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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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星体和蜉蝣废墟就像是被从斜面凿开了一个大洞,它们彼此撞击所产生的现象,也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风暴吹灭了,露出**的物质表面,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物质瞬间湮灭,而剩余的物质也在发生连锁型的崩溃,仿佛总体的崩溃已经无法遏止。
为了这一发炮击,三仙岛再次燃烧了两百万人的柴薪,但是,用其它船舰的成员进行补充,在死星大炮的冷却时间结束前,就会重新补满最初的一千万人标准。
蜉蝣废墟上的伦敦置换部分已经彻底湮灭在死星炮击中,无论它本来是以何种方式存在的,在义体高川的观测中,这部分已经彻底变成了空洞的一部分。被炮击直接穿透的地方反馈回来的数值都十分混乱,但是,在这些数据中,有一部分数值证明了,仍旧存在大量的非自然的规律运动。而这些运动数据则进一步证明了,月球星体和蜉蝣废墟的交互并没有完全被炮击干扰,纳粹还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去完成它们的计划。
倘若物质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性,那么,物质崩溃将会决定基于物质而产生的任何运动现象都将崩溃,但是,末日幻境显然不是物质第一性的世界。亦或者说,人们常识中的物质,都并非是真正意义上决定这个世界存续的基础物质。纳粹正跳出常识对物质的认知,完成和蜉蝣废墟深处的对接。
义体高川完全可以想象到,与此同时在统治局遗址发生的,由素体生命引发的种种现象也正在产生质变。所有和素体生命对抗的人们,正面临一种看不到,却能够感受到的急剧上升的压力。因为过去的身份,而必然会置身于领导者立场的席森神父,也定然会在这种时候,迎来一个关键的生死抉择。
不,应该说,对于这个战场上的所有人来说,这又是一次致命的转折点。
第1879章 与“莎”对话()
席森神父推开圆形和矩形的高塔大门,走过漫长的中空悬梯,每绕行一圈,都能看到墙壁上的浮雕内容渐渐升华,它们在讲述一个无法用语言表达,而完全只能意会的故事,丰富的信息和情感在浮雕的每一根线条中浓缩,既像是在千万年间的历史变迁,又像是某些莫名生物的成长壮大,既是个体的改变,也是群体的演变。席森神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个匪夷所思的异世界里游走,每一次看到的事物都是如此的新鲜,却又能从中产生一些既视感,仿佛自己曾经在其它地方见到过类似的片段。
这些浮雕是如此的栩栩如生,让席森神父突然觉得它们一直都在活动,在说话,在歌唱,本是浮雕演绎的内容,却仿佛变成了浮雕亲自在讲述。席森神父感到自己的脑海中正在回响某种旋律,他无法将这个旋律变成自己的声音复述出来,也无法描绘这个旋律在脑海中的音色,但是,他就是觉得,有这么一种无形无质的存在,它的声音越过了物质和意识的边界在对自己说话。
那就像是——神明在说话。
因此,席森神父也有一种自己在和神明对话的感觉。当他猛然从这种感觉中惊醒,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悬梯,站在一个说话会产生回音的宽敞大厅中,红色一路铺到自己的脚下,但那既非是绸缎也不是皮毛,而仅仅就是一种充满了有机感的红色,形如地毯。
大厅的地面大部分是冷硬的无机物地砖,而这条充满有机感的红色镶嵌在这些无机物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冲突感,就像是它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让人觉得它就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陷阱,然而,席森神父已经身在其上,尽管有一种自己会陷下去的感觉,但身体的确被这条红色牢牢地支撑着。
沿着这条红色的两侧是两排全副武装的人形,从头到脚都被明显是构造体材质的装甲包裹,因为完全看不见肤质和脸面,所以也不清楚里面是不是真的人类,但是,用鳞片和半球状构造组成的装甲给人强烈的重量感,装甲上毫不掩饰的伤痕和补丁更是带来充满硝烟味的压迫感——这些人形的卫兵纹丝不动,却让席森神父觉得它们随时都会跳起来,冲上来,如同猎狗一样紧咬敌人不放,用一种惨烈却决不后退的气势将所有为敌者杀戮殆尽。
