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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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心情照顾我,不知各自凭吊什么;伯父只会阴沉着脸,咆哮打人,伯母一天到晚怀疑我是‘老二家派过来的小间谍’;表姑笑容里满是虚伪,天天惦记着与我母亲合谋,把思露弄上位。这种心理弄得各家孩子都勾心斗角,这就是家吗?在自己家里,也要做到对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的原则,个个都拒绝亲人的真实,只想要一份自己认可的虚伪。这算什么家?这种家要来有什么意义?它毁掉多少人了呢?!”
湛修慈苦涩地笑道:“只有你姐姐待你好,对吧。”
“对。姐姐爱护我,照顾我。我曾发誓,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回报姐姐。”湛垚涩涩道,“可我却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被这个家,逼入深渊。刻在我脑子里最清楚的,是姐姐六岁那年——”他猛然逼视湛明儒,“那年,大伯母要生小爱,姐姐不懂事,恶作剧地拿了一盒弹珠洒到楼梯上,害得大伯母摔倒难产。姐姐的确不对,但她只是个小孩子啊。可是大伯父,您别闭眼,您看着我,您告诉我,您对姐姐做什么了?您把她打得遍体鳞伤!那个时候您有想过在您鞭子下翻滚嚎叫的,是您才六岁的亲生女儿吗?!当您看到鲜血浸透衣裙的时候,您的爱女之心都去了哪里?打完了,自己痛快了,把奄奄一息的女儿丢在一旁,忙着关心您即将出生的小女儿。大伯父,我恶意揣摩,您是觉得有个备份,所以才会打得如此不计后果吧?姐姐哭了几个小时,也没人管她。你们所有人,都带着各自不同的目的,跑到医疗室等着一个拥有掌门继承权的女孩诞生。谁会管一个犯错的小孩和我这个不被重视的小孩呢?姐姐哭累了,爬起来,一点点挪到花园里,挪到池塘边,我哭着抱住她,不要她走。她却要我坚强点,说她已经撑不下去了,打算惹不起就躲得起,要我忍一忍,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然后姐姐推开我,自己跳了下去……”
“别说了……”湛明儒喃喃着,“湛垚,求你……别说了……”
“我偏说!省得你们一直把自己当受害者!”湛垚冷声道,“我大声呼救,等来的是被你们派来的族人,让我不要吵闹,以免惊了小小姐的诞生!我说姐姐在池塘里,快救救姐姐。但是没人理我。我跑到大伯父你面前,抱着你的腿,哭着喊着跪着说快救救姐姐,姐姐在池塘里,你听都没听完,就不耐烦地甩开我,指责我父亲看不好孩子,我父亲则一脸不耐烦地把我丢给母亲,母亲则更不耐烦地把我关到小黑屋里,说是我不听话,关禁闭反省!”
“阿垚……”湛明磊也艰难地出声了,“爸爸以为……以为……你……你是……在戏言……你……你那会儿……太小啊……”
