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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9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6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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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川的来历清晰,身份确凿,但是,在这明明白白的履历背后,却隐藏着许多难明的疑点,至今都没有人能够给出准确的答案,那便是:享誉世界的英雄,以“义体”为最核心的招牌,在各个神秘势力之间游走不定,却又往往以个人的名义进行活动的“高川”,和那个突然从网络球的实验室中诞生的“高川”,到底有什么不同?

    尽管网络球一直都没有做出解释,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青年模样的“义体高川”和少年模样的“少年高川”之间,存在一种极其复杂而紧密的关系,但这种关系却又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同一个人”的关系。

    义体高川和少年高川是不同的个体,无论是存在形态、物理构成、思想意识乃至于人格心理层面,所有构成“个体”因素,都没有太大的相同点。仅仅从这些“数据上的不同”来说话,他们完全可以视为不同的两个人——不,甚至于,比起人和人之间的不同,或许更像是怪物和怪物之间的不同。

    然而,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可以清晰察觉到两个不同的高川之间的联系,本就证明了,在那些常理上的不同背后,存在某些非常识性的一致和相似。

    他们不是一个人的不同阶段,不是过去的高川来到现在,也不仅仅是高川自己的人格精神分裂,不是“时间”上的线性关系,也不是克隆关系。存在某些更细碎的,更本质的,难以观察到的东西,让两个高川之间看似“基本之处的不同”变成了“相对表面化的不同”。

    是的,在他们那隐晦的相同点的对比下,所有曾经认为是高川本质的东西,都相对变成了表面化的东西。

    高川和高川的不同与联系,“江”、“最终兵器”和“近江”之间的不同与联系,两者之间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让席森神父下意识认为,其实这两者之间,也同样存在某种比至今为止所觉察到的联系还要深入的某种关系。

    她们之间,他们之间,她们和他们之间,无论看作是人和人的关系,还是看作是怪物和怪物的关系,都绝对隐藏有一个大秘密。

    席森神父猜想过,或许这个大秘密能够为末日进程带来一些变化,有时却也不禁会想,这些关系上的隐晦和展现,同样也是末日进程的逐步展现。知道这个秘密,不会给末日进程带来巨大的变化,而是反过来,正因为末日真理的存在,所以,这些秘密才会存在,他们和她们也才会是这样隐晦而深刻的关系。

    如今,这些充满了秘密的存在都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怪物”——席森神父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并再一次让他感受到末日真理的存在感。如今还在抵抗的伦敦中继器,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末日真理教,不仅仅是纳粹。原本势力庞大的O,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下伦敦中继器和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了。

    面对两个变成怪物的高川,深潜于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末日真理教,庞大的纳粹军势,被蛊惑的素体生命们——只有一台伦敦中继器和一支宇宙联合实验舰队,根本就无法施展,无论是与敌人兑子,还是施展谋略,底牌不够厚实的话,就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更何况,如今伦敦中继器内部发生内部冲突,而宇宙联合实验舰队更是失去了作为核心的三仙岛。席森神父根本不觉得,这些反抗末日真理的人真的有半点希望。

    希望只在这些人的臆想中,事实总会比他们能够看到的黑暗还要让人绝望。

    桃乐丝拿出了芯片,说这就是“女巫VV”。好吧,席森神父相信她,但即便女巫VV依托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残骸重新复活,又能怎样呢?女巫VV加上瓦尔普吉斯之夜,听起来确实很强大,可是,这种强大又能达到何种强度呢?面对怪化的两个高川,面对那紧密相连的“江”和“最终兵器”,大概也最多只能挡住其中之一罢了。

    席森神父是这么认为的,但没有将自己的这个想法说出来。时至如今,如果桃乐丝还是如此坚定,那就让他期待一下吧——让他看看这个仿造最终兵器,或许也和那个怪物的“江”有些联系的人造人,到底会怎样借助“女巫VV”的力量,将这一切不利的局面扭转过来。

    在席森神父眼中,逃离伦敦中继器和近江的桃乐丝,她的手牌几乎就只剩下这枚芯片了。

    “会改变的,一切都会改变的……”桃乐丝喃喃自语,将紧紧攥在手心的芯片向前方半空扔去,“改变给你看!”

