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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5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6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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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光束的炮击还没有熄灭,素体生命那将近五米高度的巨大身躯已经在义体高川的观测中分毫毕现。和之前惊鸿一瞥时的印象十分相近,这个素体生命的确是“消瘦的人形”,只不过,它其实是没有脚的,而五米的身高只是他的上半截身体,至于下半截身体则和地面融为一体,形成一个基座,就如同半身像的雕塑一样。这种姿态让人本能就觉得它是无法移动的炮台,但是,义体高川可没有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没有脚不代表无法移动,就如同没有枪头的长枪也同样可以杀人一样。

    而且,假设对方仍旧可以移动,那就必须考虑对方能够快速移动的可能,而且,绝非正常的移动方式。而在所有非正常的移动方式中,自然是“瞬间移动”最为常见。在充斥着神秘的战场上,在任何突发的神秘事件中,在那些存在着异常的敌人和怪诞现象的战斗中,“瞬间移动”已经不是“高川”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那么罕见。

    无论是通过怎样的方式,怎样的过程,仿佛脱离了过程,一瞬间就出现在另一个坐标处的移动方式,在义体高川成长到如今这个状态之前,就已经见过了十数次。而没有亲眼见到,仅仅是从其他神秘专家那里听说的情况,更不下数十次。出现次数之多,简直让人觉得,瞬间移动似乎已经成为了丛生的神秘中的标配一样。

    尽管“瞬间移动”哪怕在普通人口中也是出现得极多的描述“匪夷所思的高速”的词汇,但实际上,不是每种“瞬间移动”都是一个模子里塑造出来的,而且,从细节上来说,无论原理、现象还是效果,都会出现极为鲜明的区别。对于研究理论的人而言,它们之间本质的不同是决定性的。而在义体高川这样不知晓理论,而是如同本能一样去观测的人看来,它们之间的区别,就宛如看似相同的画作,其实画家的水准,用色和构图的方式,以及从中表达出来的风格都有所不同——这种不同甚至可以形容为:哪怕是同一个画家的作品,也无法创作出完全相同的两幅画。

    是的,高川不知道理论,但是,义体可以观测到,可以反馈成更加形象的认知信息,这就足够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哪怕这个看似雕塑作品般的素体生命会在下一瞬间就突然移动到别处,自己也能够在之后连它都无法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追上。因为,只要速掠还在进行,每一秒,每一毫秒微秒纳秒,加速度都在以可怕的曲线上扬,而这个上扬的过程和速度,哪怕是他自己也感到恐惧——就仿佛会连自己都在这样无止尽无限制的加速中毁灭一样,所谓的“光速”远远不是尽头,而所谓的“超光速”究竟是如何的超越性,也无法得知其尽头。在抵达尽头之前,没有人知道那会是怎样的毁灭。

    素体生命终究没有移动,从它胸**出的光束炮,就如同这道强烈的光柱黏在它的胸口上,要将它整个儿都吸进去一样。在那之前,义体高川挥动长刀,如同要将这个将近五米高的身躯拦腰斩一般,用力劈斩下去。

    长刀毫无疑问地击中了这个素体生命,但与此同时,同样承受着那诡异之光侵蚀的长刀材质也走到了终点,在义体高川的手中彻底解离。义体高川可以清晰感受到,这把武器是如何灰飞烟灭的,在其形状消失之前,其重量就已经消失了,这个长刀的形体拿在手中,就如同抓着的只是一个幻影。

    即便如此,素体生命仍旧遭到了重击,它被击中的腰部从表面开始出现扭曲和裂缝,构造体材质的强度也没能完全对抗这把仿造自临界兵器的武器。这把长刀发出的攻击,就如同素体生命那宛如自身肢体一部分的武器一样,哪怕无法等同于临界兵器,也只是稍稍低于一筹。

    在义体高川的眼中,剧烈的震动从素体生命的腰部向身体上下扩散,越是接近光束所在的胸部炮口,这种震动就越是减缓,但在远离炮口的基座方向,震动却在被那光的力量吸走之前,就已经造成了破坏。

