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仙行-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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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战窟万洞闯个遍（）
有黄沙迎面扑来，杜若指尖灵光一闪，那些黄沙在空中一顿，然后化为数柄短剑刺向那些沙兽。
又是一片飞扬黄沙，却是沙兽身体崩裂，化成沙尘最终落于沙丘。
常言道叶落归根，这五百里沙海却是沙兽们最好的归处，诞生于此，消亡于此。
对着龙玉和长青招了招手，它们这回没有回到杜若身上，而是跟在她的旁边，与她一道前行。
但是杜若步子快，它们难免走的气喘吁吁。
也许是见到了这一人两兽强悍的战斗力，这回，没有沙兽再过来找麻烦。但是他们走出五百里沙海，也用上了十天的时间。
暗黄的天空消失不见，这里从来都是黑夜。天空上，能看到星辰点点，也能看到勾弦明月，没有了行尸，这里变得格外安静。
既然每一个洞窟都要去闯闯，杜若也懒得选了，直接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洞窟飞了进去，龙玉和长青这时已经回到了她的身上，一个蹲在肩膀上，一个缠在手腕上。
没有想象的粘腻感觉，整个巷道十分的干净，干净的让杜若有些诧异。她一步步前行，入目所见皆是石壁，没有半只生灵，也没有半分戾气。直到穿过这个洞窟走到石壁的另一端，还是空空如也。
“洞窟不可能这么干净，唯一的可能便是，这里已经被修士给闯过了。也是我大意了，既然我都能来这里历练，又何况是别的元婴真君呢。”
战窟有上万座洞窟，杜若没有全部失望，但是一个个的去走，未免太浪费时间。她干脆御剑立于虚空之中，出窍期的神识之力化成上万根神识之线小心的探入每一个洞窟。
半个时辰之后，她脸色微微发白，几个洞窟传来凶恶的吼声，有生物发现了她的神识之线，自然给予了反击。
将所有的神识之线收了回来，杜若已经知道哪些洞窟还没有修士闯过。想到这儿，她又是庆幸又是叹息，还没有被闯入过得洞窟剩下三千座，当初他们三人在这里对战云暝妖王的时候，随便闯入一座洞窟都能找到宝物，也实在是幸运。
绿芒在沉寂的黑夜中一闪而过，越入一座洞窟又消失不见。
“哒哒哒”的声音传来，步子极为的急切，杜若闭目，似乎能感受到那步子中的兴奋之意。
粘腻的气息传来，似乎成了战窟中这些生物的专属味道。睁开眼睛，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匹马，但是却是半边身子腐烂，头长尖角的魔马。
那魔马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在这黑漆漆的洞窟之中显得格外的阴沉和血腥。没有一句话的客套，那匹马四蹄飞跃，朝着杜若扑了过来。
黑雾缭绕中，她只能看到隐于其中的硕大马头。
朝华剑出鞘，绿色灵光将这座洞窟照的十分明亮，也让杜若看到了脚下的碎肢枯骨。
“灿若朝华”杜若心中默念一句，一道生之剑意从剑上迸发而出，她举着长剑，对着那黑雾冲去，看似没有任何的招式。
可就在她步子移动的那一刹那，无数个杜若的虚影从她的身上分离出来，每一个虚影手上都拿着一把剑，每一个人都只做出一个剑招，她们一样在奔跑，那些剑招都似乎活了起来，就像是在放一幕电影一般。
木生之气充斥着整座洞窟，就是石壁上，也能开出绿树繁花。
杜若一剑刺穿那魔马的眉心，那些虚影们所做出的剑招也刺入了黑雾之中，一声凄厉的喊声从魔马口中吐出。
不过一刻的功夫，这匹魔马就被杜若斩杀在剑下，化为一片黑雾，又在木生之气的净化之中消失无踪。
杜若收了剑，那些持剑的虚影也同样收了剑，化为道道灵光融入剑中。
灿若朝华一旦使出，这些虚影不是杜若的分身，而是杜若本人，因为速度太快，使得就好像出现了无数虚影。
她们亦是剑意的体现，到最后收剑的时候，又重回剑身。
当初因为练此剑法，连续五个月，杜若累的筋疲力尽，明湛结婴三年，她亦在山下打坐调息，才终于完全恢复。
今日再次使出，却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再沉迷其中。
看着满地的碎肢枯骨，杜若指尖冒出一缕三味真火，微微一弹，一条火龙从指尖飞出，摇着龙尾，呼啸而过，不过片刻间，这个洞窟便干干净净了。
不知这魔马有什么收藏？
将一缕神识化作线条探了出去，杜若脚步往左一拐，进了一间石室，这里没有桌子，也没有什么书架，倒是有不少储物袋被随意放在地上。
有些储物袋破破烂烂，上面还有牙印，看来是被魔马给咬断的，有些储物袋开了一个小缝，就再也没有被打开。
