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好乱-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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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随从应声,过来押着元齐就往不远处的颖王走去。
整个颖王府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起来,里面的卫队也已被全部解决,尸体在王府门前堆成了两座小山。
府中的一间客房,璃月趴在床上,苏吟歌坐在床沿,手心倒了药水,搓热,然后开始给她按摩。
这女人,浑身的皮肤都冻青了,如不及时处理,非要大病一场不可。
温热的掌心贴在璃月背上就像火一般,那一段红绸早已剪开,他的手毫无阻隔地抚按着那丝滑的肌肤。肩胛,双臂,脊背,腰,臀还有双腿,每一寸都无所遁形。
苏吟歌本来是秉着医者的专业和态度在给她按摩,但随着女人的肌肤在他的手下一点一点的由乌青变为粉红,他双颊微红呼吸不稳起来。
不是没见过女人,没见过身材如此诱人的女人。
那曲线之起伏流畅,弧度之圆润丰嫩,当真令人血脉喷张心旌摇晃。苏吟歌很不合时宜地想了个问题:他是否可以尝试着找些类似她这种身材的女人去治愈那些不举的男人?
念头一起,又自嘲地放弃。
凭他的身份和阅历,迄今为止绝世美女见过不少,何曾见过如此动人心弦的曲线?不仅视觉享受一流,手感亦是一流,给她按摩驱寒,与自虐没什么两样。
唇角勾起无奈的苦笑,他着意揉了揉几个关键的穴道,然后令她转过身来。
看到那两座微微恢复了正常肤色的浑圆雪峰时,他脸更红了,急忙拿起掉在床上的红绸遮了上去。
通过片刻的安抚和沉静,璃月早已收拾好了方才濒临失控的情绪,见苏吟歌那窘迫的模样,无所谓地笑道:“又不是没见过,假正经。”从东仪回来的那次,她浑身都是鞭伤,给她上药的时候苏吟歌早就把她看光了。
见她取笑自己,苏吟歌瞪她一眼,道:“你还有没有点女人的矜持?”
“矜持?那是什么东西?”璃月一脸迷惑。
苏吟歌语噎,干脆不说话了,又倒了点药水在掌心,再次光明正大地吃她嫩豆腐。
“外面那些人是谁的?”璃月问。
“我的。”苏吟歌眉眼不抬。
“颖王府的人一个不少?”
“全都在。”
璃月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苏吟歌抬头看她,却见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他有些不自在起来,问:“你看什么?”
“你脸红了。”璃月憋着笑揶揄。
苏吟歌怔了一怔,也不反驳,一本正经地抬起她小腿放在自己膝上,借着按摩的姿势抓住她脚踝,然后,突然就开始挠她脚底。
“啊!哈哈哈哈……苏吟歌,你混蛋!哈哈……”璃月当即痒得蛇一般在床上扭了起来,小腿乱踢乱挣。
苏吟歌全然不顾,手臂用力将她小腿夹在怀中,挠得不亦乐乎。
璃月痒得没法,强撑着坐起来一口就咬上他的肩,于是换苏吟歌尖叫。
……
跟苏吟歌在房里厮闹了半晌,璃月穿戴整齐,去元齐的房里。
是时,元齐正坐在床沿发呆,听到门响,惊弓之鸟般缩到床框边双目睁得溜圆。
璃月扫了眼房中负责看守他的四名大汉,挥挥手道:“出去吧,以后在门外看着就好,不必在屋里盯着。”
四人遵命,退出房将门关上。
璃月看着元齐,缓缓走了过去。
“秦姑娘,我是被逼的,是金威逼我的,她怀着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杀她?真的是金威逼我的,你相信我。”缩在床沿的男人突然扑通一声朝她跪下,一脸卑微向她解释哀求。
璃月不语,在桌边缓缓坐下,少顷,微微一笑:“别紧张,阿纱姐是我这辈子除了亲娘之外最亲的人,她那么爱你,我又怎么能杀你?”
元齐有些愣怔地看着她,不知她此言是真是假。
“你也看到了,如非我把你带回来,你早已和金威以及他的走狗们一起死在外面。所以,不要怕,现在到家了,好好歇着就是。能吃就吃,能睡就睡,我不会碰你,外面那些人也不会碰你。”璃月神态亲和。
元齐虽有些不敢置信,但想想也的确是,如果她要杀他,刚刚在殿里就能把他解决了,但她没有。如果说她不想杀他,他杀了傅红纱,她怎可能放过他?