    观测到这个结果,对义体高川来说,这一击就结束了——在素体生命做出新的动静之前,他已经在速掠中拉开了上百米的距离,藏入那些因为交战而崩溃的物体所构成的阴影中。

    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重新稳定下来,让他看到斩击正让这个体型巨大的素体生命失去平衡,从它胸**出的光柱也开始歪斜,从斜下到斜上一划,就见到远处的壁障和建筑陷入崩溃之中。若非在速掠状态下,这些承受光炮重击的物体的崩溃速度十分惊人,若是只用人的肉眼去看,去感知,忽略掉过多的细节后,几乎就像是在命中的同时,建筑的结构就溃散了。只是在非同寻常的速度和观测能力下,放慢的细节变化过程,让人产生了“缓慢”的错觉——即便义体高川也有这种错觉,但是,他的义体受损程度和速度都是他能够亲身体会到,也无法改变的,只要无法在第一时间超越光速,那射出的光所具备的诡异侵蚀性,就会在运动结构完成自我调整之前,将其破坏大半。

    如果不是义体已经被桃乐丝和近江改造为“第三大脑”的形态,否则在脑硬体和原生大脑都无法在光的侵蚀下运作的时候,他大概就无法躲闪和应对这个素体生命接下来的进攻了吧。从这个角度来说,桃乐丝和近江对义体的改造实在太及时了,而这种用“身体”取代“大脑”的想法,也确实应用到了实处。

    义体高川多少是有些觉得庆幸的,这个素体生命的攻击力很可能已经完全媲美临界兵器,哪怕是构造体材质在其面前也不堪一击。而其躯体虽然是人形,但如今却让义体高川觉得更像是一个炮架,被安置在这扇门闸前,就是为了射出这一击。

    和这个素体生命纠缠根本没有意义,义体高川的反击让它失衡,但却没能完全破坏它的身体——不要说完全了,甚至连表面上的伤害都谈不上“重伤”。炮击尚未结束的素体生命始终处于一个异常的状态,它承受的反击威力大部分都被它胸口的发射区蕴藏的光之力消弭了,余下扩散到其他肢体部位的力量十不足一。

    就义体高川所见到的那样,这个素体生命只是姿势失衡而已,那试图斩断它的一击,只是让它腰部表面的硬壳发生些许崩裂和扭曲。

    义体高川当然是不怕这个大家伙的,只要速掠还有效,只要战斗还有“过程”,就可以去相信,自己至少不会输。但是,要取胜也是那么的困难,无法击穿素体生命那厚重的,天然就是构造体材质的身躯,所有的战斗都只会演变成消耗战而已。

    攻击力不足的弊病,从很早以前,就没有从每一代的“高川”身上剔除过,哪怕是被誉为“最强”的少年高川,其直接的攻击力放在所有见过的神秘专家中,也是中下层的档次。如果没有好的武器,如果没有强化攻击效果的辅助工具,“高川”根本就无法取得像样的战果。

    而今,义体高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过去的“高川”在这一点上,没有根本性的差别。

    由此一来,三仙岛的作用就更加显而易见,先不提它的其它性能如何,其所具备的实在的攻击力才是义体高川最为心仪之处。

    这个素体生命在这个门闸前狙击自己,很可能就是为了拖延这边的时间。在它之后肯定还有其它的素体神功,正在更接近三仙岛的地方做某些事情。义体高川这么判断,继而在眼前的素体生命恢复平衡之前,再一次进入速掠状态,眨眼就将它远远抛在身后。

    如果这个素体生命不是打了一个出其不意,其攻击效果又是如此的诡异难缠,义体高川可不觉得自己会被它阻了这么一下。也许在其它素体生命看来,没什么人可以在这个素体生命面前,于一秒之内回避或解决战斗,因此,在接下来的几个关卡前,义体高川都没有受到阻拦。

    脑硬体受到的损伤颇为严重,短时间内就算重启,也无法作为主要运算核心,而同样受损严重的原生大脑已经彻底陷入无法使用的状态,若非义体对其注射了激素,强行维持其活性,否则,这个原生大脑大概会一路崩溃下去,只留下一个大脑的空腔吧。而即便有激素强行约束其崩溃,也无法让其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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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硬体受到的损伤颇为严重,短时间内就算重启,也无法作为主要运算核心,而同样受损严重的原生大脑已经彻底陷入无法使用的状态,若非义体对其注射了莫名的物质,强行维持其活性,否则,这个原生大脑大概会一路崩溃下去,只留下一个大脑的空腔吧。而即便有激素强行约束其崩溃,也无法让其好转——从这个角度来说,义体高川自觉得,自己的受损也相当严重,哪怕这种伤势无法让自己完全停止机能,彻底丧失战斗能力,不过,缺损了两个大脑,仅仅靠义体本身的计算力来维持行动,应该也算是实力严重下降了吧。

