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福到了-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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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抬眸看了一眼红鸢,有些惊讶。
“公主爽快可爱。”气氛愈加微妙,天后笑着称赞,瞒光不便继续黑脸,便也展颜一笑,红鸢这才得意洋洋地吐了吐舌头。
继续下去,瞒光担心红鸢再口不择言起来,找了借口歉意告辞,立马拖着不情不愿的红鸢离场。
霎时间,殿内剩下了天君一家,若松远远地守在殿门口。
“父君母后既然回来,为何不直接回天界?”流风艰涩开口。
天君眉头紧皱,唯有叹息。
“就知道你这孩子万事都自己扛着,所以才和你父君一起先来鬼界拜会一下瞒光鬼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天后缓缓道。
“风儿。”天君抬眉,看向流风,这个孩子,眉眼性情,皆是随他,他叹道,“父君常想,是否平日里对你太过苛责。”
“怎么会!”流风猛地抬头,几乎弹了起来。
天君伸手按住他,叹道:“风儿,你聪敏颖悟,万事冲在前面,天族历来的太子中,都不会有比你更加优秀的了。”
流风愣住。
“可是风儿,除去天族太子的身份,你仍是父君和母后的儿子。”天君少有如此柔情,他叹道,“父母俱在,你不必事事扛在身上。”
第179章 梦境 崩溃()
“父君”一席话话毕,流风几乎哽咽。
他历来坚强,立志做一个让弟妹依靠的兄长,从不许自己软弱,今日若松的话,父君母后的话,都让他有种卸下盔甲的冲动,让自己的软弱流露。
“无妨。”天君温和地拍了拍流风的肩膀,“你和云儿做得很好了。其余的事,便都只看阿言自己了。”
这话却又如一个焦雷,打在了流风头上——现在不止是阿言的事了,还有忆韶!
“风儿?”天后见儿子神情不对,试探一问。
流风低头,哑了嗓子:“现在连禄存星君家的忆韶仙君,也牵连其中了。”
天君天后大为吃惊,待听了来龙去脉,只余叹息。
“你做得很好。”天君听完流风去禄存星君拜访过后,叹了口气,如今的情形,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没想到忆韶仙君竟会做出这等不顾后果之事,比之阿言竟是更加可叹。
“这两个孩子,傻都傻都一块儿去了。”天后叹道。
天君不言,阿言太不懂事,而风儿又太过懂事,若是能够匀一匀,那就好了。
“忆韶是如何进入梦境的?”天君眉目无法舒展。
流风摇头,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若是可以,他愿意进入梦境带阿言回来,而不是在此无能为力。
“风儿。”天后抬手摸了摸流风的头,流风霎时间一愣,他早已高了母后大半头,此等举止,两万年前他就已经习惯性的别扭拒绝了,如今,却愈发觉得母亲手心温暖,给他带了许多的力量。
天后温和道:“点了引魂灯,然后什么都不做,这才是最好的做法。阿言对我和你父君来说很重要,风儿也同等重要。不因风儿更加能干些,就让风儿也冒此等风险。”
顿了顿,天后的脸色微微一沉:“对于禄存星君而言,忆韶也是同样的存在。阿言实在是太过任性了,等她这次脱险,一定不能再继续纵容她下去。”
“是。”天君附和。
流风点点头,他不愿阿言再受到伤害,那就该让她长长记性。
不便一直在鬼界打扰,仍是留了若松代为在鬼界处理事务,流风同天君天后一同返回天界。
福临公主的寝殿。
云牧一边照看着阿言,一边照看着忆韶,一边还要盯着看季寻有没有动静,忙得是不可开交,几欲将三人挪在一处,但实在太过厌恶季寻,只得作罢。
“云儿。”
云牧一惊,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母后的声音?怎么可能。母后此时应该在和父君游玩才是。
“真是忙坏了。”天后上前摸了摸云牧的脸,疼惜道,“都不机灵了。”
“母后!”云牧惊叫,再一回头,大哥和父君也在一旁。
但他终归是有些生大哥的气的,当即扭头不愿同大哥说话。
天君摇了摇头,俯身看了看躺倒在地上的季寻,眸中霎时寒光乍现,声音冰寒:“这个小子,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敢再次出现在阿言面前。”
他也没想到,抹去了阿言的那段记忆,竟是推动阿言第二次踏入这个深渊的致命推力。
“风儿和云儿都去休息吧。”天后温柔道,“这里有我和你父君守着便是。”
流风和云牧自然不肯,好说歹说一顿,才心有不甘地离开。
“这倒真是个好孩子。”天后看着熟睡中的忆韶,这个孩子,眉眼精致,气质柔和,平日里就很是袒护阿言,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为了阿言直接追入梦境。
可惜
天后一声轻叹。
天君自是明白妻子在叹什么,难得没有附和,只硬声道:“不顾父母亲友关怀,这般追着一个女孩儿而去,也算是好孩子?”
