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江湖不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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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空涯的灵丹。”
“诶？”岳向阳愣住，“那北堂空涯他……”
“他本就已经魂飞魄散，身体保存不长久的。”白不易道。
岳向阳闻言有些怅然，毕竟在这里的一年多来，自己都是使用的北堂空涯的身体。
虽然从未和他有过面对面的交集，但却用他的耳朵听过聆响，用他的眼睛看过世界，用他的双手付出过努力，甚至还继承了他的记忆……
自从自己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意味着北堂空涯的将逝了。
生命的交替，如此残酷。纵然天降英才，但身为小小的生灵，终究还是逆天不得……
第66章 天选会（八）·赛结（）
或许是因为灵魂的契合，岳向阳的身体顺利地吸收了北堂空涯的灵丹。
岳向阳抬手试着调转灵力，或许是因为曾经有过修行的经验，掌心，竟真的现出了一团小小的蓝紫的光。虽然这灵气其微弱且极不稳定，但对于岳向阳来说，也确实是个足够的好消息的了。
眉心稍稍有些火辣辣的刺痛，岳向阳忙停住了施运，眉心那处不适的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两人一同出了门，在白玲玲的房门口，撞见了白斩风和朱门岛的两位少公子。白不易便作礼向三人问了好。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是比完了吗？”岳向阳开口。
“是啊，快得很。”白斩风说着，凑近岳向阳的脸盯着他的额头看了看，“嘶，你这眉心怎的有个红点？是我之前未曾注意到？”
“啊。”岳向阳飘忽开眼神，捂了捂额头，“这个，是我的胎记，之前被刘海儿挡着了吧，哈。哈哈。”
“看起来挺娘气的。”白斩风坏笑着嘲笑道。
岳向阳气得不行，却又反驳不过，只能蔫了气闷不作语，同人一起进入病房。此时的白玲玲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还算精神地半坐着和前来的前辈们打了招呼。
“武震门的人，下手真是狠！”岳向阳气道。
“其实不怨他们，是我自己不愿认输，才逼得他下如此之手的。”白玲玲抿着唇低头不好意思道。抬眼，白玲玲用眼角瞟了瞟白不易。
房内安静片刻，白斩风开口：“不易，你这之后……也要带他吗？”一边说着，还一边会意似的皱了皱眉。
“带。”白不易没有犹豫。
白斩风闻言叹了口气，道：“行，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如果你觉得你的能力足够保护他，拿倒也未尝不可。只是进了迷关，我们可就互相支援不得了，你知道的，我们只能向右走。”
“恩，没关系。”白不易淡淡地应着。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岳向阳是一脸茫然。
这什么“进了迷关”、“支援不得”、“向右走”，岳向阳通通搞不明白，只能心生焦虑。这时他便忽然有些心疼起，对话时经常听不懂自己词意的白不易了。
历时三日，天选会终是落幕。
上代优秀的前辈以及上届优胜的前六名，加上新选出的七十四号门生一起，共同构成了有资历参加仙盟台盛会的一百零六人。
仙盟盛会，素有其一番繁冗的规矩。其中一项，便是必经的九环迷关的修行。
除了已经执掌起门内事物的前辈长者们，这一辈的八十号人都需要进行此番的修行试炼。
九环迷关，共九层关卡，是在上古时期，玄门宗师为了锻炼仙门弟子门而设立建成的，皆是利用着山水自然之力回环布阵而成。
迷关入门，往右，是资质优良的修士的修行通路，平均资质下修行达成关卡的数量为六关。
往左，是空悟其身、资质上乘的修士的通路，只有仙盟盛会中胜出的前六人方有资格选择，即使如此，其平均通关数量却仅仅只在四关。
因此，江湖中素有称道：“九环迷关，右手修升，左手炼狱。”
而白不易，却偏偏就要选择进入这左边的关卡。而岳向阳，虽是千百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跟着他去了。
要问这岳向阳为什么有资格进入九环迷关，还得从这白玲玲受伤的这天提起。
这一日，岳向阳才得到了灵丹，身体自是难以吃得消。