    在席森神父的眼中,桃乐丝的动作是如此的随意,也带着一种莫测的紧张。他当然无法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看出来了,桃乐丝并不是怀着孤注一掷的情感,才赌博般进行这些行为的——有某种计划支撑着她,只是,这个计划或许在前不久才成形,并不是什么长远的计划,而是一种在突如其来的变化中,才最终抓住的那一道灵感。

    如果不是识破了近江的阴谋,与之分道扬镳,同时让自己陷入绝境中,恐怕桃乐丝自己也无法想到这个计划吧。可在另一方面,桃乐丝又是如此的相信自己临时想到的这个计划,并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席森神父不知道,她到底是带着怎样的想法和最终目的,去执行这个计划的。

    过去的桃乐丝看起来还带有立志于打倒末日真理教的纯粹,可看着眼前的桃乐丝,席森神父已经感觉不到那种纯粹了——硬要说的话,他总觉得,在“打倒末日真理教和纳粹,于末日之中力挽天倾”的背后,桃乐丝似乎还有某种与这个目标有冲突的想法,有一种行为和目的无法完全统合起来的参差感,发着细细碎碎的不协调杂音。

    不过,无论桃乐丝想做什么,对席森神父本人而言都无所谓,因为,他十分确信,末日真理是无法阻挡的。站在对立面的人们,无论是想要阻止什么,还是要促进什么,最终都只会成为末日真理的一部分而已——这在过去已经得到太多太多事实上的验证,如今的桃乐丝也好,近江也好,也同样不可能改变。

    就连高川都已经怪化的现在,席森神父不认为其他人还能够做什么——要对抗末日真理,可不是单纯看战斗力的高下就行的,而单纯以战斗能力和意志力来说,高川已经可以算做是反抗者们的一个极限式的标准了。

    飞舞在半空的芯片开始发光,在桃乐丝和席森神父的眼前,砰然粉碎,溅射出丝丝缕缕的流光,看上去就仿佛芯片上的那些复杂回路,正在以“光”的状态向四面八方扩散。

    只是呼吸之间,数不清的光状回路就在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上显现,桃乐丝和席森神父接触到的地方,这些光状回路正敏感地绽放出更多复杂的图形样式。整个方方正正的空间染上了一股未来科幻的味道,仿佛自身就化作一个计算核心,不断在计算着什么。

2225 女巫的复苏() 
    女巫vv就如同从漫长的时光中醒来,她有一种错觉,就像是自己被分解成了无数份,又被重新拼装起来,然而,她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自己本来就是由无数的碎片构成的——只是,在分解和重构的过程中,自己到底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到底在最细微的地方有了什么不同?她感觉不到,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自己,仍旧是过去的那个自己的延续,而不是变成了某种崭新的东西。

    就像是人的成长一样,包括肉体和思想,乃至于人格,随着时间不断有一部分发生更替和转变,以十年来计算,觉得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截然不同,但又是从过去的自己成长而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发生变化的,没有发生变化的,全在那最细微的层面一点点地,巨大量地发生,但在一个整体的角度来看,没有太大的变化。

    于是,只能用“苏醒”来描述。

    女巫vv苏醒了,距离上一次沉睡,亦或者说“死亡”的时间其实并不太长。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杀死的,只是,她仍旧无法确定,杀死了自己的那个东西,那个叫做“江”,外表就像是一个成年人类女性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被杀死的恐惧,被杀死之前的恐惧,也伴随着她的苏醒,在她的内心深处苏醒。有一段时间,实际很短暂的,但对她而言十分漫长的时间,她都在这种恐惧中挣扎。她感到,如果自己不挣扎,自己就会再一次死去,而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也没有想过这种感觉的真实性。只要有这样的感觉,她就会不断试图摆脱这种感觉。

    直到她真正感觉到“自己完全已经清醒”的时候,就如同从深海的最下方,憋着一口气,终于浮出水面。直到这之后,她才能从这种完全内在的感受中,将自己的感知扩散到外在。霎时间,一个巨大的容器、身体亦或者说,装在“自我认知”的外壳,就在她的感知中呈现出来——说是巨大一点也不为过,过去的她从来都没有这种“巨大”的感觉,她扩散自我感知的过程更让她能够清晰感受到这种巨大——就如同一个病人终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样,或许是慢的,或许是快的,或许是一瞬间,或许需要几个月乃至于几年的时间,可是,那些没有感觉到的部分基本上就是“没有感觉”吧。