天后抬起头来看着天君,见他眉目之中,皆是烦忧,不由得轻叹:“待他和阿言回来,由阿言亲自上门赔罪。”
天君不语。
阿言若有机会亲自上门赔罪,那是最好的;若是没有了那机会呢?禄存星君平白失去一个儿子,这要怎么算?
哎。
梦境之中。
在山崩的那一瞬间,梦境几乎被破解。
可终究没有破解。
忆韶只觉得心惊肉跳,对季寻更加愤恨起来——他抹去阿言的记忆也就罢了,他居然还要修改阿言的记忆!
梦境之中的日夜可以控制,好在忆韶牢牢地记着事实的时间,便愈发焦灼了起来——已到了阿言的第九日,如果阿言还不能看出破绽,那阿言真的就要如同季寻所说的那样,永生永世地便被留在了这个梦境之中吗?
“一勺儿?”阿言坐在梳妆镜前,笑容明媚。
忆韶愣愣地看着她,她一袭鲜红嫁衣,明艳动人,脸上上了胭脂水粉,更添艳丽,唯有一头青丝,散在肩上。
这个季寻忆韶攥了攥手指,他已经狂妄到修改阿言的记忆,要让阿言在梦境之中嫁给他!
季寻已经修改了阿言的记忆,忆韶无奈。
“我好看吗?”阿言笑着回过头来,冲忆韶道。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所以,要嫁给他,她才这么神采奕奕,笑容明媚。
忆韶怔忡,他无数次想过阿言穿嫁衣的样子,定然是倾城风姿、无可取代;现在阿言在他面前,虽然都是梦境,但这个梦境无可挑剔,阿言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明眸皓齿,一笑倾城。
“殿下别动,”那小仙娥笑道,“要为殿下梳发髻了。”
发髻?
忆韶心中猛然一动——梳发髻!
他曾经,送过阿言一把梳子!
“阿言,我送你的梳子呢?”忆韶心中乱跳,他不敢确认,这把梳子季寻是否得知它的存在。
他只祈求,季寻不知,那阿言就有一线生机。
阿言闻言,愣了一下,缓缓地伸手入袖中,那一瞬间,她的表情有些茫然,有些惊诧,有些不解,有些震动
刹那间,周遭的一切开始震动、崩溃、消失
忆韶只觉得心中一松,他赌对了。
阿言,终究是记得他的梳子。
阿言,终于认出了这一切都不是事实。
第180章 鲜花沼泽()
琼楼玉宇,瞬间崩塌;满室的小仙娥,纷纷化作透明,消失在我的面前。
地动山摇,一刹那间,我只觉得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
“一切皆为虚幻,唯有你才是真实。”忆韶的话,犹在耳畔。
心中锥痛,在卷入那个漩涡的一瞬,我好似看到了季寻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笑容明媚,好似最灿烂的阳光,温暖,让人过目难忘。
“季寻”下意识地,我喃喃道。
他仍是朝我笑着,却离我越来越远,面容模糊在我眼前,声音却犹在耳畔,他轻叹道:“阿言,对不起”
他对我说对不起。
“季寻!”脑海中的所有都清明了起来,季寻的脸却如同阳光下的泡泡,折射着夺人心魄的光彩,却脆弱得转瞬即逝。
“阿言,再见了。”他轻轻道,“不,阿言,永别了。”
“季寻!”我伸过手去,未得触及他的一片衣角,天光大盛,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他,已消失在了那一片虚无。
“阿言”一只手,却在那一片虚无中握住了我的手,温暖,安定。
无尽的疲倦朝我席卷而来,这一切,太累了,太累了
“阿言?”一声轻唤。
我终于从那一片虚无中抽身而出,大汗淋漓地睁开眼睛,惊呼一声:“季寻!”