晚上，岳向阳的身体果真燥热不安起来。辗转反折痛苦不已，脑海中，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今日，可是拥抱了那个小师妹哦？为什么，他都不在意你的感受呢？”
“我能有什么感受！白玲玲是受了伤！这是应该的！”岳向阳吼着。
“哦？可是，你的心里究竟是如何感想的，瞒得过他人，当真瞒得过自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岳向阳有些崩溃，“是！我是吃醋了！可那又怎样！这种事情很正常！我也能克服过去！”
“克服过去？”那声音忽然变得很近，“可你知道，回到这里，你只会与他越走越远吗？”
“你！你什么意思？！”岳向阳一阵紧张。
“呵呵呵……真是愚蠢，你为何不想想，白不易为什么要把北堂空涯的金丹取来给你？又是为何……愿意废除自己的情根的呢？”
“我……”
“这说明他根本不信你，不信你的能力，也不信你的感情。这个世界，根本，从来就没有你岳向阳落脚的余地。”
“你闭嘴！我……”
“你只不过，是北堂空涯的替代品。”
脑海里的声音一字一句，就像是来终不见天日的黑暗泥沼深处的亡音，阴冷空灵，腐蚀着岳向阳的思考能力。
心脏剧烈地颤抖着，岳向阳就像是从云霄之上加速下落，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觉得心脏痛楚，周身寒冷彻骨。
“我不是……我……我不是……”
岳向阳挣扎不脱，眼眶生生逼出了泪水，痛苦地捂住头，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
“阳……向阳？”
“唔……”
岳向阳睁开眼，便是白不易一张蹙着眉的脸。
轻笑一声，岳向阳摸了摸白不易的脸：“怎么，不是没了情根了吗？怎的还是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白不易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道：“是吗……”
再次看向岳向阳，白不易背着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岳向阳瘪了瘪嘴，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不易，你快抱抱我吧……你抱抱我，我就不难受了。”
白不易闻言柔和下了脸色，轻轻将人揽在怀里。
被人收拢在怀中，岳向阳紧紧地回抱住他，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后背的衣服不放开。感受着怀抱着的人的温度，呼吸着有他在的空气，岳向阳一颗咯噔咯噔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抱在他的怀里半晌，岳向阳忽然羞怯怯地支吾了一声：“不易……”
“恩？”
“我想了……”
“想什么？”
“那个……”
“……”
第67章 天选会（九）·花瀑（）
云雨之事，岳向阳在占用北堂空涯的身体之时，和白不易就体味过一番。
自从试过一次，岳向阳就上瘾似的，几乎每天都要来找白不易温存。
白不易心中的念想比起岳向阳的只多不少，但出于对对方的身体的考虑，白不易总是一忍再忍，不断地让岳向阳克制。
“多抄抄经书”、“多练练琴谱”、“去泡个澡”，各式各样的托辞白不易几乎都用过了，可对岳向阳来说就是不顶事儿。
“你们修仙修的六根清净了，倒是苦煞了我们这些寻常人等！”岳向阳如是说。
同样，尴尬的问题又摆在了这两人的面前。
情根，掌管着七情六欲，当然也包括了这个方面的。
白不易没了情根，自然也没了念想。
岳向阳虽然是提出了要求，但白不易这边却当真是发难了。
明明该有的愧意和羞意，白不易也完全没有。
“你……你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不行啊……”岳向阳怯生生地嘀咕道。
“……，恩。”白不易低声一句。
“那算了，来日方长！”岳向阳说着，略有不满地拢了拢被子背过身去。
“……”白不易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人，“向阳。”
“恩？……恩！唔唔唔！”
……
次日，即是天选会的第三日，也是最后一日。所识人中，该参选的均已是参选结束，除了白玲玲艰难了些，白斩风等人都较为顺利地通过了比试。
在现场围观着，岳向阳表面是盯着那天选台的赛事，心里却尽在念着昨夜的事情，一阵不甘地就羞红了脸。