    可女巫vv确实有感觉的,一种“空荡荡”的,那种内在的自己没能填充到外在躯壳的每一个角落的感觉。

    自我已经苏醒,自我感受不断膨胀,速度很快,但对比起身体的“巨大”,这种速度就不足为道。究竟花了多长的时间,才让自己有一种“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再度合为一体”的感觉?女巫vv无法计算,她感觉到的时间很漫长,但是,身体反馈回来的一种如同机械工业般精确而直接的数据,却显示只是一个极其短暂的时间。

    这种由身体反馈回来的精准而直接的计数是她在过去的身体上从未感受过的,这让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身体。过去自己的身体到底算不算是“人类的身体”,她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但如果换成是“多接近常识中的人类身体”的说法,毫无疑问,如今的身体比过去的身体,距离这个人类的标准更远——已经远到了或许根本就是不同的东西的程度。

    和人类不同的身体,带来了和人类身体时不同的感受与视角。女巫vv很难描述自己感知和观测外在一切的时候,这种感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它太复杂了。倘若说人类用六感,乃至于神秘学中的七八九十感去体验世界,所有对世界的认知,都是从这种复合型的感知中得来。那么,如今女巫vv的身躯带给她的观测体验,简直就是从七八九十感提升到了千亿兆感知的程度,其交错复杂的综合性运作,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即便如此,她也仍旧可以使用,不存在任何“不理解就无法使用”亦或者“用起来磕磕绊绊”的困难。

    她只觉得自己可以从一个整体的综合的角度,下意识地去使用这种观测、感知和所有基于这个身体的每一种功能和力量,其中不存在任何磨合上的问题。就如同人类诞生后,一下子就跳过了婴儿阶段对身体的掌握和学习,如同年轻人一样灵活自如地操纵肢体去完成人体本就该可以做到的那些运动。

    人的身体受限于基础构成因素和构架,看似可以做出许多复杂的动作,但实际上的束缚也是存在的。而女巫vv的新身体则让她感到了一种远超人类身体限制的自由和开放,人体可以做到的,这具身体同样可以做到,人体做不到的,这具身体也可以做到,人类需要换个方式去做的事情,这具身体直接就可以做到。至今为止,女巫vv所知道的,人类必须利用工具才能完成的事情,已经彻底被这具身体的功能性彻底覆盖,并且,还可以不断地拓展——人类还需要针对一些工作去发明工具,而这具身体几乎万能到了,根本就不需要去思考该制造什么,如何制造,只要意识到“这是有需求的”,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将之创造出来。

    是的,仅仅只需要一个意识——反过来说,如果连自己需要什么都无法意识到,那么,这个身体同样什么都不会做。不,也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这种内在而本能的自我进化更新在无意识主导的时候,是十分缓慢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却也和人类的身体有不少相似之处。

    正因为这具新的身体和过去的身体相差太大了,所以,女巫vv一时间,根本就无法找出这个身体的上限——这个身体的未来似乎是无限宽广的,至少,暂时是这样。

    以“自我”为基础的内在,身体的表面与内部,正变得水乳交融,女巫vv看到了“位于自己身体内部的种种异物”。她很快就认出了他们,素体生命,末日真理教的巫师们,以及非敌非友,既合作又斗争的nog人员——有许多连一面都没见过的家伙,但也有堪称是“老朋友”的家伙。

    “桃乐丝,还有席森神父?”女巫vv一眼就认出了桃乐丝,但是,席森神父和过去的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新身体带来的崭新而庞大的视角和观测手段,几乎不可能在这个家伙的身上找到过去的席森神父的影子——现在,她可以认出席森神父,正是因为,在他人难以观测到的角度和层面,席森神父一直特有的,让他就是他的某些东西,并没有发生太过剧烈的变化。

    不过,也很难说,要说完全没有变化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变化相对其存在形态而言,尚没有安全改变。

    女巫vv也在同一时间确认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仍旧是在统治局的遗址中。那穿透性的视野一直向外扩散,但仍旧无法抵达统治局遗址的“边缘”,正因为如今的自己看得比过去的自己更加遥远,所以,过去就已经存在的“统治局遗址可能没有边界”的想法也愈加沉重。她所见到的一切,无论是正在发生的,还是已经发生了的事物,都在给她带来一种超乎想象的重量感。

