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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我的地盘谁做主-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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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何决定让二哥离开杨安再娶陆微暖呢?您又是怎样将明嫣许给了俞家男的呢?大概和面对我的时候是一样的吧,只是风轻云淡地下了一条命令,认定自己的儿女们,必须从之。爸,您真的感觉这样做,问心无愧吗?您这么做的时候,真的一点都没为自己考虑,全是为了我们好吗?您真的没有问问自己,所有的对我们的控制,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为了呵护?而不是为了满足您心中对权力的欲望吗?”

出乎意料地,钝痛与冰凉,并未纠缠着他。他安静地直面女儿的指责,心底有的只是坦然。

也许早就明白了,只是不敢面对,坐在井底说着推卸责任的大话,殊不知真实的自我早已把掩耳盗铃的他,嘲笑到千疮百孔。

湛明婵的眼里包含了泪水,湛修慈平静地注视自己的女儿,他轻轻弯下一条腿,让膝盖碰触地面,他挺立一辈子的身子就这样平静地矮了下去,另一条腿也向着地面靠拢,直到贴上。

他面对女儿,双膝跪在地上,低下高昂的头。

“我错了。”湛修慈道,“我一直都做错了。我从来没考虑过你们的感受,只是一厢情愿地为你们的前途做了判断和规划,我忘记了你们和我一样,都是有思想、有自我的人。那是属于你们自己的路,爸爸再爱你们,也只是你们人生路上一个旁观者,是不能替你们去走完的;我错了。我承认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和母亲一样,渴望权力,渴望控制,渴望独占,我渴望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蒙蔽了双眼还不自知,竟在不觉中将你们都当作了自己的私有物去任意安置宰割。也许你们都愤怒地认为,自己只是爸爸心里比较贵重的东西,不是人,而只是一个东西。如果你们真的那样想,爸爸必须理解你们,而不该指责你们不懂爸爸的爱。因为是爸爸没有正确的表达,你们错误的领会才是正常的。但是婵儿,爸爸一定要说,爸爸确实错了,但爸爸也是真的爱你们每个孩子。婵儿,如果你不肯原谅,那么爸爸心甘情愿去接受你所有的责骂与愤恨。到了今日,爸爸跪在这里向你正式地道歉,不该利用你去满足爸爸心里对权力的追求,不该漠视你的感受和自我,不该监视和调查你的朋友们,不该做出损人利己的事情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该狠心将你推入刑房,不该让你妹妹和湛明菲去监刑去折磨你,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主宰你的爱情和婚姻。爸爸明白了,那一切所谓的爱,其实只是爸爸自以为的爱,如果没有认可,再深沉再苦心的爱,也只是一种畸形。婵儿,爸爸真心地向你忏悔,只希望你和你的哥哥妹妹们都能明白,爸爸真的只是一个笨到不会爱、不知如何爱的人,但爸爸绝对不是一个拒绝爱、漠视爱的人。婵儿,爸爸真的爱你。”

他跪在地上,伏□子,心中有一片沉淀、纯粹的安详。

月光朦胧,有风盈袖。

浅浅的光华笼罩下来,湛明婵跪在父亲面前,温暖的双臂环住他。

父女俩静静地拥抱在一起,寂静无声。

“爸,您站起来,让婵儿带您离开这里,好吗?”许久,湛明婵依偎在父亲怀中,轻道。

湛修慈满足地搂住女儿,任她扶着自己起身。他环住女儿的肩,握着她的手。他凝望着女儿莹白而虚无的身躯,女儿在向他微笑。

泪水盈在湛修慈的眼眸中,却没有落下。

这一点重逢如此宝贵,不要让哭泣主宰。

父女俩在黑暗中走着,一起向着前方不知名的那片墨色,前行。

飞星点点,月华若水。

“爸,其实我也错了。我知道您爱我,但是我任性蛮横,不像哥哥和妹妹那样听话。我和您顶嘴,朝您大吼大叫,不高兴了就出走,心情不好了,就耷拉下脸,不让您高兴。多少次,我都是故意和您赌气,对您耍脾气的……”