“啪!”火辣辣的一个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只觉得头上更加昏沉了起来。
“母后!”是云牧的声音。
“起来。”母后的声音,从未如此威严过。
我回过神来,便看到榻前母后神情庄肃,流风和云牧围在一旁,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起来!”母后稍稍提高了声音。
“母后,阿言”云牧大约见我虚弱,急急地为我辩护着,母后只闲闲地看了他一眼,他悻悻住嘴,退至一旁。
我心知母后此刻正值盛怒,挣扎着起身,下榻之时,几乎扑倒在地,云牧伸手来扶,被母后一个眼神制止。
勉力站在地上,我朝母后施礼:“母后。”
“你的两位哥哥呢?”母后冷声道。
不仅我一愣,连同流风和云牧都有些怔忡。虽说天族素来规矩繁琐,但我和流风、云牧素来随意惯了,父君和母后也不是拘礼之人,倒常说不宜虚礼。
“母后,这就不用了吧?”云牧到底忍不住,插嘴道,“阿言现在”
“阿言?”母后并不理睬云牧,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了上来。
膝头一软,我朝流风和云牧依次施礼,轻声唤道:“大哥,二哥。”
流风和云牧的表情皆有些微妙。
“跪下。”母后淡声道。
我一愣。
这回,不仅云牧,连流风都不忍心了:“母后,还是等日后”
“跪下!”母后瞥了我一眼,对流风和云牧的话闻若未闻。
流风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不再做声。
身子更加沉重起来,我咬了咬牙,挺直了身子,重重地在母后面前跪下。
“阿言,你可知错?”母后看着我,淡淡道。
“知错。”很是奇怪,明明我心乱如麻,脑海中乱成了一锅粥,可我仍可平静地回答母后的话。
母后轻嗤一声,冷声道:“那你说说,你错在何处?”
错在何处?
梦境中的事,犹如被大风吹起的落叶,一片片地盘旋在我面前,每一片落叶,都映着季寻的笑脸。
他对我说,对不起。
他对我说,永别。
“错在”我张了张嘴,喉中干涩非常,艰难道,“错在,我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蒙骗”
“受到谁的蒙骗?”母后打断了我的话。
我吸了口气,咬牙道:“季寻。”
“只是季寻?”母后倏忽嗤笑,看向我的目光,有一丝失望。
我低下头,半晌不再言语。
“抬头看我。”母后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我去,平静的声音中,自有我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看向母后,同她对视,道:“还有我自己。”
“是我不顾罔顾大哥二哥的劝诫,一心去寻找季寻。是我自己在骗我自己,以为失而复得。”这话说出,锥心刺骨。
“犯下重错,还令兄长牵连,还令父君母后担忧。千言罪不可恕。”我以为,我会激动,可我居然很平静地说出这一切。
“还有吗?”母后比我还要平静。
我有些愣怔。
母后所言,明显意有所指。
略一思忖,我低头道:“不顾天族体面”
“不是这些。”母后淡淡打断我,眸中隐有怒意。
我愈加怔愣了起来。
“呵,”见我一副茫然的样子,母后怒极反笑,“对设计害你之人念念不忘,对救命恩人反而忘到九霄云外吗?!”
救命恩人?
这话从何说起?
蓦地,我想起在梦境崩塌时的那一双握住我的手的温暖的手,我猛然抬头,忆韶!梦境中的忆韶!不是季寻幻化出来的!
“忆韶!”我猛然站起身来,“他在哪里?!”
“想起来了?”母后冷然一笑,“我还道你已经没心没肺到了如此地步。”
“如梦之境”我几乎站立不稳,“他怎么会追到那个梦境之中?那么危险那么危险”
“你也还知道危险。”母后又是冷冷一笑,“你不管不顾地走进那个幻境,那是你的选择,可你牵连仙僚,是何罪过?若是术法未解,你可知道忆韶仙君就要随你一同永远待在了那异界,魂灵消散,再无转世轮回机会;他的灵力被季寻所用,他的记忆最后也会慢慢被季寻所篡改,若季寻有意害他,他无任何反抗之力,你可知道?!”
我怔怔跌坐在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自我识破“如梦之境”不过是季寻幻化出的一场美梦,我以为,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却没想到,这场梦竟会如一个表面覆满繁盛鲜花的沼泽,除却光鲜绚烂,竟是一场深不见底的噩梦
季寻
这就是你,赠予我的,如梦之境么?
