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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3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8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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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黎医生在白天需要完成“病院”的工作,尽管在高川消失之后,最主要的管理责任已经卸下,只需要定时管理其他不那么特殊的病人——这也是被边缘化的象征——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病人们的恶化情况也十分棘手,安德医生团队不期待她能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但是,光是统计病人的数据,定时写出匹配自己身份的报告,工作量也是十足。正因为同时具备病院员工的身份,以及潜伏者组织研究成员的身份,所以,阮黎医生可以在时间线上,窥到当前这种恶化迸发的端倪。

    超级桃乐丝的受损和重组,研究室在观测到异常情况时,陡然出现的崩溃性恶化,乃至于这段时间病人的狂躁,都呈现出一种连贯性。对研究团队来说,这种连贯性需要更进一步的证明和解剖,而且,尽管对于研究来说,出现异常比没有任何变化更让人高兴,但是,这种爆发式的,无解般的恶化,却仍旧给人巨大的压力。自己等人研究的是前所未见的“病毒”,而且,于杀伤性上绝对不弱于已知的任何恶性病毒,无论因为何种因素而导致的状况爆发,都是有极大死亡风险的。在任何意义上的“病毒”面前,身份都不足以给予安全上的保证,唯一可以让自己感到安全的,就只有尽快找到破解“病毒”的方法,制造出血清和抗性药。

    所有人都在抢时间,并不完全是为了研究理念上的对抗,也同时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能够进入研究团队的专家都明白,这种“病毒”一旦出现差池,就算病院方和潜伏者组织的防御力量加起来,都绝对不够看,唯一有可能阻止灾厄扩散的恐怕就只有核弹吧——不,可能就连核弹都无法解决问题,因为,这种“病毒”的存在性,让人觉得已经超出了当今科学中质能公式的领域。而这也正是“病毒”最吸引人的地方,只要可以窥见一些本质,都让人觉得,会对当今的科学局限做出突破性的贡献。

    这场赛跑,已经不仅仅关乎个人荣辱了。

    庞大的数据在屏幕上翻滚着,处于低温环境下的服务器,也不断在提升温度。这些状态在没有抵达临界点之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报告。而伴随着服务器的压力越来越大。报告的机械声也变得越来越频繁,虽然让人感到烦躁,但没有一个研究人员会提议关闭它。此时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越来越多的细节,让研究人员脸色阴沉,想要适应压力,就必须对压力有一个大概的认知,而如今压力的增幅,大概已经脱离了不少研究人员的适应范围吧——阮黎医生环视着各自做事的同事们,心中不由得想到。

    阮黎医生的状态比大多数人要好。因为,她或许不是适应力最强的那一个。但是,在心理调节上,却是最有能力的那一个。她并非是团队中唯一一个心理学方向的专家,但是。她一直认为,自己在临床调整这一环节上,是最强的那一个——不由得她没有自信,曾经和高川近距离相处的经验,让她拥有这样的信心。没有长时间和那个孩子相处的体验,是无法了解高川的异常会带给负责人多大压力的。那并非单纯是工作上的压力,而是人和人相处时,尝试去了解对方时,所产生的压力。也是一种没来由的,从对方的异常状态而产生的联想。如果可以对这些都无动于衷,那么。也就不可能成为这名病人的负责人——病院可不是让人镀金的地方。以病人的特殊性来说,没有压力,也可以解释为,不具备达标的动力。而没有动力的研究人员是不值得信任的。

    病院里凝聚了阮黎医生工作以来,最多的奇思妙想,“病毒”的特殊性。让人无法单纯从低端科学中找到途径,而所有的高端科学。本身就有许多无实证的推想。这里的工作,即便严格遵循科学研究方法,但在针对具体情况的时候,反而往往要打破常规的科学思维方式,以想象力为突破口。每一个小小的进步,都有可能是看起来不那么科学的,当然,这些“进步”是否真的是进步,或许还要更确切的实例证明,但是,如果连这种程度的“进步”都没有,就只能说一筹莫展了。

    阮黎医生和其他人一样,都在黑暗中摸索,研究对象是确实存在的,这一点是全体研究人员都必须肯定的,但是,另一方面,全体研究人员也不得不认为,研究对象距离现今科学所抵达的领域似乎挺远。这种遥远只是一种感觉,没有人可以确定到底有多远,没有人可以确定尚存于黑暗中的东西,想要了解它,就必须在黑暗中摸索出一条道路——或许,这条道路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道路上的每一点,都还处于无法理解的状态,但是,只要能通过它走到“病毒”身边就行了。只要确定了这条路可以抵达目标,再回过头来,研究这条路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还来得及。而无法走到“病毒”身边,所有人都会有大麻烦,让人仅仅是有一丝联想,都会感到恐怖的大麻烦。

