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5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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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2章 两边的连锁()
自己所选择的这个方向存在这样的战场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但也同时就如同是命运一样。高川已经感觉到了,在这个命运之中,有自己必须相会的人。很难想象,会有人能够在被卷入这样的战争后还没有死亡……不过,自己不也在一个角落里隐藏了起来,暂时还没有被卷入攻击中吗?在这充满了无限未知的战场上,死亡是理所当然的,生存是一个奇迹,但奇迹在无限的未知中,大概也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东西吧,所以,如果在这个战场上存在除了自己、纳粹和安全卫士之外的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说自己的一举一动是被一条难以察觉的红线牵动,那么,自己来到这个战场上,是因为这个战场将会发生一些事关重要的变化,还是因为在这个战场中有自己必定见到的人呢?如果只从这两个较为浅薄的答案中选择,高川觉得是后者。
当然,在这之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事情将会如他所猜测的这般发展,但是,对于神秘专家而言,感觉是比逻辑和证据更加重要的线索。鉴于过往的经验,高川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问题在于,如何在这个广阔的战场上找到对方……不,应该说,如果“碰到对方”是注定的事情,那么,将会是在怎样的时间段,怎样的环境下?眼前的战场虽然一眼望不到头,但是,放在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中,也只是“莎”和纳粹在统治局大多数区域中开辟的战场的一小部分而已,如果真要思维和视角放大到这个程度,那么,如今自己的举动以及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到底会产生怎样的连锁反应,已经超出了高川可以预计的范围,即便是再三强化过的脑硬体也没有完全处理这种程度的数据量的能力。
所以,想要从自己所在的一角,去真正推断后继变化,真是一件让人无奈又无能的事情。脑子不够使的话,怎么想也没用,这是自身的局限性所致,高川对此十分明白,然而,哪怕缩小到仅仅眼前的战场上,自己如今这混乱的发散性思维却也同样不是自然的。
是的,高川如今已经十分确信了,自己相对于普通人那些“漫无边际”的思考,那些混乱的不可遏止的过度的思维,就是神秘力量对自身干涉的体现,也是自身在被干涉后产生异常的病态。否则,以他如今这种远超普通人的构造,那强化多次的义体和脑硬体结构,本该足以从亚原子层面完全控制自身的所有反应特征,包括所有的情绪、思维和行为。
可是,事实是,他没能做到。自从情绪跳脱出“脑硬体”的枷锁后,这种思维和情绪上的不自然膨胀就越来越明显了,过去曾经认为,是自己的挣扎和渴望,促使情绪对自身结构产生影响,进而按照自己的意愿摆脱了脑硬体的枷锁,但如今回想起来,却又显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反而更像是“自己一定会摆脱脑硬体的限制”一样,有一种并非自身意愿控制的必然性和控制性在其中——如果这是桃乐丝和系色所设定的路线,那倒是可以忽略,然而,如果这种变化并非桃乐丝和系色所想,那么,就几乎可以肯定,是“病毒”在产生作用,自身的病变正在进一步朝桃乐丝和系色无法控制的方向恶化。
就像是现在,其实高川不想思考这么多的,哪怕什么都不想就冲进眼前的战场中是很危险的行为,但是,如今他并不觉得自己正在想的这些事情,对于解决这个战场上的危险有什么帮助,反而更像是在想一些无关的事情,如此一来,还不如直接冲进战场中。这无止尽的判断,没有边际的思考,发散而跳跃的思维中心,以及涉及思辨和哲学层面的无答案,对于他而言,也向来是一种痛苦。
他的行动在如此膨胀的思维和情绪面前,反而像是变得迟缓了,被套上了枷锁一样。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只是想了那么多没必要的事情吗?比起自己应该采取的行动,只是站在这里进行思考,不是很可笑吗?
