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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6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6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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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态的渠道也好,总之,自己的指令必将传达,并且,已经传达。

    那不可描述之怪物被三仙岛撞击之后,整个轮廓都在向外发散,宛如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是悬浮在空气中的微尘和水滴,也是一片混沌的幻象。义体高川十分清楚,这东西根本就没有死亡,看似被砸得散开,也很可能完全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存在形态发生了变化而已。这些不断发散的东西,也根本就不是物质,它们很快就填充了义体高川能够观测到的所有空间位置,就连他本人也已经完全置身于这种雾气、微尘、水滴、轻薄又浑浊的幻象中。

    即便如此,他也感觉不到任何物质性的,物理性上的触碰,反而是自己的精神意识如同发疯一样啃噬着自我认知。

    一些发散的思维试图去尝试理解眼下的状态,然后,这部分思维很快就走进了死胡同,变得疯狂又浑噩,让义体高川产生十分强烈的自毁倾向。

    另一些发散的思维则试图对自己提出建议,然而,那些建议都是如此的疯狂和充满了臆想,从理性的角度来说,实现的可能在小数点之后。

    这一切围绕“怪物”在膨胀和发散的思维,都让义体高川觉得,这些本是自己产生的东西,正在脱离自身,就像是“思考”这一行为,以及“思考”的最终成果,都变成了独立的生命,并且正在攻击自己这个源头。

    这些发生在义体高川自我认知和精神意识中的异常是如此的庞大,而且还在变得更加庞大,仿佛永无止尽,对自我的肯定,随着这些扭曲的想法,正在变成一种否定。

    义体高川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他有好几次,都几乎被这思维的浪潮掀翻了,如今也不过像是搭着小舢板在风暴之中沉浮而已——他甚至已经无法去思考,这个看似还自我也还理性的小舢板到底是怎样的内容和本质。

    可怕的难以理解的景象,正在被义体接收,也正在让义体瘫痪。

    而如上一切所有的发生,都是在义体高川都难以确认的极为短暂的时间中,他的思维越是膨胀,体感时间和外部时间的差距也在不断放大。

    比起义体所承受的物理上的冲击,这种意识上的冲击更加沉重。

    义体高川就像是沦陷在自我内心的时间里,越来越难以去触碰外界的时间。他开始不知道,自己承受这种折磨到底过了多久,也已经无法去捕捉三仙岛可能已经发出的回应。他开始无法思考其它问题,无休止膨胀的思维已经占据了他几乎所有的念头,他感到自己正在被填充,也被这填充的东西扭曲。

    就在这直落深渊的浑浑噩噩中,他突然打了个激灵。

    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一束光笼罩。眼前的景象,仍旧是他所拥有的清晰记忆中的最后一幕:那不可描述的怪物在发散,如雾如尘,却反过来让三仙岛无可奈何。撞击只在第一时间里奏效,但随着不可描述的怪物的变化,三仙岛化身“天地玄黄玲珑塔”完全穿透了它,而不是作用在它身上。

    而这个穿透了那不可描述之怪物,仿佛处于一种冲撞的惯性中的三仙岛,其移动的方向,正是义体高川所在的位置。义体高川清醒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那束照在自己身上的光,正是由此时直冲自己而来的三仙岛发出的。

    义体高川下意识就要躲避三仙岛的冲撞,然而,他的意识虽然清醒了,但是,义体却全然无法动弹,就如同鬼压床一样。他整个人都嵌在墙壁上,面对冲撞过来的三仙岛,连睁大眼睛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三仙岛那庞大的体积给淹没了。

    比之前所有的震动都要剧烈,震波冲击将周遭那进行区域分割的墙壁统统捣碎,尽管是瓦尔普吉斯之夜内部,这些墙壁全都堪称“坚硬”,甚至还有完全就是构造体材质的物体,却也在这种高强度的冲击和震荡下,形体纷纷粉碎。

    作为瓦尔普吉斯之夜,“莎”孜孜不倦地扩大和加固自身内部结构,然而,在三仙岛和不可描述之怪物的交战中,它们所在的区域终于彻底崩溃了。倘若说之前两者的对撞所产生的冲击,只是给瓦尔普吉斯之夜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伤口,那么,如今这个小小的伤口就已经溃烂成更大的伤口。不可描述之怪物化作一股妖风,亦或者说,是一片幻影,从这道口子钻了出去,而三仙岛化身的“天地玄黄玲珑塔”也紧随其后。

