坠落的,无论是光怪6离的,还是潜伏蠕动着的,都仿佛自己远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穿过倾斜腐烂的窗框,在他的身上投下长长的光斑。篝火早已经熄灭,只留下一地的灰烬,他摸了摸,连余温都没有留下。而且,从视网膜屏幕上的信息来看,更像是从来都没有点燃篝火一样——这个房间就好似许久都没有人来过,只留下他一个人的痕迹。

    高川走出房间,走出房子,走在坡道上,只见村庄的模样也和自己上一次在白天抵达村庄时所看到的模样有着许多的差别,除了建筑的轮廓和方位保持一致性外,那些不同之处简直让人觉得,自己前后两次在白天看到的村庄是不同的村庄。

    要说哪一个更有真实感,其实高川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一次,自己肯定可以离开村庄了。

    这么想着,视网膜屏幕上的通讯信号已经呈现接通的状态。

    是来自中央公国驻澳大利亚政治部的联络,他打开通讯,说到:“我是高川。”这么说着,掠已经展开,向着三仙岛的坐标急驰而去。

    与此同时,有更多的联络被接入进来,有网络球的,有ng的,有锉刀等私人身份的,和中央公国不同,他们虽然同样围绕这次失去联系展开问询,但询问的都是关于新世纪福音的事情,而中央公国的关注重点则在宿营地的情况上。来自中央公国政府的问询,虽然显得波澜不惊,但高川却觉得,展不会出预计,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赶回三仙岛,否则就会面临更多的阻碍。他想要在中央公国做出意料中的决定前,将那些还有余地的情况,全都变成既成事实,这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却同样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8

1710 亚极峰会() 
readx;    比高川进入至深之夜更早,时间追溯到三信使之一的“司机”觉醒到耳语者临时的宿营地被袭击的这一段时刻。中央公国东南沿海一带,原日本特区,如今的中央公国十一区,原本是由四个大岛和数个小岛构成的岛屿群,大四岛分别是:北海道、四国、本州和九州。中央公国的三仙岛计划正是抽离了日本四岛中的九州岛,将之改造为三仙岛之“方丈岛”。日本列岛因为九州岛上的大动作而一度陷入频繁且大规模的自然灾害中,直到方丈岛的岛基完全建成,才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在官方记录中,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而今,以“蓬莱”、“金鳖”和“方丈”组成的三仙岛已经远离大陆,前往更前线的澳大利亚,和思想、行为、能力和生理结构完全不同于人类的敌人作战,试图将敌人拒于国门之外。政府当局的这种想法是否天真,自有他人评述,而当初提出三仙岛计划的人们,也并没有在三仙岛离开后就停止自己的行动。

    中央公国拥有悠久的历史,历史底蕴和人文思想的深度,让这个国家无论改换了怎样的政体,无论如何去吸收国外的精神和文化,都无法动摇这个国家的人们对本国神秘学的坚持,哪怕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相信任何神秘学,但大体上,这种“不相信”的程度仅仅是“不肯定也不否定”的暧昧态度罢了。哪怕在一生都无法接触到神秘的情况下,也仍旧有太多人抱持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

    中央公国的神秘学看似分成三个庞大的体系,但体系内部可谓是博杂精深,甚至于三大体系在某些思想哲学上,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他,完全将一个体系单独拿出来看待,是无法透彻理解这个体系的。在中央公国,所有有兴趣研究本土神秘学的人,都会将三个体系摆在一起对比辩证,试图从足够细微的角度,将这三个体系进行拆解和精研,然而,哪怕是极有天赋又肯努力之人,想要从理论角度弄清楚三大体系,也必须花上数十年的时间。中央公国的神秘学,深度牵扯到中央公国的哲学、文化学和风俗学,而受到中央公国在历史地位上的影响,整个亚洲地区的文化圈都被这些中央公国的人文辐射,并在本土加以异化,这些异化的人文回馈到中央公国后又进一步加深了中央公国人文的多样化,和人文密切相关的神秘学,自然也免不了变得更加光怪陆离。

    无论内在如何复杂,外在的表现,都是以三大体系为主的中央公国神秘学,有着比海外之国所想的更加隐晦深沉的灵魂。那是思想,是魄力,是面临绝境时爆发出来的力量。在末日步步逼进的今天,三仙岛计划应运而生,但是,倘若三仙岛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坚固的轮廓和国外神秘专家眼中“极为强大”的能量,那么,三仙岛自然也不可能成为中央公国的杀手锏。

    提出并执行三仙岛计划的组织,是中央公国的“有关部门”和一个简称为“亚极”全称不明,实体为亚太文化圈神秘侧的共同体。但是,“亚极”并不是欧美神秘专家所熟悉的那种神秘组织,“亚极”虽然有神秘侧的力量,但其组织却是以被中央公国文化辐射的整个亚洲文化圈为基础和纽带,神秘学仅仅是这个庞大的,看似松散,但其内部存在无比紧密的人文纽带的共同体的一小部分而已,所有关于神秘方面的动作,也都来不会以“神秘”的名头行事,而是以“文化”的名义。因此,欧美地区的神秘组织无法观测中央公国的神秘学组织,乃至于无法观测到大部分亚洲地区的神秘组织。

    在亚极和中央公国的有关部门紧密合作之后,所有事关“神秘”的情况,都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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