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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的地盘谁做主-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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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普桑一个急旋,好似漩涡小舟。程澄只看到玻璃外的景物转了几圈,刹那间,她已经飞起来了,却被孙桥一掌捞回。惊魂甫定下,看到同样被拉住的还有江宜月。

孙桥的右胳膊一并环过了她二人的肩膀,“拽紧我!”他吩咐的同时,一掌砸破了车玻璃,手指向外一弹,湛蓝筝早先给的那道黑色符咒,见风即飞,直直飚升起来,轰一下炸开,白日黑烟花,霎是夺目。

程澄已顾不得外界一切,只将自己缩成团团的刺猬,感受到车子好似游乐场的欢乐杯,或者是浪里淘沙,高速,

旋转,扭转,轮胎皮划过地面的刺耳声音,焦灼的味道,铁锈和朽木的气息——

剧烈颠簸中,她听到顾伟峰连串的怒喝着:“妖怪!滚下去!”

霍小可哈哈大笑,“杀人犯!你滚下去!”

“我没杀周琛力,是你!是你!我看到你这丑脸妖怪,从他的车上下来,看到你向我招手,微笑,示威!我看到你和这个男人重叠到一起了!还继续跟我示威!”顾伟峰吼叫着压倒在方向盘上。

霍小可抬起一脚去踹顾伟峰,“你杀了代替你接任这辆车的教练!你把他的尸身藏到了后备箱里,刚才你还看来着,对不对?!”

他大笑,顾伟峰咆哮,方向盘在二人的抢夺中扭来拧去,喀嚓一声响,程澄听到江宜月低低惊呼一下,她再也控制不住地睁开眼睛——

方向盘断成了两截,半个圆在霍小可手中,半个圆在顾伟峰手里。

油门还在踩着,五档的速度,没有了刹车,普桑疯了一样超前扑去,直直闯过了红绿灯,接二连三的刹车声,躲避的碰撞声,教练们的惊吼和学员们的尖叫,纷纷在周围响起,可这小普桑全然不管,只呼啸着杀入了下一条直行道。

顾伟峰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颤抖,他抬头,竟然泪流满面。

“你杀了它!我杀了你!” 他哽咽着掐住了霍小可的脖子,霍小可挣了一挣,后视镜内,他凸出的两眼发青,手中的半只方向盘打到了顾伟峰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转弯!转弯!”程澄惊恐地盯着前方的路,止不住地喊着。

孙桥踢飞了车门,高速的风吹得他也不觉后挪,身后,江宜月紧紧抱住了程澄,“不能跳车!”

“撞啦——!飞——!飞出去啦!” 程澄惊惧地发出了绝望尖叫。

临近转弯,霍小可和顾伟峰在前面扭打成一团,带着一种和车共存亡的悲壮。但后面的三个人都没有这个打算,他们只眼睁睁地看到这辆车子依然没有减速,朝着绿化带奔去!

孙桥眯眼,他提起了十成内力,拽住了程澄和江宜月,打算在飞出去的瞬间,借力离开车厢,滚入到草坪里,骨折什么的免不了,但至少不会死。

不觉暗骂:信号都发出去了,无良女果然靠不住!

怎么凤晓白都没有赶过来?!≮我们备用网址:www。99down。net≯

逼近,逼近,孙桥甩去一切杂念,眼观六路,只看准了待会的降落点,猛喝了声“拉好”,只待那腾空的瞬间。

日光中忽然掺杂了一道银白光,它笼住了这辆车。

剧烈的颠簸和晕眩中,江宜月似乎看到一只银白色的巨手,破开空气,捏住了这辆完全疯癫的小车,好像孩童笑眯眯地握住了玩具火车,阻了前进般的感觉。

轰!!