    义体高川无法观测到这一幕,当他从“被三仙岛撞中”的认知中脱离出来时,他已经站在了熟悉的地方。这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筒状空间,“筒壁”上安置着数不清如棺材一般的舱室,而筒的中心则是一个球状区域,桥梁正从自己所在的入口处,通往那个球状区域。除此之外,在球体和筒壁之间,那看不见顶,也看不到底的空隙中,十二根狰狞肃穆的图腾柱矗立着。

    与其说,这是“控制室”,毋宁说,这是一个“祭坛”。

    这里正是三仙岛的内部核心区域,十二都天神煞系统似乎从未停止运作。

    义体高川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似乎恢复正常了,自己又能够正常去思考和去观测了。当意识到这一点时,他首先做的就是重新审视自己的思想和人格。脑硬体和原生大脑则已经彻底不存在了,此时的义体即是身体,也是大脑,但是,这样的姿态对他此时要做的工作却没有太大的帮助,义体的运转无法帮助他完成哲学部分的答疑和整理。他只觉得用了很长的时间,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是高川”这一核心内容全部的意义进行重建,即便如此,他仍旧无法确定,现在的自己,和不久前的那个义体高川,到底是否已经有了区别,亦或者有怎样的区别。

    他十分清楚,自己此时的人格意识和思想精神,完全就是在之前的“废墟”上重建的,虽然已经尽可能复原,但却很可能无法保持完全的一致。

    之前所承受的冲击对他的伤害实在太大了,连自我认知都被扭曲,差一点就变成不可再生的状态。

    但无论如何,义体高川仍旧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自己仍旧是“高川”,那些涉及到桃乐丝等人的计划和使命,并没有根本性的变化,而贯彻这个计划和使命的意志,也没有任何动摇。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根本就不重要,这个经历也不算得特殊,毕竟“高川”早已经重建过自我不知道多少回了。对其他人而言,或许这是让人纠结的事情,但是,对“高川”自身而言,不过是习以为常的过程而已。

    只要诞生“高川”人格和重建“高川”人格的机制没有根本性的变化,那就意味着,那种程度的意识伤害仍旧没有深入自身的本质。

    “高川”机制对其它一切都不干涉,唯独对高川自身的干涉,是十分坚固、冷酷而高效的。而这也是对“高川”得以存在于此,并继续战斗下去的基础。

2126 神秘对神秘() 
三仙岛的球状核心正徐徐旋转,通往它的桥梁没有特别明显的色泽,却显得异常沉重。义体高川环视这个圆筒状的空间,直觉将他的目光牵往某个方向,他依稀觉得就像是有什么人在凝视自己。然而,他自己十分清楚,如今的三仙岛内能够自由活动,拥有个体意识的人,就只剩下自己了。他的精神已经开始稳定,三仙岛的资讯正源源不绝地通过无形渠道流入到他的义体中,让他即便没有接驳线路,也能够快速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亦或者说,他不得不去接受这些难以计数的信息。

    义体在之前处于一种阻塞般的僵硬状态,但到了三仙岛内部时,那些阻塞的感觉也开始松动了,同样是巨大的信息流,其中也有义体无法辨识解析的数据,同样有大量的乱码在义体高川的眼前一晃而过。然而,来自三仙岛的信息流却没有给义体带来如之前那般巨大的负担,反而,这股信息的洪流就像是梳理了河道,将淤积在义体内的那疯狂、混沌、错乱,充满了负面气息的信息一点点驱散。

    义体高川迈动沉重的步伐,他必须再一次去面对那个不可描述的怪物——即便他到现在仍旧无法确定这个怪物的来历,只能猜测是素体生命的所作所为,也只能去想象这个怪物和“病毒”有着如何深入的关系——这是他的任务,他必须越过的障碍。这个一度只靠自身释放出的信息,就差一点让义体高川人格崩溃,意志沉沦的怪物,哪怕有着种种不可思议,但如果和他所想象的“病毒”之可怕比较起来,仍旧是单薄的,片面的,脆弱的……如果在末日幻境中,在有着各方面帮助的前提下,都无法战胜这个怪物的话,又谈何在极为苛刻的现实中击败“病毒”呢?