    不过,义体的运作出乎意料的良好,甚至于让他几乎感受不到“战斗力下降”的程度。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是如何去思考,如何去和其它感官接驳,乃至于仍旧可以用五官去感知这个世界的。

    明明就身体构造而言,已经出现了重大的转变,但是,自我感觉反而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受损的脑硬体和原生大脑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似的。

    素体生命的入侵比自己这边人的行动更快更深入,义体高川一路前行,都可以察觉到,对方很可能已经实质控制并修改了这一带的设备权限。每当自己尝试开启某些设备,以便于打开通路的时候,都需要应付素体生命埋下的系统陷阱。而本应该维护自己人的安全系统,不是被这些敌人瘫痪,就是被这些敌人试图篡改。

    脑硬体在前期路线上应付这些看不见的攻击就已经十分吃力了。而现在,失去脑硬体后,全部的压力都需要由义体本身的计算力来承受。可让义体高川觉得惊奇的是,义体在这方面甚至比脑硬体更加优秀,有一种“义体是比脑硬体更加巨型的计算器,所以效能更强”的感觉。

    义体的相关数据调整,不断在视网膜屏幕中显现,义体高川此时的形象已经和之前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之前为了防御敌人的炮击,义体高川整个身体从外部褪掉了一层,就如同蛇的蜕皮一样,而且,损失的质量要远远超越所谓的蜕皮。义体高川的身体形状没有变化,但是,整个人就像是缩小了一圈,而面相也从二十多岁变成了十八九岁的模样。

    当义体高川看到自我检测形象的时候,都差一点以为这是“少年高川”,而并非是自己——当然,两者的区别还是有的,哪怕只是外表年龄,“少年高川”看起来还要更年幼一些。

    虽然质量减少了,但是,义体高川却反而觉得自己比之前更强,这种强大的感觉,来自于更加轻盈灵活的动作,以及那明显变得更加致密的强度。在自我检测给出的数据中,义体确实拥有比这场战斗之前更优秀的数值分布。

    速度、力量、防御、反应、灵活和计算力……所有能够在物理上体现出优越性的数据在他的眼前展开,这时他才察觉,原来自己的五官也都已经在之前的光束攻击中被摧毁了,如今包括眼睛在内所有的感觉器官都不过是徒有轮廓的装饰而已。自己的脸已经不再如过去那般柔和,也彻底没有了血肉之躯的色泽,义体构造飞速侵蚀那些已经损毁的血肉,将之取代,整个人从里到外向着百分之百义体化的程度变化。无论义体的外表做得有多么像是天然血肉,都只要仔细看都能分辨出来其不同——一种违背人伦的邪恶感和非碳基的另类感无论如何都无法真的掩饰起来。

    他觉得自己和这些素体生命越来越相似了,无论是从外观还是从性能上,包括那宛如面具一般的脸,都宛如同一个理念下的产物。只是不同的生产线和不同的喜好,造成了外表上不同的风格而已。

    巨大的数据流从无线传输渠道传入他的义体,由此解析并反馈,战斗和隐藏都是在这个层面上展开的,而他其实并不知晓自己该如何做,只是义体自然而然就能够反应过来。所有的运作和对抗,就如同他的本能一样,高速而稳定。

    所有的监控系统都已经明确标明是关闭状态,然而,义体高川却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某种监视正在复苏,尽管自己还并没有被纳入其中,但是,它正越来越快地试图追上来。他仍旧不知道素体生命到底是如何入侵到“莎”的内部,也不知道它们的进度究竟到了哪里,而哪一些确切的目标已经被它们行之有效地控制或占领。在这条通路里,能够观测到和只能感觉到的事物都必须警惕,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从之前在门闸处对自己进行狙击的素体生命或许并非单纯针对自己这边,但是,它的存在和表现出来的力量也足以证明素体生命确实是想要在此时此刻做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并且已经做好了有人前来妨碍的心理准备。

    入侵到“莎”内部的素体生命不管有多少个,都必须在短时间内清除——否则就只能等待“莎”的自我内部排异,然而,“莎”的状况不明,难以判断在敌人扩大战果之前,完成对这些敌人的清除。