“你是我的女儿,我本不该和你计较这些。可爸爸错了,爸爸居然对你正常的逆反如临大敌,竟因此把你当作了假想敌去控制,是爸爸太过贪婪,爸爸该和你道歉的。”

“爸,其实我早就知道筝儿不是我女儿,但我还是占为己有了。我真的是太自私了。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家里人。”

“谁说的?明明是爸爸和无涯的错,该负主要责任的是我们。婵儿,你不要太自责。”

“爸,我对不起您。我让您老年丧子,作为守护者的我,让自己的亲二哥按照当年契约的内容,受到了死亡的制裁。”

“婵儿,如果不是爸爸当年的不通情理和专断,又怎会有磊儿的背叛呢?说到底,这一切还是我的错误。”

“爸,妹妹……没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会这样的……错误早在当年,就被我一手埋下……而今只是收获苦果罢了……”

“爸,您当年不该去求无涯,我不稀罕他给的续命药。您干嘛舍了自己的尊严去求他……”

“婵儿,为了你的命,爸爸的尊严算不得什么了。”

前方突现一片明亮,光束婀娜摇摆,浸满阳光世界的诱惑。

湛明婵停下脚步,望向湛修慈——

“爸……”她微笑,“到地方了,您该回去了。”

湛修慈紧紧拥抱女儿,她若有若无的身体,环绕在周身的莹白光芒……

早就明白,自己面前的女儿,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不去多想,只是珍惜现在。

“爸,回去吧。”湛明婵轻轻离开湛修慈的怀抱,慢慢后退,“您睡了太久,该回去了。”

“婵儿,婵儿!”湛修慈焦急地伸出双臂,“跟爸爸回去!别让父女的缘分就这样断开好吗?婵儿,跟我一起走!”

“爸。”湛明婵望着父亲的面孔,“您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我耽误太久,现在也该走了。请让我真正离开吧。如果有缘,总会相见……”

她退后着,黑暗浓郁中,唯独这里有一抹清新的莹白。

“爸爸,”湛明婵轻轻说,“我爱您。”

这一次,真的就是……再见了。

她绽开从容的笑,明亮的光束在这霎那包裹住湛修慈,带着这位老父一路飘着,向着上方那片光明的世界飙去——

“婵儿!”