那她此举,可是想从他手里得到什么?
“秦姑娘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愿意尽我一切补偿你,只要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只求你,能放我一条生路。”
璃月看了他几眼,似笑非笑勾了勾嘴角,道:“好好呆着吧。”
出了颖王府,璃月飞檐走壁地往皇宫方向奔去,虽然看出金缕胸有成竹,但谁又能保证中间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她必须去确定一下。
雪和月点亮了这本该漆黑一片的夜,皇宫禁苑早已不复往日的静谧和庄严,被鲜血和尸体点缀得狼籍一片。
璃月刚落进宫墙便发现宫中除了少量的皇宫禁卫之外,竟然到处都是天圣宫的白衣人在四处奔走和杀戮。
她心中一惊,用混乱作掩护在宫苑中悄悄潜行,试图寻找金缕的踪影。
金缕会不会被天圣宫控制起来了呢?可如今金威已死,天圣宫再与金缕作对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还有别的皇子可扶持起来取代金缕?
如果说天圣宫这么庞大的队伍潜进盛泱金缕都不知道,那么,活该他要死了!
璃月一边咬牙发狠一边加快了步伐,不管如何,她还是不希望金缕那小子真的就这么死去的。别的不说,那妖孽般的容貌可真真是世间难寻。
一路上抓了五个白衣人问金缕下落,都说不知,于是便杀了五个,心中却是越加着急了。
潜行了大概大半个时辰,终于在后宫一座看起来颇为富丽堂皇的宫殿前看到大队的白衣人在宫前守卫,似乎里面有什么重要人物。
璃月眼珠转了转,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潜伏到左边宫墙内的树丛中,静静地等。
过了片刻,一名贵妃模样的女人半死不活地被白衣人拖了出来,后面,一名男子紫衣银面,缓缓推着身下的轮椅跟在后面,赫然就是天圣宫宫主云浅。
璃月猫一般积聚的能量,待到合适的距离,突然就一跃而起,离弦之箭般从树丛中蹿出,凌空向云浅扑去!
前面的白衣人几乎立刻就有了反映,丢下宫妇两把长剑电光般向璃月削来,云浅却手一伸,两名下属急忙收手后翻,与此同时,璃月手中的短刃已经抵住了云浅的脖子。
宫外的白衣人发现异动,云一般涌了进来。
璃月全然不顾,短刃抵着云浅颈部动脉,全神戒备地问:“金缕在哪?”
云浅不动,不语,银色的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幽魅的夜色让璃月捕捉不到他的目光,因而心中一时有些没底。
“说!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撇去心中乱七八糟的杂念,她敛住心神全神贯注起来。
云浅依然不语,却抬起右手,熟练地做了几个璃月看不懂的手势,白衣人却又潮水般退了出去,偌大的宫苑中只剩璃月和他两个人。
短暂的僵滞过后,他在面具后闷声闷气地叫:“月姐姐。”
璃月一愣,眨了眨眼睛,一把掀开他的银色面具。
金缕那张妖孽脸在银辉如雪的月光下看起来尤其美艳动人,但此刻璃月却没心情欣赏,她又惊又怒,拔高了音调问:“你就是云浅?!”
“我不是,月姐姐,你听我说……”金缕一脸无辜地试图解释。
“说你个头!”璃月毫不手软地一拳过去,金缕当即流下鼻血两行,她却怒冲冲转身便走。
这死小子,整天在她面前装天真装柔弱,背地里还不知有多少事情瞒着她!她恨恨地想。
“月姐姐,我真的不是云浅,也不是故意瞒你,你听我解释啊。”金缕见她生气,当下也顾不得自己鼻血横流,从轮椅上站起身就去追她。
璃月回身又是一脚,踢得金缕抱着小腿原地直跳,却又不敢叫疼,乌沉沉的眸中泪光闪动好不可怜。
“给我滚回去等着,我闲下来再来收拾你!”璃月指着他鼻子骂道。
*
黎明,盛泱城头。
护城之人原先是金威那边的,如今早已被金缕接手,璃月站在城头上,手执一根单筒望远镜朝西北方向看着。
昨天后半夜有一支死忠金威的皇城卫军得到消息,从卫城赶过来试图逼宫营救,半道被曦王府的人马截住,激战到现在还未结束战斗。
那支卫军有五万人,而曦王府这次为了避人耳目,只派了一万不到的人马过来,经过这么长时间厮杀也不知损失多少。
金缕的人马还有血影宫的人扫平盛泱之后赶过去援手了,璃月正在观看战局进展。
距离有些远,天色也还有些昏暗,因而即便借助望远镜也只能看个大概,一片混乱中,唯有两个人最引人注目。
一个自然是叶千浔,他那柄日月弯刀割起人头来就像收割春天的韭菜一般,一甩过去便倒下一大片,几下便在他身周开拓出一大片空地来。
璃月觉得很奇怪,有如此强烈杀性的男人,在她面前缘何就变成檀郎一般死皮赖脸了呢?难道这就是男人在家里和在外面的不同?
