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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我的地盘谁做主-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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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您今天就是来夜审吗?难道不该公开审讯我吗?目前为止,我还是湛家主脉的族人。审问我,该按着湛家规矩走。”湛思露冷道。

“西山里,你自己鄙视了湛修慈的姓和湛明嫣给你的名,而今又要捡起吗?湛思露,你记得,你是湛家人,是因为你是湛修慈的外孙女,湛明嫣的女儿。”

“你是要借此告诉我,我纵使能成功,也是托了湛修慈和湛明嫣的福?”湛思露嘲讽地笑笑,“所以你懂得感恩,留着湛修慈的命,留着湛明儒和齐音然的命。其实表姐,想想看,衡哥自废而远走,小爱也死了,您让湛明儒夫妇彻底绝望了吧?那我要第三次恭喜您,最不好搬动的石头,也自动离开您的大路了。然后我要建议,杀了他们吧。现在让他们活着,没有威风地躲在小屋子里,整日痴痴凭吊,简直是凌迟般的折磨。如果你真的孝顺他们,要么让你弟弟恢复功力,让你妹妹复活;要么就亲手杀了他们,我想,此时此刻,他们甘愿把性命结束于你手。之后,唯我独尊,你是湛家毋庸置疑的第一人,整个玄黄界,也无人可挡。”

湛蓝筝想起湛明儒在短短几个小时内的转变,想起齐音然醒来后的状若痴呆,心中愀然,“湛思露,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今的一切只是个敲门砖,当我进门后,我会毫不犹豫地把那染血的砖头丢掉!”

湛思露微笑,“从良后把卖身契一烧,摇身就能盖牌坊了吗?”

湛蓝筝冷然不语,湛思露低低地笑,“发生过的事情,也许会被遗忘,但永远不会被抹杀。敲门砖什么的,不过是个借口。你可以许诺上台后将把阳光引入湛家,引入到玄黄界,开创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崭新未来。我也相信你会这样做,为了人心,为了稳定,为了功德和名垂青史,为了你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真善美的渴望。你肯定会成为新时代的唐太宗,不光彩的上台,却能光彩的留名。但是你永远不能否认,那样一段龌龊而不堪的历史正存在着,是你人生抹不去的污点。骗天下人,绕不过自己的心。”

湛蓝筝不怒反笑,“这话,我也可以还给你。别忘了,你最后是如何败在非玄黄人的孙桥手里。区区一颗迷魂珠,就让你心虚而分神了。难道你绕得过自己的心吗?”

“我能,可你不能。”湛思露支起额头,略微伤感道,“因为我将坦然面对自己的罪孽,而你却必定会粉饰自己。我理解你,这是你必须做的。换了任何人,都要面对新的未来嘛。”

湛蓝筝长叹,湛思露狡黠道:“我说对了么?表姐?”

可是湛蓝筝并不言语,她的目光落到湛思露光洁的额头上,手掌覆盖过去,感受这个已入绝境的少女的体温,微凉,但也透着温暖。

其实,她是自己的亲表妹。

其实,她的母亲和自己的父亲,是亲兄妹。

其实,她的外公和自己的爷爷,都是湛修慈。

她们承袭了一个祖辈的血脉。是一棵参天大树散出来的枝桠,在亲热纠缠,一并成长。

手掌下的额头内,那些血管里,流淌着同样的血

湛思露坐在那里不动,任湛蓝筝轻柔抚摸,只是用清澈的眸子望着前方,微弱的光芒下,她脸上的三道疤痕,依然可怖非常。

多少人会知道,她曾经也是个清秀的小姑娘。

正如陆微暖也纯真过,湛明嫣也决心安稳过。

但该过去的都过去,该来的还是会来。

“表姐,你的手,可真软啊,一看就是个不操心的命。”好久,湛思露才享受般地,轻轻道。

“你是湛家的姑娘,该明白这个命数不是一副手掌能判断出的。”