湛修慈猛地坐起身。

黑暗,不同于刚才的黑暗。

自己身处湛家宅子的医疗房里,床边是吊瓶和各种生命监视仪。

“婵儿……”湛修慈呢喃,回想刚刚的一切,忽然明白了什么。

飞快地拔掉管子,掀开被单,急忙忙穿上拖鞋,冲了出去……

她走过熟悉的长廊,绕过每个亲切的转弯,双手拂过每扇刻印记忆的门扉,她悄无声息地进去,在每个人的床头,默默地伫立,凝望,低语。

对不起,大哥,大嫂。是我当年一念之间的自私,生生从你们怀里夺走筝儿……

对不起,杨安,只因认识了我,才让你改变了一生的轨迹……

对不起,阿垚,月亮,晓白,孙桥,还有程澄。筝儿这孩子,给你们添了太大麻烦……

对不起,明乾表弟,这个家耽误你的,太多太多了……

她轻盈地走过。

由衷感谢。

感谢你们对筝儿的抚养和包容,感谢你们对筝儿的帮助和忍让……

感谢哪怕是一念之间的善……

她站在湛蓝筝的床前,温柔地看着那张长大的脸,在睡梦中甜美着。

俯□子,轻轻吻上筝儿的额头。

筝儿,我的宝贝,妈妈真的没有食言。

躯体死亡后,妈妈的魂魄自私地留在你的心间。

当初承诺过,在你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妈妈一定不会离开你。

这么多年来,我看着筝儿你走过的路,却没有过多的阻止。

妈妈是一缕孤魂,能做的只是旁观。即便那么爱你,也不想、不能再干涉你的选择。

现在,妈妈真的要走了。走之前,还有一些话,要说给你听。

记得,你脚下的路,还得是你自己走。因此,你这条路的最终负责人,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在路上,你要学会盘算时间,估计长短;你应该懂得取舍,但也不要离开大方向而走入深深歧途;摔倒的痛,你要自己担着;错过了风景,你需从中吸取教训;如果决定了,就要坚持走下去;如果环境变化了,也要懂得灵活地修改计划。

筝儿,身在湛家,如此环境下,妈妈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你也没有别的办法。筝儿不是神人,做不出更完美的决策。妈妈可以理解。虽然有些事情,妈妈也并不赞同。但妈妈依然是自私的,只盼着你不要走回我的路。

但是,妈妈要你切记:做对的事,你终究会得到回报;做错的事,你早晚也要接受惩罚。

以后,你要尽力把事情做对,也要尽力弥补已经做错的事。

而且,我的筝儿,你已得了最大限度的自由,就更该懂得把握自己,守住底线,对得起承诺。

今后,你生命中一切的爱恨情仇,必须的,也只能是你自己一个人,去选择、接受和承担。

繁华褪尽,尘埃归壤。

妈妈最后要告诉你:

你一切的是非对错,妈妈非常清楚。筝儿你自己,也定是清楚的。

但唯有爱你,是妈妈永恒的选择。

现在……

长久的轻吻,终于划上句号。

她直起身子,柔和地凝望睡梦中的湛蓝筝。

聚散终有时,生死两相离。

她静静地走出,静静地走过,静静地走到大厅。

家门就在眼前。

背后,仙光轻闪,叶子香淡然弥漫。

时间微微停歇,转瞬流动。

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的背影。

她没有停留,背对他,向前走。

谢谢你,接受了我的嘱托,守护了筝儿。

但是,说过了这辈子,永不相见。

她始终背对着他,一步步走出大门。

他凝视她的背影,终究没有阻拦。

他们之间的一切,早已飘渺在叶子香的清甜里,沉默在冷灰之中。

做人的时候离开,天地寂寥,心底安然。

为鬼的时候谢幕,天地寂寥,心底还是安然。

如此福气,上苍垂怜。

来世,将会如何?

光芒闪烁,通往黄泉的大路,为她铺开。

该如何,便如何吧。

她离开了,这一次,是彻底离开。

无涯默想。

湛蓝筝缓缓走来,目光呆滞。

“黑乌鸦,我妈妈走了。”湛蓝筝自言自语,“这回,是真的离开我了。”

无涯垂下头。

湛蓝筝挪动到门前,呆呆看着门外——刚才,就是那里,纯净温柔的光芒下,黄泉路坦然铺开。没有回头,没有踌躇,义无反顾的她,背对家门,安详地踏上去了。

当湛修慈心急如焚地找到大厅的时候,当其余人都因梦见那女子而惊醒,再闻声跑来的时候——

留给他们的,只是敞开的门,如水月光,辽阔夜幕,静默的无涯和跪在地上哭泣的湛蓝筝。

这一生的缘,就此终了。

有缘终会再见,无缘莫要强求。

无论有缘与否,一起拥有过的喜怒哀乐,才是宝贵而永恒的财富。在时间的长河中,永不褪色。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次,明婵去世了;这一次,明婵离开了。到了这个时候,湛明婵谢幕了。一样的寂寥无声,一样的安详坦然,总是没有犹豫,一贯的决然……

☆、第十三章 红尘

湛蓝筝与湛修慈一并走入湛明嫣的病房。

严格来说;湛明嫣已经去世了。仅仅依靠各种生命管线来维持心跳,大脑却再无任何生机。她无法自主存活,去掉各种仪器;就会彻底死亡。大多时候,普通人家都担负不起这样的费用;选择让病人安静离开。湛家当然可以耗费下去,但任谁都知道;这是无意义的。