车子终是甩进了绿化带,四脚朝天,轮胎带着惯性尚自旋转,可到底是卡在了两棵树之间,瘦弱的树干撑了片刻,哗啦折断,草木纷落。

光芒在车子稳住后,逐渐退去,和来时一般迅速而平稳。

大家都瘫软在车里,一时半会不敢妄动,只听砰一声巨响,原是霍小可推开变形的车门,伶俐地钻了出去。

他就地旋转,好似一只车轮般敏捷,泥土滚开,一道道黑烟腾起,眼见得霍小可的身影开始淡化。

凭空绿光霹雳,喀一下朝着那黑烟直直劈了下来,好似滚入烟尘中的高压水柱,那绿光压着黑烟朝四周排开,只见绿黑交错的中心点,一道影子跌撞扑出,到了半空就被跟上来的绿网扣住,按到了草坪上。

黑烟散尽,霍小可四仰八叉地躺到在草坪上,脑袋上还淌着血,昏迷不醒人事。

法网扣在一旁,里面有个裹着棕色长袍的男子,一身铁锈和朽木味,头发散乱,尚看不清真容。

程澄和江宜月被最先缓过劲的孙桥一一拉出,两个姑娘看着凤晓白从容落地,怀里还抱着湛蓝筝,都不由喜极而泣。程澄雪白了脸,不知该去抱哪个,最后是拉着孙桥,原地扯开了嗓子;江宜月的胸脯还因惊吓而剧烈起伏,此刻只抹抹眼眶,走了几步喊了声“湛蓝”,倒是让湛蓝筝先给抱住了,“抱歉来晚了!”

湛蓝筝一脸晦气,“路上碰到赫莞尔了,她今天上的车!靠!无知的女人缠了我半天!还好晓白的速度快!”

“恐怕是不太快。”孙桥哼了一下,湛蓝筝懒得问候他,法杖一抬,绿光打入法网,穿透棕衣男子的身体,迫得他散开头发,抬起头来——

当下,程澄叫得更加可怖,江宜月也悚然,孙桥倒是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阁下生了个有趣的面皮啊。”

凤晓白无语地看女友,湛蓝筝端详了一下那张脸——严格来讲,那不是脸,也不是个脑袋,而是一只木制的旧式车轮,顶在轴承一样的脖子上,咕噜噜还在转动。

“哎。其实和电扇挺像的。”湛蓝筝言简意赅地评价,“很明显啊,这是一只车妖。”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并未了结,下章才是结局……白痴女对极品男的大胆表白,和极品男的回复——好,还是不好呢?

☆、第十一章 一个白痴的坚持与大胆

上午是考前最后一次的特训,下午是外路考试。但是程澄很倒霉,她被抽中了夜路考。当孙桥和江宜月都通过路考回到备考大厅的时候,程澄还得等到四点半,才能考试。那边的教练开始催促着考完的学员去上班车,江宜月还要赶一个公司的面试,考完便匆匆打车离开了——临走倒是没忘记鼓励程澄。孙桥大概是没走,可程澄转悠半天脑袋,也找不到他去了哪里。只好提心吊胆地看着表针吃力挪动着,她一面祈祷着快些,尽早结束这场“灾难”;一面祈祷着慢些,再多享受几分钟无知的快乐。

在冷板凳上坐了两个钟头,到底是抗不过自然规律——傻呵呵地进行绕车一周,待这无聊而又必考的查车程序完毕后,方坐上驾驶座,指缝里的身份证抖啊抖,让那白面考官不耐烦地给接了过来,一句“考官您好”愣是没说出来。

指尖冰凉,着车打灯,踩下离合,挂上一档,提起手刹。抬头准备看车外反光镜的时候,却瞅见孙桥,不知何时已闪到了路边,若无其事地举起手,好似搔痒般,从左肩膀一路向右,斜斜下滑——这个动作很快地做了好几遍。

他啥意思啊?