“这恐怕只是原因之一,最根本的原因,是你们对我姐姐的淡漠。倘若真是关心,孩子那么小,一分钟看不到都心慌,可整整两天,你们全守在手术室外,抱着或羡慕或嫉妒或盘算的心理,等待一个新的竞争人诞生!你们有的在想如何疼爱即将落地的小女儿,安慰受了惊吓的妻子,再咒骂几句闯祸的大女儿;有的在琢磨如何掩藏真实心情,送上完美祝福;有的则是没个主心骨,看着老大急了,也跟着急,自己亲儿子都懒得管!不像个男人!”湛垚呸道,“两天,若不是无涯把姐姐给捞走,恐怕我姐姐的尸首浮起来,你们才能发现吧?后来你们害怕姐姐回来不懂事,会伤害到摇篮里的小爱,就索性把姐姐留在无涯上仙的居所,三年啊,整整三年,你们把亲生女儿丢到外边,把自家掌门寄养出去,自己则专心致志照顾小女儿?没这么偏心眼的吧?!听说那三年,家长会是无涯去开的,试卷签名是无涯代签的,课外小组活动,是无涯带着姐姐去博物馆玩的。若是哪天我姐姐管无涯喊声‘爸爸’,我是一点都不会惊讶。”
湛垚越说越悲,竟流下泪来,“别抱怨今日的遭遇,这是你们该有的报应。若我是被上天利用,来制裁你们的工具,那我也认了。”
“所以你就帮着外人,害了自己家人 ?'…99down'而不是帮着你姐姐,真正掌握大权吗?孩子,你是在为谁做嫁衣啊?”湛修慈淡淡道,“你的心性像你的生母,智商随了你父亲。”
湛垚一怔,宗锦赫然道:“湛老先生,若您再不决断,明年今日,便是您长子湛明儒先生的忌日了。”
长剑冷冷切在湛明儒的脖子上。
湛修慈走过来,这个在玄黄界呼风唤雨数十年的领袖人物,此刻没有一丝犹豫,将那碗破功的茶水,一饮而尽。
在众人惊讶而愧疚的目光下——尤其是湛明儒,他没有料到父亲会如此痛快地为了儿女的生命,自断根基。湛修慈的脸色,立刻发白,嘴唇乍青,高塔般的身躯,仿佛瞬间化作软面条。他猛地跌撞起来,努力保持不扑倒在地上的平衡——湛垚立刻走过去,扶着他坐到椅子上。
“爷爷。”湛垚微微内疚地说,“对不起。我曾经一再动摇过,想过改革而不是革命,但是姐姐去了……姐姐一走,我在这个家里,举目四望,再也找不到值得留恋的美好回忆了。”
湛修慈垂下头,轻声道:“孩子,恐怕……你被骗了……你姐姐大概是……”
“给湛老先生戴上法铐吧。”宗锦冷冷道,“虽然抑制了功力,但是湛老先生乃我玄黄界,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晚辈不敢托大。”
他递上了一副法铐,“阿垚,你来吧。”
湛垚默默接过法铐,湛修慈却艰难地抬起头,“你……能……骗他……几天?”
宗锦不作声,长剑顺手勒上了湛明嫣的脖子。
湛修慈摇摇头,他无力地伸出双手,看着犹豫的湛垚,“来吧……孩子……你的这位朋友……愿意……给爷爷……这个体面……不要辜负……”
湛垚心情复杂地看着湛修慈——心目中,这个巍峨高山般,压着整个湛家透不过气的祖父,原来只是一个老人。
事已至此,回头无路。
喀嚓。
湛修慈微微一笑,不知含了多少嘲讽。
“没想到……我也有……品尝这副桎梏……滋味的时候。”他缓慢地说着,气息微弱,湛垚似是听他喃喃念了声“婵儿”,却如风一般消逝了。
湛家人被分别关了起来,由宗锦的傀儡负责看守——旁系族人都被捆进了后宅大厅;湛青凰年迈,被迫饮下原初散后,继续留在原来的房间内;湛修慈被单独禁闭在前宅原属于湛垚的房间里;湛明儒一家被关在刑房;湛明嫣和湛思晴被关在禁室;湛明磊,陆微暖和湛思露被扣在湛明磊的房内——宗锦说,到底是你的生父,养母,名义上最亲的妹妹,这个面子,我给你。如何处置,都随你。
湛垚默不作声,宗锦道:“要不……你先去陪陪月亮吧。”
湛垚愕然,宗锦淡淡一笑,“她正在悲愤的时候,若再找不到你,一个人担负丧友的悲哀和报仇的沉重,可怎么受得了?你还是把她接过来吧。这里毕竟是你的家,她毕竟和你在一起了。”
湛垚语意发涩地说:“宗锦,你真的爱赫莞尔吗?”
