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族-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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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喜上门()
将军府的喜事转眼便至,再有三日就是蔡大人的好日子,叶长安却觉得什么都还没准备好似的,一团乱麻。
她再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大家都替她紧张着,倒是她依旧身轻如燕,操办什么都不在话下,还不能闲着,一闲下来就浑身难受。
相比比她要晚一个多月的徐应桐,如今已经不怎么走道,走几步就得扶着腰,看着坠累无比。
“长安,人比人气死人,再没有错的,你说你这一胎从头到尾都没遭一点罪,我都要怀疑人生了。”徐应桐仰躺在躺椅上看她来回忙活,“反正生完了这一个,打死我也不生了,爱谁谁去。”
叶长安笑她,“生不生你说了不算,得人贺添同意啊,不是说第二胎会好很多吗,没准儿风水轮流转,咱俩就反过来了那。”
“他敢不同意,要生他自己生去,我不伺候了,太遭罪了。”徐应桐简直生无可恋,“睡觉都睡不踏实知道吗,你瞧瞧我都胖了好几圈,也不知道生完了能不能瘦下来,太难看了。”
“你这是享福命,哪像我闲不下来,再说胖点多可爱啊,秦将军老嫌我瘦,说抱着都嫌硌人。”
徐应桐噗嗤笑出声,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被贺添抱着的时候,脸上一阵红,“这倒是。”
说笑的功夫,小门房说有官媒上门来,叶长安跟徐应桐对看一眼,心里皆讶异,“官媒来做甚,咱家有谁要说媒吗?”
官媒一进门就一团喜气,老远就能听见笑声,“见过将军夫人,见过贺夫人,府上大喜啊,某先给二位夫人道喜了!”
这喜却也说得着,任谁看两位都是要生了的,可不正是大喜。
叶长安让了茶,问她:“不知您如何称呼,过府是要给谁来说媒的?”
“某免贵姓刘,是长安城官媒衙门里的掌事,今日特意上门,是给府上周将军来说媒的。”
周将军?
叶长安心说还真让她给说着了不成,居然真有姑娘看上周将军了。
“不知是哪家的娘子?您跟我说个准话。”
媒人上门必要说些天花乱坠的好话,叶长安提前打好了招呼,那意思就言简意赅的说说便是,不要说废话。
刘媒官倒也识趣,笑了笑说道:“那我可就直说了,是商户方家的娘子,家里经营布料生意,家世是普通了些,倒也算是富户。”
叶长安又问:“不知这位方娘子年芳几何,如何会认识咱们周将军的?”
刘媒官回她,“过年正二十有二,前些日子大军回城游街之时,她偶见周将军,当时便心生好感,据说还投掷过荷包,本以为周将军瞧见了,故而一直在家等消息,哪曾想等了数月不见上门,于是才主动来上门来询问。”
叶长安一听就明白了,这个年纪要么是一直没嫁过人的,要么就是改嫁,若改嫁倒也罢了,从没嫁过人的年轻娘子跟周将军,是不是不大合适
“刘媒官,咱们周将军的情况她可清楚?”
“再清楚不过了。”刘媒官笑起来,“周将军在长安城谁人不知,姑娘要嫁的是尚书令蔡大人,她自然再清楚不过,方娘子一直待字闺中,一直没有寻到合心意的郎君,这才耽搁了年纪,其实是个正经的大姑娘那!”
叶长安为难的看了看徐应桐,她也是一脸不知所措,倒不是说不好,是怕人家娘子委屈,毕竟年纪差的有点大,关键人家家里人同意吗?
“刘媒官,方家人竟也同意吗?”
“同意,有甚不同意的,方姑娘到了年纪,再不婚配就要被强行配人,倒不如跟一个她自己看上的,周将军正当壮年,再婚不也很正常吗,不瞒您说,常有人来打听周将军的意向呢,不过净是上了年岁的妇人,我瞧着有些不般配,都没好意思上门来,这个方姑娘我瞧着不错,这才应了的。”
所有未婚配之人都要在官媒衙门里登记在册,这其中就包括需要再婚的,有时官媒衙门会根据情况来介绍配对,周将军可是黄金单身,打他主意的只会多不会少。
但这事听着还是挺悬,依着叶长安的经验来看,这种婚事十有八九难成,当然如果人姑娘铁了心要嫁,再大年纪的郎君都高兴,可周将军他能同意吗?
“刘媒官,这事我不好替周将军做主,这样吧,回头我问他,如果不成,我会尽早通知您,别让人家姑娘耽搁了才好。”
“将军夫人您再听我多一句嘴。“刘媒官看起来很有要说和的意向,“您不妨哪天见见这个方姑娘,是个持家好手,人也懂事贤淑,或者直接让周将军见见也成,我看着是挺合适,若能成了,岂非好事一桩?”
