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福到了-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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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喉咙再次涩痛起来。
“嗨,”季寻恍然大悟似的,笑道,“不就是撞到我流鼻血了吗?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那么放心上。”
我看着他轻松无辜的样子,心内刺痛:“季寻,不是的”
第68章 失去(2)()
“你”许是见我神色不若平常,季寻的脸色又白了三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你还是要抛弃我,是吗?”
抛弃?
这个词,如同一拳重击,直把我的五脏六腑都击碎了去。
我看着他,忍着心痛,微微勾了勾唇角:“是啊,季寻,我”
顿了顿,我终是说不下去了,对着那双明亮的眸子,我什么狠话都说不下去。
“你怎样?!”他激动起来,竟是从矮塌上猛地起身,踉跄着摔到我跟前来,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你说!”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有那么虚弱了,我看着他踉踉跄跄的样子,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他狠命地推开,他任凭自己摔倒在地,目光绝望:“阿言,我要亲耳听你说!”
“季寻!”
我亦绝望到不知所措。
“我就知道,阿言,我就知道”季寻却倏忽笑了起来,他的眼睛重新绽放出光亮,“阿言,你舍不得我,对吧?”
“我”
我当然舍不得你啊,我的少年。不知何时,眼泪又落了下来。
“别哭。”他缓缓站起身来,伸手想要去擦我的眼泪,结果手还没碰到我的脸颊,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季寻!”
再顾不上什么,一把扶住了他,他喘着气,全身的重量都在我的身上。
“没事,你咳咳,你别担心”他笑着安抚着我,手从嘴边拿下的时候,一滩鲜血分外醒目。
“季寻”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的唇边仍有一缕鲜血,蔓延在他苍白的下巴上,分外醒目。
“没事”
他仍是那般笑着,只是,那笑却那般虚弱苍白。
我闭了闭双眼,猛然睁开,定定地看向季寻,艰难张口:“季寻”
“阿言”他好似知道我要说什么,目光带着哀求。
我别过脸来,不忍看他:“对不起。我,季寻,我还是要抛弃你了。”
“千言!”
我从来不知道,他那般阳光明媚的少年,亦会发出这般痛苦绝望的嘶吼。
“对不起。”
我松开季寻,转身飞快跑出房间。
“阿言!”
背后传来季寻的吼叫声,“咣——”好似听到了什么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一如我那颗心破碎的声音一般。
我不敢回头,将那所有的叫喊声都抛之脑后,一个劲儿地跑到大殿上,叫着:“师父,师父!”
“你做得对。”竺隐师父冷静地看着我,显然,他早已洞悉我和季寻到底说了些什么。
“师父,你”我浑身颤抖,感觉冰火交加,牙齿咯吱咯吱地响着,却仍要勉强沉着地对竺隐师父笑道,“师父去看看他吧。”
这话说完,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看着竺隐师父的脸,在我面前倏忽消失,周围的一切,也倏忽消失,世界一片黑暗。
“阿言,阿言”我听到竺隐师父的声音在叫着我。
我想睁开眼睛,却又不想。
之前那撕心裂肺的一切,是不是只是我刚刚做的一场噩梦呢?如果是,那我要赶快醒来;可是,如果不是呢?
我没有勇气睁开眼来面对这一切。
“这个傻丫头”听着却像是母后的声音,她的声音,焦灼而又温暖。
我心内一热,忍不住睁开眼,轻声唤道:“母后”
“可是醒了!”
一阵惊喜的叫声,我看着四周,除了竺隐师父和母后,还有流风与云牧。
“你呀,”母后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指尖温暖而又温柔,她笑道,“傻阿言,师父对你这么好,你却装晕来吓师父?”
“我没有”扁了扁嘴,我委屈地看向师父,“我没有!”
“师父知道。”竺隐师父温和笑道。
心内稍安,我看着周围关切的脸,半晌,终是开口问道:“那季寻怎么样了?”
“什么季寻?”母后微微挑了挑眉毛。
我一阵恍惚,季寻的脸好似有些模糊,但怎么可能?!那个明亮的少年,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不可能只是一场幻觉!