尽管席森神父不会仅仅因为这些人形的气势就生出紧张和恐惧的感觉,但是,这些人形的确是他和统治局遗址中幸存的原住民合作以来,第一次看到的存在。席森神父自己就是魔纹使者,对目前为止统治局遗址中出现过的安全卫士都打过交道,他十分肯定,这些人形绝对不是寻常的安全卫士,但确实拥有安全卫士的感觉。
要说现在这些类似于安全卫士的人形和现存的安全卫士,哪一个更加强大,没有碰撞过当然不能做出结论,但仅以感觉来说,在这个战争的关键时期,这些明显是站在己方一边的人形的确让席森神父有一种振奋的感觉——就像是已经面临了最糟糕的局面,却陡然峰回路转,出现了能够让己方继续坚持下去的转机。
这些人形既然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当然不可能只是一种巧合,席森神父不觉得惊讶,因为,一个立志于重启统治局安全系统的人物,理当保存有这样的实力,亦或者能够发展出这样的实力,才不至于让人觉得狂妄。
席森神父走在宛如地毯般,却又和地面格格不入的红色上,在他的正前方是统治局经典风格的管线结构和舱体式设备,从踏入红色的范围开始,入目所见的事物在风格上就开始发生变化:大量的齿轮和杠杆,在喷发的蒸汽中,在游走的电光现象中,以一种急促、粗重却十分协调的方式持续运动。
他要见的人就在红色尽头,那一片向四面八方蔓延的管线群和设备堆积中,特地空出的范围上。说是“人”,但也已经不是常识中的人类了,对方到底是否曾经是一个常识中的人,如今也已经无法分辨。席森神父只知道对方曾经是“女性”,如今的称呼是“莎”,是这一片原住民群落组织的头目,也是推动安全网络重启工作的主要负责人,曾经是统治局下属机构的一名研究者和工程人员。
“莎”的过去到底是什么其实已经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正在做的事情,以及她拥有做这些事情的能力,能够对如今的战争产生重大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力足以贯穿整个统治局遗址,就连素体生命也迟迟无法在她的手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无法全面占据整个统治局遗址。
哪怕素体生命在末日真理教和纳粹的支援下,如今已经占据上风,但仍旧有三分之一的统治局遗址范围,被“莎”牢牢掌控。无论素体生命、纳粹和末日真理教想要做什么,都无可避免要和“莎”发生直接碰撞。这也意味着,在这个统治局遗址的战争中获得胜利,就必须获得“莎”的支持。
席森神父和“莎”有着十分深入的合作关系,在眼下如此不利的境况中,他也想要更进一步探明对方的想法,和对方保持步调一致。
和素体生命的直接战争已经无法避免,在这场战争中,也不免会遇到来自末日真理教或纳粹的恶客,无论如何,己方处于弱势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但是,只要坚持下去,也未必不能迎来转机。席森神父没有想过“该如何扭转局势”这么长远的目标,却想过“如何不被敌人一下子就打垮”之类更现实的问题。
“莎”准备有多少底牌,正是他所想要知道的最现实的问题。
“莎”的身体和席森神父过去第一次遇见时,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改变。这种改变不仅仅表现在外表上,其形体轮廓、身体的构成材质、乃至于神态举止等等,都和最初看到的有了巨大的差别。现在的她足足有三层楼高,身形纤细,构成身躯的并不是有机物,也和寻常见到的构造体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差别,她后脑和胸腹被风格独特的天线设备覆盖,从脑后垂下的管线和身后的设备融为一体,又像是她的长发,而从胸腹延伸出去的线路垂落在地面上,仿佛和构成地板纹路的线条是同一种。
更惊人的是她的下身,看上去已经完全和地面融为一体了。无论是要形容她是一尊雕像,还是要形容为一个巨大的人形设备,都让人觉得贴切。
“莎”在完成第一次安全网络重启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这个大厅,仅仅是以遥控的方式组织对统治局其它区域的探索和维护。
席森神父和“莎”的几次会面,“莎”都是如同现在这般,抬着头仿佛在思考,仿佛在眺望,她的眼神总像是可以穿透这个封闭的大厅,但从她对安全网络做过的事情来说,她的确拥有利用安全网络系统监控整个统治局的潜力。
在已经完成安全网络重启的统治局部分遗址中,席森神父也相信“莎”真的拥有全面控制自己所在地盘的能力。据他所知,在如今的原住民群落中,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面旗帜,拥有着神明一样的威信。