“但有什么比事实更具说服力的呢。”湛思露仰视着她,好像躺在摇篮里的婴孩看着母亲那般纯真而充满依赖,“我这一路,苦心孤诣。可到头来,也只是为你做了嫁衣裳。唉……生不逢时吗?”她幽幽道。

湛蓝筝放下手,望着湛思露,“什么时候呢?我们流淌着一样的血,一起在这个宅子里成长,有着更多相同而亲密的记忆,譬如那片供咱们小时候,尽情玩耍草坪、凉亭、花圃、密林、池塘……”

“草坪上,你带着阿垚践踏了我和姐姐,还有小爱摆的家家酒;凉亭总让你一人霸占,不许我们进去;花圃是你玩花仙子的戏台,不许我们染指;密林是你带着阿衡阿垚玩弹弓,偷偷打我们几个小妹妹的战场;还有池塘……是你自杀过的地方。”湛思露笑容可掬,“这是这个家,最让我喜欢的地方,池塘。大舅舅为了小爱,把你抽个半死,你就义无反顾地赴清池了。好傻。呵呵,多年后,我妈妈把这段历史讲给我听的时候,姐姐在笑你,妈妈在笑大舅舅,我在笑你们所有人。”

湛蓝筝呆呆地听着,她并不生气,只是感慨,“你还在说这种话……怎么会这样呢?你们一个个,都变成这样……衡儿,小爱,思晴,你……”

“还有你。其实我们都变了。谁会不变呢?谁能不变呢?总是要成长,要选择自己想走的路。表姐你希望摆脱外公和大舅的束缚;阿衡哥哥和阿垚哥哥也是尝试着摆脱这个家的束缚;小爱对孙桥的追求,我姐姐对母亲的不恭,还有我的反叛……表姐,我们都是在用不同的方法表达自己的心声,试图去反抗这个家。”湛思露叹息。

湛蓝筝感喟叹息,“是了。你现在看得可真清晰。”

湛思露淡淡笑。

“其实,我们就像一棵大树的枝条,本是同气连枝,自当亲密无间……”

“大树的枝条,总要被修剪。为了整体的成长,总有一些必须的牺牲。而表姐的手足,扮演了奉献者的角色。成就的,是你。”湛思露缓缓站起来,带动了脚踝上的法链,勉强走了几步,“是你,表姐。记得,成全的只是你。”

湛蓝筝定定地看着她,提起桌台上的提灯,“我记得了。”

她倒退着到了门边,深深看了湛思露一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湛思露已坐回床榻,闻声微笑。

“表姐,我绝对不会认罪,也绝对不会自裁。”

已是意料之中。

湛蓝筝默然一刻,“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咔……

门锁。

湛思露睁开眼。

一片无边的黑漆。

她独自坐在没有明天的黑暗中,等待不会看到的阳光。

次日黎明。

湛蓝筝被敲门声弄“醒”。

她睁着一夜未合的眼,打开门。

也许是心有灵犀,凤晓白并没有慌张,也没有担忧,他甚至没有立刻开口说出来意,似乎笃定女友一定知道了。

但是他略微拢起的眉峰,昭示了他依然有疑惑。

“怎么了?”湛蓝筝去抚他的眉。

凤晓白握住她的手,拿下来,只是握着,放到了他自己的心口。

“湛思露死了。”

“怎么死的?”

“方丹霓……”凤晓白慢慢道,“是方丹霓……她偷了丁小剪的枪……嗯,装了消音器的枪……然后湛思露不知怎么逃出来了……刚好让方丹霓撞上,就……就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湛思露也谢幕了。。。。。。。

☆、第四章

方丹霓枪杀湛思露的案子;让两个人格外激动,一个便是贾文静。她本来忙于复职后的工作,并不太管湛蓝筝的事;可这回也无法忍耐。一马当先冲进书房,口口声声不相信方丹霓会杀人;更是再三要求湛蓝筝将案子全权交由警方侦查。