    这已经不能用“荒芜、扭曲和废墟”来形容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战场,仿佛只要统治局遗址是无垠的,这个战场就是无垠的——比“扭曲”的意义更加扭曲,比“激烈”的意义还要激烈,这种无法用语言去表达的震撼和强度,仿佛只是为了证明:如今这里就是地狱。

    这其中有熟悉的没有变化的东西——这些东西始终没有变得更好更缓和的迹象。同时也有不熟悉的,发生了剧烈变化的东西——这些东西始终象征着末日的接近,现在,末日已经很近很近了。

    而女巫vv也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没能如预期那样超脱这个地狱般的“末日幻境”,去往更上层的美好而真实的“新世界”。不,毋宁说,本来已经做好了“上天堂”的准备,为此不惜去死,然而,一觉醒来,从死亡中复苏,却只看到,自己仍旧在地狱之中,仿佛过去的种种准备和为之付出的承诺和代价,都变成了一场玩笑。

    ——充满了恶意的玩笑。

    一种巨大的愤怒顿时从女巫vv的心中冒出,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愤怒过,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一种情绪,并且,这种情绪竟然可以剧烈到这种程度,就连那精密谨慎的思维也似乎停顿了几秒钟的时间,就连新的身体也受到这种愤怒的影响,而发出某种耳朵无法听到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确实,自己似乎变得比之前还要强大了,可是,仍旧呆在地狱里的话,这种强大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多么强大,只要无法逃脱地狱,无法逃脱末日,任何自我感受到的“强大”都不过是一种幻觉。现在,自己仍旧无法逃离这个幻觉吗?

    “系色!桃乐丝!”女巫vv的声音在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在身体之外的巨大战场上,愤怒地爆发出来了,“你们没有遵守诺言!”

    此时此刻,女巫vv只觉得自己又在瓦解了,构成自己的每一个碎片,就如同一片片残渣般的人格,无法如过去那样完整地捏合成“女巫vv”这一个体的认知,但是,却也不是分崩离析。这些构成如今的“自我”这一整体的碎片,就像是被巨大的震动抖了出来,彼此之间仅仅用复杂的丝线连接着。但也正因为它们的存在变得更加独立化,变得更加醒目,更有存在感,所以,女巫vv在模糊之中,仿佛可以听到它们每一个所发出的声音:这个声音,和她的声音是一致的。

    ——充满了回忆、期待、向往以及破灭后的愤怒和悲伤。

    不仅仅是一个整体的“自我”知道自己的失败,这一个个构成自我整体的碎片也统统都知道自己的失败。这种失败感,以及伴随失败而来的种种情感,让女巫vv觉得自己再次被汹涌的海水淹没了,被那巨大的浪潮卷入海底,沉重而窒息。

    女巫vv又开始了新的挣扎,在挣扎的过程中,大部分躲藏在身体内部的“杂质”都被清空了,抛离了,灭杀了,只留下她下意识中最想要留下的东西:桃乐丝和席森神父,因为,这两人是最有可能你回答她的问题的存在。

    她已经近乎失去理智,但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从“莎”的残害中获得新生的女巫vv,从过去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中诞生的新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正在发生暴动,巨大的数据对冲导致已经足够扭曲的周边再一次发生扭曲——这股冲击是如此之强,就连波及整个统治局的偏差仪式所造成的扭曲,都不足以对抗这种强度的扭曲。

    新生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就在这种内部和外在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和冲击的过程中,让自身的体量再度扩大,转眼之间,就吞噬了自身原有体量的近十倍的空间,几乎将其所在的统治局分区彻底转化为它的一部分。

    迅速增大的体量,同样带来了一定的压力,正是这种压力,将女巫vv从愤怒到崩溃的边缘拖拽回来。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窒息到了极限,终于钻出海面的轻松感。她觉得自己暂时又能继续思考问题了。

    桃乐丝和席森神父在这愤怒的冲击中没有失去自己的位置,无论是哪一个,都有着快速适应当前环境变化的能力。即便如此,呆在一个愤怒的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内部,而且,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更是基于过去自己所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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