“你这丫头,睡糊涂了。”母后笑着,脸色却有些微变,转而看向竺隐师父,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点了点头,一同出去。
“母后做什么去了?”我歪着脑袋看向一脸别扭的流风和云牧,更是不解,“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流风瞥了我一眼,一副不想理我的表情。
云牧忍了又忍,淡淡开口:“小孩子家,不要打听那么多!”
“”我很是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去偷听”
“你敢?”流风淡淡瞥了我一眼,我立马缩了缩,表示认怂我不敢还不行吗
一边认怂,一边准备找时机偷跑母后大哥他们都言辞闪烁,总觉得是想要在瞒我些什么。
“千言师妹,师父吩咐你抄大般若经。”思虑无门之时,明觉师兄冷着一张脸来找我,他向来不怎么喜欢同我一起做功课,故而脸色难看。
“好的!!!”我激动万分,立马起身,端庄地朝流风和云牧道:“哥哥,我要去净室抄经了。”
“”云牧伸手在我额上弹了一下,“今儿个倒是积极。去吧。”
我连蹦带跳地跟着眼角微抽的明觉师兄走向净室,他看我了一眼,欲言又止了半晌,终于语重心长道:“师妹,师父教导我们,要”
“我知道!”我朝他眨眨眼,“不跟你添乱嘛。”
“”明觉师兄脸上微红,扭了脸不再看我。
我吐了吐舌头,面上一片欢欣,心里却惴惴不安。
不知道季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明明他是活生生地存在,为什么大家都要避而不谈?是因为
我猛然一惊,他还在吗?
“怎么了?”明觉师兄注意到我有些不对劲儿,转脸问我。
我拔腿便跑,朝他喊道:“师兄,我去给师父摘点无忧花,你先去净室哈!”
“不许!!!”
明觉师兄的声音遥遥朝我传来,我不敢停下来,直朝着记忆中季寻睡着的那间房间跑去。
第69章 失去(3)()
站在那扇门前,我却不敢推开那扇门。
季寻是因为我才落到如今这境地,我有何颜面再打着关照的旗号去看他?更何况,我已经答应过竺隐师父,从此之后,不再见他。
许是
我心内不安愈深,悄悄念了咒语,安慰自己道:我只是悄悄地看他一眼,并不违背誓言。
眼前的门变得虚无,放眼望去,房内竟是空无一人。
撤了法术,有些自嘲,是了,竺隐师父怎么会再把季寻放在一个我轻而易举就能找到的地方?他那般慈悲,季寻的一条命,他是万万不会那般轻易让他断送到我的手中的。
全身无力,更不想去净室抄那大般若经,轻叹了口气,想要寻个清静的地方去。
殿内是万万不能回的了,流风和云牧若是知道我从明觉师兄那里逃跑了,能够想出一百种法子来罚我。
竹林是不能去了。
我心内苦涩,倏忽,一片无忧花闪过。
是了,许久不曾去看那片无忧花,不知,那些无忧花是否还是那般天真烂漫地开了漫山遍野。
躺在一朵云上,慢悠悠地任由它飘着带我去看无忧花,佛境的天空真是蓝,到处弥漫着一缕檀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翼,经久不散;从来都是这般平和的样子,好似,从未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枕着手腕,慢慢地,云朵从我身下消失,我稳稳地落在了无忧花丛中。
一丝微甜的香气钻入鼻中,沁人心脾,让我的心都安稳了许多。
这片无忧花,果然还是开得这般无忧无虑,任世事如何变迁,它们总是在热热闹闹地开着,自顾自美丽。
真好。
我伸手摸了摸离我最近的那朵无忧花。
“真好。”一缕微热的呼吸打在了我的脸上。
这声音,好熟悉。
我有一瞬间的怔忡,下一瞬,一张俊朗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季寻”这次,我没有慌里慌张地起身,更没有撞了他的鼻子,我只那样痴痴地看着他,眉目如画,笑容灿烂,真是令人心动的少年郎。
“真好。”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嗤——”他轻笑起来,俯下身来,轻轻地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轻如羽毛,温柔无比。
霎时间,我的脸开始发烫。
闭上眼睛,啊,这个梦,真是真实呢。
他的容颜、他的声音、他的温度,都真实得无可比拟。就好似,他就真的在我身旁。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
“嗤——”又是一声轻笑,有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我有些恍惚,这也太真实了吧。
“阿言,你真是越发傻得可爱了呢。”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我的心“咯噔”一下,这这不可能是幻觉!
