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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庶族-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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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尹再次拱手,“既如此,某这就回宫跟官家交代,廷尉大人留步。”

    宋尹离开后,徐康年顿时冷了脸,招手唤来狱丞耳语:“三日后提审梁建章,要速战速决。”

    狱丞干惯了这样的事,立时明白了徐康年的命令,“是,大人放心,定然查不出纰漏来。”

    徐康年点头,遂即离开大狱,狱丞返回头来又嘱咐柳城,“这几日你多盯着些,任何人不准靠近,送进去的东西皆由你亲自查验,饭食就免了,梁大人喝多了油水,想来比别人抗饿。”

    柳城又挂上了笑呵呵的脸,“狱丞大人,您放心便是,小的一定照看好梁大人。”

    狱丞向来信任柳城,交给他便只管放心的离开,只等着三日后的提审,只是他不曾注意到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在柳城嘴角一闪而过的狞笑。

    第二日天刚亮,文子欺就去秦未家里敲门。

    这时辰能立时出来给他开门的只能是于伯,秦未倒是起来了,但不想搭理敲门的人,他一猜就知道是文子欺,除了他,没人会在这种时候来讨嫌。

    “大家早啊!”文子欺倒是会做人,拎了早点来上人家串门,所以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呐于伯,拿去热着,我周不周到,细不细心!”

    “文公子,您又打算跟这住几个月啊,上回买了两只酱鸭,住了小半年。”

    于伯真是太不给面儿了!

    “于伯啊,您老记性不好了,我最多住过一个月,哪有那么长。”

    他在院子里一嚷嚷,其他人都睡不着了,叶长安穿戴好出来,说道:“呦,文公子起的早啊,我就说嘛,刚入夏而已,哪来的勤快蚊子在外头扰人清梦那。”

    “嘿!”文子欺正要还嘴,待看见叶长安走出来的房间时,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你你如何会睡在白渊房间里那!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的有心计,你下流无耻不要脸,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媒官不是什么安分人吧,上回还试图调戏我来着,垂涎我这种妙龄美少年就罢了,连老男人都不放过!”

    秦未:“”

    叶长安抱着胳膊,一只脚踩在石阶上,打量这位妙龄美少年,这厮一回到洛阳城,立马改头换面,穿的跟只花孔雀似的,比上次那身还风骚,她不怀好意的笑笑,冲他勾勾手指,“美少年,过来再让我调戏一回怎么样,上次可没能尽兴那。”

    文子欺双手抱胸后退数步,一副贞洁烈女的下作样,秦未想说这家伙最好退到大门口,他一准助他一脚然后关门上锁。

    叶长安势要流氓到底,把他逼到墙根地下,扯了扯他的衣裳,“呦,今儿换了一只鹌鹑啊,跟上次那只不是一人打的吧,我说文大公子,你这样上街,就不怕人打你吗?”

    文子欺护住他的鹌鹑,“你管我,多的是娘子仰慕本公子,你还是省省吧,跟没长开的柳条似的,爷八辈子都瞧不上你!”

    “说的好像谁能瞧上你似的。”叶长安哼了一声,进厨房叼了两只包子出来,手上沾的油“不小心”地往他身上蹭了一下,哼着小曲走开了。

    “啊啊啊!”文子欺那模样简直要吃人,“这是我的新衣裳啊,你要不要脸啊叶长安!”

    叶长安回头,吃惊道:“呀!对不起啊,眼神不好,要不我给你洗洗?”

    “洗个屁啊洗,过了水的衣裳还能穿吗!”

    此时过来的吕二口嘿嘿一笑,“能啊,你要嫌弃,不如给我啊!”

    这衣裳少说也能卖俩子吧,吕二口心里琢磨着。

    文子欺登时如同糟了雷劈,“啊啊没法活了,白渊那,你家里如何住这么多人嘛,我还想过来躲几天清净那,这都什么人呐!”

    秦未掀了掀眼皮,一副你爱住不住的模样。

    文子欺咬咬牙,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他好容易在家里熬了一宿,趁他爹禁足之前跑出来,万万没想到秦未家里业已不是净土,跟这几个乡下来的小庶民住一块,实在影响品味。

    无奈他没有多余衣裳,又实在不想回家,只好去翻找秦未的衣裳。

    于伯提醒他,“文公子,我家将军已经搬到书房了,您去那换妥当。”

    有关于在哪屋睡的问题,一大家子男人,就只有叶长安一个女子,地方委实不好安排,秦未之前吃住办公皆在前院,后院大概就没踏进去过,后院几间屋子留给吕二口他们几个少年正合适,那叶长安就不好跟他们凑在一块,于是她就只好住在前院。