宗锦笑了,他说:“我很喜欢赫莞尔,那个女孩子是真的很单纯,很勤奋。”
湛垚低声道:“其实我知道是你先动心的。”
宗锦说:“别把她当成供孩子挑选的玩具好吗?她也有心。”
湛垚依然不出声,宗锦道:“先接她过来吧。否则我怕出事。我父亲负责拖住无涯,一时半会回不来,按理说姑母早已明白个中关节,但是这几日,我却发现西山那里有些乱套,原因我会再探,但我最担心的,就是我那姑姑会抽风,而月亮已经被她当作眼中钉了。”
湛垚弯弯嘴角,又肃然道:“那我明天立刻去找月亮,问问她的意思吧。”
宗锦点点头,“既然出去了,你就先陪她好好散散心吧。我们已经基本成功,只要探出法杖下落,就可以处置了——哦,当然,我听你的,毕竟那是你的亲人。”
第二天刚刚拂晓,湛垚就离开去找江宜月,不到一会儿,宗锦开了湛家大门,恭敬地迎接了一位客人,端茶送水,随即又吩咐傀儡把囚禁在各个房间的湛家主支族人都押过来。
这一家老小,俱是玄黄界第一世家的掌权人物,本是风风光光立于峰峦之巅,荣华富贵,养尊处优自不必多提。一夕间却被尽数制服,莫名其妙变作一个年轻人的阶下囚。这个时候,使不出玄黄之力,无法反抗挣扎,没吃没喝,受寒挨冻,倒都不算什么,最忐忑的就是不知这宗锦到底还有何目的,有的担忧自身命运,有的除此外还会担心湛家未来,自责的,后悔的,害怕的,埋怨的,却都晚矣。在饥饿,寒冷和心理折磨中,好容易捱过一宿,一大早上还有些睡眼惺忪,就被冰冷的宗锦傀儡们给推搡出来——走的虽然还是自家的路,却不知这主人,是否还是自家人了。这一家子人里,就湛修慈倒还有几分礼遇——宗锦是个尊重前辈,孝敬老者的人,他忘了给别人送饭,倒是没忘亲自给老人家送餐,临睡前还特意帮忙拉上窗帘,说是“明日您可得早起,晚辈要开始办公了,没您在旁帮衬,还真是力不从心呢”
湛修慈却知这不过是个序幕,不知多少的痛苦和耻辱还在后面等着他和他的家人。一早便被宗锦给扶过来,看到大厅内,衣衫不整的家人们也都到齐了,个个都被反绑了双手,让傀儡架着站立——因为一宿未进食,又挨了冻,湛虚衡,湛歆爱,湛思露和湛思晴这几个打小就别娇生惯养的孩子们都有些站不稳,大人们倒都勉强保持着镇定,以图不要在孩子面前失了家长的尊严,却也掩盖不住脸色的蜡黄,与那红光满面,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喝热茶的女子,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女人看到这一家子人都到齐了,遂笑眯眯起了身,对湛修慈说:“湛叔叔来了,我们这就等您呢。您还记得我吧?多年不见,您风采依旧啊。”
湛修慈冷笑了,“萧婷。”
这人正是萧婷,此刻不由佩服道:“刚刚您的两个儿子和儿媳都喊我杨安,只您喊了萧婷,您的定力和意志,晚辈实在叹服。”
“你的坚韧,我才佩服。恨了二十多年吧?今日终于得到一朝雪耻的机会了。”湛修慈淡淡着——此刻药效最猛烈的攻击已经平息,最基本的说话能力,这家人都已得回来,只不过要么不敢说,要么没劲说,要么不屑于说。
萧婷笑道:“日日夜夜都恨在心里。只是今日乍见几位老熟人,看那虎落平阳的凄惨模样,啧啧啧,我实在不忍心说什么了。小宗,时间不多,这就分配一下俘虏吧。”
宗锦笑道:“阿姨,我知道湛修慈,湛明儒,湛明磊和陆微暖是您的老仇家,这湛明磊和陆微暖,我就交给您处置了,毕竟他们是湛垚的生父养母,由您这个生母来处理是最合适的。至于湛修慈和湛明儒一家人,我还要从他们嘴里知道点东西,所以请您割爱啊。”
萧婷痛快道:“湛老爷子和湛明儒一家子,你就尽管拿去吧。至于这个女人——”她看向了湛明嫣,端着茶杯走过去,“没记错的话,你是湛老爷子的私生女,你还把你的亲女儿给我儿子的亲爹和后妈当闺女了?啧啧,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也就你们湛家这种不是人呆的地方,才能养出你们这群不是人的人来。”
湛明嫣不吭声,站在一旁的湛思晴却怒道:“喂!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侮辱我妈妈?!”