叶长安知晓这个理,能成自然是好事,毕竟大家都想让周将军有个伴,不过到底还是得问问人家自己的意愿,她应了刘媒官的提议,决定改日见见这个方姑娘再说。
刘媒官走后,叶长安跟徐应桐商议,“我看不如先问问阿玥的意思,她如果同意了,一定能说通周将军的。”
“我看行,有甚不好的,大姑娘就不兴看上周将军了么,再给他添个胖儿子,不是什么都有了么。”
这倒是,周将军独身多年,这么些年也不容易,能有段姻缘是好事,于是找来了阿玥,两人七嘴八舌的把这事一说,阿玥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阿爹能再成亲是好事,我自然同意,不过这个方姑娘我想先见一见。”
这是人之常情,叶长安觉得如此甚好,故而就这样定了。
而后就是到了成亲正日,从前夜开始,将军府便是一通忙活,阿玥与从将军府出门,蔡崇嘉接了新妇后绕长安城游街,最后仍旧回到了将军府,然后便是行礼跟喜宴。
将军府今年喜事不断,刚有人提了周将军的亲事,而后喜宴之上,杨老夫人又跟叶长安提了另一桩,是为着孔小的提的。
杨老夫人与她同坐,拉着她的手笑说,“不怕你笑话,趁着今日大喜,我老婆子来厚着脸皮跟你提亲。”
叶长安诧异,“我家娃娃还没降生,您怎么就着急来跟我提亲了?”
杨老夫人笑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家倒是也有小娃娃,改天等你生了,咱匹配一对也不错,不过今日来是为了你兄弟孔昭提的。”
“为了小刀?”叶长安面上一喜,“不知杨老夫人提的是哪家娘子,他的确是到了婚配年纪,我正琢磨着托官媒衙门给他物色一个,不想您这就有了。”
“正是正是,我看那孩子挺好,听茂辰说他颇为上进,又是知根知底的孩子,我家有个年纪相仿的孙女,跟他正般配呢,你还见过的。”
叶长安一听是杨家的姑娘,更是大喜,按理孔小刀如今还籍籍无名,能说上杨家的姑娘是高攀,倒不是她有门第之见,而是大环境如此,她觉得没什么,不代表人家大家门里的姑娘没有成见。
如今听杨老夫人主动提了,心中怎能不惊喜,杨家的几个娘子她皆见过,个个都是知书达理,她还怕是孔小刀配不上人家,如果能撮合成了,那就真是天大的好事。
“若不是您亲自跟我说,我都不敢相信,小刀兄弟身无功名,只怕辱没了杨姑娘。”
杨老夫人笑睨她,“你这叫怎么话说的,说什么辱没不辱没的,只要是个善良上进的好孩子,还愁没有前途么,即便没有,够吃够喝就好,我若是看重这些,如何能开这口。”
叶长安喜的合不拢嘴,“那再好不过了,改天我让小刀去府上拜见,能跟杨姑娘相处几日也好,毕竟合不合适还要看他们两个。”
“你说的是,横竖两人年纪还小,不怕多等个一年半载的,就先让两人见见面。”
叶长安又道:“我有一事想请教您,前两日有官媒上门,说是要给周将军说媒,提的是城中商户方家的姑娘,我们皆盼着能成好事,就只对方家的姑娘不熟,想跟您打听一下,您可知晓他家不曾?”
“哦?是做布料生意的那个方家?”
“就是他家。”
杨老夫人面上一喜,“千真万确是桩好事,我家与他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个方姑娘我是认识的,是持家好手,家里的生意有一半都是她在打理,人也很有主见,非中意之人不嫁,故而才耽误了年岁,等你何时见她就知晓我所言非虚。”
“还有这段渊源。”叶长安心里有了谱,看来这个方家姑娘是不错,既然杨老夫人这样说了,她见不见便无妨,只需说服周将军见一见即可。
叶长安装了一肚子的喜事,操劳一天竟不觉得累,夜里还跟秦将军报喜,不想却被他泼了一盆冷水。
“小刀跟杨家的确是一桩喜事,但周将军就不好说了,万一他在南朝时娶过妻了呢?”
叶长安愣住了,“不能吧,那他怎么没提过,秦将军你是怀疑还是肯定那?”