    当然这么安排也不尽是巧合,至于各种因由,大概只有于伯心里清楚,叶长安倒是无所谓,不过住在别人家里,总要守人家的规矩,于是便对此安排没什么异议。

    秦未之所以把自己房间让出来,是因为只有他屋子里有单独的浴堂,再然后便只有公用的,男女共用委实不太方便,如此来看,秦未倒是后悔没住将军府,那里房间多且方便,就不必这样伤脑筋。

    文子欺换衣裳的时候,冯内侍正巧上门宣召,他对着秦未非常客气,笑呵呵说道:“秦将军接旨吧。”

    秦未跪地听旨,冯章道:“即日起,封秦未为归德将军,享二品殊荣,着三日后入卫尉上任。”

    冯章亲自将诏书送到秦未手上,“秦将军,官家说了,您有伤在身,上任一事不着急,走个流程罢了。”

    秦未接旨,“有劳冯大人。”

    秦未这厢看不出喜怒,在后院听墙角的文子欺心里就不大痛快,待冯章离去,忍不住出来抱怨,“这是糊弄三岁小儿吧,什么狗屁归德将军,听着好听,屁也不是,去卫尉当职,那不就是等于给洛阳城看大门打杂吗!”

    “什么意思那?将军不都是大官吗?”吕二口亦从后院窜出来,“什么叫看门打杂啊?”

    这话叶长安也想问,听文子欺这意思,官家似有明奖暗贬之意,封秦未这官,大概不是什么讨喜的差事。

    秦未道:“将军分好多种,不上前线的将军,大概都是游手好闲的混日子,没什么差别。”

    秦未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早有预料,并不当成个事,官家此举的确叫人不得要领,看上去照例封了将军,又是二品殊荣,其实并无实权,没有实权的将军,也就是个混日子的,可能又怕秦将军太无聊,才把他指派到卫尉。

    卫尉一署职责较为繁杂,既负责禁卫之责,又统辖司卫监以及城门校尉,登闻令等处,说白了就是洛阳城的大管家,当然在文子欺眼中,就是属于看门打杂。

    虽说卫尉位列九卿,但跟秦未无甚关系,他并无实职,去了并不管事,反倒让大将军之名变的不伦不类。

    回过味来的小崽子们都不大高兴了,“不上前线的将军要来何用那,这不是欺负人吗!”

    的确是挺欺负人的,叶长安琢磨着,看来秦将军跟官家的关系真如传闻中那般紧张呢。

第35章 慈父心() 
官家这边一下旨,秦未将军死而复生的事瞬间就传遍了洛阳城,甭管是激动不已的,别有用心的,还是将信将疑的,无不想亲眼瞧一瞧秦将军的脸,因为不看一眼不能心安,谁知道是不是个假的。

    可见多数人还是不能相信死而复生这种事,不过官家虽然欺负人在先,却站出来替秦未正了名,说是秦未当年奉密令隐匿常乐县,为的就是伺机引出柔然人,若非凉州刺史不作为,定能一举歼灭柔然。

    所以整口大黑锅就扣在了梁建章头上,不出意外的话,他指定没有好下场。

    如此就不算是死而复生了,也就是说秦将军根本就还活着,如此一来大家就不再疑心,有事没事的就想上秦府来套套近乎。

    换成是以前的秦将军,根本不存在套近乎这回事,秦府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概不见客,大概是秦将军过了三年平民生活,体味了一把民间疾苦,性子也随和起来,凡事上门来问候之人,大都有机会一睹秦将军之容,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秦府每天都有客来访,像秦府所在的这种小市区,鲜有如此多的达官贵人来,一时间好不热闹。

    有赖秦将军这般不厌其烦的见客所致,叶长安他们很快就有了前程归属,谁不想卖秦将军一个面儿啊,甭说这等小事,便是给叶长安他们谋个官都不在话下。

    最终孔小刀与张巍二人如愿进入洛州戍兵阵营,蔡崇嘉则进入四门学上课,文子欺最初为了以示自家能耐,想直接把蔡崇嘉弄进太学,但要进入太学,至少得是五品以上官荫子弟,就算有文大公子跟秦将军两人的面子,也得经过层层考核方能进入。

    然而蔡崇嘉基础较差,于是秦未以为,硬要进太学于他并不有益,索性先入四门学,便是四门学,亦需一定品级的官宦子弟才能进入,至于往后能否进太学,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至于叶长安,进的仍旧是官媒衙门,当然洛阳城的官媒衙门比起常乐县的官媒衙门来,亦不可同日而语,打交道的尽是洛阳城的贵女公子之流,并不能像原先那般无所顾忌,为人处事皆需谨慎。

