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好乱-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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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在永安古城酒馆那鸡飞狗跳的场面,她揉了揉额角,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绝不再让这几只有机会凑在一起……
“城主大人,外面有个姓观的老头求见。”正神游天外,她的随身侍从苗浩彦站在厅外禀道。
观渡?他来的好快。不过……她现在还没想清楚怎么办啊……
“先请他去客厅,好茶伺候。”璃月道。
苗浩彦答应着去了。
璃月一回头,发现苏吟歌和曲流觞都看着她。
“看我干嘛?你们继续吃。”璃月丢下碗筷,起身向厅外走去。
身后,“她有心事。”苏吟歌道。
“看出来了。”曲流觞饮了一杯酒,摩挲着杯沿道。
“那……”苏吟歌转头看曲流觞,曲流觞回看他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起身,贼一般跟了上去。
客厅。
“阿渡,大晚上的赶来,是有急事么?”璃月晃晃悠悠地在一旁坐下,问。
观渡看着出去的苗浩彦,道:“小伙子长得不错。”
璃月见他避而不答,忍不住调笑:“看不出阿渡你什么时候也好上这口了?”
观渡老脸霎时一红,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此番我来,是代我家王爷来向秦姑娘你致歉的,当日……”
“他跟我道过谦了,而且我也原谅他了。”璃月不待他说完,截断他道。
观渡抬眸看她,欲言又止。
璃月疑惑,想了想,问:“是不是朱武门此刻情况危急?”
观渡摇头,道:“秦姑娘莫误会,我不是为此而来,只是……”他本想找些理由试探一下璃月如今对皇甫绝是否还有一丝感情,若一丝也无了,回去也好趁早想想让皇甫绝从情沼中爬出来的办法,可想起当日皇甫绝所言所行,他实在说不出口。
正在此时,他敏锐地感觉到窗外似乎有人,且武功不俗,凭他的修为竟然也只能隐约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却不能确定。
当即话锋一转,从袖中摸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道:“如今朱武门一片混乱,此物原是秦姑娘的,怕丢了,特来奉还。”
璃月接过一看,原来是她以前给皇甫绝的金缕的太子令。
想起那时,在那间客栈灯火幽暗的走廊,他走,她送,他说“谢谢”,她说“不客气”,那一刻,彼此间分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悄悄滋生,纯净自然。
她想,若没有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和他至少能成为朋友。
终是她的错,与叶千浔决裂,又丢了曲流觞,彷徨痛苦之下,不该将他列为发泄对象,伤了自己,也伤了他。
年少轻狂不堪回首啊。
手捏着金牌,心中沉沉地叹了口气,她抬眸看着观渡笑道:“阿渡,回去告诉皇甫绝,以往恩怨一笔勾销,不过我秦璃月说出去的话,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所以,半个月内,定来西武相援。”
*
送走了观渡之后,璃月独自一人在江畔站了许久,直到身后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她才回过头来。
“西武战事胜负难料,果真要去么?”曲流觞与她并排,迎着江风问。
“我去,他便胜了。”璃月很自信,这种自信来自于她本身,也来自于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们。
“你和他之间,曾有过承诺?”他又问。
“是我对他的承诺。”璃月并不避讳,仰头看着浩瀚无垠的夜幕,只觉世间的事有时还真是不可捉摸,你永远不会知道它下一步会怎么走,也永远不会知道它的走向于此刻而言是对还是错?待你知道的时候,也许就是你该死的时候了。
她和皇甫绝,一直是怨重于情的一对,最恨的时候,恨不能一刀结果了他,可如今,看到他真的陷入了困境,她却也是打心底里想去援救。
女人的心果真变化莫测,就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会是这样?
难道,就因为自己和他曾有过那么一段过去?可那明明是段并不美好的记忆……
“你若去,我和你一起。”曲流觞道。
璃月摇头,回身一边向凰城走去一边道:“此事与你没关系。”
“说实话我真的不关心他是成是败,我只是不放心你……”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迎着她的目光,补充:“战场,不比别处。即便你有三头六臂也难免遇到不测,你需要一面盾牌。”
璃月一把甩开他的手,盯着他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做我的盾牌么?你把我秦璃月看成什么人?”
曲流觞无所适从地挠挠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在城主府看到挂在理事堂墙上的那面盾牌外形美观,质地上乘,配你再好不过,但你若亲自拿着难免有损你清艳美丽的形象,不若让我替你扛着上战场。”
璃月:“……”
差点忘了,原来的曲流觞,是有这么无厘头的一面的……
回到城主府,赫然发现理事堂灯火通明。
璃月心中奇怪,一般而言,她若不去理事堂,不会有人在里面集会,今天这是怎么了?