秦未其实不确定,因为周行从来没说过,他也只是猜测,只是想到曾经看他的资料时写过有妻儿,总不能是凭空写上去的,万一真有也说不定。
“待我回头问问他再说,不过你到时候可别失望,万一亲事不成,你尽快回绝了人家姑娘才好。”
“我知晓。”她心里十分可惜,“杨老夫人说是个好姑娘呢,若能成了多好。”
秦未强行把她抱到床上休息,“就别为这些事烦神了,成不成就看缘分,顺其自然便是,倒是你自己,没觉得身子重么,怎么忙活一天都不知道歇息。”
“我还好啊,累了我自然会休息的,所以秦将军你觉得我重了么?”
“加上娃娃稍微有点重量罢了,除了肚子,你还是麻杆。”秦未在身后圈住她,手放在肚子上,“我瞧着肚子也比应桐的小好多,咱们的娃娃一定是小小只。”
“孙郎中说小点好生,生出来再养肥嘛,怕甚,倒是应桐一直受肚子坠累,不怎么走动,所以胖了好多,生的时候说不定要遭罪的。”
“原来如此。”秦未笑着抱住她,只希望她生产顺利才好,随着日子临近,他越来越紧张,生怕她遭太多罪,每日上职都魂不守舍。
“我已经跟小皇帝还有崇嘉打好了招呼,在你生产之前我就呆在家里陪你,哪都不去了。”
“真的?”叶长安一阵惊喜,秦将军能陪她最好不过了,她倒是不害怕生产,就是无聊,“我现在觉得老天待我太好了,秦将军你说它会不会有天再收回去那?”
“又胡思乱想。”秦未戳她脑袋,“它收不收咱管不着,有我对你好不就够了么。”
“你说的对!”叶长安回头亲了他一下,“我也会对你好的。”
秦未满足的笑着,心里想的是,所有的不好都让他一个人承担就好,他的姑娘还有他们的娃娃,都应该好好地。
第190章 喜得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将军真的在家寸步不离的守着媳妇,听闻妇人生产随时都会发动,不定是白天还是夜里,也不定早晚,于是他提早就照着孙郎中的指示布置好一切。
接生妇人是杨老夫人介绍来的,这一个月就住在了将军府,以便等待随时发动,不止如此,杨老夫人跟徐夫人每隔几日必要来跑一趟看她,都替她担忧着。
唯独叶长安自己什么心理负担都没有,估计是因为她这一胎怀的太过顺遂,完全没有怀孕生子的忐忑,而且她自认最能承受疼痛,什么疼都受过了,不就是生个娃娃吗,还能疼到哪去,咬咬牙就过来了。
于是乎依旧每日好吃好喝不长肉,还四处操心着大家的亲事,再有秦将军相陪,日子过的赛神仙。
然而有时福祸相依,这日就忽然出了事。
她近来夜里睡不踏实,时常会醒来,腿脚偶尔会抽筋,于是便辛苦了秦将军,她睡不好,他自然也睡不安稳,这样熬了小半个月,秦将军明显精神不济起来。
叶长安心疼他身体,却也知眼下没有旁的法子,她夜里离不得他,他肯定也不能放心,这才算是深切体会到了孕期的辛苦。
夜里她又辗转半宿,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却不知秦未再也无法入睡,一直清醒着。
秦未近来熬的狠了些,眼疾又有反复,每日必要瞎个一时半刻的,他自己是习惯了,眼睛不舒服的时候就装作歇息,倒也没让她察觉。天将亮的时候,秦未感到口渴,算着时辰离她起来也不远,就想着干脆去沏一壶新茶来。
他一个人的时候,没有刻意逃避眼睛看不见的时候,甚至会故意适应这样的黑暗,房间里的桌椅板凳,所有的物件在哪里他都特别记过,开始的时候会东碰西撞的,后来渐渐适应了之后就好很多,基本不会碰出声音来。
他静静的听了听她的呼吸声,确定她还在熟睡着,于是慢慢起身,摸索着去烧水沏茶。
只是在他起来的那一刻,叶长安就忽然醒了,她现在只要有一点响动都会听见,尤其是秦将军离开的时候,就好像在他身上牵了绳一般敏感,不过她起初没在意,只当他口渴或是如厕,然而秦将军随后的动作却引起了她的主意。
此时天已经有了亮色,照进屋子里来并不觉昏暗,即便不亮灯也没有妨碍,可秦将军却走的极为小心与不确定,走到桌椅跟前还会停顿片刻,手伸出去摸索着,好似在玩捉迷藏。
叶长安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却又不那么想承认自己的预感,一定是屋子里太暗了吧,秦将军的眼睛又没有问题,平日里都好好的,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于是她自欺欺人的闭上眼,挣扎了好一会又睁开,看到秦将军在烧水烹茶,每每要碰触什么东西的时候,必先一番小心谨慎的摸索,她心里的不安越发重了起来。
秦将军要回身的时候,叶长安本能的闭上眼,怕他发现她在看他,尽管她并不确定自己在怕什么,只是忍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于是谨慎的眯了一点缝隙偷看。
此时秦将军在外间,正面向他而坐,却也能看见她,按照秦将军的谨慎来说,她醒来不可能瞒过他,今日居然没有发现她在偷看,而且看他眼神放空,看的方向是对着她,却丝毫没有主意她,不是太奇怪了吗?
