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6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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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里太过于安静了……”不作夫环顾四周,“你有没有感觉到,空气似乎变得潮湿了?”
猪鼻面罩的同伴愣了一下,他开始检查仪表,但是数据并没有特别的反馈。即便如此,他也毕竟经受住了种种异常的考验,十分清楚,有的时候,他人感觉到了特别的情况而自己感觉不到,并不是别人出错了,而有可能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他没有犹豫,立刻联络其他同伴,不作夫很快就看到了车队的分离,之后在建筑中出现了更多的人影。这些动静悄然而迅速,一些巨大的设备在短短的十秒内就搭建起来,不作夫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效率,无论是在病院里,还是在病院外。
“幸存者有这么多吗?”他感到有些意外,早在异常发生的时候,因为高川复制体的突击,就已经死了许多人,但异常环境造成了人员的分割,很难确定究竟死了多少人。身为后勤干将的主事人把幸存者一个个找到,将大家集合起来,才形成了临时的研究团队。尽管当时不能肯定,病院中包括病人、工作人员、安全人员和研究人员在内,究竟还有多少人活着,但集合起来的众人却在那艰苦的环境中,有一种“自己等人就是最后的幸存者”的感觉——如今看来,那只是一种错觉。
不作夫脱离病人宿舍楼的时候,当时的临时研究团队已经陆续损失了至少一半的人,然而,从目前有所行动的人员数量来看,似乎损失的人手已经全数得到弥补。这个病院中的幸存者数量,有点儿超乎想象。而且,幸存者在应对危机时的行动,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他们谨慎小心,反应快速,而且还出现了一些过去病院所没有的仪器设备,看起来是他们临时制造出来的。足以证明他们的灵感和动手能力,已经在接踵而来的危机和快节奏的剧变中,已经产生了质变。
这些人戴着猪鼻面罩,身上的防护服更是不同于过去的防护服,形体不再臃肿,而且可以明显看到外置的装甲和武器,已经完全脱离了寻常意义上的“防护服”,更像是一种经过多次修改调整后的动力武装。尽管没有近距离观察,但是,这些人的行动就像是脚上安装了飞轮一样,在寂静的夜晚,传来犹如电机转动般的嗡鸣声。
诸如此类的变化还有很多,各种细节几乎让人眼花缭乱。不作夫已经不太清楚,自己离开队伍的这段时间,到底有多长——如果只是短暂的时间,这些同伴又如何可以完成这种全面的质变呢?他们看起来,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研究者了,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就不作夫暗自吃惊疑惑的同时,负责他所在小队的同伴已经得到了其他人的传信:“空气中存在不明的放射源,现有设备无法将其解析分离。”
“也就是说,我们正被巨大的辐射笼罩?”猪鼻面罩的同伴进一步确认到。
“是的,暂时无法肯定这种辐射会诱发怎样的生理病变。但可以确定,放射源比灰尘颗粒还小。”有人回答到:“我们怀疑,这是亚原子层面的异常变化所产生的幅射波。”
“没有危险吗?”同伴继续问到。
“暂时没有危险,但太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对方如此说到,“你们先把不作夫带回去,我们还需要收集更多的数据。”
“听到了?”猪鼻面罩的同伴回头看向不作夫,“他们会完成自己的工作,我们也得完成自己的任务。将你回收,是系色中枢下达的命令之一。我不知道在那栋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但是,系色中枢会知道的。”
不作夫也不由得愣了愣,因为这个同伴的态度明显比之前的交流更加强硬,甚至可以说,带有一种警戒心。不作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警戒,然而,一想到桃乐丝的情况,他就不禁和系色中枢的命令联系起来,隐约明白了自身的处境。
“我还以为你们会更亲切一些。”不作夫深深看了猪鼻面罩的同伴一眼。
“等系色中枢完成对你的检查后,我们的确会更加亲切一些。从感情和道理上,我都觉得系色中枢有些小题大做,只不过,她的判断往往也会更正确一些。”猪鼻面罩的同伴如此回答到。
不作夫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不满,他也确实想要和系色中枢见一面,从更加实际的角度确认对方的情况。换做是自己,看到一个本应该死了,却仍旧活着的人,而这个人又是被指明隐藏有某些秘密,也会倍加小心。
很快,那些留在原地的人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迷雾中。然而,就在谁都看不到他们的时候,和他们的通信也突然在中断,紧接着,凄厉又充满恐惧的惨叫划破夜空,让人突然就知晓,落在后面想要检测更多数据的人已经完蛋了。
“该死的,原来陷阱藏在这里吗?”戴着猪鼻面罩的同伴用力握紧了拳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作夫听不懂这个同伴究竟在说什么。
“我们的人中了伏击,大概全都死了。”猪鼻面罩的同伴平静下来,“我们看不到这些敌人,并不是它们不在我们的周围,而就是我们看不到它们罢了。”