“晴晴,不要再逞口舌之快。”湛明嫣冷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愿赌服输的事情。只是杨安,我湛明嫣从未得罪过你,你可以不放过我,但是请放过我的女儿们。她们更未得罪于你,也未对不起你的儿子湛垚。”
萧婷笑道:“女士,您是否计划好第二阶段,会跟我再说一句,她们已经没了爹,千万别再让她们没了妈,求我饶你一命呢?”
湛明嫣面色发白,湛修慈道:“萧婷,她的确没对不起你。”
“我杨安恩怨分明。”萧婷微笑道,“她没对不起我,但她最对不起谁呢?湛家的诸位,当年虫子在刑房的遭遇,还需要我杨安提醒吗?”
湛修慈面色一冷,“那是我们自家的事,不用外人来管!”
萧婷叹道:“地球村,地球都成村了,还有啥内外之别啊。虫子碍着亲情,不好动手,您老人家也舍不得让两个女儿都被虐,就任她做了亏心事,还逍遥法外,生儿育女,洋洋得意这许多年。若她懂得本分,痛改前非也就罢了,偏偏贪得无厌,您大儿子都难得发了善心,给了这异母妹妹太平的日子,可她非不过,把亲女儿送出去,也要伸手去拿已经注定不属于她的东西。您说您这闺女愚蠢到这地步,该不该罚一下呢?没关系,老天有眼,而今风水轮流转,我杨安不才,却也买对了股票,仗了小宗的势,一个不小心就翻身做主,站到您湛家头上来了,吃水不忘打井人,我这就替虫子和您来行这家法,算是为湛家早逝的前掌门,报这刑讯之苦,流产之仇了。湛老先生,您其实还得谢谢我呢。”
她说着,身子朝湛修慈那个方向一动,似是要走过去,却不慎踩到了陆微暖的脚上,萧婷哎呦一声,手里的茶水悉数泼到陆微暖的脸蛋上,只烫得陆微暖尖声惊叫,却被傀儡按住了不能挣扎,登时泪珠满眼,“杨安……杨安……你当年已经打过我了,我没还手,没算账。看在我后来又替你养了这么多年儿子的份上……”
“啊,是,您是不是还想再说一句,看在您替我伺候这么多年我不要的男人的份上啊?”萧婷似笑非笑道。
湛明磊低声说:“杨安,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萧婷笑着打断了他,“所以有火都朝你撒,别牵连您夫人对吧?好好好,刚刚是我太激动,一时失手翻了茶杯,我这就伺候着给您夫人亲手擦脸,这行了吧?大户人家的夫人嘛,哪能自己擦脸啊。”
她说着就拿起茶几上的抹布,朝着陆微暖湿漉漉的脸蛋过来,直吓得陆微暖一个劲要往后缩,却被傀儡给按着不能动,呜呜还没求出声来,就被抹布擦了个正着,一时间脸都恶心青了。抹布被萧婷丢到地上后,就见得那脸上倒是没茶水了,全是泪花。萧婷便笑道:“要是还没擦干净,我捡起来接着给您,直到擦得脸上利利落落,再也没那金豆豆碍事了为止。若是抹布擦不干净,我就把您府上门前那脚垫子给拿过来,将就用一下,您看如何?”