心正飘忽，念台处忽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第七场，云梦仙门岳明对灵姝教桃娇娇。”
“……”
“我是叫岳明吧……？”岳向阳问。
“是。”白不易应。
“云梦仙门当真只有我一个岳明吧……？”岳向阳问。
“对。”白不易应。
“……”
岳向阳微笑着站在原地，石化。
……
卧了个大槽！这是什么情况？！！赶鸭子上架也好带给人个准备吧！！
“岳明。”
台上的声音高喝一声。在众人的讶异目光下，人群开道，岳向阳走出现身道：“我在。”
云梦仙门，素未闻言过有这号人物，见到来者，众人又是一阵惊奇：这云梦仙门的门生，怎么的穿的不是其门内的衣衫？
被众人目光锁定着，岳向阳只觉得背脊生汗，却强装出一副“龙傲天”的样子。
对面，一位粉黛衣镶，绫罗缭绕的女子转着一把绢花伞，朝着岳向阳轻轻勾了一抹胭笑，粉色的绣花鞋轻点地面，精灵仙子一般地轻盈落在了天选台之上。
岳向阳呆愣愣地看着，心里只一个想法：这台子特么怎么这么高！！！
“咳。”
岳向阳尴尬地咳一声，然后开始往上爬。是的，往上爬。
周遭人等，见状均是惊讶极了。这天选台虽在半壁之间，却也不算太高，即便只是普通的修士，灵力驱动个两三成，只一跃也便可落至其上。
但是像岳向阳这般纯靠爬而上至台面的，古今中外怕是也只此一人。
在台面站稳，岳向阳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翩翩有礼地对着桃娇娇问好。
桃娇娇这边，这是一万个不理解，虽有防范，但内心更多的却是蔑视。
“你当真是云梦仙门的门生？”桃娇娇优雅地挑了挑眉毛。
“我……不当真。”岳向阳一点儿也不想给云梦仙门的人丢人，更不想给白不易抹黑。
“开什么玩笑！”
桃娇娇柳眉颦蹙，挥起手中的绢花伞带动周身旋转，一阵粉白的桃花瀑铺天盖地地就迎击在了岳向阳身上。
看到桃花瀑迎面而来的时候，岳向阳感觉时间似乎停止了，他的脑内，好似可以拥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一秒钟的思考，岳向阳脑海中划过了无数的弹幕：
“这招数……姑娘你是从仙侠网游里走出来的人物吧？
你不知道这招数其实可以从正上方和正下方破解的吗？
突击之后再次近身攻击姑娘你岂不是漏洞百出？
我可不像其他仙门弟子注重礼仪节操不敢近身攻击女子的啊？
……”
许是先前有过相当的一段修行期，和冒顿碧玺对手比试也不下于千百场，再加之这具身体是属于自己的，操控系数强，岳向阳压低身体一个滑步，从下方直直逼至桃娇娇面前。
只足半点地面身轻旋转的桃娇娇，转过身来之时忽见面前现出一名男子，顿失花容一掌便拍了过去。
岳向阳却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只一侧身躲过，反手了控住了女孩的手腕。却不想，现下的自己是几乎没调运起灵气的，而桃娇娇这一掌却带了十足的气道。岳向阳控场不成，反倒是疼的撒手退开。
“你这是小瞧于我？为何不动用灵气！”桃娇娇三两步跳开与岳向阳拉开距离。
“毕竟你是女孩子，总归是要温柔点。”岳向阳一副道义模样地笑道。
“你无耻！”
桃娇娇面色羞恼迎击上去，而这每一掌，几乎都散布着桃花瓣。
岳向阳一边躲避着一边思索：“这桃娇娇速度一般，掌力也不行，难道就靠着两下华而不实的攻击就想入围仙盟？不应该啊……”
台下，白斩风简直要看不下去。
“白不易，这岳明的名字，你给放进去的？”
白斩风的潜台词已经透过语气表现的很明显了：这不是给我云梦仙门丢人吗？
“不是。”白不易看着台上，目光深黯不知在想着什么。
“岳明那厮还没搞清楚状况呢，自己一个劲儿躲避得挺开心的，这桃娇娇的阵都要布成了。”白斩风无奈地看向台上，只觉得胸口发闷，不得不叹了口气。
台上，岳向阳却全然没有沉重之气，相反，脚步还变得轻快了些许。
“姑娘，我说你这桃花满场都是的，不挡眼？”岳向阳一边躲着，一边问道。
女孩突然停下了攻击，幽幽地看着岳向阳勾起了嘴角，面靥尽是得意的笑。紧跟着，便跳出了拢帐着两人的花瀑之外。
第68章 天选会（十）·失控（）
粉色白色的桃花瓣在空中凝将片刻，又瞬间加速旋转着收拢起来，宛如一道想将人吞噬的魔墙。
感觉几乎快要窒息，巨大的压迫感和从身体各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痛疼不断变得密集。
忽然，一片柳暗花明。
岳向阳轻轻跳落于地上，置身在了一片桃林之中，这里的桃花瓣，就如同春日的雨露一般，翩翩而下。
“白不易？”岳向阳试探地发问。