但是,高川真的无法动弹,在这高速如同闪电般,却又仿佛会无限持续下去的思维面前,用以贯彻行动的资源似乎也被思考占用了。
这样严重的情况在过去也出现过几次,但往往都体现为“失神”的样子,总是一副“当自己回过神来时……”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的恶性状态更加清晰,也明显更加严重。高川这一次可没有再觉得自己“失神”了,脑海中的每一个如闪电般掠过的思维,哪怕内容在一瞬后就变得模糊,却留下了十分明显的“自己在思考”的痕迹。
这是因为受到了战场上不断涌出的神秘和异常现象的干扰才让症状变得严重的吗?他无法判断。他十分清楚自己必须行动起来,只要有一个促成行动的引子,就能打断这种思维和情绪的节奏,可是,无论如何,似乎都无法自行主动脱离此时此刻的状态。
该死——
高川想要给自己一拳头,以这种粗暴的方式打断自己的思索。然而,手抬不起来,明明手是有知觉的,视网膜屏幕中的数据也显示手臂和身躯的结构细节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就是抬不起来,哪怕强行从脑硬体对义体输出行为控制数据,也无法对身体进行驱动。他那活跃的原生大脑,就像是被囚禁在名为“躯壳”的缸中一样,只会思考和产生恐惧。
而在这样的状态下,哪怕想要向他人求救也做不到。哪怕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状态始终被桃乐丝和系色她们——或许还包括近江——监控着,也一点都没有“自己会及时被她们拯救”的感觉。那种“自身孤立无援,只能依靠自己,没有人会来拯救自己”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
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场景中,突然发生如此剧烈的状态恶化?高川想不明白。他试图不去挣扎,放纵思维和情绪的奔流,但一旦产生这样的念头,就会有一种比目前所感受到的恐惧更加强烈,更加深邃的恐惧感从冥冥中浮现出来,让他只觉得灵魂都在本能地颤抖和抗拒。所以,在那仿佛在深水之下若隐若现的超级巨大的恐惧和压力面前,他完全不敢真对自己那不自然奔流的思维和情绪不做任何尝试性的挣扎和控制。
他觉得,如果是病变,应该会和过去一样产生幻听,看到幻觉……但是,那些类似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场异常清醒的噩梦。
——在自己发生了这种程度的恶化时,另一个自己,那个少年的高川,又是处于怎样的状态呢?
不由得,义体高川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即刻间,他便隐隐有了答案:少年高川方面的情况也绝对不会好过,因为自己和对方的联系是如此的直接而深刻,如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还必须加上对方所受到的影响。
可是,自己是无法观测到少年高川那边到底受到了怎样的影响的,这也意味着,自己这边也永远无法整理出全部的“因”,去推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果”。
——原来如此,如果说,分离行动有分离行动的好处,那么,坏处也同样显而易见。自己的观测角度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受到的影响面却增加了吗?
——这下真是糟糕了。我这边完全没有可以进行协助的可能,如果这个时候桃乐丝、系色或近江能够远程施加足够的影响力就好了,但是,如果桃乐丝和系色能够将少年高川那边的情况考虑到的话,却很有可能什么都不做,而是尝试对这种异常现象进行观察和解读。
——结果,就只能祈祷少年高川那边能够出现强有力的影响力了吗?但是,如果解决少年高川的问题的是来自于“江”的影响力的话,虽然对桃乐丝和系色来说,将会是十分珍贵的资料,却也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江”的侵蚀更加严重的证明啊。这样真的好吗?另一个我。无论“江”是多么人性化的体现,但是,其本质仍旧更加接近“病毒”,不,甚至就是“病毒”本身,接受其人性化的表现而忽略其本质的行为,从逻辑上来说可是很愚蠢的。
——综合所有的情报进行推断,一旦放开所有想法去接受“江”的影响,也许行为表现还能稍微表现出一些正常人的特征,但是思想本质反而会更加接近末日真理。这根本就是“神秘专家在对抗末日真理的过程中却逐渐倒向末日真理”这一过程的最有力体现。
——再多想想啊,另一个我,一直号称“最强”的你,完全接受“江”的话,虽然并不是失去了对抗“病毒”的可能性,但在“超级高川计划”失败之前,这么做明显不是理论上最好的选择。如果在重新合为一体,完成“超级高川计划”之前,你的意识就向着末日真理倾斜的话,“超级高川”也必须承担更大的思想风险。
——你是真的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在无法干涉的桃乐丝和系色在病院现实的行动的情况下,去试图强行对“超级高川”进行改变吗?