白面考官一言不发,低头看资料。

孙桥走近了几步,重复了好几遍这个动作,趁着白面考官低头,他狠狠地瞪了程澄一眼,又猛地低头看上身。

程澄一缩,也就很本能低头看,这冷汗就出来了。

没系安全带。妈呀,路考死罪哦。

抻好了安全带,庆幸地拍拍额角,重新看反光镜的时候——

孙桥的双手似是闲得无聊般,向着程澄微微举起,十根指头向内蜷缩,又张开,再蜷缩,再张开……

程澄不懂地摇摇头,孙桥猛踢了一下路灯,又重复了一遍诡异手势。

豁然明白,花啊!夜路考无论能见度如何,必须开大灯。

感激不尽之余,自信陡然提升。白痴程正确操作,让一切回到了正轨。

车子驶入车行道,逐渐远去,看不到孙桥了,余光只能瞟见旁边这个胖胖的白面考官,漫不经心地发出了“前方路口,左转调头”的指示。按照规定变化了两次远近光,打了左灯,减下速度,人行横道近在眼前,她小心地控制着方向盘,走上人行横道。然后白面考官踩了踩副刹车。

程澄想他一定是不耐烦了,在催促我动作快点,啊,虽然我速度已经很慢了,但还是快些打轮吧。

于是车子在人行横道上华丽丽地向左转,于是白面考官踩下了副刹,于是熄火。

程澄的脑子空白了,熄火了,熄火了。

她伸手去搬动钥匙,白面考官说:“别急着动。机动车在人行横道上能调头吗?”

程澄:“………………不能。”

“您考试不合格啊。”

“…………您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行。三年内您随时都可以来补考的。下次吧。”白面考官将车开到安全地带,不顾程澄可怜兮兮地哀求,无情地签下路考不合格通知书——俗称白单子。

拿着白单子,站在路边,车子来来往往,程澄感到心里空空荡荡,好不容易热起来的手指头又入了冰窖。

她茫然地向回走,心里想的是该走回备考大厅,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但她已没有意识去辨认方向了,凭着感觉,垂头走啊走,从车来车往,到人群拥挤,再到稀稀落落,而后看不清道路,视野模糊,两旁稻香,秋虫轻鸣,天昏地暗,拖拉机开过,突突突,尘土飞扬。

猛回神。

我……我走到哪里了?!

怎么两边都是庄稼地了?!

程澄知道外路考点一般都设在远郊,但没想到真的会看到庄稼地。她从未去过农村,对这片未知的广袤空间,已是心生恐惧。向前望不到灯火,后方已是擦黑,只有发暗的麦子还迎风摇摆,将细细碎碎的声音带到程澄耳中——

“找到你了……”

沙哑的男声伴随了一股冷风,天边一道阴云缓缓压下。程澄惊慌地四处转头。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那声音层层叠叠而起,好似麦涛席卷,无形的压力让程澄软下了腿。天地是一片辽阔的黑蓝色,望不见丝毫灯火,听不出一点人声,只有骤降的温度和冰凉的皮肤,还有顿起的,喀嚓喀嚓的麦子折断声。

她看到棕色袍服的男子,立在被压断的麦田里,车轮子随风旋转,在粗壮的脖子上。

他举起手,向程澄招了招。

不,可,能!

程澄目瞪口呆地想。

那天将车妖扣在了法网内,事情变得简单而明朗:无非是车妖本在石碑内寄存,顾伟峰前月开车撞了一下后,让那车妖跑了出来,随后缠上了20号车。可偏巧这车的正班教练顾伟峰也是个恋车癖——他没老婆孩子,也送走了父母,孤伶伶一人生活,平生沉闷木讷,就喜欢开车,摸车,玩车。他自然也买不起车,驾校成立后,经七拐八拐的远方亲戚介绍,他便急忙忙也去报名培训,这才有了一辆半属于他的车子,就此视若珍宝,十几年如一日,对20号车的爱,愈发走火入魔起来。

于是人妖夺车的好戏就上演了。

可怜霍小可,那次迟到,他就已经让车妖盯上了。

“车妖只认准了这辆车,又是男体,自然对丫头和月亮没兴趣;而顾伟峰算是原车主,他不喜;孙桥武艺高强,身体不是通常的妖魔鬼怪好夺取的,车妖也就不碰;就剩下了霍小可。是车妖眼中的理想身体。”湛蓝筝的法杖拍了拍车妖的轱辘脸,“对吧?”