    和素体生命在数据、信息和权限方面的争夺并没有义体高川的行进,他仍旧快速,义体的调整让他渐渐变得游刃有余,脚步更加轻快,有一种卸下重担的感觉,过去那坚持保存部分血肉之躯的想法随着义体化程度的增加渐渐变得淡薄,那些出于人性和伦理道德的纠结渐渐变得似乎没那么重要了。他十分清楚自己在思维和观念上的变化,毕竟从过去开始,他就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自身在这些精神层面上的变化,但是,或许是因为被他自行破解过的脑硬体,以及原生的血肉大脑都已经濒临崩溃的缘故,就连这些关注的视角和程度都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义体高川很难理解自己如今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开始变得陌生,一个展现自我的人格,正在被其物质态的身躯进行最强有力的矫正,过去所有出现过的“精神活动影响肉体变化”之类的情况,就像是被取缔了其存在的基础一般。

    精神影响物质的层面变得迟钝,但是,物质影响精神的层面却变得非常活跃。在他的感觉中,这种物质载体影响精神心理的变化是如此的明显、清晰、鲜活,并且充满了让人格、思想和意志难以抗衡的力量。

    说时迟那时快,高川的义体表面出现了“鳞片”之类的结构,这些鳞片以莫名的秩序翻转,连接,直接在体表构成了宛如角质层的外骨骼,无论从形状上还是从硬度上,都已经超过了过去他所穿戴过的任何装甲。并且,新的武器也在这种变化中重新构成,就如同长出新的“肢体”。

    每一次再细微的变化,也会给义体的计算力带来量变的增幅,当义体高川整个人的外表变成了一种只能说“徒具人形”的形态时,他能够察觉到的,所有自己身边被素体生命封锁、调整和控制的设备全都再次解锁,将新的权限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他只需要一个念头,甚至于,连念头都不清晰的时候,义体就已经对这些设备进行了合乎自己行为和想法的处理。

    一扇扇门被打开,一根根绳索在异动,一个个齿轮在扭转,一座座桥梁开始连接,一个明确可以观测到的新通路正在义体高川的脑海中浮现——他根本无法分辨,自己的“脑海”到底是怎样的脑海,这些所有在“脑内”呈现的景象和感觉,实际都是通过义体进行处理的。不过,只要通路被打开,他就不需要放缓乃至于停下脚步,去寻找或开启路线,通往目标所在的路线虽然并非笔直,却是如此的清晰。

    下一瞬间,义体高川就进入了速度更快的速掠状态。周遭的事物化作一片浑浊的画面,声音在产生的同时,就被抛在了身后。他本身就仿佛无声息的幽灵,就是一道在光照下的阴影,也让人觉得是一只迅如闪电的野兽,眨眼间,就抵达了新路线的尽头——不需要抬起头,他就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那是一个隔着高强度透明物质的观察处,足足有十米高,一百多米长。正常的人体在这个透明的观察墙下边只会越发显得渺小,但是,非人的东西,那些由构造体材质构成的高智慧生命有着远超人类个体的身躯,无论在强度还是尺寸上,都让人感到畏惧,它们即便站在这这堵透明墙的下边也不会显得突兀或渺小。仿佛这个地方的这般设计,原本就是为了适应它们的体型一样。

    就算是义体高川也不明白为什么“莎”会坚持这种设计,尽管这种设计在统治局里算是最常见最经典的风格。但是,他十分清楚,过去的“莎”也就罢了,而如今的“莎”已经不是人那贫乏的认知和理解所能猜透的对象。他如今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神秘”并不重视倾向于通过精神去影响物质变化的,在“神秘”的支持下,物质载体对精神思维有着可怕的影响力。自己仅仅是义体化程度增加,就已经开始被去除许多“人”方面的特性,而彻底变成另一种难以理解的存在的“莎”,绝对是远离“人”之物,但同时,也和义体化的自己同样有着遥远的距离,进而就连素体生命也很可能同样无法理解。

    异常和正常之间的差异太大,但是,异常和异常之间的差异也往往同样有这么大。

    不过,无法理解“莎”,不代表同样无法理解素体生命——过去是真的无法理解,然而,现在,义体化程度到了几乎百分之百的时候,义体高川突然有一种“和对方的脑波对上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分隐晦,也十分脆弱,但却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他立刻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到来明明是隐秘而快速的,但是,当自己产生这种“脑波对上”的感觉时,那些呆在透明观察墙后不知道在观察什么的素体生命,也如心有默契般猛然转过头来。

    双方的目光结结实实撞在一起,有一种预示着什么的危机感,正在义体高川的感知中蠢蠢欲动。将目光中所有素体生命锁定后,义体高川的眼前开始放大它们的形象,然后,他看到了其中一个形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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