——这已经是安德医生的“人类补完计划”理论的范畴了,可是,就连安德医生也没有对这个理论进行过实践性的完善,根本就不清楚会在理论之外发生何种意外啊。
——另一个我,该不会真的完全失去理性,完全由感性驱动了吧?这可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不,应该说,一旦真的做到这种事,就意味着从基础结构上已经完全脱离“人类”的构造了。
没有回应,完全无法感受到另一边那另一个自己的情况,高川只是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一隅伫立着,什么都无法付之行动。
然后,在下一刻,这些仿佛要无止尽膨胀下去的思维和情绪突然中止了,就如同之前那澎湃得连行动资源都占据得强势,只是一个短暂的失神一样。可是,义体高川已经本能理解了,绝非是那么回事。就在此时此刻,另一个自己那边一定被某个巨大的影响力干涉了,已经脱离异常状态,于是,自己这边也在更深的联系中,摆脱了异常状态。
——是“江”吗?
这个疑问划过他的脑海,但是,他已经不愿意再深想下去了。由脑硬体主导的“连锁判定”在思维被中断的一瞬间,就已经被强行催发,向着他的四面八方扩散,尽可能触及远方。视野范围内的连锁判定所带回来的资讯和眼睛所见互补,在脑硬体中产生了相当清晰的立体模型,而视野之外的情况则完全由连锁判定带回来的信息拼接,形成越远越简单模糊的模型。
战场的模型在眨眼的时间里,就占据了脑硬体二分之一的运算资源。这是义体高川刻意去做的事情,只为了预防下一次突如其来的思维和情绪涌潮时,能够通过解除这个模型,来腾出足够启动身体行为的资源。他可不想在这样可怕的战场上,猛然间陷入思绪和情绪中无法动弹。
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脑硬体便筛滤了战场模型的大多数信息特点,一个标识在模型中亮起,通过脑硬体输送到视网膜屏幕上。义体高川看到了,只有他可以看到的巨大的虚拟箭头指向战场的某个方向。
甚至于,就连目标的特征也被脑硬体推导出来了——一个和自己一样,藏在战场一隅,用古怪的箱子挡住了攻击,却在战场的压迫下动弹不得,总的来说,和自己一样好运的家伙。而且,外形是个少女。
根据脑硬体的推断,十有**就是“畀”。如果真的是,那就真的太好了,高川觉得自己总算没有白来这个战场。
第2023章 适应力()
义体高川为了尽可能避免突如其来的异常做了许多准备工作,也尽可能去想象那些突如其来的异常会是怎样的表现方式,从过去的经验来推导,这些异常的确拥有某些相似的特征,但出于神秘学和哲学的观念却无法完全照搬这些特征。他十分清楚,自己所做的这些准备和想象很可能到头来只是无谓的挣扎,即便如此,他也无法什么都不做,就坦然接受异常的发生,反过来说,只要有做一些事情,哪怕无法遏制这些异常,也能够减轻精神上的压力。
是的,他十分理解,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对自己正在面临的客观事实有多么渺小和无用,但是,仅对维持自身的精神和人格而言,却又是多么的重要。
思考会让人窥见恐怖的东西,思考本身或许更是恐怖的源头本身,但是,不思考是他完全无法做到的,所以,不能列入真正去执行的范围内。
视角决定意识,意识决定行为,行为产生结果——必须遵循这一程序,便是自身局限性的表现。
义体高川没有直接观测战场,也无法从完全的角度俯瞰整个战场,把握每一个细节,但是,连锁判定在脑硬体中的反馈让他获得了另一个视角,他通过这个视角反复进行判断,产生了多个判断结果,再对这些判断结果代入更加复杂的情报数据中,进一步扩展结果后,对结果进行筛选,如此反复,直到出现一个结果,其所包含的一系列代表“可行性”的数值全都达到心理预期,之后才贯彻到行为中,并在理论上只要不出现新的影响因素,就会直达这个结果。
但是,这只是最理想的结果,事实根本就不会这么完美。他早知如此,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
于是,就在战场上的厮杀仍旧酣烈的某一刻,他猛然脱离自己的藏身之处,从各种异常现象相互交织时仍旧不可避免出现的所谓“死角”跃出。他的行动放在整个战场上只是不受关注的渺小的一点,但局限在他周遭几十米、几百米乃至于几千米的狭小范围内,确实无法瞒过正在交战中的双方。毋宁说,义体高川已经知道了,“欺瞒”从一开始就是无法做到的,在自己没有行动的时候,自身已经对战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力,而当自己行动起来的时候,这种影响力必然扩大到必然受到关注的程度,而这个结果,哪怕只是普通人的逻辑也能够轻易推导出来——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仅仅是身体仅仅移出了阴影的一瞬间,正纠缠在一起的纳粹士兵和安全卫士顿时将注意力投了过来,如果完全是人类的灼热化战斗,除了自己和面对面的对手之外,暂时遗忘身边的其他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在这个战场上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因为,在这里战斗的东西,哪怕拥有人形,也已经和常识意义上的“人”有着巨大的差异。