面对贾文静的暴躁,湛蓝筝稳重道:“老姐你先冷静;无论前因为何,湛思露本人,的确是死在了方丹霓的枪口下;这一点她也认了。”

“她怎么说?”贾文静怒意不改。

“我一直认为;咱们剩下的这些人里,老姐你是可以自保的;程丫头则有孙桥的照顾;月亮有阿垚陪伴;就剩下丹霓一人,我就把她托给丁小剪照看,以防不测。昨天深夜,或者说今日凌晨,她起夜如厕,因为这几月压力过大——原因你也知道,身边伙伴离开太多,卓非的死和她有不可分割的联系,所以她心里并不好受。深埋的心事造就过大压力,所以丹霓这些日子的精神,并不是很稳定。有时候她会冒出一些古怪的想法,譬如今天凌晨,她去如厕,却偷偷拿了丁小剪卸下的枪。她说是为了自保,以防不备。我也承认她的想法有道理,湛家宅子里死了戴翔,死了湛思晴,确实无法让人放心了。她离开卫生间后,沿路返回,结果却看到楼下有一条黑影晃动。极度紧张下的方丹霓,就开枪了。结果那人正是逃出禁室的湛思露,身中数弹,当场毙命。”

“湛思露是如何跑出来的?是她的能耐?还是接应者的能耐?方丹霓一个普通人,会去偷那个通缉犯的枪吗?”贾文静嗤笑,“至于通缉犯,她会蠢到自己的家伙让人给拿走还不自知,继续呼呼大睡?那样的她,还需要我们这么辛苦通缉吗?湛蓝筝,谎话编得圆点!”

“不是我编。而是我目前能掌握的情况也就这些。我和丹霓的交情并不你浅,只比你深。我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湛蓝筝无奈着将手中水笔撂下,“你放心,这案子,湛家一定会查清。”

“从容采薇到现在的湛思露,和你扯上关系的死亡就没一个查清楚,不行,这次我决不退让,必须全权由警方来查!方丹霓不能关在湛家,你这是非法拘禁!犯法的懂吗?她必须去拘留所!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就走!”贾文静强硬表态。

“老姐,想随随便便放话出来,最好还是等你混到能做主的时候再说吧。”湛蓝筝冷下脸,说得不软不硬。

贾文静被她这句无礼的话给惊的倒抽凉气,“你变了。我认识的湛蓝,不会这样说话。”

湛蓝筝靠住椅背,抱臂打量气势汹汹的贾文静,一脸淡然。

贾文静见她并不分辩,心中酸楚而失落,仿若陡然漏气的皮球,泄愤般地不断点头,“好,好好。看来我已经没法和你沟通了。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心善变啊!湛蓝筝,这个案子,你是湛家掌门,我是警察兼丹霓的老同学,咱都有资格私下去查,所以谁都别拦着谁。总之是你查你的,我查我的。如果你看我查案子很碍事的话——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那么认栽。”

贾文静踢了下书桌表示愤慨,怒气冲冲地离开——刚好和第二个为此案激动的人——行色匆匆的丁小剪撞了个迎面,贾文静再不客气,“告诉你——”指着丁小剪,“湛蓝的事都完成了。接下来就该逮捕你了,别想跑!”

丁小剪从容一笑,不理会贾文静的威胁,径自走入书房——“女人,”端详湛蓝筝,“我说话向来直接,跟你面前更是不拖泥带水——凶案发生的时候,宗锦在哪里?还有,莞尔的遗物呢?”

“两个我都不清楚。我一直在睡觉,直到晓白叫醒我,我不清楚宗锦一个大活人能往哪里跑;第二个,莞尔的随身行李不是都毁于车祸中了吗?”湛蓝筝放下资料,正视丁小剪。

“追悼会开完后你去过她家,拿回她生前那些衣服鞋子,移动硬盘什么的。”丁小剪伸手,“放到一个大箱子里。箱子呢?让我瞅瞅。”

“给宗锦了。当着你的面转交的,别告诉我,你不记得。”湛蓝筝喝了口茶,“那都是留给小小宗的。等她长大后,让她通过遗物来感受母亲。”

丁小剪说:“箱子原先是放在宗锦屋子里的,包括一套莞尔夏季的衣服。我刚去看过,没了。”

“他总不会光明正大地给你看吧?你是怎么看到的?”湛蓝筝轻道。

丁小剪冷笑,“等人走后,撬锁搜屋。话说女人,您真当我在外头是白混的吗?只要没布下乱七八糟的阵法,你家那门锁——哼。”

“那你查出什么了?”