不作夫仍旧觉得自己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但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发生在病院里的异常并不完全都是有实体的怪物,更多的是看不到物质实体的东西,它们宛如幽灵,能够侵蚀人心,让人自相残杀。但无论是有实体的怪异还是没有实体的异常,都很少出现在“中多人”的眼中。人们总会因为种种原因分散,原本已经足够狭隘的视野,会受到进一步的局限,从而被古怪的事情分割,从而丧命在咄咄怪事中,而其下场一半都会留下死相凄惨的身体。
即便如此的临时研究团队已经全身武装,在短短时间内就因为事态的残酷,而被迫磨练出坚定的意志和机敏的反应,但却未能扭转被分割蚕食的下场。
仿佛无论自己这边增强了多少,所需要面对的困难也不会有所减少,想要活下去,需要的仍旧不是智力和体力,而仍旧是运气。
“……这个不是什么好消息。”不作夫不为自己抵达了系色中枢的新基地会遇到什么而烦恼,只觉得不会有比现在的病院形势更糟糕的展开了。他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已经有了觉悟,如果自己的牺牲能够解决问题,不,哪怕只是换来一线曙光,他也毫无怨言。他只是想要听到一些好消息罢了,但现在发生的事情,明显一点都没有变好。
“想要好消息?等你到了新基地,看看系色中枢怎么说吧,它既然让我们带你回去,就肯定有什么想法。”猪鼻面罩的同伴说:“我们的脑汁差不多都被榨干了,现在最看到的,就是有想法的人,不是人也可以。如果你有什么好主意,不妨到了基地,说给大家听听?”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也是带有期盼的。
“很遗憾,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主意,也没有什么好消息。”不作夫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从桃乐丝,从主事人那里听到和见到的消息,是什么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说出来,也不过是让众人倍添疑惑罢了。系色中枢和桃乐丝肯定一直都有联系,他不觉得需要自己这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人散布一知半解的事情。
迷雾中的惨叫声骤然断弦,但却没有人觉得那些人还有可能幸存下来。没有人打算回头,因为太多的事实已经证明,这个时候回头也无济于事,反而很可能将自己也搭进去。没有人能够穿透迷雾看清这出惨剧的经过,也没有办法做出针对性的准备。所有便携性的设备都无法对当时发生的事情进行探测,而一旦停下,用更好的设备进行探测,这出惨剧很可能就要重演到自己身上。这是完全的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在过去,或许沮丧的情绪就要在众人之间传染,但到了现在,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得太多太多,让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意志坚强还是心灵麻木。
不作夫也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不比过去更激动了。他听到身边同伴的呼吸声,甚至没有一丁点紊乱,沉默之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又过了几分钟,车队和随车人员,那些利用防护服的推进装置在建筑表面起落滑行的人员,全都拐向了同一条道路。虽然是一条可以通车的道路,却又并非不作夫曾经来到过的道路。他对这一带有极为十分陌生的感觉,比起前往桃乐丝所在的秘密基地的路线还要陌生。而这种强烈的陌生感其实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病院里,不作夫曾经在病院里做秘密工作,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要熟悉地理环境。在这个孤岛病院,本不应该出现这种真正是“秘密”的秘密,然而,当它真的存在时,不作夫也无法理解,它是如何存在的。
这就好像是自己家里的后花园,突然在树洞里出现了从未发现过的通道,直接通向一个奇幻迷离的童话世界——但是,这本应该只是一个童话,是映射现实,而不应该就是现实本身。
“幻梦境……”不作夫自言自语。
“到了。”猪鼻面罩的同伴提醒到,他才从一种充满了既视感的恍惚中陡然清醒,在他的眼前,周遭的建筑正以一种不规则的放射形状呈现,角度、直线和曲线,全都带给人一种生理上的不舒适。并且,这本不应该是人造建筑应该会出现的形状,因为从理论上来说,这种形状并不稳固,也不协调,只会让人心生排斥感。不作夫只觉得,这不是人类的建筑,而是别的什么异域风景,是非人的东西才会这么建造。这些感觉全都让他怀疑,自己究竟还在不在孤岛病院里,这些建筑从这个角度看去,和过去在病院中见到的建筑大相径庭。
“很奇特吧?”猪鼻面罩的同伴似乎能够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一开始,我们也觉得不对劲,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不对劲本来就意味着重要性。这里是不寻常的,因为不寻常的东西就在这里。你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并非天然如此。”
“我知道,扭曲……我感觉到了,一种扭曲的力量,正在将这里的一切都变成扭曲的模样。”不作夫深深呼吸,再一次问到:“系色中枢就在这里?”