仅从战斗能力而言,无论是纳粹士兵还是安全卫士,都拥有远超常识意义上的人类的能力。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上不仅仅排列着各种重要的战场数据,还发出了被锁定的警告。红色的警告框一层层罗列浮现,已经无法分清哪一个警告来自于具体的哪一个敌人,但正因为已经超出了可以展现具体细节的范围,所以,警告框最终只保留一个驻留在视网膜屏幕的上角处。而即便没有这种可视化的警告,高川也能本能感受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注意——无论是不是真的用“眼睛”看过来,已经无所谓了。
几乎是在产生这种被注意到的感觉的同时,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上就跳起了更多的虚线。这些虚线有的有弧度,有的看起来是一直线,也有的虚线若隐若现,亦或者在不同的坐标上跳动。每一根虚线都标识一次强有力的攻击,而每一根虚线都将穿过自己所在的坐标,而这些虚线的源头和数量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就积累到了成千上万。
被集火了。义体高川产生这样的念头。下一个瞬间,他的速度便提高了一倍,和大多数虚线所占据的位置交错。即便如此,仍旧有少部分虚线执拗地扭曲了,继续连接在他的行动轨迹线上。越是这样紧追不舍的虚线,其代表的攻击就越是诡异和强大。
义体高川从悬崖一般峭立的建筑残桓跳下,如同大鸟一样敞开背甲,如同伸出翅膀的鸟儿般滑行着,与此同时,他原先藏身之处已经开始扭曲,各种高能的的放射现象构成了一张肉眼可见的巨网。被这张巨网套住的地方,哪怕是构造体材质的物体也如同铝制的易拉罐一样轻易就变形了。很快,就更进一步变得如同奶酪一样的脆弱,被分割并摧毁。
如果之前的速度慢上那么一丝,就要直接承受这种强力的攻击,即便是强化过的武装和义体也无法毫发无伤吧。义体高川的脑海闪过这样的想法,随即,速掠力量就再一次对速度进行了增幅。只要有借力的环境,他的速掠就能无限加速下去,最终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哪怕身上穿戴有厚重的动力装甲也不会对这个结果产生半点影响。反而,沉重的质量配合不断提升的速度,本身就能产生巨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
宛如悬崖峭壁般的废墟无法阻止义体高川的加速,陡然从百米的高处落到平坦的地面上,也无法让这种加速减慢,对他人而言相对的反作用力反而会成为加速的动力。在落地的一瞬间,早已经被摧残得支离破碎的地面再次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其下部的结构彻底分崩离析,飞扬的碎片和更上方产生的爆炸性扭曲将义体高川的身形遮掩。但在下一个瞬间,那全身沉重装甲的身影便将这些遮蔽视野的物质和现象凿开了一个大洞,从中飞射而出。
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那纷飞的炮火骤然减缓,这个变化最明显的转折点,正是自己落在地面的一刹那。连锁判定也好似被加入了催化剂一样,产生了更加深刻的变化,脑硬体中的战场模型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补充更多的细节,然后,肉眼所见的一切和脑硬体向视网膜屏幕反馈的一切,以一种微妙的方式重叠起来,形成一个单调的,寂静的,厚重的灰白色世界。
正在响彻整个战场的厮杀声和炮火声变得缓慢,尖锐的声音被抹去棱角,响亮的声音有一种黯淡的错觉,而原本就沉闷的声音则显得更加低沉。义体高川每踏出一步,那理论上十分坚实的路面都变得如同烂泥一样柔软,他可以切实感受到,自己经过的地方,震荡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向伸出扩散,而形态上的崩解则来得慢一些,是在他离开之后才开始。
纳粹士兵和安全卫士,以及它们的尸骸本来在他所经过的地方堆得满满当当,但在义体高川速掠过后,便宛如被风暴袭击了一样,全都向四面八方飞散。紧接着,还没等到落地,就已经在半空粉碎、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