陆微暖顿时吓得不敢哭了,不大的眼睛却瞪得很大,生怕泪珠再落下来,萧婷会兑现诺言地用脚垫子给她擦脸。
萧婷见宗锦已坐到一边微笑着喝茶,知道这孩子是在给她羞辱仇人的机会,心中满是“小人得志”的愉悦,她也不看那几个小辈的——冤有头债有主,小辈人没掺和当年的事儿,虽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孩子们必然要受波及,但她杨安不愿意跟几个半大孩子斗嘴算账,那没什么意思。而且看看这几个湛家孩子,一个一脸麻木,似是天然呆;一个瑟瑟发抖,宛若小萝莉;一个低眉顺睫,浑然没有存在感;一个气哼哼好似要炸的爆竹,不由让她想起当年虫子提过的恶毒表姐湛明菲。一个个看过去,心中遗憾,湛老爷子后继无人,这几个孩子别说和我儿子比了,便是连那漂在美洲,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口口都比不过,那小口口虽然口口了些,但是人家又能装温柔,还会耍流氓,自己逗起来都觉得有意思得多。
她这么想着,就放过了四个孩子,又略略看了看齐音然,想起虫子当年不止一次说过“大嫂子待我很好”,便就一句话不说,直接踱到湛明儒身前,这回算是站定了。
“嗯——湛——先生,您这半天不吭声,是在想些什么呢?”
湛明儒只是冷笑,原初散,刑房挨饿受冻的一夜和心理上的打击,让他憔悴不少,但却和湛修慈一样站得笔直,目光冰冷,一点都没囚犯的自觉。
萧婷认真看了几眼,真心真意道:“您的确是和您父亲最像的一个,您父亲把这份家业给了您,虽说是矬子里拔将军,但好歹您也算是个‘将军’了。可惜,只是七分形似,五分神似。不过这落难的骨气,倒是令我杨安佩服。”
湛明儒依然不说话。
萧婷忽然冷道:“还有修理自己亲女儿的手段,也和您父亲如出一辙啊!湛蓝筝好歹也算是我学生,她让人给逼死了?您说我该不该给她报仇雪恨呢?”
湛明儒终于冷笑道:“杨安,我女儿是谁给杀死的,你应该最清楚吧?”
萧婷面不改色,“她是自杀,被你们逼得自杀了。”
“是他杀。”湛明儒冷冰冰道,“是你和宗锦杀了我女儿。”
萧婷很想继续笑,但是说实在的,萧婷到底是个要脸的人。
笑容有点僵硬。
湛明儒看在眼里,恨在心里,“筝儿去的是美国,用的是学术交流的名义,萧婷,你敢说她的签证和去美国后的住处,不是你一手操办的?你敢说你不知道她的行踪和落脚点吗?你敢说你没把这一切,告诉你的合伙人宗锦吗?开煤气自杀不慎引发爆炸?你们把我湛明儒当傻子吗?对于玄黄世家而言,若非为国为民,自杀便是大忌。何况筝儿骨子里就不是个会自杀的人,我打了她这么多年,她还精神抖擞随时都要和我再战,逃出湛家后依然精力十足地把我耍个团团转,精心布局终于彻底脱离我的控制,当自由来临的时候,她会忽然想不开自杀?她在国外手舞足蹈还来不及呢!!!你若是说她准备打回湛家来,那倒还差不多!萧婷,你出卖了筝儿,把她的落脚点告诉了宗锦,宗锦那几天不是去香港处理生意,而是去美国杀我的女儿,对不对?”
湛明儒逼视萧婷,目光好似箭矢,直直穿到萧婷心里。
萧婷刹那间就动摇了,她抵不过一个悲愤父亲戳破一切后的仇恨视线。
湛垚会回家,会看到自己和宗锦的联手,他会猜出自己就是柳未,然后就会明白一切。
隐瞒没有意义了。
这是一场华丽丽的报复,杀敌一千,自毁八百。
萧婷说:“是。”
一声尖利的喊叫,竟是齐音然发出来的。她本因身体虚弱,一直轻轻靠着丈夫的肩膀,此刻几乎跳起来——让傀儡给按住了。
“杨安——!我从来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害死我女儿!”齐音然高声喊道,全然没有平日的温婉模样。
萧婷嗤笑道:“齐音然,如果不是看在虫子当年口口声声说她大嫂待她好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