“我昏迷了多久?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走到“莎”的面前,仰望这个三层楼高的身躯,以及头部那宛如面具般死硬的五官表情,席森神父沉声问到。
“素体生命已经彻底控制了统治局三分之二的范围,它们拥有另一套改造安全网络的方法。”莎的脸部微微下垂,席森神父觉得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被它们改造过的安全网络拥有极强的排他性,我已经无法用现有的渠道和方法去干涉那边的安全网络了。”
“你还是想要完成全部的安全网络重启吗?”席森神父确认着,“根据我得到的情报,素体生命正在准备繁衍,我不觉得在它们的手中,安全网络还会继续承担其原有的功用。”
“我不觉得素体生命可以自行研究出正确的繁衍方法。”莎那充满了无机硬质感的眼睛部分浮现几缕波光,但是,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有什么人在支持它们,但绝对不会是素体生命所想要的结果。”
“无论它们正在做的事情,是否对它们本身有利,也无论到底是什么人在协助它们,我们都要阻止它们。”席森神父说:“我想要组织一次强攻,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我们并不具备和素体生命展开全面战争和正面作战的实力。”几乎已经将自己变成某种设备核心的“莎”如此说到:“我尝试对它们进行观测,但是,一次突然产生的巨大冲击直接破坏了观测渠道,摧毁了几乎所有的观测数据。我只来得及对你做出警告,就被隔离在那片范围外,但是,我十分肯定,那场冲击对素体生命的影响,绝对比对我们的影响要小得多。它们已经获得了天然的地利优势,而我方在那场冲击后,无法取得它们的任何信息。你应该明白,缺少情报支援和地利优势,又处于弱势的情况,还妄图维持进攻的主动性,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是的,我十分清楚我们处于怎样一种不利的境地,但是,如果我们不采取主动,敌人只会变得更加强大,它们目前所获得的优势,足以让它们平静一段时间,但在相同的时间里,我们不可能取得比它们更大的成果。”席森神父提醒到:“我们不能让它们有一个良好的消化环境。”
“采取主动的话,我们有取胜的可能吗?”莎沉默了片刻后,这般问到。
“没有。”席森神父毫不犹豫地回答到:“但是,有机会让战争僵持下去,直到外部发生某些足以影响到这边局势的改变。协助素体生命的那些人并不是超然的,它们也拥有自己的敌人,并且同样身处战争中。从宏观的角度去观测,如今我们正在打的,已经不是局限在统治局范围的战争了。”
“我们这边还会有更多的支援?”莎进一步确认到。
“如果我们能够不被素体生命一口气摧毁的话,应该会有。”席森神父回答,即刻又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用猜测的口吻说:“或许……无论是我方还是素体生命那边,后援都已经即将就位了。”
“或许?”莎似乎有些意外,因为席森神父口气中的不肯定实在太多,不像是他一直以来的风格。
“……高川。”席森神父的表情严肃起来,“我的直觉告诉我,高川会来,我在进入统治局之前,在外围遇到他了。如果高川来了,就证明敌人那边一定会出现可怕的东西。”在他的脑海中,“最终兵器”这个名字就像是梦魇一样挥之不去,“从来都是这样,高川从来不会莫名其妙就出现,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
“如果高川加入进来,会产生和预期不同的结果吗?”莎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
“也许会产生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席森神父直视“莎”那材质生硬的五官,说:“但无论如何,也比可以预料到的失败更好。”
“无法预料到的结果,有可能是比失败更糟糕的结果。”莎如此说到。
“但也可能是更好的结果。”席森神父说:“如果没有扰动因素,我们百分之百不可能挡住素体生命,哪怕能够延长战争时间,也绝对无法取得胜利。”虽然仅从统治局的角度,是这么回事,但其实,席森神父说谎了,因为,他看待这场战争的高度,包括了末日真理教、纳粹和网络球等等非是统治局势力的存在。
在这场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凸显末日的战争中,素体生命也很可能并不是真正的胜利者,而仅仅是一个踏板而已。