杜若指尖灵力一弹，这些无主的储物袋就自动打开，她将神识探进去，不禁有些失望。其中有不少的灵石，法器，炼器的材料，但是却没有珍稀的灵植，别说灵植，连丹药都没有。
或许是这些储物袋的主人在战场上为了提升灵力亦或者修复伤势给吃了吧。
将完好的储物袋都收进储物戒指中，破烂的储物袋统统不要，只将里面的东西给收走了。因为储物袋比较多，龙玉也喜滋滋的跳下肩膀去帮忙。
既然都是无主之物，杜若已经打好了主意，只要是宝，管它有用没用，全光光。
从洞窟另一边穿出去，杜若去了第二座洞窟。
这座洞窟照样是黑漆漆的，但是却没有那种粘腻的气息，但是这座洞窟她记得，刚刚她用神识探查的时候，就这座洞窟反应最为强烈。
但是，当她举起镶嵌了夜明珠的莲花灯，却看到这座洞窟照样是十分干净的，里面没有任何碎肢枯骨，甚至，杜若连半点血腥之气都没有闻到。
只是，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戾气和魔气，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魔物？
她放慢脚步，让自己的脚步声几近于无，一步一步慢慢走进去。
这洞窟里石室很多，让她诧异的是，几乎每一个石室里都有无数的储物袋。杜若随意翻捡了一个石室的储物袋，惊喜的发现，有不少的灵植是万年前的星华大陆所特有的，且还含有生机，若是将这些灵植种到木灵界，木灵必定能早日苏醒。
所以，尽管知道这里还暗藏着未知的危险，但是仗着艺高人胆大，杜若毫不客气的将这几个石室给搜刮了。
可是，直到杜若将所有的储物袋都给收了，还是没有见到这座洞窟的主人。是故意不出来维护主权，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杜若，我感觉到这里面有一种让人厌恶的气息，你确定要进去吗？”昆仑鼎问道。
第340章 沉睡万年的婴儿（）
“你估计你打的过它吗？”杜若问道。
昆仑鼎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得到的信息不多，只知道那股气息让我十分厌恶。”
“比之邪巫还让人厌恶？”
“是一种更让人讨厌的存在。”
闻言，杜若沉默半响，当下做出了决定，她所站立的地方空气忽然一阵扭曲，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了这座洞窟之外。
可就在这时，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杜若身形一顿，头也不回的往东边飞去，这战窟，现在不能待了。
可是婴儿的啼哭声音越来越大，听得人心底发疼，让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去看看。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杜若一惊，眼中金光闪过，一连串的上古符文挨个的朝着那个洞窟飞去，下一刻，里面传来爆炸声以及更加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杜若则御剑飞的更快，直到飞出了战窟的区域，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她忍不住回头望过去，也不知道那洞窟里藏得到底是什么？
当年进入这战窟并没有发现这点异常，相信别的元婴真君也没有发现那座洞窟的异常，那个存在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呢？
杜若忍不住自嘲一笑，若是当年的她，说不得会进去看个究竟。而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明白，她没有莽撞的资格。
长叹一声，她脚步不停，继续往前飞去，直到进入了沙海的范围，才下了飞剑徒步前行。
“接下来，是去极地冰川吗？”
杜若摇头，“先去趟天机宗。”
时隔十多年，当杜若再次踏入天机宗时，那十四年前新增的那一步梯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亮起绿色华光，一片光幕延展开来，无数道金色符文在其中若隐若现。
杜若唇角含笑，穿过那片光幕，登上这一万步天机梯，入目所见依旧是那一片气势恢宏的广场。
有小童恭敬的走过来，道：“老祖算到杜真君前来，已在问天台虚席以待。”
杜若眉头一挑，侧头望去，天机殿所在仙峰名为天机峰，是整个天机宗最高的一座山，而在山顶，修有一座问天台。
没有御剑，杜若御风而起，下一刻消失在了广场上，看的那守门的小童惊叹连连，目光羡慕。