走进去一看,却是牛轰带着九个旅的旅长满面悲愤地跪在堂上。
璃月愕然,走到他们面前,问:“你们这是干嘛呢?”
“城主大人,我听说,你准备向朝廷借兵去西武援战,可有此事?”牛轰扬起头,抑着悲愤的情绪粗声粗气地问。
“你们怎么知道?”璃月确实有这个打算,可她谁也没告诉啊,这群莽夫是从哪得的消息?
“城主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们?!”牛轰见她承认,一瞬间面庞涨紫,一双虎目中泪光闪动,那样子,倒把璃月吓得后跳一步,惊愣地看着他。
“你救了我们兄弟的命,给我们建城安家,让我们与家人团聚,娶妻生子……你对兄弟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报答不完!如今,你有事,放着我们不用,却要去向朝廷借兵……”说到此处,他悲愤到极点,梗着脖子喘着粗气,不想对璃月失礼,平衡了半天激动的情绪才接着道:“难道我们不是男人么?我们不能替你作战么?想当初,我们也是皖南军队中的精锐之师,虽然这一年下来历经磨难损兵折将,可留下来的这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城主大人,我今天把话撂这,西武之战,你要是不让我们上,我们就死在你面前!”说着,唰的一声抽出腰间大刀,架上自己的脖子。
身后九人也如法炮制,瞬间,满堂都是雪亮的刀光。
璃月心知自己如不答应,这些一根筋的家伙是绝对不会起来,于是她干脆也盘腿往地上一坐,和他们面对面,道:“告诉我,是谁告诉你们我要去西武打仗,要去向朝廷借兵的。”
牛轰目光闪了闪,非常不讲义气地出卖某人:“是苏公子。”
璃月真想抚额,方才在窗外偷听她和观渡谈话的果然是那家伙!
顿了顿,她看着牛轰等人,道:“此番不想带你们去,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正是因为看你们在这里安居乐业,与家人其乐融融,我不忍心再让你们跟着我去战场上厮杀,刀剑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我回来,怎么向你们的家人交代?”
“我知道城主心疼我们,但我娘说了,这辈子,即便命不要,也要报答城主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们的娘都是这么说的,所以城主大人你不必担心交代的事!再说了,我们有妻儿老幼,朝廷的士兵就没有吗?城主不带我们去,分明是护短!明知你是护短,我们还是不高兴,想起我们的恩人在战场上冲杀,我们却在这里晒太阳吃白饭,这心里,真是比死了还难受。反正刀也架在脖子上了,城主你看着办吧。”牛轰气哼哼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便是矫情了。
璃月当即站起身,道:“留一万人在此守城耕作,其余人明天一早到城门口集合,我要训话。”
“是!”牛轰大喜过望,收起刀跳起身来大声领命。
战前动员
次日一早,旭日刚刚升起,凰城沉浸在一片灿烂的晨曦中。
璃月一身红裙,站在城楼上,光芒四射堪比朝阳。
眯着双眸,她扫了眼城楼下黑压压的人头,扬声道:“凰城的将士们,既然你们已经站在了这里,旁的话我也不想多说,只有两点,我要对你们讲清楚。
第一,此去西武,打的是场恶仗。什么叫恶仗,也就是,我们要杀的人会有很多,相对的,想杀我们的人也会很多。你们选择跟我去,就要听我指挥,现在我告诉你们我的宗旨,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我们不做无谓的牺牲!要证明自己的是条汉子,杀了敌人,活着回来,这是我对你们提出的第一点希望。”
一旁的牛轰闻言又开始默默拭冷汗,大战之前,跟自己的士兵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纵观天下许是也只有她这位姑奶奶了。
汗拭了一半,突然发现璃月转头看着他,他愣了愣,忙把手中的印着一个“凰”字的军旗递上。
璃月将火红的旗帜举在手中,道:“你们看着这面旗帜,在战场上,这面旗帜就代表着我,我向前冲,你们跟着我冲,我向后撤,你们也撤,不要把后撤当做是可耻的逃跑,在一根筋的将军那里,这叫逃跑,在我这里,这叫迂回作战,清楚了吗?”