丁小剪道:“凶案发生的时候,湛思露身上穿的是莞尔的衣裙,而那衣服本来是由宗锦保管的;宗锦当时不在房间内;湛思露一个人逃不出你家禁室,而除了宗锦,我看不出湛家目前还有谁会帮她;而我的枪也是方丹霓偷不走的,她没这能耐——”

深吸口气,“接下来,湛思露和莞尔之死有牵扯。或者说,莞尔被害死,绝对有湛思露的一份。如果她活着会如何?你本来是要在今天审她的是吧?她会供认出什么人来呢?她的同伙?让你无法回避但又不想供出去的一个人 ?'…99down'甚至可以间接破坏了你联姻的大好计划?”

“你直接说你怀疑宗锦就好了。”湛蓝筝心平气和。

丁小剪蜷起指节,探身点点书桌,笑得开怀,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你的事已经了结了。按着约定,我该出马算算账了。我现在就要去问问方丹霓。到底是谁站在她背后,挥动那根可恶的指挥棒的。”

湛蓝筝心知丁小剪说出的“问问”,程度绝对不浅,可以和酷刑逼供相比拟,当下爽快道:“OK,你放过人家吧。是我在她背后支招,都是我做的,行了吧。”

丁小剪轻蔑道:“别转移视线了。湛蓝筝,莞尔把你当挚友,明知你和她男友订婚,她依然把孩子托付给了你。你自己想想,若是不揪出杀害她的凶手,你对得起她吗?”

“从你嘴巴里还能听到‘对得起’这样的说法,我真想堵上自己的耳朵。”湛蓝筝平静道,“看在我帮你不少忙的份上,这回就再容我半个月好吧。我和宗锦结婚后,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拿走宗家一切——那些秘笈、咒文、法器等。那个时候,你爱怎样,就怎样。”

“我也帮了你不少忙啊!女人,如果没有我带来的这些家伙镇着,你以为就你那点小能耐,还收拾得了湛家?”丁小剪讽刺,“得了。我不想和你多说,这就找方丹霓去算账。我就不信丫也能和湛思露一样,破了相还能撑着不招。”

“你进不去的。我派傀儡看着她呢。”

丁小剪在门前停一停,“你省省那套吧。以为我跟你似的脑袋不灵光吗?反正我自有办法审她。这案子,干脆你查你的,我查我的。我不图别的,就是要给莞尔报仇。别人死就死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坐视莞尔无辜的惨死。8了。”

她双手插兜,潇洒而出。

湛蓝筝端坐书桌后,注视着丁小剪的离开,表情阴晴不定。很快她站起身离开书房,去到湛家的祠堂。缓缓绕过一干祭祀牌位,她站在那方朴素的神牌前,认认真真地看了又看,叹一下,“也到时候了。”

轻喃着,湛蓝筝拿出钥匙,打开神牌后放置的一只细长匣子,盖子一起,清香扑面而来,飘渺而浓郁。她有些沉醉地长长呼吸着,恨不得将每一缕香气都据为己有,眼睛轻闭,却是不多时,又睁开来,目光决然。

匣子里是一捆色泽普通的散香,湛蓝筝谨慎地取出三支,法杖一打,将这三支香都燃着了,平稳地举起,再对着那方未写一字的深红色神牌,拜了三拜。随后她将这三支香,都小心地放入神牌前的香炉中——炉内的灰烬,色呈暗紫,且早已冷却。那新放上去的三支香,随着三点微芒轻巧地亮起,开始不紧不慢地燃烧开,很快就扑扑落了些细灰,缕缕紫烟喷薄而出,灵蛇般缠绕在神牌四周,盘旋而上,很快就让神牌、祠堂,都若隐若现在香烟的笼罩下。