猪鼻面罩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我们也都怀疑,但是,没有意义。我们需要系色中枢,才能对抗那些异常的东西——”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说到:“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这句话?只有怪物才能战胜怪物,人类是无法战胜怪物的,除非人类把自己变成怪物。”
不作夫愣了一下,他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似乎在什么时候听到过,却又想不起来。
“谁说的?”他问。
“不知道。我也这么问过别人,但没有人知道。”同伴的脸藏在猪鼻面罩下,不作夫看不清楚表情,但却觉得,那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表情,只听到这个同伴说:“当你想起这句话的时候,你不知道是谁说的,但这句话深深烙印在了你的脑子里,就仿佛你曾经也对其他人这么说过,仿佛它从最初就烙印在你的灵魂里,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不作夫深深打了个寒颤,他再次感受到那深层的恐惧,仿佛有什么记忆从细胞和神经中唤醒,仿佛这让人恐惧的东西,就深深掩埋在这个身体中,只是自己如今才将之挖掘出来。在他下车的时候,不经意间,那本从高塔中带出的书本跌落地上,他下意识弯腰就要捡起,却发现书页已经打开了。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行字:“只有怪物才能战胜怪物……”
不作夫只觉得,那恐惧又冰冷的东西,一下子从肌肤钻进了脊椎里,沿着神经上行。身体仿佛冻僵了一般,想动弹却动弹不得。
2142 不协调感()
这本书到底是——正这么想着,不作夫听到同伴的催促:“还愣着做什么?赶快进来,谁知道还有什么古怪的东西隐藏在四周呢?”
“啊,知道了。”不作夫顿了顿,将那本书塞进怀里。当他看向同伴的时候,正前方的风景已经又变了个模样。那些不规则放射状的建筑表面好似在融化,一个巨大的阴影匍匐在那难以描述的轮廓上,真让人怀疑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不作夫对这些不可思议的风景变化已经有了免疫力,但是,恐惧感却难以遏止。当他看到同伴们一个个走进建筑中时,只觉得他们是走进了某种怪物的体内。这让他不禁想到,这里真的是系色中枢所在的地方吗?安德医生每天都要出入这样让人感到不愉快的地方吗?他是如何承受这种压力的?还是他眼中看到的景象和此时的景象不同?