第1880章 统治局分割()
灯光在蒸汽中浮动,阴影伴随着灯光的闪烁向远方和深处蔓延,大厅中有光的地方让大厅的面积看起来是宽敞却有限的,但在视野和灯光被遮掩的地方,一种让人畏惧的无垠感悄然萌芽。席森神父能够看到的事物,就是脚下的地板,头顶的天花板,宛如地毯般的轻飘飘的有机红色,两排全副武装,如同雕像般伫立着,看不清内在的卫兵,以及有机红色尽头宛如垃圾山一样堆砌的设备中留出的空余,以及像是站在空余处,像是从空余处生长出来,被从天花板垂落,从地面升起,从垃圾山一样堆砌的设备中延伸出来的管线连接着的高大纤细又生硬的形体——第一眼看去,它像是她,是一个女性的人形;第二眼看去,它更像是某种朦胧意象雕刻而成的某种巨大设备的一部分,特别像是“天线”或“中枢”的一部分;第三眼看去,它就是它,已经从基础构造上完全不符合“人类”的概念了。
但无论它人们的眼中是什么样子,都不可否认,它是拥有智慧,可以思考的生命体。席森神父已经见识过太多这般怪异的非人生命,仅就超乎想象而言,它在这个世界上的形态和行为都不是一个特例。
这个自称“莎”的原住民以神秘的方式改造了自己,比它对另一个原住民同伴“畀”的改造,比它对席森神父本人的改造更加彻底,也因此更从人的逻辑上,偏向于非人的概念。自从和它认识的时候起,席森神父就注意到了,它的外形是一直改变的。这种改变和人类因为性格心理的变化而产生的气质变化,以及运用整容手术对身体结构进行调整的改变有着巨大的本质性的差别。
“莎”的外形比任何人类的形态,都更能反映其内在。
至少比起那些真正怪诞诡异的神秘事物来,“莎”似乎还是有一部分可以理解,可以用神秘专家的逻辑去解释。作为它的合作对象,席森神父对这一点尤为看重,也因此对它的形体变化十分上心,生怕在某一时刻,它就会变成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就如同过去在神秘事件中所见到的那些自我认知和学识所无法解释的东西,而一旦发生这种彻底的本质性的改变,席森神父不认为自己还能继续与这个自称“莎”的原住民合作下去。
不过,随着世界末日的征兆逐一浮现,比起末日进程的速度而言,“莎”变成彻底无法理解的非人存在的脚步反而显得缓慢了。
席森神父几乎可以肯定,按照当前的趋势,在这个世界被彻底毁灭之前,“莎”不可能真的变成自己彻底无法理解,无法沟通的存在。因此,为了能够观测末日的降临,直到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秒,以实践自身所信奉的末日真理,他的合作态度和最初相比,已经有了更深层的变化。
席森神父既没有中继器之类拥有决定性力量的外物,三级半的魔纹使者这个身份也并不具备决定性的力量,同时也没有能够与网络球、纳粹和玛尔琼斯家的末日真理教等等神秘组织相提并论的外援。要在世界末日到来的现在,比任何人都活得更久,为了在末日彻底凌驾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瞬间,保证自己能够在末日露出“原形”的最后时刻对其进行确认和观测,他必须为自己找到更多的保险。
在他的理解中,对于末日真理教而言,末日是一个必然的过程,越过终点又会回到起点,意义就在终点变成起点的这一瞬间;对爱德华神父而言,末日是一个苦痛的结束和另一种苦痛的开始,意义需要从苦痛中寻求;对比两者,末日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只有观测到才能真正开始的契机。
许多人会在末日的过程中死去,毋宁说,万事万物的终结,就是末日的过程,当一切都结束时,就是末日的终点。将起始、过程和终点完全观测到,才算是对末日的完整观测,因此,虽然自己必然会在末日死去,但是,确保自己是最后一个被毁灭的事物存在,并确认身为最后一个事物存在的自己被毁灭的同时,末日就已经结束,在对末日进行观测的计划中,可谓是重中之重。
以“莎”为核心的原住民是否可以确保自己成为“最后一个存在的事物”,席森神父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或者说,希望极为渺小,不过,如果不对其进行投入,那么就连半点希望都没有。对他而言,自身如今所在的这个原住民群落,以及汇集在群落中的人们,无论他们来自于何处,带着怎样的想法,要去做怎样的事情都好,他们对他的意义更像是一个“外壳”。
伴随末日进程,这个“外壳”会被优先毁灭,这是必然产生的结果,但在席森神父的计划中,这个“外壳”不应该比网络球、纳粹和末日真理教等等兴风作浪的神秘组织更快毁灭,它的强度和存在时间,决定了藏身其中的他能够存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