猛然睁开双眼,那张含笑的脸仍在我面前,他的手覆在我的脸颊上,还朝我眨了眨眼。
我一阵脸红心跳,赶紧闭眼,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左眼——嗯,还在;然后再小心翼翼地睁开右眼——还在!
“啊——”我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
那只摸在我脸颊的手快速地一转,按在了我的额头上,他低声道:“不许动了!”
虽然没有用力气,但已有两次惨烈现场,我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转过脸来看向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哪里都找不到你,所以就来这里碰碰运气咯。”他微微一笑,脸色仍是有些苍白。
我下意识地偏了偏头,想要离他远一些:“季寻,你不该来找我的。”
“为什么不该?”他脸上笑意盎然,“我们都相约一生了,还有什么不该的?”
心内有些扎得慌,我看向他:“季寻,我”
“我知道你那时对我说的话,不是真心。”他轻轻一笑,朝我吹了口气,看着我额前的发丝被他吹动,才道,“怎样是真心,怎样是假意,我分得清楚。”
“可是”我摇摇头,眼泪又要涌了出来。
“没关系。”他摸摸我的脸颊,“怎么样都没关系。”
“不行!”我声嘶力竭地喊道,“季寻,我有关系,我有关系”
“阿言”他轻叹一口气,伸手揽了揽我,见我有些僵硬,他叹道,“阿言,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
我微微一愣,他的手臂收了一收,我便滚入了他的怀中,他紧紧揽着我的腰,将脸埋在我散落的发丝中,闷闷道:“阿言,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
眼泪滚落,落在了他的发间,很快便消失不见。
许是无忧花的香气太醉人,也许是季寻的怀抱太温暖,我竟沉心在他的温柔中,昏昏欲睡。
过了许久,季寻都不曾再说话。
我心内突然有些慌张,只轻声唤他:“季寻,你你睡着了吗?”
他仍是那般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霎时间,我慌了神,他抱得我极紧,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使了个术法,我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他仍是保持着那个拥抱的姿势,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好似睡着了一般。
“季寻!”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跪坐在他的身旁。
“阿言爹咳咳”许是听到了我的呼唤,他皱着眉头喃喃地叫着,还一边咳嗽着,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边又嗽出了几缕血丝。
“季寻!”
叫了又叫,他仍是无转醒的迹象。
我慌了神,召了云朵,带着他飞快地朝竺隐师父那里飞去。
“师父!”一下云朵,我架着仍昏迷不醒的季寻,带着哭腔喊道。
不过一瞬,竺隐师父和流风一起站在了我面前。
“师父,你快看他!”
竺隐师父从我身边接过季寻,面色微沉。
“师父!”我挣扎了一下,流风拽住我的手腕,面无表情道:“别闹。”
流风说话,向来这么有压迫感,我只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将季寻带走,突然,软软倒在竺隐师父怀中的季寻突然睁开双眼:“阿言。”
“季寻!”流风仍是那般执拗地拽着我的胳膊,半点儿不肯放松。
突然,季寻不知同竺隐师父说了些什么,竺隐师父脸色难看地站住了脚,二人对峙片刻,竺隐师父回头看我:“阿言过来。”
第70章 记忆()
“佛祖,弟子可以先跟阿言说几句话吗?”躺在榻上的季寻突然对竺隐师父道。
竺隐师父冷声道:“不可以。”
“说完之后,我同阿言,再不相见。”他突然淡声道。
我愣愣地站在不远处,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季寻同竺隐师父对视,半点儿不让。
许久,竺隐师父侧开身子,让我过去。
“佛祖!”流风站在我身后有些担忧。
竺隐师父朝他摇了摇头,二人一起退出了房门。
“季寻”看着他苍白的面孔,我忍了眼泪,很好,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真的很好。
他微微一笑,转脸细细地看着我:“阿言,我这一生,终究与你无缘。”说未说完,他已喘做一团,剧烈地咳着,可仍是不肯眨眼,仍那般定定地看着我:“阿言,为你而死,我很开心。”
我大惊失色,扑了上去,帮他揉着胸膛,看着他仍是温柔的眼睛。
眼泪簌簌落下,此时,我竟说不出任何狠绝的话了,看着他这般决意去死的样子,只勉强挤出一个笑:“你说过,同我相约一生。”
他费力地从重重云被中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轻笑道:“是我不好,不能陪阿言度过这一生。”
心,好似一个脆弱的瓷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咣当”,碎了。
强忍了眼泪,我朝他道:“莫说傻话,我的一生,只能由你来陪。”
他的笑,突然消失不见,看上去那般怅然和落寞,还有许多我看不懂的神色。
我捧了他的手,眼泪落在他的手上。
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是诀别之意,我不知到底为何。
正当我惶然不知所措时,我的手突然一空,他的手倏忽从我手中滑落,我睁大了眼睛,扑了上去,拼命地想要喊着他的名字,可却如同失声,哭到不能发声。
“季寻!”