现在她好像明白为何那么多女人都喜欢偷情了,因为的确是外面的男人比较迷人啊!比如说,如果她从不认识叶千浔,如今的叶千浔在她眼中无疑就是个驰骋沙场杀人如麻的恶魔般的男人,唯有冷酷和嗜血才能用来形容这样的男人,她喜欢这样的男人,全然不同于在家里腆着脸摇着尾巴抱着她大腿的样子。
叹息一声,她将望远镜向左前方移了移,另一个同样引人注目的男人出现她眼中。
他骑着马,没有日月弯刀也没有叶千浔那样的杀伤力,他的武器似是一把大刀,但他那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杀戮气势却十足迷人,就像一名常年征战的沙场名将,沉着雍容不急不躁,虽是简单的冲杀却也显出了谋略。他的勇猛和强悍很容易将两侧的敌军向他吸引过来,而他马术精湛,往往等那些敌军围拢过来时,他早已跑到他们前面,这时,一直远远跟在他后面的部下便开始从后面攻击这些敌军,而他则会在此时来个十足酷炫的策马回身,与自己的部下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刀光如雪碧血狂飙,不多时便砍杀得干干净净。
璃月皱着眉头,她看不出来这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如鱼得水的男人究竟是谁,只觉得熟悉而又陌生,看着他的飒爽英姿和身后高扬在风中的玄色披风,她心中猜到一个人,却又不敢置信。
看这架势,厮杀不用半个时辰就能解决了,璃月觉得有点冷,便下了城去颖王府,苏吟歌此时应该已经做好饭等她了。
*
“璃月!璃月!”当叶千浔带着邀功般的表情兴冲冲来到颖王府一把推开璃月的房门时,看到的情景让他的心咔嚓一声碎了。
璃月坐在苏吟歌腿上,苏吟歌搂着她的腰,两人一边说笑一边互喂,神情之亲昵甜蜜,足以将叶千浔当场气死。
璃月听到声响回身发现叶千浔带着震惊而又心痛表情呆站在门边,顿时讪笑,磨磨蹭蹭地欲从苏吟歌腿上下来,不意苏吟歌却伸手一搂,挑衅地看叶千浔。
叶千浔握着日月弯刀的手紧了紧,绷着脸带着一身煞气大步走进门来。
“叶千浔,你要干嘛?”璃月见他来者不善,心惊地问。
“璃月,不管你恨我还是怨我,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叶千浔眸色幽深,几步便跨到了桌边。
璃月慌忙站起身,一边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他一边将苏吟歌往后推开,道:“你快走!”
“我干嘛要走?我还想毒死他呢!璃月你没意见吧?”苏吟歌却梗着脖子,站在她后面不肯退一步。
两个男人就这么将璃月夹在中间互相瞪着,谁也不肯让一步。
“璃月,你让开。”少顷,叶千浔沉静道。
“以免误伤你。”苏吟歌在后面补充。
璃月看看两个男人,右腿微微向一边移开一点,再移开一点,想想还是怕这两个家伙弄出人命来,所以闪开到一半突然又闪了回来,不意叶千浔早已按捺不住,一掌向苏吟歌劈去,见璃月又闪了回来,两人均是大惊。
苏吟歌一把抱住璃月就想把她推到身后,谁知后退一步身后却是凳子,一绊之下当即向后倒去,璃月眼看要被他带倒,本能地伸手去扯叶千浔想借力稳住身子,不料叶千浔因为刚刚强行收回那一掌正胸口微痛心绪不稳,被璃月一扯竟跟着向前扑倒。
于是乎……
璃月仰躺着,身下硬邦邦的是苏吟歌的身体,身上也硬邦邦的是叶千浔的身体,她就像一块甜美的肉馅,被两片蚌壳夹在了中间。明明很尴尬很莫名奇妙的姿势,缘何她却很邪恶地觉得,很暧昧呢?