轱辘脸咕噜噜转得欢快,长发飘荡,看的人心惊胆颤。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盯上了呢?”湛蓝筝自言自语,孙桥淡淡道:“霍小可迟到那次。路过石碑,我踩了急刹车,但是当时我躲得不是霍小可,而是一道人形的棕色影子。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看着霍小可的神态与以前不同了。虽然有时候他还能恢复正常。”

沉吟着,将发言权交回给湛蓝筝。

“车妖不傻,他也担心被看出来,尤其是顾伟峰。所以他并不是全天候借用霍小可的身体,杀周琛力的时候,人类笨重的身躯,对于车妖就是负累。那时他离开了。用妖术杀害周琛力后,才回到霍小可身上。”湛蓝筝梳理着案情脉络。

可怜周琛力,一心想请湛蓝筝斩妖除魔,让车妖视作了眼中钉;偏偏又是20号车的替班教练,顾伟峰对他嫉恨多年。于是那天他下车后对着车轱辘的一脚,踹出了爱车如妻的顾伟峰满腔怒火。痛打后,虽然人都没事,从湛蓝筝那里求来的蓝袋符咒却丢失了,又稀里糊涂地让劝架的人给丢上了20号车。

“蓝袋符咒在车座上的时候,我看到霍小可立刻退后,后来顾伟峰给丢开了,他才上了车。”程澄回忆,“那个时候车妖就在霍小可身上了啊。”

“我将符咒结子给了你们后,曾有傀儡想夺走……”湛蓝筝变得谨慎起来,好久才道,“你有同伙吗?”

她问法网下的车妖,对方却只是咕噜噜转着脑袋。湛蓝筝出杖打落了一根轴条,轱辘脸立刻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响,好像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大家都觉得一身鸡皮疙瘩,威武雄壮。

湛蓝筝用思考着的口吻缓缓说:“这事情……还是有古怪。傀儡是谁放的?妖是放不出傀儡的。车妖的同伙又是谁呢?”

她没有继续深入,只说:“真的符咒结子确实被傀儡夺走了。因为只要结子在,车妖就进不来车。结子一走,车妖进到车内,再次上了霍小可的身,随后就拿出了早先准备好的假结子,替换了过去,让大家都以为结子还在,继而麻痹起来……啊,当然这最后一回,倒是咱们用一个假结子,稳住了车妖,引他再次下手。”

她又停顿片刻,“可是能仿制地如此惟妙惟肖……我真是严重怀疑车妖的同伙,就是我们玄黄世家中的某一位啊。”

凤晓白安慰性地抚摸女友俯下的后背,湛蓝筝挺直道:“无妨。我不怕。只是可怜了咱们学车的诸位。”

“啊,还有……”程澄举手报告,“车妖说,后备箱里有尸体……”

便是顾伟峰被带走后的那位新教练了。今天,实际还是应该由他来代替顾伟峰上课,而顾伟峰,依然处在停职中。

杀人的不用说,必然就是目前已经昏迷了的顾伟峰。

证据嘛……

看着两辆警车,呼啸驶入,交给条子们好了。

至于车妖,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湛蓝筝便毫不留情地收斩了。随着最后啪啦脆响,棕色烟尘袅袅消散,湛蓝筝用尘埃落定的口吻宣布了:

没事了。调整心态,准备路考,就和这里说再见吧。

两天前那一幕还尚未褪色,可程澄此刻,只能惊惧地望着一步步走来的车妖,已说不出话来。

他没死?!

湛蓝的法力失效了吗?