秦将军的眼神让她心里非常恐慌,一股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再冲进脑海,随之各种不好的念头闪现,让她逐渐不安起来,她此时已经睁开了眼,再也找不到秦将军看不见她的理由。
所以秦将军的眼睛一定出了问题。
可是为什么呢,他明明平日都很正常,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不,或者是她太粗心大意没看出来而已,想起孙郎中说的话,她确定秦将军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难道就是因为眼睛么,秦将军怕她担心所以没说,这好似就是他一贯的风格。
叶长安的心忽然开始怦怦跳,然后不受控制的心慌起来,她想极力忍住不让秦将军发现,因为他不想说,她就不想勉强他,更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发现了,然而她越是控制越是心急,然后便越发控制不住。
伴随着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心跳,腹部猛地一阵抽搐,突如其来的一阵不适让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低吟,秦未听见了。
他第一次因为慌乱而打碎了茶杯,这一声突兀的破碎声好似成了某个开关,叶长安的腹部一阵骤缩,开始了阵痛。
“长安!”
秦未听见了她的叫声,不管不顾的朝她跑去,因为跌跌撞撞而碰倒了桌椅,正烧着的热水亦被打翻,七零八碎的声音此起彼伏,添乱似的让原本就慌乱的两个人更加惊慌失措。
叶长安已经顾不得去想秦将军如何,因为陌生而又让人抓狂的疼痛很快就抓走了她所有的意识,难道这就是孙郎中说的阵痛吗,娃娃居然这么早就要出来吗?
对秦将军与娃娃的双重担忧,让叶长安的意识有点无法控制,越是不能控制自己精神越是涣散凌乱,疼痛感最会钻这种脆弱的缝隙,当感到无法承受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痛感就会越明显。
“呼呼秦将军”叶长安慌乱的抓住他的手,“娃娃是要出来了吗,为什么这样突然那!”
秦未此时比她更慌乱,因为看不见而越发担忧,他此时才强烈地感受到了看不见的恶意,远比他想象的更叫人绝望,他无法确定她好不好,甚至不能准确的抱她。
“来人!”秦未大声吼着,有些失了镇定,“请孙郎中来!”
宁静的清晨被秦将军一嗓子吼破,将军府里立时兵荒马乱起来,孙郎中跟接生的妇人一齐往主院里跑,因为将军夫人早产,大家都倍感突然,一个人慌所有人都跟着慌,原本准备充足的接生事宜,一下子就显得忙乱起来。
“将军。”孙郎中先闯进来,看了一眼秦未,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您还是先出去等着,喊阿玥姑娘来吧。”
秦未守在她跟前,哪都不想去,“没事,我就在旁边,你该如何就如何。”
孙郎中无奈,便也不勉强他,放下药匣子就来给叶长安诊脉,他皱着眉头探了一会儿,说道:“是要生了,不妨碍的,日子倒也够了,夫人您别紧张,还要阵痛一会,先让阿玥做些吃的来吧。”
听闻早产不打紧,叶长安安心不少,可现在疼的要死要活,哪有心情吃什么东西啊,她摇摇头,“我现在哪里吃得下,还是等生完了再吃吧。”
孙郎中笑了笑,“听我的还是吃些,不然没有力气的,实在不想吃也成,我熬碗参汤来。”他又对秦未说道,“您陪夫人说说话,时间还早,这会儿先别把精神耗光了。”
被他一说,秦未方知道自己太过紧张慌乱,他的慌乱会影响她,也就更加难以安心生产,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我知道了。”
即便孙郎中说她没事,秦未还是难以放松身心,全身都绷的很紧,似要爆裂,怎么会这样害怕呢,从她发出声音的那一刻,他就怕到无法形容,却又分辨不清到底是在怕什么。
“秦将军”叶长安叫他,“你别担心,我能忍受的,多大点事,这点疼还不在话下。”
她感觉到了秦将军的紧张,反过来安慰他,“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我没看见好了。”
自愧,自责一瞬间就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