90、如斯报复 。。。
三人叠罗汉一般压在一起,还未回过神来,门外突然传来苏吟歌下属的声音:“禀报少爷,外……”说到此处,来人顿了顿,再开口,声音已明显带上了一丝窘迫和不自然:“外面有位姓宴的老先生求见秦姑娘。”
苏吟歌一张俊脸顿时黑到了极点,不用想也知道他的下属定然已经看到了他这副不堪的模样,当即又恼又恨,语气短促道:“知道了,下去!”
“重死了,还不起来!”璃月挣扎着推开叶千浔,从苏吟歌身上滚下来,站起身理理衣襟,回身看着两个依旧一副剑拔弩张模样的男人威胁:“不准打架!否则……哼!仙人球伺候!”言讫,怡怡然出门去见宴几。
宴几是来向她辞行的,眼看盛泱这里局势已定,作为异邦军队,他们也不便在此久留。
璃月大略问了下他们的伤亡情况,然后将颖王府库房里的金银珠宝装了几大箱全部交于宴几带回,说是犒劳活着的将士,抚恤死者家属。
宴几再三推脱,璃月恼了,便只能收下。
临行,璃月突然又叫住他,神情有些迟疑地问:“那个,此番……”
宴几见她开了个头便停下,看着她等她下文。
然璃月终究微微一笑,摇头道:“没什么事了,回去替我向阿渡问好。”
宴几其实知道她想问什么,更希望她能问出来,但见她终是不问,便知她和皇甫绝这个心结终难化解,心底叹息着告辞离开。
送走了他,璃月心头一时还有些茫茫然,不知什么感觉在作祟,也不多想,回到原先的房中,饭菜仍在,窗户破了,两个男人不见影踪。
她也不管,两个不听话的家伙,爱死哪去死哪去,她吃完饭便上床补眠。
天刚入夜,有人爬床。
璃月惊醒,一看却是叶千浔,她揉了揉眼睛,问:“苏吟歌呢?”
叶千浔搂过她,一边在她颊上亲吻一边道:“死了。”
“什么?”璃月一呆,一把推开他,不信地看他:“你把他杀了?”
“是啊,他自愿应战的。”叶千浔一脸认真,不觉得自己有错。
璃月僵了僵,腿一抬一脚将他踢下床,紧跟着翻身下去膝盖压在他胸上,目光冰冷揪着他的衣襟高声喝问:“你真的……把他杀了?!”
叶千浔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看着她,不语。
不知为何,在那样的目光中,璃月渐渐的有些心虚起来,她突然意识到,她被骗了,他不可能杀了苏吟歌还这么若无其事地来向她汇报。
他也许,只是想看她的态度。
她缓缓松开了手,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沿。
他却依然仰躺在地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屋顶,少顷 ,道:“璃月,我累了。”
璃月不说话,他便接着道:“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不管我怎么做,也许都无法让你眼中心中只有我一人,因为我无法集所有男人的优点于一身。”
他坐起身,一手插入自己乌黑的发中,一点一点穿梳而过,叹息,“自从认识你后,为了你,我不断地改变自己,不断的……以前从不会做的事做了,从不会说的话说了……有时回头想想,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璃月看着他,她知道他说得是真的,因为她也能感觉得到。她原本觉得问心无愧,然此时见他这样,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针刺一般的疼痛。
他起身,背过身去,声音落寞而沉静:“璃月,我一心想给你幸福,从未想过,也许你现在就很幸福,而我,完全是那个没必要存在的人。爱不等于占有,不等于纠缠……你正因为这一点,才在意苏吟歌多过我吧。”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幽暗中璃月那星子般的双眸,微微一笑,道:“的确,他会的我都不会,但,我会的他也不见得全会。璃月,选择权在你。”言讫,他转身,大步地走出门去。
见他消失在门外,璃月向后倒在床上。
伸手按住额头,她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个错误。
人毕竟是人,想用感情去掌控,首先,你得先让对方相信你对他的确是有感情的,此番,她显然没能做到让叶千浔相信,于是,他此番来盛泱援手,近似于她一次哄骗的结果。任务完成了,她又为了苏吟歌一脚将他踢开了。
哦不,这样的联想让她觉得自己不堪入目,她原本不是这样想的。
她对他是有感情的,为何他感觉不到?是她太善于伪装太善于隐藏了么?
纠结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
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冷静也好,她有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