    这可不是拿到了潘多拉魔盒,又被人自己打开的情况——这条潘多拉魔盒不管人们愿意不愿意,已经自己打开了,根本不以人们的意愿为转移。

    机械的报告声再度传来,那种恶性状态突增的情况似乎放缓了,阮黎医生可以判断出,再表现得无动于衷的那些人,也实际都松了一口气。就在这种突然松弛的气氛中,她拔下数据盘,对自己的专有工作端进行加密,和其他同事说了一声,就离开了这个隐秘的研究室。

    在返回的路上,有很强的保密措施,其中由人负责的部分不多,不过,让回归者失去对研究室的定位是第一准则。阮黎医生猜想,这些保密措施,是由“超级桃乐丝”制定并实施的。电梯门打开之后,走出去就是自己办公室所在的病院大楼,尽管很多细节都在表明,这台贯通大楼的电梯,和潜伏者组织的隐秘研究室有密切联系,可是,如果没有身份验证,却也不可能乘坐电梯抵达那边——按照返回时的感觉,研究室大概是在这栋大楼的地下,可是,阮黎医生十分清楚,这种感觉是十分不可靠的,若研究室的保密情况只是这种水平,早就被“病院”发现了。

    虽然也猜想过,“病院”已经掌握了潜伏者组织在这个岛屿上的藏身之处,但是,这种猜想仍旧只是猜想而已。安德医生肯定知道潜伏者组织的存在。可是,从这段时间不断转换两个身份的生活中,阮黎医生有这么一种感觉。安德医生他们并不清楚关于潜伏者组织的具体情况,他所掌握的关于潜伏者组织的情报,都是在时效上落后的。“病院”已经被渗透,而且十分严重,潜伏者组织编织的大网虽然无法撼动“病院”的存在基础,甚至于,无法以正常方式参与到“病院”的研究中。但是,除非用外来的力量进行强势打击。否则,无法动摇潜伏者组织的根本。甚至于,如果有外来力量试图干涉“病院”内部格局,也会出现来自外来力量的反抗。

    这种感觉让阮黎医生不再如刚决心加入潜伏者组织时。那般提心吊胆,所有落于下风的状态都是相对而言的,潜伏者组织的背景不会比“病院”差到哪里,只是,再情况没有打破平衡的变化前,各方都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恐怕,对于生存在这个岛屿上的人们来说,“病毒”本身所带来的威胁,要远高于内部势力状况和外部势力状况所带来的威胁。在她抵达公办室。开启电脑接受新邮件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发让人感到沉重了——在她于潜伏者组织的研究室中工作的时候,又有好几名病院员工出现了感染迹象。其中不仅仅有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有第一线的研究员,不断改造的那些防御和管理措施,一直都没能真正将“病毒”的威胁隔绝在实验室之内。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太多的证据证明。“病毒”早就散播在空气中了。人何时会患病,只是一种概率。而无关乎人类自身的体质,乃至于那些安慰性高于实用性的措施。病院里的每一个人都随时可能成为病患,这个几率,和在岛外没有太大的区别。

    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阮黎医生心情沉重,回复了邮件之后,将电脑关闭。从明天开始,自己需要管理的病人又会增加,而且,其中还有自己认识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开心的活儿。她看了一眼天色,决定今晚不再工作,给自己一段休息时间,否则,在愈加繁重的工作中,自己的身体可能先回垮下去。作为一名医生,她对自我管理的要求是很高的,而且,至少从心态上,一个良好的身体,会让人觉得自己患病的几率下降。她可不想从研究者变成被研究者,太多的病例,告诉她一旦患上了末日症候群,会是多么痛苦而让人绝望的事情。