“清楚了!”众将士齐声回答。
璃月将旗帜递还牛轰,激昂的语调转为低沉:“第二,相信数月前那次投降,在你们数年的戎马生涯中是一次不可磨灭的惨痛记忆吧,可惜,南佛没有了让你们能够证明自己的战场。此番,西武之战,给你们机会,证明给世人看,证明给你们的家人看,也证明给你们自己看,你们的的确确是所向披靡的精锐之师,你们不是缺乏战斗力,不是缺乏勇气,更不是缺乏毅力,你们只是缺乏一位真正的将领而已。
我向你们保证,此役之后,我凰城军从此放下兵器,再不参战!也就是说,西武一战,将成为你们一生中最后一次战役,我希望,你们能为自己的从戎生涯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每一支军队都是有风格有精神的,我希望,你们能战出自己的风格,打出自己的精神。我更希望,你们能活着回来,记着,你们的家人,你们的田地,你们的果园,你们的猪,你们的牛,你们的羊,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
十八岁少女的声音,出谷黄莺般清脆,却又带着不容小觑的威严气势,传遍了城门内外每一个人的耳朵。
曲流觞站在面向迦叶江的城墙上,远远地看着她。
她的确不是普通女人,所以,没有哪一个男人配独占她。
她的狠,她的媚,她的刚强,她的柔弱……每一面都那样迷人,每一面都足以迷倒一种类型的男人,所以,她身边有了燕瑝、金缕、苏吟歌、叶千浔……
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与他一样,看着她,心里永远都是一种淡淡的痛,夹杂在深深的爱中……
“看,溜须拍马的货又来了。”正胡思乱想,站在他身侧的苏吟歌突然鄙夷道。
曲流觞回神,转过身一看,迦叶江上,一艘金碧辉煌的龙船正缓缓驶来。
是金缕。
“走,去看看那家伙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让她带我们去山上玩。”苏吟歌扯着曲流觞就往城楼处走去。
曲流觞道:“何必呢?以他的性格,不见到人是绝对不会走的,你还能一直呆在山上不下来?她出兵在即,需要做的事情多的很,哪有时间去山上。”
苏吟歌顿了顿,突然邪邪笑了起来,道:“哦,差点忘了,这几天正是她的葵水期。”
曲流觞愣了愣,双颊微红一巴掌拍过去,斥道:“这种话也大喇喇地说出口。”
苏吟歌揉着被他拍痛的后脑,没好气道:“怎么了?我这人就是直接,不像你闷骚,总在心里偷偷想。”
“谁偷偷想了?”曲流觞气结。
“没想你大半夜的在她房门外徘徊什么?”苏吟歌看着他,目光邪气。
曲流觞语噎,与他大眼瞪小眼半晌,心虚地别过头。
“放心,我懂的,不会说出去破坏你在她心中正人君子的形象的。”苏吟歌拍着他肩笑道。
*
城主府,璃月正和牛轰等人商议如何配备军队的事,苗浩彦匆匆从门外奔进来,有些紧张道:“城主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璃月皱眉,低啐:“真是烦人!”随即让牛轰等人退下,自己理理衣襟回到后院。
刚进院门,发现金缕和苏吟歌以及曲流觞站在院中貌似对峙,进门那一刹,苏吟歌和曲流觞瞪着金缕的目光好不凶悍,但一看到璃月,两人立马很没骨气地软了下来,表情转换之快,可谓瞬息万变。
然而比起璃月的目瞪口呆,苏吟歌和曲流觞更目瞪口呆。
他俩一笑,金缕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璃月来了,然后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方才还一脸杀气与两人互瞪的男人,一瞬间满脸委屈,那盈眶的热泪眼看着就珍珠般地往下滚。
这说哭就哭的本事,当真令人叹为观止五体投地!
苏吟歌两人正发愣,璃月已走了过来,问:“你们在干吗?”
苏吟歌曲流觞眼睁睁看着金缕满面泪痕楚楚可怜地转过身去,抽噎着道:“月姐姐,我来看你,他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拦在道上不让我走。”
含着泪的无敌必杀檀郎眼,谁能抗拒?
于是,“喂,你俩干吗?干吗欺负他?不知道远来是客吗?”璃月如是护短。
苏吟歌与曲流觞两人本来正不忿,听到最后一句却又回过味来。远来是客,如此说,金缕是客,他们不是客,所以说……想到此处,两人又笑了起来,齐齐从道上让开,摆出主人的架势,道:“请。”
金缕一口气憋在胸中,很快又臭不要脸地哭出来:“月姐姐,你也欺负我,凭什么我是客他们不是?”