“杜道友，请坐。”白柒真君见杜若过来，颔首而笑，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
“听闻杜道友前些日子去战窟历练，却回来的过早了，可是有什么意外？”
杜若端起竹制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这茶杯颜色青翠欲滴，上面点点灵光逸散，竟是灵竹碧玉所制成。内里所盛茶水含着淡淡竹香，就笑道：“听闻碧玉竹与别的灵竹不同，其间竹节并不中空，里面藏着一种竹液，拿去烧茶最好不过。而最配这种竹液的茶便是碧玉竹顶端最嫩的竹叶，再配以本体做成的茶杯，滋味再美不过。”
白柒真君莞尔而笑，双手摊开，一把伏羲样式的古琴凭空出现，她将琴放于桌面上，左指按弦，右指弹弦，铮铮声响起，配合着这山巅云雾，白鹤清鸣，茶香袅袅，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道意在其中慢慢流淌。
杜若听得入了神，一手撑着下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变小缩在她袖子里的黑眸白兔跳到她的肩上，眯了眯眼睛。
良久，当琴声停下后，杜若睁开眼睛，道：“甚妙。”
白柒真君将琴收起，见杜若双眉之间一片坦然，便问道：“道友急匆匆来天机宗，可是在战窟中遇到了什么？”
杜若挑眉，这会儿的心绪已经不比当时，反问道：“道友似是知道？”
白柒真君站起身，迎风负手而立，“此处名为问天台，是星华大陆上离天最近的地方，也是天机宗演算天机之处。”
杜若灵光一闪，“当年天机宗落址于灵气匮乏的西域，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白柒真君点头，又转过头来，神情肃穆的说道：“道友现在已经进阶元婴，有些事也该知道了，比如：元婴之约。”
杜若心头一跳，那战窟中婴儿的啼哭声又在脑海中响起，白柒真君既然说了这话，那么，元婴之约应该不是自己当初所想的那般。
“只可叹，造化弄人，该有的，不该有的，原本的轨迹发生了变化，天机也变了。”说这话的时候，白柒真君望向杜若，目光是无比的复杂，那秀丽的双眉紧紧蹙在一起，夹杂着一阵难以散去的忧虑。
杜若突然就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儿，白柒真君没有明说，她却能悟得两分，指尖微微掐算，竟是一阵心悸。
“事已至此，往事不可究，白柒道友，那战窟中的的婴啼究竟是何物？”
“是一段孽果，万年前那场大战留下来的孽果，也是大陆飞升留下来的孽果，没有那东西，只凭着那些戾气，如何能形成那数以万计的行尸。”
脑中划过一道亮光，杜若突然说道：“所以，魔族将那些行尸引出来不仅仅是为了拖住你们的脚步。”
白柒真君点头。
“杜道友，那鲛人族之事，你觉得是人族当年做错了，或许是错的吧，但是对与错之间，界限从来不是这么分明。身在局外，如何能看清局中人的无奈？”
“那，战窟中那东西，该如何处理？能处理的了吗？”
空气中忽然陷入一片寂静，良久，白柒真君幽幽的叹了一声，眼睛盯着杜若，似乎含有千言万语。
她似乎没有说话，但是杜若的脸色慢慢变的苍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龙玉站在杜若的肩膀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知道她们在密语传音，却不知道她们究竟在说什么。
唯有盘旋于木灵界中灵潭之上的昆仑鼎发出阵阵叹息，竟是如此么？
当夜色降临，杜若踏着飞剑离开了天机宗。临走前，白柒真君笑问：“杜道友接下来去往何处？”
杜若视线望着北方，叹道：“极地冰川。”
“那，预祝道友一路顺风。”
杜若回头望着白柒真君，躬身一礼，白柒真君还以一礼，她们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明亮的星子似杂乱无章，又似有规律的罗列在那层黑幕之上，巨大的一轮明月之前，一道绿光快速闪过，白柒真君盘腿坐在问天台上，一拂袖，一个巨大的命盘出现，发出万丈金光，旋转不停。
第341章 经年再见（）
一路御剑向北，穿过秦连山脉后，看到城中氤氲的仙雾，杜若脚步一顿，往下飞去。
仙雾城还是一如往昔的热闹，也是，毕竟战乱已经过去些许年头了。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前走去，待看到记忆中的那个小店铺依旧开着门，杜若唇角微勾，一个淡淡的笑容延展开来。