    这日乃叶长安上职之日,特意早起了两刻功夫,穿戴整齐后出门,于伯居然已经做好了早食。

    有家人跟没家人真是天差地别,她忽然就不合时宜的对洛阳城生了几分感激之意,想着往后每天如此倒也不错,上职下职,家里不必常年落锁,厨房也有烟火气,多么像人过的日子。

    于伯在厨房招呼她:“叶娘子,快来趁热吃了早食。”

    “谢谢于伯的早食。”叶长安端起酪浆一饮而尽,又抓了一只加了甜枣的粿子,“于伯,我能带在路上吃吗,今日要迟了不太好。”

    不等于伯说甚,秦未忽然出现在厨房说道:“官媒衙门离着不远,不耽误你吃早食,大街上顶风吃粿子,像什么样子。”

    叶长安:“”

    得,你们洛阳城大地界,规矩多,她招惹不起!叶长安一边腹诽一边往嘴里塞吃食,就是把粿子当成秦将军吞下去的。

    “可不是吗叶娘子,时间来得及,不着急你慢慢吃,回头啊我们将军送你过去,迟一会也没人说什么的。”

    叶长安差点给噎死,心说上头有人就是不一样那,她是不是能每天去点个卯就走人呀?

    “莫拿她当不懂事的娃娃。”秦未忽然板起脸来,觉的于伯未免小题大做,没见过谁家上职还要人送的。

    于伯笑呵呵的没当个事,跟了他家将军这么多年,没人比他更了解,他家将军真生气的时候往往不会说甚,但惹他生气那人必定要倒霉,像这种明显就是嗔怪的语气,通常代表他正不自在,亦有可能是被人说到了心里,然后故作反驳。

    叶长安撇撇嘴,心说这厮回到洛阳城就开始装模作样拿官威,在常乐县的时候闷声不响又会做人,多讨人喜欢啊!她暗自哼了一声,一气之下又吞了一只肉包,对于伯说道:“我吃好了,就先走一步了,您甭担心我啊于伯!”

    “哎哎不担心。”

    叶长安前脚走出大门,秦未后脚就跟着一道走出来,叶长安纳闷地问道:“哎,秦将军这么巧也出门呐?”

    秦未嗯了一声,“上职。”

    “咦?官家不是说准许在家养伤的吗,这么早去上职做甚!”

    秦未瞥她一眼,“不知道别人跟你客套的时候,通常不能当真吗。”

    叶长安摇头,“我一直挺当真的,所以秦将军往后不想对我客套的时候,千万别跟我装模作样,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秦未感觉脑门又开始疼了。

    官媒衙门就设在河南郡府边上,洛阳城的各级官署基本都集中在御道铜驼街两边,从阖闾门至宣阳门依照品阶依次排开,河南郡府大致落在清阳门与铜驼街之间,正是距离小市以及百姓居住密集区不远之地。

    秦未要去的卫尉还要再往北上,总体来说算是顺路,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跟在叶长安身后。

    开始的时候叶长安没说什么,直到要拐一条街进河南郡府的时候,见秦未仍旧跟着,于是问道:“秦将军是否绕远路了?”

    秦未一本正经道:“我正巧要去河南郡府一趟,替列位知会一声上户籍的事。”

    “嘶秦将军凡事亲力亲为,实在让吾等过意不去,其实您不来也无妨的,我回头自个跑一趟便是,横竖这种事我是做熟了的。”

    秦未眉头一挑,觉的这小娘子十分不识好人心。

    “老实说秦将军,您是怕我头回来走丢了吧?”叶长安退到他身边来,“其实没什么的,我也不是甚事不懂的娃娃,更不是头一回上职,不用人送的,不是显得我好像没断奶似的吗?”

    秦未:“”

    叶长安不顾秦将军将要蹦出来的青筋,不怕死的继续添油加醋,“您真的不用事事为我操心,虽然我发自内心的非常感动,其实吧秦将军早年若不是那般为国为民殚精竭虑,这会早该娶妻生子了吧,我看秦将军很有几分为父之愿那,不如自己趁早生一个疼着多好啊!”

    秦未此时发自内心的想掐死她清净。

    这丫头不止不会跟人客气,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谁要不长眼惹她一回,后半辈子大概都没好日子过。

    若不是生的模样还算讨喜,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未知数。

    “叶娘子,我得奉劝你一句,这里不是常乐县,不是你插科打诨的地方,言行举止稍有差错,没准就是灭顶之灾,官媒衙门那种地方什么人都不缺,三教九流达官贵人,还是在意点好。”

    叶长安要笑不笑点看他一眼,“谢谢你好心提醒啊秦将军,反正生死有命赖不着谁的,我先走一步,回见!”