湛修慈在床边站了好久。他已知道自己昏迷后所发生的一切。睿智如他,早已心知肚明这一串事件背后的尔虞我诈。如今面对这天翻地覆的局面,年迈的他只是无言的释然。

俯身;爱惜地抚摸小女儿的脸颊。

“受了很多苦……”湛修慈轻轻说。

结实而苍老的手;将湛明嫣额前凌乱的发丝一根根拨开,让她的睡颜更显平和。

生命仪器的微微亮光下,湛蓝筝垂首静立。

湛修慈坐下来,他的双掌拢起小女儿的双手,久久凝视。

“嫣儿,一切都过去了。”他低低地说。

站起来,亲吻湛明嫣的额头。

“现在,让爸爸送你走,好吧?别怕,不会疼的……”

湛修慈轻喃着,将插在湛明嫣身上的每一根管线,一一拔开。

湛蓝筝上前一步,想说劝阻的话。

“让她走吧。”湛修慈背对孙女,淡淡道,“不要强留了。她失去了丈夫和挚爱的女儿们,早已没了求生之意。而铸就一切错误的我,怎有颜面让她留下呢?”

他拔下最后一根管子,旁边的心脏监护仪,变成了平直的线。

握着管子,湛修慈忽然向后踉跄,湛蓝筝强忍着心中的酸楚,扶住他,“爷爷。”

他抬起手,让孙女不要担心,“没事……只是……太熟悉了……”

母亲、大女儿、妻子、小女儿。

眼看着她们躺在床上,失去生命。

“都走了……”湛修慈长长叹息,“我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筝儿,爷爷年轻那会儿,还有中年得志的时候,从来就没想过……四个心肝宝贝的骨肉至亲,竟会只留下明儒……一个孙女和两个外孙女也都没了……而这一切竟是在我老了以后……”苦笑,泪水缓缓落下。

湛蓝筝跪在他身前,“爷爷,是我的错。”

湛修慈注视着孙女,搀扶起她,稍稍搂了搂。

“因果循环。你得来的只是一个因所铸就的果罢了。而你的后人,也将得到你的因所结出的果,是苦果还是甜果……筝儿,这就看你以后的路,会怎么走了。”湛修慈轻拍孙女的肩,“记得你已是湛家的掌门,玄黄界的第一人。”

他闭了闭眼,留下孙女,独自走出房间……

一周后,无涯上仙拜访湛家,带来天界对雍寂冰封三万年的处罚消息。

“姎妱的事已让天界看不惯许久,而今又出了雍寂,自然从严惩处。你大可放心,三万年后还不知是怎样个局面。你的远虑也不用覆盖到那个时候了。”

“灵霄殿还是公正的。”

“若我们再不公正,世间就该乱了。”

湛蓝筝冷笑,“什么‘我们’?要点脸好不?可别把你自己加进去。”

无涯无奈地笑,“我走了这么长的日子,回来后为了配合你的计划,都没能好好相见一次。而今终于可以坐下来谈话,你就是这样欢迎师父的吗?”

“哼,别美了!我做梦都盼着你这只黑乌鸦赶快飞走,飞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

无涯摇头,“筝儿,别闹了,正经点,师父要把你引荐给一位神仙——女魃,快快现身来看看我这徒儿吧。”

一阵清越笑声,隐隐波涛轰鸣,青衣女魃自虚无中现身。

“女魃天女。”湛蓝筝早就听闻过她的事迹,不需提点,从容行礼。

女魃稳稳走来,一把搀起湛蓝筝,微笑端详,“这一晃二十多年,当年那粉嘟嘟的小家伙,也已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好,好!湛家生养的好女儿,阿无教导的好徒儿!”