招牌上，仙缘小铺四个字没有丝毫的变化，杜若走进去的时候，一张藤椅上，一红裳女子披散着头发坐在上面，额上带着一串小金铃，随着那藤椅一摇一摇的，金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柳铃音听见脚步声进来，却迟迟不见有人说话，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一看，神色惊讶，藤椅也不再摇摆。
她嘴唇动了动，一时之间，却说不出话来。
还是杜若首先开口，笑吟吟的说道：“铃音，恭喜你进阶金丹。”
柳铃音见她态度一如往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拱拱手笑道：“哪里比的上杜前辈，你可是大忙人，晚辈结丹也不见你前来，前段时间，不是听说你去战窟了吗？”
杜若斜睨着她，“得了，不要再一口一个前辈的打趣我了。竹笙小弟弟，哦不，竹笙小妹妹呢？”
柳铃音脸上的笑容顿了一瞬，叹道：“黑石城，才更适合她待。我和她虽然一母同胞，但是一个是人身，一个是鬼身，那些年将她拘在这仙雾城，使得她年龄长得慢，修为也迟迟提不起来。现在黑石城那边也安全了，她待在那里，比待在这里好。”
说完，又给杜若倒了一杯茶：“山野茶水，尝尝。”
杜若饮了一口，看着她，叹道：“我原本想来仙雾城看看你是否还在这里，原本，我以为你会留在黑石城的。”
柳铃音歪着头，想了半天，笑道：“还记得当初我说的话吗？等我到了元婴期，就去黑石城。现在虽然提前去了一回，但是等到了元婴期，我可要把仙缘小铺给开过去。”
“开分店啊，不错不错。”
两人相视而笑，又谈了一些经年往事，杜若笑道：“我这里还有很多白玉蘑菇，只不过，你吃得惯素斋吗？”
“只要美味就可。”
“那好，我还有猴儿酒。”
“今日一聚，来日又不知何时再见，反正明月他们最近也闲的很，我将他们一起唤来，大家好生聚一聚。”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杜若觉得，离别是世间最为伤感之事，所以，尽管柳铃音笑着说出这些话，杜若却依然觉得伤感。
人啊，因为有情，而难以忘情，最终因此伤怀。可是无情，无喜无悲，却也是这世间最为悲哀之事。
所以，杜若眼睛亮晶晶的，笑道：“好，若是他们带些灵植灵蔬过来，就再好不过了。”
有了掌中宝，联系起来可比传音符快多了，一个时辰不到，那三个就坐着传送阵过来了。
明月跑了过来，在杜若五步之外站定，看了她半响，眼中晶莹闪过，良久，跑过去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肩，笑道：“真好。”
杜若内心感动，也道：“真好。”
经年时光，虽然修为在她们之间划出了一条极宽的沟壑，但是旧友如初，真情依旧，真好，真好。
“这些都是门中弟子从凡人界带来的菜种，随意种在天机宗的小山道上，也长出了大片的菜蔬，在灵气的蕴养下，也带了几分灵气。做成吃食后，同门们都说，比吃辟谷丹好多了。铃音让我们带些素食材过来，我就将它们给带上了。”
杜若点头，“不错，挺水灵的。”
于是，唐非和郑修负责烧火，三个女修就负责摆弄食材。几人谈着经年往事，说着说着就缩到了一桩旧事。
“杜若，还记得容轻月吗？”
杜若一顿，想了想，点头道：“你不说我都快要忘了，她怎么了？”想想当年，因为容轻月买通上川阁的杀手来追杀自己，后面又因为诸多矛盾，自己对她的确是动了杀心的，但是顾念着天机宗无锋真君和几位好友的情谊，尚未动手。
但是现在想起来，却是无喜无悲，时间，果然能改变很多。当然，如果对方还要来找自己麻烦的话，杜若觉得，她必定会老账新账一起算。
哪知，事实却不是这样。
“戈星寒死了，死在对抗兽潮的战场中，他在临死之前，还为容轻月挡下了致命的一击。”明月的声音带着几分伤感，惹得唐非看了她好几眼，柳铃音和郑修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各有笑意。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容轻月啊，那般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说她平日里心肠歹毒，虚伪至极吧，可是戈星寒死的那一刻，她却仿如疯癫一般，若不是琼英真人，她当场就会堕入魔道。可若说她情深吧，第二日，面容再无伤悲之色，只是眉目冰冷了很多，不再穿白衣，整日着黑纱，面罩黑巾，发髻上，却插着一根冰色玉簪，我知道，那枚玉簪是那个人送的。北域的兽潮之战，说起来，她出力很多，也着实让我钦佩。那时我就想，这世间，真的没有比人更为复杂的。现在，我不再厌恶容轻月了，甚至，会觉得她可悲，你说，怪不怪？”
杜若动作顿了顿，瞥了正在烧火的唐非一眼，看着明月，犹豫道：“你”
谁知，明月却噗嗤一笑，“我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