    如果这个怪物也不过是“病毒”在末日幻境中的一种恶性体现,那么,这次战斗哪怕再一次失败,乃至于死在它的手中,也绝对会为未来的“高川”去认知“病毒”有多么强大,去战胜那个更强大的“病毒”,绝对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义体高川认为,眼前这个不可描述之怪物,正是面对“病毒”之前,最好的一次称量自身的机会。

    那还在整理的迟钝的思维,那沉重的还在调整的义体,全都无法动摇他的意志和思想。当他确认自己必须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再没有任何犹豫——恐惧、绝望、疯狂……这一切可怕的情绪感受都蕴藏在他自身的思考和体验中,但是,在被这一切彻底击垮之前,他始终觉得自己还能撑下去。

    义体高川走过桥梁,走进球状核心,在那宛如祭台的原盘上躺下,如有生命般蠕动的管线如过去一样,不断钻入义体之中。义体经过再三调整和异化,已经全然无缝,没有任何的插口,但这些管线却仍旧贯穿了义体那理应十分坚硬的表皮,深入内部的结构中。义体高川已经没有正常意义上的大脑,这些管线便在义体结构上纠缠、蔓延,深入到它们所能去到的所有角落,就如同一套新的神经,新的血管,新的器官。

    义体高川的身体再次被束缚起来,就如同受刑的圣人。他的意识正在下沉,而下沉的尽头就是一个更加巨大的身躯“三仙岛”。十二都天神煞系统释放出来的信号,在他的意识态世界也以一种火花的方式呈现出来,继而构成了新的形象。这些形象化的,更容易认知的火花,被义体高川用自己的意识推动,运转,编织,构成,赋予它在神秘学中应该具有的意义,而这些意义便在通过三仙岛内部的神秘机制,转化为在末日幻境中的真切力量。

    这一切行为是复杂的,充满了暗示和寓意的。而这有意义的一切背后所象征的本质,便是一种复杂到了让人感到无法理解,甚至于头晕目眩,身心浑噩的秩序结构。义体高川同样无法理解自己所能观测到和感测到的,关于三仙岛的一切,倘若要对这些不解的复杂谜题追根究底,用自己的逻辑和认知去解释,也同样会产生极为不适的感觉。然而,他要发挥出三仙岛的力量,根本就不需要明白三仙岛到底有怎样的力量,这些力量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需要遵循此时的感觉就行了。

    他就像是成为了三仙岛的一部分核心驱动,就如同人不需要思考如何举手抬足一样,他能够本能地运用三仙岛所拥有的一切,甚至不需要像是人体锻炼一样,必须依靠锲而不舍的长时间的磨练,才能够将自己的力量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

    是的,不需要。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观测”、“感受”和“思考”敌人。三仙岛会协同他的工作,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系列的现象,去达成他已经想到,亦或者从未想过的结果。

    三仙岛已经在撕裂了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空洞中穿行,不断定位那不可描述之怪物的所在,这个过程同样是义体高川无法观测到的,但是,他可以感受到,那个怪物从未脱离三仙岛的锁定范围。他兴起一个念头,在这个想法明确成形之前,三仙岛已经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加速。速掠的效果,就像是从他自己身上转移到了三仙岛本身。

    三仙岛就如同一颗骤然加速的流星,在不可描述之怪物彻底脱离这个既不是“莎”内部,也不是统治局遗址的瞬息前,再一次捕捉到了它的轮廓。

    怪物和三仙岛一前一后,相差连纳秒的时间都不到,就已经再次闯入统治局遗址中。这个地方距离“莎”所在的地方已经十分遥远。但却仍旧看不到任何正常的景色。巨大的齿轮和杠杆悬浮在空中,没有头也没有尾,其轮廓于灰雾中若隐若现。不可描述之怪物一头扎进去,瞬间就贯穿了这些机械构造,整个天地都开始呈现出一幅崩溃的景象。

    义体高川意识到了很重要的一点:自己既无法联络那些仍旧在尝试重启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神秘专家,也无法从周遭观测或感受到有其它敌人的存在。这个地方的一些设施表面,曾经有人居住这个地方,但是,如今都已经消失了。

    在这个新开辟的战场上,只有三仙岛、义体高川和怪物。

    义体高川没有改变三仙岛的“天地玄黄玲珑塔”状态。这个状态拥有极为强大的防御力,能够纠正或减轻由那个怪物带来的负面冲击。根据三仙岛之前的战斗资料,这个怪物在物质态层面的杀伤力并不强,但是,我在意识态层面的杀伤力却十分可怕,另一方面,和杀伤力相反,它在物质态层面的防御能力和生存能力同样强大,并且可以如同灰雾那样,并不是单一的精神性或物质性的体现,而是一个中间态,甚至于,在精神性和物质性的统一和转化方面,有着比灰雾更快速也更主动的表现——灰雾只是一种无意识的东西,可它是有意识的,甚至于,它应该是会思考的,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人类的生命。