他最后的那句“对不起”,原来是为着这个沼泽所说的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第181章 世上无他()
最甜蜜的糖衣,其实只是为了包裹其中的剧毒吗?
忆韶
“我没事。”远远地,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几乎觉得,那是我的幻听。
下一瞬,我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娘娘,殿下。”
霎时间,泪盈于睫。
猛然抬头,我看到忆韶站在我身边,笑意盈盈,仍是当初的样子,见我望向他,他蹲下身来,抬手在我的眉心弹了一下:“阿言,我在这里。”
“你怎么那么傻!”万千言语涌上心头,可我颤抖着,只说出了这么一句毫无营养的话。
他却是嗤笑:“胡话。若是我傻,怎么能把你带回来?”
我顿时潸然泪下。
方才不见他时,心中油煎火烧,生怕他因我有任何不测,一心想着若他无事,定要用了十二分的心思来谢他;可他乍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呜呜咽咽地流起眼泪来,很是无用。
“真是”忆韶看着我,颇有些无奈,他伸手给我擦了眼泪,叹道,“我不过是说了我不傻,又没有说你傻,你何至于哭成这样?”
说着,他笑着抬头,对母后和流风、云牧道:“娘娘和二位殿下作证,我可没有欺负阿言。”
“嗤”母后方才的震怒全然不见,笑容满面,对忆韶道,“你这孩子,才刚好转,就跑到这里来,也不顾星君与夫人担忧。”
“我爹?”忆韶的气势矮了半截,有些灰溜溜道,“总之他老人家肝火过盛,我才不在他眼前烦他。”
“都是阿言的过错。”母后的神色一凛,声音又冷淡了下来,“阿言已经醒来,今日就上星君门上登门赔罪。”
“不”
“若是星君不悦,阿言就不用回来了。”母后淡淡道。
“好。”忆韶的话锋一转,眉开眼笑。
我低眉敛目,轻声道:“是。”
抬起头来,却见云牧对着流风挤眉弄眼,神情很是耐人琢磨。
我却是没有心思去琢磨,只慢慢起身,再次看了看忆韶,还好还好,他仍是同从前一样,从如梦之境回来之后,没有短一截,没有瘦半分,也没有少了眼睛鼻子什么的。
“忆韶,你父亲母亲喜欢什么?”既是登门赔罪,自然不能空手上门。
忆韶一愣,继而笑道:“都是老神仙了嘛,无欲无求啦”
“”我眼角微抽,若是忆韶那个貌美如花的娘亲听到儿子这话,不知要作何感想
“那你喜欢什么?”我猛然抬头,看着忆韶。
这话出口,我心中愧怍难当。
忆韶同我是同一天拜入集福宫门下,我同他相处了五千年,他一直在我身旁打转,我却对他知之甚少,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我”忆韶的脸突然有些发红。
我有些惊诧。
这爱好什么的,这么难以启齿么?难得见到忆韶如此害羞的样子。
灵光一闪,我恍然大悟。
我记得从前我与忆韶斗嘴时,他说禄存星君责令他找不到媳妇不许回家,此时看他神情忸怩,怕不是喜欢上了那个仙子想要让我牵线搭桥?
可同我有所来往的仙子,怕是只有采非吧可采非一直倾慕于怀瑜,忆韶心知肚明才对。
那我一个激灵,不会是红鸢吧?
红鸢活泼可爱,娇媚可人,连我见了,都觉得可爱极了。
“你”我犹豫了半晌,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看,看上了”
忆韶的眼睛蓦地一亮。
我心中也跟着一凉——完了,还真是的!红鸢那可是对大哥痴心一片啊!
“看上红鸢了?”我咬了咬牙,还是问了出来。
“你胡说什么呢?!”忆韶满眼的期待蓦地消失,抬手在我的眉心弹了一下,用力之大,让我疼得呲牙咧嘴。
再一看流风和云牧,他们两个的表情更是微妙。
“什么乱七八糟的。”母后伸手将我拎在了一旁,“让你去给星君赔礼道歉,你在这里胡搅蛮缠做什么?”
我还来不及再多说什么,母后已拎了我随手一丢,我便立马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我站在大殿门口怅然若失。
下一瞬,忆韶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大惊失色:“母后把你丢出来的?”
忆韶的眼角抽了抽。
我愈发惊恐,母后什么时候这么粗暴了?把我丢出来那是我做错了事自然碍眼,怎么说忆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连坐啊
这么想着,我慌忙上前拽着忆韶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