    阮黎医生离开办公室时,夕阳的光正洒在走廊上,宛如一片金沙,充满了都市中难得可见的清新靓丽,即便这个岛屿并不算得多美丽,有太多人工改造的地方,但是,没有工业污染的天空,仍旧会在某些时刻散发出令人迷醉的光泽和色彩。如果自己的工作不是面对那么可怕的东西,恐怕此时的心情就会和渡假一样吧。在她刻意不去思考研究课题的时候,其他稍微柔软而感性的想法,很快就充斥在她的脑海中,她很享受这种感性的发散,可以说,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轻松的一刻。就连沉重的脚步,似乎也变得轻快起来。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在阮黎医生刚踏出楼外的时候,就被一阵喧嚣打破了。一堆人正朝她的方向扑过来,那是一批人在追赶另一批人,双方发生激烈的争斗,有人直接被枪击,在地上翻滚。这片混乱来得太过突然,在那之前,似乎没有人想过要开枪,他们呼啦啦从一处转角出现,只是几个眨眼,就已经陷入了狂暴而危险的状态。阮黎医生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一群发狂的末日症候群患者,追击他们的自然是负责病院安全的安保人员——说是警卫或士兵都可以,他们统一着装,配备综合性极强的装备,夜晚的时候甚至直接以特种兵的形象,出没于病院的每一个角度。病院的面积在理论上是全岛,但这些安保人员基本上只负责人多的地方,但是,如果接受到命令,他们会追击目标到岛屿上任何人迹罕至的地方。

    阮黎医生自然是无法判断这些安保人员的战斗力的,但是,她十分清楚,发狂的末日症候群患者有多么危险,那绝对是一般人无法匹敌的存在。他们就像是打了激素一样,活动能力全面提升,且带有可怕的攻击性,一拥而上的时候,就算用枪械也无法拦截,因为,这些病人在病情恶化阶段,身体素质会变得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就算心脏和大脑这类致命部位遭到贯穿性打击,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死亡,而一旦被他们弄伤,就有很大可能会被感染。这个几率比突然病发的几率,大上大约百分之十,没有人会希望亲身体验。

    普通人,哪怕是普通的军人,都无法应付这种大群的发狂病人,被卷入其中的话,危险度会直线上升,阮黎医生立刻返回大楼中,眼明手快地打开一个房间,身后的脚步声已经接踵而至,她刚用力关上门,就听到巨大撞击声——病人就这么撞了上来,门锁都扭曲了,紧接着是更激烈的枪击声。

    阮黎医生不假思索,趁着下一次撞击还没出现,推动柜子之类的重物将大门挡住,才刚完成这些,房间的玻璃窗就被捣穿了。好几个病人张牙舞爪地探进手来,似乎想要将窗户整个拆掉。阮黎医生随手拿起桌上的玻璃缸,用力砸了过去。病人们遭到反击,动作更加疯狂,不过,却因为挤在一起,反而不好活动,很快就被走廊另一端射来的子弹打成了筛子。然后,他们又挣扎了好一会,再渐渐没了动静。

    疯狂的景象让阮黎医生的心脏剧烈跳动,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过这种突发情况,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可以习惯。

    阮黎医生缓缓后退,虽然实际上并没有浪费多大体力,精神上却觉得十分疲劳,似乎全身的气力都快没了。她坐在桌子上,等待着安保人员宣布安全。叫嚷声和枪声持续了一刻钟,期间有病人从更高的楼层跳下来,阮黎医生看到她迈着断腿,仿佛没有丝毫痛觉般逃向其它方向——说是“逃跑”,或许并不恰当,在阮黎医生的研究中,这些发狂的病人并不存在实际上的恐惧感,哪怕是本能层面上的也没有。他们的活动规律,并不因为他们的情绪波动而变化,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引导他们的行动一样,但是,从活动状态的细节来说,却不具备明确的目标和计划。简单来说,近似于“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情况,他们生而为人,接受教育所获得的行为逻辑性被降低到了一个冰点,但是,在感性上却极为强烈,而且,往往是负面而极端的。仿佛他们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天生的破坏狂,他们肆意去做完全不合乎理性的事情,无论做到了什么,他们的结果都只有一个——自燃。

    那从楼上跳下来,摔断了腿,却还在用断腿跑动,仿佛没有知觉般的病人,才刚刚抛出了不到十步,身上陡然腾出一股火焰,就这么在夕阳中化作一团火球。燃烧着的她又跑了一段距离,才一头栽倒于地上,被烧焦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她完蛋了。阮黎医生心中确认到。这种死亡方式,从各种意义上,都比单纯转化为lcl还要彻底,属于不可回收利用的恶化类型,也是至今为止的研究中,最需要避免的情况。