湛蓝筝只是屏息观察——过了约莫五分钟,神牌中部突然擦出一抹光亮,就好像朝阳的光芒染透海平面般地逐渐充盈起来。湛蓝筝有些许的激动,但很快又绷起脸来。她很淑女地在神牌前默默伫立着,只透过香烟去注视那温暖的光芒——拳头不由握紧。等了好久,她那一肚子的情绪,只化作了深深一叹。

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坎坎坷坷,着实不易。

自己最清楚,内心深处,数不清有多少次,都盼望着这个时候,能早些到来。

甚至有时候,会软弱地想提前结束一切。

可是现在,这个时刻,真的可以到来了……

她却茫然无措了。

该怎么去面对呢?

这种内心深处,自己都很难察觉到的、软弱的依赖感。

并不好。

宗锦是在附近公园的小山坡上感应到那股熟悉的力量,正在急速朝他逼近。

略微吃惊,但也不算太诧异,明知早晚的事。他只是平静地看了看湛家主宅的方向,轻轻摇头低笑。

湛蓝筝,你以为无涯回来了,又能如何?

无涯回归,我父亲自然也回来了。

优势依然在我手中。

身后树叶沙沙,一些陈年枯叶在他身旁飞旋。宗锦后背泛起冰凉,心中微微激动,他强自镇定,调整表情,这才转过身——“父亲。”

他恭敬地欠身,“父亲,您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儿子等您许久。您知道吗?我们从一开始就中计了。”

柏树最低的那根枝桠上,闲闲地坐了位白服的雍寂。

他模样自然未变,黑发如瀑,配上一张年轻人的俊朗脸孔——他更像是宗锦的兄弟,而非父亲。就连眸底的那一寒冷意与唇边让人捉摸不定的微笑,都未随着时光的推移而消失。

“是中计了。”他低调地笑着,“是中了你的计。儿子。”

宗锦垂手,他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插言。

雍寂随手取下一杆树杈,放在嘴边一吹——那树杈转瞬化作插满银亮图钉的木板,将这与刑具无异的木板直接丢到宗锦身前,他只是眼皮慵懒一闭,凉凉道:“跪下。”

没有丝毫迟疑,宗锦低着头,直接跪在这方木板上,膝盖和密麻图钉接触那瞬间,两只手掌因忍痛而骤然握紧——他抿紧了唇,等了一小会儿,才感觉到膝盖上,流过温热的湿润,正在淌过心间。

雍寂微笑道:“把手松开。真的很痛吗?如果这个你都觉得痛,那么我要考虑加强对你的疼痛训练了。”

宗锦依然低头不语,雍寂一伸手——胳膊如面条般抻长,好似章鱼的触手。五根手指捏紧宗锦的下巴,强行抬起他发白的脸,“我堂姐呢?”

“……姑母,神逝了。”

“谁做的?”

宗锦低声道:“我。”

雍寂仰头,爽朗大笑,直冲云霄。这声音犹如魔乐,只捅宗锦的耳膜,搅拌着他的听力世界,只让他感到头痛欲裂。猝然顶住了太阳穴,宗锦紧紧盯着地面,浑身的骨骼因绷得过紧,而咯咯响。雍寂陡然停声,一掌挥出,宗锦飞起,撞向身后一排松树,重又滚落在地,眼前金星四射,肺腑翻滚不停,一股子热流顶撞向上,又努力给忍了回去。他不敢在地上趴太久,几乎是刚一落地,就开始努力起身,奈何膝盖的火辣生痛,让他动作迟缓了不少,还在挣扎间,雍寂一甩衣袖——布条缠住宗锦,直接拖了过来。

“你竟然——”雍寂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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