    就她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哪里是在谢他,秦未不禁暗自摇头,心说方才大概又招惹她一回,本来出身地位高低贵贱这种话,对她来说就是不能碰的逆鳞,自己一时气急,又高人一等的教训她一通,说白了他实在没有能教训她的资格。

    今天大概不是什么好日子,多说多错,自从回了洛阳城,他真是越发沉不住气了。

    秦未最终还是去河南郡府走了一趟,路过官媒衙门的时候,装作无意的往里瞥了一眼,其实什么也没瞧见,但不免做贼心虚似的,自嘲实在多此一举,这丫头对付三教九流比谁都有经验,他没事瞎操什么心。

    难道说他当真生了几分慈父之心??

    叶长安人在官媒衙门,的确没瞧见一晃而过的秦未,不过有人确是看见了,正是总管事赵媒官。

    叶长安进官媒衙门是有人打过招呼的,此事赵媒官心知肚明,不然单凭叶长安一个外地来的庶民,哪里能这般轻易进来,虽说官媒衙门并不是什么正经官署,但能进这里头当职的人,哪个不得是沾亲带故能走点关系的。

    要是赵媒官没看错,方才过去的那位应该就是这两日传的沸沸扬扬的秦未将军吧,干他们这一行的,第一要具备的能耐便是识人,不光要认脸,说起谁谁谁来,从家世到年纪品行,甚至往上蹈三辈的事都要门清。

    所以秦未现在虽然胡子拉碴,又做贼心虚的走得快,到底没逃了赵媒官的火眼金睛。秦将军何曾是那种没事会往他们这等小官署门前瞎溜达的人那,赵媒官心思稍微那么一动,大概就猜到了叶长安走的谁家后门了。

    如此再瞧叶长安的时候,赵媒官就多注意了两眼,小娘子生的高挑俊俏,的确是个美人胚子,但身为一介庶民,再如何好看也进不了将军府,何况没人比她更清楚,秦将军当年就是棵不开花的铁树,任凭家世样貌再好的娘子也入不得他的眼。

    难道说姓叶的这位小娘子还有其它什么隐情?

第36章 好差事() 
赵媒官自己心知肚明,却没有挂在脸上,任由其他几位媒官不明所以的刁难新来的。

    有句话秦未没说错,官媒衙门这种地方的确什么人都有,捧高踩低是大多数人的天性,尽管他们自己也未见的高贵到哪去。

    洛阳城这个地方就如同吃人的妖怪,进来乍看光鲜亮丽,实际人人心里都住着心魔,上层士族奢靡成风,奢靡里头还要分出三六九等,谁比谁会享乐,谁比谁高雅有学问,谁又比谁出身高,祖上兴盛了几代都要拿出来掰扯。这种攀比之风层层侵染,哪怕缩放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官媒衙门里,都硬要分出个高低贵贱,好像不如此就抬不起头来一般。

    听闻叶长安只是边陲小地方来的庶民,看她的眼神立时就多了几分轻蔑,只要是别人不如自己的时候,大都能心安理得。

    有一个姓方的媒官,三十岁上下,属于下等士族,跟河南郡府里的一位主薄沾亲带故,本朝主簿皆乃长官亲吏,故而权势地位较重,是以这位方媒官向来自觉良好,除了赵媒官以外,谁都不大放在眼里。

    “原来乃常乐县人士啊,上过户籍没有啊,没上户籍之前,在我们衙门可没办法登记在册呀。”

    叶长安眼皮子动了动,心知这位是在故意刁难,她又不是不懂门道的人,即便有这种不成文的流程,却没人会拿出来刻意说事,这里又不是正经官署,只要有门路,江洋大盗都能混进来。

    “那便改日再登记好了。”叶长安十分配合,“敢问您如何称呼,下回登记可还是找您?”

    谁不知道登记之事是管事亲自负责的,赵媒官没说什么,方媒官便越俎代庖的多嘴,被叶长安如此回问,脸色顿时便有些尴尬。

    “你啊小地方来的就是不懂规矩,这事得劳烦赵媒官亲自来,连个眉眼高低都不会看。”

    叶长安歉然道:“那是我逾越了。”

    叶长安见无人搭理她,便知其他人是在故意看笑话,这个方媒官自视甚高的出头找茬,正如了别人的意,都想借此来观察她叶长安到底深浅高低。

    她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脾气并不比什么人好,但有一点好处是不会事无巨细的与人计较,似这种不疼不痒的鸡毛蒜皮,她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当然该打脸的时候也不会含糊,不过一般情况下为图个清静,便懒得计较。

    方媒官在她这里没顺气,见她自顾找了个空位坐下,便又说道:“叶娘子,咱们这里的规矩是没登记在册的媒官便不能上职,你都不问问能不能坐吗?”

    叶长安心说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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