1141 暗战() 
又一群末日症候群患者发狂了,阮黎医生回想着自己报告中的趋向曲线图,更加感受到这种愈发频繁的病情恶化中所暗示的危机。安德医生的团队不可能没有任何应对,接下来几天,他们大概会往自己这边调派更多种类的临床实验用药吧。阮黎医生疲乏地捏了捏鼻梁,病栋中的打斗声已经停止,脚步声和人声迅速朝她所在的房间靠近。阮黎医生坐在椅子上,面对发狂病人的冲击时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缓下来,不过,她仍旧不敢立刻挪开封堵大门的杂物,直到有人在外边喊起来:“医生,开门吧,已经安全了。”

    阮黎医生这才站起来,用力推开杂物,打开门后就看到一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向自己敬了个礼,进一步解说当前的形势——病人的发狂毫无征兆,起先所有人都呆在同一栋宿舍楼中,却有三分之二的人同时发狂,但是,没有攻击同室内没有发狂的病人。

    “如果需要知道详细情况,可以使用您的权限去查看录像。”这名安保人员这么说到,又简单交代了一些安全事项,没有停留地告辞了。在这之前,已经有一对安保人员押解着暂时还活着的发狂病人通过这条走廊。这些发狂病人不断挣扎,野兽般的声音和暴躁的神情让人不安,不过,这些安保人员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了。别看这些发狂病人此时像是有用不完的气力。即便病院不对他们进行处理,他们最终可以活下来的几率也不超过一成,之前那个女病人跳楼之后。立刻自燃的情况,十有*就是他们的未来。

    阮黎医生时常接触这些统计数据,知道这种严酷的情况没有半点水份。发狂的病人,比起直接解体为lcl的病人,更加危险,也更加没有价值。

    阮黎医生目送这队人马离开,也不再多做停留。返回自己的住房后,立刻泡了一缸热水澡。略显狭小。自能放进一个浴缸的浴室,反而让人得到更多的安全感。从水中传来的热量,让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好似要融化了,受到惊吓而紧绷的精神。也终于松弛下来。

    吃过定式晚餐,阮黎医生开始新一轮的工作,晚上的工作大致就是将白天放置到最后才做的琐碎活儿,像是将报告进行整理之类,对研究本身不存在直接影响,但又不能不做的事情。这些事情不需要太多的思考,但因为报告内容机密,所以也不能交给别人处理。阮黎医生打开电脑后,立刻就启动了好几层加密伪装。这些病院配给的机器自然是不能完全信任的,虽说在过去,没有什么需要特别隐藏起来的东西。所以不太在意保密性,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加入潜伏者组织,所做的事情也涉及到对“病毒”的深入研究,就算手头的工作是被允许带出来整理的,也仍旧不能掉以轻心。安德医生团队和自己的研究方向和理想有冲突。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才能优劣与否,相反。阮黎医生十分认可那些人的研究能力,觉得他们一旦看到了整理出来的报告——哪怕只是只言片语,都会产生怀疑。

    晚上十点左右,阮黎医生决定结束这一天的工作,在平时她一般都会干到凌晨,但持续产生的疲劳让她感到深深的倦怠,并非是*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在接受潜伏者组织邀请后所进行的研究,是她所参加过的所有研究项目中最困难的。然而,就在电脑刚刚熄屏的一刻,又重新被点亮了,这个时候,阮黎医生刚刚离开位置,注意到这古怪的一幕,她起初以为是程序出了问题,但立刻就在屏幕上弹出的邮件信息,立刻打消了她的睡意。

    反常的程序运作,让她第一时间想到黑客入侵,不过打开邮件后所看到的内容,让她在第一时间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由潜伏者组织发来的通讯,准确来说,是由“超级桃乐丝”经手的通讯。表面上的内容并没有透露太多的情况,只是让收信者确认这份邮件的来历罢了,阮黎医生依循潜伏者组织的加密方式进行解密,之后才看到了真正的内容:大意是说,潜伏者组织打算在今晚做一些扰乱病院秩序的事情,不过,这种找麻烦的情况,无论做得多么轰动,也都只是转移注意力的佯攻而已。真正的目的有别的队伍执行,而阮黎医生也被分配了一项任务,这个任务的目标关系到整个研究计划,不过,因为行动者要承担相当大的风险,所以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

    若是其他的目标,阮黎医生大概不需要考虑就会拒绝吧,她虽然加入了潜伏者组织,却仍旧是一名研究人员而已,这种特工般的工作可不是什么人都做得来的。不过,这次任务的目标有些特殊,让她有些在意,正如邮件中所说的那样,她是接触目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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