“天女见过我?”湛蓝筝好奇道。

无涯轻笑,“怎会没见过?你还不到周岁的时候,就躺在女魃怀里睡过大觉了。”

女魃笑道:“睡的时候很香,就是小家伙一醒来,觉得怀抱的味道不对了,哭啼啼要妈妈,再也不肯睡。我哪里带过小孩子,忙得都头大了。”

湛蓝筝张大眼,女魃柔和地拍拍她的手,“那时候你还那么小,那时候还有些事没有了结,还有些人尚在这人间……”湛蓝筝目光黯淡,女魃微笑,“陈年旧事,就不要多想。湛掌门,你今后的路,还长。”

“多谢天女教诲。”湛蓝筝说。

“不用和我客气。我和阿无乃万年挚友,而你是阿无唯一的徒弟,也就算是我女魃的弟子了。”女魃朗声道。

湛蓝筝还在茫然,无涯已轻轻按她跪地,“还不快点拜师。”

一时间也没多想,湛蓝筝向女魃天女行了拜师礼。

女魃满意地拉她起身,连说几个“好”,又问无涯道:“你还没交待呢吧?”

“你不先应了我,我如何敢呢?我这徒儿让我宠坏了,脾气大得很——”湛蓝筝偷偷瞪他一眼,无涯见了,只是垂睫微笑,“女魃,日后该提点处,务必不可纵容;但若能担待处,也请多多照顾。”

女魃爽朗大笑,拍打无涯肩头,“恩威之度,我心中有数。总不会让你的心肝宝贝,我的入室弟子潦倒堕落。凡天意所定,若不出格,我自会恪守本分,不多干涉红尘事务。但若有恶劣的作奸犯科,因贪得无厌而不择手段,一犯再犯,屡教不改——”声音陡然威严,“纵是有天大情面,我女魃也决不姑息!湛掌门,明白了吗?”

湛蓝筝目光明亮,沉稳道:“弟子明白。今后定会对得起玄黄界子弟之职责与当初之承诺。”

女魃又展开笑容,“阿无,你放心。我看这孩子不是蠢笨之徒,绝不会如此下去。这点眼光,我还是有的。”湛蓝筝不明这位天女到底是何意,女魃已对无涯道,“阿无,那我先去见见湛老先生,尽快熟悉你这地盘的环境。你们慢慢谈吧。”

说罢,青光一闪,女魃消失了踪影。

湛蓝筝瞅着无涯,黑乌鸦,啥事这么神秘啊?

无涯望着她,唇边一抹温和的笑,“筝儿,今日我来这里,不仅是要告诉你雍寂的事,也不仅是为了让你拜女魃为师,其实还有另一件事——”他停顿一下,湛蓝筝不耐烦他卖关子,望天,不搭理他。

“——我就要走了。”

心底一片冰凉。

“你……”湛蓝筝直视他,“你飞哪里去?”

无涯说:“为人,落红尘,入轮回。”

“为什么?!”湛蓝筝怒问,“你个黑乌鸦没事闲的吧!神仙当腻了?想来人间体验生活吗?不需要,你哪边凉快就飞哪边呆着去!”

无涯淡笑,“筝儿,别闹了。我是正经的。这已是我最后能为你,也是唯一能为你姑母做的事了。”

他专注地看着湛蓝筝,“你已能撑起湛家和玄黄界的天,我也可放心去了。”

湛蓝筝冷静下来,“你到底为什么要走?天界允许吗?”

“不允许也没辙了。谁让我犯下太多的天规啊。”无涯微笑,“筝儿,师父跟你说明白话,你这一路走来,担了不少债,这些债,我都替你背了。冥府君的账簿上,筝儿是干净的。别打断我,筝儿,听我说完——”

他拉着湛蓝筝,一并坐下,如父女促膝谈心,“筝儿,师父要向你道歉。没有阻止你走这样一条路。虽然在人间,这样的路有着必然性,多少王侯将相都如此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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