“终于……找到你了……”

沙哑的声音从轱辘脸中转着飞出来,车妖抬起一条胳膊,“杀了你……小丫头……杀……”

他迟缓而稳定地避开了程澄丢过来的石头土块,忽地迈开了大步,用一种碾轧般地姿态放倒了程澄,粗壮的双手迅速就扣住了程澄的脖子,猛一下,阻截了空气的流通,程澄尚未有念头,就扬起脖子,翻开白眼。

一道宝光闪过了视野,噗哧闷响,空气滚入气管,扑入了肺。

快到刚刚飞过夜幕的麻雀还没消失。

“孙……”程澄虚弱地喘息,“孙桥……”

她勉力撑着地,孙桥踩碎了黑暗走来,他并未拔下了车妖那张轱辘脸上的宝剑——剑尖深深钉入了泥土,泛开的光芒只笼住了车妖的轱辘脸,但他的其余身体还有如沙滩鱼般跳跃着。

“晓白的剑?”程澄认了出来。

孙桥道:“他借给我的。”

过去将三张黄符贴在了车妖身旁,成了一个三角形,随后要过来手机,直接拨了个号码,“宝剑已经插稳,符咒贴好。”

他按的是免提,于是程澄听到湛蓝筝的一声熟悉的“干得漂亮,O了”。

随后噼里啪啦一阵作响,不知电话那头的湛蓝筝在干什么,似乎是念咒,似乎在施法,然后是刺啦的嘈杂,是开心的欢呼,是又一阵噼里啪啦声在耳边清晰炸开,完全糊涂的程澄就纳闷地看到宝剑控制下的车妖,发出了震天一声尖吼,轱辘脸直接散入了空气中,连着整具身体,缓慢地消失。

只留下宝剑和符咒,在小冷风,和傍晚的灯火稀落下。

程澄沉默在这片安静中,孙桥将手机丢给她,拽过那白单子,笑了一下。

“白痴。白痴拿白单。我怎么帮忙都没用,你不是白痴是什么?”孙桥讥讽着,“彻底完事了。走吧。”

程澄动了动,说:“脚扭了。”

“白——痴!”孙桥再次用珠穆朗玛峰的高度去鄙视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度。

他蹲下了身子,程澄关切地问:“你不舒服啊?”

尽管能见度很低,依然可分辨出,孙桥那一脸骤起的黑线。

“上来。”他生硬道,“爷今天心情好,伺候你这个白痴。”

程澄趴在孙桥的背上,他的体温暖活了她受惊的心。随着行进而颠簸,就好像躺在轻微的海浪上,只是没有阳光——幸好没有阳光,于是月色,虫鸣,稻香,蜿蜒小径,还有遥遥的,大路那头一丝丝的光,让周围变得恬静而朦胧。这就是一层纱布,蒙上了,自以为别人就看不真切了,什么事情也就敢做了。

于是程澄紧紧抱着孙桥的肩,“孙桥……”

“说。”

“我……我知道你会来……其实不是很怕……”

“是啊,我脑袋进水,喜欢救白痴!”孙桥闷闷道。

他背着白痴程,稍运轻功,继续向大路走去。

“孙桥……”

“说!”

“我……我脖子有点酸啊……”

“那就靠上来吧,这还用问?白痴!”

程澄小心地用脸蛋摩挲着孙桥的背,心底在雀跃欢呼。

“孙桥……”

“说!”

“我……我……”

程澄努力地说,“I……I……I LOVE YOU。”

这次没有动静了,天地只剩虫鸣入耳,稻香泛泛。

孙桥一言不发,默默地背着白痴程走到大路旁。

明亮的路灯逐步驱散小径的迷醉,程澄明白,光芒来了,世界是属于聪明人的,而黑暗下的愚蠢就要过去了,结束了,淡忘了,不再来了。她低下头,主动下来,扶着路灯杆子站稳,轻轻活动肿痛的脚脖子。

“白痴。”孙桥冷冷道,“一个现代人,如此简单的英文发音,居然还那么不准。”

程澄窘了,“啊——”

没听懂最好。

“还好我没你白痴。”孙桥言简意赅。

开水浇灌全身的感觉,每一寸肌肤都在嚷着滚烫滚烫,再迅速红肿。

程澄要往下倒,孙桥扳起了她的下巴。

“你可以说汉语的。”孙桥懒懒道,“不要以为这就是胆子大,不过是藏在外语后面探头探脑。带种的,就用汉语说一个,让本世子爷听听。”

程澄结结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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