桃乐丝的形态也是不可思议,难以名状的,可是,眼前这些放射性的不规则建筑以及那庞大的可见的阴影,总体结合而成的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却更加浓郁,也更让人感到恐怖。不作夫很难相信,自己的这些同伴真的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他可是一个杀手,心理基础绝对比这些半生都在研究室干活的研究人员要强得多,可现在看来,受惊却仿佛只有自己而已。
不作夫只觉得这个世界正在变得更加的莫名其妙,之前还看不出来,但现在这些救了自己的同伴,也正变得莫名其妙。就像是有什么只有自己可以看到,可以感受到的幕后黑手,正在扭曲原本属于正常的一切,反而将不正常的东西变成了正常。
他原本对面见系色中枢抱有很大的期待,也觉得被这些同伴找到是一件好事,大家同心协力,说不定真能在系色中枢的支援下,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可现在,他只觉得前景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不乐观,不管是自己发生了变化,还是这些同伴发生了变化,但一定有什么东西,让自己和这些同伴之间产生了很深的隔阂。不在于思想上的隔阂,而在于观测事物和认知事物的差异性。
不作夫有点担心,一旦自己走进这个建筑,会不会发生更多可怕的事情,然而,就算担心也没有办法改变。没来由的,他的脑海中浮现这样一种想法: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只是将情况朝更糟糕的方向推动,自己想要做出的每一种改变,以及受困于环境的每一种挣扎,都是在为一些更深的崩坏添砖加瓦。他不希望自己的想法这么负面,可是,完全无法阻止这种仿佛潜意识心理的负面情绪滋生。
“快来呀,不作夫!”同伴又在前边召唤了。
不作夫咬咬牙,扔掉脑海中如杂草丛生的想法,迈步朝同伴走去。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对自己这么说到。
建筑的入口也是不规则的,根本就不像是门,但要说像是什么,不作夫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甚至于,“入口”这个描述也只是在其通行内外的意义上,而不是其具体的形状。它不像是停车场那样敞开的入口,也不是被封闭的口字型门,不是圆洞,也不是幻想故事那种或是泛着光,或是一片黑膜的入口,正因为和自己已知的所有具备“入口”意义的形状和形态都不一样,所以,一开始,不作夫甚至不觉得这是入口,而仅仅就是不规则的放射性建筑的一部分。
只见到同伴鱼贯穿过它,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所以,之前才觉得,自己的这些同伴是进入了怪物的肚子里。当他尾随同伴走进去的时候,脑袋便像是被无形的铁锤重重敲了一下,一阵昏沉,身体也不受控制,似乎再走一步就会摔倒。可他迈出步伐的时候,并没有摔倒,反而突然清醒过来。只是一步的距离,所见到的景象就又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更符合人类审美的大厅出现于视野中,工作人员来回奔走,随处都可以看到研究人员或是抓着头发,一脸抓狂;或是阴沉着表情,不安地跺脚;也有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原地发呆的。再不作夫的身旁,就有一个中年女性流着口水,仿佛痴呆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尽管她身上是研究人员的打扮,但比起研究人员,更像是精神病人。这里没有任何交谈声,每个人似乎都有许多事情做,并且只能自己做。这些人带给这个空间的气氛是不协调的,让不作夫难以适应,和他过去见到的研究团队完全就是两回事——然而,在这些研究人员中,确实有不少是自己认识的人。
无论是自己认识的人,还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其精神态度都表现出许多相似的地方。和之前看到他们时的感觉比较起来,这些人仿佛被改变了内在,变成了只具备熟悉模样的其他人。
不作夫将这一切不同所带来的不安掩藏在心底,没有在脸上露怯。眼下的气氛是那么的压抑紧迫,不作夫也感到一种难以开口说话的凝重,仿佛只要自己说话,就是在浪费自己和他人的时间。
带他回来的猪鼻面罩的同伴已经走向角落,和其他同伴一样,将身上的一些东西取出来,仍旧一个巨大的没有封盖的存储箱中,就如同扔垃圾一样随意。不作夫赶上去,仔细瞧了瞧这个存储箱,却发现明明它明明没有封盖,可自己却又无法看清楚里面到底都存储着什么,而其他人到底扔了些什么东西进去,也像是被自己无意中忽略了一样,当意识到,想要去观察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完成了。轮到他的时候,他想了想,就将那本书和卡牌一起扔进里面,然而,不作夫还是没有看到物品落下的全部过程,这个存储箱就像是黑洞一样,转眼就将自己扔下的东西给吞没了。
无法观测到过程,也无法观测到结果……不作夫按耐着心中的吃惊,跟随在同伴身后进入下一个流程。所有回归的人似乎都要经过“消毒”。他们自觉走进了只有走到这个地方才能看到的单间,外表看起来就像是用帐篷和纸箱临时搭建起来的空间。可不作夫摸上去,只觉得那既不是布料也不是纸张,而是别的什么材质。他也给自己找了一间,走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的装饰虽然简单,却全都是现代人熟悉的风格,所有的设备都是一看就知道该如何使用。
空间不大,却只有他一个人在使用,所以也不拥挤。所有设备的使用一看就懂,也仿佛在告知不作夫,他应该在这里做什么——不作夫掀开猪鼻面罩,将身上的衣物脱掉,这个时候,书和卡牌全都掉了出来。不作夫不由得又愣了一下,自己不是已经将这些东西扔进那个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