    人类无法理解它,是因为人类自身的限制。哪怕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让人得以观测到它的模样,这个模样也并不是它真正的模样,而是通过了一次认知转化,将它的信息部分转变为人可以接受的信息。就如同从未有过科学家看到过全部的“波”,而是通过数学工具将其信息转化为自己可以认知和理解的范围。但是,所有经过转化的信息,在转化过程中,都有着人类自身无法认知到,也无法理解的损失和扭曲。就如同一个数学公式完美地描绘了某样事物现象,但这种“完美”也同样受限于人类自身的局限性,而并非是真正的,完全一样上的完美。

    所以,义体高川通过三仙岛所能观测到的那个不可描述之怪物,仍旧是片面的,是一种扭曲的假象,它的实质存在要超过义体高川自身所能观测和感受到的那部分多少,完全无法被确定。这也意味着,它仍旧是不可描述的,能够描述出来的,都是虚假的。

    义体高川必须要放弃自己所能观测到和认知到的那个形象和变化,用一种超越性的感知,去捕捉它的本质。依靠三仙岛内在的,他自己同样无法理解的力量,去对抗这个怪物那同样无法让人理解的力量。

    这就是用神秘未知对抗神秘未知——义体高川再一次感受到了少年高川的存在,因为少年高川就曾经说过:能够对抗怪物的,就只有怪物而已。

    义体高川在恍惚中似乎听到了一些声音,又像是早已经被自己忘却的记忆中的声音:“高川,你想成为科学家?那你必须记住,科学家对所有已知的事物都拥有强大的控制力,但却是无法战胜自己无法认知到,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的。所以,科学家必须有一颗求知的心,那正是因为,他必须知道那是什么……”这是谁在说话?亦或者说,是在对哪一个“高川”说话?是在什么时候,在何处说的话?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只是这个声音在恍惚中回荡。

    然而,义体高川已经无法成为科学家了,他距离一个科学家有着素质和天赋上的极大差距。也许,曾经是有过“高川”想过要成为一名科学家的吧,就如同少年高川曾经想要成为动力学工程师一样。但是——

    “我不是科学家,但我是神秘专家。”义体高川对自己这么说到,从那恍惚的幻觉中清醒过来。

    科学家无法对抗自己无法认知也无法理解的东西,所以必须求知,但是,神秘专家不一样。神秘专家的战斗,并不比科学家更少面对那些自己无法理解的神秘未知,但却没有科学家那般充分的求知时间。为了在最短暂的时间,最极限的条件下,战胜这些神秘未知的事物,他们必须也只能使用自己同样无法理解的力量。

    用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对抗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胜利的基础,在于三仙岛和这个不可描述之怪物哪一个更加具备神秘性,哪一个在未知的远方处于一个更加遥远更加广阔的位置。

    未知之中,更深远的未知将取得胜利。神秘之中,更高的神秘性将取得胜利。这就是神秘专家的认知。但是,这样的认知,才偏偏是让人陷入疯狂和绝望的源头。毕竟,没有人能够度量未知和神秘,也无法衡量自己距离那样的未知究竟有多遥远,其神秘性到底有多高。

    义体高川知道,自己没有陷入幻觉,思维也没有膨胀,他只是想到了,只是飞速地想到了。然后,再一次清晰地,听到了那虚幻的歌声。

    这歌声就如同自己的心跳,如同自己的脉搏,如果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所能感受到的自我生命的脉动,是自己曾经想象过的声音。就如同艺术家所言,当看到一些事物时,总会有某种灵感般的旋律在脑海中回荡。

    义体高川开始觉得,其实这个虚幻的歌声,并不是什么“病毒”或“江”发出来的,让人精神崩溃的声音,而就是自己的心声。这个歌声的旋律如此之动人,只因为,它是由自己内心发出的旋律。

    在这虚幻的歌声中,三仙岛猛然向下俯冲。明明在观测中,距离那个不可描述之怪物的轮廓还有遥远的距离,双方的位置也不是“上下”之分。但是,在放弃了那个可见的轮廓后,在心中那虚幻的旋律的引导下,在三仙岛看似就要坠落的俯冲中,义体高川只觉得距离那个怪物更近了。

    只是眨眼的时间,义体高川所能观测到的景象已经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统治局遗址特有的风景再一次映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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