“阿言!”
竺隐师父和流风破门而入,看着这副情景,流风上前来一把将我揽在怀中,遮了我的眼睛,沉声道:“别看!”
“大哥”我软倒在流风怀中,轻轻唤了一声,突然,眼前一黑,诸事不知。
这一场梦,好长好长。
长到,我几乎以为,我已经在某处度过了一生。
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男子,那张俊秀的脸,那些催断心肠的话语,终于,一一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那些,我曾以为,我此生都不会忘的曾经;
那些,我彻彻底底、忘了几千年的曾经;
那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梦中、又在我醒来的瞬间忘去的曾经。
一滴眼泪,慢慢地从眼角滑落。
是他,季寻。
怪不得,我第一次听到采非所说的那个故事时,听到“季寻”二字,就莫名地心悸,原来,原来那是专门讲给我一人听的故事。
“阿言!”
睁开双眼,是流风焦灼的眼睛。
“大哥”我轻轻唤了一句,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我应该让大哥操了许多心吧。
“你”流风有些犹疑。
我朝他勉强一笑:“我想起来了。”
“什么?!”大哥有些震惊地看向我,只是一瞬,他眼底仍是平静无波,他静静地看着我,“阿言,你想起来了什么?”
我怔怔地看着他,半晌,缓缓道:“季寻。”
一阵沉默。
“想起了多少?”许久,流风镇静问道。
“全都想起了。”我轻轻道,季寻的手从我的手中滑落的场景,历历在目,这次,我应该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忘记了。
“他死了。”我垂下眼睫,眼泪落下,“是我害死他。”
“阿言。”流风伸手拂了我眼角的泪,他淡淡道,“不是你的错。”
“大哥”
“不是你的错。”他定定地看着我,“季寻已经是过去了,现在的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我有些恍惚,“大哥,我看到他,他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还能告诉自己,他跟我没关系吗?”
“他没有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流风仍是那般平静无波,“阿言,鬼族中人,若非生来便是鬼族,那都是由精魄凝聚而成的,你懂吗?”
我懂。
世人相传,鬼族族民大多戾气,其实是因为,那些死去的魂魄不肯消散、亦不肯入轮回,凭着一股执念,重新化出形体,载入鬼籍;再有天赋着,能够重现化出实体,同生前并无两样;但毕竟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又是因为执念所化,所以大都有些戾气。而真正生在鬼族的族人,其实同其他五界没什么不同。
“他因执念而入鬼族,大哥,”我定定看着流风,“他的执念,是什么?”
流风一霎那间,有些怔忡。
“大哥,季寻他无依无靠,他曾经有的,只有我,我想象不出,他还有什么执念。”他曾经说过的话,那曾经灿烂的笑脸,无不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那又如何?”流风面无表情道。
“大哥,我已经失去了他一次,我不想失去他第二次!”我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跳下床榻。
“那怀瑜呢?”流风并不拦我,只淡淡道。
我愣在原地。
那怀瑜呢?
他是我命中注定的夫君,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大哥”一刹那,我有些恍惚。
“即使季寻同你有过什么过去,那也只是过去的季寻、同过去的你。”流风淡淡看向我,“现在的你,现在的季寻,早就不是从前的你们了。”
“你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