不远处，一株巨大的桃花树下，一位白衣少年正掌着一把油纸伞，隔去了翩翩落瓣，背身驻足着。
这氛围……不对啊？诶，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这之前……我是在做什么来着？
岳向阳心念着，有些摸不着头脑。走上前去，隔着几步的距离，岳向阳又对着树下的少年喊了起来：“嘿！白不易！你媳妇在此还不快回头看看？”
树下的人闻声转过身来，本是面无他色的脸，见到来人之后，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显得清雅而温和。
岳向阳的喉咙莫名有些酸哽，直直跑上前扑上去抱住了他。少年手中的纸伞落地，粉而小花瓣轻轻朵朵落在两人的发梢肩头。
“不易……好不容易回来，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再好好和你说说话。这回再见，感觉你变得好陌生啊，我当真是有些怕了……”岳向阳委屈道。
“岳明，对不起……”
白不易轻轻覆上岳向阳的后背，岳向阳的身体跟着顿了一瞬。
“那什么……不易，我问问你，我们现下是在何处啊？”岳向阳依旧拱在他的怀里。
“桃花源处。”白不易应道。
“桃花源？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岳向阳反问。
“隔离凡俗，与世无争，是为归隐。”白不易答。
“……”，岳向阳笑着暗问一句：“不易可愿与我如此共度今生？”
“自然。”
“可是不好意思呢，”岳向阳忽地勾笑着推开怀里的人，环胸抱臂半仰下巴，道：“你愿意，我不愿意。要知道我之前可是发过誓的，定将令这天下大同，许身归隐这种事情？本大爷做不来！”
“岳明……你可是当真？”少年微蹙起眉头。
“自是当真。啊，对了，提醒你一句。”岳向阳捞了捞耳朵，“白不易早就不叫我岳明，是换‘向阳’的。”
岳向阳脸上似笑地跳开，折下一株桃枝作为媒介，将灵气一道挥了出去。
灵丹转调，丹气初成，这具身体显然还不足以把北堂空涯的能力利用的很好。
岳向阳本意只是想稍作阻止，与那人拉开距离，却不想灵力竟倾泻而出，宛如一条恣意巨身的紫黑的龙，咆哮着乱腾，桃花源瞬间支离破碎，化作虚无。
幻境消失，现实的疼痛感袭上身来，一道道粉色的灵气树枝一般地蔓延进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体力和意识剥夺。
岳向阳想起来了，自己这是在天选台上和桃娇娇这女子对战呢。
他先前便大致猜到这女子不成伤害的攻击大抵只是掩饰，但又不知如何破解，也无力破解，只得由着她来。
而眼下的情况，却是逼得自己不得不做出尝试了。
身体的灵力一阵有一阵无，一阵剧一阵弱，岳向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冷热交替好似快要承受不住。
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去调运体内的灵气，额头也渗出一层密汗。想要突破界限似的，岳向阳禁不住大喊出声。
天选台下，众人本觉得此战已是毫无悬念，熙熙攘攘地笑说着这岳明大概只是云梦仙门的外门门生的不知名的门客，纯是来丢人的。
桃花瀑内，岳向阳吼声响起的瞬间，天色忽的暗了几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天选台上翻涌起来。远处，一道剑光在空中受到召唤似的，飞坠过来
“那是什么！”“天召飞剑？！”“这灵压也太强了？”
各仙门子弟惊讶不已乱作一团，剑光坠入桃花瀑中，台场瞬间一片紫亮开来，桃娇娇直接受到气压从天选台被震得飞出，倒落在地上，鲜血直吐。
花瓣像折了翼的飞鸟，纷纷坠落，现出了立在场上的岳向阳。他颤抖着弓身站着，眸色泛起殷红，手中执着居危剑缓缓抬起，剑锋一立对着台下就要挥去。
“乒”
抵住这把剑的，是白不易的望安。
“向阳，你清醒一点。”
“杀……”
岳向阳通红着眼看着白不易，形似癫狂。不待白不易再语，便又是一剑劈下，白不易连忙出招格挡。
“向阳，岳向阳。你休要被心魔控制。”
“我这么强，谁能控制得了我？”
岳向阳邪笑一声，忽地，其眉心的红点倏地像着了百千度高温的火一般，疼痛感直入脑髓。捂着头，他跪在了地上，跪倒在白不易面前。
“向阳。”
白不易上前扶抱住他，劈掌打掉岳向阳手中的剑，看着那把剑，不由心念：居危……？
这场赛事，诸多混乱与非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