“因为他们长住嘛,乖,不哭,我带你去喝茶。”璃月不待他再磨叽,扯着他向屋内走去。
“说吧,你来干吗?”将苏吟歌和曲流觞那两只关在门外,璃月问。
金缕一下抱住她,在她肩上蹭蹭,道:“想你了。”
听他认真中带着一丝哀怨,再思及在永安他说得那番话,璃月心中柔软起来,回拥住他,道:“我要去西武参战。”
金缕身子一僵,轻轻推开她,问:“帮皇甫绝?”
璃月点头。
“不让去,我不让你去!”他闹了起来。
“这是我自己决定的。”璃月道。
“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你怎么办?上战场那是男人的事,你若非帮皇甫绝不可,我派我南佛的大将带兵去支援他,绝对不要你以身犯险。”金缕收起一贯撒娇卖萌的样子,言行中透着一丝帝王特有的杀伐决断。
璃月看着他,不说话。
金缕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关心则乱,貌似现出原形了,讪讪地拉住她的手,道:“月姐姐,这世间唯一让我牵肠挂肚的人便是你,若是连你也无法保住,我做这个太子,当那个帝王,又有什么意义?”
璃月微微一笑,伸手捏捏他又养得丰腴的白嫩脸颊,道:“我知道你关心我,但这件事,我不能假别人之手,必须自己去,因为这是我许下的诺。放心,我一上战场,那要担心的就是别人了。”
金缕握住她的手,道:“我怎么可能放心?皇甫绝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他不顾一切?”说着说着,醋就又端上了桌面。
璃月拧他一下,道:“你脑中除了男女私情还能不能有些别的?”
“月姐姐,等我登基称帝,你嫁给我做我的皇后好不好?”金缕突然道。
“啊?”璃月惊愕。
“好不好?”他追问。
“我、我已经是东仪的皇后了……”璃月支吾。
“我不管那么多?燕瑝要是阻止你嫁给我,我就发兵攻打东仪!”金缕蛮不讲理起来。
璃月闻言,扬手就给他一个爆栗!
“月姐姐,你干嘛打我?还是你自己不愿意嫁我?”他捂着头委屈道。
“小小年纪杀伐之心那么重,不打你打谁?你记住,要是你破坏了与东仪的和平,我第一个饶不了你!”璃月凶神恶煞。
“那你答不答应吗?”他撇着红艳的嘴角,眸光潋滟。
“以后再说,我不在南佛这段时间,有件事交给你做。”璃月道。
“什么事?”
“天圣宫那个云浅,你给我派人把他盯紧点。”璃月道。
“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金缕警惕起来。
璃月见他那样,又一个爆栗上去,道:“你又往哪想?叫你看住就看住。”
……
门外,苏吟歌无头苍蝇般乱转,曲流觞蹙着眉站在窗下,状似偷听。
“怎么还不出来?屁话那么多!”苏吟歌抱怨。
“听到金缕哀叫。”曲流觞道。
“真的?好啊,揍死他丫的才过瘾。”苏吟歌凑了过去。
两人刚凑到一起准备好好偷听,一张椅子突然砸破窗格飞了出来,听见璃月在里面骂:“偷听上瘾是不是?不想混了吧?”
惊闻真相
九月十二,夜。
朱武门城墙内外,犹如地狱。
对朱武门的总攻开始于三天前,三天中,攻守双方不分日夜激烈厮杀,不断有人倒下,也不断有人替补上来,城外尸积如山,城墙内也排了一排的死尸,浓烈的血腥味笼罩在朱武门上方的夜空中。
激战了一天的敌军留下上千具尸体,再次潮水般退去,又是一个因伤兵呻吟而变得喧嚣的午夜。
皇甫绝扔掉手中已经卷了刃的钢刀,上半身的衣袍几乎被鲜血浸透,发丝微乱,略有些瘦削的脸庞也溅上了些许鲜血。
“王爷,您没事吧?”与他同样站在城头砍杀了一天的林鹫擦着手上的鲜血凑过来。
“没事,去看看亚父他们那边的情况。”皇甫绝转身,一边检视城楼上士兵的伤亡情况一边淡淡道。
林鹫领命,飞快地向城楼另一侧奔去。
皇甫绝拧着眉,踏着血,看着士兵们迅速地将死在城楼上的敌军尸体扔下去,将战死的同袍搬到城下。
仰头看看,天空无月,一片漆黑,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迎着一路士兵疲惫而恭敬的目光,他一个人走下城楼,在一个火把照不到的死角,伸手扶墙。
今日激战中有一名敌军勇士攀上了城楼与他过了几招,虽然最后还是被他砍杀,但他左臂因为箭伤尚未痊愈行动不便,被对方的长槊拍了一下,当时热血澎湃没什么感觉,如今松懈下来,才觉右臂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